【原创】 背叛者 (主尊礼猿)

说好的给小天使的点梗文@羽蔷薇的泪远视眼
背景设定,二期结局,美猿和好,宗伏,青组猿
【我的王是……青之王,宗像礼司】
【可是,他不再是王了,这个世界上不再有王的存在,那么,猴子,以后怎么办呢?】
【……】
德累斯顿破碎的那个瞬间,终结的不仅仅是头顶高悬着的达摩克里斯剑潜在的危险和与之相匹配属于王的荣耀,这个世界上不再存在王的概念,哪怕伏见猿比古刚刚有些别扭的愿意承认,宗像礼司,是他的王。
当然,你要知道那点别扭不过是孩子闹脾气似的少年一贯的表达,在此之前,他们还共享了命运,选择生死与共。
伏见摘下架在鼻梁上的眼镜,长时间的压迫让他有些头晕,就连眼前的报告上细细密密的字体都几乎像是变了形一样,揉揉太阳穴,多少舒缓了些,但是无端的急躁感却让伏见有些读不进去报告。
“伏见先生,喝点茶吧。”秋山将泡好的奶茶递给伏见,不冷不烫,还特地选了伏见偏爱的红茶口味,这位特务队里的老好人总是能够把刁钻的No.3的口味把握的恰到好处。
伏见接过秋山递来的喝的,看也没看的轻嘬了一口之后,重重地啧了下嘴。
“咦,伏见先生是为之前的体检烦恼么,不用担心,不用担心。”一向乐于观察自家No.3的道明寺开心的凑了上来,“我们还是能够抓住青春的末尾好好的再长几公分呢。”
他不提还好,一提伏见更多了几分不耐烦,伏见想都没想,直接把刚才那几份导致他心烦意乱的报告丢给了道明寺,“啧,有空闲聊瞎操心就回去给我重写。”
“呜呜呜,是的伏见先生,好的伏见先生。”道明寺一脸心碎的表情接过报告,低低的嗷呜着。
“伏见。”从宗像办公室里出来的来请婚假的淡岛世理看着这群依旧不喜欢干正事总喜欢说闲话的小子们,禁不住有些头疼,“室长叫你去一趟。”
“恩。”伏见的答应声立刻湮没在身后这群无时无刻不八卦着的叽叽喳喳个不停的特务队成员里,哦对,还有因为小世理要和原赤之氏族的二把手草薙出云结婚而备受伤害的日高。伏见回头看了看这群无时无刻不再惹麻烦的部下们,毫不掩饰的嫌弃地啧了一声,然后站在了宗像的办公室门口。
“室长,我是伏见。”
“伏见君,请进。”
伏见走进办公室的时候,宗像竟然出人意料的没有在玩拼图,而是在擦拭着手中的一副眼镜,听见伏见的声音微笑着抬头,“伏见君,你来看看这幅眼镜如何?”
宗像手中的是一副半框的黑色边框眼镜,是时下里男学生中相当流行的款式,伏见看了一眼,“啧,您这是又要干嘛?”
“这是我为伏见君选的眼镜啊,之前对全体Scepter4成员进行的体检结果已经出来了,伏见君的话,除了历来的营养不良问题,貌似眼睛度数也增加了呢,所以去眼镜屋散步的时候,顺便帮伏见君选择了这个眼镜呢,被店员推荐据说是很是受时下年轻人欢迎的呢。”宗像笑眯眯的看着伏见,“来,伏见君,戴上试试吧。”
“啧,哪有人会去眼镜屋散步的啊。”伏见毫不留情的吐槽着,“您这是又被人安利了奇奇怪股的东西么。”尽管口中抱怨着,但是伏见依然伸手接过了刚被伏见擦拭过的眼镜,取下自己的,大概是新的眼镜的缘故,伏见猛的戴上,有些头晕。
伏见用力的眨了眨眼睛,似乎有些不太适应。
“如果我记得不错的话,伏见君是远视眼吧,能够看的清远处的东西,但是近在眼前的东西却总是看的模模糊糊的。”宗像看着伏见的动作,似乎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突然站起来,伸手一把夺去伏见刚戴好的眼镜,生怕伏见逃跑反而双手搭在了伏见的肩上,“也就是说,这样的距离的话,伏见君是看不见我的么?”
不知道宗像这种生活上的天然呆又在打什么主意,两个人之间离得近的伏见几乎能感受到对方呼出的热气,伏见抬头,眼前雾蒙蒙的一片,除了那片深紫色,其他几乎没有什么辨识度。
“啧,看不见什么的,我又不是瞎子,只是看不清了。”伏见想往后退,但是搭在自己肩上的两只手微微收紧,让人动弹不得,“您这是要干嘛啊?”伏见压根就没发现自己言语中微微的近似撒娇的口吻。
“眼镜的话,存在的本身不就是为了矫正这样的问题的么,伏见君。给,请收好,我送伏见君你的远视镜。”宗像笑着抬手,温柔的替伏见戴上了眼镜,还细心的替少年将碍眼的刘海拨到耳后,“这样不就看清我了么,伏见君。”
真是见了鬼的近距离。伏见在心里吐槽着,别扭的扭过脸去,但是没想到,扭头的动作刚做到一半,下巴就被对方微凉的手指握住。还没来得及询问,劈头盖脸的一个猝不及防的吻,含着几分温润的气息就吻上了自己的双唇。
“咦……呜……”
伏见瞪大了眼睛看着认真亲吻自己的宗像,整个人的大脑都已经当机了,任凭对方在自己嘴唇上舔舐着,像是在品尝着什么,舌尖轻轻划过唇尖,但是无论如何流连缱绻,都不肯深入。
“你—”宗像刚刚撒手,伏见就往后退了一步,惊讶的看着自己的上司。
“怎么了,伏见君是有些欲求不满,想让我进行更深一步的亲吻和身体上的交流么?”宗像依然是笑眯眯的看着伏见,甚至是调笑般的张开了双臂,“我是不会拒绝的呦,伏见君。”
“啧。”伏见像是受惊了的兔子一样,转身就要离开,慌乱间连整张白皙的脸都红了起来。
“伏见君。我已经不是青之王宗像礼司了。”在伏见要逃离办公室的时候,宗像叫住了他,“我不再是王,伏见君也不必再站在远远的地方看着我了,看的那么透彻,看的我都有些于心不忍呢。”正如宗像所料,伏见整个人都僵了一下,停在了原地,“请用我送你的眼镜好好的看着站在你身边的我吧,伏见君,还有我的心意。”
最后一句话像是彻底将受惊了的小伏见的惹炸毛了,伏见几乎是摔门而走的,宗像笑着看着远去的带着几分怨气的小家伙,然后多少有些遗憾的低声开口,“真遗憾呢,就这点就生气了,明明还是很想告诉伏见君我想要今后能够跟伏见君一起休婚假呢,去哪里度蜜月好呢?说不定休完假的淡岛君可以给我们点实用性的建议呢。唉唉唉,羞涩的伏见君也是难得一见的可爱呢,咦?难道我刚刚用了可爱这样的词,可能伏见君听了会生气的吧,可是确实很是符合呢”
没有拼图而且陷入了爱情难题中的有着老头子一样爱好的宗像礼司深深的陷入了独自一人碎碎念念的模式。
啧,什么麽。伏见从办公室出来后,一面在心里直叨念着宗像的狡猾与可恶,但是手却不自然的从刚才就不停的摸着嘴唇伸向了这副更加清晰的远视镜上,最后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唇角露出了几许不明意味的微笑,美咲问的那个问题,似乎有了答案呢。
以前远远注视的,可以清晰的看清的是他的王青之王宗像礼司,尽管不知道今后该怎么办,可是,可以好好的看着的是……
【宗像礼司】

楼主 宁故不相忘  发布于 2016-01-15 20:50:00 +0800 CST  
楼主我是来请假的,对,从明天开始楼主我就要过上没有电脑,没有网的残酷日子了,所以,等我一周后回归吧,亲们~

35
【你知道你存在的价值和意义所在么】
【从今天起,他就是你的主人了,你要侍奉他左右,你要事事以他为重,你要将他看的比自己的命还重要】
【痛么,痛就对了,你要记住,你为主人承担的过错,这些疼痛也好,留下的伤疤也好,都是他带给你的,他可以像个孩子一样没心没肺的长大,但是你不被允许,你要比他看的远,看的深,你要在他涉世未深之前就为他忍受疼痛,排除万难,这才是你该做的】
走过长长的木质走廊,时雨尽量放轻自己的脚步,不发出声音,即使他知道那个屋里的人并没有睡着,但是只要那个人在,无论何时都要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力。庭院里的积雪前几日已经有人好好的打扫干净了,看着月光下闪闪发亮的石板台阶,时雨心想,这夜晚果然是冷的很,没多久就会结冰的样子,看来要让佣人们早起,把那些冰霜除掉,少爷跑的太快,可是会滑到呢。
想到这里,时雨推了推眼镜,忍不住苦笑,他早已经忘记了少爷过了那些年在别馆里一到下雪就兴奋的跑出去堆雪人的年纪了,原来时间过了这么久。他低头,然后顺势跪在了屋门口,轻轻地叩门。
“少爷。”
敲了三声后无人应答,时雨低头,低声说,“在下失礼了。”然后拉开了那扇门,刚踏进去一步,明晃晃的匕首就朝着他的方向飞去,时雨没有动,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带着火焰的匕首在刺进距他左脚不远榻榻米里。
“啧,你永远都那么让人火大。”伏见猿比古扭过头去,“进来。”
“是。”时雨顺从的点点头,然后拉上了门,将那把还沾着火焰的匕首从榻榻米上拔出来,双手恭敬的将匕首放在伏见的面前,然后跪坐在原地,他抬头,打量着屋里的人,除了自家的少爷伏见猿比古外,还有一个自从自己进屋就笑意不明的青之王宗像礼司以及另外一个少爷的同事,只留一只眼睛在外面的……
“我是秋山氷社,请多指教。”秋山跪坐在宗像右下手处。
时雨微微欠欠身子,“时雨,请多指教”然后恭敬的朝宗像施了一礼,“青之王。”
宗像和秋山两人都是正襟危坐的模样,唯独伏见一脸不乐意的随意的撂着两条腿靠着某个软垫坐姿甚是随意,他阴着脸把玩着手中的匕首。
“伏见君……”宗像轻轻地咳了一下,示意他多少收敛一下,坐好,但是却遭到了拒绝。
“啧,我拒绝,室长,刚才就已经腿麻了,长时间血液循环不好是会影响长高的。”伏见往后仰着头,看着宗像,“有什么想问的就赶紧问,一个个真是麻烦死了。”
宗像满脸都是我拿这孩子真是没办法的宠溺表情,看向时雨,“那么,我就不客气了,那么,时雨君,我这里有好几个问题想要有个更加清楚的答案,伏见君建议说问你会更加清楚点,而且你也是可以信任的,所以叨扰了。”
伏见听到这话,立刻收起了匕首,用力的啧了一声,心想谁有说过那些多余的话,只是说问他会更清楚点,我哪里信任这种家伙了。
“身为少爷的随侍,在下能为青之王答疑解惑,实在是在下的荣誉,定知无不言。”时雨颔首,然后看了看青之王,“请问您都想知道些什么。”
宗像礼司微微一笑,“那我就开门见山了,我想要知道所谓的传家宝墨玦到底是什么样的东西,当然越详细越好。”
时雨看了看宗像,又看了看伏见,微微思忖片刻开口“墨玦,色黑,玦者,如环而缺不连,有先人警示后代子孙家族盛极必衰,月满则亏之意,是代代伏见家家主的传家宝,家主手持墨玦完成继承仪式方可完成继承伏见家,但是事实上,墨玦并不是什么玉石质地,也根本不是黑色的。”
“哦?”宗像的兴致高了几分,他挑挑眉,看向时雨,“请继续。”
时雨转了下身,朝伏见的方向跪拜下去,然后肃然起身坐直,“少爷,接下来在下要说的事或许您知道也罢,不想知道也罢,请务必听在下把话说完。”时雨根本没有给伏见拒绝的机会,直接自顾自的说下去,“伏见家原本追溯两百年之前就是奈良本地有名的阴阳家世家,和黄金之王国常路家一样,据说在两百年之前,伏见家的家主不知道从哪里得到了一枚通体瓷白的石头,形质如玉,家主佩戴之后进修阴阳术,发现居然大有长进,甚至能够做到有如神明才能做到的一些事,例如,隔空取物,飞升。自此以后,那块被打造成玉玦形状一样的宝物被当成代代相传的宝物,为了不使他族觊觎如此瑰宝,初代家主便以自己的血气慢慢滋养着,接下来的历代伏见家家主亦是如此,代代以血相祀,时而久之,白色就被染成了现在大家所看到的黑色,故称之为墨玦。”时雨看着伏见脸上原来越沉重的表情,轻轻叹口气,“就是这样。”
“隔空取物,飞升,放到现在倒是挺像通过石板获得了异能的权外者呢。”宗像轻轻地抿嘴一笑,“那么,我很感兴趣的是,所谓用血气滋养,真的有用么。”
“有。”时雨抬头,认真的看着伏见,“据说,家主可以和墨玦之间产生微妙的关系,历任家主最后都是感召到了墨玦中蕴含的神秘力量,在实现了心愿之后而羽化……”
伏见冷冷的看着时雨,“闭嘴。”
“确实如少爷您,还有青之王所猜想的那样,事实上,墨玦已经丢失,但是少爷您在幼时就为了老爷而用自己的血祀过墨玦,所以……”
“我说了闭嘴啊!”
“伏见君。”
“伏见先生。”
眨眼的瞬间,伏见就已经暴怒而起,整个人都扑了上去,用力的将时雨整个人都按在地上,左手光亮的匕首对准了对方的喉结,还没来得及刺下去,就被宗像拉住了作势要刺下去的左手,“伏见君。”
伏见整个人握刀的手都在发颤,最后在宗像的劝阻下,他咬咬牙,用力的将匕首朝着时雨的侧颈边缘插去。利器带来的凉意从侧颈滑过,时雨睁大了眼睛看着一直愤怒至极的伏见,最后在宗像的安抚下才多少平静了下了一点,闹脾气一样重重的关上门,甩手离去。时雨看着他的背影一点点消失,轻轻地闭上了眼睛。
“现在伏见君已经不在了,整个伏见本家恐怕能够信任的只有你一个,当然,身为伏见君的王我会尽我最大的能力来保护好伏见君,毕竟他是我最中意的属下。”宗像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戏谑,他朝秋山挥手,示意对方出去在外面候着,“所以,既然正如我想,或许和德累斯顿石板有着某种关联的墨玦已经丢失,那么伏见君身上已经出现的某些不正常的反应会不会和盗取了墨玦的异能者在试图对墨玦做什么有关,又或者……”宗像微微勾起唇角,“墨玦根本就没有丢失,故意将饵抛出来,来钓伏见君上钩也不一定呢。”
时雨伸手整理了整理稍微凌乱的和服,重新跪坐在宗像礼司面前,“不愧是青之王,还真是能够一击红心,但是,在下并没有说过墨玦与德累斯顿石板有关呢。”
“有关伏见君的事情,我自然不会马虎,更何况,作为唯一一个坚定地站在伏见君身边的异类,表面顺从伏见家但是这些年却在背地里做了不少小动作的你,我确实不得不好好关照。”宗像笑吟吟的看向时雨,“你私下里做的那些事情,不管拿出哪一条,都可以视作对现如今实际掌家的雾隐长老的背叛吧。”
“时雨侍奉的主人只有一个,那就是伏见猿比古,不管他是什么身份,不管他做何选择,在下都只有以命相随。”时雨抬头,似乎一点都不畏惧王权者的样子,直直的看向宗像礼司。
“那么,你觉得我是否有资格在这场纷扰的棋局中保护好伏见君呢。”宗像礼司推了推眼镜,“我倒是很欣赏你这种毒蛇一样冷静蓄势待发的姿态呢。”
时雨微微扬了扬唇角,“那么该从哪一步开始下起呢,青之王。”
“十年前,伏见仁希,他到底对伏见君做了什么呢。”宗像看着对方僵硬起来的脸色,终于露出了一个算得上满意的微笑,“那件闹得满城风雨的家族丑闻,作为目击者,真相,到底是怎样的呢,时雨君。”
时雨用力的双手相交,用力的绞着,昏黄的灯光下,时雨的整张脸惨白的有如死人一样,但是他并没有就此认输的样子,“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所谓的真相,人们都愿意或者选择自己想去相信的不是么,正如少爷他随了大流相信了自己被老爷侵犯的事情是真相,那么,青之王愿意选择相信什么样的真相呢。”他缓缓抬头,对上那对冷冽的紫眸,毫无惧色。

楼主 宁故不相忘  发布于 2016-01-18 22:29:00 +0800 CST  
我回来惹,亲们,饱受摧残的楼主终于活着回来了,所以我打算报复社会惹,哼哼哼,以及,谁能告诉我贴吧发帖的这个格式该怎么整理,为啥明明弄了空格发出来还是一坨一坨的呜呜呜

