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邪】从头相遇(三爷邪,格盘瓶)

第八十六章
日子过的平平淡淡的,从前看不通透,以为俩人一起那才叫岁月静好现世安稳,现在才明白过来,一个人那才是安稳的。饿了吃饭,渴了喝水,病了看医生,累了睡觉,死了躺尸,日子不就这样过的么。
胖子在医院躺了俩月就出来了,他腿上的伤最严重,得一点点做康复锻炼。他拄着拐杖或者墙慢慢走的时候,我就在一边学习写字,俩难兄难弟,他左腿伤重,我右手彻底废了。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大概一个月,胖子的身体素质真不是盖的,在我还没能好好写出漂亮的字的时候他已经能甩开拐杖走路了,并且没事儿了他就往附近一个小公园跑,回来的时候恨不得笑成朵花,那叫一个得瑟。有一回皮包路过了下,看见他在一个亭子里听曲呢,吹笛子的是个小姑娘,模样挺伶俐,可是灰头土脸的,衣服也不成样子,应该是个四处流浪的孩子。开始还有些围观的人,渐渐的人都各自玩各自的了,只有胖子还守在哪儿,认认真真地听,从下午到黄昏,不说一句话。等胖子走后,皮包凑上前去跟姑娘搭话,那姑娘对他笑,比划的却是手语。
胖子果真便学起手语来了,一天比一天显得精神气儿十足,脸上的笑比从前更沉,都是从心底里流出来的蜜意。
渐渐的我也能写出勉强能看的字,从早到晚窝在铺子里的日子虽然漫长,却也不再觉得百无聊赖,做不了弄拓本的精细活,可抄抄佛经总是可以的,写字能静心,精神一好身体也不会再狠命折腾,连王盟也说我气色看着比之前好上了些。
胖子带着小夏回北京见家长之前大家聚一块儿吃了顿饭。小夏就是那聋哑姑娘,人一收拾好相当水灵漂亮,厨艺也不错,胖子不仅老牛吃嫩草了还捡到宝了。这姑娘是个孤儿,也历经了不少事情,一直流浪,我见得得也算人多了,看的出这是个好姑娘,真心实意地替胖子高兴。餐桌上胖子一直给小夏夹菜,小夏这姑娘玩不得圆的礼节,就低着头抿着嘴笑,末了,害羞的不得了地给胖子添饭,这俩人你情深深我雨蒙蒙的,看的我不停笑啊笑。之后小花飞过来了一趟,我拉着他去楼外楼吃酒,他不依,非要在家做。我向他得瑟自己也是能做菜了的,虽然有时候控制不住味道咸甜米饭生熟。我正围着围裙站水池边上哗啦啦冲菜呢,背上猛的一沉,那是小花贴上来了,他身子骨软的很,手缠着我手,跟个小孩子样把头埋我背上不让我动弹。
我喊了句花儿,转身揉揉他脑袋,问他:“怎么了?”
他没回答,就是仰着脸冲我笑,笑完了撒开手,若无其事地说:“脑子秀逗了,来补充点天真无邪。”
他这么说,我就真当他脑子秀逗了,没往深处想,又或者是不愿往深处想,直到小花回去后很久我才知道,不是他脑子秀逗了,是瞎子没了。
瞎子跟着花儿回北京大概待了半个月时间,接着有一天早上就消失了。花儿没去找他,那人就是那样,每月总有几天要失踪的,可是失踪时间最多不会超过两个月,而且期间吧时不时总会送回点小东西来扎花儿的眼找存在感。可是这一回,他没了很久。


第八十七章
我不知道花儿和瞎子直接到底是怎么个情况,只是之后的一周里,我的电话再打过去的时候不是信号不好就是关机。花儿回过我一条短信,说自己不在北京,之后再跟我联系。
花儿这些年已经很少自己下斗,这回悄无声息地离了京,一周后才回来,挂了点小彩,整个人都瘦了一圈,跑过来找我喝酒。喝完了就蒙头大睡。
他是那种心里藏着住很多事情的人,从来不允许自己有半分的失控,就算喝醉了迷迷糊糊抱住我喊阿邪,却也难能从他口中套出半点他不想人知道的东西。我始终不知道瞎子到底去了哪里,而他开始频频地下斗到底是在找些什么。
去年的冬天格外漫长,而现一旦静下来,连时间都没有了概念,好像只是一觉初醒,而日期已经推进到春末。
皮包也开始谈女朋友了,正得意的时候见他盟哥孤身寡人的,就打定主意拉他去参加什么聚会,王盟不肯,我就摆出老板架子踢了他去,他妈前些日子还拐弯抹角地跟我打听这小子怎么还没带媳妇回家呢。


楼主 笨蛋桑  发布于 2012-07-24 09:22:00 +0800 CST  
不料这么胡乱一搀和还真起了作用,没两天王盟就开始没事儿也对着镜子照照出去蹿蹿了,被我跟皮包逮到还不好意思,一张脸通红的可爱。
夏初的时候这俩人都定下来了,准备五一的时候举办个集体婚礼,这是件大喜事,我包了俩红包送过去。连我妈都知道消息了,事先一声不吭的从长沙颠到杭州来看他俩干儿子和儿子,那会儿我正一个人趴在柜台上睡觉呢,听见动静条件反射地说了声欢迎光临就被我妈一巴掌砸到脑袋上。我妈提了大包小包的吃的,啪地往桌子上一搁,第一句说的是:“小兔崽子又瘦了。”
我去里屋给她倒茶,紧张的茶水都泼洒出来了些,双手捧着杯子递给她,就怕她看出来什么破绽。可我妈是什么人,我那点小伎俩从来在她眼皮子底下走不过三招,她扫了我一眼,没说什么,脸上还带着笑,可是接过茶杯的时候忽然低下头去,我手心就是一凉。
我顿时都傻了,开始还没反应过来,立马就发现那是我妈哭了。我妈是什么人啊,长这么大从来只见她把人弄哭自个儿得瑟的样儿,她什么时候哭过啊。
我妈这回是真被气着了,抓住我手死死攥住,我倒也麻木的没感觉疼,就是烫,我妈明明豪迈了一辈子,哭起来却像个小小的女孩子,没声音,就是掉泪珠子,烫得我手心手背跟火烧了一样。
我妈本来是去参加干儿子婚礼的,结果没去成,就抓着我哭了半晌,哭完了一抹眼泪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张罗着给我煮饭。临走的时候我妈小心翼翼问我:“阿邪,要不妈也来这儿给你做饭?”我就笑,跟她说我也一把年纪了能自个儿照顾自己,让她跟我爹回去好好甜蜜去。临上飞机的时候我妈终于开了口,没问张小哥怎么不在,只跟我说还是有个人做伴要好些,至少得有个做饭的人呐。
我跟我妈之间有个心照不宣,我听出来她这意思是没见着张小哥,那你这蠢孩子还真打算一辈子自己过下去不成。
我就宽慰她说,妈,我知道的。
我知道些什么,我只知道再不可能习惯跟谁一起生活,哪怕那个人是闷油瓶也不成。
王盟娶完媳妇后还是习惯了的跟着我干,现在二叔挑了担子,我这边也清闲了许多,生活比从前更规律。
我妈后来又陆陆续续来过几回,我知道她是来看我过的怎么样。可是我确实过的挺好的,她也就放了心,渐渐地也试探着说起要不找个人陪我做个伴这样的话。
我知道,我妈心疼我之前会同意我跟闷油瓶那事儿,可心底里再怎么着都是想我找个姑娘给老吴家传宗接代的,我妈疼惜我,我也疼惜这个世界上最疼我的女人。
我相亲过两回,我妈很热心很宽慰,可是结果都无疾而终,我妈以为他儿子是最好的,可是其实他儿子就是个残废,还是个整天冷冷淡淡连话都懒得说的病罐子,如何能给人幸福依靠。这件事上我又做错了,我已经失去了跟谁一起生活的能力,我早该跟我妈说清了的,而不是给她希望然后再来频频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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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笨蛋桑  发布于 2012-07-24 09:22:00 +0800 CST  

第八十八章
我跟着他点头,重复道:“嗯,睡着了。”
闷油瓶的体温本来就比一般人低,夏天凑过去驱蚊又凉快,可是现在他身上更凉了,若不是胸口微微的起伏,我几乎要怀疑躺在面前的是一具尸体。
床上铺着很厚的褥子,还堆着好几床被子,但阳光稀疏。我给闷油瓶捂上一层又一层被子,拿指尖碰他的脸,却还是跟摸到冰块一样冷。
胖子说他会睡上好几个小时才会醒,而我只是在这里呆上了片刻,骨头缝里的寒气就开始隐隐作痛。
我跟着胖子出去,外面阳光好得很,落了满身,不由得我不清醒。
胖子跟我交代了所有的事情。闷油瓶是某天半夜被人丢给他的。他睡得正香的时候被电话吵醒,对方只跟他说了一句话“张起灵在院子里”就挂了电话。那声音跟我很像,虽然语气完全不像,但胖子还是很火大很奇怪地乖乖爬起来了,结果开门就踢到件大物件,那自然是小哥,沉睡不醒的闷油瓶。
胖子打算天亮了给我打电话问问是怎么回事,但那回闷油瓶半夜就醒了,醒来看到胖子,第一句话说的是“不要告诉吴邪”。胖子是个很敏锐的人,这回醒来的闷油瓶让他感觉很奇怪,虽然冷冰冰但是的确少了之前的那种疏离感,不管是说话上还是表现出来的行为都少了之前的那种疏离感增添了几分默契似的。于是他就试着问闷油瓶是不是想起来了些什么,闷油瓶给了他肯定答案。
至于闷油瓶这些日子都在干嘛,当然可以猜出是在找解除尸化的药,但显然并没有成功。之前扮成张海杏的时候他已经需要靠香水和草药来压制身上异香的地步了,之后不断下斗的结果只是找到些传说或者古书中记载的灵丹妙药,但是效果并不理想,只能暂缓压制尸化,并不能解除。同时他身体出现另一种情况,就是嗜睡,而尸化的征兆---那种诡异的香味一天比一年更重。令人出乎意料的是,在长久的昏睡中他渐渐想起些从前的东西,开始是一些画面,渐渐是一些片段。

