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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错了

“现在，该好好谈谈我们之间的事了。”出来之后，幸村缓缓说道。
“求之不得。”白石回道。
于是两人同时施展轻功，只几步，就飞到了山庄里的一个普通练武场内。
“我真没想到，你竟然敢在我眼皮底下对他出手。”白石抢先开了口。不二被幸村带走后，幸村会做些什么，他自然想象的到。
一想到自己的宝物会被他人占（河蟹）据，这一下午，白石都心痛不已。

“这句话应该我说。明明是你把周助从我身边抢走，你明知他对我有多么重要。”幸村确实当白石是朋友，才让他帮忙寻找不二，却没料到白石这样插上一脚。
“为何你能爱他，我就不能。幸村，若是你有其他事情需要帮忙，我一定竭尽所能帮你办到。可是周助，我绝对不会让给任何人。”白石也知道是自己有错在先，所以下午竟没有出手阻拦。可爱情不分先后，更无对错。不二之于他，也是无可替代的唯一存在。
“白石，”幸村坚定的说道：“把不二还给我，过去的事，我不再追究。”
“其他事情我都可答应你，但这事，绝对不行。”白石绝对不会再让其他人碰不二。这种痛不欲生的感觉，他不想再次尝到了。
白石第一次见到不二就有一种感觉，他和不二的相遇，可能就是所谓的命中注定。无论幸村有没有让他帮忙找不二，他都会不经意的遇上他，爱上他。

看来是说不通了，这两人，都不会把不二拱手相让。
既然如此，解决办法便只有这一个。
两人同时出拳，开始了争斗。
他们早已比试过数次，但都只争输赢，绝不伤对方性命。
虽是幸村占上风的次数多些，但白石最擅长的使毒，他从未对幸村用过。
何况白石左手的绷带也还未解开。
真以性命相争，谁输谁赢，谁都不能肯定。
而此刻两人都在气头上，使了全力，直指对方要害，一点情面都不留。

两人拆了四五十招，招招凶险，却依然不分上下。
这样下去打一辈子都分不出胜负，看来必须得使出藏着的看家本领了。
2人都有了这样的打算，今天非得分个胜负出来。
这时，真田和谦也突然出现。
真田拦住了幸村，白石也被谦也拉住。
“你们都住手。”真田大声说道。
被打断的两人，虽然脸色极差，却还是立刻停了下来。
“幸村，先回去，好好冷静一下。”真田朝幸村说道。
谦也也示意，要白石冷静下来。
“此段恩怨，虽一定要解决，却不是现在。”真田朝白石和谦也拱了拱手，又朝幸村说道，“今天先回去，来日方长。”
幸村青着脸，看了白石一眼，转身就走。
真田头也不回的跟在他身后。

等二人背影消失不见，谦也才朝白石说道：“这可一点都不像你的作风。”
“对不起，我确实太不冷静了。”发热的头脑终于平静了下来，白石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现在最要紧的，不是在这里和幸村拼个你死我活，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和幸村之间的决斗，并不急在这一时。
“好了，回去吧。”白石朝谦也说道。
白石又恢复了常态，谦也自然放下心来，跟着他，朝住所走去。

没人注意到，迹部和忍足，在不远处默默的看着这一切。
“你的对手可都不是等闲之辈。”忍足调侃道，“要夺回周助，可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
“恩？你难道认为本大爷打不过他们？”迹部张狂的说道。
迹部才涉足江湖一两年，没有和幸村白石他们比试过。
但他的狂妄不是毫无根据的，迹部的武功，确实不会弱于他们。
“哼，到论剑完了，回宫之时，周助一定是在本大爷身边。”迹部扔下这句话，也径直回房。
忍足叹了口气，当初不二要走，他可是花了好大力气好说歹说才把他留下来。
没想到迹部竟因为一点小事耍起大爷脾气，轻易让不二走了。也活该他遭大半年的罪，算是给他一个教训。
不过也正因如此，从小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迹部总算明白了到底什么才是最重要的东西，这也让他成长不少。
可不二也走了好些日子，该回到迹部身边了。忍足这么想着。
他虽和谦也关系极好，但不二这事，他还是会帮着迹部。为了他自己，他也必须让不二留在迹部身边。

