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嗯，你好！
进：我写了十几部长篇武侠小说。
鲁：嗯。
金：不知道先生对此有什么看法？
鲁：当我沉默，我感到充实，当我想要开口时，我感到空虚。所以我没什么要说。
金：希望先生不吝赐教！
鲁：那我只能发表一点个人意见。（摇头）不大高明。
金：哦。在下才疏学浅，本不该再问。但还是想请教何谓高明？
鲁：你可曾听过一个叫宫白羽的人？
金：武侠前辈宫白羽？
鲁：是的。
金：宫先生的《偷拳》《十二金钱镖》可是我等武侠作家的范本啊！怎能不知？
鲁：当年他还是个殷殷青年，本名宫竹心。我曾替舍弟周作人回过他一封信，自此他好像便视我为师。后来他开始写武侠小说，却改名为白羽，寓意生命轻如鸿毛。
金：为何便轻如鸿毛？
鲁：（吸口烟）他因迫不得已卖武侠小说为生，自以为与沦落为娼者同。
金：先生何故对我等武侠作家污蔑如此？天下如此多的武侠读者，岂不是也等同于嫖客了？
鲁：宫白羽君确乎自视甚高，也贬得自己太低。人生在世，大抵都先得谋生，后求做事。我以为为了谋生纵然沦为娼妓，亦无不可，只要他还是想着做事。
金：先生不愧鲁迅先生！见识果然不凡，不像那班自视甚高的文人学士把我等贬得一文不值。佩服佩服！
鲁：然而，做妓女做到忘乎所以，竟至于飘飘然起来，又当别论。一到赚足本钱仍不从良，却想着在妓院立贞洁牌坊，便很可恶了。
金：久闻鲁迅先生尖酸刻薄，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在下告辞了。
鲁：不送。（看了看书桌对面的藤野先生相片，饱蘸笔墨点起烟，继续写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