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怖的凶杀现场

简介:本书根据真实案例改编而成,书中每一个案件:跪地新娘、绿化带藏尸、鬼尸堕楼、无头男尸、人肉包子、死神游戏……均是当时轰动一时而被严密封锁、讳莫如深,而又真实发生在我们身边的案件……
是什么力量在诡异的伺动,拔开的迷雾之下,袒露的究竟是真相,还是十五年前那不见天日的绝密档案。
楼主 江南春公子2015  发布于 2016-05-17 16:56:36 +0800 CST  
罪案实录第一卷:人体器官贩子案
第一章 赎罪的新娘
我叫严旺,今年28岁,2007年毕业于中国公安界最高学府—中国人民公安大学,毕业后被送入香港法证部实习,2年后被调回当地警局,从事刑事鉴定工作,我们一般称为刑事鉴定科,但是我还是习惯性的称之为法政。
当然,并非我有外国的月亮比较圆的思想,仅仅是,我觉得这样比较省力气。
在这里,每个人都叫我阎王,我想,可能是我比较帅的缘故。
虽然我不太喜欢这个称呼,但是,我还是心怀感激,因为至少他们没有一时心血来潮,叫我旺仔小馒头……
或许,大多数人都会有一种错觉,以为我们法证都如电视剧《法证先锋》般风光无限,其实,我们只是一群铲屎的。
除了每天捱更抵夜,忙得昏天黑地之外,作为一个法证,还需要不停的穿梭于各大案发现场,收集现场蛛丝马迹,比如指纹、鞋印,甚至是凶手一不小心抹墙上的鼻屎,然后,化验、取证以协助警方破案。
每天忙得像狗一样,还要被人冠上一个“特立独行”的称号,于是,在我的强烈建议下,局长以表彰我的“特立独行”为由头,直接给我自己弄了一个专案组,然后,我是专案组的老大。
虽然,目前为止,专案组只有三个人,但是,对此我还是很满意的,高兴之余忍不住喝了两口小酒,一边开着敞篷车,一边哼着小曲,好一番惬意。
“阎王……”
忽然,有人叫我,声音比较哀怨,配合着阵阵凉风袭颈,我不禁有些毛骨悚然。
这大半夜的,不带这吓人的。
“阎王,我是肖骁啊!你不记得我了?”
话音刚落,忽然,我眼前出现一个白衣长发的女子,一袭黑发披散在脸上,一张惨白不见血色的脸藏在长发之下,若隐若现,黑漆漆的眼眶里,空空如也。
肖骁?我记得,局里一个同事的女朋友,只是……
“你不是死了吗?”
几天前,上吊自杀了。
“是啊,我死了,所以我来找你了……来吧,阎王,来吧,跟我来……”
肖骁伸出手,一下一下,缓缓的朝我召唤,我心头一惊,脚下却不听使唤,一步步跟过去,我心急如焚,拼命的让自己撒腿就跑,可是,双脚却恍如不是自己的,神使鬼差的一路追随肖骁而去。
惊慌失措之下,我拼命的试图挥舞自己的双腿,忽然“嘭”的一声,右脚一阵锥心刺骨,等我睁开眼,额头已经是满满的汗。
“特么的,睡个觉你不能安分一点?”
驾驶座上的判官白了我一眼。
判官,特警部队出身,全国武术冠军,武警教练,多次与国际缉毒小组到泰国办案,一人单挑数十名毒贩子,一战成名,但经常非法使用警械,刑讯逼供,恐吓犯人,最后被送到专案组。
还有一点特别重要,也特别分化,他这个脾气暴躁的大老粗,还是一个程序员,警队出名的电脑神童。
这个名号,就跟他暴躁的脾气一样,响彻云霄。
然后我仔细一看,自己还坐在那辆破皮卡车上。
“我的敞篷车呢?”
