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固一思考,司马迁就要笑

班固一思考,司马迁就要笑
附记:菜九体会,轻慢前贤是中国人的优良传统。所以菜九尽量注意不蹈前人覆辙。但凡事都有例外,在被人刺激得老羞成怒的情况下,就会口无遮拦,犯下自己都看不下去的过错,如题。不过既然犯错了,索性就把班固在学术上造成的危害集中讲一下。

班固一思考,司马迁就要笑,这是菜九在作《千古谁识沛丰邑》时,因与坚持丰为县以下区划的广大网友吵得不可开交而编的无耻段子,段子全文是:《汉书》意改《史记》,鲜有不出错者,班固一思考,司马迁就要笑。司马迁不发笑,菜九也忍不住要笑。
班固说沛丰邑,本来是非常谨慎的。但到萧何这里不谨慎了。因为班固把沛丰邑的丰解读为县以下的乡,全然没有考虑沛除了县还有郡的属性。所以在萧何的传里,把《史记》的沛丰人的丰直接给省略了。这样一来,严重误导了后人,以为丰就是沛以下的乡。实际上除了沛丰邑一处外,丰根本没有任何县以下气息。而即以沛丰邑这个唯一的包容关系,还可以是郡以下县的描述。所以既然丰没有县以下气象,就可以断定班固错了。

班固改史算是有前科的,如上文(《漫议丁复》)说的经班固改动过的丁复史料即明显例证。另外再提供一个班固错改《高祖功臣侯者年表》的记录。
《史记》中汾阳侯靳彊参加刘邦集团的地点为:从起阳夏。到了《汉书》变成了:从起栎阳。对此,早年菜九作《也谈陈下之战》提到这个问题,略如下:
史、汉异文,未必《汉书》优于《史记》,《汉•功臣表》称靳彊从起栎阳,《史记》作从起阳夏,时间是前二年,即秦二世二年;《汉书》作从起栎阳,时间为前三年。事实上,沛公军汉元年十月至霸上,此前不及至栎阳。而沛公于前二年破李由军于雍丘,其地与阳夏甚近,故靳彊于前二年加入沛公军的可能更大一些。鸿门宴时,刘邦所从四将之一有靳彊。如果靳彊为由秦地加入的新人,受此重任似不合情理。
毫无疑问,这个又是班固出错的例证。

菜九段以为汉高祖里籍是秦代丰县,且理由无可辩驳,但人们不认可,而且是强烈不认可。他们不认可菜九的重要原因无非是,你个菜九段难道比班固还要正确吗?菜九被逼无奈,才编了那个无耻的段子,并在好几个地方用过。虽然这个话很刻薄,但也是紧紧咬住了班固出错的特点——根据自己对历史的理解,想当然地改造或增补史料。
沛丰邑问题应该是菜九涉及秦楚之际问题中小得不能再小的问题,绝对不可能搞错。网友们想用班固来压制菜九,本身就不可能成功。他们相信班固超过相信菜九自有他们的道理,他们不知道的是,找班固的差错不是一件难事,早在十几年前菜九的《古史杂识》之《〈汉书〉辨误二则》就指认了班固的两处绝大错误。所以菜九有总结称,凡是《汉书》与《史记》不一致的时候,基本《汉书》错。这是菜九的发现,别人要抢这个功劳,菜九不会答应。
在《古史杂识》的那个作业里,指出了班固的两大错误属增补出错。其一是《汉书•高帝纪》有“汉王怨羽之背约,欲攻之,丞相萧何谏,乃止”,整个故事完整记录在《汉书•萧何曹参传》。详细考据百度搜索即得,此不赘述,下同。只简单说一下。这个材料司马迁肯定也接触过的,之所以没有采用,是因为封给刘邦的汉中还是通过张良争取来的,争取到手,算是如愿以偿了吧?绝无再动怒动武的可能。其二是《汉书•高帝纪》记载魏王豹之反,汉王遣郦生劝阻之事。菜九指认其伪的理由是,灌婴根本没有参与对魏作战,项它也不在西魏地,仅此二人之误记,即可定其为伪。估计司马迁也是出于菜九般的考量而未将此记载录入于《史记》中。现在知道,魏王豹根本不是反汉,是回国救亡图存,更不可能与汉对立了。
班固之增补失误远不止这些。紧接上条伪史, 《汉书•高帝纪》与《韩彭英卢吴传》又记了一条司马迁不收的传言,即韩信虏魏豹后向汉王“请兵三万人,愿以北举燕、赵,东击齐,南绝楚粮道。汉王与之”。这样东南西北乱指一通的说辞是典型的策士言论,多半不靠谱,因为现实中不可能出现这样的事,实际上也确实没有出现韩信东南西北作战的事,何况现实中是韩信不断给刘邦提供兵员,而不是相反,所以司马迁又没有收载。
像这样的假史,菜九倾向于归咎于蒯通的编造,而这个蒯通被班固特意专门立传,所立之传为《蒯伍江息夫传》,此传的蒯通部的长度都超过《魏豹彭越列传》了,而且还没有收入与蒯通相涉的全部资料。就是这个传里《史记》无而《汉书》有的蒯通史料也是假的。班固能看到蒯通在齐举贤的资料,司马迁肯定也看到了。如此生动的史料司马迁为什么不用?完全可以置于曹参的传记嘛。定天下后的曹参史迹还是颇为生动的,估计不收这类史料,还是因为其不靠谱的关系。毕竟司马迁看到的类似史料远远不止这种,估计司马迁有条件与理由判断这类史料与当时情状不合,所以尽管生动,还是选择了放弃。让菜九来推测一下司马迁放弃的原因,估计还在于蒯通的身份。如果蒯通真如其传所称为曹参信得过的人,曹参岂能不安排一个职位给他?而刘邦逮捕蒯通的时候,只称其为“是齐辩士也”,则蒯通其时没有任何功名当无可怀疑。
像这类《史记》无而《汉书》有的史料,表明这是直到班固时代还在市面上流传的成文篇章。班固见到司马迁没有收入《史记》的资料大喜过望、如获至宝,赶紧收入《汉书》中,他大概没有想过司马迁不收的原因。试想,如果司马迁知道班固的作为,能不笑吗?
班固在《高帝纪》里,还把韩王信的说辞安在淮阴侯韩信头上了。韩王信的说辞在韩王信传里也有,安到淮阴侯头上,就是班固的想当然了。班固之类想当然是传人不绝的,就像现在的中华本《史记》的《秦楚之际月表》,把沛公救赵至栗的救赵直接删除了,把项羽都江都直接删除了。为什么删除,还不就是不知道沛公系人马也有过河的迹象吗?不知道义帝迁出彭城之前,项羽不方便都彭城吗?这就是想当然出的错。难道想当然也是中国特色?难怪生活中每每看到在不可以想当然的时候想当然,班固的做法不过是为这个传统添一注脚。这里牵涉到后世的整理者如何对待前人作品,径改肯定不对,如果司马迁出错那是司马迁的事,你想当然地改,出了错就得负全责。