我不知道闷油瓶跟胖子到底说了什么,反正这件事情的结果是只有我被瞒在鼓里。
闷油瓶在胖子这边大概呆了一个月时间,最初几天状态还比较好,每天昏睡最多两三个小时,这个职业失踪人士自然不会甘心呆在一个地方,可是人每天都会毫无先兆地开始昏迷,根本没有机会出了北京,在一连七天把他从各个不同的汽车站火车站机场捡回来之后胖子终于怒了,威胁道再乱跑就立马通知我之后,他乖了,至少是表面上看起来乖了,因为每天昏睡的时间更长了。
胖子见我脸色不大好就让我去躺会儿,我回了房间,但睡不了,一根接一根的抽烟, 胸口堵着,特别难受。
闷油瓶就在我隔壁,我特别想去看看闷油瓶,摸摸他,抱抱他,可是又怕的很。
我不是没有想过他可能尸化,只是想象是一回事,而真的发生又是一回事,我以为做好了的准备其实是白费。
生活永远不是童话,当你想拾起剑保护王子的时候,说不定一低头猛的发现手早已经断了,甚至,连敌人藏身在哪里都找不到,又或者,早已失去了资格。
之前闷油瓶并不是一个人下斗找解药的,还有一个传说中像是吴家三爷的人,也是这个人把闷油瓶丢到胖子家的。关于这个人,闷油瓶只说过一句他是张家人。哪怕有十个人长得跟我一模一样我都不会在意,只是为什么这个人会是可以陪着闷油瓶四处下斗的人呢。
这个念头冒出来的时候我觉得自个儿是彻底完了,我用半年时间以为自己已经放下来,可事实上只要遇到跟这个人有关的半分事情都会失去理智,虽然,这个人与世界的联系,已经不单单是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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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那话怎么说的,从最深的黑暗中看到光还是怎么,快有光了吧。
个人觉得,只有哥嫂在一块就是治愈,有的折腾总比没的折腾好。。。俩人折腾总比一个人折腾好。。。啊咧。这就是治愈吧。

第八十九章
胖子说闷油瓶现在白天醒的时候大概有五六个小时,剩下的时候就是昏睡,一天大部分时间都缩在房间里,整个一宅男。闷油瓶的样子是跟从前不大一样了,整个人都瘦了下去,皮肤的颜色更白,不是那种白皙,是病态的惨白,摸上去冷冰冰的。


楼主 笨蛋桑  发布于 2012-07-24 09:26:00 +0800 CST  
起初我见不得他躺在那里,一动不动,死了一般。我脚发软,趴在床边,第一次祈求这世上有神灵,若有神灵,求他护他佑他,拿我残生来换。中间他动了动,只是手指,并没有睁眼,也没有出声。我扑过去抓住他的手指,攥在手里。
我不想完矫情,也不想被他看见我的没出息,约莫着他该醒之前就滚出房间了。
小夏在厨房里忙活,胖子蹲在门口掰蘑菇,让我先看电视吃水果,说他最近学了几道新菜式一会儿露两手给我试试。
电视没什么可看的,倒是胖子小夏俩人你择菜来我炒菜更有趣,我看着,只有艳羡和宽慰。
饭菜是约莫着闷油瓶醒的时候上桌的,胖子习惯性去喊闷油瓶吃饭,没走两步停住拍自个儿脑瓜:“胖爷我迷糊了,天真你去吧。”我想也没想随口接了句:“人就怕小爷我知道呢,我要去还不得把人给吓跑了。”这话一出我就是一愣,胖子也是一愣,同时撒开丫子就往楼上冲。
我怀疑就算我腿好着被粽子追杀的时候也没跑这么快过,他妈的闷油瓶就在我旁边我还让他跑了的话那我真是个**( ),天真的N次方,可是遇上闷油瓶我就没聪明过。
我几乎是连滚带爬撞开门的,可是里面根本没人。后窗户开了一半,窗帘被风带的飘飘洒洒的,我脑袋瞬间就炸开了,想都没想扒着窗户就往上跳,刚攀上一只脚,后面就被猛地扯住给摔到地上。
“他妈的你疯了”胖子抓住我领子往外拖,一边骂:“不要命了?”
“老子就是疯了。”我真是疯了,反手就是一拳砸到了他脸上,胖子吃痛地闷哼一声,扼住我手腕就往外拖,闷油瓶说不定根本没跑远还追得上,他妈的胖子扯着我干嘛,我整个人都乱踢腾,嗓子里火辣辣地疼,冲他吼“他妈的你放开我。”
胖子拖着我到门口,我树袋熊一样扒着门框不放手,我总以为,只要我冲下去就能找他了,他存在的痕迹,他逃走的足迹,我就能抓住他了。
“他妈的你给我清醒点。”胖子真是恼了,伸手掀了屋里那盆水。
我整个人从头到脚都寒透了,人也清醒了,湿淋淋地从地上爬起来,道了声谢,问胖子:“还能找到人吗?”
胖子骂了句娘,点点头,说:“能,你急个毛,他身上没钱没证件,在皇城脚下能怎么着,用两条腿跑啊,只要他还在这北京城里,胖爷我掘地三尺也给你挖出来。”
胖子虽然说话总是不靠谱,可是我信他。
我不知道闷油瓶能不能找回来,我只知道,他要是想见我,就不会跑,他要是有一点点懂吴邪,也不会跑。
我放了一浴缸的热水,然后把自己丢进去,到处是彻骨的寒,渐渐地才慢慢渗入些热气,可是里面还是冷,灌不进去。
我不再催眠自己忘却,我只是想到闷油瓶就特别想笑,根本想不明白这么久以来自己都在做些什么,又有什么意义。如果执着不是生命的全部,那么又要以什么来支撑这寥寥的生命呢。
我没有把自己丢进浴缸里淹死,只是爬出来的时候滑了一下,差点没磕傻了,摇摇晃晃滚回床上倒下就睡着了。
一直做一个梦,狭长幽暗的墓道里,闷油瓶突然出现,拉着我就开始跑,身后落下无数明明灭灭的烛火。墓道很长,跑到胸口发烫还是看不到光,张口问那人还有多远,却在那一瞬间发现自己两手空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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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bc





楼主 笨蛋桑  发布于 2012-07-24 09:26:00 +0800 CST  

我又漏了一节。。。MD。。。。

八十七章下。。。

再次听到闷油瓶的消息已经是夏末了。我有大半年时间不搀和道上的事,只窝在铺子里养病买卖古董,所以这消息传到我耳朵里的时候早已过了期限。
据说前些时候倒斗界一哥哑巴张重新出山了,四处下斗,最传奇的是,他下斗的时候还带着个人,那模样像是吴家的小三爷。
这消息是一个来店里挑货的客人说起的,目的却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无非是来向我借哑巴张,他以为哑巴张在这里。
我不由失笑,哑巴张怎么可能在这里,就算在这里,又怎么可能被当做工具借来借去。
跟这种人我连一句话都懒得说,叫王盟打发他走,然后关上门拉了窗睡大觉。我做了梦,但是没有什么情节,梦里只有一个跟我长的一模一样的人,我很淡然地看着他,问他我是谁。醒来的时候胃里很空,扯着嗓子喊王盟:“小盟子,老子饿了。”
我那胃这些日子一直小心翼翼看护着几乎就没再怎么犯过疼,这一顿饭却吃的又开始隐隐作痛,吃到一半的时候实在咽不下去了,丢了碗抓起手机给胖子挂电话。这事儿传到我耳朵里是多久以后的事儿了,就算二叔有人瞒我,可胖子在北京消息那么灵通不可能不知道,况且这事儿多少还跟我有点关系,可是他连个风声都没透给我。这人最讲义气,也知道我从前对小哥上心,他要是听闻半点小哥的消息就算是捕风捉影也会立马跑过来找我。
我刚按下拨号键又挂断了,让王盟去定机票,在杭州这儿憋得挺闷的,不如直接杀北京去。
快到胖子家门口的时候我拨通了他的电话,没告诉他我干嘛了,直接问他:“闷油瓶呢?”
胖子本来怨念着小天真他娘的你这个没良心的,这话说到一半卡在了喉咙里,片刻愣怔后语气猛地变得激动:“天真,你知道小哥的消息了?”
这混蛋,他还影帝。我不禁失笑:“他娘的,我还不了解你,还是要我扑过去威胁着才说?从前组织怎么教你的,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他还嘴硬,信誓旦旦发誓:“皇天在上,胖爷我真不知道……”
我捏紧手机,对站在楼梯口比划着手势却莫名其妙不再跟上来的小夏抱歉笑笑,抬脚踹门。
屋内光线很暗,窗帘紧闭,整个房间显得十分阴冷阴冷,更像一个黑洞洞的坟墓。诡异的香气几乎是同时扑入鼻尖的,身体内从前残存的记忆瞬间炸醒,虽然我现在已经能很好地掩饰住自己的情绪,可仍控制不住地浑身发寒。
其中一个形体宽阔的人影是胖子,他正捏着手机,一副见了鬼的表情呆在原地。而另一个人影本来是贴在他身上的,却在开门的瞬间晕厥倒地。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之前他保持着一个挟持的姿势。
地上很凉,我走过去蹲在他跟前,想把他从地上弄起来,可是抱不动,头一次开始怨恨那两只摆设一样的手。
“帮个忙呗。”我冲胖子说,他才如梦初醒一样过来帮我把闷油瓶弄到床上。
“天真……”虽然胖子极力掩饰,但他看我的眼神中的确开始带了些小心翼翼,咧着嘴,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哭的尴尬模样,“小哥是睡着了。”



