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事佛心--1001个短篇灵异故事的整理版(转载)

五 越狱作案

享受了三天的优待后,隋先福越狱逃跑了。
当时,甘南县公安局看守所是沿用日伪时期留下的那套设施,牢房是土墙木栅栏门。囚禁隋先福的那个牢房在看守所后院,依墙而建,因为那墙壁是看守所的砖砌围墙,据说砌墙的泥浆里还掺了糯米粉,所以被认为是很坚固的。但没有想到的是,这种坚固碰上了隋先福之后,就没有防范效用了,因为这道坚墙遇到了一件“宝器”。
这件“宝器”是隋先福这样的惯匪的必备用品,黑道上称为“保太平”。“保太平”是用东北虎后腿的虎筋制作的,在猎得成年东北虎之后,虎血尚未流尽时,割开后腿,抽取最粗的一根筋,截成一段段,然后放入根据不传秘方配制的特殊药液中,浸泡七七四十九天,取出后阴干。经过这种处理的虎筋,既硬又韧,能捅开手铐,对付狱墙缝隙间掺了糯米的粘连物更是不在话下。缝于衣襟、鞋底里,被捕后搜身时通常不会被发现,入狱后就能伺机使用。
隋先福身上就藏着这么一件“宝器”。他在享受三天优待后,体力恢复得很快,于是那天晚上就乘下着大雨来了个不辞而别。
看守所直到下半夜三点钟大雨停后方才发现隋先福已经越狱。公安局接到报告后,立刻检查城门、城墙,结果发现西门城墙上留着挂在城墙垛口上的绳索,于是就判断隋先福已经连夜逃离甘南城了。
张诚、苗清源、史大斗此刻还没有离开甘南,三人下榻于县城大车店的一个小房间,过着休整式的日子。他们为什么还不回省城呢?这是因为追逃指挥部有规定,追捕逃犯的任务是以把逃犯抓住后押解到省城,向追逃指挥部交割后才被认可为完成。隋先福由于被省卫生厅专家小组认定为“虎烈拉”病人,需要在当地看守所隔离到完全康复后方才可以移押,他们就只好在甘南这边等着。这一等,就等着了一个最不愿意听见的消息:隋先福越狱逃跑了。
张诚三人获悉这个消息后,气得破口大骂。他们知道,再次追捕隋先福的活儿肯定是由第七追逃组干了,而这个逃犯已经被确认为“虎烈拉”病人,潜逃在外那就像一尊瘟神,逃到哪里就有可能把“虎烈拉”病菌带到那里。
三人都很理智,破口大骂发泄一通,思维就迅速转到了案情分析上。他们这时掌握的情况仅仅是隋先福交代的潜逃情况。三人像六十年后的高考学生做语文阅读分析那样对笔录进行了仔细分析,最后得出两点推断——
一点是:从隋先福原先的潜逃计划来看,他准备逃出黑龙江省,进入内蒙古隐藏,综合他的各种情况来看,这个交代应该是真实的。况且,隋先福是从西门城墙上出城的,那个方向正冲着内蒙古。因此,隋先福这次越狱之后很有可能按照原计划实施。当时内蒙古的许多区域人烟稀少,逃犯潜入后,追踪起来就更是困难重重了。当然也有相对来说可以使人稍稍轻松的方面,隋先福如果确是逃入内蒙古,因为人烟稀少,所以传播“虎烈拉”病菌的可能性也可以降到最低的限度。
另一点是:隋先福也有可能重新返回铁甲屯躲藏。因为他在接受专家小组的调查讯问时,曾经向专家提出过一个问题:生过“虎烈拉”后是否会再度传染上?专家的回答是:一般说来,患上“虎烈拉”的人得以存活下来,体内已经产生了抗体,因此不大会再度患病。这样,隋先福对铁甲屯就不会有恐惧了,而该屯至今还处于与世隔绝状态,正是隋先福的安全区域。
这两种可能中,隋先福会选择哪一种,此刻谁也不清楚。追逃组考虑下来,认为兵分两路同时追踪似乎是目前情况下的最好选择了。但是,他们总共只有三个人,是无法实施兵分两路的,于是就向指挥部报告请求增派人员。
军警联合指挥部接到第七追逃组的急电后,当即决定派遣一支包括一名防疫专家在内的五人小组前往甘南指导追逃工作。当天下午,五人小组抵达甘南,立即会合第七追逃组三人兵分两路同时追寻逃犯行踪。
张诚、苗清源、史大斗三人受命往内蒙古方向那一路追踪,铁甲屯那边,由五人小组中的两名侦查员和那位防疫专家前往搜查。
鉴于隋先福曾经交代过准备逃往扎兰屯,追逃组此刻就怀疑他在那里可能有类似前面“二陈一关”之类的朋友,按照之前他前往克东、依安、富裕三地找“二陈一关”借钱的思路来看,此番他越狱后又回到了身无分文的状态,所以很有可能去扎兰屯找朋友借钱。从甘南到扎兰屯直线距离不过百里,隋先福越狱后如果偷盗一匹马骑着过去的话,这会儿应该已经到扎兰屯了。所以,追逃组首先得奔扎兰屯,到了那里再作计议。
加满了汽油的小吉普上路了,出了甘南西门,驾车的苗清源刚要加速,汽车突然熄火了。两位侦察兵都能开车、修车,当下就原地检修。张诚对汽车陌生,不会开车也不会修理,看看自己待在旁边插不上手,就想溜达溜达。他攀上了城墙,见上面城楼里有人值守,就想起今晨隋先福用绳索坠下城墙的情节,想顺便去看看现场。
事后回想起来,也幸亏小吉普发生故障,否则只怕要在内蒙古奔波十天半月后才有可能回过头来留心甘南这里是否出现了漏洞。
张诚先去城楼跟执勤人员聊了一会儿,得知值守人员分为日夜两班,他们的主要职责就是开关城门、打扫城门口地面,以及夜晚关闭城门后手持一根哨棍在城墙上巡逻。昨晚值守西门的是老薛,这是一个五十岁的汉子,年轻时习武,一把单刀耍得方圆百里无人不知没人不晓,被人称为“单刀薛”。老薛以前是开店谋生的,后来儿子大了就把店铺交给了儿子经营,自己享享福。去年公安局决定将警察值守城门改为雇佣老百姓后,老薛的几个在公安局工作的弟子就想到了师傅,请老薛上班了。老薛工作得很认真,夜晚值守很少瞌睡,一个晚上要在属于西门范围的巡逻路线上走好几趟,没想到昨晚逃犯竟然就是乘他巡逻时在西门城墙上坠下去的。为此,老薛难过得差点掉泪。
隋先福跟老薛聊了一会儿,了解到了以下情况:老薛昨晚在城墙上巡逻时,城楼里是没人的,因为里面没有值钱的物品,所以从来不上锁。逃犯就乘机潜入,从屋角盛放救火设备的柜子里拿出了一根绳索,拴在外面城墙的垛口上,坠了下去。老薛巡逻时,睁大了眼睛留意的只是是否有人,没有留心垛口上拴了一根绳索。回到城楼里,更没有想到打开柜子去检查一下是否短缺了什么东西。老薛说着,恨恨地从柜子里拽出那根绳索,扔在地上:“就是这根绳子惹的祸!”
张诚下意识地蹲下去仔细察看了绳子,没有看出什么。本来也就算了,但老薛又热情地提出要领张诚去那个拴绳索的垛口看看。张诚寻思反正汽车还没修好,去看看就看看吧。
这一看,看出了名堂!张诚从那个拴绳索的垛口位置探身出去俯视城墙脚下,竟然意外发现了问题:城墙脚下是一片泥地,寸草不生,按说昨晚下着那么大的雨,隋先福从城头坠下去,是应当在泥地上踩出脚印来的,但泥地看上去却是一片平整。
张诚心里一动,遂问老薛:“这下面的地面你们处理过吗?”

“没有啊!”
“肯定没有吗?”
老薛就叫来了值白天班的老汪,问了问也说没有处理过城脚下的那片地面。于是,张诚点点头:“我明白了!”
这个发现很重要:隋先福昨晚越狱后,到过西门城墙上,但他并没有坠下城去,而只是用绳索伪装了一个已经坠城而出的假现场,企图使追逃人员判断失误,进行南辕北辙式的追逃行动,好让他有一个安全逃离甘南的机会。
这时,苗清源在下面喊张诚,说汽车已经修好了,可以走了。张诚一脸兴奋地下去,说了他的发现。苗清源、史大斗两人听着又惊又喜,连说“狡猾”。三人遂去拴绳索的那个垛口的位置,察看了城墙脚下那片泥地,因为还要请省城来的五人小组过来勘查,所以他们没有走进去,隔着五六米距离站着。而他们的脚下,已经踩出了明显的脚印。
张诚把老薛从城墙上唤下来,说老薛同志得麻烦你一下,你替我们待在这里守着,以此刻我的脚印为界线,不准任何人超越。即使你们的县长来,没有我的许可,也不准走过去。然后张诚三人掉转方向返回城里,到县公安局对坐镇那里的五人小组组长老席一汇报,老席马上一跃而起:“竟有此事?走,去看看现场!”
看过现场后,老席倒抽了一口冷气:“这个逃犯厉害,简直是一只老狐狸啊!”第七追逃组加上五人小组留在甘南县城的老席两人,随即举行了一个案情分析会,对新发现的情况进行了以下分析:隋先福明明有能够逃出城去的机会,却宁可放弃了不出城,那看来他已经考虑到追逃组必定会往内蒙古方向追踪。从隋先福的这一思维逻辑进行合理推断,他也不可能去铁甲屯躲藏。
那么,隋先福逃往哪里了呢?张诚认为隋先福还没有逃离甘南县城,他此刻躲藏在城里的某个地方,一是继续休整体力,二是因为不去内蒙古了,那就只好掉过头来往相反方向跑,很有可能会用十天半月的时间绕上一个大大的圈子从另外方向进入内蒙古,甚至越境逃往蒙古国。对于一个精骑术、能医马且会蒙语的逃犯来说,蒙古草原是他的最好逃亡地了。隋先福为了实施这个计划,需要一笔钱钞,因此,他暂时留在甘南县城不走的原因是想伺机作案,盗劫钱财后方才正式踏上逃亡之路。
老席是延安出来的老公安,具有比较丰富的侦查经验,他赞同张诚的推测,说事不宜迟,那我们现在就行动,请县公安局和民兵出动,封锁四门,在全城进行大搜查。
可是已经晚了,就在老席他们进行上述案情分析的时候,狡猾的逃犯隋先福已经实施了他的作案计划,然后化装逃离了县城。
隋先福于凌晨逃出看守所后,先去西门城墙上故布疑阵,然后在城内幽灵样地潜行了大约半个小时,两次避开了执行夜间巡逻任务的警民联防队,最后从后院墙爬进了一家住户。
这家住户姓丁,就夫妇两人,丈夫丁太兴是汉族人,妻子是蒙古族人,用了“丁蒙氏”的汉名。丁太兴是贩马客出身,以前是否跟隋先福相识就不清楚了,常年经营很是赚了些钱钞,抗战胜利后的次年不再经营,说是从此在家养老了,其实这年他也不过四十三岁。他与丁蒙氏生有一子,已去国外留学。当晚,隋先福冒着大雨潜入丁宅后,杀死了丁氏夫妇,将丁宅找得到的金银现钞席卷一空。

从现场勘查判断,隋先福作案之后并未离开,而是喝了瓶烧酒,然后上了主人的床睡了一觉。醒来后,他又去厨房自己动手烙了饼,炖了肉汤,饱餐一顿后,估计还带了些烙饼作为干粮,最后化装了一番,骑了丁太兴的那匹黑马离开了。
发现丁宅血案时,已是下午五点多。老席等人接到报告,立刻和公安局长一起前往。进门不问别的,先把已经进入丁宅的四个警察、民兵集中起来,逐个询问是否接触过那些可以作为“虎烈拉”病菌传播媒介的物品。参加行动的人员事先已经被告知追捕的是一个什么样的逃犯,应该严格注意些什么事项,因此大家都很注意。尽管这样,还是让这四人就地休息,等待卫生防疫人员过来消毒。
老席等人察看了现场,还寄希望这是另外案犯作的案。但过了一小时全城搜查结束后,没有发现逃犯影踪,这才意识到该案确系隋先福所作,而且这个惯匪已经逃出甘南县城了。
这样,不单是第七追逃组三人,就是老席也觉得自己的头像是大了一圈!