信奉班固、打压菜九的人,应该归于这样一类人,他们过于坚信后面的东西会好于前面的,后人会对前面的失误有所校正。他们很少认识到后人也可能给前面的东西歪曲,前面提到的班固,提到的中华书局《史记》,岂能脱此指控?所以在菜九看来,有关班马差异之班是后出转精的主流的观点、说法、看法,似乎过于想当然了。不知菜九以上列举班固之失,对自己的观点是否构成支撑,相信广大看官目光如炬,自有分晓。
另外,菜九论沛丰邑这把屠刀,让一大堆汉儒血肉横飞,此岂菜九之本心哉?菜九不得已矣。有时候觉得怪对不住那些大儒的,但一想到他们歪曲司马迁,心里也坦然许多。何况说班固让菜九笑,完全是那些与菜九争执不休的网友闹的。本来丰为秦县这一事实,菜九早就发现,而前贤的失误处,菜九偷偷摸摸记了下来,根本不想声张。总有些人非要不停地翻那些错误,并且想用这些错误战胜菜九,最后连累了班固,也连累了颜师古等前贤。所以,在菜九向前贤赔不是的同时,请各位也更加努力地赔不是。
在检点自己过失的同时,也不能不强调,班固这样的学术大佬一旦出错,其危害远远大于菜九这样的无名之辈出错。像《〈汉书〉辨误二则》之一那条错史,引发了无数后世评论,甚至天府之国也是由此而来,不指认出来行吗?有网友戏称“千古一篇沛丰邑,美名流芳今世间”。对班固的戏谑源自千古谁识沛丰邑,故原文附后。




楼主 菜九段001  发布于 2017-12-17 08:36:16 +0800 CST  
其实,丰这个乡啊县啊的问题如果深入追究,还可以发现《千古谁识沛丰邑》没有涉及到的、更有说明力的证据。比如,丰可能不仅不属于沛县,甚至不属于泗水郡,换言之,丰与沛甚至是两个省的两个县。刘邦在攻占沛县之前,已经攻占了丰。如果丰属于沛县,则沛县不应该不知道这个情况,而事实上沛县不知道刘邦攻占了丰,还以为他人在芒砀山呢。楚怀王以刘邦为砀郡长而不是泗水长,也提示丰与沛不是一个省的地区。雍齿占领的丰,只是丰的中心地区,丰的其他广大地区没有占领,所以刘邦收砀兵攻下邑后,又回到丰驻扎,那个时候雍齿还没有赶走呢。所以丰绝对不是小地区,是一个与沛平起平坐的县级区域,且可能不属于一个省。这么多这样明显的县级特征,班固视而不见,将丰改为县以下区域,实在太鲁莽了。
楼主 菜九段001  发布于 2017-12-18 11:56:04 +0800 CST  
(汉元年正月)义帝元年,诸侯尊怀王为义帝。 项籍自立为西楚霸王。分(楚)为衡山。分(楚)为临江。分(楚)为九江。(赵)更名为常山。分(赵)为代。(齐)更名为临葘。分(齐)为济北。分(齐)为胶东。(汉)正月 分关中为雍。分关中为塞。分关中为翟。燕。分(燕)为辽东。(魏)更为西魏。分(魏)为殷。韩。分(韩)为河南。《秦楚之际月表》。