36
淡岛世理依然是一丝不苟的认真的带着还没有清醒的特务队众人们围着伏见宅开始跑起来,尽管对于特务队这一举动很是好奇,但是大部分的家仆们依然该做什么做什么,做完晨训之后,淡岛大手一挥刚宣布解散,那边道明寺就嚷着好饿好饿,淡岛训斥了一下这个无时无刻不让人头疼的问题儿童之后,很是认真去询问了从昨天晚上入住到今天早上一直跟在自己身边的那个少女,什么时候会开饭。
“开饭的话,平日里应该是在少爷醒来后,不过厨房那边的话,时雨先生大概会有特殊安排,等下我差人去问一下好了。”少女并没有离开,反而甜甜的冲淡岛一笑,从身后拿出毛巾递给淡岛,“您真的很厉害,很有气势呢。”
“过奖了。”淡岛接过少女递来的毛巾,轻轻地擦了擦额角的汗水,犹豫了一下后,还是严肃的问出了口,“那个请问,我想知道,为什么你从昨天晚上开始就寸步不离的……我稍微有些不太适应这种……”淡岛仔细的打量着站在对面的小姑娘,小心的斟酌用词,她其实很想说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来着,但是面对人家殷切的关照,又害怕伤了这孩子的自尊心。
穿着紫色和服不过十五岁的少女弯腰微微脸红的鞠了一躬,“我叫凉月,是少爷的随侍之一,尽管没有时雨先生那么厉害,但是对于未来少夫人的备选还是要好好操心的。”
淡岛来不及向少女解释,一旁装作喝水实则在偷听的特务队一众尤其是日高一口水喷了出来,差点把自己呛个半死,面色通红的日高看着一脸诧异的小姑娘,“喂,是谁告诉你副长会成为你家少夫人的啊?副长是伏见先生的上司啦,上司啦……”
“咦,你不是么?”凉月上下打量了淡岛,在得到对方充满歉疚而正式的回答之后,整个人才有些微显丧气的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什么嘛,还以为是少夫人备选呢,真是,可是大姐姐你长得很好看啊,身材也超棒唉,真的不要考虑一下,我们家的福利可是很好的。”
喂喂喂,姑娘你这哪里是在给自家少爷招募少夫人啊,简直就是在给伏见家少夫人这一工作岗位招聘员工吧。布施在心中默默吐槽着,然后又瞅了瞅两眼放光像极了饿狼一样去找知情人八卦着到底还有没有其他候选人之类的,都长相如何,身材怎样的道明寺,一脸嫌弃。
“确实有的哦。”凉月看着眼前这个棕发小卷毛碧绿眼眸的外国人,然后伸手指了指不远处山上的神社,“那里,据说有个好看的巫女姐姐是从小被培育了新娘教程是家族里安排给少爷的,但是除了家族祭祀的时候能看见她穿着巫女服跳神乐舞外,平时是不见……”
“凉月。”
时雨冰冷而淡漠的声音打断了凉月的话,吓得凉月整个人都一震,下意识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往淡岛身后退了退,那份从骨子里透出的无法抑制的恐惧感,倒是让淡岛对眼前这个看似无良儒雅的青年多了几分怀疑。
“抱歉,下人多嘴,实在是失礼。”时雨朝淡岛鞠了一躬,很是抱歉的说,“诸位如果要用餐的话,呆会就由凉月带大家到正厅里用餐,在下急需回本家一趟,所以不得不告辞了。”时雨报告完,刚想走开,被淡岛问住了。
“尽管很是失礼,但是我们Scepter4来这里就是为了解决伏见家的问题,如果方便的话,可以告知我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么。”淡岛看着眼前的青年,心中的戒备之心开始慢慢的提了上来。
时雨看了看特务队的诸位,面色微微凝重起来,“事实上,少爷他病了。今天早晨服侍少爷起床的时候没有人应门,进去之后发现不知道是何缘故,居然整个人都在高烧,不知道是不是烧了一夜,我刚刚安排好照顾少爷的人手,从本家赶来的医生也在路上了,但是长老那里要在下给个交代,所以不得不回去了。”
“室长,知道这件事么?”淡岛眯了眯眼睛,意味不明的看了看眼前的青年。
时雨礼貌的回答着,“宗像先生一大早就在本家大宅了,应该也是知道的吧,若没有别的事,在下就赶紧告辞了。”他向淡岛施礼之后急急忙忙的就走开了。无视了哀嚎着想要见伏见先生的道明寺,和在凉月的带领下冲在最前面的日高,弁财和秋山一左一右朝淡岛的身后靠近,“副长,事情好像稍微有点不太对劲。”
“这个架势,倒像是把室长和我们分离开,囚禁伏见先生的样子。”秋山开口,建言道,“副长,我们要不要。”
“暂时不要有所动作,静观其变。”淡岛看了一眼秋山,“待会吃完饭的时候注意一下,到时候先确定伏见的位置,这伏见家……”淡岛看向四周已经被阳光照的敞亮的园子,却不由自主的感到一股毛骨悚然的冷意。
———————————荤割线———————————
伏见猿比古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似乎从刚开始踏上回归本家之路的那一刻,整个人都不好了,呕吐,高烧,焦灼的情绪连带着整体的高温无时无刻不灼热着他脑袋里的那根弦,整个人软趴趴的趴在榻榻米上连支撑起身体的力度都没有。
可恶,这种无法掌控的感觉简直糟糕透了。
他不敢轻易的睡去,除了害怕梦见那个可恶的一点都不想看见的家伙外,他甚至是有某种迷茫间的错觉,放佛一闭上眼睛就再也不会睁开,他一直在躺在床上默默的等待着,等待着那个人能够将自己从这些几近溺亡的情境中解救出来。
什么时候,已经开始那么依赖那个人了,说出来是会被嘲笑的吧。他伸手搭在双眼上,试图抹去眼中那片氤氲的青色,但是挥之不去却反而渗透到自己眼眸中所能看见的每个世界的角落中。
“喂,你们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不让我们去见伏见先生。”
正在胡思乱想之际,伏见迷迷糊糊听见了那些闹腾的声音,是道明寺?
“伏见先生病了,作为下属最起码要尽到下属应尽的义务,我们是……”是日高?这两个笨蛋在大吵大闹什么啊,等等,不让他们见是什么意思,果然是本家的这群老东西们在捣鬼,所以……想到这里,伏见的脑子多多少少的清楚了起来,他用力的想要爬起来却使不上一丁点的力气,可恶,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啧。
“所以说,即便是病成这个样子,还能有这样的精神力确实要夸奖一句不愧是伏见家的人么。”
【不好,这屋里居然还有其他人】伏见瞪大了眼睛,还没来得及去触碰藏在袖子里的匕首,就被人从背后用力的捂住了嘴巴,乙醚的味道立刻弥漫了整个口鼻,不管怎么挣扎,最后都只得昏昏沉沉的闭上了眼睛。
与此同时,室外。
在收到了淡岛副长的暗示之后,道明寺与日高便本着要保护伏见先生的原则前来闹事,但是果然遭到了那群家仆们的阻拦,这下两人正打算好好大闹一场,借此给正准备要偷偷的溜进去探查虚实的秋山弁财多延迟些时间的时候,某个让人后背直哆嗦的声音就这么毫无违和感的甚至带着几分探究的味道,“道明寺君,日高君,你们两个人这是在这里干什么呢。”
“当然是保护伏见先生了,身为伏见先生后援会会长,我们可是有着十分严厉的条例要遵守呢。”表示真男人从来不回头的道明寺顺着对方的问话就这么一边答着另一边依然不知死活的抗议着。
“那么这个后援会的条例是什么呢,我可是很好奇的说。”
“第一条,要有随时观察伏见先生萌点的觉悟,第二条,要有随时对十项全能的伏见先生保持崇拜之心,最后一条,要学会和同好们一起分享可以分享的关于伏见先生的资料。”
“哟,听起来可真是个有趣的东西呢,那么道明寺君为何从来没跟我分享过呢?”
“怎么可能,内网里明明专门设置了……咿呀”道明寺不耐烦的扭头,正在思索着是谁这么神烦,问这么多废话,但是在看见对方的瞬间,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室,室长……您什么时候来的?”道明寺吓得头都不敢再抬一下,只得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
宗像推了推自己发亮的眼镜片,笑眯眯的看向道明寺,“从一开始就在这里了啊,尽管日高君和加茂君等人想要叫住道明寺君,但是我个人还是觉得有这种可以好好跟下属交流的机会真是难得呢。”宗像扭头看了看身后一众不敢说话的像是做错事情一样的特务队队员,向后退了两步,将那位因为身高原因一直被宗像挡了个严实的穿着巫女装的少女介绍给大家。
“这位国长路小姐,是伏见君的未婚妻。从本家回来的路上,她听说伏见君病的很厉害,于是本家的长老们就请我顺带捎带过来,帮忙照顾伏见君。”
穿着巫女服梳着齐刘海的少女看上去和伏见同岁的样子,那对遗传了国长路家特有的黑色眼眸悠然而纯粹,点墨般的浓重色彩中夹杂着几丝不易察觉的冰冷,“我是国长路石长姬,听说各位是那人的同事,请多多指教。”高挺的鼻梁骨从脸中央分开,鼻翼两侧倒置的阴影不自然地让人想起来石雕美人那种充满棱角的感觉,硬邦邦的礼仪和言语中不经意留露出来的轻视与疏离,多少让人觉得并不是那么舒服,除了道明寺那种脑子里少了一根筋的家伙,整个人都哭丧着脸,居然真的沉浸在了伏见先生居然有了未婚妻,我偶像谈了恋爱要抛弃粉丝的无端充满危机的个人情绪中。
国常路小姐转身看向拦在面前的仆从,“即使是我,你们也有胆子阻拦么,还真是长见识了,什么时候这座宅子,就算那家伙在,也是时雨做主了?”守在院门口的两位仆从相互看了一眼之后,点点头,终于放人,在凉月替国长路和宗像等人拉开伏见的屋门的时候,整个人脑子都嗡的蒙了一下。
冒着热气的茶还在床头静静的放置着,随意掀开的床铺显得格外凌乱,枕头上有一道被用利器划出的痕迹,里面的棉絮都飞了出来,狼藉不堪的内室中,却安静的令人心慌,连半个人影都没有。
“怎么会?少爷他怎么会不在,明明刚才还好好的……不可能就这么不见了啊”凉月整个人傻傻的看着眼前的一幕,不停地重复着口中的话。
“淡岛君。”宗像礼司推了推眼镜,看着凌乱的室内和那个慌乱的侍女脸上几乎要哭出来的表情,“安排我们的人,封锁这里,五岛君布施君,你们两人负责看守现场,不许任何人进入,榎本君,立刻联系情报科的下属让他们火速从驻地前来排查现场,不许放过任何线索。秋山君弁财君加茂君你们三人带着我们剩余的人对整个伏见家,不,这整个镇还有背后的山林搜索,不可放过一处,务必在四十八小时内找到失踪的伏见君。”
“捉走伏见君,不管是出于什么样的目的,都是对我们Scepter4尊严的挑战,以剑制剑,吾等大义雾霾,我们Scepter4的尊严不容宵小之辈践踏。”宗像勾起了唇角,将目光放向那杯还冒着热气的清茶,“道明寺君,日高君,在伏见君没有出现之前,请你们俩位尽到保护伏见君家属的义务。”
国常路小姐抬头眯起眼睛看向宗像礼司,“那就先谢过青之王了。”
“不,这是我们的份内之事,但是现在找到伏见君是当务之急。”宗像礼司转头,看了看那个冷冰冰的少女,“请你安心。”
穿着巫女的少女嗯了一声,没有再作答,她伸手揉了揉自己被风吹得稍微有些凌乱的刘海,目光不经意间朝后山的神社瞥了瞥后,立刻垂下眼睑,不知道在想什么。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宗像眼眸中的深紫色变得越发浓重起来。

楼主 宁故不相忘  发布于 2016-01-27 20:03:00 +0800 CST  
37
浅淡的抹茶气息在茶室内轻轻地飘荡着,宗像礼司正坐在那位沉默而显得坚毅无比的老人面前,轻轻端起茶碗,抿了一口。
“不知道老夫这里的抹茶青之王觉得如何。”雾隐看着自己眼前浅青色的茶叶在乳白色的瓷杯中被沸水冲的上下起伏着,让人看不穿的笑意无端在唇角浮起,“初次让人准备,仓皇之间,若是味道不好,青之王可不要怪罪。”
“真是失礼。”宗像放下茶碗,看着对面像是百年大树一般,明明到了垂暮之年却依然看上去枝繁叶茂精神矍铄的老者,微微欠了欠身子,“从年龄上来讲,我不是您的后辈,叫我宗像即可。”
雾隐伸手抓住了身边的烟斗,稍稍用力的在几案上轻轻磕了磕,很是享受地抽了一口才看向宗像,“宗像先生,目前为止,伏见少爷他还是没有丁点的消息么。”
“真遗憾,我也很想回复您我们找到了伏见君的下落之类的,可是,事实上,我们依旧没有任何关于伏见君的消息。”宗像好看的眉头紧蹙起来,他伸手,轻轻地在桌子上扣了扣,“现在,我们S4的人对伏见家里里外外都进行了搜索,除了一个地方,这就是我今天来的目的。”似乎是最近没有拼图和戏弄起来很有趣的部下的陪伴,宗像礼司觉得格外寂寞的缘故,捉弄别人的恶趣味的兴致也随之高涨了不少,“后山上隶属于伏见家的家庙,据说是存放着这次被异能者盯上的传家宝墨玦的存放处,出于对伏见君安全问题的考虑,特此前来希望您能够同意我们的搜查。”
雾隐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垂下了眼脸,似乎对眼前这位言语上恭敬而不失礼节却在行动上丝毫不知道何为收敛的王的无礼要求视而不见。
宗像看着对方的沉默,微微愉悦地勾起了唇角,“既然是供奉的诸位伏见家的先祖,那么也就是伏见君的祖父之类的了不得的大人们,相比于招人疼爱的孙子被歹人利用挟持之类的,被稍许叨扰清净又有什么可在意的,您认为呢,雾隐长老。”
‘啪’烟斗被对面的人重重的放在了几案上,就连杯中的茶汤也溅出来几滴,宗像若有若无的在长老两个字上加重的力道,显然有些隐隐戳到了对方的痛处,原本的世代家臣最后却逐渐沦为了控制主人家大权,将主人看做手中提线傀儡的出身微贱之人却始终因为血缘关系无法正面将大权狠狠地握在自己手中。除却曾在血脉中印下印刻的古旧忠君思想在不断的分裂自己的想法之外,本身夹带着的不由自主的卑微感也在不停地作怪。在伏见猿比古那个一脸看不起自己的毛头小子面前,却只得弯腰恭敬的叫一声少爷,这种无论如何都不甘的情绪尤其是在重视氏族忠诚度的王看来,简直就是看一条不自量力的狗那般,当然,这是他从宗像那对深紫色的眼眸中读出来的隐藏信息。
“为了少爷的安危,这点退让能算的了什么呢,不过,宗像先生,老夫有一事相求,不知道您是否可以答应。”雾隐直视宗像,“如果宗像先生在宗庙中无法查到少爷的下落,那么,是否可以答应老夫,将您留守在本家的隶属于您的私人军队撤去,毕竟是少爷的本家,总是派人严密把手,这样做会不会引起他人的猜忌呢。”
“哦?”宗像微微挑眉,瞅了一眼对方,“您是担心会有人怀疑些……”故意拉长了的语调又在瞬间干脆利落地回落,“什么呢,这里是伏见君的老家,是未来伏见君要继承的,宗族们要仰仗伏见君的地方,愚人与闲杂人等的看法和重要的唯一的家族继承人相比,孰轻孰重,您还没到分不清的年纪吧。”宗像伸手整理了一下自己衣服上的褶皱,眼镜片上泛起一层薄薄的亮光,“更何况我本人深深地信任着伏见家,相信您是不会做出那种和别人里外勾结拐走伏见君的举动的人。”宗像起身,推了推眼镜,朝坐在主座上的老人弯腰告辞。临行前,宗像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回头微笑的看向他,“顺便,您这里的抹茶很是美味,希望能等我找到伏见君后带他一起来好好品尝一下。”
“荣幸之至,恕不远送。”
雾隐恭敬的弯下半身,直到那个欣长高挑的身影消失在视野中才抬起头来。
“长老,这下可好,您明明知道我们用来将少爷引回来的墨玦莫名其妙的失踪了,为何还要答应青之王去搜查家庙,万一被对方发现那就……”宗像刚走,雾隐的几个手下就有些按捺不住的从门外进来,有性急的甚至已经开口询问。
“南户。”雾隐身边最可靠最亲近的侍从北徐立刻厉声斥责着这个尚显鲁莽的青年,“不过,长老,南户的担心并不无道理,一开始我们的计划是用墨玦失窃的假消息想办法将少爷骗回家,再用咒印的办法将病重的少爷名正言顺的留在本家,可是现在,墨玦真的意外失窃,少爷失踪,还反而被青之王反将一军,若是被那位王拆穿这一切可如何是好,黄金之王那里,我们该如何交代?”黑色短发的中年人一脸担忧的看向始终一言不发的雾隐。
雾隐闭着眼睛,沉思片刻后睁开,精亮的眼眸看向面前这两个得力助手,微微皱起了眉头,“黄金之王一直都想要将墨玦收归为己有,私心也好,还是为了这个国|家也好,老夫不关心,但是他一直这么想着,也正是这次他能如此爽快的答应让青之王来调查这件子虚乌有的事件的原因,少爷失踪,这件事里,得利最大的人,你们以为是谁呢。”
南户皱着眉想了一下,然后恍然大悟般开口“难道说是……青之王?”
雾隐避而不谈,反而端起茶碗轻轻地抿了一口。
“不,恐怕没有那么简单。如果说是青之王为了确认墨玦是否真的丢失的而故意将伏见少爷自己找人藏起来,贼喊捉贼借机搜查本家的话,倒不是没有这种可能。”北徐看向雾隐,“但是,如果是夺走了墨玦的那伙人掠走了伏见少爷的话,那么我们伏见家的情况就要糟糕的多,老爷当年到底有没有将少爷与墨玦连通成功还是个未知数,可是……”南户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面露几分怯色的望向雾隐,“会不会偷走墨玦的人和掠走少爷的人是当年知情的仁希老爷的氏族,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们岂不是,很被动。”
雾隐冷哼了一声,伸手支起自己的脑袋,“仁希那小子,就算死了也不让人安生啊,可是,就算这样,他以为自己真的能让他的宝贝儿子摆脱那么枯燥乏味的命运么,他活着的时候都做不到,何况是已经变成牌位了呢。”他将烟斗放在自己唇边,轻轻吸食了一下,“青之王想要搜查就去让他搜查好了,反正,墨玦在青之王搜查之后就不见了,这样的话,墨玦的丢失可是与我们之间半点关系都没了,国常路那家伙,怎么可能不会起疑,坐等黄金之王出面来跟青之王交涉吧,王权者之间的信任也不过是一张没用的废纸。人啊,都是越老越是可悲的退化到像是个孩子想要拼命守着某样东西不肯放手的老顽固。”雾隐习惯性的磕了磕自己的烟斗,“不管是不是仁希那小子的残余部下干的好事,都务必要赶在所有人前面将少爷带回本家来。”
“记住,我们需要的只是一个听话的继承人,有能力而不听话的家伙反而变得不好使。”锐利的眼眸中略过一丝危险的气息,“伏见家,出一个仁希就够了,我不想看见第二个,也不允许出现第二个,明白了么。”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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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个难得的好天气,国常路石长姬在自己的房间中慢悠悠的醒来,午后的阳光透过窗户一点点漏进自己的掌心,带着几分浅淡的暖意,透过隔窗可以看见后山上的积雪尚未褪去那层绵薄的白色,此时距离伏见失踪已经差不多超过了一天了,但是所有的搜捕进展都一无所获,听说本家那里已经搞得人仰马翻,为此昨天青之王宗像礼司还大张旗鼓的带人搜查了整个伏见本家旧宅,尽管雾隐长老本人那里并没有什么异议,可是那群老顽固中意见大的不得了的大有人在,上午搜查的消息刚传出来,没多久就各种不好听的闲言碎语传出来了,还真是……因为活的年纪太大所以连王都不放在眼里了么。
石长姬想到这里,打开自己的妆奁盒,从那堆花花绿绿的玉簪中挑出一只浅绿色的簪在后面束起的发髻上,微微给自己上了些轻薄的淡妆后拉开了门。
原本守在门口的道明寺在暖阳的照耀下都要困的睡着了,哗啦的拉门声瞬间让他清醒,他揉了揉眼睛,看了看伏见先生的未婚妻,还算礼貌的打了个招呼,“国常路小姐,您醒了。”
石长姬打量了一眼这个棕发小卷毛,然后目光平视院子里那株已经开花的梅树,“那个人,有消息么。”
“唉,你是说伏见先生么。”道明寺的声调忍不住抬高了几分,自觉声音太大之后,他下意识的捂了捂嘴巴,“那个,目前还没有,不过如果是室长的话,一定会……”
石长姬扭过头来,看了一眼道明寺“那个人,是个什么样的人。”
“唉?你是说伏见先生么。”道明寺怔了一下,然后傻傻的问出口,“你跟伏见先生居然不熟么。”
石长姬默默地看了一眼道明寺,眼中明亮的身彩微微跳动了一下后又恢复了平日里的沉寂,“恩,只有小时候见过两次罢了。”
“难道你不喜欢伏见先生么。”道明寺愣了愣,但是很快就发现自己问了个蠢问题,明明只有小时候见过两次面的人,怎么可能会喜欢上么,真是,道明寺想了想,开始一点点的向对方叙述起来伏见先生的好来,“这个问题额,你问我才算是真的问对人了,我可是伏见先生的超级粉丝呢,伏见先生在我们Scepter4是仅次于室长和副长的三把手,怎么说,人长得很好看,这点你不能否认吧。能力也超强的说,编程啊,开直升飞机啊,处理情报分析啊所有在我们眼里相当困难的工作在伏见先生手里都变得超级容易唉。还有还有啊,伏见先生弹钢琴也很厉害呢,虽然伏见先生看上去冷冷的,但是实际上会默默的一个人承担很多工作呢,总是会嘴上说着不要但是实际上也会帮助大家,只是不太愿意承认罢了,总之,在你没有真的很了解伏见先生之前,请不要讨厌他好么。”
“唉?”这次轮到国常路石长姬呆愣了,她不明所以地看向眼前一说起伏见先生就双眼发亮的道明寺。
“哈哈,我这个人呢,平时很笨总是惹麻烦的说,伏见先生骂过我不少但是也总会纵容我来着,说起来很丢人,但是伏见先生总是一个人呢,所以我们特务队的大伙总是想尽各种办法能多照顾一下伏见先生,我们费尽心思想要让他开心的人也不想被别人随意的否定。”道明寺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自己的后脑勺,嘿嘿的笑出声来,“我们不太了解伏见先生家的事,不过如果你真的不喜欢的话,伏见先生也应该不会勉强你,反正对于这里伏见先生一直都是很抗拒的态度啦,不管走到哪里都会很讨小动物和小孩子喜欢的人,一定是个善良的人吧,我的第六直感这么告诉我。”道明寺抬起那双明亮的眼睛看向石长姬,咧开了嘴巴给了对方一个大大的灿烂微笑。
石长姬看向道明寺那个灿烂到几乎刺眼的笑容,不知道为什么在心底升起了几分别扭的感觉,她扭过头去,当着道明寺还在傻笑的那张脸哗啦一声拉住了门,似乎是想要用这种别扭的姿态隔绝什么似的。
“我想要出门购置些东西,毕竟我并不是什么犯人有要囚禁在这里的必要,你去替我问一下你们的王,我是否还有这种自由。”冷冰冰的声音从屋里传出来,被当面摔门的道明寺弄得一头雾水,不知道自己哪里有惹到这位大小姐,最后只得应了一声,跑去向副长先询问一下。
“善良的人么?”石长姬从自己怀中掏出一个小小的盒子,她打开,里面一块墨黑色的玉玦安静地躺在中央,她伸手指尖轻轻地触碰着冰凉的坚硬表面,“善良的人会用自己无知中的善良来毁掉别人的人生么?伏见猿比古。”尖锐的指甲在墨玦的身上划出一道浅浅的痕迹,但是很快就再次完好如初,消失不见,“也许,我们都能因此而解脱也说不一定,前提是你能平安无事的话。”