六 曲折追踪

一干人返回县公安局,老席和张诚等人交换了意见,认为隋先福既然是骑了丁太兴的那匹黑马离开县城的,那么目标就有点明显,可以以此作为调查重点,立刻在全县城进行周密查摸。于是,追逃人员和县局警察立刻开始分头进行调查。两个多小时后,几条线索汇集到追逃人员面前:
丁太兴贩了几十年马,自然积累了丰富的辨别马匹的经验,他退出这一行业时,从内蒙古草原上带回的那匹黑马,是一匹良驹,身长体高,通体漆黑,脖颈处却长着一圈寸宽的白色皮毛。据说他刚把这匹名唤“黑风”的骏马骑回甘南时,被四野一支路过甘南的骑兵部队团长一眼看中,亲自登门要求转让,遭到拒绝后,又提出任丁太兴到他的部队去挑选五匹良驹,以一换五,丁太兴仍是摇头。这样,“黑风”的名气就不单单在甘南响了,还传遍了方圆百里。不难理解,以“黑风”的名气和体征,它在当地不管跑到哪里,都会被人认出,这就是线索了。当天下午,县城里有不少于十二位的目击者看到一个用黑呢大檐帽遮住了几乎整张脸面、身披黑色斗篷的男子,骑着“黑风”匆匆出了南门。不用说,这个骑马人肯定就是逃犯隋先福了。
追逃人员随即分析:甘南往南,就是齐齐哈尔方向了,照“黑风”这样的脚力,不用三个小时就能赶到齐齐哈尔。但是,隋先福身上没有证件,也没有路条,而且,他应当考虑到自己已被公安厅列为重点追缉的要犯以及有不可改变的麻脸特征这两点,因此不会选择走齐齐哈尔那个方向,而只能考虑从偏僻的小镇、乡村走,估计最终还是要奔内蒙古去的。现在可以做的是,以“黑风”为线索,用汽车一路追踪下去。鉴于隋先福是“虎烈拉”病菌携带者,所以只要沿途发现其曾经落脚过的地方,就必须通知当地政府采取防疫措施。
这个任务,自然是第七追逃组三位承担了。美制小吉普连夜上路,开得不快,一路开一路打听。凡是看到路旁有住家的,都要停车上前去叩门。深更半夜,一般住家都心存戒意,不肯开门,那就得费一番口舌。不开门也罢,隔着门打听看到“黑风”了没有就是。最初没有收获,后来到了一个大约有着五六十户住家的村子,叩开了村长家的大门后,由这位热心的村长领着挨家逐户询问情况。问到村口一个孤老头时,他说傍晚曾看见有个穿黑衣戴黑帽的人骑着一匹黑马从村口经过,往西南而去。
追逃组三君闻之一阵兴奋,暗忖总算有了着落。张诚于是写了一纸条子,请村长辛苦一下去甘南县城跑一趟向老席报告,又另写了一纸条子让农会 向区政府报告情况,让区里立刻查摸隋先福逃经之地后进行防疫。
追逃组三人拿出干粮边吃边议情况,地图上显示,这个村庄前面有两条路,一条往南朝齐齐哈尔方向去,另一条朝西南是往中兴镇方向去的。中兴镇离内蒙古不远,以“黑风”的脚力,不用半天就可以进入内蒙古区域了。莫非隋先福稍稍绕了些道后,准备就近扎向内蒙古草原了?当然,以隋先福那老狐狸般的狡猾,不能排除这是故布疑阵,他即使要去内蒙古,也得兜一个数百里地的大圈子后再过去。先前经过该村庄时,他已经考虑到会被人看见,甚至是故意让人看见,然后朝西南方向去。走出一程后,再改变方向,继续向南逃窜都是有可能的。
因此,此刻最好的追踪方式是兵分两路,但事实上由于受交通工具的限制,不可能分为两路。他们也想到过向老乡借一匹马,可是这村里有哪匹马的脚力赶得上“黑风”呢?所以,想来想去还是决定先往西南方向追去,到了中兴镇如果打听到隋先福的踪迹,那说明逃犯没有故布疑阵,反之,那就得改变追逃方向,把小吉普往齐齐哈尔方向开了。
天亮时分,小吉普开到了中兴镇。这个镇上有一个只有五名警员的小小公安所,追逃组亮明身份后,把五个警察召集来,向他们简单介绍了情况,张诚以省公安厅的名义下达了命令,立刻在全镇进行秘密调查,如果发现逃犯隋先福,立刻实施抓捕;如果隋先福曾到过镇上但已经离开了,必须把发现情况的整个过程查摸清楚,并把目击者带到公安所来询问。
两小时后,调查结果反馈到了张诚的面前:镇口一家大车店的掌柜朱三在昨天天刚黑的时候,正在大车店门看着伙计小牛扫地时,随着一阵笃笃蹄声,一匹黑色高头大马像从地下钻出来似的忽然出现在他们面前。马上那位头戴宽檐毡帽,帽檐遮住了大半张脸面,身上那件斗篷式风衣的领子高高竖立,这样,就只能见到那人的半个鼻子至下巴颏。那人下了马,朱二以为是来住店的,便叫小牛上去接缰绳。但那人却摇头,说他有急事赶路,不住店,让给他弄点现成的吃食,再喂喂马就行了。
朱二开了多年大车店,这种门前就地打尖的情况经常碰到,于是就照办,给那人送上了三斤烙饼、一斤咸牛肉,又给他的皮水囊灌满了水。人马吃喝一阵后,那人付钱,又让给他拿了些牛肉,还有一瓶酒,然后上马往镇外去,转眼就消失在黑暗中。
查摸情况的那个警察把朱二、小牛带来了,张诚问:“那人脸上有麻子样的疤痕吗?”
朱二说:“他的帽子压住了大半张脸,风衣的领子又竖得高,天又黑了,看不清楚。”
张诚又问小牛,回答说也没看清。
张诚稍一沉思,又问道:“那人付了多少钱?”
朱二说:“他出手很大方,一给就是两枚大洋。”
“大洋呢?”
朱二从兜里掏出来,小心翼翼地放在桌上,眼里透出的神色像是有点害怕大洋被没收似的。张诚笑了,说朱掌柜的你尽管放心,你这是做买卖,这大洋该当是你得的,我们不会没收的。张诚拿起大洋察看,心里窃喜:这是两枚鹰洋,正是甘南县城那对受害夫妇被劫去的金银中的。受害者之一丁太兴常年经商,养成了记账的习惯,他藏于家中的金银现钞,都有账本记录着,上面注明着银洋是鹰洋。鹰洋是外国大洋,可以在中国市场上流通,但数量不多,中国人通常都使用上有袁世凯头像的银洋,也有少量上有孙中山头像的银洋。现在,这个骑者付的是鹰洋,加上那匹出色的黑马,以及那身装束和故意对脸部的掩饰,那已经可以肯定此人就是逃犯隋先福了。
接着,另一个警察又带来了一个绰号“三癞子”的叫花子。叫花子说:那个骑黑马的汉子昨晚宿于镇外往南三里地的那所破庙里,今晨离开破庙时正好看见“三癞子”从庙前经过,就叫住了给了一块烙饼,打听往碾子山怎么走。“三癞子”给他指了路,见他从庙里牵出一匹黑马,动作利索地翻身跃上,朝他指点的那个方向绝尘而去。
追逃组三位一听,头就有点大了:碾子山,那是离内蒙古很近的一个镇子,紧靠着雅鲁河,顺河北上,就是内蒙古的扎兰屯了。如果说隋先福到中兴镇是为了迷惑追逃人员的话,那他再往碾子山就不像是迷惑,而是真的要扎进内蒙古大草原了。
不过,追逃组三人仔细一想,又觉得情况似乎还不似最初时那样沮丧,因为隋先福从越狱出来到现在,除了在丁太兴家停留外,其他地方没有住宿,吃饭也没进店铺,所以他体内的“虎烈拉”病菌传播给他人的可能性就小得多;另外,也幸亏隋先福昨晚不知出于什么目的在中兴镇外的那座破庙里住了一宿,如果他连夜逃窜的话,这会儿别说碾子山了,只怕已经进入内蒙古了。
从中兴镇到碾子山大约百里距离,追逃组的小吉普还没开到目的地时,汽油没了。这时,远处跑来了一匹白马,骑马的是一个乡干部模样的男子。张诚向这人一打听,得知距此五里地处驻有一支解放军部队,部队有汽车,有车就有汽油,可以向部队求援。于是,就请那人下马休息,借用一下白马。
前后也不过半个多小时,问题就解决了,部队不但提供了汽油,还送给追逃组一些干粮。小吉普抵达碾子山后,还是照搬在中兴镇的那套做法,请公安所的警察出面调查“黑风”这个明显的目标。这回,运气似乎没有在中兴镇时好,一直忙碌到晚上,还没有查摸到什么线索。
当地镇长来公安所请追逃组去吃晚饭,张诚三人没有心思,婉拒了。镇长于是就派人把晚饭送到公安所来,说工作再忙,饭还是要吃的,否则哪有力气奔波折腾呢。
三人吃晚饭时,议论着各人心里的担忧:隋先福会不会在中兴虚晃一枪后,没来碾子山,而是直接往西去了内蒙古?
正说着,当地警察带来了一个老妇人,说她在一小时前曾见到那匹脖颈处有一条寸宽带状白毛的黑马从镇后缓缓而过,马上的骑者头戴黑色宽檐帽、身穿同样颜色的风衣。
张诚问:“是朝哪个方向来?到哪个方向去?”
老妇回答:“从东北方向的那条路上过来,走到我家屋后的那条小河边上,停了下来,下了马,牵着马饮水,那人自己坐在一棵树下抽烟,还靠着树身一动不动像是打盹样的歇了一会儿。后来,就上马走了,是拐了个弯朝东南方向去的。”
张诚想了想,说:“麻烦你老人家带我们去你家看看好吗?”
到了老妇家,张诚等人按照老妇的指点在当时她所待的位置察看,外面漆黑一片,已经看不清什么了。出门走了二十多米,就到了小河边,手电光下,靠近河畔的湿泥上,马蹄印清晰可见;那株大树下的草地上,留着一个烟头。
追逃组三人返回公安所时,另一个警察带着一个十三岁的放牛娃已经等着他们了。放牛娃也遇到了跟老妇所说的一模一样的骑者,而且有近距离的接触。当时,他在镇子外放牛,看到有人骑着一匹黑马从小河那里的那条土路上过来。这里离内蒙古很近,又是扎兰屯进黑龙江的必经之路,每天来来往往经过的马、骡、毛驴不在少数,有时还有骆驼,放牛娃从小就见惯了,不足为奇。但他还是盯着那匹马看,因为这匹马的脖颈处有一条白色皮毛天然形成的“带子”,很是奇特。正看着,那人催马朝他这边走来了,在他面前驻步,提了一个问题。“去富拉尔基往哪条路走?”前面是一条官道,官道往前不远形成了三条路,分别朝着三个不同的方向,骑者吃不准应该往哪条道上走。放牛娃告诉对方:应该走中间那条路。那人接着又问了第二个问题:“从这里到富拉尔基有多远?”放牛娃没有去过富拉尔基,但他听大人说过,于是回答:“听说有一百多里地。”然后,那人又有了第三个问题:“富拉尔基那边有个五圣观你知道吗?”这个问题放牛娃就不清楚了。那人冲他点点头,算是致谢,然后策马而去。
张诚问放牛娃:“那人的脸你看清楚了?”
之前的目击者,没有一个真切地见到过骑在那匹黑马背上的那个汉子的脸,这回放牛娃是大白天与对方近距离接触,应该是看清了的。
放牛娃回答:“他的帽檐很宽,压住了大半张脸,我只看清了他的鼻子、嘴巴那一块的位置。”
“你看见他脸上有什么吗?”
“那人的脸很脏,还闪着油光。”
“你能不能说得具体一点?什么样子的脏?比如,我抓一把土往脸上蹭,也是脏;吃烧鸡时,手上的卤在脸上碰了下,也是脏。那人的脸是一种什么样的脏?”
放牛娃想了想,说:“他脸上的脏是有油光,有土,油和土的下面,还有比油、土颜色要深一些的密密麻麻的小点子。”
三位追逃人员松了一口气,这就是麻子了。土,是一路骑马逃窜时吹上的灰尘;油,是皮肤里分泌出来的脂肪。如此,这个骑者果然就是逃犯隋先福。
追逃组对情况进行了分析,隋先福打听富拉尔基五圣观,看来那里是他此番奔逃的一个目的地,至于是准备在那里出家当道士以逃避追捕,还是去找该观的道士熟人办什么事,那就不得而知了。但看来今晚隋先福是会在富拉尔基那里过夜了,因此,尽管追逃组三人已经疲惫不堪,但还是得支撑着连夜赶去。
楼主 风雨巨浪牧场人  发布于 2020-03-15 19:46:55 +0800 CST  
七 逃犯是这样落网的

富拉尔基,是达斡尔语“呼兰额日格”的转音,意为“红色的江岸”。故富拉尔基又有一个别称叫“红岸”。现在,富拉基尔是齐齐哈尔市的一个区。
追捕“虎烈拉”逃犯隋先福的那个年代,富拉尔基是一个镇子,属于黑龙江省龙江县管辖,该镇当时是龙江县的县城所在地。
这段道路的路况很不好,一路上小吉普发生了数次故障,都是苗清源、史大斗两人修好的。幸亏这个季节已经算是进入了夏天,尽管夜晚还有点凉,但总算能够熬过。如若是冬天,那后果就不敢设想了。这样一路行车一路修理,抵达富拉尔基时已是清晨七点了。
三人在镇子外的一条小河旁洗了脸,然后进镇去吃早餐,顺便向店家打听了五圣观,店家说出了镇子往南步行三四里地就是。
这回已经有了明确目标,追逃组也就不麻烦当地公安局了,三人议了议,决定先把小吉普停放在那家小饭馆旁边的大车店院子里,步行前往五圣观。
富拉尔基的历史很短,三百年前这里什么也没有,直到1649年才由达斡尔族人在这里建了一个屯子。最初当然是以达斡尔族人为主,后来渐渐地也有了其他民族过来定居了。到清朝末,富拉尔基的居民中以汉族人为多。民国十八年,不知从哪里来了一个道士,在富拉尔基镇子南侧三里多地的一条小河旁选了一块无主土地,向政府提出申请要求建造一座道观。那时的政府对于兴建寺庙庵观是比较支持的,那个道士据说很快就获得了准许。政府准许的用地面积还超过了他的申请,他提出批三亩地,批给了七亩。其实,三亩也已经是多报了,因为那座道观建造起来只占了半亩多地。余下的土地怎么办呢?退回去?那就是对政府的不尊重了,再说政府也已经换了领导班子,那就留下吧。寻常寺庙庵观都喜欢把土地出租,挣些租金补贴日常开支。但这个道士对此却没有兴趣,他是个环保主义者,就在道观周围大种树木。二十余年过去,当年栽下的树苗已经长大了,现在这座名唤“五圣观”的道观远远望去就像是在森林里似的。
追逃组三位行不多久就到了五圣观的树林外面,两个侦察兵眼尖,瞅见树林深处有个影子在缓缓移动,定睛细看,那影子是黑色的,再仔细辨认,竟是一匹马。
黑马!是不是丁太兴的那匹名驹“黑风”呢?
三人闪到树后观察,先是发现这匹马有人牵着。牵缰绳的是哪位?是不是逃犯隋先福?细看下来,发现不是隋先福,而是一个小道士。正好这时小道士把马牵着转了个方向,脖颈就露了出来,那上面一圈寸宽的白色皮毛赫然醒目——正是“黑风”。

这就行了!张诚便让苗清源去道观后面围墙下守着,如若隋先福跳墙出来,不必警告,撩枪先赏他一颗子弹,最好打他的腿。然后,张诚和史大斗两人就进了林子,先不奔道观大门,而是冲那个小道士而去。近前,先仔细看了黑马,确认是丁太兴的那匹“黑风”后,史大斗便喝一声彩,连说“好马”。
张诚就开口发问:“小道长,这是哪位的好马?实在是一匹名驹啊!”
那小道士说:“是一位施主送给本观的。”
原本应该打听“施主”此刻在哪里,但生怕打草惊蛇,先不问,而是打听道观有几名道士。小道士说连他一共有五名道士。
张诚说:“哦!怪不得名唤‘五圣观’!”
小道士笑了,说不是这个意思,本观原有十一位道士,后来抗战胜利光复后先后走了八位,他和师弟是去年才出家的。
“贵观住持怎么称呼?”
“住持法号松清。”
“我们可以见见他吗?”
“当然可以,您二位进了大门,问一下扫地的师弟,他会领你们去的。”
张诚让史大斗守在大门口,他一个人进去,跟史大斗约定,如若听见里面动静不对,立马冲入增援。
松清就是民国十八年建造五圣观的那个道士,他接待了张诚。张诚因不知对方跟隋先福是什么关系,没有亮明真实身份,佯称是商人,看破红尘后想寻找一个出家之处,此番途经富拉尔基,听说有一座五圣观,就来看看,不知能否结缘。
松清盯着张诚凝视良久,微微一笑,合掌道:“善哉!善哉!阁下六根未净,心存异志,还不到出家的时候啊。”
“不瞒老道长说,在下多年经商,颇有积蓄,如若与哪座寺观有缘牵连,愿将全部家产捐赠!”
松清又是一笑:“善哉!阁下刚才进来时,不知是否看见树林子里我的一位弟子正在遛马?”
“看见了。”
“阁下认为那匹马如何?”
“那是一匹好马,堪称名驹。”
“这匹黑马,是昨天有人长途行程数百里地骑过来的,他也想出家,把马赠予敝观。本道细观之下,此人此刻不宜出家,也谢绝了。善哉!善哉!”
张诚乘机提出要求:“那人呢?我倒是想跟他聊聊,同是意欲出家,必有几句共同语言的。”
松清说:“走啦!昨晚就走了,那匹马,他坚持要留下,也就由他吧。”
张诚大吃一惊,看着松清一阵沉默后,终于亮出了证件:“这位道爷,看准了,我是省公安厅的侦查员,现在执行公务!”
松清没看证件,还是微微一笑:“本道一看阁下脸容,就知非等闲之辈。”
“昨天来人呢?”
“昨天那位访客真的已经走了,如若不信,本观甘愿任阁下搜查。”
张诚正有此意,于是就由这个老道士陪同着查看了整座道观,果真没有发现除五个道士外的第六个人。
张诚于是把苗清源、史大斗叫进来,三人稍稍议了议,决定分头对五个道士进行个别询问,了解相关情况。
这番询问汇总起来的情况使第七追逃组三位好不沮丧:
原来,昨天那个骑着“黑风”过来的人并非隋先福本人,他抵达五圣观后求见了松清道长,说奉“马见愁”之命给松清道长送来这匹马,希望道长笑纳。据松清道长说,“马见愁”其人,大约在十六七年前曾打过交道,知道是一个颇有名气的马贼。当时五圣观刚刚落成,一天晚上忽然来了一伙江湖人士,说是来请松清道长推算流年的,其中一位就是“马见愁”,之后就再也没有什么来往了。
松清道长说,这种突然把财物差人送到寺庙道观的事情,通常并非好事,而是盗匪暂时藏匿赃物的一种方式。他当时分析,五圣观跟“马见愁”向无来往,多年前那伙土匪来请他推算流年时,他记得“马见愁”没有开口说要求推算,因此现在也说不上酬谢。
这样,这匹黑马应该是“马见愁”寄存过来的。尽管松清道长不知道“马见愁”后来在江湖上活动得如何,但寻思肯定不会“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因此,听来人一说之后便坚辞不受。那人反复说了一阵,见没有效果,也就不说了。松清道长见他没有离开的意思,就吩咐安排饮食。当晚,来人住在道观的客房里。但今天早上道士们起来时,发现那人已经不辞而别了。
松清道长于是对如何处置那匹马感到为难,想来想去,还是暂时不处置为好,于是就让小道士把马牵出去遛遛,看来得把这匹马喂养好,否则日后“马见愁”来索讨时,就不好交代了。
张诚三人意识到中了隋先福的调虎离山之计了。看来这个家伙在从甘南县看守所越狱潜逃之前,就已经考虑过越狱成功之后应该怎样对付追逃了。当他从丁太兴宅第劫得“黑风”后,眼下这个“调虎离山”计也就成熟了。于是,他就在甘南县城附近物色到了一个替身,估计是见钱眼开的无赖汉,给一笔钱钞,命其把“黑风”骑到富拉尔基五圣观交给松清道长,所行的路线是指定的,一路上的装束打扮也是规定的。凭着“黑风”那醒目的特征,追逃组是会追踪而至的。而隋先福则从另一条目前还是未知的路线逃之夭夭。
张诚、苗清源、史大斗意识到中了隋先福的计谋之后,自是大大恼火。不过这火一会儿就熄了,张诚对苗清源、史大斗说:“看来,我们得去找那个送马的家伙,隋先福的线索也许可以从他嘴里掏挖到。”
送马的家伙姓什么叫什么,松清道长没有问过。但五圣观最小的那个道士给他送饭时倒是听他说过的,不过也只说了个村名,叫三狗屯。张诚说三狗屯肯定是在甘南县城附近的,因为隋先福那计谋在很短的时间内就出台了,可能出城就是。
于是,立刻驱车往甘南返。甘南县城的老席正焦急万分地等待着他们的消息,另一路去铁甲屯的人马已经扑空后返回甘南了。张诚心里也燃着一把火,连水也顾不上喝,就把追逃情况简要地说了一遍。
老席说:“尽管白跑了一趟,但看来线索还没有断掉,你们的想法是对的,就找那个送马的主儿。三狗屯在哪儿?问公安局就是!”
但是,问了县公安局的局长、书记,竟然谁也不知道三狗屯!
楼主 风雨巨浪牧场人  发布于 2020-03-15 21:29:12 +0800 CST  
老席一想,局长、书记都不是本地人,是从四野转业下来的关外人,不清楚三狗屯是有可能的。那就问是甘南本地人的副局长吧。可是,副局长也没有听说过什么三狗屯。
公安局长说,我马上布置下去,只要本县有这个村子,一定迅速打听到。
这时已经是下午四点钟了,公安局出动了十几名警察,分赴县城所在地甘南镇全镇各处,专找老人打听三狗屯,忙碌到晚上八九点钟收兵,没有任何收获。
老席坐不住了,说有县志吗,我估摸可能是一个土名之类的,另有正式名称。
众人想想也是,于是就让县公安局方面去找县志。但是,甘南没有县志。因为甘南在清朝时还是布特哈游牧地,清末时朝廷放荒招垦,设立荒务机构。1905年11月28日,于郭尔罗斯后旗巡防局启用“总理甘井子荒务之关防”,翌年于二站(由齐齐哈尔至呼伦贝尔驿道的第二站,故名二站)附近勘定城基。1907年 “街基落成”, 1908年4月,撤销荒务行局设置甘井子巡防局,隶属西布特哈总管,办理民政事务,管理地方治安——若论建县,直到这时,方才算是开始。至1949年,不过四十来年的历史,哪有什么县志?
于是,只好次日继续调查了。追逃人员根据那匹黑马在丁宅血案发生被盗后重新露面的时间推断,这个三狗屯应当离甘南镇不远。老席说,找屯子,应当到乡下去打听,明天大伙儿都去城外,四面八方分散打听,见人就问,哪有找不着的道理?
这话还真给老席说着了,第二天众人出城去,见人就问,在北门外的一个茶馆里遇到一拨银须老者,个个摇头,说没有听说过有什么三狗屯,其中一人忽若有所思地说:“什么三狗屯?别是三个屯吧?”
离这个老者最近的是苗清源,马上追问:“有三个屯吗?在哪里?”
老者指了指北面:“离甘南镇五十里地,往北一直走,阿伦河边上。那个屯子很小,最初听说是只有三个人,他们自己起名叫三个屯,如今大概也不过三户人家二十来个人吧。”
老者这一说,旁边马上有人附和,都说敢情就是三个屯;又有人说去三个屯的路难走,弄不好就会陷进沼泽地去,把性命搞没了,连屯子里的村民自己也不大出来,那里就像是与世隔绝似的。
张诚一行返回县公安局,对老席一说,老席说看来就是这个屯子了,是那个小道士听错了,鹦鹉学舌没有学准。别着急,你们先坐着喝杯茶歇歇,听其他几路访查回来怎么说,然后我们再作决定。
中午,所有派出去查访的人马都回来了,仍是一无所获。老席跟张诚商量后,决定去三个屯。老席像是有预感似的,说咱们一共八人,这回全体出动。去那里的路难走,可能还有危险,那就请一位向导吧。
从甘南县城去三个屯,说难走确实难走。确切地说,除了出城后的七八里地是有土路之外,再往前就没有路了,全是荒野、草地、沼泽以及小河。请来的向导以前挑过十年货郎担,对于全县大大小小村镇屯子了如指掌,因此这五十里地走得还算轻松,不过抵达三个屯时也已是傍晚时分了。
最先发现三个屯情况异常的就是这个向导。离屯子还有几十米时,他就一脸迷惑地说:“怎么都不冒烟呢?这时候应该是做晚饭的时间呀!”
向导这一说,众人想想也是,整个屯子寂静无声,就像是一个没有人的空屯似的。于是,大家都把手枪掏在手里。那位防疫专家告诫大家:“进屯后,大家要严格执行防疫规定。”
进了这个只有三户人家的屯子,逐家看去,惊心动魄:三家男女老少一共二十二个人,全部躺在炕上,有几个已经不动弹了,有的还有一口气,但脸已经瘦得不成形了,有几个好些的,见有人进门,挣扎着用轻微的声音唤着“救命”。
一干人都呆了,防疫专家最先反应过来:“‘虎烈拉!’”
老席马上对防疫专家说:“现在,现场指挥权转交给你,你说,应当怎么办?”
防疫专家说:“马上分工,消毒、救治,注意,都必须戴上口罩和医用手套!向导立刻骑马回县城,向县政府报告疫情,请他们按照省里下达的防疫措施办。所有同志千万不能喝水,凡是接触过病人的都必须随时消毒,不能将自己身上的任何部位接触自己或者他人的口鼻。”
张诚说:“我补充一点,从时间推算,那个去富拉尔基送马的家伙快返回这个屯子了,请设立封锁线的警察注意拦截,当场拿下!”
一干人来时带了三匹马,按照防疫专家的意见驮了些医疗用具和治疗“虎烈拉”的药品,还有消毒器械和药物,幸亏这个职业性的措施,又有专家在场,立刻实施抢救,总算赢得了时间,未使三个屯全屯覆没。
半夜时分,县里组织的医疗防疫队赶到屯子,检查之下,二十二个村民中,有八人在追逃人员抵达前已经死亡;接受抢救的十四人中,有七人得以生还,另外七人终告不治。
调查是在天亮前外围设立封锁线的警察抓获了那个前往富拉尔基送马的家伙后开始的。
此人名叫马荣,三十二岁,三个屯村民,日伪时期干过土匪,所投的匪帮正是“马见愁”隋先福当时所在的那股。入伙伊始,就是隋先福带着他四处作案的。因此,隋先福可以说是马荣的黑道师父。后来,隋先福离开了那股土匪,不久该匪帮就在跟另一股土匪火并时被打散,马荣回到了三个屯老家。从此不再涉足江湖,用当土匪时攒下的钱财娶了一房媳妇,生了两个子女,种地打鱼,过着平稳的日子。
这种平稳,随着四天前隋先福突然出现在三个屯结束了。马荣在见到隋先福的时候,那份震惊是无法形容的,几乎怀疑身处梦境之中。这个季节,没有到过三个屯的人要从甘南县城方向进来,那就等同于自寻死路了,沼泽地中遍布的天然陷阱随时都会导致灭顶之灾,不露痕迹地吞没一条条生命。只有对沼泽地熟悉的人,才能踩着隐藏于沼泽地中的那条曲曲弯弯的暗路,小心翼翼地走进来。而眼前这个“马见愁”,从未来过三个屯,也没听马荣介绍过这条生死之路的奥秘,却骑着一匹黑马若无其事地进来了。要不是马身上溅满的泥浆,马荣真以为隋先福是顺着阿伦河绕了个大大的圈子走安全通道进来的呢!
三个屯难得有外人来访,凡外来人必定被当做贵客接待,哪怕对方是一个乞丐。而此刻来的是马荣的师父,又是一度名声赫赫的“马见愁”,而且是自己从甘南方向摸索进来的,因此全屯男女老少都表示出一份真挚的热情。