(汉元年二月 义帝)徙都江南郴 。西楚王伯项籍始,为天下主命,立十八王(考证王伯当作霸王)。 (衡山)王吴芮始,故番君。 (临江)王共敖始,故楚柱国。 (九江)王英布始,故楚将。 (常山)王张耳始,故楚将。(索隐故赵相。) (代)王赵歇始,故赵王。 (齐)王田都始,故齐将。 (济北)王田安始,故齐将。 (胶东)王田市始,故齐王。 汉王始,故沛公。 (雍)王章邯始,故秦将。 (塞)王司马欣始,故秦将。(索隐故秦长史。) (翟)王董翳始,故秦将。(索隐故秦都尉。) (燕)王臧荼始,故燕将。 (辽东)王韩广始,故燕王。 (西魏)王魏豹始,故魏王。 (殷)王司马卬始,故赵将。 (韩)王韩成始,故韩将。(索隐故韩王。) (河南)王申阳始,故楚将。《秦楚之际月表》。
(汉元年三月 义帝)都彭城。 (衡山王吴芮)都邾。(西楚霸王项羽)都江都。 (临江王共敖)都江陵。 (九江王英布)都六。 (常山王张耳)都襄国。 (代王赵歇)都代。 (齐王田都)都临淄。 (济北王田安)都博阳。 (胶东王田市)都即墨。 (汉王刘邦)都南郑。 (雍王章邯)都废丘。 (塞王司马欣)都栎阳。 (翟王董翳)都高奴。 (燕王臧荼)都蓟。 (辽东王韩广)都无终。 (西魏王魏豹)都平阳。 (殷王司马卬)都朝歌。 (韩王韩成)都阳翟。 (河南王申阳)都洛阳。《秦楚之际月表》。
楼主 菜九段001  发布于 2017-12-23 08:53:13 +0800 CST  
中国人最不认真——天下到底几垓下(终极版) - 煮酒论史 - 只看楼主网 http://zhikanlouzhu.com/post/tianya/%E7%85%AE%E9%85%92%E8%AE%BA%E5%8F%B2/110939/1.html
楼主 菜九段001  发布于 2017-12-26 22:09:11 +0800 CST  
千古谁识沛丰邑 http://bbs1.people.com.cn/post/1/1/2/165469200.html
楼主 菜九段001  发布于 2017-12-28 15:41:27 +0800 CST  
吃萍果:萍果,没见过没吃过。初中,大哥带回萍果一只,家中人八口(兄妹五、父母二、嫂子一),萍果一剖为八,分而食之。蛋分得一片,含口中,久久不欲下咽。人间至味,莫过于此哟。后在六安路,有萍果堆于蓝球场,花巨款三角,买一兜,悄悄独食之,一顿吃光,不过尔尔。@五柳散人
楼主 菜九段001  发布于 2018-01-02 05:48:45 +0800 CST  
一句话来形容南京人民明天等待下雪的心情:
像一个初恋的少女等待男友,
怕他不来,又怕他乱来……
楼主 菜九段001  发布于 2018-01-04 06:13:37 +0800 CST  


楼主 菜九段001  发布于 2018-01-06 07:11:59 +0800 CST  
留在大陆民国院士的命运 【文化散论】-凯迪社区 http://club.kdnet.net/dispbbs.asp?boardid=2&id=12580847
楼主 菜九段001  发布于 2018-01-14 07:33:56 +0800 CST  
鸿门宴上项羽杀了刘邦又怎样
千百年来,也不知有多少人为项羽没有在鸿门宴上干掉刘邦痛心疾首。
其实这些人(哪怕是全天下的人)实在是太外行了。他们以为项羽杀刘邦机会只有一个鸿门宴,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这样的看法完全不靠谱。
双方会面后,项羽主持了长达四个月的分封,时常要与刘邦讨论怎么分的问题,所以真要杀刘邦,机会实在多得不得了。
为什么不杀了呢?此前项羽要杀刘邦,是因为刘邦要如约王关中,这是灭秦的头功与最大奖赏,项羽不愿意落到刘邦头上,所以动了杀机。鸿门宴会面刘邦重申了前晚作出的不王关中的决定,项羽杀刘邦的理由就不充分了。
刘邦虽然是项羽的主要对手,但他不是一个人,是一个强大集团,分布在关中的广大地区。如果刘邦被杀其部下不肯就范,项羽在得不到诸侯支持的情况下很难收拾局面,还会有秦帝国死灰复燃的前景。搞不定局面的项羽会死得很难看。
所以刘邦真的杀不得,而且还要派用场——用三秦将刘邦封堵在巴蜀汉中,又用刘邦牵制三秦不得妄动。这样的好局也亏项羽能想得出来。
具体考据过程可以参见菜九段《千古不散鸿门宴》《项羽在下一盘很大的棋》。项羽在下一盘很大的棋_煮酒论史_论坛_天涯社区http://bbs.tianya.cn/post-no05-452675-1.shtml《
简单地说吧,鸿门宴之后项王、范增不让刘邦王关中,还“又恶负约,恐诸侯叛之”呢,又如何能一杀了之呢。显然,诸侯叛之是一个很大的可能性,杀刘邦只会增大这种可能性。可能广大外行又会认为,项羽实力最大,就是杀了人,谁敢不服?于是乎,项羽的担心纯属多余,是项羽弱智的具体表现。这样的认识让人无语。后世的混账逻辑本来就是枪杆子里面不仅出政权,还出真理,谁敢不服,拉出去砍了。收起
楼主 菜九段001  发布于 2018-01-16 21:51:06 +0800 CST  
附:千古谁识沛丰邑*

*是为汉高祖里籍是秦代丰县的升级版。

沛丰邑,出自《高祖本纪》,说的是汉高祖刘邦的籍贯。《高祖本纪》开篇即曰:高祖,沛丰邑中阳里人,姓刘氏,字季。
汉高祖籍贯是丰还是沛,自古以来就是个非常绕人的问题。所以,古代的学问家为此给了大量关注,费了不少笔墨,对此作了明确解释,如唐人颜师古曰:沛者,本秦泗川郡之属县。丰者,沛之聚邑耳。此为颜氏综合前人见解的定论,说的明明白白,代表了古代学者的共识,绝对没有歧义。从颜氏开始,这已是一个牢不可破的界定,延续下来,影响深远。前贤们为什么如此定,据司马迁文意,沛丰有着明显的包容关系,兼之没有明确说丰县,而沛呢,谁都知道是一个县级单位,所以人们理所当然地以为,丰,只是沛县下边的一个行政区划,姑且按古人说为乡邑吧。果真如此吗?当然不是。