“我一会过隧道的时候被车顶给剐了,立马就成敞篷车。”
判官这人向来不靠谱,我早已习以为常,所以也不再搭话,看了一下表,一月二十号凌晨5点。
今天是全市入冬以来最冷的一天,天空细雨飘飘,阴冷潮湿,冻得人手脚麻木。
车子停在案发现场的小巷子里,前面已经满满当当的围了好几圈人。
“据警方通报,他们是在凌晨5点接到报案,第一时间赶往案发现场,我们可以看到现在案发现场已经拉起警戒线~”
“据附近的居民所言,尸体是一名清洁工在打扫大街的时候发现的,当时天下着小雨,一个约莫二十岁的女孩就死在这栋大厦的门前~”
有人说,记者上一辈子都是打更的,永远能第一时间赶到案发现场。
以前我还不信,现在一路从他们身边推搡而过,终于是信了。
现在才凌晨五点,但现场早已被里里外外的围了三四重了,这热闹看得,似乎也不嫌心虚。
“人太多,看不到,今晚回去看新闻。”
外围的一人抱怨道。
看她年龄在四十五岁左右,穿着宽松,平底鞋、小背囊,身后拉着一小推车,车上有两塑料罐子,我猜,她这是去太和洞取山水的。
附近大爷大娘的最爱。
五点钟,也是够拼的。
我打了个哈欠,从她们身边走过,远远的,还听到有人回答她。
“今晚看不了,电视网维修,今晚到我们那。”
“哎哟,我都给忘了,那咱们去麻将馆看。”
麻将馆看电视,那就真的只能看了,好聪明的决定。
我没有理会她们,越过层层人群,进入封锁线范围。
“死者女性,年龄在二十到二十五岁之间,初步检查显示,面部及四肢僵硬,手臂、前胸出现片状尸斑,角膜清亮,嘴唇尚饱满,加上肝温,推断其死亡时间为3~4小时,也就是在凌晨一点到凌晨二点钟之间,但是由于天气阴冷,所以,时间能在往上推1~2小时,也就是十一点到凌晨两点之间。死者尸斑有轻微移动过的痕迹,也就是说,这里不是第一案发现场。”
“死者面色苍白,颈部喉结上方有一条不太明显的苍白色索沟,初步推断死亡原因为软绳索所致的正位全溢死,也就是说,凶手是与她同一水平线,直接将她勒死,这样就不会出现面部青紫、充血等现象,而且,因为索沟在喉结上,所以没有伸舌等典型溢死现象,具体的,还要等进一步解剖。”
说话的是美国留学归来的法医,拥有双博士学位,研究生期间就开始协助美国FBI破获各类国际大案,解剖尸体不下千具,因为专跟死人打交道,我们叫他鬼差。
博士毕业后美国政府以每年五千万美金的薪资条件聘请他留在FBI任职,可是他义无反顾的选择回国,却因为不得受害者家属同意,多次私自解剖死者,被调往专案组。
老鬼是专案组的第三个成员,也是最后一个。
说到这里,可想而知这个专案组是个什么玩意,什么刺头都往里面送,不求我们精明能干,但求社会平平安安。
可是,搞到最后,我们专案组却成了市里破案率第一的队伍,这不知道让多少人大跌眼镜。
我点了点头,软绳索勒死的,但是,现场并没有类似的绳索,也就是,凶器还没有找到。
我开始仔细观察起那具跪在大厦门前的女尸。
她穿着白色婚纱,一副新娘打扮,发型妆容都很精致,左手无名指甚至还带了个花边的戒指,呈锯齿状。
我把它印下来,居然,是条首尾相接的龙,栩栩如生,跃然纸上。
这么奇特的戒指,我还真的没有见过,我估计,应该没有人会大规模生产。
因为,也忒丑了些。
死者头颅微微抬起,脸稍稍的侧着,看向一边,似乎在注视着什么,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颧骨上的腮红打得恰到好处,衬托出她的娇羞,却又掩饰不住幸福的模样,仿佛她真的就是新娘。
通常人死后1个小时左右就会出现尸僵,但是反观死者,妆容细腻、均匀,婚纱穿戴整齐,所以,应该是死前,或者是死后极短时间内装扮出来的,而且绝大部分可能是凶手所为,因为她大半夜的在家里打扮成这样,不合情理。
而且,她没有眼珠,空洞洞的眼眶里,似乎还放着些东西。
“那是什么?”
我指着她的眼眶问鬼差。
“是冰块,用保鲜袋装着,暂时还不知道用意,为了不影响你的判断,我没有拿出来。”
鬼差也跟着蹲了过来。
“有一点我想不通,窒息死亡都是很痛苦的,可是就目前的资料来看,她没有任何挣扎的痕迹,这一点,可以从她刚刚做的指甲的完好程度来判断,并且,她还能面带笑容。”
“你怎么知道她刚刚做了指甲?”