楼主 笨蛋桑  发布于 2012-07-24 09:29:00 +0800 CST  

我又漏了一节。。。MD。。。。

八十七章下。。。

再次听到闷油瓶的消息已经是夏末了。我有大半年时间不搀和道上的事,只窝在铺子里养病买卖古董,所以这消息传到我耳朵里的时候早已过了期限。
据说前些时候倒斗界一哥哑巴张重新出山了,四处下斗,最传奇的是,他下斗的时候还带着个人,那模样像是吴家的小三爷。
这消息是一个来店里挑货的客人说起的,目的却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无非是来向我借哑巴张,他以为哑巴张在这里。
我不由失笑,哑巴张怎么可能在这里,就算在这里,又怎么可能被当做工具借来借去。
跟这种人我连一句话都懒得说,叫王盟打发他走,然后关上门拉了窗睡大觉。我做了梦,但是没有什么情节,梦里只有一个跟我长的一模一样的人,我很淡然地看着他,问他我是谁。醒来的时候胃里很空,扯着嗓子喊王盟:“小盟子,老子饿了。”
我那胃这些日子一直小心翼翼看护着几乎就没再怎么犯过疼,这一顿饭却吃的又开始隐隐作痛,吃到一半的时候实在咽不下去了,丢了碗抓起手机给胖子挂电话。这事儿传到我耳朵里是多久以后的事儿了,就算二叔有人瞒我,可胖子在北京消息那么灵通不可能不知道,况且这事儿多少还跟我有点关系,可是他连个风声都没透给我。这人最讲义气,也知道我从前对小哥上心,他要是听闻半点小哥的消息就算是捕风捉影也会立马跑过来找我。
我刚按下拨号键又挂断了,让王盟去定机票,在杭州这儿憋得挺闷的,不如直接杀北京去。
快到胖子家门口的时候我拨通了他的电话,没告诉他我干嘛了,直接问他:“闷油瓶呢?”
胖子本来怨念着小天真他娘的你这个没良心的,这话说到一半卡在了喉咙里,片刻愣怔后语气猛地变得激动:“天真,你知道小哥的消息了?”
这混蛋,他还影帝。我不禁失笑:“他娘的,我还不了解你,还是要我扑过去威胁着才说?从前组织怎么教你的,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他还嘴硬,信誓旦旦发誓:“皇天在上,胖爷我真不知道……”
我捏紧手机,对站在楼梯口比划着手势却莫名其妙不再跟上来的小夏抱歉笑笑,抬脚踹门。
屋内光线很暗,窗帘紧闭,整个房间显得十分阴冷阴冷,更像一个黑洞洞的坟墓。诡异的香气几乎是同时扑入鼻尖的,身体内从前残存的记忆瞬间炸醒,虽然我现在已经能很好地掩饰住自己的情绪,可仍控制不住地浑身发寒。
其中一个形体宽阔的人影是胖子,他正捏着手机,一副见了鬼的表情呆在原地。而另一个人影本来是贴在他身上的,却在开门的瞬间晕厥倒地。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之前他保持着一个挟持的姿势。
地上很凉,我走过去蹲在他跟前,想把他从地上弄起来,可是抱不动,头一次开始怨恨那两只摆设一样的手。
“帮个忙呗。”我冲胖子说,他才如梦初醒一样过来帮我把闷油瓶弄到床上。
“天真……”虽然胖子极力掩饰,但他看我的眼神中的确开始带了些小心翼翼,咧着嘴,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哭的尴尬模样,“小哥是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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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笨蛋桑  发布于 2012-07-24 09:30:00 +0800 CST  

八十九章下

睁开眼就看见闷油瓶的这种奇迹自然不会发生,胖子这边帮我找人忙得团团转,昨晚一夜就没睡,这会儿才歪倒补个觉。我倒是好,睡饱了窝在屋里看了半晌电视,无聊到冒烟,给小夏说我出去走走,自己就出了门。
倒是也没什么好转悠的,只是呆在那里总有种透不过气的感觉,纯粹是心理作用。北京这地方跟杭州一样,承载了太多的记忆和感情,这地儿亲切又伤感。我本来想约小花出来喝酒的,但又想起来这时候找他那不是添乱么,就控制住手了。
到处人声喧嚣,也实在没个去处,就到花店挑了几只百合、天堂鸟、万寿菊扎成一束。去看了沈七的衣冠冢,他睡在风景很秀美的山中,日里有百鸟为伴,夜里有清风明月,墓碑上的照片神采飞扬倜傥风流。我总不以为他是真死了,哪怕他爹派去找的人只捡回了些散落在雪地上的杂物。我总以为若他真没了,我是会梦见一回的。
胖子打电话过来说闷油瓶找到了,我哦了一声,心里特别平静,跟他说我在街上转悠就准备回去。
我是真的不想回去了,我回去他还是要跑的。我是吃人的怪兽么,让他这样避之不及,要是从前他不记得我的时候也就算了,现在不是想起来些东西了么,你跟我说句吴邪再见再跑路啊。
路灯渐渐亮起来了,一道道灯柱的影子绵延开来。一盒烟抽光了,跑到便利店再买的时候见柜台上搁了酒,没忍住馋虫顺手拎了一瓶。很久没喝酒了,想的厉害。我酒量一般,喝别的酒醉的快,茅台还好些。
我在离胖子家不远的角落里蹲了半个小时去干掉一瓶酒,胃不好,喝着喝就就想吐,吐完继续喝,也不知道到底灌进去多少,反正喝完吐完胃里空空,心情也就好些了。正舒坦的跟活神仙一样抽着烟呢,手机又响了,胖子问我在哪儿,我跟他说就到家了,之后又跑去买瓶矿泉水,买口香糖,买一切能除去酒味的东西,那售货员看我跟看怪物一样,估计是没见过我这么窝囊的,连醉都不敢醉。
我还挑了个果篮,付过钱后才发现自己居然提不动,手脚软的跟面条一样。我请店员帮我提到外面,然后坐在地上给胖子打电话,跟他说我**()了,我买了个果篮可是提不动。不知道为什么胖子不说话,我恼了,破口大骂,骂他被闷油瓶传染了都他妈的哑巴了,骂完了觉得自个儿特别没意思,就挂了电话,头疼的厉害,连远处的路灯胖子家里亮着的灯都模糊起来。


dreamice88
亮了瞎了 9
第九十章

我也不知道自己抱着果篮在地上坐了多久,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眼前多了个阴影,正好挡住我遥望胖子家三楼的视线,我骂了句艹,跟人影说他挡住我太阳了,伸手去推,手还没沾着人衣服边呢,也不知道怎么搞的眼前就天旋地转起来,一股大力把我整个人都提了起来,我摇摇晃晃站不稳,鼻尖磕到个硬物上,酸的我眼泪都快流出来了,头也没抬啊呜一口咬下去,心道老子还疼不死你。
谁料那人连动也没动,好像没感觉似的,倒是我牙齿撞到了骨头上,又是一阵青疼。那人喊了一声吴邪,那肯定是认识我的,我抬头冲他笑,模模糊糊觉得面前这人是闷油瓶,本来下垂的嘴角就咧的更开了,这梦也太美了点,好像伸手就能摸到。
我懒得说话,闷油瓶竟破天荒地先跟我说话:“你喝酒了?”我看不清他表情,可那声音不像从来的波澜不惊,都不像他了。
我傻笑着,抓住他领子往下扯,他被我扯的低下头,我就抱住他脑袋凑近了看,摸啊摸,终于看出来那是闷油瓶,就冲他点点头,又摇摇头,再点点头,摇得脑袋都晕了,也不知道他看明白没有。
闷油瓶喊一声吴邪,我就冲他笑,跟被按住开关条件反射一样,笑得特别轻,特别空,整个身体都好像不是我的了,老想飞,可这个身体太重了,连步子都踢不开。他揽住我,我就得寸进尺地整个人都贴他身上,使劲蹭,恨不得把他揉进骨子里。大概是我弄得他动都动不了很不舒服,他就跟我商量,语气特别轻,跟我说,吴邪,松手。
我特别听话,冲他笑、点头,本来就站不住,一松手就顺势往下滑了,他赶忙又抓住我,弄的我也很难受,不知道到底怎么样他才喜欢。我软的没力气栽他肩膀上,他一只手揽着我,这回我不敢去抓他了,就靠着。他说“吴邪,回家了”,我就跟着点点头,指了指地上的果篮让他提上,踉踉跄跄摇晃了两步就再也走不动了。