沛丰有包容关系,沛又有郡县之分的成分,所以一直有人认为《高祖本纪》的沛丰邑,是沛郡丰县的意思。在刘邦的家乡一带,丰耶沛耶,更是一个一直争论不休的问题。看来大师泰斗们的界定并不能箝众人之口,所以不买账者代不乏人。就连百度也无视颜师古的界定,其对《高祖本纪》的白话翻译曰:沛郡丰邑(今江苏丰县)中阳里人。这个百度啊,真是深得菜心呢。因为菜九也认为沛丰是郡县关系。菜九不是人云亦云者,不认可颜师古的界定倒不是刻意与古人过不去,而是因为菜九看到史书里刘邦时代对丰的表达,除了“沛丰邑中阳里人”一处之外,丰完全体现为一个县级单位。
菜九因读史而否定丰的乡邑界定,很有人不以为然:颜师古还不如你?其实这与颜师古如不如我,一点关系也没有。难道颜师古就不会错?即使班固错了,菜九也照纠不误,何况颜师古?纠正颜师古的错误,也丝毫不表明菜九比颜师古高明还是低明。颜师古所为,不过是对古书的解释,解释错了也很正常,不值得大惊小怪。菜九以为,颜师古如果也像菜九一样综合考虑了司马迁对丰沛的提法,或许就不会下那样的结论啦。所以,与“颜师古还不如你”相同,荀悦还不如你,班固还不如你,应劭还不如你,那些前辈大师专家还不如你,等等说法,均当作如是观。印象中沛丰有隶属关系的提法,在《史记》中只有两处,除了本纪之外,就是萧何的世家,亦称其为“沛丰人也”。
坚持丰属于沛县的人,包括颜师古在内的那些前辈大师专家,主要是着眼于有明显主从关系的“沛丰”字眼。其实在刘邦时代,“丰沛”的提法更多。比如:“周市东略地丰沛间”(《秦楚之际月表》)。“哙等见上流涕曰:始陛下与臣等起丰沛,定天下。何其壮也。今天下已定。又何惫也?”(《樊郦滕灌列传》)“皇帝起丰沛,讨暴秦,诛强楚,为天下兴利除害,继五帝三皇之业,统理中国”(《郦生陆贾列传》陆贾对赵佗语)。“今陛下收丰沛,起卒三千人”(《刘敬叔孙通列传》娄敬语,会注本。中华本作“起丰沛,收卒三千人)。“高皇始于丰沛,一倡天下不期而响应者不可胜数也”(《淮南衡山列传》伍被语)。《汉书注校补》卷一引《三辅黄图》云:“太上皇微时佩一刀,长三尺,上有铭字难识。传云高宗伐鬼方时所作也。上皇游丰沛山中,寓居穷谷。有人冶铸。”显然在当时,丰与沛更多的是平行关系。
即使用《史记》相关篇章也能证明丰是县级区划。卢绾者,丰人也,与高祖同里。绛侯周勃者,沛人也。此笔法与陈涉者阳城人也、吴广者阳夏人相同。这种笔法基本上是专门为丰这样的县级区划定制的。众所周知,刘邦起义的最早加入者有三种形式,分别是起于沛、起于丰、起于砀。这里的沛、丰、砀,应该都是县级单位。(清阳侯王吸)(纪信侯陈仓)以中涓从起丰。(煮枣侯赤)以越连敖从起丰。(广平侯薛欧)(斥丘侯唐厉)(猗氏侯陈遬)以舍人从起丰。(博阳侯周聚)(鄢陵侯朱濞)以卒从起丰。 (安国侯王陵)以客从起丰。(张侯毛泽)以中涓骑从起丰。以上《高祖功臣侯者年表》。( 博成侯冯无择)以悼武王郎中兵初起从高祖起丰。《惠景间侯者年表》。所以雍齿以丰叛归魏,刘邦很难受。因为雍齿为魏守丰,才有了沛公引兵攻丰,四处请兵以攻丰,最终借项梁五千人攻丰,雍齿逃。凡此种种,都表明此丰绝不是一个小的行政区划。