判官也凑过来。
我指着死者美丽的指甲,说了句。
“还有味道。”
除此之外,死者身边还有一把伞,雨伞是新的,可是有些陈旧,凶手将一旁小卖部撑太阳伞的石墩搬过来,插上竹竿,将伞绑在上面,应该是挡雨用的,撑在她头顶,很小的一把,跟她的秀气很搭。
凌晨4点30分开始下雨,虽然只是飘飘细雨,但是也足足下了大半个小时,所以地面很脏,但是她跪的地方却很干净,似乎有人精心打扫过一番。由此可见,凶手杀人绝对不是随意而为,他甚至有自己的追求。
现场资料收拾完毕,我们开始分头行动,判官去收录目击者口供,以及查明死者身份,鬼差解剖尸体,我去了一趟死者家,收集资料。
大约两个小时以后,我们带着各自整理的资料,回到专案组,然后,局长参加我们的会议,开始分析案情。
楼主 江南春公子2015  发布于 2016-05-17 16:58:00 +0800 CST  
第二章 密室杀人
判官整理的资料:死者二十二岁,电视台女主持,单身,身边不乏追求者,资金充足,人际关系融洽,最近还有升迁可能。
昨天跟往常一样上班,下午跟同事一起做了美甲,晚上7点吃完饭,回家,公寓监控录像也显示,她7点10分进的电梯,期间在没有出去过,监控录像也没有发现有任何人带出可疑的大件物品。
“视频可靠吗?”
我的意思自然是,视频有没有被人动过手脚。
她总不能凭空消失吧!
可是,判爷摇头。
“有我一半可靠。”
那跟假的有什么两样?
我很想挤兑他几句,不过最后还是忍了。
判爷作为电脑届的孙悟空,任何掺假的视频,都逃不过他的火眼金睛。
我不在多言,判爷继续他的话题。
据她邻居的口供,在新闻联播开始后不久,他曾听到开门声,这也证实了死者确实回了家。
之后,大约八点左右,再次听到开门声,还有死者跟一位男性声音的人闲聊,但他不确定,那个人是否进入死者家里,之后一直到睡觉前,再也没有听到其他声音。
他是个作家,作息时间很不规律,那晚他一直到凌晨三点才睡下,那个人的身份尚未证实。
查实,戒指是死者自己的,只是从中指挪到了无名指,婚纱、雨伞都是大众物品,尚在追查。
我提出一点。
“雨伞虽然是新的,但是很陈旧,应该是长期积压所致,查的方向可以先圈定附近的小卖部。”
我在死者家里、电梯,均没有发现任何打斗痕迹,家里没有除了她之外的任何指纹,并且,她家大门、窗户是反锁的,形成了一个相对密闭的空间。
“密室杀人!”
局长在我陈述案情的时候,忽然来了这么一句。
我们都一脸错愕的盯着他,局长还是第一次打断我的案情分析。
不过,我很快调整过来,继续接下来的陈述。
她家里以及天台,没有发现任何绳索之类悬吊过的痕迹,所以,排除凶手是从十三楼或者直接从天台往下悬吊着离开。
不过,我在她家的桌子角发现一瓶打翻的护甲油,应该是死者在护甲过程中不小心打翻,没来的及清理。
我在案发现场,发现死者指甲都做过护甲处理,但是,左手跟右手的护甲油有出入,经检验,是两个不同的牌子。
左手的出自死者家里打翻的那瓶,右手的暂时没在死者家里找到,怀疑是凶手在袭击死者后,为她涂的。
判官正在追查。
还有,我还在死者婚纱上发现了一些人体唾液,已经送去化验,证实不属于死者,目前正在对比DNA库。
鬼差的解剖结果基本跟案发现场所见的一样,死者生前未遭性侵。双眼是生前被剐,而且,他提出一点,剖解死者眼珠的手法非常的完美,相信凶手有一定的外科手术经验。至于死者眼眶中的冰块,是凶手活剐下死者眼珠并止血后,怕残留的淤血会渗出来而搁置的。
不过解剖过程中却出现了一些跟所有证据相悖的问题。
“我在死者的胃里发现了一些食物残渣,都是些蔬菜水果,最具代表性的就是芋头,而芋头在胃里的消化时间一般在90~120分钟。”
“根据死者同事的口供,死者最近在减肥,严格控制饮食,当晚7点,她陪同死者吃沙拉,其中就有芋头,而且,我发现死者家里没有任何食物,家里也没有开炉灶的迹象,排除她回家之后再次进食的可能,也就是说,死者是在9点钟之前就已经遇害了,跟你之前推断的11点到凌晨2点,出入很大!”
我接过鬼差的话茬,这是一个疑点。
“而且,根据芋头的消化程度来看,应该是在8点到8点30分之间胃已经开始停止消化。”
鬼差继续分析。
“有没有可能,是凶手把死者冰了起来,延长了尸斑出现的时间?”