楼主 宁故不相忘  发布于 2016-02-02 20:48:00 +0800 CST  
久违的解释层来了,配合食用风味俱佳
1.伏见家原本打算借着墨玦丢失的幌子把伏见君骗回来,并且对我们可爱的伏西米进行惨无人道的下符咒啥的,留下伏西米在本家,但是鸡飞蛋打,墨玦弄假成真真的丢了,小伏见也丢了,真悲伤,最后他们怀疑是室长在贼喊捉贼,打算用搜查之便诬陷室长偷了墨玦,引起黄金之王跟室长之间的误会,室长要小心喽呜呜呜
2.伏西米持续掉线,下章一定能出场,我保证,伏西米生病是被人为的下了符咒啥的,所以,啧,那群丧心病狂该千刀万剐的货,但是伏西米失踪跟室长没关系哦,从某种角度来讲,室长又开始背锅了
3.黄金之王态度暧昧,也想要墨玦,但是伏西米本身没有意识到这块疑似德累斯顿石板超小号版的破石头对自己的重要性
4.墨玦在未婚妻妹砸手里,她才是吃里扒外那个,不过,她在跟谁合作,下章揭晓
5.室长利用伏西米失踪之便,将伏见家翻了个底朝天,还要去见那些牌位祖宗了,时雨小天使也掉线了,这个忠犬系会干什么,请下章期待吧
PS:道明寺小天使表示,满脸大写的镇静,我们伏见先生这么好,居然有女人不想嫁给他,简直过分,没眼光哼哼哼

楼主 宁故不相忘  发布于 2016-02-02 20:58:00 +0800 CST  
38
风吹过街道两侧和式建筑下屋檐上的铃铛奏起叮咚叮咚直响的清脆音乐,在冬日的阳光下反射出深绿色的光泽,远处山林中有一汪清泉从山顶终年不化的积雪流经那些翠色的林海蜿蜒而下,御芍神紫站在某个不易让人察觉的临街建筑的天台上,用手中的望眼镜不停地扫视着街上密密麻麻来往的人群,唇角勾起的微笑甚是美丽。
“真是个美丽的地方呢,也尽是些美丽的人和事。”他满意的伸手逗弄了逗弄落在自己肩膀上的鹦鹉,“昨晚的温泉泡的很是舒适呢。”似乎是从望眼镜中捕捉到了这次的目标人物,他打开了别在自己衣领上的耳麦,“注意到那个站在饰品摊前戴着浅绿色玉簪的女人,国常路石长姬,这就是我们这次的联系人,八点方向和十点方向都有青之王的人,想办法引开他们,将目标人物引导向东南侧的小巷。”
耳麦那端隐隐传来了应答的声音,御芍神紫点点头关掉了耳麦,轻轻松了口气,抱怨似的说着,“流酱,这次也真是的,非要雇佣那些野蛮的人来做任务,这么粗暴的方法可是不美丽哦。”
“不美丽,不美丽,不美丽。”
肩上的那只鹦鹉扯着嗓子重复着御芍神紫最后的几句话,然后欢快的扑闪着翅膀飞向天空,御芍神紫有些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刚准备转身到达预定的地点等着这群号称着从来不会失手的雇佣兵们巧妙地利用在大街中央制造爆炸的混乱时刻,将国常路石长姬带往避人耳目通过隐秘的手段带到提前说好的制定地点,并且由自己亲自和对方交接那块叫做墨玦的东西,毕竟,现在的他们,还四处面临着黄金之王的追捕,自己并不适合提前露面之类的。
一声爆炸夹杂着人们的惊叫声很快从背后传来,他耸了耸肩,无所谓的朝前迈出了一步,但是很快御芍神就察觉出不对劲了。在第一次响起的爆炸声之后,第二声接踵而至,但是这次并不是什么单纯的物理爆炸产生的威力,不同于第一次的格外灼热温度和倒影在地面上硕大的影子让他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匆忙转身抬头,红色的达摩克里斯之剑高悬在空中。
【开,开玩笑的吧】
御芍神紫伸手揉了揉眼睛,发现眼前出现的并非什么幻觉之后,下意识的先去摸藏在怀里的那只控制器,那是用来控制在任务前发给那些雇佣兵的联络器的,不单单是作为联络器而存在,更重要的是关键时候可以作为微小型炸弹用来进行灭口,他的手指刚碰触到,就从身后传来一个气定神闲的声音。
“就这么急着为了灭口而灭口,就不怕把那个女人也一并炸死了,连带着你们的王想要的东西也炸的粉碎么。”
抵在腰间的利器让御芍神紫瞬间提起了精神,这个人,好快,没有王者的威压也丝毫感受不到氏族的力量,单纯作为普通人而言的话,悄无声息的近自己的身,身手一定不一般。
“你这么说,倒是提醒我了呢,在美丽的女士面前展露屠杀的血腥,也是一件不美的事啊。”电火石光间,御芍神紫抽刀的速度几乎是在眨眼间完成,而站在他身后的陌生人反应似乎与他也不相上下,在御芍神将手握住过的刀柄的瞬间,迅速地向后退了两步,几乎是本能的反应,手中的太刀随着手腕划出的弧度起舞,硬生生的挡下了御芍神的一击,两柄锋利的刀刃相接,嚓出晶亮的火花,光洁的刀面映出御芍神笑眯眯的脸和那人淡定的面无表情的面庞。
是时雨。
瞬间的短兵相交后,两人各退一步,中间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我来奉劝你的王,御芍神紫。”时雨伸手推了推自己的眼镜,“如果他想要在这件事中浑水摸鱼的话,最好打消这个念头,从你们踏入奈良的那一刻起,你们的所有活动都已经在我们的监视之下,这里不是适合玩乐的地方。”时雨握了握手中的太刀,冷冷的扫视了对方一眼,“如果还要继续插手的话,大可试试被人从背后捅刀子的滋味。”
御芍神紫不由自主的挺直了后背,微微冲时雨一笑,“看来你从一开始就知道我们要干什么了,这样的你,你以为我会让你活很久么。”
“哼,在我们的面前连踪迹都无法隐藏的家伙。”时雨毫不在意的看了看御芍神紫紧绷的身体那预兆着随时有冲过来进行攻击的可能性,“赤之王的部下马上就能发现这里,再不处理那群乌合之众,恐怕这次真的要载进别的王手里了,作为氏族,给自己的王带来不必要的麻烦,恐怕这也是件不美丽的事吧。”
被一语戳破心事的御芍神下意识的去握手中的控制器,等他抬头的时候却发现原本站在自己眼前的人早已经不见了,诺大的天台空无一人,他狠狠地咬了咬牙,只得按下了手中的控制器,将抽出刀鞘的过重新放回去。
“还真是有意思的人啊,只是做警告而没有阻止么。”御芍神紫伸手裹了裹自己的长风衣,抬头看看天,转身离去,“流酱,我们遇到了个大麻烦,嗯,相当出乎意之外,赤之王居然也在奈良现身了,对对对,不过我心里大概知道他是因为谁而出现的了,遇见了个了不得的家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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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明寺此刻有点方。
【我们不就是带伏见先生的未婚妻出来逛个街而已为什么会出现爆炸啊出现爆炸也就算了差点把人弄丢安迪我可真的是吓得命都没了可是更加恐怖的居然是我一扭头看见了赤之王啊是赤之王周防尊啊活着的头上须须还会动的那个赤之王啊好像是为了保护那个叫做安娜的小女孩免受爆炸的危及连带那个达摩克里斯之剑都亮出来了还有那个上次跟伏见先生打架的美咲不就是顺手在国常路小姐身边出现自爆的时候救了一下那位大小姐你脸红个什么鬼啊难道你是来跟伏见先生抢未婚妻的么岂可修啊话说为毛今天这么多爆炸啊先是大马路中央的运货车爆炸然后是国常路小姐身边的几个路人甲乙丙丁自爆了这么血腥的画面是多么不符合常理的啊】
当道明寺还在内心疯狂的吐槽的时候,日高已经反应过来,立刻冲到对面同样一脸为什么会遇见穿蓝衣的家伙的诸位赤之氏族的面前,用身体稍微护了一下跌倒在地上的国常路小姐,这个时候,道明寺终于也反应了过来,跑上前去,将国常路小姐搀扶起来。
“那个,多谢赤之王搭救。”日高朝周防一行人鞠躬。
“切,少自作多情了,谁搭救你们了,尊哥不过是顺手救了你们这些蓝衣服的家伙而已。”八田美咲看见这几个有点眼熟的家伙们变得有些焦虑起来,不知道猴子那家伙在不在,想起来伏见,他就很生气,上次被伏见用小刀刺伤这次的话一定要还回去,哼,臭猴子。
“嘛嘛嘛,虽然说是顺手,不过大家都没有受伤也挺不错呢。”草薙出云摆摆手,“咦,之前听小世理说你们集体来奈良出差,看来是真的哦,小世理呢?”
日高愣了下,随后礼貌的回答了对方,“副长的话,还在伏见官邸,请原谅我们的失礼,这位受我们庇护的小姐似乎受伤,我们要赶紧送她去医院,就不打扰了。”他扶起脸色异常惨白的国常路石长姬就要走的时候,面前的路突然被人挡住。
身穿红色洋服的哥特式小萝莉伸开双臂挡在日高的面前,拿起手中的玻璃珠在国常路小姐和日高脸上两人反复照了照后,硬邦邦地鼓着脸,紧接着严肃地回头,看了一眼马上就要准备离开的尊,轻轻地开口。
“情敌。”
“什么?”
“安娜你在说什么啊?”
面对安娜说出的这个词,红色氏族的众人几乎在瞬间炸了锅,而安娜似乎丝毫不为之所动,依然伸手指着那个像是已经晕倒的少女,重复了一遍,“是情敌。”
“十分抱歉,打扰了日高先生,事实上,你们Scepter4的成员并没有权利将国常路小姐带往医院救治。身为少爷的未婚妻,寸步不离少爷的宅邸才是本分,请两位将国常路小姐送回伏见宅,在下自然会安排人手对国常路小姐进行救治。”不知道什么时候,时雨从人群中缓缓走出,看了看日高和道明寺,微微一笑之后,转身恭敬地朝周防尊等人鞠了一躬,“赤之王周防尊,您出手救了我家的少夫人,万分感激,如果不嫌弃的话,请到内宅一叙,尽管少爷他不在,但是由我代替少爷来答谢仗义出手之人,这样做,才符合礼节。”
十束揉了揉脑袋,冲眼前这个并不讨厌的带着眼镜的青年微微一笑,“那么,冒昧的问一下,你家主人的名讳。”
“伏见猿比古。”时雨微笑着看着赤之王周防尊不经意间睁开的金色眼眸,和扫向国常路小姐那里探视的目光,随即便换上一副很遗憾的表情,“但是事实上真遗憾,我家少爷已经失踪了将近两天了依旧毫无音讯,这也是我通过网络的渠道邀请草薙先生来奈良的原因,毕竟之前我们有在网络上好好交流过,但是没有想到,草薙先生居然带来了这么多人,在下真是羞愧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咦?”
这下轮到赤组的群体成员惊讶了,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草薙悠悠的吸了一口口中的烟,慵懒的看向时雨,这个时候安娜跑过去,拉住了草薙的手,躲在他的身后透过缝隙看了看时雨,小声的嘟囔了一声怪物后被草薙按住了脑袋,不再言语。
“确实是带你们来公费旅行的,所以,顺带也要工作完成某人的嘱托啊,时雨先生的手段,像我们这种开酒吧的小成本生意人,可真是经不起您这么折腾啊。”草薙看向眼前面无表情的青年,腹黑的一笑,“尊,你说呢。”
“不听话就烧了。”周防尊懒洋洋地回答,然后声音低的就只有十束能听见,“那小子也一样。”
似乎是比八田美咲他们还早一步听懂了赤之王赞同的态度,时雨再次低头,“在下代替伏见家,万分感激,赤之王,周防尊先生。”

楼主 宁故不相忘  发布于 2016-02-06 22:43:00 +0800 CST  
这一章是过渡,我纠结了好多天终于把尊哥给放出来惹……怎么说,稍稍总结下吧
1.和未婚妻妹砸接头的是师姐,比水流想要来搅和但是未婚妻妹砸早就被时雨识破,时雨想要放长线钓大鱼于是就一直等到他们要接头的时候才出现
2.尊哥一行人出现的原因是因为时雨的邀请,时雨直接用种种不法手段邀请?威胁?了草薙先生,草薙觉得跟伏见有关的事尊哥肯定也想知道就借口集体旅行将尊哥等人也拽来了
3.时雨不信任任何人,也不惧怕任何王哎呦我去这设定真苏 T^T 之前对室长坦诚是为了让室长好好保护伏西米而打的感情牌很好,室长上钩了。但是现在,为了更好的保护伏西米他又将周防尊弄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摆了室长一道就这样

以上如果看不太明白的话,请亲们攒着等我更完一口气读完的话,这样效果也好主题线索也好会更清晰些提前预祝过年好o(╯□╰)o新年大吉

楼主 宁故不相忘  发布于 2016-02-06 22:57:00 +0800 CST  
新年快乐,新年快乐,大家(✿✪‿✪。)ノ哈哈哈 新的一年要心想事成 万事如意 过年怎么吃都吃不胖哦,我才不会告诉你们今晚或许还有更新来着,学会了空行以及分段的我好开心,好开心(◕ω<)☆
39(上)
暮色在山的那头一寸又一寸的沉寂下来,时雨站在微风中,感受着扑面而来的寒冷,那些由橘红、浅金、苍白、淡蓝直至蜕变成为浓郁黑色的不同色彩一一映入他的眼眶中,不同颜色的云朵分成不同的层次,在颜色相互糅合衔接的地方混杂着,分不清彼此。他安静的站在那里,看着,沉默地如同一棵古旧的树,那种经过绵长的时间沉淀下来的气质明明更适合老人而并非他这般尚且年轻的青年,但是却在他孤独的沉寂中暴漏无疑。
对于时雨而言,这个世界是没有其他的色彩的。而他所追寻的色彩,也并非在那里,即便这个世界存在着诸多微妙而美丽的景致,可是,在那对眼眸中却都是一片灰败。


他想,现在还不是可以休息的时候。就这么默默驻足了片刻之后,时雨伸手推了推自己的眼镜,转身哗啦的一声拉开那扇精致印有山水风景画的隔窗,“久等了,赤之王以及,诸位氏族先生们。”他端端正正的跪坐下去,面对着慵懒的靠在软垫上看上去似乎已经睡着的周防尊,坐在一边抽着烟不知道在想什么的草薙,气鼓鼓的八田美咲眉眼中还是藏着担忧之色的,四处跟着安娜拿着红色玻璃珠转来转去的十束……见到房子的主人进来,草薙放下烟,出于礼节微微带着歉疚的朝时雨笑笑。


“喂,戴眼镜的,你把我们叫过来到底是什么居心,难不成你想要尊哥他……”八田看见时雨就莫名其妙的来气,原本想要开口问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蓝衣服的家伙们,猴子突然冒出来的未婚妻,还有听说已经失踪了的猴子,一团团的信息糟糕的像乱麻般缠绕在自己的脑中,解不开,也不知道从哪想起,但是听草薙哥说蓝衣服的家伙们还没有找到猴子,他居然有些小小的得意和开心,甚至抱了点自己早就该舍弃的希望。


【蓝衣服的那群家伙们,就是不中用。如果是我们吠舞罗先找到猴子的话,说不定他被尊哥又救了一次,就会感激的回来,尊哥的话,大概是会原谅他的吧,如果他真的愿意的话,被尊哥打一顿也不是什么大事】

“这里是少爷名下的另一处行馆,由于少爷小的时候只有偶来会来这里,所以这里并没有很多佣人,侍奉不周,请多见谅。”时雨亲手为几位贵客斟上茶,却没有回答八田的问题,“请用茶。”

见到对方丝毫没有理会自己的意思,八田很是生气,他双手撑住桌子朝对方稍微抬高了些嗓门大喊,“喂,你这家伙,我在问你话呢。”十束见状,连忙伸手拍了拍美咲的肩膀,算是安抚,抬头冲时雨笑笑,“抱歉,这个孩子一向这样呢,可能是今天太热了吧,所以火气有些大。”边说边不分由说地将还有些烫的茶往八田口中灌区,被灌了满嘴热茶的八田立刻像猴子一样满脸通红的在房间内窜来窜去,十束笑着挥挥手,表示不要介意,习惯就好了,安娜呆呆的看着美咲,多少理解了现在的状况后,捧起桌子上的茶杯轻轻地吹了吹,小口小口秀气地抿着茶水。


时雨对房间内的混乱视而不见,他为草薙续上一杯茶后微微勾起唇角,看向草薙“不过草薙先生,正是因为闲杂人等少,所以才更清净更自由不是么。”他抬起头,直直的看向草薙出云,对方稍带有疑惑而又在瞬间恍然大悟的表情中夹杂着几分难以置信的复杂,这些表情的变化最终一一落在时雨的眼中。时雨轻轻闭上了眼睛,“那么,话说到这个份上,草薙先生,赤之王周防先生是否愿意向我们伸出援手呢。”


草薙扭头看了看已经睁开眼睛的周防,唇角忍不住挂起一丝苦涩的微笑,“尊不可能坐视不管,但是,你很好,你真的很好。”草薙半是戏谑半是认真的语气整的十束忍不住感到肉麻,“一口气将两位王权者算计进来,我是该夸奖你充满勇气的无畏呢,还是该嘲笑你这种盲目的无畏呢。”


时雨站起身来,伸手整理了一下和服上的褶皱,“在下不过是个卑贱的侍者,所有的一切,不过是因为在下的主人是伏见猿比古,仅此而已,草薙先生。”他伸手摆出请的姿态,“那么,各位请。”


“走了,尊。”草薙伸手推了推望着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什么的周防,“是时候,该去见见这栋房子的主人了。”


“恩,啊。”


“咦?草薙哥你什么意思啊,难不成这不是猴子的房子么,猴子不是被那群蓝衣服的人给弄丢了么。”


“……”


“嘛嘛嘛,小八田不要介意这些细节了,去看看就知道了。”


“美咲,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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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雨带着草薙等人到了后院一个类似仓库一样的破败小木屋,这个时候,天已经完全的黑了下去,寒冷的风刮得在耳边呜呜直响,黑乎乎的林木倒映出来相互纠缠影子,很容易让人想起来志怪小说中的山精鬼怪,八田忍不住打了个寒蝉,他伸手下意识的握紧了安娜的小手,刚想抱怨着为什么还不到的话来不及说出口,领头的时雨就停住了脚步,趁着浅微的夜色,八田听见木门吱吱呀呀被打开的声音,然后,他再三揉了揉眼睛,竟然发现站在最前面的时雨不见了,心脏瞬间蹦到了嗓子眼,刚想叫出声来,安娜轻轻拉了拉他的手。


“美咲,那里。”


八田朝前面伸了伸脑袋,看到小木屋的地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陷进去了一块,而从里面透出的灯光能看清这是一条通往地下的通道。


什么嘛,真是自己吓自己。八田摸摸自己的后脑勺,心里松了一口气,安娜拉着他的手一起走进去的时候,小声的表达着自己的意见。


“美咲,小孩子。”


从楼梯上下到底部后,是一条很宽的石头铺成的隧道,每走几步,就有一扇紧闭的木质大门,八田有些好奇,于是他轻轻地拉了拉十束悄悄地问,“那个,十束哥,这些门后面都是什么啊?”