而且雍齿为魏守丰,“沛公引兵攻丰。不能取。沛公病,还之沛”。也明确表明了丰与沛无隶属。否则,如果丰本来就是沛之一部分,这样说就不合适。就好比徐州人说到云龙区找人没找到,又回到徐州。北京人说到王府井找人没有找到,又回到北京。江苏人说到苏州办事没有办成,又回到江苏(合适的说法应该是江苏人到山西办事,没有办成,又回到江苏)。显然没有这种道理。
刘邦起义前后的史料亦可证明丰的真实区划。
1.高祖以亭长为县送徒骊山,到丰西泽中而纵囚。(这个丰也更像是个县级区划。与秦军战萧西,笔法一致。否则的话,就是到沛西泽中纵囚了。)
2.于是少年豪吏如萧、曹、樊哙等皆为收沛子弟二三千人,攻胡陵、方与,还守丰。(此三地均应是县级区划。)
3.(樊哙)初从高祖起丰,攻下沛。(刘邦起义攻下沛之前,已攻下丰。丰是刘邦最早的根据地。)
4.(合阳侯刘仲)高祖兄,兵初起侍太公守丰。 (相当于在家参加了革命)
5.方与反为魏,(曹参)击之。丰反为魏,攻之。(方与、丰都有反为魏的经历。也是县级的平行关系。)
丰为秦县乃至秦以前县,亦可得到刘邦后人的佐证。《高帝纪赞》引刘向云:“战国时,刘氏自秦获于魏。秦灭魏,迁大梁,都于丰。故周市说雍齿曰,丰,故梁徙也。是以颂高祖云:汉帝本系,出自唐帝。降及于周,在秦作刘。涉魏而东,遂为丰公。丰公盖太上皇父。其迁日浅,坟墓在丰鲜焉。”丰公之称,显然是个县级官员才可享用的。而魏迁都或秦安置魏之余部于丰,也表示丰不是个小的聚邑。正因为丰不是个小聚邑,周市才会志在必得,否则魏也不会开出那么高的价码引诱雍齿叛降。
《高祖功臣侯者年表》 中有吕后之兄建成侯吕释之,于“汉王入汉,而释之还丰沛,奉卫吕宣王、太上皇”的记载,表明刘邦在丰与沛都有家室。估计是刘邦父母及妻小居丰,而其岳父母居沛,另外刘邦在沛可能还有临时住所。所以我们不妨认为刘邦是一个在沛县工作的丰县人。
刘邦在沛的工作经历非常明显。刘邦为泗水亭长的就职地点是沛县,所以他可以与当地的干部打成一片,也因此参加了所谓的“沛县县令举办的招待会”,并且在当地有一定的口碑,才会被推举为起义后的沛公。攻占沛县之前,沛令听取萧何、曹参的建议“召诸亡在外者”回来主事,也证明了刘邦在沛县的任职经历。
为什么刘邦这个丰县人要到沛县任职?这与沛的地位有关。沛与丰在秦代都是县级区划,但沛的重要性明显高于丰,比如泗水郡在沛大概有派出机构,萧何与其打过交道可证明。《萧相国世家》:“秦御史监郡者与从事,常辨之。何乃给泗水卒史事,第一。秦御史欲入言征何,何固请,得毋行。”《集解》徐广曰:“沛县有泗水亭。又秦以沛为泗水郡。”骃按:文颖曰:“何为泗水郡卒史。” 苏林曰:“辟何与从事也。秦时无刺史,以御史监郡。”文颖曰:“泗川,今沛郡也,高祖更名沛。”《索隐》如淳按:“律,郡卒史书佐各十人也。”表明人在沛县的萧何,有着隶属泗水郡工作性质。那么,萧何与刘邦一样,也是一个在沛县工作的丰县人。所以无论刘邦是平民还是小吏,都得到萧何这个丰县老乡的关照。所以就像在枣庄的人很愿意到徐州工作一样,沛县的工作环境强于丰县,沛的重要性亦高于丰。刘邦起义走出芒砀山,首先就攻占了丰。刘邦当时的势力还很小,取丰没有费事,表明丰的守备力量薄弱(《封禅书》:高祖初起,祷丰枌榆社。徇沛为沛公,则祠蚩尤,衅鼓旗)。但他还未敢贸然攻沛,直到樊哙来招。樊哙为沛令招刘邦,并没有走到芒砀山,走到丰县就可以了。攻下沛之后,刘邦的势力才达到二三千人规模。这大概也可作为丰不如沛重要的依据吧。
可能人们会将汉十二年高祖还乡只之沛未之丰认作是高祖里籍属沛的理由。“高祖还归,过沛,留。置酒沛宫,悉召故人父老子弟纵酒,******谓沛父兄曰:‘游子悲故乡。吾虽都关中,万岁后吾魂魄犹乐思沛。且朕自沛公以诛暴逆,遂有天下,其以沛为朕汤沐邑,复其民,世世无有所与。’沛父兄诸母故人日乐饮极驩,道旧故为笑乐。十馀日,高祖欲去,沛父兄固请留高祖。高祖曰:‘吾人众多,父兄不能给。’乃去。沛中空县皆之邑西献。高祖复留止,张饮三日。沛父兄皆顿首曰:‘沛幸得复,丰未复,唯陛下哀怜之。’高祖曰:‘丰吾所生长,极不忘耳,吾特为其以雍齿故反我为魏。’沛父兄固请,乃并复丰,比沛。”这种资料证明不了丰隶属沛。难道豁达大度的汉高祖会特意把属于沛县的丰抠出来单独不予特惠?也许人们愿意相信,反正我是不信。至于刘邦只在沛停留而不去丰,清人以为,高祖之故里中阳里之父老乡亲均在汉七年时,被刘邦整体搬迁到关中郦邑,以解太公的思乡之情。其地后更名新丰。郦邑是秦县,改名新丰,恰恰表明丰原本就是个县级单位。那里的百姓早已享用了汉高祖的特惠,到了汉十一年“夏四月,行自雒阳至。令丰人徙关中者皆复终身”,换言之,不仅是在新丰的老中阳里人,即使是在整个关中的丰人,都享受终身不交租子的优惠政策。至于留在丰县的乡亲们则因受为雍齿守城牵连的缘故被刘邦排除在外。此时沛县的父老乡亲体恤地恳请,得到刘邦的批准,使得丰也得到沛一样的待遇。这个待遇较以往的优惠更大大提升——世世代代不用交租子,真是皇恩浩荡啊。
回到司马迁“高祖,沛丰邑中阳里人”的论述上,此句可以读为“沛,丰县中阳里人”。那么,沛在司马迁之前是什么样的状态呢?通过网络查询很容易就找到:“沛郡:中国古代的郡名,治所是相县(今安徽淮北市境内),是中国西汉时期设置的一个郡级行政区划,管辖21个县:相县、肖县、杼秋、丰县、沛县、临睢,太丘、建平、鄼县、谯县、郸县、铚县、竹邑、蕲县、符离、谷阳、洨县、虹县、向县、龙亢、公丘。它和沛县(即小沛)是不同的概念,属于包含关系”。“西汉高祖六年(前201),分 泗水郡南部为 沛郡,泗水郡北部被分置为楚国。治所仍在相县(今安徽淮北市,相山区)”。为了与沛郡区别,沛县又被称之为小沛,《三国演义》中还是个出现频率很高的地理单元。据此,我们以为,司马迁的叙述没有问题,问题出在后人始终拘泥于沛是一个县级区划,从而将丰下降到了县以下的行政区划。《康熙字典》:【前汉•地理志】丰县,属沛郡。汉代的县多从秦沿用下来,丰亦不例外。那么,“高祖,沛丰邑中阳里人”的沛,不是指沛县,而是指沛郡。这样一来沛与丰的关系就理顺了。