隋先福接受了村民们的热情款待,喝了茶,抽了烟,然后乘大伙儿忙着张罗丰盛的伙食时,把马荣扯到了一边,悄悄对他作了一番交代,让他化装一番,即刻穿上自己进来时的那身装束,骑上黑马,离开三个屯,绕过甘南镇往南骑行,经中兴镇、碾子山到富拉尔基,把黑马交给五圣观住持松清道长。一路上要做到的是必须隐藏脸容、不住客店、少跟人说话。这趟特殊的旅行,马荣可获得若干金银、现钞的报酬,但是拿了钱财后,在途中必须使用鹰洋。
对于马荣来说,隋先福当年的那份残暴、专断已经深深地烙在他的记忆中了,面对着这个惯匪,无论何时何地,他只有一个选择:服从。否则,后果不但严重,而且立显。隋先福说翻脸就翻脸,前一分钟还在欢笑碰杯,后一分钟已经拔出刀枪血溅当堂的场面他没少见过。因此,马荣没有什么犹豫,立刻骑着黑马上路了。
之后三个屯发生了什么情况,马荣就不知道了。
好在这时那七个活过来的病人中已经有人可以说话了,于是,追逃人员就知晓了“虎烈拉”是怎样在这个与世隔绝的小屯子中暴发的:隋先福把马荣作为替身打发走后,在三个屯当了两天贵宾,在没有跟任何人打一声招呼的情况下,忽然消失了。差不多就在隋先福消失的同时,第一个“虎烈拉”病人就出现了。
防疫专家分析,隋先福体内的“虎烈拉”病菌可以存活大约三个月时间,他本人因为已经患过该病,体内产生了抗体,一般情况下不会再次出现症状。但是,“虎烈拉”病菌可以随着排泄物从其体内转移到自然界,再通过各种媒介传染给其他人。三个屯的“虎烈拉”疫情就是这样引发的。
那么,隋先福去了哪里呢?追逃人员跟那七个生还者逐个进行细致的谈话后,从其喝酒时不时打听阿伦河看来,他离开三个屯后,已经逆河而上,去了内蒙古。
于是,追逃人员就不得不面临着他们最不愿意面临的情况。老席和张诚作为追逃行动的负责人,交换意见后,认为必须立刻追踪。于是举行全体会议,分析案情。
先说隋先福的逃跑方向和路线,他是逆阿伦河而上的。阿伦河是嫩江支流,上中游为林区,下游为农业区。目前已经进入夏季,是阿伦河最温柔的时候,也是其流域比较适宜野外生存的季节。这对于逃犯隋先福来说,是比较有利的。
但是,隋先福的特长是跟马相关的,阿伦河流域的内蒙古境内属于林区,而非牧区,因此,他的这一谋生特长难以发挥。所以,隋先福可能不大愿意在林区停留,而会急着去草原。当然,这仅仅是隋先福的主观愿望,他在阿伦河流域林区的行动肯定不可能像在草原上那样迅疾。因此,此刻隋先福应该还在林区徘徊。而且,由于林区不是他熟悉的环境,其行动必须得紧挨着阿伦河,一旦没了阿伦河这个天然坐标,他就得迷失方向。
这样分析下来,追逃人员信心倍增。隋先福离开三个屯还不到三天,沿着阿伦河步行而上,阿伦河曲曲弯弯,他也得拐着弯走,这样,一天就走不了多少公里。此刻骑着快马追踪,估计两天之内是有希望发现他的。
于是追讨人员就马上行动,也不回甘南了,先沿着阿伦河逆行,抵达阿荣旗自治政府所在地那吉后,跟当地公安局联系,借得八匹马和民族服装,化装成蒙古族人连夜上路。一路上只要遇到人——渔民、猎人、放羊娃,就打听逃犯影踪,很快就获得了线索,不止一人见到过隋先福,其情况跟追逃人员所估计的完全相同:单身步行,始终沿河而走,不熟悉地理,不断打听进入草原的方向和路径。
使追逃人员稍稍放心的是,还没有发现隋先福跟人共进饮食的情况,这样,其携带的“虎烈拉”病菌的传播可能就大大降低了。
往下就没有悬念了,追逃人员在进入内蒙古境内的第二天傍晚,见阿伦河边停着一条渔船,就上前打听逃犯情况。渔翁说没有看见过这样一个人,见他们一行风尘仆仆,就拿了两条大鱼送给他们,让他们补充一下体力。追逃人员要付钱,渔翁不肯收,于是就拿了两瓶烧酒赠送。
一干人在河畔生起一堆篝火烤鱼,刚要开始吃喝时,从不远处的树林里闪出一条人影。侦察兵史大斗尽管只跟隋先福打过一次交道,但还是马上认出了那熟悉的身形,悄然拔出了手枪。
那人正是隋先福,此刻又累又饿,见一群“蒙古人”燃着篝火在吃喝,就想过来占个便宜。他走到十几米开外,忽然听见有人说话,是汉语,马上驻步。就在这时,史大斗已经扑了过去。隋先福回身便逃,但没奔出多远就给史大斗和后面赶来的其他追逃人员摁倒了。
“五叉要犯”隋先福终于落网。一个月后,这个已经被治愈了“虎烈拉”传染病的惯匪在齐齐哈尔被判处死刑,执行枪决。
楼主 风雨巨浪牧场人  发布于 2020-03-15 22:27:48 +0800 CST  
969、老人说(原作者:侬本猫咪。摘自《浙江鬼事》)
老人的话要听,那可都是金玉良言啊!给大家说个现在的故事。
这是听我舅妈说的,因为她是那附近的人。随着浙江人创业者越来越多,农村的生活水平也是直线上升。钱多了干啥?建房子。在义乌的某个村子开始了大修改,把房子都重建了一番。
这个建房子可不是随便建的,镇上大都有规划好的,大家都建同一个款式,这样看起来美观多。可是有些人钱多了,这脾气也像气球一样鼓起来了。
这里很多人虽是农村人,但很多人有个几百万的那也是很正常。很多人是越有钱越低调,偏偏有户人家就反其道。这户人家的女主人叫月,平时是个泼皮,从来不干吃亏的事情,事事争强好胜。老公在义乌做生意。大家都是在自己房子的基地上建房子,也都按照原本规定的只建三层,房子的外形像别墅。
她就偏不,前面看起来是三层,房子后面又建高了一层。为了这事,邻居颇有怨言。谁都不喜欢别人比自己高,偏偏她们家却高一层,别人心里难免不爽,不仅看起来不美观,迷信一点,好像她家什么都高一等一样。这点做生意的人,尤其迷信。
于是,背地里向官员打小报告的人很多。可惜她们家关系很网很强,别人奈何不了他们,最后只好不了了之。村里的老人闲话家常的时候说,他们家这样比别人高一层,其实很不利自己的。高是祸低是福啊。
这话不知怎么的吹进了月的耳朵,她跺着脚大骂那些老人说,这是妒忌他们家。既然这样,别人也不敢再说他们的事情。
就在生活看似一帆风顺的时候,月出事了。她从自己家私家车下来的时候,被另一辆车撞了,直接拖进轮子。两秒钟的事情,一条人命就没了。于是,附近的人又炸锅了。大家纷纷议论说,看来房子高的突兀确实没好事啊。于是一些人心里平衡了。不到半年,月的老公就找了新老婆。
月死的不值啊,生前做人好一点,死后被人说也会少一点。人和别人过不去,其实是在和自己过不去,何必呢!
楼主 风雨巨浪牧场人  发布于 2020-03-15 23:39:47 +0800 CST  
970、碗裂(原作者:侬本猫咪。摘自《浙江鬼事》)
在农村,办丧事的话,就会向亲属借碗。典故我就不懂了,反正这是习俗。可能是会请很多人吃,主人家的碗不够用,于是就借亲属的。
倩是我的童年的玩伴,我们关系一直很好。她爷爷在她高三那年去世了。她爷爷很意外的摔了一跤,送到金华,金华的医生只顾检查脑袋有没有问题,而忽略了问题的重心是在内脏。
倩的伯伯叔叔一大堆,可是没几个孝顺的,都自私的很,盯着老爷子那点钱。倩的父母都在外做生意,倩的父亲还算孝顺,在知道老爷子摔去以后,赶到金华,亲自给他父亲擦身体,伺候大小便,甚至建议他母亲说把老爷子送到杭州看病。可倩的伯伯叔叔不肯,说自己没那么多钱,金华看看算了,医生都说没什么大问题。既然医生都这样说,倩的父亲就留下点钱又回去做生意了。
谁知这一走就是永别。两个月之后倩的爷爷就不行了,但是他不想死,他让倩的奶奶去叫那些儿子把他再送到医院。最后倩的叔叔们只把她爷爷送到当地的一家小医院。
子孙不孝啊,要是送到杭州那倩的爷爷根本不会死。倩那么多婶婶,我也分不清谁是谁,只记得第三个叔叔的老婆好像很彪悍,对她爷爷很不好。她爷爷在三叔家吃几粒瓜子,她三婶都要骂。久而久之,倩的爷爷只喜欢待在倩家里。可惜倩的父母又不常在家,可想而知,倩爷爷的心情。
在倩爷爷死后,倩的叔叔家和伯伯家的碗都借来用了。几个亲属就一起洗碗,突然,三婶家的碗无缘无故的裂口了,而且很准确的180度!这碗又没摔破,原本又没坏的,怎么会自己裂口呢?这件事洗碗的人都沉默不说,因为这是很不吉利的。
在倩爷爷头七的时候,倩说,我多么希望这世界上真的有鬼,这样我就可以再看爷爷一面。我真的很不孝啊,现在医学这么发达,我爷爷竟然死的这么不明不白,我们对不起爷爷啊!
没过几年,倩的三婶就死于车祸,而且死的很惨。冥冥中,真的有预示吗?
楼主 风雨巨浪牧场人  发布于 2020-03-15 23:43:11 +0800 CST  
971、现实版“惊天魔盗团”——毁在了“猪队友”手中(来源于网络)

今天的故事,关于一个人:Leonardo Notarbartolo。

在比利时东部的一间监狱里,Leonardo Notarbartolo穿着白色的囚服,若无其事般的来回踱步,
他的身边总是紧紧的跟着一个狱警,仿佛他的私人助理。
有时就连其它的罪犯看到Leonardo都会不禁侧目多看两眼,Leonardo往往也会微笑回应以示友好,连带着眼角的皱纹印成一团。
同为囚犯,Leonardo却成了万众瞩目的焦点,大概是因为他身上散发着一种意大利人的独特魅力,以及他手腕上那副银色的劳力士隐约闪烁出的光,让人心生羡慕。
同时更让人吃惊的,是他传奇般的经历。
2003年2月,Leonardo因为盗窃被捕,
Leonardo和同伙进入安特卫普钻石交易中心地下二层的绝密金库,盗走了估值起码在一亿美金以上的钻石、黄金、珠宝…..
安特卫普钻石交易中心,要知道,这里可是全球最大的钻石交易中心之一。 世界各地的钻石和珠宝商人,都会把自己的一些库存放在这里的地下金库。世界上80%的原钻几乎都会经过这个金库。 这里的价值和安全系数可想而知,为了保护金库的安全,这里一共设置了近十层安全保护措施。
重达三吨的大门是金库的第一道屏障,里面设置着63个摄像头,震动感应器,多普勒雷达,光感应器,动作感应器,磁场感应器,红外线热感器….
如果说连只蚂蚁都钻不进去也不算过分。
可千防万防,竟让Leonardo跟团伙钻了空子。 2003年,这里总共189个保险箱其中有100余个都被抢劫一空。
负责安防的人就在金库被洗劫一空之后,都没有任何察觉,因为这十道看似天衣无缝的保障,竟没有任何报警装置发出警报。