十束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俩人的悄悄话似乎是被走在最前面的时雨听到了,他耐心的向这些客人们解释着,“这个地下密室,不知道是伏见家第几代族长根据八卦阵所设计建造的,每一扇门都代表着不同的寓意,却唯独有两扇门,一扇生门,一扇死门,进错了死门那么便是必死无疑,进入生门便可进入下一扇门,进了其他七扇门尽管无事却也无法走出去,而这些门的位置也是根据不同的时间随意变化着的。所以,请跟紧我。”时雨这么说着,推开了眼前的那扇门。听对方这么一说,八田等人将信将疑的走了进去,在跟着时雨走了好长一段时间后,终于听见时雨轻轻地扣了扣门。


“少爷,有人要来拜访您,失礼了。”


【难道猴子他?】还没反应过来的八田跟着时雨等人进了屋,但是从屋中传出来的大片大片光亮在瞬间刺进眼中,疼得他有点睁不开。时雨稍微给一直跟在身后的周防尊让开位置,好让这位早就开始不耐烦的王者将整个密室之中的景象全部落入眼中。


成片灿烂的烛光在地面上相互交织刺激着人脆弱的视网膜,周防瞪大了他金黄色的眼眸朝前看去,在蜡烛环绕着的中央有一张小小的床,上面躺着的消瘦少年,一只手臂无力地垂下去,灰蓝色的短发较之他印象中稍微长了点,整个人在蜡烛的光晕的照耀下显得格外脆弱,周防焦虑的往前,还没有踏出自己的步伐,就已经有人抢先了。


“猴子。”八田惊呼一声赶忙跑了过去,坐到床边,伸手握住伏见有气无力地垂下的那之后,试图从这具冰冷的身体上确认着是否还应该存在着生命体的特征,“怎么会这样啊,混蛋,你说了他是你的主人吧,把自己的主人弄成这个样子,你……”八田还想冲时雨嚷着什么,就被尊哥恶狠狠的将时雨摁在墙上的举动吓得住了口,他愣愣的看着不知为何愤怒到如此的尊哥,猴子冰冷的体温落在他的掌心,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心也跟着冷了下来。


十束也被突然发脾气的周防吓了一跳,他赶紧跑到周防的身边,拉了拉周防的手“呐,King,时雨先生他只是个普通人,下手不要这么重了,况且不正是为了救小猴子时雨先生才想办法把我们叫到这里来的么,他一定知道办法的,King。”


周防瞪了时雨一眼,松开了他的衣领,点燃手中的烟,“快说。”焦躁的情绪在他看见伏见的瞬间就溢满了整个胸膛,明明已经给过他力量了,为什么还会这个样子,宗像那家伙到底在干什么。


从周防手下躲过一劫的时雨伸手摸了摸有些出血的后脑勺,炸裂的疼痛传来,连带着撞击后的麻木,即便如此,他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尽管谢绝了十束提出要不要先包扎一下伤口的建议,但是他接过了安娜递过去的手帕,在擦干净手上的血渍后,他一步步走向了躺在床上的伏见身旁,在八条惊诧的目光中拉起伏见的另一只手臂,苦涩一笑,“请凑前来,周防先生,伏见少爷并非得了重病,而是这个原因。”这么说着,时雨轻轻拉开伏见的衣袖,站在前面的草薙倒吸了一口冷气,他神色复杂的看向了时雨。


“这是阴阳家咒印的一种,”时雨指着那白皙手臂上一截呈现着青黑色圆疤的部分,丑陋畸形似乎像是长着触角的虫子一般,浮在皮肤表面之下的青黑色长须一直蔓延到肩膀上,“是伏见家长老们为了造成得了怪病无法治愈的假象从而却只能将少爷留在本家而下的一种毒咒。”时雨举起伏见有些软绵绵的手臂,伸手覆上那个丑陋的咒印,这个时候,八田惊讶的发现,那个青黑色的东西犹如有生命般,正在上下起伏着,“被覆上了这种咒印的人,全身瘫软无力,生命力慢慢的消退,百日咒,若无解,等到蔓延至全身,就只能死去,这也是伏见家的长老们为何如此这般有恃无恐的原因。”时雨放下伏见的胳膊,轻轻地为他掖了掖背角,“可是,相比于咒印本身所带来的痛苦,在下更不愿意让少爷受制于人,这才是在下费尽心思将赤之王请到这里的原因。”


周防瞥了一眼时雨,目光又紧紧的盯着床上的伏见,闷闷的嗯了一声。


“少爷身上的咒印,尚未严重到危及生命的地步,在下愿意将少爷身上的咒印引至自己的身上,但是,赤之王。”时雨毫不畏惧的看向周防尊,直直的盯着对方,“您是否能向在下保证,无论今后发生什么,都会尽您身为王者的一己之力,保护少爷的安危。”


“喂,猴子他现在不是尊哥的氏族了,除非……”八田话没说完,就被十束一把捂住了嘴巴,周防尊这次没有嗯,稍显郑重的点点头,有些不耐烦的掐灭了手中的烟。


“即便是,有可能与黄金之王为敌,您也不惜这么做么。”时雨依然定定的看着周防,没有丝毫的胆怯,即便是在他人眼中如此胆大妄为的话。


草薙怔了一下,立刻联想到之前资料里伏见家联姻的事,和被黄金之王警告的事情,那个自称伏见未婚妻的女人,似乎也姓国常路吧。就在他发空的这几秒内,周防尊根本就没有任何犹豫的开了口,低哑浑厚的声音像是在许诺某种允诺般郑重。


“嗯,我答应你。”


金色的眼瞳在黑暗中燃烧发亮,熠熠生辉,这满屋的光亮都不抵这人眼中夺目的光。

楼主 宁故不相忘  发布于 2016-02-10 12:08:00 +0800 CST  
39(下)
空气里弥漫着的血腥气四处翻腾着,在蜡烛燃烧着的微微发热空气中让人胃里很不舒服。完成了咒印转移的最后一道程序,时雨伸手抹去自己的额头的汗水,勉强用手撑着站起身,疼痛的触感从胳膊上弥漫开来,纵然他已经习惯了各种各样的痛楚,但是站起来的那一瞬间身体还是忍不住踉跄了一步。
“可以了。”时雨默默地将挽起的袖子放下来,遮住了那个丑陋的咒印,“我们走吧。”这么说着,他从密室的那个古旧的柜子中拿出了什么东西后,背对众人。
周防将还在昏迷中的伏见用毯子卷起来,卷成一个卷,直接扛在了肩上,回去的路上没有人再说话,气氛就这么微妙的僵持着,期间好心的十束数次表示想要搀扶一下看上去脸色苍白的时雨,但是都被那人微妙的婉拒。八田美咲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一直在若有所思的走神,直到自己一个没注意一头撞到了十束的肩膀上。
“十束哥。”八田揉着酸楚的鼻子抱怨着,一抬头,却刚好看见已经走出木屋门口的时雨整个人有如断线风筝般直直跌落地上的一幕,“喂,你这家伙,没事吧你。”
走在前面的草薙先八田一步掺起来晕倒在地上的时雨,“呐,小八田,把时雨先生的包裹一并拿起来。”这么说着,拉起了时雨的袖子,从伏见身上完整移除的咒印此刻正在时雨的手臂上茁壮成长着,草薙有些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主仆两个都是不让人省心的啊,先把他们放进屋里吧,说不定等会小伏见就醒了,我们还能再问问到底是什么情况。”
“嗯。”周防应了一声,顺手拉了拉多出的一截毛毯遮住了伏见苍白的脸。
伏见转醒是约摸两个小时后的事情了,微颤的睫毛在扑闪过后沾着晶莹的细小的水滴滴落在脸颊的一侧,他眨了眨眼睛用了好久才适应屋内的光线,多少恢复意识后伏见撑着身体坐起来,空空落落的屋子里没有任何人,他用了差不多三分钟才认出了这里是哪里,拉开厚厚的毛毯,身上的衣服也被换过了,伏见伸手揉了揉还在泛酸的太阳穴,然后带着几分怒意的掀开自己身上的毯子,狠狠地拉开槅门,不知道是不是他气急之下用力过猛的缘故,原本镂空雕花的槅门就这样断裂在他的手中。听到隔壁的动静,八田担心是不是出了什么事,第一个跑了出来,刚好看见赤着脚穿着和服的猴子站在走廊的那头跌跌撞撞的朝这里走来。
“喂,臭猴子,你逞什么强,刚好就这么乱跑么。”八田口中边责备着边大喊道,“十束哥,尊哥,猴子他醒了。”
伏见在看见八田朝自己跑过来口中还喋喋不休的絮叨的瞬间,还以为是错觉,直到八田拖住了他冰冷的手,温暖的触感真实的让他觉得不是幻觉。看着对方望着自己发愣的样子,八田也有点懵,虽然他不想原谅那个背叛的猴子,但是看在对方大病初愈的份上会不会太过分了,所以暂时和解的话,应该没什么大问题吧。
“啧。”伏见低头咂了下嘴,偏过头去,唇角勾起一个说不清道不明的角度,微长的头发垂顺下来,挡住了他的大半张脸,在月色暧昧的光影之下,让八田有种两人还是在国中时期那些打打闹闹的日子,“那家伙,是你们出现在这里的原因么。”
说这话的猴子脸上露出一个并不明朗的表情,八田无法读懂他说话时微颤的声音,发抖的身体到底是冷还是由于别的原因,他只能将此刻的猴子归为那个还像是在国中时,缩在被子里生病的闷闷发声不由自主很难过的猴子。
“猿比古。”八田下意识的加大了握住他的力度。
伏见抬起头,这次他说话的对象不是八田,而是站在离两人不远处的叼着烟的草薙和靠着柱子只留给两个人一个背影的周防尊。
草薙把玩着手中的打火机,轻轻地打出一束赤红色的火焰,朝伏见歪歪脑袋,答非所问的回答着,“小伏见,这么久不见,连招呼都不打我和尊可是会伤心的。”
“啧。”伏见从八田的手臂中抽出那只覆上了不属于自己温度的手,换了个阻挡的姿势,挡在了八田的面前。
“你中了伏见家的咒印,他替你将咒印转移到了自己的身上。”草薙侧侧身子,让出一个位置,“小伏见,你的随侍……”
“就这么快的轻易上钩了么。”伏见不紧不慢的朝前走,脸上挂起来的是漂亮的讥讽微笑,“完全丝毫没有被人利用的自觉,那家伙一贯擅长这样的把戏啊,草薙先生原来也不过如此么。”伏见几乎是漠视着素来令他畏惧着的王和曾经尊重过的前辈,一脚踹开了那人所在的屋子的槅门,进屋之前,伏见站在门口稍稍停留了两秒,“尊先……不,周防尊,带着你的人赶紧离开,这里不欢迎任何吠舞罗的人,你也不是我的王。”伏见说出这话的时候,除了内心几乎无法控制的怨恨外,甚至还有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激动。他不知道这样在那个人面前如此直白露骨的表露这样的强烈的情绪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可是,最起码,说出来了,如果你那不予置之的态度是王的宽容的话,那么可以带着你的宽容离开了,我伏见猿比古不需要你的宽容,既然背叛从一开始就注定了,那何不贯穿到底。
草薙惊讶于眼前一直畏首畏尾的少年此刻的辛辣直白,就连一向在大事上总是维护着周防的八田也吓了一跳,他的第一个反应不是去质问猿比古,而是去看一直背对着他们的周防,他的王,尊哥会不会就这样打死猴子,那自己该怎么办,这样的想法瞬间湮没了整个大脑,当自己后知后觉的感受到来自尊哥身上所泛起的犹如暴风骤雨般王的怒气和威压时,吓得一动也不敢再动。
伏见踹开门之后,径直的走向躺在床铺上的时雨,同样是刚刚勉强醒来的时雨正要挣扎着起身,就被伏见一脚狠狠的踩在了脚下。
“少爷。”时雨虚弱的抬起头,但是并未有任何反抗的动作,“您能醒来,真的太好……”他的话根本没说完,劈头盖脸的便是一顿拳打脚踢,伏见像是在发泄般,用尽自己全身的力气对眼前臣服在自己脚下的人施以虐待,丝毫不顾忌门外还有不相干的人在。
“我有允许你这么做了么,依旧对着别人玩着你这套主仆情深的戏码对么,怎么了,伏见家除了调教你做我的狗外别的你什么都没学会么,为什么不反抗,为什么。”伏见半蹲下抓起时雨的头发,情绪激动的在他人看来似乎随时都有爆炸的可能性“非要把那群家伙牵扯进来,时雨啊—”伏见在揪起时雨脑袋的那一刻摸到了他脑后的伤口,黏糊糊的血沾了他满手,心里也开始变得黏糊糊,“那个时候选择站在门外听着我求饶的人是你,现在要为我死的家伙也是你,全都是你,你到底想要怎样,想要怎样,我问你想要怎么样啊。”整个质问的过程中,伏见的手不由自主的搭上了时雨的脖颈,沾染着血迹的双手在脆弱柔软的地方留下斑斑的血痕,越收越紧,大有要将眼前这个人彻底掐死捏碎的架势,但是随着从声嘶力竭的质问到最后越来越低沉带着哭腔的声音,伏见松开了手,将脑袋抵在对方的肩膀上。
“但是,我做不到啊,时雨,我做不到啊。”伏见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哭了,脸上湿冷的一片,即便是闭着眼睛,他也能想象自己那副软弱无力的模样,脆弱的不堪一击,他推开了时雨试图碰触安抚自己的手“那个家伙也好,你也好,随意毁坏别人人生的不负责任的家伙,你也要什么都不弥补的就离开么。”伏见伸手擦去了自己脸上的痕迹,等他再站起身来的时候,已经恢复成了那个平日里冷漠的模样。
伸手抿去唇角血迹的时雨愣愣的抬头,望向伏见的脸,惊诧的连呼吸都要忘记,“少爷。”
“不管那家伙有没有真的做那件事,我是不会原谅他的,所以,啧,你也是知情的吧。”伏见从时雨的身上跨过去,走向那个放着时雨从地下密室带出来的包裹,“妖刀鬼彻,狐仙假面,还有墨玦,伏见家的传家宝。”伏见从中拿起那把通身漆黑的刀,“所以就通过那种掩人耳目的方式把这种从外烂到里的家族丢给我么。”
时雨支撑着站起来,激动诧异到连声线都变了,“怎么可能,少爷,您?难道是墨玦?”
“啧。”伏见将鬼彻佩戴在腰间,“昴还在室长那里,就只能用它了。”他轻轻拿起白色的狐狸面具,罩住了自己大半个脸,也不再和时雨废话径直走了出去“时雨,你是我的狗,这话没错吧。”
“没错。”时雨前身颔首。
“啧。”伏见习惯性的抓了抓自己左侧锁骨上的伤疤,“就这么卑微的活下去一直任我践踏吧,混蛋。”伏见留给了时雨一个倔强的背影,渐渐地走出了时雨的视线,妖刀鬼彻在月光的笼罩下泛起一层微浅的光芒,时雨甚至能感到那经久未启的刀锋正在寒风中呜咽中渴于饮血。
伏见走出门的时候,周防尊与草薙等人早已经不知去向,空落落的院子里呼啸着冰冷的北风,荒草萋萋的庭院在人们遗忘的角落里枯萎,但是荒草枯蔓下蔓延的是隐藏的希望。
【尊先生,这摊浑水,不该由你来涉足,室长都已经麻烦缠身了,何况是你这样的王呢】
伏见此刻没有心情来考虑为何对那个始终给自己了一个背影的王心心念念,他戴上了狐狸面具,拿起了百年前无数伏见家主都拿过的妖刀鬼彻,一个漂亮的挥刀在月光下划出漂亮的弧度。
现在的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有更危险的东西要去斩断。
时雨晃晃荡荡的站起来,勉强扶住自己的心口走了几步之后,定定的站在门口,“草薙先生,那个你查到的丑闻,关于老爷和伏见先生的丑闻是假的,老爷设计了少爷,做了一些让少爷都误解的事情,不过是为了掩盖少爷已经继承了整个家族的假象,而那个从头至尾,从少爷利益角度来思考的我,选择了为那场根本不存在的丑闻推波助澜。”
“或许您会惊讶,但是,事实就是如此,在下没有想到,在赤之王周防先生给少爷体内印刻下属于王的力量后会加强少爷与墨玦之间的连通和感应,阴差阳错的让少爷在昏迷中知道了当年的事实,在下,对此感激不尽。”
时雨踉跄着朝外迈步,“至于墨玦到底是什么,草薙先生。”他微微勾勾唇角,“墨玦到底是什么并不重要,在下不知道您有没有注意到这件事情发生的时间,十二年前,那个时候少爷他只有六岁,而就在那年往前推几个月。”
“迦具都坠剑。”
“赤之王答应在下的,就请您来实现吧,草薙先生。”时雨将手中的锦盒随意一抛,黑暗中草薙紧紧地借住了那样东西,惊诧的几乎说不出话来,“在下要去找寻活下去的办法了,万分感谢,赤之王和他的氏族们。”青年晦暗不明的眼眸有如落在草薙手中的墨玦一般,散发着不可琢磨的色彩。
这个夜晚,还很长呢。

楼主 宁故不相忘  发布于 2016-02-10 22:11:00 +0800 CST  
抱歉亲们,今天楼主码字码的有些仓促,而且今晚因为一些别的原因,现在没办法另开解释层解释了,亲们看过后如果有觉得楼主阐述不清的地方,请留言指出来,明天一早楼楼会根据大家的问题把没描述清的地方再解释一遍,就酱纸……晚安亲们

楼主 宁故不相忘  发布于 2016-02-10 22:34:00 +0800 CST  
解释层( 。ớ ₃ờ)ھ
1.让大家误会的仁希爹强行哔哗小伏西米的事情事实并没有发生,只是为了掩盖仁希爹背着家族长老们强行联通墨玦与小伏西米的事实。因为时雨当年是知情者,所以站在门外听着主人求饶却袖手旁观,后来又利用舆论进行一系列的造谣惑众所以大家都以为仁希爹是真.禽兽一只。他也因此不被伏西米原谅,背锅背了好多年
2.伏西米跟墨玦有了连接,所以昏迷的时候知道了当时事情的真相
3.尊哥给了时雨许诺,而时雨很清楚尊哥只是在意伏西米任性的王是不会顾虑别的事情。但是仅凭王一个人的意志是没有办法聚拢整个氏族去跟黄金之王抗争,要想争取赤之氏族的力量,还要有足够的筹码打动军师。所以,时雨告诉草薙部分真相,墨玦,甚至是伏西米父子都是与前任赤之王坠剑相关的存在,就这样拿下了草薙哥(๑•̀ㅁ•́ฅ)尊哥的话,就算是黄金之王也会毫不犹豫举手的烧掉的吧
4.时雨不信任室长,在他眼中青之王和自己一样都是擅长布局的人,与其说为了大义会牺牲伏西米?倒不如说室长或许从国家的角度来讲站在黄金之王那边这样的选择更符合时雨眼中青之王的属性,所以青赤之间,他选择了赤之王
5.墨玦与石板有关,墨玦与迦具都坠剑有关,墨玦只有一块真的之前时雨用它引出了师姐现在时雨从未婚妻那里顺走后给了草薙哥,以后出现的估计都是时雨自己仿造批量生产的
6.伏西米马上要和时雨组队砍那群长老了……尊哥跟伏西米跑了……室长接下来要甩锅了……楼主……楼主也要跑路了,债见亲们╭(╯3╰)╮