综上所述,无论在秦代还是西汉初,丰与沛一样,都应该是县,隶属于沛郡(秦为泗水郡)。这种关系不仅是汉初,而且持续到司马迁时代,直到现在。
饶舌两句,“高祖,沛丰邑中阳里人”实在是小之又小的问题,但看到很多人还陷在其中苦苦挣扎,菜九又何惜费点绵薄之力。此番用功,当胜造几级浮屠矣。
因与众群友争吵不休,故将《汉高祖里籍是秦代丰县(菜九段版)》重新润色,更为此名。屠刀集里又添新丁矣。谨此感谢争吵诸友。
附记:
楼主 菜九段001  发布于 2018-01-20 10:28:43 +0800 CST  
附记:
最近跟徐州两汉文化考古群 /秦汉历史文化考古群的群友为这种丰为县为邑问题吵得不可开交。承蒙群友庶吉士(654700381)归纳,问题大致有四或五,倒也省了我一番手脚:一、汉纪。二、郦食其兄弟籍贯。三、史记萧何沛丰人,汉书萧何沛人。四、沛郡成立时间是景帝三年后。五、丰沛并提不代表即使行政区,而是丰邑城和沛邑城,不代表丰县、沛县两个行政区。
庶吉士等群友以为丰为乡邑之事早已定论,根本不需要提出。群友们以为这五座大山大概要压得菜九喘不过气来,但在菜九看来,掀翻这五个问题太轻而易举了。现答辩如下:
其实,群友们强烈反对菜九的原因,是因为《汉纪》明确记载丰立县时间。他们自以为有《汉纪》撑腰,便对菜九列出的“刘邦起义前后的史料亦可证明丰的真实区划”的12345置之不理,不屑一顾,以为只要荀悦的资料在,就不需要多费口舌。荀悦的资料又怎么样呢?其曰:
(汉高帝)十二年冬十月(BC195年)。
上还过沛。悉召故人父老子弟置酒。上自歌曰。大风起兮云飞扬。威加海内兮归故乡。安得猛士兮守四方。上乃起舞。慷慨伤怀。泣数行下。叹息曰。游子悲故乡。吾万岁之后。魂魄犹思沛。其以沛为朕汤沐邑。复其人世无所与。又以丰比沛。既至长安,立丰县。丰之枌榆故庐社。皆如旧制也。及至长安,立丰县。(前汉高祖皇帝纪卷第四)
菜九以为,这样的资料充其量是个孤证,也可以说其有所本,更可能是荀悦误读了史汉,误解了比的意思,以为是立了个县呢(把丰县与沛县享受同等待遇,误以为辟成二县)。群友们还有一个观点,荀悦是汉人,又是为刘汉宗室写刘皇家事,岂能有错。这个理由根本不成立。汉末距汉初三四百年,对当初的情况又如何能了如指掌。在资讯比汉代发达的民国年间,梁启超谈史之难有曰:结束不到三十年的甲午战争,欲得一称心史料而不可得,也有很多事情模糊了(大意)。如今的资讯比百年前更发达得多,我们尚且没有把握对几十年前发生的事说明白,那么菜九怀疑荀悦搞不清几百年前的事,又有什么奇怪呢。正如菜九连自己爷爷的名字也不知道一样,刘汉后人对祖上的事不清楚也再正常不过了。荀悦为刘汉皇室效劳的时间应该在董卓之乱后,皇室蒙尘,估计档案资料也失散得差不多了,皇室拿什么来核实荀悦的著作都很成问题呢。菜九有个大胆的观点,即秦以前加上汉初的历史以司马迁班固为准,晚于他们出现的所谓历史记录,基本上可以不予理睬。诸位以为荀悦这样的资料,是否要归于不予理睬之类呢?
郦生兄弟的籍贯,食其作陈留高阳人,郦商直接就写成高阳人,似乎可以跟卢绾的丰人也等量齐观。其实不然。郦生的高阳酒徒非常有名,使得高阳的名望印象深刻,所以在传记中加了一笔。至于郦商只出到乡而不提县,应该是司马迁的笔误。因为当时的写作条件所限,没有可能改来改去。这也是唯一一个只出乡而不出县者。高阳这个地名估计还比较普遍,加上陈留,以资区别。像沛丰既然有中阳里,或者也有高阳里。所以将郦商这一条定为笔误,应该说得通。陈留在此亦有可能是作为郡出现的,高阳属杞县,所以特意强调一下。
至于《史记》萧何沛丰人,《汉书》萧何沛人,更是《汉书》意改《史记》的铁证,而非丰归沛县管辖的例证。《汉书》意改《史记》,鲜有不出错者,班固一思考,司马迁就要笑。司马迁不发笑,菜九也忍不住要笑。拙作《古史杂识》有专篇讨论过《汉书》的两条错误,表示找班固的错不是一件难事。刘邦、萧何的沛丰,是因为二人的特殊重要地位,决定他二人是有这样资格可以把籍贯出到详细一些的。否则,曹参、周勃诸人怎么没有出到所谓的乡。真要严格起来,只有刘邦有资格列得详尽,其他人可列可不列,萧何的列,也可归于多此一举之列。大概司马迁对萧何比较推崇,所以规格较其他人高一些。