这场劫案,被称为盗窃界的世纪之作…..
在案发后的很多年,警方一直调查不清楚这一切是怎么做到的…..
甚至大多数的赃物至今都下落不明。而案发之后几天,由各种间接性的证据,警方的线索跟踪到了Leonardo。 因为没能找到直接指向的证据,最后他只被判了10年…
在入狱后的这段时间里,Leonardo拒绝跟任何人提起这起案件,并且也拒绝供出自己的同伙。
就这样保持了六年沉默。
直到几年前…..
他对一个记者,说出了自己的故事….
Notarbartolo坐在监狱接待室的一处小方桌旁,两只手放在桌子上,终于用带有意大利口音的法语缓缓说到,
“我是一个小偷也可能是个骗子,
但我在这里已经想了六年,我决定对你说出这个真实的故事“。
【初入比利时】
那还是2001年的夏天,Leonardo坐在钻石交易中心附近街道的一间咖啡厅的狭窄角落里,他端着手中的意式浓缩,透过窗就能看到闪耀着光芒般的安德卫普钻石交易中心。
这个世界钻石交易的中心,在工作日里附近的街道一片繁忙,
男人们带着宽檐帽,手拿公文包阔步前行,
装甲车在路旁空转待命,一旁配着着手枪的强壮警察忙碌的将一个个小黑箱子推进车厢,不出意外这里面装的满满的都是钻石。
这里,有穿着明亮的蓝色西装的非洲人,有脖子上挂着放大镜的印度商人,偶尔也走过一些近视的亚美尼亚人....
然而,在Leonardo眼中,透过窗户看到的不仅是人,而是似乎是一颗颗闪烁着的散发着巨大诱惑的钻石。
安德卫普钻石交易中心的这条街道,可以说,这里是世界上财富最密集的一个地方。 似乎所有的角落都弥漫着金钱的味道,大家皆为利来皆为利往,Leonardo也不例外。
不过,其他人获利的方式,是生意。 而他的方式,是偷。

Leonardo看着窗外出了神,思绪也开始慢慢回放....
1985年,6岁Leonardo就开始盗窃,当年妈妈送他去出去喝牛奶,Leonardo却趁店主睡着的时候打开了他的抽屉,偷了8美金回家。
事后妈妈一顿毒打,Leonardo却不以为然,因为那次之后他就开始着迷于偷盗的快感。
随后他偷老师的钱,偷汽车,学开锁,
20岁时的Leonardo就尾随在意大利各大珠宝销售人员的身后,学习模仿他们的习惯,
当时他就知道自己以后是要与珠宝打交道的。
30岁Leonardo开始组建自己的盗窃小组,他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专长,
或专攻与开锁,或致力于研究警报装置,有人能够在任何地方打穿出一个地底隧道,也有人可以攀登大厦光滑到反光的表面似如履平地。
应对不同种类的盗窃,他们甚至还组成了不同的组合。
当年这些人与Leonardo一起居住在都灵,被圈里的人称为“都灵帮”。
这样一个从小偷到大的惯犯,他自然不想错过这里...
一年前的2000年,Leonardo见有利可图,便在钻石中心租用了一间小办公室,这里是当地规模最大的建筑之一,能在这里办公也算得上是一种身份的象征。
在这里,他既为自己打探这里,也将这里当成了贩卖他其他赃物的出货地。
Leonardo声称自己是来自意大利都灵的宝石进口商,并且混的顺风顺水,经常与各位宝石经销商开会商议订单。
衣着高端,举止不凡,辗转各大柜台和经销商向他们购买价值不菲的宝石,时不时的胡诌几句法语。
就算在那些见多识广的商人眼中,这位来自意大利的宝石商人浑身散发着一种吸引人的魅力,他们不时的邀请Leonardo去自己的办公室甚至车间和库房挑选各种宝石,
这正是Leonardo所希望看到的。
当时,他就想趁这样的机会进入他们的库房,并靠着自己从小练就的“手法”,在午夜神不知鬼不觉的盗空它们。

Leonardo每个月会来这里两次,每次在自己钻石区的公寓里住上几天,或来销赃,或来偷盗,将它们卖给几个自己的“老客户”。
其余时间,Leonardo就在阿尔卑斯山附近的家中陪伴妻子和孩子。
然而,他在这里待了一年多... 除了销赃之外,想偷,却一直没有任何机会....
回想这这一切,Leonardo恍惚的意识到自己来安德卫普已经快一年了,他举起杯喝了一口咖啡发现早已空杯,这才从回忆中回过神,这次把思绪拉回到了这次会面上。
有人,约他今天在这里相见。
Leonardo缓缓的转过头,却发现此刻的对面坐了一个他熟悉的面孔,
一位犹太人经销商。
“我想找你谈笔大生意,或许我们应该换个地方”。经销商不以为然道。
走出咖啡馆的大门,穿过了钻石区,犹太经销商风格大变,满脸严肃且认真。
“我知道你是什么人, 我想雇你做笔大的,把安德卫普钻石中心的地下金库偷了吧!”
这位犹太经销商上来就付给了他十万欧元。 这10万欧元只为Leonardo能回答他一个问题。
“安特卫普钻石交易中心的地下金库,是一个能偷掉的目标么?”
对于这个目标,Leonardo又何尝不想!
然而他已经在这里1年,他清楚这里的情况。 很快,他跟对方很明确的表示,
“这根本不可能”
Leonardo是这座大厦里的租客,同时他也在大厦地下的金库里租了一间保险箱存放自己贵重的物品。
他知道作为世界钻石贸易中心的这做大厦,安保已经严格到了变态的地步,Leonardo认为这是在当地保持贵重物品最安全的地方,即便是像他这样的盗窃高手,也只能想想,完全没有可行的入口...
为了证明自己的说法,更是希望能让对方心服口服的付出那10万欧的酬劳,Leonardo愿意潜入大厦,把里面的安保措施拍下来,让对方死心。
随后Leonardo带着一只钢笔来到了当地的钻石区,这只钢笔的笔帽隐藏着一个微型摄像机,可以拍摄高分辨率的图像。
虽然这一区域拍照是被严格禁止的,但是Leonardo西装口袋只露出笔帽的部分,走在路上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Leonardo观察了直通钻石交易中心主干道上的警力,在布满防弹玻璃的警视亭后面,还有两位军官监视着这片区域。
警视亭也配有拦截装置,阻挡企图冲撞进入这片区域的车辆。
而这一区域的三条主要街道都布满了密集的摄像头,仿佛每一英寸的街道和天空都在他们的监视之下。
Leonardo一边拍照,一边向南端的14层灰色堡垒一样的建筑,安德卫普钻石交易中心走去。
街道上已经无比严密的安保措施跟交易中心附近比起来,简直小巫见大巫。
大厦的楼下是一个金属的十字转门,有私人安全部队牢牢把守,游客参观想都别想。
楼主 风雨巨浪牧场人  发布于 2020-03-16 18:34:32 +0800 CST  
【金库】
Leonardo亮出自己的租户凭证,进到大厦坐着电梯直奔地下二层一个幽闭狭小的房间,这里是想进入金库的唯一入口。
然而这个金库,更是布下了无数的安保....

金库入口安装着一扇重达三吨的大门,门上有一个转盘,上面有0-99共一百个数字,只有连续转动四次正确数字,门才能被打开。虽然看似简单,但是这四个数字总共有一亿种组合,为了防止偷窥。 输入密码的时候,转盘上的数字只有开门的人能透过一个小镜头看得到。
那么把这扇门钻开? 压根儿不可能,这扇门能够承受连续十二小时的电钻。 不过你根本没有机会钻那么久。 因为电钻触碰到门的那一刻,发出的震动就会触发内嵌的震动报警装置。

而且在这扇大门上,还安装了磁场警报装置,
两块金属板一块安装在大门上,一块在右边的墙上,大门关闭时,两块金属版衔接在一起时形成磁场,当大门打开时,磁场中断,触发警报。想要突破这层保护,只能在开门前输入一长串正确的密码,最后再用一把无法复制的一英尺长的的钥匙解锁。 才能解除磁场安保。
在营业期间,金库的这道大门是敞开的。只留下了一层钢栅栏做保护,这层栅栏由安保人员远程操控,保安只在白天给租户解锁让其进入。
不过就算进入了金库,面临的仍然是层层防护。
金库内设有动作感应器,光感应器,红外线热感应器,每到夜晚这三项感应器协同工作,金库内只要有一点光亮、移动的物体乃至人体体温,就会立即报警至大厦安保中心。
同时,每位租客的保险柜也是由密码和密匙双重保护,每个保险柜密码的组合有近2万种可能,整个保险柜通体由钢和铜铸成。
当然,金库内外更是密集着无数的摄像头,画面自动上传至安保室,一举一动都逃不过他们的监控。
避免让安保人员看出破绽,Leonardo佯装着打开又关上自己的保险箱,同时将这一切用隐藏着摄像头的钢笔拍了下来。
这一下更加坚定了Leonardo的想法,一扇三吨重的大门,内置震动感应报警,磁场报警,两组密码,一把无法复制钥匙,金库内的还有个感应警报器。
想要盗窃这座金库,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反正他已经是彻底不抱希望了,起码还赚了十万欧。
Leonardo将照片发过去,把这一切展示给那位犹太人经销商,对方也再也没回过话。
【回归】
在那次会面之后.... 对方付了他钱就消失了........
正当Leonardo也以为对方已经放弃这项计划的时候...
五个月后,那个犹太人居然又一次联系了他。
这一次,对方给了Leonardo一个地址,约他碰面。
出于好奇,Leonardo如约前往。
到了那里,这位犹太经销商早已站在一座废弃的仓库前等着他,
见到Leonardo,经销商神秘的说。
“我,想给你介绍几个人“。
【天才、怪兽和钥匙之王】
说罢,经销商打开了废旧仓库陈旧而破重的铁门,
Leonardo看到的是一个覆盖着黑色塑料布的巨大装置,当经销商将塑料布撤下,这个巨大装置的真容慢慢的出现在Leonardo的面前。
看到面前的东西,Leonardo惊住了.....
那一刻,他无比恍惚。 因为,他知道自己置身于一个废弃仓库,然而同时,却又仿佛站在了钻石交易中心的金库门口。
因为在Leonardo面前的那个巨大装置,正是金库的精确复制品!
五个月的时间,这位犹太经销商按照Leonardo发回的照片,把金库连同所有的安保装置进行了精确的重建。
此刻Leonardo感觉,电影一般的情节正式上演了。
与此同时,仓库里还有另外三名意大利人在彼此交谈,经销商将他们一一介绍给Leonardo。
天才。
专注于研究各种警报装置,可以禁用任何的放到报警系统。
就连Leonardo指着精密仿造的金库大门发问时,天才都是一脸不屑表示自己可以禁用这扇门的大部分警报,不过也得靠Leonardo帮忙。
怪兽。
高大的肌肉男,力大无穷,每个人看到他都会或多或少的发怵,这也是他外号的由来。
除此之外,更是因为无论做什么,怪兽都能做到极致。专业锁匠、电工、开车、技工各种技能融为一体,在盗窃领域无所不能。
钥匙之王。
一个看上去非常安静的祖父级别的老人,跟其它几位有点违和。
经销商表示钥匙之王的称号名副其实,他可以伪造世界上任何一把钥匙,金库大门上那把声称绝对无法仿造的一英尺长的大钥匙,就交给他吧。
Leonardo表示他见过那把钥匙,伪造起来真的近乎绝对不可能。
钥匙之王耸耸肩,天才上来搭话说他也会帮忙。
这几个,都是各自领域的顶尖高手.... 都被那个犹太经销商找来... 为了盗空钻石交易中心,这群世界上最牛的盗贼,聚集于此。
在此之后,Leonardo还带上了自己的发小,闪电。
他们在一起“合作”了三十年,虽然团队中的其他成员觉得闪电是个累赘,但是Leonardo出于情谊想让朋友分一杯羹,辩护道闪电手脚利落,也可以为大家打个杂。
至此,
虽然心里依然没底,但是Leonardo有了四个同伙,他们组成了全球顶尖的盗窃团队。
楼主 风雨巨浪牧场人  发布于 2020-03-16 18:35:16 +0800 CST  
【意外发现】
Leonardo跟他的四个同伙,根据Leonardo拍摄来的金库照片反复研究,甚至买来了同款的三个警报装置。
他们就这样,在这里整整练习模拟了两年。
逐渐的,金库的构造和内部设施他们已经聊熟于心,但是依然有两个他们难以解决的问题。
金库大门的密码和金库内部的红外线热报警器。
密码对他们的重要性不言而喻,而报警器是因为他们实验和根据Leonardo的观察,热感应器和行动感应器是协同工作的,
摧毁一个就是摧毁一双,这个事先的工作还是很重要的。
不过,这事儿只有Leonardo能解决,因为他有租户的ID才能在作案前进入大厦做准备。
2002年9月,Leonardo在作案之前,凭借自己的ID走到金库门口,将一个微型摄像机安装在金库密码锁的正上方,正好冲着金库大门的密码键盘。
同时他将旁边存储室里挂在墙上的灭火器替换掉,这个新换的灭火器外表看起来毫无差异,也可以使用,不过灭火器里面Leonardo安装了一个防水的小隔间,隔间里放上了用来接受和传输视频信号的设备。可以把微型摄像机传来的新号,进一步放大中继,传到楼外。
早上七点,保安照例来到金库门口,输入密码,一切看起来如旧,却没发现头顶的监视器早已记录下了他所转动的幅度,反推出密码,经过隐藏在灭火器里的设备传输给了Leonardo。
至此,案发五个月前,Leonardo攻破了大门的两道密码。
同时,根据视频传输回的内容,Leonardo发现保安人员在开门之前,总会先去金库大门旁边的存储室里,开门之后再回去一趟。
他推断那把不可复制的钥匙,也许就放在存储室里。
不过,
钥匙之王不以为然:
“你给我视频就行了” 对着视频我也能给你把那把钥匙做出来! ”
已经有了密码,搞定了钥匙,他们接下来比较担心的,是金库内部那三个灵敏的报警装置,尤其是红外线热感应器。他们自信于可以不用触发光线传感器,在黑暗中作案,但是却没办法控制自己的体温和动作。
他们想到的,是发胶......
在他们的练习中,他们发现,如果在热传感器上喷上一层发胶。 覆盖在感应器上的油膜降低了热传感器的灵敏度。 而且这是一个热/行动二合一的传感器。 为了防止误报,只有同时探测到热源和运动的时候才会报警。 阻止了热源,那么光是有运动也不会触发。

这是一个简单而有效的办法,
这一层发胶,给了他们大概5分钟的时间。 按照计划,利用这5分钟,怪兽可以进入金库内部,在体温渗透发胶薄膜传递给热报警器之前,进一步绕过这个传感器。
至此,他们已经完成了大多数的准备......
【行动!行动!行动!】
2003年2月13日...
一股带着重型武装的安保护送着一辆卡车来到这里... 这辆卡车,护送着世界上最大的钻石商De Beers这个月的钻石供应.... De Beers控制着全世界55%的钻石生产,每个月,他们都会把他们全世界生产出的钻石运来这里,再分给全世界的经销商....
2003年2月14日
案发的前一天下午接近下班时,Leonardo又进入了金库,同时他的怀里揣着一瓶发胶。
Leonardo的一举一动都在保安的监视里,不过因为多年来Leonardo频繁进出,并且有租户的身份,他的到来并没有引起保安的关注。
Leonardo在金库里佯装的打开自己的保险柜又关上,随后迅速的掏出发胶喷向热/运动报警器。
2003年2月15日,行动
因为那天,大威廉姆斯正在当地举办网球比赛,全城沸腾,
往日里戒备森严的钻石区逐渐被大家遗忘。
午夜时分Leonardo开着一辆租来的车,载着怪物、天才、钥匙之王和闪电来到了一座废弃的大楼。
根据他们前期的踩点,这里可以顺利的通向钻石中心,并且能够完美的避过所有的监控。钥匙之王不费吹灰之力就挑开了门锁,大家进入建筑消失于夜色。
随后,天才带领大家穿过废弃大楼,进入一个私人花园,这里紧邻钻石中心,可以攀爬进入。
天才身穿一个巨大的聚酯护罩,利用梯子爬到钻石中心二楼的露台。聚酯的低导热性防止了热传感器的警报,随后天才直接将护罩的一部分罩在了露台的警报器上,防止它检测到其他队友。
同时天才爬过一个接一个的窗口,禁用了看到的所有外部报警器。
最后溜进室内,在黑暗中慢慢的摸索着爬到了来到了黑暗的金库门前,并根据他排练两年来分毫不差的记忆,在黑暗中用塑料袋罩住了沿途中室内所有的摄像头。
此时戒备森严的钻石中心依然一片安静,寂静到保安都不知道已经有人闯入。
这一切,也都是Leonardo的回忆。 警方到现在都不知道天才具体是怎么进入这座大厦的。
这惊人的一切也不过是个铺垫,更让警方大跌眼镜的还在后面,
随后天才崩溃了金库大门的磁场报警器。
他从包里取出特制的厚铝板,用强力双面胶把厚实的铝板粘到拱门右侧磁控区的板上。然后卸下那一侧的的螺帽,这样磁控的金属板就松脱了,但仍被铝板固定着,天才就可以靠着粘着的铝板的支撑,把磁控区的金属板粘到入口处的墙上。

这些板材之间的位置没变,依然相护并排,所以磁力没有发生任何变化,它们只是不再监控大门而已
磁场报警器失效。

接下来钥匙之王还记得Leonardo发现的那个大bug,
他去杂货间,那把号称无法复制一英尺长的钥匙狸猫换太子,将自己制作的那把假钥匙挂在了杂货室...
钥匙之王就是要让他们知道,你们号称无法复制的钥匙不仅被破解,还能用!因为一直到之后很长的时间里,警察都不知道,当时金库的那把钥匙是钥匙之王做的那根假的。
钥匙之王把钥匙插入金库大门,天才根据Leonardo偷拍视频观察到的密码一一输入,怪物打碎了灯,因为不想开门之后触发金库内的光感报警。
钥匙之王转动钥匙,转动金库大门的把守。
螺栓缩回,大门应声而开。
闪电激动的立即跑上楼去寻找手机信号,随后给坐在车里等待的Leonardo打了个电话。
“我们进去了”,随即便挂掉了电话。
Leonardo在车子里喝着咖啡,手中的无线电截听器如夜色一般安静。
直到这个阶段,一切如Leonardo期待的那样顺利。
而在金库里的那四位,钥匙之王挑开了打开金库大门,打开了里面钢栅栏的锁。
金库大门打开,剩下的,就是金库里面的几个传感器了....