“周助觉得如何。”白石问道。
他们三人都对燕灵无意，但不二说想看，他们就倾力去找。
“我虽真的很想看看燕灵，但他人如何，我倒不关心。等我看熟了，自是随意扔了，其他人想看便看。”
既然不二无意独占，他们也不会反对这对他们极为有利的方法。
没人有注意到，在旁边睡觉的南次郎，突然微微睁了睁眼，他们的谈话全被他听了进去。

果然如不二所料，最终商定的结果是，每个门派都派出两人。
讨论了大半天，终于出了结果。大家都很满意，高高兴兴结束了这大会，各自回房，为明天开始的比试做准备。

比试的规则很简单，可自己向别人挑战，也可等别人来战。
若是一天打的多了，还可拒绝再战，休息几天。
每个门派可选代表出战，也可全部弟子都战，胜负条件全由比试的门派或个人自由商定。
兵器，暗器，毒药，都可自由使用。
唯一限制是一对一，并且尽可能的不伤人命。
若是对方已认输，却还不收手，也会有正气之人前来阻止。

比试没有限定时间，只到一方认输，或者不能再战便可。
若是有人受了小伤，可等到伤愈再出战。
若是大伤，便只能怪自己技不如人，回去好生修养，明年再来。

青门的越前曾在一个时辰之内，连着胜了银华的所有弟子。
冰帝的穴户，曾和青门的大石打了一天一夜才分出胜负。
据说，去年手冢和真田大战了整整三天三夜。
幸村白石和迹部都陪在不二身边，全没出场，手冢也全让越前代劳。
这最为关注的高手争斗，自然是要留到最后。
而且他们的比试，还关系到不二。

这一日的比试，轮到六角和比嘉。
不二没兴趣观看，便在山庄内到处闲逛。那三人当然也寸步不离的跟着。
四人到了山庄最为偏僻的一角。
这里有一片竹林，还有从山上流下的一小片瀑布。

四人远远便看见，越前南次郎和龙马父子俩，正在竹林内切磋。
不二饶有兴致的观看起来。
越前龙马的本领，他们已看过，确实不凡。
可南次郎只用了一只手，便轻易化解了他凌厉的进攻。
龙马比平常打的更狠，却拿南次郎一点办法也没有。
幸好南次郎并不参加这论剑，不然幸村不使出隐藏的绝技，这天下第一，定会被南次郎抢了去。
两人没打多久，胜负以分。
南次郎哈哈大笑了几声，扬长而去。龙马只得恨恨说了声“臭老头”，倒在原地。
看来他们父子的关系倒是极好。

等南次郎走远，不二突然说道：“我想和越前单独谈谈。”
白石想了想，说道：“好，我在这里等你。”
迹部本不愿，既然白石这样说，幸村也是默许，他也不好阻止。
不二慢慢走到越前旁边，此时越前已经起身。
越前的态度一直很嚣张，和迹部差不了多少，但他对不二倒是挺客气，不敢在他面前耍性子。
不二轻轻在越前面前说了些什么，越前脸色微变。
他又继续说了几句，然后问道：“如何，你可愿意试一试。”
见越前犹豫，他又说道：“放心，这只是个人问题，不会牵扯到青门。”
他冰蓝色的眼眸静静看着越前。
越前只觉得，被他这样看着，自己什么事情都肯答应。
“行。”越前痛快的说道，“什么时候。”
“你自己决定便可。”不二轻笑。
“若不出意外，就明天。”
“好，一言为定。”
和越前约定好之后，不二便回到三人等他的地方。
越前一直看着他们，等到四人身影消失，才默默离开。

幸村三人虽很想知道不二和越前到底说了些什么，却又怕不二不悦，不敢开口。
不二却很大方的主动说道：“我和越前说了些什么，明天便知。”