楼主 宁故不相忘  发布于 2016-02-11 10:12:00 +0800 CST  
今后要周更了,不过,楼主会提高更新质量和篇幅哒,食用愉快哦~

40
今晚的月色很好。
宗像礼司抬头,看着深色夜幕正当中的一轮圆月,清冷透亮的月光敛去那些尖锐的带着寒冷的部分,抛洒在眼前的只剩下一片澄明的柔和。他思忖着,这样的天气里,后半夜或许会起雾,薄薄的一层,然后湿湿哒哒的雨滴落下浸透这庭院里的每个角落,等着洗刷这个院落里肮脏不堪的一切。
寂寞萋萋处,唯有槿花开。
若是说建筑有生命的话,那从这些木质结构里散发着的寂寞确实是与时雨在庭院中种下的俨然已经枯萎的槿花相配,宗像甚至是能想象得到当大片槿花开放,野草萋萋,那个少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站在落寞的花丛中连带着身后古旧沉默的建筑陪他一起等待着。
等待着一个永远都不会回头的人。
宗像本人其实并非像大部分人那样理智无情,在作为青之王之前首先他是宗像礼司,只是长年累月肩负的大义会让别人甚至是他自己偶尔忘记。青之王在这个世界上无所畏惧,不会为任何事所停留驻足,但是,宗像礼司会。伏见是他发掘的璞玉,尽管周身已经被侵蚀的千疮百孔,但是他知道自己仍有可以好好修复他,等到他安静发出粲然光亮的那天。可是,当时雨出现之后他变得开始忧心忡忡起来,那个自诩为守护者的青年身上有着令人不安的危险存在,守护的本质并非保护,而是规劝被守护者走在正确道路上平稳幸福的发展着,但是从时雨身上,宗像看不到这种守护者应具备的素质,只要是伏见君的意志,他都会毫不犹豫的贯彻到底,只要是伏见君想要握在掌心之物,他会不惜任何代价夺取。换个不中听的说法,如果某天伏见君想要毁掉这个世界,时雨也会毫不犹豫的站在伏见君的身边,为伏见君斩断一切可以斩断之物。
宗像并不担心伏见君,这是个包裹在极度冷漠外壳下有着柔软内心的少年,他有着连他自己都无法察觉的温柔。他坚信伏见君在自己的庇护下可以渐渐脱离过去的扭曲,安全的长大,自己也会张开青王的羽翼好好的保护他,他担心时雨君对伏见君的影响,万一某天,在不确定的情况下,伏见君只能依靠着一味迎合着他的时雨君,因为少年心性而犯下不可挽回的错误怎么办。想到这里,宗像又兀自嘲笑起自己起来,果然是因为伏见君每天说自己有着老人家的爱好,现在反而像老人家一样开始瞻前顾后的为伏见君做种种打算了么。
那样的一天,孤立无援的一天,自己怎么可能会允许它出现呢,只要自己不会让伏见君失望,就永远不会让伏见君沦落到那样孤单无依的局面啊。宗像默默的将目光转向国常路小姐的屋门口,距离时雨君疑似受伤的踉跄着进到这位小姐的房间已经过了差不多有半个小时了,这期间他听到过两人低声的争执,看到了倒映在窗门上的锐器高举的影子,闻到了浓郁的血腥味……
哗啦一声响,从屋内走出来的黑发青年脸上四溅的血迹还没有完全凝固,有几滴从眼角处留下来,苍白的脸色成了最好的陪衬,在深沉的夜色中显得格外恐怖。
“今晚的月色很美呢,时雨君。”宗像冲着一点都不惊讶的青年微笑着,“呆在屋里做些无聊的事情可不是什么好的选择哦。”
时雨看了宗像一眼,似乎一点都不奇怪为什么青之王会出现在这,他面无表情的坐在长廊下穿着自己的木屐,“宗像先生不知道吗,今晚的月色很美,这样的话可是标准的暧昧告白呢,不是可以随便拿出来给别人说的话。”
“哦,是么,还真是受教了呢。”宗像看着时雨,“所以说,时雨君就没有什么好解释的么。”
时雨叹口气,看了看笑的一脸奸诈的宗像,“赤之王和您不一样。”他站起来,直视着宗像的眼眸,“这就是在下的解释。”
“我自然和那个头脑简单的野蛮人不一样,这么说来,时雨君是将那个家伙当枪使了呢,胆敢愚弄王权者,还真是过人的胆量呢。”宗像微微勾起唇角,但是却并无笑意,“就不怕么。”
“在下唯一害怕的就是少爷过的不顺心,其他的在下并不关心。”时雨认真的看着宗像,“即便是被当枪使,赤之王本人并没有任何怨言,如此看来,也并不需要青之王替他操心吧。”时雨抬头看了看月亮,“明天一大早国常路小姐便会因为病重被送往医院,而长老们那边的人,只要看到了国常路小姐身上的咒印,大致就能够明白一切,青之王还是提早的做好应对才是。”
“时雨君会留她一命,这倒是真让人惊讶呢。”宗像望向那间小屋,“我以为时雨君是个不会手软的人呢。”
“少爷不会喜欢在下擅自做未经他允许过的事,在下就先告辞了。”时雨朝宗像鞠了一躬,转身要走的时候,时雨像是突然想起来了什么一样,“哦,对了,今晚的月色确实不错,是个适合与人赏月的好机会。”
宗像怔了一下,随后反应过来,愉悦的勾起唇角“哦?,时雨君是在暗示我些什么吗?”
“直觉罢了,在下今晚可是没见过任何人呢,宗像先生。”时雨这么说着,渐渐整个人都融入进了夜色中,宗像看了看他的背影又回头看了看那栋小屋,转身离去,眉眼由于月色侵染的关系,多了几分温柔的味道。
刚走进自己的院子里,宗像就遥遥的看见那个半依在走廊柱子上,整个人都舒舒服服慵懒的躺着的少年,双手偎在不知道从哪里翻出来的小巧精致暖手炉上,放在身侧的暗红色太刀上挂着白色的狐狸面具,几日不见多了几分清减,但是眉眼处的慵懒和多出来那几份轻松的感觉是显而易见的。如同夜猫一般警觉的少年似乎听到了脚步声,直直朝自己望过来,覆在眼前的水蓝色陪着一张不耐烦的脸着实有点煞风景,要是伏见君能抬头给我个好看的笑就好了,宗像在心里小小的遗憾着。
“太慢了啊,室长。”少年的声音中透着几分不自觉的抱怨,“我要是真的被那些老家伙整走,这会可是会被折腾到连你是谁都不知道了吧。”
宗像这次是真的发自内心的笑出来了,他快步走过去,在少年的身侧坐下,“抱歉啊,我并没有时雨君那种天时地利人和的先天优势条件呢。”
“啧。”
“不过,伏见君,今晚的月色很美呢。”宗像抬头看着天上的月亮。
“啧啧啧。”
“哦呀,这几天借机把伏见家好好的搜查了一边,可真是富有的家族呢。”宗像歪着脑袋,看了看像是在闹别扭的伏见,“伏见君,我们S4也好久没有接到社会捐赠了,道明寺君不止一次抱怨过宿舍里没空调的日子很难熬,伏见君也很怕热吧。”
“室长,公款都被您用来买拼图了么。”伏见无奈的看向宗像,“您这是滥用职权好吧,我来找您可不是为了这些无聊的事的。”
“我还以为伏见君是特地来和我一起赏月的呢。”宗像无辜的看向伏见君,“我刚刚在伏见君的未婚妻那里遇见了时雨君,看他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好像什么都计划好了呢。”
听到时雨的名字伏见就忍不住伸手去揉自己的太阳穴,“那家伙。室长,我有件事想要报告给你。”
“伏见君请讲,但是如果是周防的事的话,我已经知道了。”宗像伸手摸了摸少年好看的手,不由得皱起了眉头“不过,不冷么,伏见君。”
伏见下意识的缩回了自己的手,躲过宗像的碰触,别过脸去,“绿之氏族再次出现,这件事,黄金之王还不知道。”
“伏见君的意思是?”宗像饶有兴趣的看向伏见,“要我向御前隐瞒麽。”
伏见伸手去摸身侧狐狸面具上的花纹,水蓝色的眼眸因为认真思考而泛起轻微的涟漪,他的目光望着天空中的朗月,沉思了一小会才开口,“任何与伏见家有利益关系存在的,都没办法让我信任。”伏见站起来,戴好自己的佩刀,拿起了狐狸面具,“我会在不让S4为难的前提下,来达成我的目的。”
“那么伏见君想要做什么呢。”宗像知道这个少年要走了,这次,他将出人意料的踏出主动的步伐,眯起了自己的眼睛。
“啧,这么麻烦的事情,谁知道呢。”即便是背对着自己,宗像也能够想象出来伏见君脸上那副不耐烦的别扭表情,“说不准一时兴起就毁了这里也说不一定呢。”
宗像双手相握,歪着头看着伏见的背影,尽管依然消瘦却和几年前相见时少了几分单薄,“还真是了不起的事呢,就让我拭目以待吧,伏见君。可是,不管怎么说,都要给可爱的弥生君留个生存的地方啊,毕竟在我看来,那个孩子可是这里最热爱主人的小家伙了呢。”
“走了哦,室长。”伏见将面具戴在脸上头也不回的离开,宗像坐在长廊下眺望着伏见远去的背影,经不住苦笑。
“果然即便是伏见君,叛逆期一到也是让人忍不住头疼呢,不过啊。”宗像抬起头,看着些许被乌云遮蔽的夜空,“一路顺风,伏见君。”

楼主 宁故不相忘  发布于 2016-02-15 16:40:00 +0800 CST  
41
晨曦将至的时候,棉絮般阴沉的云朵遮蔽住了浅金色的朝阳与即将沉默的疏星,乍暖还寒,随着冷风一起呼呼吹过的,还有飘飘荡荡的细密雪花,早晨起来的时候,宗像起身,推开窗门,庭院里的一切都裹上了层浅淡的雪色。灰蒙蒙的天幕下到处都是白色的雪线勾勒出来的静谧景致,小半夜的落雪掩去了夜行之人的匆匆足迹,消弭在寒冷的空气中。
“下雪天,山路会滑。”名唤凉月的仆从忧心忡忡的为主人的这些贵客们奉上早饭,“昨夜国常路小姐突然就病了,这天气变得可真快。”
宗像抿了一口热茶,望向门庭外飘落的雪景,微微勾起唇角,“确实变化无常,今日的行程就按照昨天计划好的来,淡岛君,我还有些东西需要准备下,就先麻烦你了。”
“是,室长。”淡岛目送着宗像起身,渐渐消失在眼眶中,有种无法描述的怪异感觉在心间升腾起来,没有办法来确切地判定到底前景是好还是坏,据说赤之王等人也出现了这里,而室长并没有针对赤之氏族进行任何举措,伏见到现在仍旧没有任何消息,到底室长对所有的事都已经成竹在胸早有安排还是另有别的打算。想到这里,淡岛扭脸瞪了一眼室长刚走就有点得意忘形的差点在餐桌上出丑的道明寺和日高,在副长严厉的眼刀下两个人缩了缩脑袋,开始安安分分的吃起早饭。算了,没什么好担心的,只要按照室长的要求和吩咐去做,就一定不会有问题的“快些吃饭,接下来还有很重要的事要办。”
“是。”特务队的成员在副长的威压下赶紧加快了吃饭的速度,一时间屋子里开始安静下来,淡岛望向窗外还在不断飘洒的雪花,在心底轻轻地叹了口气。
山间落雪一直未曾停歇,清流翠松隐藏在薄雪之下点翠流光,石阶上早已有人清扫过,但是浸在上面湿滑仍旧还是让不老老实实走路的道明寺三番五次的摔倒,宗像拉紧了他出门前披在身上的厚实青色大衣,走在一群身穿制服的特务队成员中稍显臃肿。
“这就是,伏见家的家庙宗祠了么?”红色的鸟居出现在眼前,宗像踏上了最上层的石阶,跺跺脚,将靴子上的浮雪悉数镇落,“还真是大啊。”
今天随行而来的是由雾隐长老身边的两位得力助手南户和北徐为首的十几人。
“是,最前面的大殿供奉的是稻荷神,后面的是家族的祠堂宗庙,传家宝墨玦则置放在祠堂宗庙中。”北徐礼貌的回应着宗像的问话,“既然已经和本家那里商量好,那么,青之王请随意。”
宗像的目光像是捕捉到什么有趣的东西一样,他看了看山门口两侧蹲着的狐狸雕像,唇角上扬起来,“阴阳世家供奉的稻荷神,门口的石头狐狸会变成真的,脚踩狐火出现在山间么。”
“这个?”北徐一时间有些愣神,不太明白宗像这么一脸正经的表情到底是开玩笑还是在认真的询问自己,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不过是些逗小孩子的传说罢了,难不成我们阴阳家的人真的各个都会召唤式神什么的装神弄鬼的把戏。”南户心急口快,再加之之前并不是看这位青之王很顺眼,于是抢白了宗像两句。
宗像推了推眼镜,一脸认真的说道,全然没有自己被人抢白后的尴尬,“真的么,还真是可惜,原本以为伏见君也会召唤式神之类的技能,还以为今年的集体聚会可以有新的节目看了。”
【室长,虽然我知道您那种可惜的表情是认真的,但是我们什么时候又有了集体聚会要一起表演节目的要求】布施身后一凉,又想起了忘年会时的种种,打了个寒蝉。
“那么,接下来大家要按照之前分配好的快速进行搜查,不得耽……”淡岛的命令还没有说完,就只听见一阵轰隆的响声,似乎就连脚下的山体都在微微的发颤了一下。顺着发声地望去,赤红色的火焰在空中发出一道刺目的光,连带着被威压冲击倒的树木在地上划出了一道深深的沟壑,天空中亮出的红色的达摩克里斯之剑闪耀着。
“是赤之王?”淡岛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她朝那边望去,很是不解,到底在那里发生了什么事竟然惹得脾气暴躁的赤之王周防尊使用了王的力量,“室长,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宗像打了个手势,示意身边的特务队的成员不必惊慌,“还真是急躁粗暴啊,周防,不过是在林子里迷了一个晚上的路于是索性就将墙给拆了么。”
“室长?”淡岛并没有很理解宗像的话的意思。
宗像转身,正面面向整个庞大的庙宇建筑,抬起头,丝毫没有去管身边那些个来自伏见本家的随侍们此刻变得俨然已经难看起来的脸色,“还真是热闹的一天啊。”
“啧,热闹过头了啊,室长,放任尊先,不,放任周防尊继续那么胡乱冲撞下去的话,搞不好这座山头也会被夷为平地的吧,时雨那家伙也真是,把这样的烂摊子扔给我。”
不知道什么时候,眼前硕大殷红色的鸟居的笠木之上不知道什么时候站着一个身型欣长的少年,他穿着浅蓝色的和服,身侧佩戴着一只暗红色的太刀,纤长的手指搭在脸上的白色狐狸面具上,面具的一角被他揭起来一半,露出精致的面庞。雪花簇簇的落到他的灰蓝色的头发上,落到他的肩膀上,整个人看起来安静的站在这座连接着生与死的大门之上,但是就算是道明寺此刻也能感受的到这个人那张被面具遮住的面庞上定然是满满的不耐烦。
“是伏见先生。伏见先生没事唉。”道明寺兴奋的伸手,热情的朝伏见招手,“伏见先生我在这里。”
伏见直接无视了道明寺,他将手中的什么东西悉数一把扔下,重重的跌落在松软的雪地上,南户等人对于少爷突然出现的事情还没有做好心里准备,就见有什么东西落在了自己的眼前。
“这是,墨玦?”北徐惊诧的叫出声来,而南户则是抢着去地上捡,却不料一把尖利的匕首带着青色的火焰直直的朝这边飞来,将他整个手连带着刚要握在掌心的墨玦一并穿透,定在了一起。
“好歹是口口声声说着要供奉在祠堂面前的传家宝,连装装样子都不会么,放个空盒子进去,到时候可以名正言顺的将脏水泼在青之王身上,顺带拉着黄金之王那个老家伙也来搅和一下,还真是好设计啊。”伏见轻哼了一声,冷漠的盯着为首的南户和北徐两人。
事实上从伏见开口说出伏见家意欲将脏水泼到青之王身上的时候,反应极快的S4特务队成员们就已经集体紧急拔刀,将一脸优哉游哉的宗像护在了身后,原本站在一起的双方瞬间成了刀剑相向的对立之势,气氛开始变得紧张起来。
“伏见君,你这么提前出场很让人困扰呢。”宗像叹口气,“明明说好的是关键时候现身吧,身为继承人但是这些人完全没有把伏见君放在眼里呢,失踪许久的家族继承人突然出现却不闻不问,反而盯着一块黑漆漆的石头看来看去,果然伏见家的想法让人猜不透呢。”
“……”
伏见顿时不太想理会宗像了,他低头,正对上北徐和南户两人抬头惊诧的目光。
“啧,我早就说过,家主那种麻烦的不得了的东西我不想要,也不会要,为了这个你们还真是大费周折的,连阴阳咒印都舍得拿出来了,还真是阴阳世家的栋梁之才啊。”伏见讥讽的看了看他们,“怎么,看到我四肢健全,头脑清晰失望到生无可恋了么。”
北徐拦住了想要朝前冲的南户,摆出了一个防御的姿态,“少爷,恕我等无礼,之前的事实在是为了家族而不得不使用些非常手段,少爷还请息怒,既然少爷无恙,还请与我们一同回本家大宅,雾隐长老的话一定会给您一个合理的解释的。”
“还有一只健全的手,能捡起这个么。”伏见揭下脸上的狐狸面具,手微微一抖,扔到了南户那只还完好的手的面前,“捡起来。”
南户狠狠地看向伏见,眼中不忿的目光恨不得立刻将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子从鸟居上扯下来,但是北徐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袖,安抚示意他照做,他却不得不低头,刚弯下腰伏见整个人笔直的从鸟居上跳了下来,几乎是瞬间他就将鬼彻从刀鞘中拔了出来,整个人踩着南户弯下去的腰脊作为垫脚缓冲着朝前飞出半身后一刀直直的劈向看似什么都没有的院中的两棵已经枯萎的樱树之间,通身漆黑的鬼彻在碰触那片空气之间顿时迸发出一片亮眼的粉红色火花,与此同时掀起来的疾风恨不得将伏见整个人在瞬间吞噬。
“不可能,他从来没学过阴阳术,怎么可能知道这林间和我们提前步好用来对付青王的阴阳阵法。”北徐呆愣的看着身后阵眼所在的位置一张黄色的符纸掉落在地上破碎,“我们之间难道有人告密。”
“现在可不是关心这种事情的时候吧,啧,真是没用。”伏见手持着鬼彻,刀尖指着北徐的脸,“室长,你那边好了没,时雨连夜给写给您的破坏阵脚的办法……”
宗像慢条斯理的掏了掏大衣左边的口袋发现什么都没找到后,又很是认真的去找右边的口袋,最后他抬起头,很是认真的看向满脸都写着马上就成功了我很开心但是我不要表现的很开心字样的伏见,“那个,伏见君。”宗像的声音略微有些迟疑,“事实上,今天早晨起来我确实收到了时雨君留给我的解阵方法和符纸来着,可是,想着下雪天冷了给伏见君多带件御寒的衣服,又怕麻烦就穿在身上一件新的大衣。”
“所以?”刚才还心情颇好的伏见心里开始沉了下来,他盯着宗像。
“我把时雨君交给我用来破阵的东西忘记带了,伏见君。”宗像笑眯眯的看向伏见,“不过这件大衣很暖和的,伏见君要不要?唉?”
伏见整个人在听见宗像说东西忘记带之后第一个反应就是扔下那群还陪着脱线的宗像傻站着的特务队成员转身就跑,但是无奈他此刻站在那几个本家专门派来的阴阳师身后,刚转身就感到一阵强有力的拉力拼命的将自己往后面扯去,压根没跑出去两步,就被反向作用在腰间的力狠狠的扯了回去。
“哈哈哈,少爷,您还是先乖乖待在这里吧,尽管整个山林中的阵脚被赤之王无意中破坏了一个,但是稍后将赤之王先引出这座山林再修补也是来得及的,至于您和青之王的氏族们,这个阴阳阵法原本就是根据你们青之氏族专门设定的,在我们清除了家族的叛徒时雨之后再放您出来也不迟啊。”
并没有想象中的疼,伏见觉得自己狠狠撞上了一个软绵绵的东西,他抬头,四周的风景已经变了,脚下不再是坚实的土地,支离破碎的漂浮在空中的台阶勉强能站着人,背景天空也不再是好看的青色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血红。
那边就这么飞起来的道明寺被吓得手脚不知道往哪里搁,一边大呼小叫,一边紧紧抱住了害怕的连声音都发不出来的榎本。弁财一只手紧紧地抓住差点要掉下去的淡岛世理,秋山日高两人站在一起勉强还算镇静,正在和漂浮起来的各个同伴喊话确认彼此的安全。
“哦呀,伏见君确实如我所想的那样,冷的很呢。”罪魁祸首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与此同时,一件带着暖意的大衣从背后袭来,将自己整个身体都裹在了里面,暖烘烘的意味熏暖了冰凉的手脚,却没办法暖热此刻伏见从兴奋一跃千里跌至冰点的心。
“室长。”
伏见咬牙切齿的喊道,并且扭头对上那对紫莹莹的眼眸,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宗像的眼眸中被他看出几分戏谑的味道。当然,伏见并不知道,现在恨不得再跟宗像贴近点用眼神杀死对方的他在别的队员眼中看来,两个人已经像是连体婴儿一样紧密地裹在同一件大衣中,亲密无间。
【近了近了,快拍照啊日高,伏见先生含情脉脉的看着室长!】即使身处险境,也不忘身为伏见先生后援会会长的本职工作的道明寺居然在八卦的力量下克服了恐惧之情,如此用眼神命令着自己的副会长日高。
用眼神交流但是竟然能达成高度一致的日高默默地用实际行动表达了他的职业素养,在掏出终端机准备拍照的那个瞬间,秋山好不犹豫的伸腿,一脚将日高踹向了离两人不远的另一块漂浮着的台阶上。
“啊——”

楼主 宁故不相忘  发布于 2016-02-24 18:43:00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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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高凄惨的一声叫声成功吸引了伏见和宗像的注意,眼看着还保持着踹人姿势一脸尴尬的秋山正欲伸出手去扎住日高,但是不知道是不是日高毫无防备的缘故,整个人都如同脱了力般向外划去,很快就不见了踪影。