局长讲得像模像样,然而,判官却毫不客气的反驳一句。
“局长,你家急冻的猪肉,拿出来还能跟新鲜的一样啊?”
我已经看到局长锅巴似的脸。
所幸鬼差出来缓和气氛。
“虽然这个比喻不恰当,但是确实如此,冰冻过后的东西表皮一般会缩水、泛白,特别是窒息而死,冷冻后很可能会有血水析出,但死者甚至连妆容都是完美的,加上阎王之前的分析,我怀疑凶手有偏执型人格,而且,早有预谋。”
“我倒是觉得局长的话不无道理,虽然不能冷冻,这样不符合凶手力求完美的杀人手法,但是,可以用另一种方式达到同样的效果,比如,人在熟睡的时候,胃的消化功能会慢很多,加上我们之前的分析,死者是生前被剐了眼,活活勒死都没有反抗,一个人要在什么情况下才会这样?”
面对我的问题,鬼差给出了一个合理的解释。
“深度昏迷,但是,我并没有在死者的体内发现任何丙泊酚之类的麻醉药成分。”
这又是一个新的疑点。
跳过去,我开始总结案情。
死者7点10分离开电梯,回家,并且在8点到8点30分之间进入深度昏迷,然后被凶手带走,凶手替她换了衣服,化妆,然后将她安置在大厦门口,还打了雨伞。
“凶手可能是在这段时间敲开她家的门,进入之后还跟她谈笑一会,然后趁机将她袭击,什么人能够在晚上敲开一个女子的门,并且跟她有说有笑?”
我提问。
“熟人。”
判官回答。
“没错,熟人,而且是很熟的人,另外,她所在的大楼,楼下入口跟电梯都有摄像头,而监控录像显示,昨天一天,虽然没有下雨,但是因为天气阴冷的原因,并没有除了住户以外的人出入过,也就是说~”
“凶手可能是这栋楼的住户。”
这句话,是局长说的。
我点头。
“当然,也有可能是凶手潜伏了几天,或许,凶手从别的地方潜入,但我们现在重点搜查这栋楼的住户。”
“那凶手在行凶后怎么离开的?大门是反锁的,窗外的水管之类可以攀爬的东西我的观察过了,没有任何痕迹,而且,她住十三楼,凶手不可能直接跳下去。”
判官提出疑问。
“或许,凶手是将死者直接用绳索吊下去的。”
局长解答。
可是,鬼差否认了这一说法。
“我已经检查过了,除了脖子,死者身上没有任何勒痕。”
而且,我也没有找到任何绳索悬吊过的痕迹。
继续跳过。
“你们有没有注意到,死者是跪着的,她为什么要跪着,还有,凶手为什么要剐了她的眼睛,以及,死者当时看的方向,我测量了一下,是在她同单位的九、十、十一楼之间,可是她住十三楼,她为什么要看向那个地方?还有,她为什么要穿着婚纱?”
太多疑问得不到解答,可是却都是破案的关键。
“可能是她的一个追求者,苦追不得,怀恨在心,所以把她杀了,弄成这个样子报复,剐她的眼睛,是惩罚她有眼无珠,老鬼不是说了吗,他可能有偏执型人格。”
判官最喜欢这些八卦东西,虽然比较像电视剧,但是也不无可能,于是我们暂时定下了凶手的大概形象。
熟人,男性机率大,可能是同一栋楼的住户,也可能是死者的追求者,偏执型人格,做事追求完美,心思缜密,还有一定的外科手术经验,对化妆之类的有一定的涉猎,高智商罪犯,昨晚8点到凌晨2点没有不在场证据。
大家各自行事,可是,我心里还有些疑问。
“老鬼,你还记得8.17案吗?”
8.17是一起假盲人诱拐案,短短一个月,席卷全市,受害者多达上百人。
这些假盲人以瞎子、导盲犬来博取受害人的同情,将她们诱拐,所以,受害者以年轻女性、小孩居多。
而且,他们作案都有一个共同点,每个受害者在失踪后三天,尸首会被寄回家中,一切完好,只是少了一双眼珠,而且,死者都是面带笑容。
案件一出,人心惶惶,加上警方侦破上的阻碍,以及媒体对此事的渲染,民众已经到了谈虎色变的程度,看到盲人都要绕路走。
可是,这起假盲人诱拐案,在席卷全市一个月后,彻底销声匿迹。
其中,第108名受害者,也是唯一一位获救者,于三天前的凌晨在家中上吊自杀,我记得,她叫肖骁。
她也被剐了眼,并且,她就住在死者同一栋大厦的十楼,也就是死者目光注视的范围。
九楼的住户是一对老夫妻,一个月前已经出国旅游去了,十一楼住户也于一个月前跳楼自杀,如今,只剩下十楼。
“你怀疑她的死跟十楼住户有关,还是跟8.17有关?”