怪兽带上塑料手套在黑暗中进入金库,现在轮到他出场。
他必须在极短的时间内先破坏掉光感应器,再借助手电微弱的光崩溃暂时失效的行动和红外线热报警器。
为了避免人多金库内温度增长过快,从而迅速触发红外线热感应器,
怪兽独自一人进入伸手不见五指的金库,加快脚步争取时间。
一步…
两步…
怪兽抑制着自己的心跳,谨防体温升高,背后安静的只有天才,闪电和钥匙之王呼吸的节奏声。
十步…
十一步!
就是这里!
练习时候准确无误的推算出的,进入金库到触碰到光感报警器的距离,就是十一步!
不过就算找到,但是摘除这个光感应器绝非易事。
在黑暗之中,怪兽双手举过头顶,摸索着光感器尝试着破坏传输电线外的塑料外皮,这是一个无比细致的工作,任何小的差池都会让报警器就会立刻响起。
一旦感觉铜线露出,怪兽迅速剪下一段事先准备好的电线,接在原有的流入和流出电线之间。这段桥接线路,会在电流脉冲到达感应器之前就把它重新路由出去。 脉冲到不了感应器,原本该发生的一切警报流程都不会发生,其他人就可以随意出入了。

这个复杂的工作,怪兽却在他在体温透过热报警器上覆盖的发胶油墨之前成功了。
一共用了不到五分钟!
随后怪兽小心翼翼的又用黑色胶带覆盖住了光感应器。
借着手电的灯光,他又用泡沫箱盖住了行动和热报警器,多加了一层防护。
至此,这个“惊天魔盗团”用一瓶发胶,一个摄像头,一块儿厚铝版,几贴胶带和几个泡沫箱,
搞定了这个被称为世界上最安全的金库的所有防护。
楼主 风雨巨浪牧场人  发布于 2020-03-16 18:37:09 +0800 CST  
【偷!】
做完这一切,钥匙之王再次登场。
钥匙之王带着他自制的带一个细细金属轴的手摇曲柄钻,插进金库里一个个保险柜的锁孔,这种小保险柜,在钥匙之王的手下,根本就不是锁.....
因为长时间的练习,并且牢牢的记着金库内的布局,钥匙之王就靠着手电筒微弱的灯光,两秒钟就能锁定一个保险箱的锁眼,并在极短的时间内打开。
当打开第一个保险柜的时候他们就惊呆了。
保险柜里存放的细致的皮箱里面,包裹着柔软的天鹅绒内衬,虽然只有微弱的手电光,依然可见里面放置的钻石闪闪发光。
除此之外,很多皮箱里面还有大量的各国货币。
检查了几个包内的赃物后,金库里的三个人只管开锁拿包,再也没有检查过,毕竟这么高级的金库里藏着的肯定都是宝贝。
最主要的还是他们时间已经不多了。
直到早上5点30,四个人一共打开了109个保险柜,拿走了里面的109个皮包。
如果不是街道上即将布满人群,这些盗贼简直想把金库偷光。

但是时间告诉他们不得不停止了,再拖下去街道上很快就会人满为患。
闪电迅速报告给Leonardo,让他提前等待在约定的地点。
金库里的四个人花了大约一个小时的时间,才把那些偷盗而来的一百多个小皮箱搬出金库,沿着他们爬进去的路线,走出那座私人花园,来到那条他们午夜穿过的,破旧大楼的走廊。
临走之前,他们还潜入监控室,顺手盗取了当晚的监控录影带....
伴着一辆公交车的经过和破晓前微弱的晨光,Leonardo冲着四个人的方向大声喊道
“撤”
四个人拖着整晚的“收获”上车扬长而去。
至此,这个世界上最大的钻石贸易中心之一,近十层防护的金库近乎被洗劫一空。
没有任何人发现,也没有任何报警装置起到作用。
安特卫普清晨的街头,似往常一样平静。
【惊天反转!】
半小时后....
这货瞒天过海的大盗团队,回到了Leonardo的公寓.....
下一步,他们将要分头赶往意大利... 在那里跟那个犹太商人会和,分赃。
在公寓,怪兽迫不及待的打开一个皮包,满怀期待的准备庆祝之时却发现,
这包是空的???
在这么严格的金库中存着的皮包竟然是空的??!!!
大家瞬间慌了神,他们接连打开多个皮包却发现,
竟然大多数都是空的!!
“我们特么被耍了.......”
Leonardo脑子里只有这句话...
一股焦虑立刻弥漫在整个房间,在其他成员放空着吃饭的间隙,疲惫不堪的Leonardo洗了一个热水澡,希望借以水的温度让自己打起精神。
Leonardo回想到在实施计划的前几个星期里,他特意观察过许多存放于保险柜里的包,每当有人从保险柜中取出来的时候,Leonardo注意到这些包里装着满满的宝石。
他根据自己的经验,觉得这109个包怎么也能卷个1亿美金,现如今这些包大多空空如也,剩下一些有东西的箱子,加起来总共差不多只值2000万美金。
出来之后这一伙人都一直在一起,行动的几个人都没有掉包的可能。
难道,这些箱子本来就是空的???
可这些钻石经销商怎么一夜之间把保险柜掏空了????
猛然之间想起的一个画面,让Leonardo触电一般瞪大了眼睛。
他产生了一个更胆大的想法....
这个犹太商人可能提前就通知了他的很多同行.... 在他们行动前提前取走了自己的库存!!
这个犹太商人找到他们,根本就不是为了委托他偷金库赚钱!!
这个犹太商人根本就是希望他们把东西都偷走,然后假装自己和自己同行的存货都在里面... 谎报自己的货物一同被偷,而实际早已提前转移!!
这样,犹太商人和他的每个同行,都可以得到巨额的保险金,并且没有任何损失!
骗保!!
而且Leonardo回想起来,钻石中心的租客每个人的办公室里也有保险柜,从金库取出再乘坐电梯直接进入办公室存放。
不然为什么近乎所有的包都是空的!
这下Leonardo明白了,两年时间来他们的精心计划,竟然是为了骗保做的铺垫。
而闪电、怪兽、天才和钥匙之王,以及Leonardo自己,大家从各地聚集于此,半小时前还以为能因此发笔横财,
没想到却成了别人的棋子。
Leonardo默默的关掉花洒的水,神色严肃且失落。
事已至此,他们决定分头行动。 之后一起在米兰外的一个小镇碰头,跟犹太商人会面,一起分赃... 当然更重要的,是要当面问清那个犹太商人这一切的真相......
Leonardo决定带着闪电回到都灵,顺便沿路烧毁手头各种可能暴露他们的证据。
至此,整个盗窃案件已经发生了10几个小时,警察和钻石中心依然没有发现这起震惊世界的盗窃事件。
Leonardo也在安慰着自己虽然偷盗的金额远远超出自己所估,但好在是一切“完美”,再神不知鬼不觉的销毁证据,自己能永远逍遥法外。
但是,
事情之后的发展,逐渐的超出了Leonardo的掌控。
【最后悔的决定】
当天晚上六点,闪电开车载着Leonardo前往都灵。
一路上,闪电像被吓破了胆子一样的不停望着窗外一闪而过的汽车,上路仅仅20分钟,闪电就颤抖着说自己没办法开车了。
Leonardo回忆道,
“当时的闪电像融化了一般,有气无力心神不宁,我一直劝解着闪电放轻松,甚至想过把他送到布鲁塞尔火车站,再自己销毁赃物。”
闪电却百般不乐意,叫喊到绝对不能带着这些证据去布鲁塞而,那里到处都是警察去了就是自投罗网。
一路上,闪电担心现在全城的警察已经在通缉他们了,不停叨叨着要求立刻销毁赃物,
“在这里!就这儿!扔到这!!!”。
经过一条森林土路的时候,闪电惊恐的大叫着。
为了避免夜长梦多,Leonardo只好下车,旁边的闪电看着周围昏暗的环境,闪电在旁边应和着这里销毁赃物简直完美。
Leonardo往里走了走,发现了一个生锈的,破旧的铁门,似乎在二战之后这里就再也无人到访,好像早已荒废。
那,就这里吧。
Leonardo转身准备回到车里,把那些证据拿出来烧掉,结果却发现闪电早已把它们随意丢在了树林中,并且在疯狂的踩着泥土,做一些无谓的掩饰。
闪电惊恐的看着Leonardo,“好像有人来了”。
Leonardo瞪了他一眼,此刻他们已经两天没有睡觉了。
Leonardo观察着周围的环境,一切安静到跟自己的内心格格不入,除了高速路上卡车经过的声音,唯一能听到的就是森林里那条小溪发出的孱弱的溪流声。
在转过头看一眼闪电,此刻他呼吸急促而紧张,似乎刚经历了一场恐怖袭击。
“上车”,Leonardo命令到。
这种地方就算随便扔一扔,也不会有人发现吧,毕竟如果重新拾起再找地方焚烧,不仅浪费时间而且火光更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
Leonardo也借此偷了个懒,他觉得至此这份“工作”也终于完成了,Leonardo这样安慰着自己。
可这大概是他最后悔的一个决定。
周一的早上,安德卫普警方接到一个电话,对方语气疯了一般,惊慌地表示安德卫普钻石中心的地下金库被盗了!
因为这座地下金库,是他们眼中世界上最安全的保险库之一,怎么可能会神不知鬼不觉的被盗!
警方赶到之后,也被眼前的一切惊呆了,厚重的铁门微开着,
金库内一团乱,满地都是天鹅绒内衬的盒子和被他们遗留下的现金与高级珠宝。
在现场,警方一不小心就会踩到各种名贵的珠宝,显然盗贼没时间将它们全部拿走。
警方立即报备全国警戒,组建了一支特殊的小分队,专门攻破这项案子。
现场勘查的警探打了个电话给负责金库安保报警器的公司。
“警报器状态如何“。
“一切正常”。
“检查一下钻石金库区域的状况”。
“金库安全”。
“那特么为什么现在金库的门是打开?!!!我现在正站在金库的里面!?!!“。

至此,警报部门都不知道金库已经被盗了!因为包括磁场报警在内的四个警报器,从头到尾都没有传输过任何报警信息!
那一刻警方的内心是绝望的,甚至都没想过能破获这起案件。
而另一边的闪电和Leonardo,在盗窃结束后的36个小时里已经到达了米兰,在距离市中五十英里的一座小镇酒吧里,跟其他几个同伙碰了面。
原本他们计划,那个犹太经销商分得所得的三分之一,其它的三分之二由着5人每人平分。 虽然他们之前预估应该能偷出个1亿左右。 但是最后只偷出了2000多万,不过就算如此,他们每人大概也能分到大概300万美金。
虽然这已经不是个小数目,但是跟本来预计的一亿美金比起来,大家还是觉得跟被耍了似的。
所有人都准备了一肚子问号,就等着经销商现身说个明白。
然而,
他们坐着喝了无数杯咖啡和啤酒,一直等到酒吧打烊,都没见到那位经销商。
出事儿了!
这是Leonardo的第一反应,他开始对自己纵由闪电在深林里草率的销毁证据而担忧,
他当时应该把闪电送到火车站,然后回到树林把那些证据烧掉。而不应该让闪电这么随便把证据扔的散落一地....
但是现在一切都来不及了,真正让Leonardo生气的是事先大家再三反对闪电的加入,Leonardo不停为他求情担保,最后一刻这小子竟然崩溃翻了大错。
那天晚上,Leonardo强忍着满腹的心事,与家人吃了一顿饭,
他表面上看起来一切正常,家人跟自己在一起,而三岁的小孙女在玩自己的手机。 此时,刺客,Leonardo似乎还获得了一丝安宁.....
不过很快他就意识到了还有个更大的问题,
他必须再回一趟比利时。
因为他租来的那辆车得还了。
而且钻石中心被盗之后,警方肯定要巡查里面的租户。刚出事儿自己就跑了太可疑,他得回去刷个脸,顺便争取时间转移一下放在安德卫普的赃物。
妻子得知刚回家不久的Leonardo又要走之后,还为他精心准备了一场晚宴。 让Leonardo没想到的是,此刻的比利时他其实已经去不得了。
楼主 风雨巨浪牧场人  发布于 2020-03-16 18:42:32 +0800 CST  
【败露】
这个案子,警方破的很快....
不为什么,就因为闪电扔掉的那些证据,不偏不倚的扔在了属于当地一处人家的树林里。
一位59岁的比利时杂货铺商人,在1998年买下这一小片树林,因为临近高速公路,经常会有一些垃圾,这让老爷子很火大。
起初看到这一袋袋垃圾的时候,老爷子仍以为是那些乱丢垃圾的人,生气的报了警。

这已经不是老爷子第一次报警了,他不断的抱怨着,警察就不耐烦的听着,应付着老爷子说他们一定会去检查的。
虽然他们一次都没去过。
直到老爷子说出了一个信封上印着钻石中心的字样,警察才一下来了精神。
“什么?什么钻石中心?“
“安特卫普钻石中心”。
这一次,警察不仅来了,还带来了六个侦探。
侦探们仔细的搜寻着袋子里的东西,信封,监控录像带,偶尔还有稀松散落的宝石。
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老爷子在一旁非常开心,
因为他觉得警察终于有一次重视自己的报警了。
此时,侦探们在一张撕碎了的报警传感器的发票上找到了线索,他们像拼图一样慢慢的将发票拼好,上面买家署名是 Leonardo Notarbartolo.