其实群友们列举的景帝时代才有沛郡一事,不仅不能否定司马迁的笔法,恰恰提示了沛丰的关系更可能是郡与县的关系。要证明司马迁“沛丰邑中阳里人”的沛肯定是县不是郡,必须提供沛郡是司马迁死后才有的,如果提供不了,就必须保留其是郡的选项。而《史记》对丰沛的处理,更表明他们是平行关系,而没有隶属关系。科普一下,《史记》以今名谈古事并不鲜见,刘邦项羽相会于新丰鸿门,这个新丰,就是郦邑。入汉之后才改的。而将丰加诸郦邑之上,本身就表明丰此前就是个县级单位。否则就叫郦邑新丰啊。
对于丰沛并称,群友以为可以是沛县以下的沛邑与丰邑。这就叫做强作解人、超级搞笑了。明白无误的并列县级区划,非要弄成县以下乡镇,也许你们是真心相信,反正我不信。估计与我一样不接受者,不会在少数。当时的人为什么不说沛丰,非要说成丰沛?群友们说 “沛丰,丰沛你知道沛丰拗口”,怎么我一点也不觉得拗口。以拗口为由否定丰是独立的县,理由太操蛋了吧。还是举大家熟悉的徐州为例,刘邦在鼓楼、云龙之间窜来窜去,不像话嘛。怎么样也应该在沛县、新沂之间窜嘛。所以,丰沛必然是没有隶属关系的两个区划,与沛丰中阳里意思不同。
另外,群友们以为,说来说去,你还是老钻这个牛角尖。邑的概念不清楚。网络查找,邑的字义,主要有①旧时县的别称;②居民聚居的地方;这种分歧。认为丰是县以下区划者,多是采用了解释②。其实在秦代、汉代,邑更多的是作为县一级单位而出现的。邑在古代的主流就是县。栒邑、马邑、下邑、襄邑、安邑、竹邑、洛邑、郦邑,如果不是颜师古辈画蛇添足的注解,根本不发生这样问题。尽管群友们列举前贤注(吴仁杰曰:史记世家列传所载邑望,大抵书某县某乡,或略之则曰某县,鲜有列郡县名者。如萧何,沛丰人;陈平,阳武户牖人;项羽,下相人;陈涉,阳城人。此类是也。至汉书文景以来,诸臣传始兼列郡县名。如《史记》张释之但曰堵阳人,卫青但曰平阳人。《汉书》则曰南阳堵阳,河东平阳,此类是也。帝纪比世家列传加详故县邑里名皆具。高纪所著县邑乃史记本文,则知所谓沛丰邑者,沛县之丰邑,非用汉事纪录然也。)试图给丰是沛之乡邑定性,但其引用的邑之历史,仍然洗不脱邑为县的身份(春秋传:都曰城,邑曰筑。则都大而邑小。至商鞅,集小都乡邑,聚为县。故县有仍用“邑”名,如栒邑、左邑之类为多。今地理志(指《汉书》地理志)沛郡属县有丰,而不云丰邑。此足以知,纪所云丰邑非县名。曰:史家纪事必用当时地名,秦无沛郡,沛县属泗水郡,若全记郡县必云,泗水沛矣。时萧何曹参王陵周勃樊哙夏侯婴周緤周苛周昌任敖皆同县人,而卢绾传则独曰丰人,又曰与高祖同里也,师古说是。 以上是清末考据大师王先谦的《汉书补注》对沛丰邑中阳里的考证,有一定道理。)看来,古人都被沛而不是泗水绕住了,怎么想不到新丰鸿门呢。何况吴仁杰下的措辞是“鲜有”,也就是不敢断言的意思,此乃前贤谨慎之处,莫可忽之。可能群友们以为菜九老是网络查找太低端,菜九也从来不否认自家的知识力确实低端,只好利用方便的网络途径,不过沛啊丰啊这样的问题,网络还是可以提供有价值元素的。
如果还有什么遗漏,可能是群友们认为按秦汉惯例,下层官员不能出本县任职。菜九以为规定是规定,实行是实行,古今一体,鲜有例外,秦政初建,到处缺人,将就了吧。何况秦只存在11年,刘邦于秦始皇三十五年与秦决裂时,秦只存在了9年;到秦二世元年,陈胜起义后就不算了,什么规定都没有用了。
附言:人们说司马迁少写了个郡。菜九以为,实则是多写了一个邑。因为除本纪之外,没有其他任何地方有丰邑之称。
楼主 菜九段001  发布于 2018-01-22 21:28:51 +0800 CST  