楼主 笨蛋桑  发布于 2012-07-24 09:31:00 +0800 CST  
我根本不想回家,一点都不想,屋里空荡荡的,只有我自个儿,那还算是个家吗。
“小哥,我走不动了。”我望着自己脚尖,小声跟他说,怕他听到,怕他听不到。我走不动了,老早就走不动了,可是我总想着得告诉他一声,省的以后什么时候想起来了一回头,身后看不见我了,我得先告诉他一声。
他喊了声吴邪,我嗳了一声,他蹲下来扳着我脑袋看,忽然就伸手揉了揉,又说了一遍:“吴邪,回家了。”他眼神太深,我看不懂,就只是冲他傻乐,笑着笑着就笑不下去了,他的手冰的我的脸很凉,我忍不住伸手去抓,还真给我捉住了,他任我抓住,轻轻地绕到自己脖子上,跟我说:“吴邪,上来。”
闷油瓶的背很稳定,很有力,虽然凉,但是我可以给他暖暖。他身上很香,我总觉得他好像会一寸寸消失掉,就用力搂的更紧,他嗯了一声说:“吴邪,我在。”
他今天的话特别多,都不像闷油瓶了,我忍不住伸手撕扯他的脸,想看看这是不是冒牌货,可是怎么也扯不下来。他被我扯的不耐烦,就说:“吴邪,别闹。”闷油瓶说话总是对的,我立马就安分了,老老实实趴在他背上了。
也不知道怎么到的家,闷油瓶的温度离开的时候我醒了,条件反射地去拉他衣角,手伸到一半又缩回来。闷油瓶去放洗澡水,背后长了眼睛看见我动作了一般又收住步子转过来,弯腰摸摸我脑袋,说:“吴邪,等下洗个澡。”我愣愣冲他点头,这一动牵动了一直死死压制着的胃,一个刹不住车弯腰就吐了开来。我本来是不怎么晕的,甚至有三分装醉,这一吐搞的我整个人都头晕眼花,连怎么被带进浴室都不知道,直到一屁股蹲到水里才汇过来神来。闷油瓶像是站着的,一只手抓住我乱扑腾的俩手,另一只手在我胸口摸来摸去,摸的我浑身发热,模模糊糊叫:“小哥,热。”闷油瓶的声音在浴室的热气中有些得虚无缥缈似的:“等会儿就好了。”
我被按在在水里,抓不紧滑溜溜的浴缸边沿,头发上都是水,眼睛也被迷住看不清,死命扒闷油瓶的手臂,只感觉他的手在胸前绕得人心慌,而那扣子怎么也解不完似的,难受得我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抱住他胳膊跟抱着救命稻草一样乱蹭一气。
一只大手抓着毛巾轻轻地在我脸上擦了擦,眼前的视野才清醒了些。闷油瓶也是湿漉漉的,单薄的衬衫紧巴巴贴在身上,浴室里都是热腾腾的白雾,闷的我脑袋都是空的,低头看看自己只剩了条内裤,而他还穿着衬衫长裤裹得严严实实的就替他热, 就喊了声小哥冲他傻乐,趁他愣神的时候用力一扯,他就完全没有毫无防备地也滑了下,一只手扶着浴缸边才没栽进来,但是被浇了一头水。
我心情大好,拦腰搂住他,想把他也拖进浴缸里,扯了一下没扯动,也不知道他怎么动作的,转眼间挣脱我手站起来了。
我仰起脸看他,头顶昏黄的灯模模糊糊,映着他的苍白的脸,特别好看。他头发上滴着的水正好滴在我胸口,滚烫滚烫的,我忍不住冲他笑了下,眼眶里忽然一热,忙低头,已经来不及了。
我特别想碰碰他,特别想抱抱他,特别想让他抱抱我,想的快要疯了,而这个人就在眼前,近在咫尺,可是,我能么。
我没想哭的,那都是水,头顶浇下来的水。我胡乱地摸着脸,觉得自己狼狈的要命,不知道自己是该醉下去还是醒来。闷油瓶忽然喊了声吴邪,我没敢抬头看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幻听。他喊第二声的时候我再装不了没听到,抬头冲他傻笑。他看着我,眼睛里的深深浅浅都是我看不懂的,忽然伸手摸了摸我的脸,然后也冲我弯了弯嘴角,膝盖一弯跪倒在了冰冷的地板上,给我也露出个傻笑,手指头肚一点一点摩擦我嘴角,眼角,脸。他笑的傻死了,好像在哭一样,然后忽然用力搂住我,特别用力。我喊了声小哥,眼泪忽然流出来,特别难过,特别高兴,终于还是等到了这个相隔五年的拥抱。



楼主 笨蛋桑  发布于 2012-07-24 09:31:00 +0800 CST  

第九十三章
胖子这婚这事儿就这么筹备起来了。
我私下里开玩笑问过胖子,他一个话唠,而小夏不会说话,他俩在一块,会憋得慌吗。
胖子就给我露出空前认真的表情说,跟小夏在一块儿心里特别静,你去拜过佛吗,跪着高高的大殿里的金身佛像,整个人都沉下来的感觉,
对着小夏也是一样的,干净了,懂不?
胖子是个比谁都通透的人,我体会不到他那个境界。我只知道闷油瓶在身边的时候,我心里就不空,就踏实。就算我挂记着自个儿是不干净的,可是闷油瓶干净,我望着他,就特别感动,他还在,还没有丢下我。

胖子这边迅速地忙活起来了,闷油瓶老搁这儿也不是事儿,我怕人来人往太杂乱把他给拐骗跑了,费劲九牛二虎之力才说服他把人先放在小花哪儿。
不出半个钟头小花就顶着日头过来了,依旧穿着万年不变的粉红衬衫,领口的扣子开了两颗,特别骚包的样子,可是特别好看,旁边的伙计给他撑着伞,走进了我才发现他脸色有些白,虽然在笑可是看起来精神不大好的样子。
我赶紧扶住他问:“中暑了?”
他一手遮住阳光,一副要晕不晕的样子靠着我往里走,低低笑出声:“难得小三爷这么贴心,有便宜不占岂是花儿爷的作风?这鬼天气,是要热死人了……”
花儿倒是老怕热的,我进屋就赶紧把空调温度调低,又端上来凉茶给他,他随身伙计似乎想挡却被他一个目光杀了出门,搞的我莫名其妙,
他倒是一副什么事也没有的样子接过去喝了,问:“你打算怎么办?”
我**一样啊了一声,不明白他问的指什么。胖子和花儿都问我怎么办,可是我能怎么办。
我有无数话想要问闷油瓶,可是发现自己开不了口。
之前跟他一起四处下斗的那个像是吴邪的人究竟是谁,把他丢进胖子家院子里的在电话里声音很像吴邪的人又是谁,再之前,一个单枪匹马的格盘瓶怎么摆平了官二代的事情,再或者,一直以来他背后立着的那个人,是不是从来不叫吴邪,而叫张海客。
闷油瓶从来不是那种会解释的人,而我唯一能做的就是不问。岁月静好现世安稳的日子已经不多,还能再求些什么呢。
所以我只能冲小花笑,却说不出个所以然,有些话说出来人未必懂,有些人不说话也会懂。
也许是我笑的十分欠揍,下一秒小花的拳头就砸了过来,我躲闪不及一个趔趄跌到沙发上,而他也气得站立不稳似的压过来。
他的鼻尖几乎抵到我鼻尖上,好像有些喘不过气似的,呼吸声短促而沉重,我被他压的也够呛,伸手去推他却推不动。
他盯着我,眼神特别狠,我一时被他唬住,不知道这位爷又抽的什么风。
因为贴的太近,脑袋边晕乎乎的都是他身上一贯淡淡的香水味,似乎还有些别的,只是一时间辨别不出,只听他声音特别冷,一字一顿地给我说:“吴邪,你身上有死气。”
我胸口一震,整个人都傻了,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反应。小花眼睛太利,怎么表现都是错。
他见我不说话,又是一拳头擦着我脑袋边砸进柔软的沙发垫,气的整个人都抖得不成样子。
我看着他,心里突然一疼,脑袋一热伸手就搂住他了。
他没预料被我按住,也傻了,呼哧呼哧地大喘气,削瘦的肩胛骨不停地颤抖,看着让人疼惜的厉害。
我拢住他,脑袋里乱成一团,不知道要怎么安抚才好。冷不防他一口咬到我肩上,疼得我直想乱蹦,他却拍拍手一副若无其事地样子爬起来,虽然在笑,可那笑意浅的很,带着种决绝的狠戾:“阿邪,你也作吧,一个两个都死了好了。”
我蓦地一惊,心口掠过沉沉的不详感,没想好怎么开口问,他却又是没事儿人一样笑,岔开话题道:“走了,先安顿你家小娇娘去。”


花儿在看见我拿出钥匙开门的时候表情有些细微的诧异,我冲他尴尬地笑笑,感觉特别悲哀。
前几天逃跑那事后闷油瓶这房间就不动声色地加强了防护,白天他一直昏睡,我偶尔有事出去的时候就把门给反锁着。我也觉得自己这行为特别变态,可是我总怕他再跑了。闷油瓶不可能没意识到我这种举动,但他没什么反对的样子,就是每天夜里在我撑不下去混混欲睡的时候给我一遍遍说:吴邪,我在。


楼主 笨蛋桑  发布于 2012-07-24 09:37:00 +0800 CST  
外面顶着毒辣辣的秋老虎,而屋内光线阴暗,冷的跟个大冰柜似的。
床上并没有人,被褥桌椅水壶乱七八糟碎了一地,当中倒着失去知觉蜷缩成一团的闷油瓶。
这人真是不乖,人来看他呢,也不知道打个招呼,还得我去哄,也不怕花儿看了笑话去。
我跑过去蹲下去戳戳他,他没反应,我喊声小哥,想伸手拉他起来。手还没沾到他衣服边呢就一阵天晕地旋,后脑壳咚的一声仰着砸到地板上,也几乎是同时脖子上一紧,就呼吸不过来了。
那是闷油瓶的手,只是冰凉的好像尸体。他看着我的眼神特别淡漠,甚至不比初见的无视,那完全是看粽子的眼神,他手下的我不是活物。只是呼吸不了,没有什么常听说的恐惧和痛苦,死得其所的快感倒是有些。可惜我明显一直在踩狗屎运,要是这会儿没小花在旁边我肯定玩完了,但是小花在,所以被一掌劈中后颈倒下的是闷油瓶。他倒下的时候擦过我鼻尖,那诡异的香味又浓了。
小花下手够狠,直接伸脚踢开闷油瓶拎着我就提起来了。我靠着床沿咳嗽得昏天暗地的时候他就在旁冷眼看着,末了揪着我领子往门外拖,冷冰冰道:“舒坦了?他妈的这第几回了?”
开始我没明白过来他说的什么意思,反应过来了就赶紧举双手表清白,第一回,绝对是第一回,要是多来几次我还有命在吗?这群小祖宗难伺候,一人掐我一回也就够了。出乎我意料的是闷油瓶尸化的速度,这是他第一次开始神志不清。
小花特别不爽地皱着眉瞪我,扯着我就往车里塞。闷油瓶这会儿老实了,被两个汉子抱着往另一辆车里塞。我怎么看怎么不舒服,扒着车门冲他们招手:“轻点轻点,放这里,后座还有空。” 要不是我抱不动闷油瓶了,我是绝对不想别人碰他一下的,瓶子是珍稀易碎品,要轻拿轻放的。
都折腾利索了,一回头撞见小花那眼神,杀的我无处遁形。他一抬手我就觉得他是要打我这恨铁不成钢的,忙一缩头,就撞到车窗上,疼得一阵龇牙咧嘴。却听见他俯身过来,那手在我脑门后摸了摸,脸色立马变得很不好,就在同时我才感觉到脑门后有温热的液体粘着头发往下流。
小花这回连教训我都懒得教训了,只是叹口气,在我眼前挥挥他那只沾些血的手,一个探臂就捞了我过去,说:“别乱动。”
我浑身僵硬地趴他肩上迷迷糊糊了片刻,看见医院的标志就浑身一个激灵想扒开车门往外跳,小花特别淡定地按住我威胁道:“你敢逃了试试看,看我不把哑巴张弄丢了。”
我举双手投降,被他押着在医院里走了一遭,遇上花儿我算是没辙,连脑CT都被押着做了一遍,那老医生本来要给我剃掉后面头发包扎的,我宁死不屈,要那么一搞我还怎么见人啊,就连闷油瓶那个面瘫估计都得笑话我了。反正我是誓死捍卫我的脑袋,头可断发型不可乱,这事儿小花别想胁迫我了,我是要守着闷油瓶的人,可不能给他丢人。最后我就搞了一兜子药跟着在小花后面乖乖顺顺往外走,再不敢惹他生气了。
之后我俩还是去了趟美发店,实在没办法,我那白头发又冒尖了,不遮住不成。小花在等待途中一直顶着张跟闷油瓶有得一拼的冰山脸,连素来的影帝技巧都没心情施展,我心里一直梗着之前他那句“一个两个都死了好了”这话,特别想问他是不是瞎子出了什么事儿,但是又不敢开口,小花这人嘴巴严实的很,我这些破事他知道得清清楚楚,但他那些事儿就从来没跟我提过半个字儿,我就是问也是问不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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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笨蛋桑  发布于 2012-07-24 09:37:00 +0800 CST  