他们将这些证据打包带回到警局,并在其它的碎纸上发现了两个名字。
怪兽和天才。
【实施抓捕】
根据这些证据,比利时侦探已经初步断定 Leonardo就是这起震惊世界盗窃案的参与者之一。
他们联系警方迅速前往 Leonardo意大利的家中进行搜查,此时 Leonardo已经在返回比利时的路上,虽然担心但却早已不知事情已经发展到了这个地步。
Leonardo的儿子发现警察来了之后,下意识的关门抗拒并且不断的给 Leonardo打着电话。
然而!阴差阳错!
那天Leonardo的孙女玩他手机的时候,不小心把手机调成了静音,儿子一遍一遍的打, 正在开车的Leonardo却一个都没接到...... 一路回安特卫普办公室的路上,Leonardo一直都不知道,其实警方已经盯上自己......
警察没想到的是,虽然他们知道Leonardo会逃跑,但是从来没想过他还敢回到比利时,更没想过他还敢再去自己钻石中心的办公室。
好在,
警方已经跟钻石中心的警卫打了招呼,当他发现 Leonardo之后,立即联系了警方。
警察赶到之后,发现Leonardo正若无其事的跟建筑经理聊着天,看到警察之后,Leonardo假装自己理解法语有困难,并声称不知道自己家具体在哪儿,只知道怎么走。
“那我们走吧”。
警察把Leonardo带上了车。 因为意大利那边,警方也Leonardo的家中发现了总共17颗宝石,这全部的宝石附带的证书,都能跟比利时金库被盗的那些对上号。
当天Leonardo就被捕入狱,随后闪电,天才和怪兽也相继落网。
他们原本以为完美无缺的盗窃,最后却因为急着掩盖证据,被警方抓住了破绽。。。。
事后,天才和怪兽因为在金库里留下了DNA证据,被重判....
Leonardo没有进入金库,而是一直在外面等.... 警方只有他的宝石和发票之类的间接证据。。 没有他直接参与了金库劫案的直接证据... 最后只判了他10年....
至今,钥匙之王依然销声匿迹,无处可寻。
至于Leonardo口中的那个犹太经销商,也似乎从未存在过。
【最后的疑团】
那么...
这次抢劫,Leonardo到底偷盗了多少赃物?
Leonardo表示2000万美金左右,而警方一口咬定,后来报备丢失的珠宝,市值在一亿美金之上。
到底是真如Leonardo所说,犹太商人的本意是为了骗保?
还是Leonardo抛出一个诱饵,让警方怀疑他人?
警方表示,钻石贸易本来就有很多见不得人的黑暗面,
而这个故事的结局也有两种可能
Leonardo的诈骗说成立,那些串通好的珠宝商人提前将自己合法不合法的钻石都提前移出金库,然后对谎称被盗,用那些合法的宝石骗取保金。
又或者Leonardo根本就是与犹太经销商沆瀣一气,偷得了警方估值的一亿美金宝石,但是却编造出一个故事来掩人耳目。
甚至这个犹太商人,都是Leonardo凭空捏造出来的。
但事实的真相到底是如何,也许我们永远都不得而知了,
因为根据警方的搜查,这么多年中他们再也没有找到任何Leonardo偷盗的宝石和钱财,
而Leonardo对那些宝石的下落,从此闭口不谈。
“等我出狱后,这一切都会成为很好的谈资”。
也许出狱后,Leonardo会直奔阿尔卑斯山的某个角落,当人们逐渐遗忘这件“惊天魔盗团”的故事后,
挖出那些警方压根儿找不到的宝石,从此消失于公众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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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点像四个王者带一个青铜哈哈哈哈
印证了那句话“: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般的队友
楼主 风雨巨浪牧场人  发布于 2020-03-16 18:44:56 +0800 CST  
972、愚昧迷信害人(来源于网络)

1995年8月,广东省高要市金利镇三要管理区,一名妇女正在街上走路,突然她感觉到一阵头昏眼花。紧接着,便摔倒在路上。
“妈妈,你怎么了?”跟她一起的孩子连忙上前推她,但孩子的母亲毫无反应,紧接着孩子也感觉到浑身难受,终于倒在地上。
“完了,这怪病传染到人身上来了!”附近的人大呼小叫,真个镇子仿佛被恶鬼笼罩一般,人们是人心惶惶。很快,有人用车子将两个人运到了医院,但遗憾的是,两个人已经停止了呼吸。
“利星啊!我跟你拼了!”早晨还是一家三口,中午只剩下他一个人。男主人拎起出头就出了门,身后是他的亲朋好友。紧接着,是整个要麦村的人跟在他身后!
“干什么!你们干什么!”三要管理区利星有限公司门口,愤怒的村名试图冲进来,门里的厂房值班人员一面死死顶住大门,另一方面急忙打电话给公安局。
过了一会儿,当地派出所派来了二十几名警察,双方在利星公司门口进行了长时间的对峙。
“之前只是麦苗枯萎,塘鱼死亡。现在连人都死了,你们说怎么办!”要麦村的村干部为了自己村名的利益,挺身而出,大声质问利星公司的管理人员。
“先冷静,冷静!现在死者什么原因死的还没有搞清楚,大家先不要冲动!”现场带队的民警满头是汗。一边说,一边不满地回头瞪利星公司的人。
原来,利星公司是从事冶炼金矿的,当年5月的时候,曾经试生产了一段时间,结果马上就造成了严重的环境污染,当地的鱼和庄稼以及部分牲畜都出现了死亡现象,现在连人都死亡了,难怪村民大为恼怒。但当地政府指望金矿能带动经济发展,对利星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警察也只能两面不得罪。
利星公司的人大声说道:“人死了,也不一定是我们造成的,要弄清楚死因,我看啊,得送到法医那儿去解剖!”身边的几个员工附合。
“我杀了你!”死者的家里人一听对方不但不认帐,还要解剖自己已死的亲人,眼睛立刻就红了,纷纷拎起锄头向前冲去。眼看一场械斗在所难免!
“怦,怦!”带队警察一看快要控制不住局面了,只得鸣枪示警。要麦村的村干部一看今天的事情要闹大很可能没法收拾,也连忙出面将苦主劝回去。
二、
不久,三要管理区政府就收到了当地村名的请愿书,要求关闭金矿。政府官员要求公安机关彻查村民死亡原因,但死者家属说什么也不同意解剖尸体,事情一时间陷入了僵局。
但没想到,这只是噩梦的开始!
从8月份开始,大面积的牲畜和鱼死亡以及人突发怪病甚至死亡问题接连出现。广东省高要市三要管理区内的四个自然村开始的一系列原因不明的人、畜死亡事件,让当地人异常恐慌,对当地金矿的冲击多次发生,一浪高过一浪!
虽然当地政府一再强调不是金矿的问题,但在事实真相还不明确的情况下,当地群众情绪恐慌,传言为发生了瘟疫,大部分村民纷纷出走投亲靠友,学校停课、工厂停工,社会秩序陷于混乱。
在这种情况下,高要市和它的上级行政单位肇庆市派出联合工作组到三要管理区进行维稳工作。
工作组到了当地没多久,就了解到一条重要线索。就在8月27日,当地村民的鱼塘内出现了大量鱼苗死亡现象,而鱼塘主人在检查时发现鱼塘附近有十几个毒鼠强的空瓶子,他将这一情况报告了当地派出所,派出所派人去取证,认为是当地有人浑水摸鱼,趁金矿污染事情的发酵,故意祸害这家村民的鱼。
“这是一个重要的线索!已经有四个人死亡了,但这四个人的家属都不同意进行尸检,因此到现在都没弄清楚真正死因,但目前状况来看,很可能是有人故意投毒!”一位官员分析道。
但警察却提出了反对意见:“如果是有人投毒,他是如何进行如此大规模的投毒的?目的又何在?而且,如果是毒鼠强下毒,它的毒性很大,为什么一家人吃同样的饭,喝同样的水,有人中毒身亡,有人却毫发无损呢?”
政府人员和警方连续开了几次碰头会,都没有头绪。逼不得已,本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想法,加大对村落的监控力度,在主要村子内以及村子和村子之间的道路上进行重点巡逻,排查可以人员。
“谁,干什么的?”
“我肚子疼,出来上趟厕所。”
“哦,那赶快回家吧,晚上不要随便出来。”
“好,我马上回家。”
这样的巡逻持续了好几星期,但令人惊讶的是,大面积的牲畜和鱼的死亡仍然在继续,这时候整个广东都知道了高要市的恐怖案件,有高要市亲戚的人家都拒绝让他们来自己的城市躲避,生怕怪病会传染到他们身上。
广东是改革开放的前沿,仅靠香港,海内外媒体都对这种恐怖现象非常关注,很快公安部就派来工作组进行督导。但这次督导组发现,情况远比他们想象的要复杂和恐怖得多。
死者,一个接一个的出现了。
三、
9月16日早晨,要麦村的男童陈泽辉在村小食店买了一碗粥回家和母亲分食,不到半小时,陈泽辉就发病,浑身抽搐,可陈泽辉的母亲却毫发无损。
医疗专家组得到消息后,马上对陈泽辉的尸体进行检验,但遗憾的是,陈泽辉的母亲因为自己没有事,坚持认为是环境污染所致,不允许解剖,专家组只好从陈泽辉的体表入手。
经过认真检查并且激烈争论后,专家组认为,虽然根据所掌握情况还不能确认大批人、畜死亡事件的性质,但从陈泽辉死亡的时间和状况来看,由投毒造成的可能性已较为明显地显现出来了。
而此时,因为“怪病”而死亡的人数,已经增加到12人之多!另有83人中毒入院治疗,他们的症状有轻有重,但都说不清具体原因。
既然有了方向,公安部督导要求所有警察行动起来,对现阶段所有出现怪病的群众进行全面走访。
各个片区的民警纷纷下到各个医院,广泛采集病人的生活样本,深入调查病人家属。在很短的时间里,就调查了86名病人和家属,制作了近百份反映病人发病前衣食住行情况的笔录材料,绘制了数十份病人住宅结构平面图,提取了死亡村民饮食、使用物品、病人呕吐物以及现场发现的糙米等可疑物等大量检材。
但可惜的是,这些检材因为时间原因,大部分失效了,其他少部分虽然能够检测,但并没有找到什么可疑物质,只在几只鸡的胃里发现了氟乙酰胺,而这种农药虽然已经被禁止,但在偏僻的农村却并不少见,因此也并不能证明什么,案件再次搁浅。
而令人惊恐的是,身患“怪病”的人仍然在不断增加。。。
四、
在这种情况下,政府人员和当地警方还有市、省和公安部下派的工作组三方再次召开联席会议。
会议决定,无论如何要说服群众,对尸体进行解剖,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弄清楚死亡原因到底是什么!
当地警察再次承担了这个艰巨的任务。而同时,他们自身也承受了巨大的压力。有的民警忙了一天,回到家中,但妻子却坚决不许他抱孩子,更不许碰家里的食物,生怕民警将“怪病”传染给家里人!
更有甚者,连民警本身也觉得自己身体出现异常,是传染上了怪病,在调查过程中,有多名警察因为劳累导致精神萎靡,结果他们都非常惊恐,马上去医院全面检查身体,结果无一例外是虚惊一场。
同时,对住院的病人,民警也丝毫不敢放松,很多民警24小时寸步不离守在病房,病人一有呕吐物或者大小便,立即就去接,马上送到检测中心进行检测。但遗憾的是,当地的医疗条件有限,而即使送到省一级的检测机构,也没有什么结果。
幸运的是,在当地政府人员以及宗族势力的帮助下,警方终于克服重重困难做好了死者家属的思想工作,解剖了6具得”怪病“身亡的群众的尸体。
有了这些检材,10月17日,广东省公安厅刑侦处派人带着金利镇系列死亡案的多种检材前往公安部物证鉴定中心,要求进行毒物检验。
负责此案主检的就是大名鼎鼎的封世珍。
封世珍,是我国刑警中毒物药品检验鉴定专家,一直战斗在毒物药品检验的第一线。从上世纪70年代起,她几十年如一日,潜心求索,致力于毒物检验的实践和研究。全国基层公安机关送到公安部物证中心的中毒案件检材几乎80%%以上都是腐败或高度腐败的恶臭难闻、蛆虫爬满的尸体脏器,还有的是患有三期肺结核、肝炎、艾滋病等恶性传染病可疑中毒死者的脏器和体液。有些检材是致癌剧毒物质、药品、化学试剂,以及对人体有害的各种挥发性气体。封世珍近30年就是长期在这样特殊环境中奋战、拼搏。2000年10月退休后,因工作需要,她又被公安部物证鉴定中心返聘,继续战斗在毒物药品检验的第一线。2004年11月10日因病不幸逝世,2004年12月8日,封世珍同志被公安部追授全国公安系统一级英雄模范称号。
五、
封世珍根据送检人介绍案情,此前已对死亡人、畜脏器做过多次检验,使用的检验方法既有化学法,又有大型仪器法,仅在鸡胃容物中明确检出氟乙酰胺,但人、畜中毒症状很像是氟乙酰胺所致。这次送来的检材,有死猪、死鸡的胃内容,小食店的米粥和大米,死狗的胃组织,一位病人的尿液,死者陈某的多种生理组织,上游金矿的水样等。显然,此次检验对揭开金利镇人、畜死亡之谜关系重大。
氟乙酰胺是一种水溶性合成毒物,无色无味,由于此药不易分解,残留期长,易造成二次中毒,1984年国家明令禁止生产这类鼠药,但在一些地方受经济利益驱动仍在违法生产。1992年发生的“灭鼠大王”邱满囤状告科学家的官司,就涉及到“邱氏鼠药”中是否含有氟乙酰胺,1995年2月这场官司以邱满囤二审败诉终结。
封世珍仍然是使用化学法检验。她为了解决干扰问题,采用了大量的空白对照样品,这样,工作量成倍地增加,但可以查明检样中是否存在干扰,在确定无干扰的情况下再下结论。所有检品的第一步处理是进行溶液萃取,这是包含着很多步骤的一道工序,对溶剂的控制、酸碱度的控制等,稍不注意就会出错。封世珍连续苦干几天,完成了萃取,然后进行硫靛反应检验。另一位参检人员何毅负责用气相色谱、气质联用等大型仪器,对所有检品的萃取液进行毒鼠强、有机磷等毒物的逐项排除检测。这期间,高要警方于10月29日又送来一份四天前突发死亡人员陆某的检材。封世珍马上对这份检品进行了处理,按程序进行检验。
11月6日和10日,封世珍将经过浸泡、分离处理的所有检材种类和对照的空白样品分两批送军事医学科学院用核磁共振仪器进行复核检验。因为本单位没有这种贵重仪器。在“邱氏鼠药”案中,作为被告的五位科学家曾到国家农药质量监督检测中心、公安部物证鉴定中心、军事医学科学院和流行病学微生物学研究所等四个权威部门对鼠药进行检验,证明“邱氏鼠药”确实含有氟乙酰胺等国家违禁剧毒药。那时,封世珍就知道军事医学科学院能使用核磁共振法检测鼠药。所以,在刚接受此案的检测任务时,封世珍与何毅就商量决定,在按照常规检验的同时,用核磁共振仪器对检品进行复核检验,以保证鉴定结论的准确无误。
11月21日,封世珍收到了军科院那边的检验结果,她马上与自己这边已用化学法检验出的结果进行了比对,证实所有检验项目完全吻合,当天便电话通知了广东方面。
由物证鉴定中心出具的鉴定书认定:死猪、死鸡胃内容和小食店的米粥中检出氟乙酰胺和氟乙酸钠,从死者陈某的多种脏器组织检出氟乙酸钠,从鸡胃内容中还检出毒鼠强,其余检材中均未检出氟乙酰胺等鼠药、农药成分。
这份鉴定证实,金利镇发生的破坏力不亚于一场小型SARS的人、畜大规模非正常死亡事件,主要是由氟乙酰胺和氟乙酸钠所造成。11月22日,新华社发布消息,称广东省高要市金利镇三要管理区牲畜和部分村民相继死亡事件原因已查明:他们是食用了鼠药污染的食物而引起中毒。那么,鼠药是怎么“污染”食物的?
六、
通过封世珍的研究分析,三要管理区的侦破力量重要明确了侦查方向。金利镇大量人畜非正常死亡的真正原因就是——投毒!
而与此同时,可疑人员也被发现了!
在11月中旬的一天,金利镇一家小食店服务员亲眼见一个当地妇女吃完早餐后,偷偷往店内的一个水壶里投了些东西。
这个店员非常警觉,她马上报;了警,经过检验后证实,壶里水中含有大量氟乙酰胺和磷化锌成分!
至此,警方明白,投毒的人就隐藏在三要管理区数万朴实的农村劳动妇女当中!但令人疑惑的是,她为什么投毒?从投毒地点来看,似乎是无差别投毒,来小吃店吃饭的可能是任何人,甚至是她的亲戚。她这样做到底是为什么?
看来,只有找到这个人,才能解开这个谜题!
很快,警方就将方圆几公里内所有不正经、爱撒泼、不孝顺公婆的妇女都进行了重点筛查。但可惜的是,没有任何收获。
这时,公安部工作组内的刑侦人员建议,对本地比较老实,邻里评价比较好的人进行重点排查。
理由也很简单,这名女嫌疑人进行长达5个月的投毒,居然没有被发现。身边的亲朋好友和邻居左右对她甚至没有丝毫怀疑,说明这次的对手是一个非常善于隐藏自己的人。
经过几周内的多轮排查,经过店员辨认,嫌疑目标锁定在42岁的村妇杜润琼的身上。
经过一系列外围侦查,警方于12月7日将涉嫌投毒作案的杜润琼和她19岁的大儿子汤友华依法逮捕。
12月11日,高要市警方派人将在嫌疑人杜润琼家中搜出的背包、大米、铝锅等可疑物品再次送物证鉴定中心,他们明确提出要求检验是否含有氟乙酰胺。
很快,在杜润琼家里发现的第二次鉴定结果证实,杜润琼用铝锅搅拌过毒剂,搜出她已拌好毒剂的大米约一千克,背包是用来装投毒物品的。 七、
一脸老实相的杜润琼被带入审讯室,没几个回合,她就彻底交代了!
在交代的整个过程中,她都很平静,甚至显得非常无辜和委屈,但她说得每一句话都让预审员目瞪口呆!
原来,杜润琼如此疯狂投毒的举动背后,居然是她想帮自己去灾避祸!
这个只有小学三年级文化的村妇交代说,她常去当地的庙里去求签问卜,开始是找庙公给她解答签句,后来将签句拿回去自己理解。有一次抽了一条签句,“忽掉正当朝上后,这般佳景乐无殃”,她竟理解为“要铲除社会上的坏人、丑事,才能使自己不遭殃”,由此生出杀掉一批人的念头。又一次抽的签句是“让国江山守阳光”,她认为是签句批评她“如果还不行动,就会把江山让出去,只好在家里守阳光,就会遗臭万年”。于是,她鼓动儿子一块儿开始了疯狂的投毒活动,但她一直没有引起别人怀疑。只是在11月中旬的一天,她在小食店下毒时被人看见,这才漏了马脚!
其实如果当地警方和夜间巡逻人员盘查再紧密一点,完全可以早一点发现杜润琼的问题。
因为,本文开头部分巡逻人员偶遇的人就是杜润琼!
那天深夜,杜润琼去金利镇市场进行投毒,正好碰到巡逻队,她诈称肚子痛上厕所,巡逻人员没有注意,如果立刻检查她的背包,会发现里面全是下毒用的农药,当时就可以人赃并获。
根据杜润琼供认和公安机关侦查所获得的大量证据证实,自1995年6月,杜润琼和其子汤友华从向鱼塘里投放甲胺磷农药开始了他们一系列的投毒活动,后又购买了含氟乙酰胺和氟乙酸钠的毒鼠药剂“活神仙”,大多在夜里出动,或在菜地的蔬菜叶子背面涂抹药剂,或将药剂灌入牛嘴,或用米、猪油渣、干鱼子搅拌药剂后四处乱撒,后又发展到将药剂倒入小食店煮好的粥里,投放到村民家厨房内或市场的肉案上,总之是像疯子一样四处投毒;认定因这两人投毒共造成163人次中毒入院治疗,死亡18人,还有243头猪、3100多只鸡、300多条鱼、10头牛死亡,直接经济损失280多万元。
同时,为了携带方便,她竟然买了2300瓶毒鼠强的空瓶子用来装农药,这也就是为什么明明现场曾经发现过毒鼠强的空瓶子,但公安人员多次检测鱼塘和人畜饮水,都没有发现存在毒鼠强的成分!
1995年12月26日,肇庆市中级人民法院以投毒罪判处杜润琼、汤友华死刑。杜、汤二人居然还不服,向广东高级人民法院提出上诉。
直到此时,杜润琼仍然认为,自己下毒杀人是为了消灾避祸,并不是恶意杀人,请求法院从轻发落。
但法律是用来维护正义的!经广东省高级人民法院审理维持原判,于1996年1月8日将二人押赴事发地刑场执行枪决!
楼主 风雨巨浪牧场人  发布于 2020-03-17 12:58:15 +0800 CST  
973、 惊魂之旅(原作者:张晓天1985。摘自《天涯夜话重新整理(亲自打整的脱水版外加新故事和一些真实的邪门经历)》)