楼主 菜九段001  发布于 2018-01-24 15:20:42 +0800 CST  
中国人最不认真——鸿门焉能杀刘邦
老共产党人菜九段有言:世界上怕就怕认真二字,中国人就最不讲认真。
一般来说,只要给出一个说法,中国人往往就认了这个说法而不去较真。所以伟大领袖说得好,中国的事常常是挂起来,不行的话,可以挂个一万年嘛(此话是针对罗瑞卿事件而发)。但伟大领袖又说了,一万年太久。那么,中国的事老是这样挂着,也总不是个事。如果像菜九一样,不轻易认可现行说法,而想较个真,就可能发现事情并不像人们以前认定的那样。于是那些本可挂上万把年的事,或者也挂不下去了。鸿门宴产生的糊涂的认知已经挂了不止两千年了,菜九觉得不能这样再挂下去了。所以出手清理了一下,菜九的《千古不散鸿门宴》基本上讲清楚其中的关节了。但是项羽可不可以杀害刘邦的问题讨论不够充分,现单独讨论这个问题。

项羽没有在鸿门宴上杀害刘邦一事,千古之下,仍令无数读书人扼腕长叹。要让菜九来说的话,这些扼腕长叹的人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鸿门宴不是个杀人的地方,吃饭的目的也不是为了杀人,所以最终没有杀人又有什么奇怪又有什么可惜呢? 鸿门宴的要害简单说就是:因项羽对刘邦王关中的前景坚决不接受,暴怒着要武力解决刘邦,刘邦情知不敌,便对到访的项伯承诺出让王关中的权利,并且提出了对自己的安置方案(去巴蜀)。项伯见刘邦做出了最大的让步,便替项羽接受了这些条件。刘邦到项羽处会面,不过是落实敲实他与项伯的口头约定。刘邦鸿门宴上提出的安置方案,还不包括日后刘邦通过张良运动项羽与项伯多要的汉中一郡。
换言之,鸿门宴是一场交易一场交涉,交涉内容如上。交涉目的是化解刘、项矛盾,而矛盾的实质是项羽看不得刘邦拿到最大的功劳与奖赏,到了刘邦愿意把这些拱手相让,就没有矛盾了,但刘邦吃亏了。鸿门宴就是落实刘邦吃亏的手续。 因刘邦完全接受这个吃亏(极可能对刘邦的安置方案就是他本人提的),以《樊哙传》说的最清楚——项羽“无诛沛公之心矣”,之所以有此变化,该传也说得很清楚—— “项羽因遂已”,即项羽已完全达到目的了。在此情况下,若项羽还要杀刘,则不仅无耻,而且无理。 当然,即使无理无耻,如果无害,项羽还是会因为刘邦会威胁到他后来的掌控全局的前景,而选择杀害刘邦。之所以没有杀害刘邦,也是因为此举对项羽来说又是明显有害的。 因为刘邦不是一个人,是一个集团,更是一支常胜军,且与秦民众已经形成相互信任的关系。随刘邦参会的只有张良、樊哙、夏侯婴、靳彊、纪信诸人,集团内部更强的吕泽、陈豨、曹参、周勃没有参加。杀刘之後,如刘部接受杀刘的结果则已,否则後果不堪设想。刘邦部已在关中大得人心,而项羽因坑降卒开罪了关中人民。如刘邦部在刘邦被杀後不肯归附,则可得到秦民的大力支持。何况秦王子婴尚在,秦将章邯亦在,不排除众多为秦始皇打平六国的老将仍赋闲在家,秦人完全有可能重新集结在秦国宗室的周围,与诸侯军队周旋,形势一乱,则胜负难料,项羽遭遇覆灭的可能性是相当大的。即使不覆灭,项羽到手的成果付之东流是肯定的。
因为这样的前景非常明显,所以鸿门宴之后,刘邦、项羽在一起主持分封长达四五个月,项羽也没有杀害刘邦。而那个时候杀害刘邦的风险,比鸿门宴的时候要小很多。项羽的部队已经接管了关中并占据了要害,秦王室族人基本杀尽,此时尚且不敢杀害刘邦,在鸿门宴的时候,项羽的部队完全是客军,又如何能杀害刘邦呢? 既然杀灭刘邦有那么多危害,怎么项羽一开始要动武攻杀刘邦呢? 那是因为刘邦占据了反秦第一功与最大奖赏,项羽绝不能容忍,纵然全部毁灭也在所不惜。现在刘邦把这两样主要是后一样都让项羽发落,这样就可以安全地处理刘邦,项羽又怎么会在满足了全部诉求后,还要弄险,将自己置于凶险莫测之境地呢?广大后人看不到这些,只知道日后项羽败给了刘邦,还不如当初就干掉刘邦,以绝后患。他们怎么没有想到,纵然两军火并,刘邦军必定失败,不代表刘邦不能逃脱。而一旦深入项羽大营,刘邦就真的插翅难飞了。所以刘邦如果不是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又怎么敢深入到项羽大营自投罗网?
可能广大看客会问:既然刘邦有如此强大的实力,为什么选择了轻易就范?要让菜九来判断,则是项羽欲发动攻击时,刘邦的人马分布在关中的广大区域,而且没有作作战准备。所以刘邦与项羽的悬殊不是十万对四十万,极可能是不到一万对四十万,根本无法较量。其实刘邦完全可以逃跑寻找自己的主力部队,但这样一来,旧秦的势力很可能会死灰复燃。所以为了避免双方进入交战之境,刘邦选择了最为简捷的方式——无条件妥协,并且君子一言驷马难追——鸿门宴险情过去也不反悔。 还有一点很重要,即项羽主持的鸿门宴是临时安排的。因为刘项双方落实了刘邦对项伯的口头约定之后,再叙旧一通,时间就不早了,项羽见刘邦作出那么多让步,有点过意不去,所以临时安排吃饭喝酒。项羽可以说一点也没有加害刘邦的打算,那些加害因素也是脱离剧本的。但项羽对临时插播的剧情听之任之,也表明项羽也乐意让事态朝伤害刘邦方向自行发展。换言之,杀害刘邦是有害的这一点项羽清楚,但内心或者也有侥幸念头,万一刘邦死于非命也没有什么严重后果呢?樊哙出场的义正辞严可能打消了项羽的侥幸念头,杀害刘邦这样的卑劣行径会使项羽失去所有道义上的支持。日后项羽与范增的私下嘀咕中,就有对失去道义支持的担心。所以道义问题绝非如后世看客以为的那样可以漠视不顾的。项羽成功地主持了分封,算是达到了人生事业的顶峰,风光无限。如果杀害了刘邦,这样的顶峰肯定会与项羽无缘了。


后人被鸿门宴上的加害因素所吸引,管他什么道义不道义,以为这是一举解决刘邦存在的绝好机会,根本不顾杀害刘邦会有那么多危险前景,以及项羽会失去顶峰的美妙前景,一味埋怨项羽为什么不杀了刘邦。我靠,项羽难道不如你?你们这些后世看客说怪话不用负责任,当然想怎么说就怎么说。项羽杀人是要承担后果的,当然要考虑周全。项羽权衡再三,把刘邦保全下来,不止是维护道义的场面,还要派别的用场,比如与三秦相互牵制。这里面的手筋,广大看客哪里知道。不知道也不妨碍他们胡乱说话,结果说胡话的人多,胡话自然也多,终于泛滥成灾,殆害后世也就在所难免了。
词汇 鸿门宴是灭秦后刘邦到咸阳郊外的鸿门(今陕西省西安市临潼区新丰镇鸿门堡村)项羽驻地参加的一次宴会,因为过程充满加害因素,后人也常用“鸿门宴”一词比喻带有加害因素的饭局。
后世现场:据《徐州文史资料》18期康明超撰文《中原阅大风——汉高祖刘邦遗迹巡礼》载,鸿门坂位于临潼县东约十公里的鸿门堡村,公元前207年(编者注当为206年)鸿门宴的故事就发生在这里。从南北洞开的鸿门爬上去,便是一平坂。迎面砖砌的高台竖一杆大旗,上书“楚”字,往北是剑状铁牌,牌後设一军帐,帐内塑像栩栩如生。项羽把盏静坐,刘邦仰面惊愕,范增暗示玉块,项庄舞剑行刺,项伯以身掩护,樊哙持盾怒视,再现也鸿门宴紧张的氛围和各历史人物鲜明的性格。
楼主 菜九段001  发布于 2018-01-28 08:22:16 +0800 CST  


楼主 菜九段001  发布于 2018-03-15 19:45:57 +0800 CST  

楼主:菜九段001

字数:15098

发表时间:2017-12-17 16:36:16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8-04-08 12:18:35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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