第九十四章
小花之前那宅子被烧后就转移到了另一处根据地,是个扎在一堆豪宅中的一处小别墅,地理位置保安措施都不错,更主要的是花儿自己家的防卫是相当森严的,怎么也算得上是铜墙铁壁的碉堡了,闷油瓶放在这儿我很放心,就算有十个闷油瓶他也得费一番功夫才能丢了。
唯一不爽的是,我去看闷油瓶的时候小花老跟着,再不让我自个儿自个儿去了,这么一来我就不能对闷油瓶摸摸捏捏抱抱了,一天下来总觉得少了点什么,特空虚。
院子里有一方花藤,时间一旦消磨起来过得就格外快,转眼间我跟小花就待下面喝了半晌茶,倒是没说多少正经话,闲闲回忆了些小时候的趣事儿,最好笑的是我俩记忆有些挂不上钩,有些他印象深刻的事情我没印象,有的我印象深刻的他反倒模糊不清。
等到天气凉风日影飞去的时候我坐不住了,挂念着去看看闷油瓶,小花看我坐立不安的样子就笑,慢悠悠问:“你打算就这么混下去?”
我回答不了他,因为已经到了这种程度,我手头还没有什么有价值的消息,而我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动用一切关系不停地找,自己静静地等。
花儿捧着茶杯,偏过头笑:“阿邪,你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情会去找王胖子、哑巴张、甚至不相干的陌生人,为什么不来找我?”
我无言以对,因为连自己都说不准为什么。
“要听听我的话吗?我不会像哑巴张一样因为保护所以隐瞒,如果你有棘手的事情都可以来跟我商量,如果你不来,那些事是一个人的,如果你像今天一样找我,我会告诉你线索, 这些事就是我们一起的。”
花儿的语气很平静,带着笑,我直觉他要说的跟闷油瓶有关。
“瞎子在四处下斗,如果没有猜错的话,瞎子和哑巴之间应该是有个约定,这个约定与长生和尸化有关。之前和哑巴一起下斗的那个人应该是张海客,他们分头找的应该就是解除尸化的东西了。所以---”
花儿缓缓说出结论,“你要做的就是守着哑巴张,该来的自己会来。”
去看闷油瓶之前我花了半个钟头搞伪装。闷油瓶手劲大,我脖子上留下了些淤青的掐痕,这玩意儿跟吻痕不一样,是不能留下来的。小花自小学戏,化妆易容什么的都是小case,他凑过来在我脖子上扫扫擦擦的时候,我僵硬的不敢动,只能用眼角余光瞥到他认真的侧脸,真是美,瞎子艳福不浅。
脑门后的伤无论如何也遮掩不过去,被闷油瓶逮了正着,撒谎说是滑了一脚,也不知道他信不信,反正他没再问,我就当他信了。
浴室灯亮着,他在里面洗澡,已经洗了很久。其实他和我都知道,异香是洗不掉的。
我正抱着茶杯走神,忽然浴室里东西坠地的破碎声,慌不迭喊了句小哥,三两步奔过去敲门,里面传来闷油瓶淡定的声音:“刷牙杯碰掉了。”却没有开门。
我怕这个生活九级伤残被扎伤,急着敲门:“小哥开开门,你别乱动。”
那人居然不给开,给的理由是:“我还没洗好。”
我便想骂娘,心道有十个闷油瓶也该洗好了。
隔着毛玻璃看的出来里面的身影蹲了下去,似乎在收拾玻璃渣,这人不顾别人自作主张的性子半点也没改,大概是我这几天本来就一直压制情绪,这时候看见他这样火气突然就冒了出来,蹭蹭蹭往上蹿,我明知道这不对劲可也压制不住,又喊了两句让他开门没反应后,抬脚就冲着门踹了过去。
门没踹开,我却把自个儿给踹醒了,只想抱住脚乱蹦一气,疼,恨得牙根发痒。
多年前闷油瓶就是这样,到了现在还这样。他那臭性子一点没变,我他妈都找不到半点无邪的影子了。旧账新账一起涌上心口,堵得我要内伤,闷油瓶尸化找解药这事儿他一句话都没跟我交代,我表面是不在乎,心里是堵着一口气的。我求的就是个跟他并肩,他妈的倒好,从前下斗我软磨硬泡下还知道捎带着我了,现在直接pass掉我换人了,操。
不知道闷油瓶什么时候开门的。他立在门口,腰上围这块大毛巾,头发没擦干,小水珠跟下雨了一样往下滴。他微微低着头,我觉得他在看我,但是又不确定,他眼里没有焦距似的,黑的很。

他微微欠身,把手递给我,我知道自己赌气的很没道理,很好笑,可是心里就是堵着,难受地厉害。我觉得自个儿想说话,想问他,但是开不了口。
他喊了声吴邪,我就软了,特别没出息地把手放进他手里。他刚洗过澡,身体还残存着些温度。
闷油瓶太苦逼了,他显然不明白我在别扭什么,却还是亲亲我。
我很享受与他唇舌交缠的感觉,今天却一直集中不起精神来。他显然也意识到了,拉开我,喊了声吴邪,认真看着我,问:“怎么了?”我冲他摇摇头,然后突然意识到,我不是想说话,我是想听他说话。
他每天都会揉揉我的手,企图使它好起来,但它一直没有动静。右手完全废掉,失去知觉,有一回我想试试它究竟麻木到什么程度,试着拿小刀戳了戳,确定是不疼的。开始的时候也会觉不方便,后来渐渐也会享受这种感觉,没有痛感,就没有存在感。
闷油瓶脸上一向没有什么表情,最近却渐渐多了些情绪的影子,可惜的是那表情太细微,我分辨不出。
闷油瓶多出的表情,我说不准是喜欢还是不喜欢,闷油瓶不该为任何人所缚,可是又贪恋他为我动容,人果真是矛盾的动物。
我只是瞟了眼茶杯,他就立即伸手取了过来,我大爷样就着他的手喝上两口,说不准心里是喜欢还是不喜欢,晃悠悠神游想起一句很久以前听的歌词:你不是真正的快乐。
单纯的快乐这种东西,果然很早就远离了。后脑勺不敢沾着枕头,会疼。索性趴他身上,埋他胸口,肌肤饥渴症愈加严重。他也不觉得厌烦,能这么揽上我一夜。
他话不多,我话后来也不多,肌肤相亲便是交流。可是今晚不一样,有些东西涌在咽喉,想吐却吐不出,憋得简直要内伤。又冷,抱住他也不觉温暖。
心情遭到极点,自暴自弃想着就这么被他日里神志不清的时候弄死也是好的,省却这样折腾。
夜里他却清醒的很,在暗处,连视力估计都比正常时好上许多,没什么可欣喜的,尸化的症状在一点一点明晰而已。
他的手在背上慢慢滑动,抚慰催眠一般,忽然到了后颈上,微微发痒,我不舒服地转了转脑袋,他冰凉的手指随即一点,便凝滞一般不动了。
我疑惑地偏头,却见他奇长的二指诡异地并着不动,胶水粘住了一般。揉揉眼再去看,猛地发现那二指间原来是有东西的,一根头发,雪一般白。
Tbc.
啊,搬完了。真好。。。