一辆发往山上的旅游大巴车上,即将出发的游客叽叽喳喳,流露出旅行途中特有的好奇和兴奋来。

司机看了一眼时间,旋即一按按钮,关闭了整车的车窗,并发动了汽车。

票务见司机已准备发车,也开始催促后排几个还在嬉笑打闹的年轻人:“坐好了,坐好了啊。马上就要出发了。”

一个穿着印有嘻哈猴T恤的女孩,恰好伸出手接住了前排同伴扔来的帽子,本打算再丢还对方的她,听到票务的催促,倒也不再玩闹,老老实实坐回了自己的椅子。

刚一坐下,就发出一声尖叫,像被电击般从自己的座位上弹跳起来,往前连窜几步,指着自己座位相连靠窗的那个位置,颤声道:“鬼,鬼……”

坐在位置上的老太太微微一笑,脸上的皱纹顿时挤在一块:“年轻人,这么跟老人说话可不大礼貌啊。”

“快去坐好!”票务也催促女孩道。

“可她……”

“那是张阿婆,她就住这山上,常坐这班车。”票务没好气地说道。

女孩还有些惊魂未定,道:“可她刚才,刚才还不在车上,我又没起过身,她怎么,怎么坐过去的?”

张阿婆指了指最后一排打开的窗户,道:“刚才我来过,你说你旁边有人,我就下车等了,可直到开车,你这儿也没人啊,老婆子一急,就翻窗进来咯。”

女孩看了看那车窗,原是手动开闭的,是自己先前忘了关了,再一看车窗大小和离地的高度,不由得钦佩起这老太太是不是练了缩骨功,而且身手也这般敏捷。

在票务的又一次催促下,女孩这才慢慢挪回座位坐好。

刚坐下不一会儿,女孩就感到旁边的张阿婆传来一阵似有若无的恶臭,再看整座车里,已经座无虚席,估计也没人会和自己调换座位,只得伸手捂着鼻子,对张阿婆道:“这车次多得是,您老不会等下一班吗?非跟我这儿挤着。”

张阿婆看了眼女孩,道:“我是去山上超度那些亡灵的,误了时辰可不大好。”

“超度亡灵?”女孩惊讶地瞪大眼睛,“这山上还死过人?”

张阿婆仍是笑眯眯地说道:“这世界上还有哪里没死过人?”

女孩心道:晦气。干脆拿出香水,朝自己帽子里狠喷一阵,旋即拉过帽子,盖住脸颊,准备先睡上一觉再说。

也不知过了多久,女孩突然感到身旁有人捅了她一下,只听张阿婆道:“你看,司机也正打瞌睡呢。”

女孩揭开帽子,抬头睁眼一看,只见最前方的司机果然头一点一点的,似乎有些发困。

“我给你说啊,前几天还有一班车的司机打瞌睡,结果把车开悬崖下去了,啧啧,整车人没一个活下来的。”张阿婆道,还顺手从口袋里掏出一沓纸钱来,朝女孩手里一塞,道,“我今天就是要去他们出事的地点,把这纸钱烧给他们的。”

女孩忙不迭把纸钱丢还给张阿婆,道:“神神叨叨的,给我干嘛?”紧跟着站起身来,朝司机所在的位置大声喊道:“喂,开车的,你可不要打瞌睡啊!”

司机闻言一惊,果然刚才有些犯困,但被一个年轻女孩当众呵斥,也有点恼羞成怒,头也不回地大声道:“妈的,你哪只眼睛看我打瞌睡了?”

“我刚才明明看到了,这个老婆婆刚才也……啊——”女孩又是一声惊声尖叫,如先前般从自己的座位上弹跳起来,往前连跑了几步,才指着空荡荡的靠窗位置,道:“那老婆婆,怎么,怎么又不见了。”再抬眼一看窗户,明明是关着的,精神更加崩溃,道:“鬼,鬼,我就说有鬼……”

票务站起身吼道:“快先坐好!前面是……”话犹未了,整车一个急刹,所有人都朝前猛的一倾。

站着的票务和女孩更是朝前猛跌,重重地摔倒在地。

等众人回过神来时,只见车已悬空停在悬崖边上,正摇摇欲坠地要往下跌。

“大家别动!”有人喊道,“现在谁一动,整座车都得摔下悬崖!”

果然车子现在的平衡极其微弱,一点轻微的晃动,都会导致车翻下悬崖。

大家不由得齐齐望向后排,那边要是再多一个人,就好了。

可现在谁也不敢挪动。

正在僵持间,远远的,只见一个佝偻的背影正在山道上努力地朝着他们这辆车跑步过来。

透过后车窗,那个人影越来越近,却是张阿婆。

“等等我……你们千万等等我……”张阿婆一边跑近,一边大喊。

女孩看着眼前这一幕,觉得似曾相识,再一看周围的人,大家面面相觑,都明白了什么似的,怔在原地。

“我们,早就死了……”女孩轻声道。

几天前,他们乘坐的这班车,就已出了车祸,翻下悬崖,全车人无一幸免,除了那个从一开始就被他们拒绝乘坐这班车的张阿婆。

她本来该坐自己旁边那个位置的,女孩黯然回想起来,就是因为自己嫌弃张阿婆又老又丑,身上还有老年人独有的味道,非要鼓动司机和票务将老人赶下车去。

老人这才不得不走路上山,却也因此避过了一劫,所以今天,老人其实是来超度他们的。

女孩苦笑笑,果然汽车旋即就如那天的事件重演般,再次翻下了悬崖。

但很快,这车人却又已坐着一辆新车,驶向了他们曾经的目的地。

只见悬崖边,张阿婆正一边烧着纸钱和纸扎汽车,一边絮絮叨叨地说道:“今天,我总算是赶上了,你们去玩个开心吧。还有啊,孩子,我给你说多少次了,晚上不要一直玩手机游戏,第二天还得开车呢。”
楼主 风雨巨浪牧场人  发布于 2020-03-17 13:19:01 +0800 CST  
974、琴房老师(原作者:张晓天1985。摘自《天涯夜话重新整理(亲自打整的脱水版外加新故事和一些真实的邪门经历)》)

1

晚上十点,经过音乐室外的走廊时,还能听到里面吱吱呀呀地响着不太连贯的乐音。不用说,那一定又是林琳。

想到林琳,高老师只有叹气的份儿。

这个女孩很特别,她在进入学校深造以前,属于很有天赋与潜力的孩子,仅仅靠一些基础的音乐知识,以及她自己的兴趣和摸索,就获得了不少奖项和演奏机会,也正是因为这一点,她那经济条件并不宽裕的父亲,才会狠下心来送她进入学费奇高的音乐学院深造。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进入学院一年,尽管林琳很努力地学习,但是她的才华却在无情地离她而去,她变得越来越平庸。

在一次关键的试演中,她紧张得甚至无法拉出完整的乐章。

“这算什么?”当时的参评老师尖锐地大声问高老师,“我根本听不下去了。她究竟在演奏什么?”

高老师也无法回答这个问题,对于林琳那天发出的枯燥乐音,他也无法产生任何兴趣。

林琳最终放弃了演奏,默默地站起身,带着自己的大提琴离开了。

从那天以后,高老师注意到,林琳更加努力地练习,甚至常常熬夜到深夜。有好几次,高老师在这样的时刻经过音乐室外的走廊时,都能听到里面传来林琳的独奏。

即便如此,她还是连基本的大提琴期末考试都无法过关。高老师想,而且她拖欠学费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了。学校领导已经特别指出,对于“这样的”学生,如果她不能再继续支付学费的话,最好的办法是让她退学。

对于她这种又没有钱,才华又已经流逝,不可能再给学校带来什么荣誉的学生,似乎只有放弃才是最佳选择。
2

高老师推开了音乐室的房门。

一个女孩正坐在教室中间,有些吃力而笨拙地拉着大提琴,果然是林琳。但是高老师在意的是她拉琴的架势,那跟一个初学者完全没两样了,哪里还有一丝一毫过去在台上独奏时的那个意气风发的才女影子?

“林琳。”高老师叫道。

林琳低着头,还在专注地练琴。

“林琳!”高老师提高了声音,带着几分不耐烦。

单调而乏味的乐音戛然而止。

女孩抬起了头,怔怔地望着高老师。

“你……”高老师本来想追问学费的事情,但林琳脸上的表情让他无法开口。

“你这样练习多久了?”高老师问道。

林琳低下了头,有点不安。

“有进步吗?”高老师再次问道。

林琳的头更低了。

“林琳,”高老师想了想,终于还是说道,“你有没有想过做点别的?”

林琳抬起了头,有些迷惘地望着自己的老师。

“我是说,如果你以后不再拉琴了……”

“不,老师,”林琳叫道,“我要拉一辈子的琴。”

“但你现在演奏的,已经不能称之为‘音乐’。你被证明没有这方面的才能,还是收拾东西赶快回家,不要再在这里浪费时间和金钱了。”作为一个老师,不得不对一个本来有望成为音乐演奏家的好学生说这些,高老师感到十分内疚。其实来之前他就已经想过了,对于这种才华流逝,而且不见丝毫好转迹象的穷学生,也许让她放弃这种华而不实的音乐梦,接受现实生活会更好一点。

“请给我最后一个机会。”林琳道。

“我已经给过你很多次机会,每次你都说是最后一次……”

“这一次,真的是最后一次,相信我。”林琳急迫地说道。

又是这样。

高老师叹口气,还是说道:“好吧,最后一次,下个月的考试,你要是再没有出色表现,就来教务处办理退学手续。”他说完这句话,逃也似地离开了。

“校长大概又会怪我心太软,自作主张,或许会要我垫付她的学费也不一定。”高老师想,他的身后,再度传来了吱吱呀呀地不和谐的琴音。
3

林琳的心里充满了自卑,她不能说清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也无法解释自己大提琴水平大幅度下降的真正原因。她只是觉得,自己现在练琴时,无论如何都不能如愿以偿地达到目标,总有这样那样的念头在牵绊着她,使得她无法做到专心致志、全身心地投入音乐的怀抱。

她似乎能够看见同学们异样的眼光背后,是一种夹杂了鄙夷与嫉妒的复杂感情在作怪,这使得林琳感到了某种程度的孤立,她觉得自己好像是一个异类般不被人接受和欢迎。

“连学费都快要交不起了,还想当大提琴家呢?”

“既然没有钱,又何必那么辛苦追求这种本该是有钱人玩的高雅艺术呢?”

“我们都是因为考试成绩不好,才想到报考这种院校混混罢了,没想到还有你这样一心追求音乐本身的人。”

“……”

林琳试着不去理会他人的看法和注意力,但是她却无法释怀,家庭压力让她意识到,自己一旦进入学院深造,就必须抱着今后要以此谋生的目的来练习大提琴,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单纯地凭着自己的兴趣和天赋而学习了。

不过,对某些人来说,当兴趣一旦变成了谋生的本领,形成了生活的压力后,它能带给人的快乐与促进就不再那么显著了,甚至会演变成一种额外的负担。林琳正是这样的人。她越是想要像以前那样,通过音乐这条道路来获得名利,反而越是无法继续前进。

林琳知道,现在就连最欣赏她的高老师,也已经无法认同她努力与效果成反比的事实。林琳自己更是焦虑不已。

这天晚上,当她接到高老师的最后通牒时,林琳的情绪变得更加焦虑,精神也开始恍惚起来。此时此刻,她只希望自己能遇到某种奇迹,使得她的能力在短时间内有所提升,否则,她极有可能面临退学。

退学?回家?像她这样的人,回家以后还能做什么?不拉琴了,她是否就只能和其他类似的同龄人一样,外出打工?

“不!”,林琳在心里暗道,“我要拉一辈子的琴!”
4

“唉——”一声长长的叹息声几乎就在林琳耳边响起,将沉思中的林琳惊得顷刻间抬起头来,只见一个老人皱巴巴的脸孔不知何时已经凑到她面前来,正神情惨淡地盯着林琳,将她吓了一大跳,差点儿就要高声尖叫起来。

老人忙摆手道:“琴不是这样拉的!我只想来告诉你这个而已。”

这句话让林琳顿时平静了下来,反而惊讶地望着老人,再次问道:“你说什么?”

“我说,琴不是这样拉的!”

林琳本能地看向老人的手,那双手上的某些特殊部位已经长满老茧,看得出来,他也是一个练琴的人。

“那应该怎样?”林琳试着发问。学校所有老师的讲课她都有去上过,也很清楚地记得他们每一个人的独特手法,自认已经掌握了他们所提到的技巧。但是,眼前的这个老头,却从来也没有出现在哪一次讲座上。

“大概是某个已经退休的老教师吧,”林琳想,“不知道他会不会给出什么有建设性的意见。”

“你练琴是为了什么?”老人问道。

“当然是为了提高自己。”

“那你提高自己又是为了什么?”

“为了……”

林琳的话还没有说完,老人已经挥挥手打断她道:“不要那么快回答我,仔细想想再说。尽管实话实说,不碍事的。我早已不在这个圈子里混了。所以你也不必害怕我跟你们老师打小报告。反正我当初练琴纯粹是为了钱来着。”

林琳笑了,她忽然觉得这个突然出现在琴房里的老头儿很有意思。
5

从那以后,每天晚上林琳练琴,老头儿都必然到现场和林琳海聊一阵,虽然所谈并不涉及联系琴法的本身,但是林琳的琴艺突飞猛进地纯熟起来,不但迅速恢复了自己之前的水准,甚至还有了独特的创新与领悟。

就这样,一直到次月月考,林琳的出色表现让高老师兴奋不已,暗喜自己当初的“一时心软”,不管怎么说,他又为学校留下了一颗好苗子,而不是妄下结论,错失人才。

“林琳,你今天的表现很棒,要坚持下去!”高老师道。

“嗯,这都多亏了一个退休的老教师!我每晚练琴时,他都来指点。”林琳道。

“噢?谁呀?”高老师有些诧异,他时常去琴房外张望,偷看林琳练琴的状况,却没有一次碰见林琳所说的老教师,只觉得林琳沉浸在音乐中,琴艺确实有所提高了。

“我也不知道,”林琳摇头,“他没告诉我他的名字。”

“你今晚还去练琴吗?”高老师问道。

“要。我还要告诉他这个好消息呢。”

6

夜里,林琳再次独自留在琴房练琴,高老师也再次悄悄去琴房外张望。等了许久,都不见林琳所说的老教师,正待推门进去时,只听一个老人的声音对林琳说道:“就像我所说的那样,音乐是一种艺术,一旦被蒙上太多的物欲与商业利益,它就不再能打动人心,而变成了一种痛苦的负担。你只要记得这一点,用心演奏出你所感受到的音乐,不要去想它会给你带来的名利,就能演奏出真正的音乐作品!”

“我记得了。”

“你再接着练,我出去一下。”老人说着走了出来。

高老师满脸堆欢地等在门外,他也想见见这个老人,对方说不定是什么了不起的教授,能给自己一些指点也不一定,可是,当他一眼见到老人的面容,却顿时腿软,那竟然是他以前的大学老师,向来以严厉著称。

不过这并不是高老师害怕的理由,他真正感到恐怖的是,对方死了已经有二十多年了,怎么会在这里出现?