“日高——”


秋山焦虑的趴在台阶上向下看去,深红色的背景随着向下不停加深的深度色彩也逐渐浓郁起来,除了一片漆黑的深渊,秋山什么都看不到。


“你们俩个笨蛋在搞什么啊。”伏见气狠狠的一跺脚,居然就这么跳了起来,刚想伸过脑袋去一看究竟的宗像没有提前预知伏见的这一动作,硬生生的被伏见的脑袋撞了一下下巴。


【明明摸起来很软,为什么伏见君的脑袋撞上来却这么硬】宗像摸着被撞红的一小片下巴,肉疼的想。
自知闯祸的伏见扭过头去,别扭的稍微朝宗像撞得鲜红的下巴看了一眼,“那个,室长,没事吧。”


“哦呀,难得伏见君能够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呢。”宗像微笑着松开手,大方的让对方仔细观察,“确实很痛呢,该怎么办呢,伏见君,平常人家的孩子不该对小伙伴的痛处吹吹气说句痛痛飞之类的么,来吧,伏见君,我也想体验一下普通人的日常呢。”


“啧。”伏见顿时转过头去,不愿意搭理宗像,“室长,都什么时候了,您也好歹认真一下吧。”


“我确实很认真的要求伏见君来着。”


“……”


伏见认真的看着四方,但是却没有发现任何关于日高的踪迹,难不成那家伙是被吸到别的地方去了么。这么想着,伏见却在不经意间望见在这几个石阶相互呈空间对角线的中央,似乎有个黑乎乎的小东西漂浮在中央。


【那会是,什么东西?】


“那个,秋山,伏见先生,还有室长,我没事的说,不过你们别一个劲的朝下面看啊,虽然我也并不知道为什么,可是,好像直接掉到你们上面了呢。”


熟悉的声音突然出现,打破了伏见的思考,大家刷的一下抬头,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刚才在众人眼前笔直坠落的日高此刻竟然以一种头朝下的方式出现在大家的眼前。


“咦咦咦,日高你怎么倒着站起来了啊,头不会晕么?”就在秋山长舒了一口气的时候,好奇宝宝道明寺一下子切中了要害,伏见的神经也开始紧张了起来。


在大家眼中呈倒吊着的形态的日高摸了摸脑袋笑笑,“哈哈,说起来还蛮奇怪的,尽管在大家的眼中我是倒吊着的状态,可是大家在我的眼里也都是倒立的姿态呢,但是我可是没有什么不适应,就像是站在平地上一样的稳当呢。”


确实,尽管是倒吊着的状态,但是头发并没有受重力之类的影响而变得向下垂,反而保持着原本妥帖的造型。难道是,空间错位么?伏见这么想着,回头看向宗像,恰巧发现对方也如同想到了什么一样,含着笑看向自己。


“看来伏见君又和我想到一处去了呢,接下来的事可是要摆脱伏见君了呢。”宗像推推眼镜,眼角的余光瞄向了不远处那个黑色的正方体,“淡岛君,请松手,根据我和伏见君的观察,这可是个由不同的平面切割分化而成的空间,并不会掉到什么深不可测的地方去,请大家不要每两个人站在一个台阶上,每人一个,不然等会解开这个空间的时候或许会很麻烦。”


大家依照宗像的吩咐,开始放心大胆的向别的空间的台阶踩去。尤其是心急的道明寺,竟然没等宗像说完就一个猛子跳了出去,等他回过神来时,却惊讶的发现秋山居然是横着飘在自己面前的,不肯错放任何收集猎奇资料的道明寺立刻掏出自己的中端在咔擦咔擦的为形态各异的大家拍起照片来。


伏见在拒绝了宗像要把大衣托给自己的要求之后,一个人小心的沿着提前在心里根据对空间测量好的对角线小心翼翼的朝中央走去,等他真正的到达中间的时候,终于看清了眼前的黑乎乎的小东西,是个魔方。


【原来如此么】


伏见双手握住了魔方,上面黑白相间,白色的点块正好对准了每个特务队成员所站的位置,伏见稍稍勾起了自己的唇角,看着一旁拿着终端机不停咔擦着的道明寺,优先转动起来了有道明寺在的那一侧。


“啊啊啊啊——夭寿啦,夭寿啦,秋山山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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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剑相撞,触碰出尖锐刺目的火花,短兵相见不过一瞬,却在收梢的时刻刀身发出强烈的震颤,粹出的亮光格外显眼,御芍神紫的爱刀过上出现了一道浅浅的黑色痕迹,刀尖上顶着一朵还在震颤的半开的浅黄色梅花,天上飘飘洒洒的雪还在下着,紫抬头,雪花落在他卷长的睫毛上,映入深紫色的美眸中。


“人心是不待风吹而自落的花。”他看着刀光映出来的浅黄色身影,“这样的意境,只怕是你这样的没有人心的人无法体会的吧。”


时雨背过身,手中的剑依旧锃亮闪着寒光,他的转身似乎就在瞬间,御芍神紫刀尖上的那朵五瓣梅花竟然被生生劈成五瓣从刀尖上滑落,落在地上的白雪之上。


“可笑,拿着杀人诛心的刀却以谈论人心的唯美,你这个人的美学也不过是充满扭曲的恶趣味啊。”时雨瞥了一眼落在地上的花瓣,然后看向御芍神紫,“你的美在我眼中毫无美感可言,我是个俗人,不懂欣赏,我只对杀人比较在行,你要跟我一试到底么。”


御芍神紫有些惋惜的将刚侵染过梅香的过收进刀鞘中,摊摊手,“你不过是替伏见猿比古杀人比较在行而已,啊咧咧真是遇见了个麻烦的家伙,我现在并不想与你为敌呢,管家先生。”


“可你把我拖延在这,也不是一不小心的吧。”时雨冷哼一声,手中的剑依旧没有收回剑鞘中,“你们的王,到底想干什么。”


“还真是直接呢。”御芍神紫耸耸肩,装作一副头疼的样子,“我的王,不过是差遣我来为马上继位的新任伏见家家主一件贺礼罢了,你和我又为何非要这么敌意的相对呢。”


时雨警惕的看向了御芍神紫,没有搭腔。


“之前所做的一切都是推波助澜哦,请时雨先生不要对我的氏族释放着那么凛冽的杀意,毕竟你们俩个都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两败俱伤的结果可不是我或者猿比古想要看到的。”绿色的鹦鹉张开了翅膀,在山脚下这片梅林盘旋一周后落在了某个开满红梅花的梅林枝头,朝着时雨望去,“如果我说,那份礼物是伏见仁希先生离世之前的嘱托呢,身为继任者的王代替前辈完成心愿,这样的解释你还不满意么?”


时雨的瞳孔稍稍紧缩了一下,“是什么东西?”


“魔方,一件被猿比古抛弃过的魔方,不过看这个情形,我们已经将贺礼送出去了,猿比古似乎正在签收呢。”这边话音刚落,从山顶的家庙处传来的爆炸和震颤就这么传来,“不去管任意破坏的赤之王真的没关系么,你也清楚吧,强行从外面破坏阴阳阵法会对阵丈之中的人造成的不可挽回的伤害。”


时雨看了一眼笑眯眯朝自己挥手的御芍神紫,又回头看了一眼山林后,收起自己的刀礼貌的朝对方鞠了一躬,“先告辞了,绿之王。”他的唇角勾起来,“比水流。”然后三下两下便消失在梅林之中。


“果然是难得一遇的对手呢,流酱,不过也很让人头疼啊,真是不懂欣赏的家伙,这么好的梅林可惜了。”御芍神紫转身,还没迈出去两步,身后成片的梅树开始一棵接一棵的倒塌,连带着枝头还盛开着的或是殷红或是浅黄抑或纯白透明的花朵伴随着飘洒的白雪一并混杂在一起,压倒在地上,“不过,作为人斩,身上的杀意与血腥味倒是不失为一种残忍的美呢,你说是吧,流酱。”御芍神紫回头,望向那个人远去的方向,微微一笑。


【我很期待呢,沾满血腥味的你,会爆发出怎样残酷的美丽,在这个你选择无视的世界里,最后,将会以何种悲壮的方式凋零,我一定要看到最后啊,管家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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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见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竟然躺倒在一片柔软的草丛上,他揉了揉自己酸痛的脑袋,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自己是身在何处,是出去了,还是……不,不对,伏见站起身来,天上的阳光格外明媚,而自己却感不到温暖的触感,难道这里是另外一个幻境么,刚才自己成功解锁了魔方之后,谁料脚下竟然没由来的一空整个人都坠落了下来,最后依稀记得的是室长一跃而下焦急的脸和伸向自己的手。


【开玩笑吧,那个男人脸上怎么会出现这种表情】


伏见正在好奇想要四下走动之余,一只扑闪着翅膀的蓝色蝴蝶围着自己眼前低低的飞着,打着转,他下意识的伸出手,那只蝴蝶落在他的掌心,收敛了翅膀之后,朝前飞去,伏见下意识的跟着蝴蝶走,走过开满蒲公英的绿草地,走过坚实的青石小路,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自己竟然站在了水面上,脚下是一片天然的湖泊,湖泊中的水榭亭台中似乎坐着一个人,怀中还抱着什么东西,伏见一惊,刚想向前一步,却被人拉住了肩膀。


“哦呀,看来伏见君已经清醒了,我派去引路的信使果然很是听话呢。”


“室长?”伏见回头,正对上宗像笑眯眯的眼睛,他惊诧的问道,“这里是哪里?”


“似乎是个阵中阵呢,具体什么我也不清楚,好像这个阵是专门为伏见君创造出来的呢,我们刚才是从天上掉下来的,似乎可以活动的范围是以伏见君为中心周边的五十米内呢。”宗像推了推眼镜,“不论我怎么向前,都无法到达对面呢,所以伏见君可要好好带上我呢,万一伏见君把我丢在这里,可是一辈子都走不出去了。”


伏见皱了皱眉,“啧,我明白了,那么室长其他人呢。”


“可能是我身为王的缘故吧,尽管道明寺君看见伏见君掉下去之后也很是积极的蹦下来要救他的伏见先生却被无形的墙堵住了。”宗像拉起伏见宽大的衣袖,“我们走吧,伏见君。”


“是。”。


楼主 宁故不相忘  发布于 2016-02-27 21:42:00 +0800 CST  
坐在凉亭之中的是一个穿着古式阴阳服饰的青年,他慵懒的靠在金丝靠枕上,抬起头正在晒暖,墨蓝色的长发披散在身后,风一吹,发丝也跟着风在打着转,他怀中抱着一团白簇簇的狐狸,腰间佩戴的是和伏见身上戴着的别无二致的墨玦。


“你走吧。”男子突然开口,缓缓睁开了自己墨色的眼眸,他似乎像是看不见眼前的宗像和伏见一般,他低头看着依恋自己的幼狐,“我捉了一辈子的妖,身上可是沾满了你的同类的血呢,如今我就要死了,你还念着于我而言不过举手之劳的救命之恩来送我一程,我已经心满意足了。”


幼狐像是能通晓人言般,低声的叫着依偎在青年身旁不肯离去,用自己毛绒绒的脑袋蹭着对方的掌心,抬起头,晶亮的黑眼珠中折射着晶莹的光。


“那我托你一件事可好。”青年从怀中拿出一块白皙透明的半月形的石头,他点破自己的手指,从上面滴下一滴血,洇在上面,血迹并未化开而聚在那块石头上。


【是墨玦,这个人难道是……】


“这个世界上,有力量是件好事,但是天赐之力过分滥用就不是什么好事了,待我的后继之人历尽世间苦楚之后你便将这宝贝赠与他可好,这样也可护我伏见家百年无虞。”他伸手将染上一滴鲜血的墨玦用一根红绳子系在小狐狸身上,然后抬头向平静的山谷中的绿水青山望去,“想到以后没办法再看这样的精致,我也有些难过呢,罢了。”青年轻缓的闭上了眼睛,唇角勾起一抹恬淡的微笑“今天的风,有些喧嚣呢。”


死亡就在这么微笑的瞬间,却意外的带着平淡的风为升腾的灵魂预备着起飞,伏见看着那只白色的幼狐脖子上绑着墨玦身影飞快的穿过亭台水榭,奔过长满蒲公英的草地,带起一路花朵在阳光下飞舞,直到消失在绿水青山之间,再也不见。他想说些什么,回头宗像却是异常认真的握住了他的手,示意他朝前走,伏见回头,心情难得的平静了下来,深吸一口气,他伸手,推开了出现在眼前的另一扇门。


伏见每打开一扇门,门后皆是一种不同的风景,百年来伏见家历代的家主以不同的情境和画面出现,有风高云阔恬淡生死的初代,亦有依靠力量一世浮华,更有依仗着手中鬼彻捍卫家族战死沙场的凄惨结局,百年世家的繁盛不是一时之势倾颓更绝非一时埋下的隐患。以长老会们为代表的势力一步步掌控着伏见家的权利,左右着家主们的生死,鸠酒,绕梁白绫,先代们用来守卫家族的鬼彻竟然最后用作逼着家主们剖腹自尽的凶器,长老们手中代代相传用来与家主们介错的长剑也终究是传到了雾隐的手中。


“雾隐,即便你能逼我死又如何,你杀了我,抚养仁希长大,再去杀死仁希,你还有余力去抚养仁希的孩子么。”穿着黑色和服的男人长着一张与仁希相似的脸,看的伏见心惊,“你们永远都不可能赢过我们,永远不。”
年代越是接近伏见的心里越是涌动着种种复杂的感情,他知道按照时间顺序的排列,无论如何自己都无法绕过那个男人,那个男人死的时候会是什么样子呢,躺在病床上,手里傻傻的抱着那个魔方,别开玩笑了,那家伙。


伏见的手,在抖,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这个时候心底会生出某种类似于怯懦的心情,他不想承认自己不敢推开那扇与那个男人有关的门,但是他的行动比自己心里所想诚实的多。


“伏见君,没什么好怕的。”宗像跟着伏见这一路走来,一直是沉默着的,他关注着眼前少年的表情变化,从一开始自觉无趣的不耐烦啧嘴到最后安静的看着,他知道伏见君正在慢慢接受着这样一种可以称得上家族传承的影响,即将推开的那扇门里会出现谁,他们俩个人都心知肚明。


“伏见君。”


“啧,室长你能别着急么,我现在就……”伏见以为是宗像在催促他,刚要逞强的去推门,心想反正横竖都要走过去,总会过去倒不如……


出乎意料的,宗像捉住了他的手,阻止了伏见的手中的动作。


“伏见君在我勉强没有必要逞强,如果觉得困扰的话,反正只有我们俩个,倒不如试着依靠我一下,我是不会说出去的。”宗像看着眼前人的手在自己的掌心微微发颤,轻轻一笑,加大了手的力度,“我在,伏见君。”


伏见深吸一口气,平复了自己的心情,“你可真是麻烦啊,室长。”他眨了眨眼睛,推开了那扇门,在光和影侵入眼中看不清四周的时刻,他轻轻地嗯了一声,反握住了宗像的手。


【如果有可能,我真的,这辈子都不再像看见你的脸了,伏见仁希】


Jungle秘密地下基地,某个不知名的角落里。


此刻,整个基地安静的有如所有人都睡去,就连灰之王也在沙发上安静的午睡,没有人发现,那个在最隐秘角落里的实验室中,巨大的培养皿发出了一层浅绿色的光芒,但是很快就消散不见,黑暗之中,沉睡在培养皿中的人小拇指轻轻向上勾起一个弧度,但是很快一切又恢复如常,黑暗的角落里依旧黑暗着。


御柱塔,黄金之王国常路大觉像往常一样压制着石板,但是今天突然有一股力量几乎是反噬着叫嚣而来,他一时间没能站稳,竟然差一点跌坐在石板上。他喘口气,看着突然发亮后又如往常一样的石板,神色凝重

楼主 宁故不相忘  发布于 2016-02-27 21:42:00 +0800 CST  
楼主我有废话要说,就是楼楼我明天就要开学报道了,这真是个悲伤的故事。
而且开学之后好吧,我暴漏年龄了,考研狗一条,所以以后会放慢更新速度,是缓更,真·缓更,请大家见谅,不过相信我是不会弃坑的,我再也不会像喜欢伏西米一样喜欢第二个动漫人物了,所以一定会善始善终的。

楼主 宁故不相忘  发布于 2016-02-27 21:43:00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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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这混蛋是几个意思。昨天晚上匡着我和尊哥跟着猴子那家伙一个晚上结果居然是中了那群装神弄鬼的家伙们的圈套,然后今天我们好不容易出来了,还没有找你的麻烦你又阻挠尊哥救他们,你这是安得什么好心啊,喂。”八田美咲憋了一肚子的火气在看见时雨的瞬间统统爆发出来,他上前拎起对方的袖子,恶狠狠的瞪着对方,“你这是把我们当猴子耍么。”


时雨斜眼看了一眼八田美咲,皱着眉头,“放手。”


“不放又怎么样,你倒是给我们个说法啊,混蛋是在小看我们Homra么。”八田加大了手中的力度,说实在的,他确实很想狠狠的揍眼前这个人一段,昨晚憋了一肚子火不说,现在又是这种高人一等的状态。就在思考间,八田压根没看清对方是如何出手,只模模糊糊看见一道飞快闪过的影子然后自己整个人都已经被摔倒在地上了。


时雨冷眼看了一眼被摔得有些懵的八田美咲,并不和善的勾起唇角,“我并没有小看你们Homra,八田美咲,我小看的人只有你。”他伸手拽了拽自己的衣领,看着眼前明显也憋着火的周防尊,在对方即将要暴怒的时候,十束拦住了周防。


“King,我知道King很生气,但是也要听对方把话说完,更何况小猴子和青之王都在里面,一时半会出不了什么大事的。”十束勉强安抚住周防。


“赤之王,我不知道那些伏见本家的人给你说了什么,但是,阴阳阵法有阴阳阵法的规则,你确实可以依靠自己的王者之力从外面破坏这个阵法,但是阵仗坍塌,里面的人也会无一幸存。”时雨看了一眼被周防他们先来一步而悉数打倒在地的伏见家的人,他从中拉起已经被赤之炎烧的奄奄一息的北徐和南户,“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等少爷他们从里面出来,除此之外,草薙先生答应我的委托,希望你们也能遵照约定履行。”


周防扭头,点燃一根烟,看了草薙一眼,在看到对方点头之后心情很糟糕的抬脚踢开脚边的人,在院中的石凳中坐了下来,闭上了眼睛。


“知道要怎么做么。”时雨递给南户一个电话,“通知他,就说你们没办法阻挠赤之王,他执意要破坏阵法,再不来的话,少爷就要被困死在阵中了。”


北徐冷哼一声,看了时雨一眼,“不可能,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背叛长老啊——”北徐的话还没有说完,时雨就毫不犹豫的抽出自己的佩剑,一刀朝对方的手上切了下去。


凄厉的惨叫混着夺目的热血喷涌在白雪上,显得格外刺目,一直在周遭旁观的草薙吓得嘴巴里的烟差点掉了下来,八田看着眼前的一幕,完全是惊呆了,“你,你这家伙怎么能随意的,这么随意的。”八田吞了口口水,有些紧张的不再说话。


“他不能为少爷所用,既然完全没有任何利用的价值,那么也就没有活着的必要了。”下一刀,时雨毫不留情的刺进了对方的胸膛里,他扭过头,看向一旁看的双眼发直的南户,微微眯起了眼睛,“那么,你呢,南户”时雨的剑尖还淌着滚烫的鲜血,抵在南户的喉间,“你知道该怎么做了么。”


“是是是。”南户颤颤巍巍的接过时雨递过去的手机,开始遵照对方的意思拨通电话,遵照时雨的吩咐一五一十的做了,时雨这才放下自己的剑,将其重新放回剑鞘中,自己在角落中找到了一个安静的角落抱着剑坐了下来。


感受着满院子赤之氏族不解惊诧的目光和耳边一直嗡嗡个不停的议论纷纷的声音,时雨像是疲惫极了一样的闭上了眼睛,“如果我是你们的话,一定会选择抓住这个机会好好的休息一下,毕竟,等会坐不住的可不只是那群老混蛋。”他自顾自的调整着呼吸,整个人身上的杀伐之气在瞬息间消退,整个人安静的有如与身后的深山融为一体。