楼主 笨蛋桑  发布于 2012-07-24 09:39:00 +0800 CST  
【这个是最新更新君】
第九十五章
我脑袋一热抬手就去毁灭罪证, 伸到一半傻了眼,这不欲盖弥彰吗。闷油瓶的眼神已经变了,暗得很有些吓人的样子。一只手按住我,一只手拨弄着头发往发根处瞧去。
再精妙的染发技术也经不起哑巴张这么近距离精细观察啊,我只是微微试探着挣扎下,觉察到他手下加力就不不敢动了,老老实实呆着的等发落的好。本来是我憋着火气的,这下倒好,一下子全灭了,还心虚得不得了。
我特么特别没出息,正努力集中精力做着视死如归的心理准备呢,没料闷油瓶喊了声吴邪,这一声竟惊得我打了个寒颤,窘迫得我恨不得挖个地缝钻进去。
闷油瓶把我从鸵鸟状态扯出来,不知道怎么着了魔,摸我脸摸上瘾了一样,从眉间到嘴角,反复摩挲着,动作挺轻。
明明挺纯情的动作,却摸的我浑身发热,心一横扑过去亲他的脸,从眉间到嘴角,半寸都不落下,反复亲吻舔舐,还是饥渴。又亲到他眼角的时候,舌尖忽然触到些咸咸的感觉,我愣了愣,又尝试着舔了舔。
他依旧是很淡然的模样,连哭的时候都不曾有多余的表情,可是的确是眼泪,真真切切的水汽。
这种事是超越我的想象和理解范围的,我整个人瞬间都**了,脑袋里成了一团浆糊,嗓子眼儿堵的不成样子,喊了声小哥就灭声了。
闷油瓶收紧手臂,特别用力,我也努力回抱着他,心里特别欢喜、难过、疼惜,却又忍不住想笑,嘴角拼命往上翘,可笑着笑着眼泪就下来了。 胖子的婚礼定在黄昏时候,不是老北京的习俗,是苏州小镇上的规矩。小夏的是苏州姑娘,胖子顺他的意,另一方面,傍晚举办婚礼的话,指不定闷油瓶能赶上喝杯喜酒呢。
黄昏时候我穿好礼服打好领带,打扮的干净净净清清爽爽,然后把原本给闷油瓶准备的那套同款的衣服叠的整整齐齐搁在床头。
小花在外面等我,估计是在捏着手机低头打俄罗斯方块,夕阳给他勾勒出个特别柔和美好的侧影映进屋里。而床上的闷油瓶紧闭着眼,脸色苍白,睡的深沉。
盖被子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他的脸,冰的很,明知道他活着,可还没控制住手贱,伸到他鼻下探呼吸。
摸到口袋里的小盒子,里面是一对戒指。
胖子带着云彩买戒指的时候我眼红了,想起奶奶给我的那对祖传的银戒指,当时嘱咐我若是遇见了想要一起过一辈子的人就为她戴上。我想好了,所以叫人从杭州给送了过来。
那戒指式样简单,款式相近,里外都印着些奇怪难辨的纹路,还有一个小小的吴字。闷油瓶戴了我吴家的戒指,就是我吴家的人了。不管他愿不愿意,我先强迫了再说。
他的手白皙修长,骨节分明有力,带着些薄薄的茧子和细碎的伤口,看着让人揪心。我拽过他左手,挑了无名指扣在手里,指尖软些,骨节硬硬的,很瘦。
女款的戒指环细些,我邪恶拿那枚给他试试,没想到还能套上去,虽然有点紧。但我瞬间的脑补把自个儿给恶寒住了,自个儿先觉悟了,闷油瓶不能是个女的,我要的是这个闷油瓶,这个男人。
闷油瓶毫不知觉地任我折腾着,很乖。我这行为有些自作主张的不耻,但是对方是闷油瓶,我可不敢去搞束玫瑰花单膝下跪说亲爱的嫁给我吧,而且,就算我不那么夸张,我把戒指给他看说小哥在一起吧,后面会发生什么是我料不到的。权其利弊,还是他这么乖乖的任我折腾好。


tbc。
尼玛。有点表达不了想说啥
这文最近的更新求个指点。

楼主 笨蛋桑  发布于 2012-07-24 23:14:00 +0800 CST  
现实中没有奇迹。在我给他戴上戒指低头亲吻手心的时候,他依然在沉睡。我跟他告白,带着他的份儿一起去参加好哥们儿的婚礼。
小花在外面等我,夕阳打在他身上,半个身影都是红的。
我走过去,拍拍他的肩,他回头,嘴角带着笑,眼里却没有笑,张了张口,喊了声阿邪,淡淡说了句走吧。
婚礼办得挺热闹,繁花似锦,觥筹交错,宾主尽欢。
胖子空前英俊,小夏满面红霞和笑意,一双眼睛紧紧停留在胖子身上,片刻都不舍得离开,特别乖顺。
小花我俩是一起的,只是他圈中的熟人比较多,没走几步就被团圆围住。一看见人多我就头昏脑胀,找个机会就先遁出了,可怜他参加个婚礼也不得不各种应酬,何其苦逼。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胖子是铁三角中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结婚的人,从此可以过上岁月静好现世安稳的日子,我愿望他替我们一起过了。
耳边都是恭喜祝福的说笑声,一片现世安稳的美好。我是高兴的,可笑起来也会觉得冷,我总以为该是有两个人在这里的。也会百无聊赖中生出些乱七八糟的幻想,也会控制不住往大门的方向看去,也会以为下一秒他就会拨开重重人群出现在我面前,跟我说:吴邪,我在。
我自个儿缩屋子里良久,这种场合很少参与了,不知道是心里作用还是怎么,总觉得自己与周围格格不入,就是有人上来搭讪也懒得凑腔,只缩在一处僻静的角落看着人群。过了会儿,小花从人群里挤出来,凑过来跟我碰杯,忽然低声道:“阿邪,来喝个交杯酒?”
我吃惊,微愣。他也不像是要等一个回答,自顾自先笑起来,轻轻碰了碰杯子,仰头喝干了其中的液体,眯着眼睛的笑:“这是一个玩笑。”
我点点头,感觉无比悲哀,花儿的玩笑从前我理解不了,现在不能理解。
我俩继续无聊,断断续续说些旧事,有时候会不自觉跑了神,等拉回神志的时候发现对方也没了声音,于是一起笑起来。
胖子带着小夏一起过来倒酒,我干了一杯,另一杯是替闷油瓶喝的。酒入喉咙,一路烧到肚子里,脑袋却愈发清醒,所有的热闹都是别人的,闷油瓶不在这里。
酒宴将近结束的时候小花出去接了个电话,之后给我条短信说他先回去,我追出去的时候只来得及看到个车尾巴,再拨打过去就一直是忙音。
我便是一惊,这么急,怕不是解家出事,就是有黑瞎子的消息了,于是匆匆跟胖子告别也追着赶回去。
回去就看到小花手下平时几个得力的伙计都聚了来,匆匆打理行装好像准备出门的样子。我冲上楼,小花房门虚掩着,我想也没想就推开了。
小花偏过头,神色是少有的慌张,我瞥见他没来得穿好衣服的光滑脊背,和从左肩一直到腰腹上斜缠着的绷带。那绷带是新缠的,甚至没来得及剪断,脚边还丢着一圈刚刚换下了的,上面隐隐有血迹。
我突然后悔的要命,几天前他顶着日头去接我和闷油瓶的时候脸色那样白,我以为是中暑,却没有往深里想过。我以为他有气无力靠着我是撒娇,却不料是真的虚弱。这几天相处下来毫无破绽,也许是他用心掩饰了,也许是我根本没有用心过。

tbc.
尼玛我是低产帝。这个文写着耗神艹。
这个没有更新的时候有兴趣的妹子可是看看某桑新坑【坑】http://tieba.baidu.com/p/1720607373?pn=1【爹】治愈系哦。。。

楼主 笨蛋桑  发布于 2012-07-28 08:49:00 +0800 CST  
第九十六章
很多时候我觉得自己是个恶毒的人。从来没有什么真正的天真吴邪,那些都是所谓的大智若愚其实是装傻充愣的玩意儿,很多东西不是不能了解,而是选择了无意识的逃避,人往往以此来保护自己伤害别人,并一脸无辜的天真,我正是这样的人。
花儿慌张的表情只是一瞬间,立马就淡定了下来,一脸你最好装作不知道我装作不知道你知道的无辜表情冲我笑:“阿邪,来帮个忙。”
我走过去,帮他把最后一圈绷带剪断。碰触到他的一瞬间心底跟被针轻轻扎了一下似的,有些尖锐的疼。他那么瘦了,漂亮的蝴蝶骨在皮肤下微微颤动,清晰可见。
我用绷带在他腰侧打了个蝴蝶结,满意地笑笑,下一秒猛地回过神来,眼前的这个疼得额上满是薄汗却仍固执微笑的男人,记忆里那个那个穿着碎花裙子腰后打着大大蝴蝶结的小姑娘,怎么就回不去了呢。
我问小花:“你要去哪儿?”
他抬头看看我,没吭声,摸出根烟叼在嘴里,我注意到他点火的手在微微颤抖,点了两次才点着。
他叼着烟笑的神情让我想起那个人,而他俩之前明明是完全不搭调的。
“收尸。”他狠狠抽了口烟,慢慢吐出些白雾,好看的侧脸在烟雾里模糊不清。
在一瞬间我脑海中蹦出一个常年带着墨镜挂着痞笑的人,我几乎可以肯定小花说的是他,紧接着我注意到小花的目光落在不远处的小桌上,上面搁着一副残缺不全的眼镜的尸体。
眼镜几乎是黑瞎子的命,我从没见过一个人把自个儿的眼镜看的那么重要,不仅仅是恋物癖那么简单。而现在它丢了,缺胳膊少腿地躺在小花的卧房里,上面还带着不知道干涸了多久的血迹。
我喊了声小花,他抬头看看我,掐灭烟,咧出个笑:“阿邪,我要出一趟,很快回来,你替我看会儿家。”
我很挡在面前伸手拦住他,但怎样都很残忍,所以我只是把自己的手递给他,他抓住它,很快站起来。

天黑之前小花就离开了,我一个人静静待到花藤底下跑神。一种从心底生出的疲惫无力感让我不能去看闷油瓶,也不能去思考小花的事情,也不能去想象胖子以后的生活。我什么都没有想,又似乎想了很多,我又一次想到了意义这个词,生命的意义是什么,活着的意义是什么。
很多年前我无知无觉地傻乐着荒废时间,现在我意识到了时间的流失,懂得它的珍贵,试着去珍惜,却也会突然觉得没有意义,幻想着一切在某一秒戛然而止。甚至忽然会这样想---如果有一次闷油瓶拿我当粽子掐,我也弄死他好了。
我被自己这个念头惊住了,但也只是淡淡一笑。
我从来不是个特别顽强的人,跟闷油瓶想比,就差的更远了。他沉默地背负着所有,而我只是面对这样的事情,都觉得难撑下去,实在差的太远了。而现在闷油瓶停了下来,我却也疲惫不堪了,这样下去,什么时候才能追的上呢。
秋天的傍晚有些冷,一层一层凉意慢慢地往骨头缝里渗,却无端让人觉得安稳,仿佛这样才是存在的证明。
很奇怪的,我有些怕见闷油瓶,这种惶恐一天比一天更严重,而同时渴切也一天比一天更热烈。
上楼的时候我挣扎了比以往更长的时间,然后摇摇头笑自己的可笑,多一分一秒都是恩赐,而我却还在彷徨不定。越来越管不住自己的身体,抬脚上楼的时候腿疼的厉害,连手亦在发抖,短短几步的距离走过去已经是浑身冷汗。
疼痛和跑神让我直到门前才注意到一些异常,门是虚掩着的---一透过门缝看去,一张床,两个人,吴邪静静地坐在床边,低头注视着安静沉睡的闷油瓶。
脑海中仿佛有无数的碎片炸裂纷飞,我思考不了,也支撑不住,膝盖一软就跪倒了下去。