“嘘!”老头儿对高老师作了个手势,示意他不要叫。其实高老师现在想要叫也叫不出来了。老鬼说道:“高明,我警告你哈,别对她说有鬼,吓坏小姑娘就不好了。”好像吓坏高明就不要紧似的。

老鬼继续说道:“我以后也不来了,你自己的学生,自己要上心,别成天只顾着自己写论文评级!虽然我以前也是这样,但是现在我才发现音乐的真谛,很后悔以前没有好好教导你,不然,以你的才华,本来应该比现在发挥更好的。”

说完,老鬼慢悠悠地走了。只留下高明愣愣地站在原地,思索着老鬼的话。
楼主 风雨巨浪牧场人  发布于 2020-03-17 14:04:51 +0800 CST  
958(替换)、林区往事10-假八仙(原作者:ccw999。摘自《也说点林区的事》)


三十年前,刘叔从外地搬到了我们林场。他买的是老朱家的平房,板夹泥的。当时刘叔四十多岁,因为工作关系来的我们这。他和我父亲是一个单位,所以在他搬家的时候我们都去帮忙了。老朱家的房子就是普通的平房,搬家走了啥也没留,只有客厅南墙上挂着一幅八仙过海图,前面还有个香炉和蜡台,看来是供奉过。那副画被香熏得黑兮兮的,很不好看,收拾房子的时候就撕了下来。忙活了整整两天,把房子收拾好,就住了下来。
住了能有一个多月,刘叔有天睡到半夜就被奇怪的声音惊醒了。就是客厅那屋,声音划墙的声音。刘叔也没在意,他们家孩子不在家,就刘叔刘婶。刘叔怕说出来刘婶害怕,也没说。谁知道过了几天,声音更大了,刘婶也被声音吵醒了,刘叔壮着胆到客厅里,拉开灯也没看见啥。刘叔以为是耗子,当时屋内确实有耗子。第二天还下了几个夹子,要来一只猫,养在屋里。谁知道也不当事,夹子没打到,半夜还是有声音,猫吓的钻进刘叔被窝不出来。刘叔也有点害怕了,就出去找一个顶仙的来了。
顶仙的厉害,进屋一看就说这墙上供啥了。刘叔说供的八仙过海,顶仙的也很奇怪,八仙过海,为什么供着个,不对啊,供着个也不能作你啊。顶仙的就说今晚你们出去把,我在这个屋子住一夜。刘叔刘婶就去单位住,顶仙的住了一夜。
第二天回去,顶仙的早都起来了,对刘叔说这墙得扒了,里面有东西,幸好没成啥气候,还能制住。刘叔也听话,这南墙就是板夹泥的,拿个镐几镐就刨了一个大窟窿,就看见墙里面有一窝大老鼠,也不知道怎么进去的。全都死了,烂成骨头了,数了数是八个。顶仙的说这就对了,供的不是八仙,是这八个东西附在上面。原来那户人家就应该有人给看过,所以借着供八仙的幌子供他们。现在原来那家人家走了,它们看你来了,等了一个月不见你供,就开始闹你了。顶仙的把老鼠骨头拿走烧了,刘叔家就再也没闹过。
这让我们想起来,老朱家在这的时候,有一年林场的地闹鼠灾,就他家的地没事。还有他家夏天屋子里蚊虫、苍蝇都没有,我们以为是常年烧香熏出去的,看来不是,是不是跟供着个有关系。这老鼠是老朱家的保家仙啊,明显干不过顶仙的仙家,看来仙家之间也是不留情面的。
楼主 风雨巨浪牧场人  发布于 2020-03-18 00:06:10 +0800 CST  
补959、林区往事11-虐杀狗的报应(原作者:ccw999。摘自《也说点林区的事》)

十多年前村里一个开车司机叫憨五子,有一个嗜好,爱吃狗皮。他为了吃到鲜美的狗皮,发明了一种杀狗方法,场面很惨烈。在院内垒了一个灶台,上边放着用铁皮焊成的一个大圆桶,一米多高。每次杀狗前,将圆桶内放水烧开。然后拎起活狗迅速放进桶里,盖严桶盖。狗在里面扑腾几下,也就几秒就没有声音了。然后捞出狗尸,退毛,这样狗皮就保存的很完整,而且说没经过放血,狗皮味道比杀死放血的狗皮味道好很多。
憨五子长的膀大腰圆,一脸凶相,这么杀狗杀下来多年,有的狗看见他吓的伏在地上一动不动,屎尿齐流。有人就劝他说为什么让狗这么遭罪那,不如直接给他一刀,小心报应。他听不进去,说人活着不就为了吃么,不怕那些虚无缥缈的。还说畜生就是给人杀的,活该它托生成畜生。大伙只是感觉残忍,没有一个赞同他这样。
憨五子有个车,在我们这叫140,是一种货车,他每年冬季用这个车去拉木头挣钱。一天他晚上回来,发现车的油箱漏油,这种车的邮箱在车底下。因为明天还要去干活,他就准备自己修理一下。说他胆大人虎,这是我们东北对一种人的称呼,说到他身上正对。他自己会电焊,家里有个小电焊机。他一看漏油点在邮箱底下,就直接钻到车底下焊了起来。他的老婆还问他说行么?他说没事是柴油的,不着火。悲剧就在这个时候发生了,他一焊,邮箱到是没爆炸,只是油箱一下子漏了,柴油遇到高温着火,一下子全都漏在他身上着了起来。当时他烧的在地下直打滚,他老婆上前浇水,扬雪,好不容易把火整灭,把他送到医院。在医院抢救了8天死了,有知情人说他身上的肉都熟了。

他死后,有的人就想起了他杀的狗,突然感觉他死的样子挺像他杀的狗的死法。他为人还不错,大伙不想把这两件事联系起来,却又总感觉杀狗和油箱漏了有些联系。不管什么动物,要是真的非杀不可,为什么不能给它个痛快那。
楼主 风雨巨浪牧场人  发布于 2020-03-18 00:07:40 +0800 CST  
960(替换)林区往事12-喜鹊懂风水(原作者:ccw999。摘自《也说点林区的事》)

我家住在山区,十多年前常年有在山上作业的人。夏秋两季进行的森林抚育,就是把生长密度过高的树林,伐掉一些树,让林中通风,使树木长得更好。冬季上山里采伐,采伐是把够粗成材的大树放倒,截成4米一段的建子,然后运到山下,最后运往全国各地支援祖国建设。春天草爬子多,加上防火,上山的人就比较少。大家伙都喜欢冬天上山,因为冬季山上干净,路也好走,虽然冷点,干活就暖和了。其余几个季节潮湿,蚊虫多,反倒遭罪。
冬季上山最难受的是晚上,那时都用小杆子和塑料布搭帐篷,里面用大油桶的铁皮盖的简易炉子,后来才开始用砖搭地龙。帐篷的小杆子基本都是砍的小桦树杆。因为山上都冻上了,帐篷的撑杆不能埋下去,只能搭个架子,然后扣上塑料布,周围用水加上雪冻上压住。虽然压的很结实,但是冬季山里风大,尤其三九前后,大雪后起风的时候,风会夹杂着雪粒迅速翻滚,如烟雾腾起将视线全部淹没;暴风雪刮得天昏地暗、一片迷茫,与沙尘暴相似,我们叫做大烟炮。风力很大,经常把搭的帐篷刮飞,在里面的人非常遭罪。可是也没有办法,选不对地方。有时候明明是感觉风吹不到的地方,却起风了。

有个山把头姓赵,外号大弯把子,因为他用的锯比别人的大,锯把是弯的。人们发现这么多年他的帐篷从来没被风吹散过。有时候他带的队伍搭的帐篷和别的队伍都不远,别的队伍帐篷都吹没了,人都跑他的帐篷里待着。大伙都很奇怪,再加上大弯把子每次搭帐篷都左看右看的,有时还神秘兮兮的拜拜,大家就说他懂风水。于是很多队伍搭帐篷都来找他选地方,他也不推辞,给人选的地方还不错,保证一冬都不再受山风之苦。

大弯把子到老了,退休不干了,大伙有的人就想打听他怎么看的,因为还得在山上搭帐篷。大弯把子开始还不说,后来别人又送礼又恳求的,大弯把子才说出真相,他当时选地方就是看附近有没有喜鹊窝,他说有人告诉过他喜鹊的窝是风水最好的,他到了山上就看那里有喜鹊窝,就把帐篷搭在那,保证不会受风吹之苦。大家半信半疑,不过后来验证,的确很灵验。我曾经看过一本书叫《博物志》,里面曾经说过喜鹊筑巢能使门户避开太岁星。在观察喜鹊的巢,真的很少有被风吹散架的。我只是想不通喜鹊的门户是怎么回事,因为它的窝是开敞冲上的,谁能想到喜鹊懂风水那。
楼主 风雨巨浪牧场人  发布于 2020-03-18 00:12:02 +0800 CST  
961(替换)林区往事13-写经

三十多年前,在我们这的一个林场边的山头发现了铁矿,国家马上进行开采,那个林场因此来了不少在铁矿干活的人员。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这么多年陆续来了很多人,也就发生了很多的奇怪的事。

老刘头应该是河南一带的人,来的时候矿里看他岁数大,就让他看大门。那时候看大门也没啥事,也没有现在的什么电子门,得需要人总看着,主要是晚上注意点就行。于是我们就总看见老刘头拿个笔,在矿区周边的裸露岩石上写字。他拿的笔是一根木头棍前面绑了一块棉花,蘸着的也不是墨,就是一桶清水,有点像现在大城市广场的地书。他写自然就有人看,看的人有的识字,说他在写经,应该是什么太上经。问他他只是一笑,说没事练字。

后来有一天下雨,人们发现老刘头冒雨回来,身上的衣服都没湿,都感到奇怪,就觉得他不是一般人。林场那几年供奉保家仙的人,几乎都做过一个梦,梦见保家仙说先走了,因为有个人写经书,路过的天神在看,不能待了。

老刘头大概看了五年大门,就离开了。大家对他的走到没啥留恋,因为每年矿里来去的人太多了。只是过了一年多,矿里的一个领导说都五年矿下没出事了,没想到今年出了这么多事。那个时候采矿安全措施没有现在好,死人伤人常有。人们想起来,老刘头在这看大门的时候,一次事故都没出过。大伙都说老刘头是天神安排来的保佑矿上五年平安。现在还有当年他写经的地方,只是年轻人都不记得这事了。
楼主 风雨巨浪牧场人  发布于 2020-03-18 00:14:24 +0800 CST  
975、林区往事14—是财散不了.(原作者:ccw999。摘自《也说点林区的事》)

《阅微草堂笔记》》里有个故事,是说财运的。大意是张三李四同时在地里发现一个罐子,张三打开罐子一看是一罐子银子,李四打开看就是一罐子水。李四很生气,就把水喝了。晚上李四去张三家喝酒,喝得不少,半夜醒来吐了一地,李四不好意思就偷摸走了。第二天一早张三一看李四吐在地下的东西,虽然和呕吐物的形状一样,但是都是银子。这个故事比较传奇了,但是却说出了是财散不了,是儿死不了的死理。

在买豆腐还得用票的时期,我们这有个卖豆腐的人,大伙称呼他老坦儿,好像是对一个地方的人的一种称呼,都说他很精明。有一天他推着豆腐车走街窜巷的叫卖,走到一个路口,看见地上一沓新钱,外边还扎着一个红绳。他知道这是谁家结婚要过礼的钱,我们这有个习惯,过礼钱用红绳扎上。他四周一看没人,飞快地捡起来。心里也挺不安,想了想,把钱分开折了几下塞进了两块豆腐里。

那个年代最大的面值是十块,过礼也就过个二百,所以二十张钱塞进豆腐里不仔细看看不出来。他打定主意也不吆喝了,往家走去。他刚走不远,转弯路口过来两个人,一看就是来找钱的。看见老坦儿,跑上前问老坦儿看没看见丢的钱。老坦儿当然说没看见,还很主动的把衣服兜都翻出来给人看。那两个人很是着急,又急忙去别的路上找。
老坦儿到了家门口,紧张的精神放松,把推车放在门口,进院去喊媳妇,想让媳妇把豆腐捡回来,让她看见钱高兴一下。媳妇不明白怎么回事,看他回来指使自己去门口捡豆腐,就出去了。就是这么一功夫,一个老头过来,说买两块,他媳妇一看一板豆腐剩多半板,就挺生气,以为老坦儿偷懒。看人家来买,随手就把装钱的两块给人家拿走了。等老坦儿知道,老人早都没影了。老坦儿还挨了媳妇一顿臭骂,赶紧出去卖剩下的豆腐。
这个老人买了豆腐,却没回家,今天是他外孙子会亲家的日子。他因为牙口不好,吃不动啥,就买了两块豆腐带着。等他到了他姑娘家,姑娘正在为丢钱的事情发愁那,今天会亲家,得在饭桌上过礼。他一听也挺上火的,还帮着凑钱。吃饭的时候,豆腐是整块上的,直接蘸大酱吃,等大伙几筷子下去,出来钱了。等都拿出来,也认出来是家里丢的钱,因为根红绳还在钱上。
这家人就要找老坦儿,老人没让,说钱回来就拉倒吧。那个年代也不像现在捡钱不还触犯法律,也就消停了。当时我就在桌上,我是准备结婚那天给新娘压车的。是不是是你的财散不了?
楼主 风雨巨浪牧场人  发布于 2020-03-18 00:18:53 +0800 CST  
976、林区往事15—凶宅(原作者:ccw999。摘自《也说点林区的事》)

在我的家乡有一座老宅。大概在我七八岁的时候就有了,一座七十多平米的土房。原来的宅主老孙头,有儿女四人。老伴在十多年前因为他喝酒吵架,一气之下在屋子里吊死了,没几年他也郁郁而死。儿女们那个时候还小,就都被亲戚接走了。有一个儿子小儿麻痹,没人愿意抚养,在街头要了几年饭,这些年也没有音信了。

九十年代初,老孙头的一个孩子回来了,他家的房子被一个养牛的买去了。这个养牛的也知道这个房子发生的事情,因为价钱便宜,也就不忌讳了。他住进去没多久,就出事了,他的儿子去大河玩水淹死了。老婆伤心的要死要活,只好搬走了。从此后这就成了一大凶宅,一直矗在那里。
二千年,有人又买这个房子,把我请去。想让我看看这个屋子的风水是否有问题,我拿着罗盘看了半天,坐向格局都没啥问题,并没有发现特别不好的地方。前几次出事我都知道,如果是房子导致,那这就不是简单的风水问题,这应该是邪术。

好在房子是要扒了重建,我就一直在那看着。在房子的横梁上有一只破碗和一双筷子,房子的西南角地下埋着用绳子系着的一捆烧柴。这找到原因了,第一人房主的老伴上吊是这捆绳子绑着的烧柴造成的,子孙要饭就是在房梁上防破碗和筷子。还有个小孩子淹死,这个原因我在房子后院找到了。我挖到了一只木头船,能有半米长,倒扣着埋在地下。
这些东西都是建房的时候放进去的,老孙头一定得罪了谁,人家想让他老伴上吊,孩子要饭,孙子淹死。谁会这么恨他那?我打听了好久,终于打听到,老孙头在我们这的生产队当过队长,曾经仗着职位勾引过一个社员的媳妇。这个社员就是个木匠。终于水落石出,这个地方没了这些东西,也就不会再害人了。
楼主 风雨巨浪牧场人  发布于 2020-03-18 00:26:09 +0800 CST  
977、林区往事16—亲子鉴定(原作者:ccw999。摘自《也说点林区的事》)

十几年前,我的朋友王老大去沿海城市打工。王老大这一走就是十多年,期间和他弟弟怎么联系的我不知道,但是没看见他回来过。他父亲去世的时候,他带着一个男孩子回来了。我们也经常联系,见了面,知道这个孩子是他在外边娶妻生的,不幸的是妻子几年前去世,就剩下她和孩子。他过得也不怎么好,也就是个打工的而已。
王老大和弟弟处理完父亲的后事,就开始分父亲留下来的财产,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几间平房。当时双方都找了公证人,我也作为证人去了。王老二也是一个男孩子,大伙心想两家情况一样,就平分好了。但是王老二不同意平分,他撕破脸皮说王老大的孩子是王老大领养的,不能算作王家的骨肉,所以他得多分。王老大自然不同意,整来整去,王老大一气之下带着孩子去做了亲子鉴定。结果出来是亲生的,王老二这才无话可说。
王老大也挺生弟弟气,他说王老二的孩子不一定是亲生的,让王老二也去坚定。王老二为了让众人服气,也去做亲子鉴定。谁知道这一鉴定坏了,王老二的孩子不是他亲生的。王老二盛怒之下回家问老婆,竟然问出了他媳妇在刚结婚时和别人出轨的丑闻。听说此事的人无不称快,都感觉是对王老二的惩罚。王老二羞愧难当,家产也不要了。也没离婚,领着老婆孩子走了。
所以说这个事情的起因是王老二心术不正想霸占家产,才导致了发现妻子私通生子的丑闻。要是没有这个事情,估计也就一辈子不知道这个事了。
楼主 风雨巨浪牧场人  发布于 2020-03-18 00:29:03 +0800 CST  

楼主:风雨巨浪牧场人

字数:2378938

发表时间:2013-08-17 21:53:19 +0800 CST

更新时间:2021-02-26 02:24:48 +0800 CST

评论数:3489条评论

帖子来源:天涯  访问原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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