【少爷,我在这等着你,请务必平安归来】


时雨握紧了手中的剑,却依然闭着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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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过南户电话之后的雾隐放下了手中的茶盏,他看着门窗外落雪飘飘的世界,一片银装素裹的精致,落入眼中美则美矣,却是单调异常。可是很快,他的眼前恍惚了一下,似乎看到了从山顶流下的大片血迹侵染着整个世界。


红血白雪相映成辉,艳丽夺目,那是他即将面对的未来。


茶盏中还尚存着几丝热气,清澈的茶汤不断向外冒着清香,他起身,人走茶凉,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否还能有机会重新一品这样的香茗。人活得越老,看的就越清,他想起来似乎也是这样的一个冬天,在自己手中帮忙介错的那把刀刺入对方胸膛之时,那个人说过。


【你杀了我,抚养仁希长大,再去杀死仁希,你还有余力去抚养仁希的孩子么】


仁希那小子在自己膝下长大,他悉心教导过仁希那孩子,有时候,他甚至有那么一丝不忍心是不是真的要像家族这么多年来的做法强迫着这个孩子去走上他应该走的道路,去许下家族强迫他许下的愿望,牺牲自己应该为家族牺牲的性命。所以仁希的继任也好,哪怕面对着国常路家的势力的胁迫自己也是能拖再拖,直到后来那个胆大妄为的小子竟敢做出那样的事情,不管他怎么给仁希找借口,伏见仁希都是要对伽具都事件直接负责的责任人,如今,仁希已经不在世了,而他的儿子也就这样长大了。


伏见猿比古,他长得很像仁希却又和那个混球天差地别,他想起来很久之前,当伏见仁希抱着长得像猴子一样丑的伏见猿比古在本家大宅里偶遇自己的情景。


“喂,我说,糟老头,我小时候有比小猴子还像小猴子么。”对方懒洋洋的靠在栏杆外,笑嘻嘻的看向自己,“他可真丑,真是麻烦,我的小猴子居然还要爸爸抱着,以后可是要还回来的哦。”


“你小时候比他大了很多。”自己当时好像是这么回应着的,“比他胖的多,抱你长大的保姆常常私下里抱怨小少爷太沉。”


“什么嘛,死老头,你居然敢让那种沾满了臭味的女人来抱我,你居然没亲自动过手,胆子不小么,让我考虑考虑怎么杀掉你好了,是先切掉手还是切掉脚呢?”仁希腾出一只手戳着猿比古的嫩嫩的脸,“我的小猴子可要自己好好抱着,早晚我会剥下你的皮给我家小猴子做一个拨浪鼓玩的。真恶心。”


雾隐记得自己当时目送着那个少年抱着儿子笑嘻嘻走开,那个时候的自己在想什么呢,他已经记不清了,过去的事,过了那么久,怎么可能还像以前那样记得啊。


“长老,我们的人已经召集完毕,可以上山了。”


下人汇报声打断了雾隐的回忆,他整理了整理自己的服饰,微微点头,“知道了,我们马上就出发,你先下去吧。”


【仁希,你那个时候不是说自己的儿子自己掐死也不肯让别人染指么,老夫很快就要去染指那个你豁出命保护的人,那么,你还不肯向老夫认输么】
————————————荤割线——————————


最后一扇门,是伏见自己进去的。


他还记得那个人在自己身边坚定的说伏见君我在时的语气和认真的尾音,手掌上还覆盖着那人并不烫人却依旧温暖的温度,他陪自己走过一段自己根本无法想象过的曾经。


关乎自己,关乎自己最不愿意面对的那个人。然而等到伏见回头的时候,发现刚才走过的那些路途统统变成一片无寂的黑暗,只剩下自己一个。


来时路,去荒芜。他的脑子里莫名其妙的冒出来如此矫情文艺的桥段,可是,没有选择的,他必须要自己走下去,最后这扇门后面是不是自己他还无从知晓,啧,是谁设计了这种既煽情又无聊的桥段。这么想着,他伸手推开了那扇门,流光溢彩到炫目刺得的他双目生疼。


【作为伏见家的子孙,释放我们吧】


他听见那个视生死如无物的初代这般在自己的耳边喃呢着。


无数纷繁杂乱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每一任家主死前的景象,那些自己看过的或是宁静或是凄惨的过去在眼前犹如幻灯片般一帧又一帧的飞速晃过去。


【小猴子,你……】


模模糊糊中,伏见伸手似乎抓住了什么东西。


【还给我,把他们还给我】


幼稚的童音极具穿透力在自己耳边苦苦哀求。


“别哭了,啧,真是软弱,我现在就把这些所有的一切还给你啊,猿比古。”


似乎有什么在耳边破碎,伏见缓缓地睁开了眼睛,他手中握住的依旧是那把传承了百年的鬼彻,妖刀出鞘,电火石光,锋利的刀刃化开掌心,沁出的血珠覆在渴于饮血的刀锋上,红色的闪电在眼前闪现,伏见看着眼前的虚空渐渐地剥落消退,他朝着最大的缝隙纵身跃出,手中的鬼彻劈开一道血红色的弧度,直直劈向了已经肉眼可以看见的坚实地面。

热衷于追求力量是因为不想要再看见那个软弱的,无力的自己。可是,不管怎么样,那都是无法抹去的过去。获得力量又能够怎么样呢,越是想要去证明反而显示的越是在意纠结。与其日日被那名为过去却一直伴随着时间不断腐烂,散发恶臭的伤口所困扰,倒不如一次用刀将坏掉的部分刮个干干净净。


伤口会痛,会流血,可是也会结痂留疤,总好过慢慢的感染和近一步的扩大。

软弱是罪过,伏见猿比古清楚这一点,但是啊,伏见站稳住了脚步,看着眼前支离破碎的结界碎片在自己粉碎,化成齑粉,在视野中飘飘荡荡着,最后消散开来。


继不继承这样的罪过,也要先问问他本人的意愿吧。


眼看一道白亮的剑光就要冲着他毫无防备的后背劈下来,他却站稳了身形丝毫微动,放佛马上就能让自己后背皮开肉绽的这一记杀招与自己丝毫无关。刀剑相互碰撞的声音尖锐的刺耳,甚至有种想让人呕吐的冲动,伏见微微颔首,唇角勾起了一个小巧的弧度。


“啧,胆子越来越大,连这种事情都敢不经我允许,胡作非为了嘛,时雨。”伏见的目光扫过满院子已经和伏见家的人马交上手的赤之氏族,在没有看到某个深红色的身影的时候,莫名其妙的松了口气。


时雨右手持剑与对方偷袭的家伙相互僵持着,似乎是无奈的腾出左手推了推眼镜,“作为少爷的剑,我不过是为了主人而考虑,稍微任性的布置了一下而已,惩罚的话,等到事后,不管少爷想要怎么样我都无……”


“那么,这次就陪我任性到底吧,时雨。”


伏见一个漂亮的转身丝毫没有管身后与敌人对峙着的时雨,径直挥刀而去,而时雨似乎是提前预知到了伏见的动作般,一个后仰,在伏见正面斩杀对方的同时,巧妙的用挥舞而下的刀锋打掉了原本朝着伏见正面飞来的暗器,主仆两人一仰一合,配合的天衣无缝。


“不论怎样,我都会陪着您的。”


一蓝一黑的眼眸里同时迸发出兴奋的喋血的光,越下越大的白雪终究抵不过落在地上艳丽的鲜血,红色的雪花在庙堂前的地上绽放着,糅合着冬天冷冽的空气,悄无声息的盛开,绽放。

楼主 宁故不相忘  发布于 2016-03-04 23:49:00 +0800 CST  
三次元累成狗,所以现在可能一次更新的不过,请大家多多担待。不过楼主已经累的趴倒了。可是,我依然作死的想开新坑,请大家骂醒我,阻止我,呜呜呜呜呜。

44
“呀呀呀,终于出来了唉,咦,室长没事吧,您跟伏见先生哗的一下就消失了,副长很担心呢。”不知道是否是由于在阵法中被困时站位的问题,道明寺几乎是一头倒着栽进了雪堆中,他狼狈的从地上爬起来,迷茫的看了一圈后,最终将目光放在眼镜片在反光的室长身上,“那么,现在,这是个什么情况啊,秋山。”




他在扭头看了一圈后,发现现在依然身处之前被围困的院落中,只是,原本宽敞的院落此刻沾满了人,微显的有些拥挤,一些人穿着传统的和服,另一些人则是Homra的成员,道明寺还想再问几句,半张起的嘴巴立刻被人赌住了。也许是这边的动静太大,一直站在树下看似对眼前的对峙丝毫没有任何关心的周防尊懒懒的叼着烟,抬眼朝道明寺这里看了一眼,哼了一声,朝着伏见所在的方向走了过去。




伏见微微别过脸去,几乎是硬着头皮闷声的开口,“啧,我有说过,不让尊先生管了吧。”




“哦呀,看来伏见君的苦口婆心根本没有什么用呢,尤其是对这种只会用蛮力解决事情的粗暴的家伙来说。”宗像礼司推了下自己的眼镜,也冲着伏见所在的方向走去,与此同时,淡岛世理与秋山已经一左一右保持了随时作战的警惕姿态守护在了宗像的身边,“他的脑子不太好使,所以,没办法理解伏见君的话也是理所当然的吧。”




“呵,宗像区区一个装神弄鬼的阵法就把你困得动弹不得,你那个好使的大脑也是生锈到不能转了吧。”周防立刻就地反击,“伏见。”他低低的叫着那人的名字,望向那个后背挺直却在寒风中不知是不是因为寒冷而发颤的身影,勾了勾唇角。




伏见猿比古咬了咬牙,就算他不用回头看周防尊的表情也知道那个人脸上一定是充满玩味慵懒的笑意,即使他不把话全部说出口,伏见也知道,周防为了时雨交付给草薙的委托,是绝对不会轻易撒手这件事的。那么,如此看来,能够直接同时阻止两位王权者介入伏见家的事的希望,只能寄托在室长身上了。



伏见向后退了一步,与时雨呈背靠背的姿势相互依靠着站立着,他压低了声音,“你可是真会给我找麻烦啊,时雨,啧,一个两个都是这样。”




“那就万分抱歉了,少爷。”时雨握紧了手中的剑,“不过,在下认为黄金之王也未必可信,在局面尚未明朗,少爷没有下达准确的指示前,将局面搅得越混乱越好。”




“你胆子还真是不小啊。”伏见的声音中竟然难得的带了一丝戏谑的味道,他抬头,正面迎上雾隐那张沉稳而饱刻风霜的脸,“嘛,算了,我现在给你的指令是,只需要我们两个人来就好,懂了么。”




时雨脸上闪过一丝惊诧的表情,但是很快就恢复如常,甚至还轻松的笑了笑,“在下了解了,少爷。”




伏见扭过头去,看向了正朝着这里走来的宗像礼司,“室长,接下来请您止步。”




“伏见君。”宗像很是听话的停住了脚步,不远处那个手握妖刀脊梁挺直的少年从骨子里透出一股不容他人质疑的倔强,这和刚才那个在虚空的世界里握住自己的手,不断散发着畏惧的少年简直判若两人呢,“伏见君希望我能怎么做呢。”




“室长,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黄金之王要求我们Scepter4只是对对伏见家传家宝觊觎的权外者进行调查,并非要对伏见家内部的事务进行插手。”伏见右手的食指与中指合并在一起,伸了出来提在自己的胸前,“伏见家内部的事务,事关……”




宗像打断了伏见的话,“那么,我想问一下伏见君,现在的伏见君是用什么样的身份来和我说这些话的呢。”他发现此刻不管是伏见君还是时雨甚至是伏见家的众人,都在做着与伏见君相同的动作,合并起来的双指置于胸前,他的手,不动声色的搭上了自己腰间的天狼星。




“啧,您还真是,足够麻烦啊。”伏见边说,边将并起的双指在胸前划了两下,随之而来的是足够刺眼夺目的白光突然出现,恨不得模糊了他整个人,宗像只能听见伏见低沉的声音。




“伏见猿比古,伏见家现任家主。”




闪耀的白光渐渐湮没,大家惊讶的发现,随着伏见他们手中的动作,一道无形的屏障将他们隔离开来,八田好奇的伸手触碰了下,手指触到的部分就像是一层柔软的薄膜般竟然随着手指戳进去的部分深陷了进去,“这是什么怪东西?”




“这可是阴阳师与阴阳师之间决斗时才会用的划线。”雾隐用一种奇怪的眼神打量着眼前的少年,“用划线的方法隔离空间并对决斗的双方实行生死禁制,你可比你父亲狂傲的多啊。”




伏见冷哼一声,“生死那种东西,不管怎样都无所谓。可是,唯独不想放过你。”




“呵,老夫空活了一把年纪承蒙少爷,不,应该是老爷,看样子你确实已经完成了家族的继承,能够入您的青眼。”雾隐黧黑色的手有力的握住了自己腰间的佩刀,深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光亮,“那么,请多多指教了,家主。”




时雨朝前走了两步之后,回头看了一眼已经与雾隐对上的伏见,微笑着勾起了唇角,他挥了挥手,再次在自己的身后用划线的方式将伏见与雾隐两个人单独隔绝在自己背后的空间里,最后才放心的转身,看着雾隐带来的,面对着自己凶神恶煞的手下。他粗略的扫了一眼,面前差不多有二三十个敌人。




“根据伏见家的规矩,以下犯上者,杀无赦。”时雨手中的剑反射出一层晶亮的寒光,勾起的唇角竟然有种邪魅扭曲的美感“你们,是一个一个的来,还是一起上。”




那二三十个人相互对视了一眼后,很快就有了答案,几乎是在同时,他们集体握紧手中的武器从不同的方向冲着站在原地纹丝不动的时雨冲了过去,人数上的优势即刻显现出来,从四面八方涌来的敌人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恨不得将时雨整个人包裹其中,慢慢的碾碎。




站在隔离层之外仅几步之遥的八田美咲只看见那个家伙丝毫没有躲避的意思,而下一秒,红色艳丽的鲜血喷涌在那层隔膜壁上,血珠在重力的作用下蜿蜒逡巡而下,留下触目惊心的痕迹。




嗜血的衣冠禽兽终于撕开了自己的伪装,露出尖利的獠牙,压制着的本性在杀戮中得到了最完美的释放,宗像礼司稍微挡下周防试图去打破屏障的那一击,似乎很是遗憾自己错过了刚才从那个叫做时雨的青年人身上爆发的凛冽杀意和几乎在瞬间完成的一记秒杀,不管从哪个角度来说,都已经脱离了普通人类所能达到的极限。




“打破隔壁的瞬间,伏见君的生命似乎也有危险呢,周防。即便是我,也无法解释阴阳家这些弯弯道道。不过,既然是伏见君的选择,我们最好就这样看着就好。”宗像看了周防一眼,然后转身,望向那个用手中剑撑着身体站立在那片尸体中的青年,他白皙的脸上一半被敌人的鲜血染红,强烈的红白对比,以及那对没有任何情绪的眼眸。




【人斩么】



宗像似乎并不担心周防会再次不按常理出牌,凡是关乎伏见君性命的事,他都有足够的把握对方能算得上少有的理智的。他将目光转向了那个站在尸体堆上的青年,正巧对方抬头,两人的眸光在瞬间相接,很快,时雨低下头,看着脚下被血染红的雪地,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




或许他并不想承认,在与那个青年对视的瞬间,一种莫名的冷意从自己的背后窜了上来,这样的人,成为伏见君的为数不多的重要羁绊。




“那个人,很危险啊。”周防的声音慵懒的传了过来。




“真是难得,你和我居然还能在某个问题上达成一致。”宗像自嘲的推了推眼镜,他还没来得及再进一步进行说明,所有的注意力就被身后一阵巨响吸引了过去,他扭头,担忧之色立刻浮在了脸上,那个方向,是伏见君与雾隐厮杀的空间,此刻里面充满了雾气,模糊着视线。




【我相信伏见君】




在没有辨认出那个站立起的身影是谁的时候,宗像在心里这么轻声说着。


PS:解释层 1.划线,是借鉴了《野良神》里的神器能够使用的一线,大概就是一种可以运用阴阳力隔绝空间的能力,在伏西米和雾隐决斗中,就是属于在其中加上了生死禁制,除非有一方的生命值骤降到临界值,空间隔膜才会自然而然的消失。划线出来的空间具有无限延展性,也就是说这个空间最主要是为了隔绝外人的,当然如果是单方面的划线的话,可以像限制令那样限制两人之间的距离。
2.时雨设定很苏,是个杀胚不解释。
3.伏西米会点皮毛阴阳术。
4.关于划线部分还有要补充的点就是,外人可以强行打破,但是划线的人会因为外力的侵入而反噬,有生命危险,所以尊哥不会轻举妄动,以上。

楼主 宁故不相忘  发布于 2016-03-13 21:58:00 +0800 CST  
时雨篇正式完结,这次更了一万多字,筒子们,我们今后可能要好久再见了,周更不可能了,所以么么哒,请不要想我哦~

45
他与带着杀意的剑尖,只有一根头发丝的距离。




伏见猿比古抬头,温热的血将他眼前的刘海黏湿一片,有些碍眼,背部的伤口在剧烈的撞击中再度撕裂,伏见勾起唇角,嘲笑了一下自己此刻的狼狈境地,抬起头看向用剑抵在自己喉间的老人。




“现实可不是什么开了挂的游戏,即便是瞬间有了觉悟的小鬼,没有任何实力,仅凭说些漂亮的话根本无法扭转一开始就由实力注定的结局。”雾隐居高临下的看着狼狈的少年,似乎只要他稍稍转动下手中的剑就能刺穿对方纤细的脖颈,“你是看中了我不会杀你么,伏见猿比古。”




伏见侧过脸去,似乎是完全放弃了抵抗自暴自弃的样子,毫不在意对方手中的锐器已经快要威胁到了自己的性命,“啧。”他不耐烦的啧嘴,“这么无聊的事情,谁知道呢,只是单纯觉得想要杀掉你所以就这么做了。”




雾隐看着眼前就算已经输的彻底的小子却依然嘴上不服软的样子,握紧了手中的无名之剑,通体漆黑的剑体隐没了上面沾染过的血的痕迹,又近一步抵在了伏见的喉间,“果然还是太年轻了啊,不管是你,还是你那个不成器的父亲。”雾隐看着眼前满身是血的少年,不由得勾起唇角,且不说这个孩子在面貌上和那个令人头疼的小子长得有七八分像,就连在明明已经没有任何希望的时候却还要拼命的装作无所谓的姿态也是一模一样,该怎么说,不愧是父子么。




“有一句话,我告诫过你的父亲,现在同样也适用于你,伏见猿比古。”雾隐看着剑尖挑破了伏见颈部肌肤,红豆般大的血珠在皮肤上蜿蜒而下,留下一道深深地痕迹,“百年之前,你们手中那柄世代相传的妖刀鬼彻是用来在这个世间翻云覆雨的利刃,至尊无比的象征,然而随着伏见家的衰落,最终却沦为了世代家主被我们这些手持无名之剑的低贱小卒逼迫着切腹的凶器,一代又一代的家主重复着先代的命运,却始终没有人去想过是为什么,最后只能寄希望于某个突然爆发的少年,这样的因果轮回,还真是足够扭曲啊。”




“伏见猿比古,活在伏见家也好,活在这个世界上也好,弱小就是罪过。你的弱小,你的无能,即便有王权者能够相帮衬如何,他们不还是一一站在外界观望,却因为顾虑你的性命不敢向前一步。”雾隐将剑尖朝前刺进了一小截,更多的血流出来,汇聚到伏见的身下,刺目艳丽,“弱小是罪过,就算你对这个世界没有任何的兴趣觉得无论如何都无所谓,可是你却会不由自主的被这个世界吸引着,既然你已经失去了自己的那个小世界,为什么不选择去死而后一了百了呢。”雾隐说这话的时候,目光瞟向站在结界之外双手握拳激动的朝这里喊着什么的矮小的橘发小子,“这也是你弱小的一部分,猿比古,不愿意去面对已经失去的事实,所以就选择另一种方法,你和你父亲相比,可还真是如出一辙。”




“啧,废话了这么多,就是要啰嗦个没完的说教麽。”伏见猿比古顺着雾隐的目光向后飞快的瞥了一眼八田美咲,随后伸手握住了雾隐刺向自己的剑身,“所以”他抬起头,看着雾隐面无表情的脸,“既然要杀我的话,就不要那么多话,直接朝这里捅啊。”伏见的身体微微朝后挺了一下,将对方的剑尖对准了自己的胸膛,“连那个直肠子BAKA的事情都知道看来你们是从来没有放松过在暗地里对我的观察,我也问过自己这个问题,专属于我的世界已经坍塌,对这个世界也没有任何兴趣,为什么还要活着,像这样不久好了么。”伏见微笑着拽着对方的剑身在雾隐猝不及防的瞬间笔直的捅向了自己左侧的胸膛中。




红色的血雾在刹那间炸开,模糊了在结界外围观着的众人的视线,好不容易看清了里面的形势却再次被主动迎上剑尖的伏见吓得几乎瘫软在原地的八田美咲撕心裂肺的喊着那个BAKA的名字。




“猿比古——”




伏见完全没有理会外界的纷扰,即便他眼角的目光已经扫到了嗷嗷叫着要冲上来的道明寺和那抹自己没有办法绕开的橙发,他右手紧握着鬼彻撑住地面缓缓的站起来,身体不受控制的发颤,他步履蹒跚地向前走去,滴滴答答的血从胸口流落了一地。




“室长。”淡岛惊诧的握紧了手中的桔梗,她看着伏见每艰难地朝前走一步,对方的剑就凶狠的在他胸膛之中深入一寸,直到整个人都被贯穿,“我们不出手的话……真的,就这么放任不管?”