tbc。
啊,果然我还是写虐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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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笨蛋桑  发布于 2012-07-30 18:00:00 +0800 CST  
脑海中仿佛有无数的碎片炸裂纷飞,我思考不了,也支撑不住,膝盖一软就跪倒了下去。
仅仅隔着一扇门,门内是我梦想贪恋的岁月静好,门外是狼狈不堪的我。如果里面的那个是吴邪,那么门外的这个又是谁呢?如果里面的那个是他的吴邪,那么门外的这个又有什么存在的必要和意义呢?
一瞬间涌入脑海的所有最坏的想象和可能几乎将我击垮,但是很清醒,疼痛的极致人反而会清醒,因为退无可退。
我的动静不大,但里面的那个足以听到,而他纹丝不动,目光没有从闷油瓶身上移开过。
我站起来,抬手敲敲门走进去,咧开个天真无邪专属笑容:“张海客?”
张海客抬起头看向我,的确很像,但他看起来比我健康些,头发也黑的自然得多,更像一个吴邪本该有的样子,但他笑起来不像,哪怕嘴角弯起一样的弧度,但他眼神不对,反而更接近于闷油瓶给人的感觉,有点寡淡冷清。
“吴邪。”他淡淡地吐出两个字,语气很淡然,声音果然是跟我像的,足以以假乱真。
我不想跟他寒暄,尽管某种意义上之前他帮助过我解决那个棘手事件,但是那并不是什么美好的回忆。
他打完招呼,又若无其事低头看了眼闷油瓶,我发现他只有在看着闷油瓶的时候眼神才会变些,这让人很不舒服,我第一次发现自己笑起来也是会让人讨厌的。
特别是当我走近的时候,发现他的另一只手藏在被子底下,那姿势像是在一直攥着闷油瓶的手,这回我没控制住手,直接砸了出去。
我知道张海客出手会比我快狠准更多,但这并不代表我就得忍着别人攥着我的人的手,我唯一的运气就在于他没有预料到我会突然出手,所以当他的手砸到我肚子上的同时我的拳头也砸上了他的脸。
他被砸出了鼻血,而我疼得弯下腰口中是血腥气。但他松开了闷油瓶的手,所以这一拳是值得的。
他抹了把脸,盯着我,慢慢地笑了:“吴邪,你比我想象中有意思的多。”
我狠狠咽下咽喉中的血沫,嗓子有些沙哑,这让我听起来更像一个冒牌货:“你有什么目的?”
“我来谈笔交易。”他推开手边的凳子坐上去,随手拿过茶壶倒了两杯水,“来,我们谈谈。”
他这种架势跟我谈生意的时候很像,这种感觉很奇怪,我好像在看着另一个自己在准备跟人谈什么,那么我又是谁呢?
我晃了下神,立马拉回神志,瞥了眼床上的闷油瓶,他睡得好好的,随时可能醒过来。
“我们出去谈。”我跟他说。来者是客,我泡了壶茶,雨前龙井。他像是很感兴趣似的看着我泡茶,浅浅喝了一口,开口道:“我模仿你研究你已经很长时间的,你的每一个细节我都看在眼里,甚至连喝什么茶都成了习惯,甚至已经忘记了自己到底喜欢什么东西,很好笑。”
我并不觉得有什么好笑的,也不打算跟他扯淡下去,直接道:“说正事吧。”
他笑了笑:“我要带他走。”
他用的是“要”,而不是“想,”“他”自然指的是闷油瓶。
我觉得他简直是在异想天开。
“一点都不好笑。”他微笑望着我,带着我常用的那种温和的表情,这种表情有时候代表亲切,有时候代表不屑,现在的他应该是后者。
“我不仅要带他走,还需要你一样东西。”他慢慢说,胸有成竹的样子。我发现自己笑起来也能是相当欠揍的,没控制住手中的茶杯直接砸了过去。
我知道自己的举动很小儿科,很不淡定,很可笑,除了让他看笑话就是笑话,但我控制不住自己。我抓着茶杯的手在发抖,我不想在这个人面前显得自己像个残疾,同时又对这个人很生气,于是砸过去,一举两得。
他抬手就接住了,脸上依旧是淡淡的笑。他身手比我想象中的好更多,像是能够跟闷油瓶比肩而战的人,之前的传闻是真的,闷油瓶带着一个人下斗,那个是像是吴家的三爷,但是我们都知道,那不是。
“说吧。”我没有时间跟他多废话,胃疼的厉害。
“如果你想闷油瓶还活着的话,交给我。”他说。
“你确定?”我知道自己问的是句废话。
“我是张家人,总是有一些外人不知道的线索和方法的。”他笑的很平静,“虽然有些困难,但也不是没有收获。”
“然后?”
“最后还需要一样东西,你的血。不需要很多,不会致命。选择权在你手里,你可以选择要不要解药,也可以选择流不流血。”
他说的很坦诚,完全没有威胁我的意思。如果这个人是吴邪,不管是做生意还是做三爷,都会比我合格的多。
“你可以慢慢想,毕竟他现在只是初期,你还有几天的时间好好思考一下。”
这个人实在很会为人着想,可是他也算准了,我是无可选择的。
“不用了。”我摇摇头,轻声说:“我同意。”
当我说出这三个字的时候,突然觉得自己整个人变得很空很空。

tbc。
会HE。

楼主 笨蛋桑  发布于 2012-07-31 22:18:00 +0800 CST  
对了,这里面有几句是藏海花的原句,改动了下。这里交代下。
【我模仿你研究你已经很长时间的,你的每一个细节我都看在眼里】这句。

楼主 笨蛋桑  发布于 2012-07-31 22:31:00 +0800 CST  
第九十七章
其实我还有一个问题想问他,但是当我准备开口的时候自己突然想出了答案。
我想问他怎么那么肯定闷油瓶会听他的话,但是我突然发现自己其实一点都不了解过闷油瓶的想法,他从来不曾跟我说过那三个字,甚至在他的仅存的温柔中,也永远只有那两个字:吴邪。
况且,闷油瓶失忆过,他已经忘记过那么多吴邪的小习惯,那么当另一个吴邪跟他说带他回家的时候,他很可能只是牵着他的手,点点头。
从前我一直梦想重新相遇,后来我惶惶不安守望结局,遗憾的是,我从来没有猜对过。但是这个结局,也不算坏吧?至少他消失,我会知道,甚至也会知道他在哪里过着怎样的日子。
他还没有离开,我已经开始憧憬以后了。那个人答应我,在以后漫长的日子里,我会知道一点闷油瓶的情况,甚至也可以离的远远的,偷偷看一眼。这就是结局了,我一直以来所等待的,属于闷油瓶的岁月静好。

如果不是从一开始就对张海客有着莫名的敌意的话,从某种角度上,他其实是个挺不错的人,至少他不会跟闷油瓶一样,十棍子打不出个闷屁来,甚至他会和我聊天,跟我说一些从前我很想知道的闷油瓶的身世以及其他。
比如,他跟小哥从两岁开始就在一起,他们的两岁,并不是我们所谓的两岁。比如,他们从小是一起受训的,他的习惯、喜好张海客了解更多。比如,闷油瓶从小就是个很孤僻的孩子,他是那个家族的异类,在一个很混乱的环境里长大,没有人知道他的母亲是谁,甚至连哪一个是他的父亲都不清楚。他小时候最常做的事情就是一个静静地站在天井里,或者站在廊柱下面,看着天井上的一片白云,定定的发呆。

有一次张海客的父亲带他去本家办事,父亲和其他族人一起商议事情,他就一个人在本家院子里逛,他又看见了这个孩子——当时只有三岁的张起灵。张海客想了想,鼓起勇气朝他走过去,问道:“你在这里干吗,为什么不和他们一起玩呢?”
这个孩子看着他,摇了摇头没有说话,这是张海客和张起灵的第一次说话。
那天张海客一直陪着张起灵待在那个院子里,张海客有一种奇怪的韧性,他觉得只要他一直说一直说,这个孩子总会跟他说话的,总会跟他交流的。
张海客静静地说着,我静静地听着,心里沉淀着奇异的安静。很多人终其一生也不会遇上这样奇怪的事,你坐着,听着一个顶着自己模样的脸的人静静地讲述着他和某个人的故事,在这个漫长的故事里,这个人一直做着和自己同样的事。只是这个故事发生的很早很早,甚至早到这个世界上还没有一个吴邪。
他说了那么多,那是我一个从来不曾了解过的小哥。
他说的越多,我愈茫然,愈发觉得自己的选择的正确,闷油瓶于我,以及我与他,其实比陌生人并不知道得更多。真正知道他的过去和现在的,是面前这个顶着和我一模一样的脸的人,这是一个事实。这样的一个人,不管是吴邪还是张海客,都能很好的照顾他。不管闷油瓶拿他当张海客还是当吴邪,于闷油瓶来说,我了解他他了解我都不会更多了。
我很欢喜,这次是我先放手的,是我主动放手的,所以他不会回来,不会发觉。


最后的晚餐是和闷油瓶一起吃的。
他已经吃不了什么东西,身体进入到一种特殊的停滞状态。我也吃不了什么东西,胃一直难受,刚刚张海客的一拳让我吐了些血,在卫生间里漱口了很久,疼得眼前发黑,塞了些止疼片,所以现在的身体是麻木的,机械地往胃里塞东西就好。
他看着我吃,眼神有着很奇怪的朦胧。这让我想起他发烧的时候,于是丢下筷子去测他体温,额头贴着额头。不要怀疑我的动机,我只是在占便宜而已,闷油瓶的体温早就不正常了,低于常人很多。
平时的时候他会为我夹一点菜,今天却只是温柔地看着我,我在他的注视下愈发紧张,生怕下一秒就会掉了筷子控制不住表情。
我努力喝一点粥,胃里不怎么疼,但是恶心,翻天覆地地闹腾,很小心地压制,但还是出现了糟糕的情况。我捂住嘴冲向水池,狼狈不堪地把所有艰难灌下去的东西统统吐出来,里面有红红的东西,是血,看起来很恶心。
身体发虚,眼前发黑,我双手撑在水池上喘气,按下冲水键,水流哗哗地带走一切秽物。
隔着玻璃可以看见门外的人影,是闷油瓶,他立在门口出神。
我推开门出去,膝盖发软。
他看着我,喊了声吴邪,我冲他弯弯嘴角。
他瞳仁愈加黑深,像是没有焦点,眼角湿润,仿佛有泪。那不是泪,只是退化罢了。我猜他已经渐渐看不清东西,眼睛受不得光线刺激,否则就会有生理盐水渗出。
他湿漉漉的眼睛很好看,我很喜欢,忍不住贴过去舔。他睫毛微颤,很不安的样子,我喊声小哥,他便任我胡来。
唯一遗憾的是,当我手脚并用扒开他衣服的时候,他不给,反而将我禁锢在怀。他的下巴抵着我的额头,贴的很近,可是不暖。
我祈求热烈的温度,可他不肯,也许是我刚才狼狈的模样让他觉不堪,不能承受。我简直后悔的要命,在从前,甚至就在昨天,为什么我不肯厚着脸皮多要几次。