这一夜，白石突然不知为何，有些莫名心慌的感觉，似乎明天会有什么大事。
幸村和迹部，也是如此。

第二天上午又只是一些二流门派的比试，不二依旧没兴致观看。
正午过后，不二带着三人来到昨天的竹林。
越前父子已在此处，青学也来了几人，手冢也在其中。
“不二不二。”看到不二，菊丸跑到他身边，高兴的对他说，“小不点要和南次郎前辈比试！你快过来看！”
只因桃城问越前下午有何安排，他说已约好父亲比试。菊丸听到了，便给大石说，大石知道了，自然向手冢禀告。
他们不知越前常和南次郎比试，都觉这是个难得的机会。
幸村，白石和迹部已猜到，这应是和不二昨天的行动有关。
手冢见到不二，也过来和他站到一起。

见不二到来，龙马向南次郎说了声“开始吧”，便举剑朝南次郎刺去。
结果和昨天的一样，龙马虽多撑了几招，没过多久又已现败象。
一旁微笑的不二突然开口，连着说了几处位置，越前完全照他所说，竟化解了南次郎全部攻击。
不二继续在一旁指点，越前全数照做，居然渐渐打成平手。
到得一百多招之后，不二甚至闭上了眼，不再看他二人争斗，但从他口中说出的位置，把南次郎的招式克得死死的。

不二的这一举动，让周围众人无不吃惊。
虽然旁观，是会比比试双方更加看的清他们所处招式，可不二只看了三十多招，便已完全了解南次郎这种高手的路数，还想出了破解的方法。
这般本事，连眼力最好的迹部，也做不到。
不二自身武功比不上幸村他们，但若找个武功高强之人，像这般从旁指导，便是无人能敌。

南次郎知自己已输，也很痛快的停手，朝龙马说道：“好小子，我认输了。”
他又转向不二，拱手一拜：“不愧是不二家的传人，果然厉害。我真心佩服。”
听得南次郎这么一说，手冢和幸村脸色瞬间改变，白石的脸色也沉了下来。
“周助，你果然……”幸村低语了前半句，后半句，竟不敢再说出来。

不二轻轻的抱起由美子，由美子也靠在他的肩上。
他的肩很瘦，却承载的起她的重量。
“这样又过了两年，那天她在监督我练功，突然有侍女在她耳边悄声说了些什么，她便头也不回的走了。我趁她一走，又偷偷溜了出去，到别院去找你。离开本家之时，我见后门有几匹不属于我家的马，应是有人来找她。但她的事，我自不关心。可这日我和你一起玩耍，竟忘了时间，天快黑了，才想起必须回去。我本还道糟糕，回家定会又挨一顿打，可到了院里，一点动静也没有。这可真是奇怪。我到她房间查看，推开门，居然看见她倒在地上，身上很多伤口，血流了一地，身体早就冰冷。我家很大，侍女却不多，能得她信任之人，自是少的可怜。而且很多事，也是她独自处理。她最为信任的两个侍女，和她死在一起，其他剩下的，竟不知道此事——没有她的允许，谁都不能靠经她的房间。要不是我去查看，大家都不知道她竟然已经死了。到底发生了何事，也没人知道。”
“我早就希望有这一天，也根本不想去查明真相。我高兴极了，终于能摆脱她。我成了这里的主人，她虽被杀，但我家的东西一样没少，第二天我便把你接了回来，之后的日子，一直过的很快乐。”

“她的武功燕灵，我不知她从何处得到，或许是家传之物，但她从没说过，我也不关心。燕灵的内功部分，她在把口诀背熟之后，就把秘籍烧毁了。我出生的时候，她默写了一本出来，很早就让我背熟，然后毁掉。我还曾应为背诵不出来，挨了一个耳光。你出生之前，她又写了一本给你。虽然出生之后，她自己不管你，还是找了个信得过的侍女照顾你。可这燕灵的外功部分，她却无意隐藏。不仅如此，还让侍女抄了很多份，让她们学习。因此这内功，天下就你那一本，可记载着外功的卷轴，家里很多。”
“和你一起住了没多久，我惊奇的发现，你的头脑异常聪明，简直是天才中的天才。我在同龄人中天赋不弱，比起你来，却差的远了。你无论看什么，都能过目不忘，理解力也高的吓人。我花几天时间才学会的招式，你只需一会便能学会。更让我高兴的是，你不但不恃才傲物，反而极为好学。能有你这样的弟弟，我不知有多自豪。”