宗像默默地看着眼前这一幕的展开,他转头,看了看周防依然吊儿郎当的叼着烟的样子,微微摇头,“这是伏见君身为伏见家家主的意志,别人的家事,我们怎么能好插手,该着急的人还没着急呢,你说是吧,周防。”




“真逊啊,宗像,你的呼吸节奏都紧张的乱掉了。”周防尊将口中还剩下一半的烟扔掉,用力的踩灭,燃烧着的火星在他的脚下变成黑灰色的灰印在白色的雪上留下脏兮兮的痕迹,“在他把自己折腾的死之前必须要救出来,你是这么打算的吧。”




“哼,周防,难得你也能聪明一回。”宗像推了推自己的眼镜,他扭头去看着一直没有任何动作自始至终都在观望着的时雨,“不过,相比之下,或许有人能比我们更有办法。”




“呵。”周防尊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勾起了唇角,他朝前走了一步。草薙从后面拼命的拉住了激动地要冲上去救人的八田美咲,周防走到正在相互挣扎着的两个人身旁,伸手不轻不重地揉了揉八田的脑袋,低头的瞬间正好对上对方那对几乎要溢出什么晶莹液体的橘红色眼眸,“尊哥,猴子……”




周防怔了一秒硬生生的别过脸去,不再去看这个少年亮晶晶的眼眸,那里有某种东西在隐秘的刺痛着他,“等着。”他闷声的回答着,重新点燃了一支烟,很多年前,就是因为这对亮晶晶的眼眸,他选择了救那个人,然后所有的一切都有如脱轨的火车朝着无法控制的方向发展着。




【伏见,还要我再救你一次么】




痛苦浸满全身的时刻整个人都在发胀,变得麻木,伏见停下自己踉跄着前进的脚步,在想着是不是此刻已经到了承受的极限,千疮百孔又支离破碎的肉体,灵魂么,自己怎么可能有那种虚伪无聊的东西,不过,确实是有觉得应该是正确的东西在坚持着这么忍受着痛苦做到这一步就对了。他抬起头,看着对方近在咫尺的充满惊诧的脸,习惯性的想要勾起唇角嘲笑对方,却被身体内猝不及防的疼的倒吸一口冷气。




“你不敢杀我。”伏见笃定的说着,灰蓝色眼眸中有什么在闪亮着,不同于以往那些在重重冷漠掩盖下的某种名为孤独落寞的色彩,而是实实在在在闪耀着的光,“不管伏见家如何腐烂着,却始终无法被取而代之,我说的对吧。”




雾隐的眉头拧成了结,他很清楚,手中的剑若是在向左偏移半分,这小鬼定然会没命,看似自己毫不留情的下手实则每一剑都避过了要害之处,本来只是想着让他受些皮肉之苦教训教训就好了,没想到这是个比仁希还不要命的乱来的家伙。




“我确实弱小,不仅弱小,还愚蠢。”伏见冷冷的打量着雾隐,“那个时候,有人告诉过我,只要我能像这样轻轻地把心里最温暖的血祭出来我就能向万能的神明许愿,得到我最想要得到的东西,所以我就照做了,蠢的可笑吧。”




雾隐惊诧的看着嘲讽的笑意在伏见整张脸上开始蔓延,甚至因为疼痛而变得扭曲起来,他不由自主的朝身后退了一步,“你,不可能,你怎么可能记起来这些,那个时候,国常路明明消除了你的……”




“血祭是阴阳家用来封印引魂的秘术,怎么,好奇为什么我会知道这些无聊的东西?”伏见在对方愣神的一刹那高高地挥起了右手中的鬼彻劈头盖脸的径直朝雾隐握住剑的右手毫不留情的劈去,“弱是罪过,无知就是罪孽了吧。”




雾隐咬了咬自己的嘴唇,像是被人当头一棒敲响的样子迅速低头看了一眼地上白雪无法覆盖住的艳丽血迹,整个人都懵了一下,难不成,从一开始就被这个小子算计了,有模有样的朝自己挑战也好,亲口向他的王承认家主的身份也好,不过都是障眼法,就连明明知道敌不过自己也要硬着头皮上的原因就是为了利用当初用自己受伤的身体通过行走的轨迹一步一步的画出可以解开封印的符解,最终释放底层联通着墨玦另一端异端空间里血祭墨玦的先代们的生魂么。




伏见手中的鬼彻开始发出暗红色的光,刀身似乎像是感受到了什么一样在他的手中微微颤抖发出低鸣的声音,高抬起的刀刃在空中划出了一个暗红色的弧,雾隐连忙撤步闪躲,在这种情况下若是将手中的剑从伏见的体内拔出来显然不可能了,微小的偏差都有可能让这位最后怀有伏见家血脉的少年丧命。几乎是在眨眼的瞬间,雾隐就做出了决断,他松开了手中的剑柄,往后退去,身形刚刚站稳还没来得及思索下一步的对策,从背后突然侵袭而来的冷冽气息顿时死死的定住了他的脚步。




锐器所携裹的冰冷与炸裂时空气一起产生摩擦的高温一并冲着自己侵袭来,他听到衣料发出的撕裂声,以及利刃没入肉体中的沉闷声音……




【不可能,这是生死禁制,怎么可能……】




雾隐满是不解的回头,不甘心的看着那个脸上沾满鲜血的黑发青年,他墨黑的眼眸中是死水一潭,似乎对自己正在做的事情有任何的情绪,“你……”




“那是你和少爷的生死禁制,我确实没有任何办法插手,可是。”黑发少年的唇角冒出一丝鲜血来,“我将自己和少爷隔开的时候是自己单方面划线的,也就是说……”




再然后的话雾隐听不到了,身边响起的炸裂声撕扯着耳边的空气,满目的艳红的光和爆炸时产生的高温在瞬间夺去了他眼眶中所能看见的一切。




【就这么输给你的儿子和他的手下了么,老夫,还真是不甘心啊】




鬼彻挥起的弧度重重的劈向大地,红色的爆炸在瞬间发生,大地颤动着就连结界之外的人都有些站不稳,伏见下意识地伸手挡住了自己的眼睛,结界破碎之时的发亮的碎片与爆炸产生的红光一并爆发,他想,等回去一定要去好好的泡个温泉,就在那个有着狐狸雕刻的豪华大温泉里,砂子迷眼真疼,疼得他莫名其妙有种眼酸酸的感觉。

楼主 宁故不相忘  发布于 2016-03-20 18:21:00 +0800 CST  
46
爆炸过后眼前是一片白色烟雾缭绕的感觉,伏见用力的眨了眨眼,发现自己除了一片雾气什么都看不见之后,干脆径直坐下,等着时雨和室长他们待会来找自己好了,反正,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胸前还插着的那把剑,后知后觉的肉疼起来。




啧,不是说好了再也不管这个烂摊子了么,结果还是这么干脆的大闹了一场,真是……




“呐,大哥哥,你疼不疼啊。”




幼稚的童音一下子将伏见吓得连忙去握放在身边的鬼彻,怎么可能啊,这里,不应该出现小孩子的,他抬头,正要四处寻找,却发现眼前迷茫一片的白雾中走出了一个小男孩,穿着白色衬衣和背带裤,脸上架着一副有些大的夸张的黑框眼镜,戴着不对称的领结,正歪着头看着自己。




怎么可能,这是,这是自己在那个阵中见到的年幼的自己。伏见惊诧的说不出话来,他愣愣的看着小男孩朝自己伸出手,将白皙的手放在自己的伤口处,认真的说着,“痛痛飞,痛痛飞,大哥哥,不用担心,很快就不会痛的。”




“你……”伏见看着对方认真的趴在自己伤口上吹气,却在瞬间语诘,“你……怎么……”




“大哥哥,我是Niki家的小猴子,大哥哥你叫什么名字呢,我很想跟大哥哥玩呢,不过,我要走了。”幼年猿比古转过头去,看了看身后的茫茫大雾,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在那层若隐若现的雾气中,伏见放佛看见了每一个在阵中见到的人影一晃而过,他们都保持着祥和的姿态迈着步子坚定的朝着某个方向走去。




“我要去找Niki和我最喜欢的钢琴了呢,我呀,以后长大一定会成为最棒的钢琴家,那么,大哥哥,小猴子要和你说再见了。”幼年猿比古笑着朝伏见挥挥手,迈出坚实的步伐就朝前跑了几步,伏见下意识的伸手去去拉他,却没有想到明明只有几步的距离,却如同永远都无法追上一样。伏见咬咬牙,伸手拔去了自己身上的那柄剑,如果这里的生魂都出现的话,那么那个男人也一定会,一定会……伏见迈出的步子重重的撞在了一堵散发着温热的墙上,他揉了揉被撞酸的鼻子,就在他低头揉鼻子的瞬间,雾气散尽,眼前?




“哦呀,周防你还真是野蛮人呢,伏见君撞上来都不知道好好的护一下伏见君,浑身都是伤的伏见君要因为这么一撞伤势加重了。”




“你果然很啰嗦,宗像。”




伏见迷茫的抬头,眼前一片清明,没有什么幼小的自己,更没有什么影影绰绰的鬼影,有的只是满脸恶趣味笑着的室长和自己刚才冒冒失失撞上的周防尊。




咦—




伏见在弄清楚眼前的状况后整个人都炸毛了一样拼命的朝后退,稍有不稳差点没摔倒,幸好一旁的宗像伸手拉了他一把,才避免了后脑勺着地的二次伤害。




“伏见君,没事吧。”宗像很关切的询问着。




伏见啧了一声,摇摇头,“暂时死不了。”他立刻转身,四下去寻找时雨的身影,“时雨——”




“在下没事的,少爷,不必为我担心。”时雨的声音微弱的传来,伏见回头,发现他正在日高和道明寺两人一左一右的搀扶下勉强从地面上站起来,“我很好,少爷您也要好好地……”




时雨的话还没说完,伏见整个人就有如完全脱力般眼前一黑倒了过去,离得最近的宗像眼疾手快的接住了晕倒的伏见,将人仔细的拉近才发现他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狰狞的有些吓人。




淡岛见状,让一开始就保持随时待命的医护队上来,立刻将这两对胡闹的主仆二人拉进了医疗车中。宗像有些不舍的将伏见交付给了医护队的成员后,径直走到刚才战场的中心,那里还躺着一位重伤到已经没有任何挽救价值的失败者,宗像自觉很伤脑筋,这下该如何向黄金之王交代。




“你也是来嘲笑我的失败的么,青之王。”雾隐勉强睁开了眼睛,又缓缓闭上。




“不,我完全没有嘲笑老年人的爱好和兴趣。”宗像推了推眼镜,“虽然,从我的角度来讲,确实,很想听一听阁下对自己现在沦落到这个地步到底有什么感想。”




“哼,以为只要我死,那个臭小子就能摆脱那样的命运了的话,还真是太天真了。”雾隐微微抿唇,睁开眼望向宗像“只要德累斯顿石板尚存一日,他就永远不会摆脱那可笑的命运,甚至是某天,青王小子,你也会成为追逐狩猎他,将他逼得无立足之地……”




雾隐的话没能说完,黑色的血就从他的口鼻中涌出来,宗像皱眉还没来得及去查看对方的伤势,就听见身后的响动。




“青之王,吾等已经收到了墨玦,关于这里的情况还要一五一十的向远在御柱塔的御前禀报,就不再过多停留了。”




宗像回头,三只黄金兔子齐刷刷的在自己面前鞠躬,其中一人手中还拿着某个古旧的小盒子。




“既然这样,我也没有再多留三位的理由,待伏见君养好了病我们就会返回,届时我一定会带着伏见君去拜访御前,全程跟进,辛苦了。”宗像微微颔首,示意他们可以离开。




“失礼了,青之王。”黄金兔子齐刷刷的消失在自己眼前,屁股上短小的尾巴在空中一动一动的发着颤,宗像推了推眼镜,不知怎么的想起来了之前听御前说过的幼年的伏见君会在御柱塔将兔子们的尾巴揪的直响的事情,果然伏见君深谙如何欺负兔子之道。




“室长。”跟在宗像身后目睹了全称的淡岛中肯的向宗像提着意见,“他们这样有恃无恐的当着您的面斩杀了还有利用价值的雾隐,我们……”




宗像的目光轻轻落在眼前雾隐的尸体上,他走过去,弯腰伸手为雾隐合住了双眼,“先将他的尸体存起来,等伏见君醒来后问问伏见君的处理意见吧。淡岛君,不必太过于担心,在关于伏见君和御前之间的事情上我早有打算。”宗像转身,抬头看着渐渐清明的天空,“况且,我相信伏见君,也不怀疑我自己,我是不会让伏见君沦落到那个地步的。”他的声音逐渐坚定起来,在淡岛听来却格外的振聋发聩。




不是没有见过眼前这个无所不能的男人认真的模样,但是这样认真的语调和态度还是第一次,与其说是将这话讲给她这个旁观者听,倒不如说他在给出一个承诺,在伏见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给伏见一个单方面的承诺。




他们都知道,事情只是暂时的平息而非彻底的结束,不管是为了防止说出更加露骨的话所以径直在室长面前杀人灭口,还是御前那些含糊指令背后的种种,都为他们预见了一个与伏见与王权者们有关的充满压迫感的未来。




不过,如果是室长的话,一定没问题的。淡岛这么想着,并且暗暗地握紧了手中的桔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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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实话,时雨是个好男人。




伏见猿比古是衷心的这么认为的,首先,时雨长得很好看,有种文质彬彬的感觉,他的衬衣很干净领子从来没有脏过,带出门的时候很有面子,其次时雨是个很全能的家伙,上到提刀砍人阴阳术样样生猛,下到洗衣做饭无不精通真的是居家必备出门旅行的必备品,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他很听话,听自己的话,就算哪天自己被室长的恶趣味逼疯自己脑子一热关门放时雨,时雨也是会毫不犹豫的冲上去为了自己弑王的。




所以,伏见猿比古,你一定要忍耐,一定要忍耐,不过是为了满足死心塌地为了你差点把小命给玩飞的家伙的愿望而已,没有什么好羞耻的,恩,没有,一定不要生气,一定要忍耐,不然等会时雨又要一脸忧伤的看着你了。




时雨是个好男人,所以你一定要忍耐,一定要,啧,这到底他么是什么鬼啊。




终于忍不了的伏见一把扯掉了挂在腰间的黑色玉坠,伸手就准备去拉扯身上时雨刚刚为自己整理好的和服,正在屏风后面仔细检查羽织的时雨听到了动静,以为伏见出了什么事,慌忙跑了出来,伏见想要解开身上繁琐的结的手就这么尴尬的搭在了腰间,他看了一眼时雨,顿时语诘“那个,时雨,我其实。”




“少爷是不喜欢这件节日礼服么。”时雨放下手中的羽织,走过去,弯腰捡起被伏见随意丢弃在地上的玉坠,走上前去,推着一脸不耐烦的少年站在镜子前,“可是,这是我为少爷从上百件衣服中精挑细选的,和少爷很搭呢。”




伏见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和满脸谦卑却连眼眸中都透着少爷你这样拒绝我很伤我心样子的时雨咬了咬牙,“你不觉得,这个和服的颜色,颜色过于艳丽了么?”




“咦?艳丽么,真是抱歉啊,少爷,我对于色彩这之类的词汇并没有很敏感呢,只是单纯觉得少爷穿了好看就让人定做的。不过既然是庆祝礼,不就该穿的喜庆一点么。”时雨似乎不太懂伏见生气的点,有些懵懂的问对方,


“难道大红色的不好看么?”




【喂喂喂,你有没有搞错啊,就是因为是大红色的才吓人啊,你看这个世界上哪有让男人穿大红底色绣着白花的和服的唉,喜庆也过头了吧,你以为我是过年的祭品么,裹上一层大红布就能送给神明大人当做年节礼了】




伏见在心里疯狂的开启了碎碎念念的模式,这一切都要起源于之前两个人的大闹一场,自己养了差不多有一周之后才能下床,而那个素来以能摸鱼就摸鱼著称的室长直接打着公务旅行的旗号毫不客气的在伏见家住了下来,尽管时雨很大方的表示我们财大气粗接待的起赤青两个氏族的人但是伏见还是少有的为自己的资产担忧了一把。




然后,时雨的兴趣就来了,似乎是因为常年独守伏见宅的缘故,时雨特别喜欢热闹,当他提议既然自己现在既然已经是新的家主了,那么应当在修整了山上的神庙和祠堂之后办一场热热闹闹的庙会,就当是给伏见践行了。起初,伏见并没有多想,只是觉得办庙会而已,但是当时雨把这一盘大红色的节日礼服高举过头顶托举到自己面前时,伏见凌乱了,整个人都凌乱了。




“少爷,您之前答应过在下的。”




不知道怎么的,时雨这种难得的没有公式化冰冷的口吻在伏见听来竟然有种撒娇的感觉,一阵恶寒瞬间蔓步了伏见全身。他扭头盯着时雨的眼睛,不说话,就一动不动的看着对方,似乎是要从对方的眼眸中瞧出来什么别的企图一样。




“哦,少爷在下知道了,您别乱动啊,您上次抱怨戴着眼镜戴面具不舒服,在下为您准备了隐形眼镜,就在这里,请您忍耐,马上就为您换好。”




伏见眼前一昏,一片模糊什么都看不清了。该死,这家伙居然敢顺手牵羊的把自己的眼镜给顺走了,伏见胡乱摸索着前进,却不想一下子脚下绊倒了什么东西,就在差点要绊倒的时候,被稳稳扶住。




“少爷,请不要乱动。摔坏了脸怎么参加庙会呢。”对方絮叨而抱怨的声音在自己耳边响起,伏见忿忿不平的在心里给他打上了颜控的标签后听话的坐了下来。




“少爷,事实上,您似乎不知道呢,伏见家历代的规矩,我们供奉的是稻荷狐仙大神,所以,又有狐狸送福的说法,穿着节日礼服的少爷带着狐狸面具一个人走在满是庆贺节日的人群中,第一个认出少爷握住少爷手的人就是新一年的有福之人呢。”时雨半蹲下来,为伏见整理好方才对方弄乱的衣服,重新将玉坠系上,打了一个好看的结,“今年是少爷正式执掌家族的第一年,少爷的心思不在这里,而且少爷肯定是要跟着青之王回去的,在下不能侍奉少爷左右就已经很愧疚了,所以,在少爷您不在的时候替您执掌伏见家是在下的本分,可是,即便这样,也想完完整整的过一个有少爷赐福的完整新年呢。”




时雨说完半晌伏见都再没有吭声,良久过后伏见伸手拍了拍时雨的肩膀,“啧,真是麻烦,不就是打扮的怪点不被那群家伙找到么,你快点吧,我还要赶着他们之前先到庙会上。”




“是。”时雨惊喜的抬起脸,用力地朝伏见点点头,没有眼镜的帮忙,伏见眼前一片模糊,但是即便如此他也能在眼前勾勒出那个人发自内心的笑意,就像,很多年很多年之前那样,他会站在自己面前为自己挡下所有的责罚,就像很多年之后即便自己会死,他也会挡在自己面前挡下那些伤害。




时雨是属于伏见猿比古的刀,一把没有刀鞘,所向披靡即便折断也可以为他斩断所有障碍的刀。




在眼前的世界清晰的那个瞬间,伏见抬起头,发自内心的给了他一个微笑。

楼主 宁故不相忘  发布于 2016-03-20 18:25:00 +0800 CST  

楼主:宁故不相忘

字数:179089

发表时间:2015-11-09 05:29: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6-05-22 04:22:37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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