Tbc。
网线君持续瘫痪中。
中间关于闷油瓶身世以及与张海客相交部分参见《藏海花》。

楼主 笨蛋桑  发布于 2012-08-03 21:24:00 +0800 CST  
第九十八章
熄了灯,我睁着眼睛偷看他,不料被捉到。他见不得光,夜间视力却比之前更好,实在可恶。他喊了声吴邪,语气有些无奈,我点头闭眼,作乖孩子状,却总是睡不着,又偷偷睁眼看他,再被捉住。这次他没有留情,一只手轻覆了上来,笼在我眼睛上,有些清凉的温度,很舒服。他手上戴着白天我给戴上去的戒指,很合适。
这个动作杀伤力太强,我没控制住眼角的酸涩,无比窘迫地按住他的手,不准他开灯。
他被我搞的莫名奇怪,轻声问:“怎么了?”
我告诉他:“我爱你。”
我一直想象不出自己会对他说这三个字,但是说出口的时候发现顺理成章,不僵硬, 不惶恐,不紧张,不热烈,不期待,平平淡淡也就出来了。
我总是告诉他我爱他了,我总是不甘心一直哑巴着。
他显然被我震住,过了几秒钟才回过神来,借着微弱的月光我看见他好像勾了勾嘴角,似乎说了句:“我也是。”

他显然被我震住,过了几秒钟才回过神来,借着微弱的月光我看见他好像勾了勾嘴角,似乎说了句:“我也是。”
那晚我们偎依一起,靠的很近很久。我睡了很多次,醒来很多次,每一次他都在身边,紧紧握着我的手。断断续续做了些凌乱的梦,记不清内容,每一次惊醒都心口空空,而天光还是一寸一寸地亮了。
第二天一大清早被急促的手机铃声吵醒,是胖子打来电话,只不过六点多钟,新婚的第二天居然破天荒起大早,倒也稀奇,张口便道:“他娘的昨晚上做了一夜梦…”
我笑他:“温柔乡里的美梦怎么醒这么早?”
他急急打断我的话,骂骂咧咧道:“他娘的邪门了,昨天晚上不知道怎么梦了一夜咱仨当年下斗的时候,乱七八糟些事儿也记不清了,这一大清早右眼皮就跳啊跳的……话说,小哥没事儿吧?”
我低头看了眼已经昏睡的闷油瓶,不由嘴角挑起个笑,笑话他说:“能有什么事儿,好好的睡觉呢。倒是你,不去好好哄嫂子度个蜜月什么的,一大清早就扰人清梦来着…”嘲笑他完捂住嘴打个哈欠,“小爷我困死了睡觉了啊。”
胖子那厢挂了电话,我看了看时间,分钟刚刚指到六,便又躺下出了会儿神。
闷油瓶现在睡的好好的,再一觉醒来他就不是我的了,我只要往这方向一想整个人都冷得直打颤,使劲往他身上贴还是不够。我已经控制不住我手去摸他,从头摸到脚,一遍又一遍,要是旁边有个人碰巧看见我这么做,不被吓死就是觉得我是个神经病,可我就是手贱,控制不住手,我还以为自个儿挺有能耐的呢,结果证明我就是个屁,说的比唱的都好听,我真能放手么,离了闷油瓶,吴邪还能算是个人么?

我对自己挺绝望的,这么下去不成,于是狠狠心撤开手,爬起来往身上套衣服,一推开门恰巧也看见张海客,这兄弟不仅跟我长得像连作息时候都能赶巧,真是冤孽。他从我旁边过去的时候看了我一眼。
我跟在他后面去卫生间,抬头看见镜子里两张脸,一张上面沾着水珠,一张嘴边都是牙膏沫,除了一个看起来病态些其他分别并不大,挺有意思的。
我吐出嘴里的泡沫,跟张海客说:“不用等了,趁我我还没喝水吃饭,血液纯度会不会高点解药效果好些?开始吧。”
张海客以一种很奇怪的目光看着我:“不等了?”
这个人挺奇怪的,他看着我的眼神带着种像是嘲讽又像是怜悯的东西,哪怕他并没有恶意,但是让我很不舒服,但是我还得跟他说话,“需要多少血,一碗够不?”
他摇摇头:“不用那么多。”

张海客给我看过一颗药丸,像是小时候常见的邻居阿婆常吃的那种黑色的软软的大药丸,看起来随处可见的样子。
世上没有百分百确定保险的事情,闷油瓶好比一个新药的试验品,丸药合着麒麟血服下,剩下的就看造化了。
我信他会好起来。

放血的过程有点像割腕,只轻轻一划,一道红线便现出来了。我忙把腕子悬到碗上,看它从滴滴答答变成一条细细的线。
不觉得怎么疼,反而很舒服,看着血一点一点流出来,有种奇异的快感。滴了半天才小半碗,我性子急,再划上一刀,靠着床头舒服地喘口气,一闭眼就能看见闷油瓶沉静的侧脸。
初次我与他相遇,只是个擦肩而过,急着去找三叔要龙脊背,只眼睛余光瞥到一张侧脸,这小哥,长得蛮俊的。
若能从头相遇,我定要学个流氓无赖样拽住他:嗳小哥你撞到小爷我了,嗳你说话啊你打算怎么赔我……能多相处片刻也是好的。
有人回头看的时候爱后悔,后悔自己当年怎么怎么,后悔要是也有机会重新来一定会怎么怎么,我不后悔,若是从头来过,我也一样这么过了。
他跋涉千里来向我告别那回好像是很久之前的事了,我想想……那回我看到他的时候他正在我小铺子的角落里翻拓本呢,后来我就一直想着,说不定什么时候我一回铺子里就又能看见他在哪儿翻拓本,然后我就跟他说:“小哥,你回来了。”可是他始终没有回来过。后来,连铺子也被烧了。
不对,我好像记错了……铺子被烧那回他是回来了的,我好像还打了他一枪,他差点就废了。
哦,他是那回回来的,在一个姓什么的人的院子里,他穿过重重人群朝我走过来,依旧面无表情,却在走近的时候喊了声吴邪,我就冲他笑,想跟他说:小哥,我带你回家……

tbc.
啊,第九十八章了。。。
回头一看我木有看到哪里是纯治愈,哈哈哈。

楼主 笨蛋桑  发布于 2012-08-05 17:53:00 +0800 CST  
第九十九章
“小哥…”身后传来女孩子怯怯的声音,干草和树枝燃烧发出细微的劈啪爆裂声,我随手拨弄了下面前的篝火,回头笑,“这么晚了,还不睡?”
女孩子的脸在篝火的映照下显得红彤彤,抿嘴一笑,露出手里拎着的两条半尺来长的鱼:“小哥,这是今天新鲜的鱼,你…送给你…”话没说话就急急地跑了。
小姑娘挺贴心的,鱼是开膛破肚收拾干净的。
我转身回屋子里翻了一通,找出去年胖子在这儿支着烤兔子的简陋架子,费了一番力气才将他挪到篝火边上,等到把鱼涂上盐巴挂上去之后已经累得气喘吁吁了。
的确是不中用了,虽然自觉还没有老到那种年岁。还好村里人大多善良淳朴,三天两头就有一群孩子过来帮我忙,抬些面粉带些新鲜果蔬什么的。所以生活虽然过得简陋清淡,倒也不很辛苦。
那日我问张海客:“如果我不答应你,你会看着他尸化么?”
张海客说:“不会。”
我笑了,也放心了,他是真的关心他。
他拿闷油瓶威胁我,我也能拿闷油瓶威胁他。
我问他,信不信我能毁了闷油瓶。
他摇头,不信我会舍得。
可是有些事情不是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他想带走闷油瓶,可是又能看他多久呢。如果闷油瓶有一天回来,哪怕不回来,只是听闻吴家三爷没了的消息,这个人一生也就毁了。我是偏执的人,闷油瓶只会比我更偏执,只要认准一件事,就只会看着它朝着它走,不会有放开的时候。
人自出生就在马不停蹄地奔赴死亡,我在这条路上走得越来越快,而闷油瓶走的比平常人更慢些,这次换做他追我,一定追不上的。
先走的人是幸福的,可是我不喜欢这种幸福。
我们达成约定。那个叫做张海客的人死在一次下斗中,他的牺牲与上面特殊的任务有关,与闷油瓶有关,也算是生的光荣死的伟大了。闷油瓶的解药是在黑瞎子身上发现的,这个人与闷油瓶的约定也成为他借以摆脱诡异宿命的钥匙。
很合理。我借以摆脱名为吴邪的这个人的命运,张海客将代替吴邪走下去,借以摆脱名为张海客的这个人的命运。
tbc。
向结局迈步。。。九八章后有几个走向,这是其中的一种。。犹豫不定中,先发出来看看,说不定写着写着后面都推翻重来也说不定





楼主 笨蛋桑  发布于 2012-08-07 10:36:00 +0800 CST  
我只是跑过来放一个群号。。二货x笨蛋桑群③254463747 于是有跑加一群的其实二群也快满了
148652623

楼主 笨蛋桑  发布于 2012-08-07 15:29:00 +0800 CST  

楼主:笨蛋桑

字数:310357

发表时间:2012-02-26 08:03: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8-08-26 20:22:23 +0800 CST

评论数:16612条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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