“那燕灵的内功，我比你早学很多年，可你没练上几年，已远远超过我。我不禁会想，她想要的，便是你这样的孩子，能完全继承她的武功，说不定，还能超过她。可你却不是她想要的女儿。”
“可有件事让我十分担忧。我一直想让你成为善良，谦逊的好孩子，可其他方面你都让我十分满意，唯独这一点，却朝相反的方向发展。随着你慢慢长大，你变得越来越像她。不仅仅是容貌，连性格也和她越来越像。你高傲，冷漠，不愿相信任何人，不愿向任何人打开心扉，不愿听别人的话，你甚至不把别人当人。你的世界，就只有你一个人。虽然你按照我的要求，保持和善的微笑，可这微笑，分明就是嘲笑。”
“你不仅继承了她的天赋，也继承了她的性格，血缘这东西，让我觉得太过恐怖。有时，我真的好担心，你会不会有一天也变成她那样。”

不二把由美子抱的更紧了些，轻轻摸着她的长发。
“幸好你的微笑一直没变，你对我，也算是很好。虽然你也不愿同我说心里话，但只要你的笑容不变，我也不会要求更多。”
“我本以为一天一天就这样过了，可是你却因为练不成燕灵，开始变得有些急躁。你从来就没遇到过困难，第一次遇到问题，难免会有这般反应。我安慰你，说多半是要练成内功后，才能参悟这外功。可最难的内功你都轻而易举的练成了，对你来说极为容易的外功，却始终学不到要点。起初我怀疑，是不是这燕灵最关键的一卷，在十多年前她被杀的之后，被人拿走。我便和你说了，或许燕灵外功最关键的地方不在我们手上。可后来渐渐觉得事情怪异，又想到一些不合常理之事，便暗暗猜到一些缘由。”
“为何她满怀期待的生下你，却又第一时间丢弃。你是天才中的天才，她为何不培养你，却选了资质远不如你的我。更奇怪的一点是，我内功比你差了一大截，可外功却练得比你要好。我猜这燕灵，多半只适合女子练，男子，是万万练不成的。”

“你已厉害到小小年纪，便自创了绝世武功，若是我，早已满足。可你天生就不服输，越是学不成燕灵，越是想学会。那段时间的你，连我都觉得有些恐怖。你虽还是微笑，可全身都散发着因急躁产生的怒意，对人对事，也更加冷淡。我曾叫你放弃，反正你也有了属于自己的武功。但你却不听。我虽猜到真相，但自己也不甚确定，不敢直接你。就算我说了，你也绝对不会轻易相信，你还是会觉得，燕灵最关键那一卷，不在我们这。”
“到后来，你竟瞒着我，派人出去打探燕灵，还不小心让事情传开。你我虽在蜀中，但自小听着江湖事长大，早知人心险恶。如果放任不管，江湖定会因燕灵之事，闹得鸡犬不宁。可不找到燕灵的秘密，你决计不会死心。你还会瞒着我，再次派人去找。”

“我当时是真的有些生气，你虽不管别人死活，我却不忍心。他们私下的争斗已经很无情，为了得到这或许更本不存在的燕灵残卷，更会不择手段。不知会有多少无辜的人死于他们剑下。我便训斥了你，若你想要燕灵，就自己去找。我绝对不能再这样放任你，让你由着自己的性子任意妄为。你性子高傲，别人不来惹你，你根本不屑出手。让你出去了，也不会闹出太大的乱子。况且中原奇人异士很多，我也希望能有人给你点教训，让你改一改那目中无人的性子，或者遇到能让你敞开心扉之人。若是遇上了事故，也是你命中注定。没了你的消息，我就把燕灵的全部武功好好写下来，找个山崖扔了，希望十几年后，能有一个天赋如你的女子得到它，继承这一武学。然后，便随你一起去了。”

不二轻轻抚摸由美子的秀发，笑着说道：“我这不是好好的回来了么。燕灵的秘密，我也找到了。今后我就一直在这里陪着你，再不让你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