鬼差问我,可是,我自己也说不上来,就是想去看看。
于是,我跟鬼差,加上爱凑热闹的局长再一次来到了事发大楼。
局长倒是熟门熟路,一马当先的冲在前面,单刀直入,直接敲开十楼住户的门。
楼主 江南春公子2015  发布于 2016-05-17 16:59:00 +0800 CST  
第三章 消失的导盲犬

我认得他,阿勇,警局的精英分子。腼腆老实,看着就是个踏实的小伙,但却心思缜密,身手了得,局里的顶梁柱之一。
局长对他很是推崇,8.17案件的最后一个受害者就是他女朋友,也是他一人勇搏十几名人贩子,才将她从鬼门关里拉了回来,不过,他也因此受了重伤,至今还在家里养伤,听局长说,他的右手还是不太灵活。
听说他们很恩爱,都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他们当初送过来的请柬,如今还搁置在专案组里。
“局长,阎王,鬼差,你们怎么来了?”
他将我们迎进屋,语气很惊讶,但是动作很娴熟,而且表情平淡。
他家收拾得很干净,井井有条,丝毫不乱。
迎客的鞋子,排成一排,非常整齐,刚好三双,而且,都是新的。
我进屋,随意脱了鞋子。
“你家收拾得很干净,你家保姆几天来一次?”
我真心赞叹一句,一个单身男士,家里应该都会很乱,我想。
但是,我很快察觉,或许我是错的。
因为,我看到他脚上穿着的灰色毛袜子,是用毛线手工织成的,虽然有毛毛鞋跟裤子遮挡着,我还是隐约的看见一个红色图案。
连袜子都自己打的人,生活应该是非常的严谨的。
不过,广东的天气,真的不需要用到毛袜子,一双棉袜足矣。
可能是他比较怕冷吧,我想,不过,我也没有追问。
我总不能说,你的毛袜子真好看,怎么打的啊,教教我吧。
这很变态耶!
我想着,不禁有些毛骨悚然。
“没有,我自己收拾的,我喜欢自己收拾。”
他淡淡一句,就去给我倒茶。
“老鬼,你闻到什么味道没?”
淡淡的香味,比花香浓些。
“是花露水,最近家里在杀老鼠,有点味道,怕熏着你们,我就给喷了点花露水。”
阿勇接过话。
可是~
“你怎么知道我们会来?”
我看到他愣了一下,不是错愕,而是阴暗,不过,转瞬即逝。
“刚刚有两个邻居来了,我指的是他们。”
“阿勇啊,我们这次来呢,也没有别的意思,就是过来看看你,发生这种事情谁也不想的,你一定要节哀啊!”
局长开始跟阿勇絮叨。
我随意走走,阿勇也没有表示反对。
走到一个小房间,里面放着一张很精致的电脑桌,电脑摆在中间,右边摆着笔筒、纸张等文具用品,左边放着两个杯子,用过的废纸张,很整齐的叠在左边。
这是我见过最干净的办公桌。
通常我看到的场景都是面包跟纸张混合,茶杯跟键盘齐飞的垃圾场。
角落里还有一个很小的书架,整齐的摆放着各式各样的书籍,我在最显眼的位置,一眼看到了一本《中医针灸学》。
翻开,首篇就是密密麻麻的穴位图,然后我发现了一个书签,放在针灸穴位禁忌症一章。
我想,如果是我,肯定会直接折起来,方便。
目光往下扫,书却被人一把夺走,很用力。
我抬头看着他。
阿勇却避开我的目光,将书原封不动的插回同一位置。
“我女朋的书,她不喜欢别人碰。”
我点头,跟他说了句抱歉,他女朋友是医生,看这些书也不奇怪。
“听说你很久没有回警局了,你知道今天发生的案子吗?”
他淡淡一笑,看了我一眼,用意不明。
“知道,十三楼的。”
“你认识她?”
“楼上楼下,见了面能打个招呼吧。”
他语气很淡,波澜不惊,像说一个古老的故事。
“这已经是这个月我们大厦发生的第三件案子了,哦,抱歉,应该是第四件,他们都说,这栋楼不干净,都打算搬走。”
四件?
十一楼、十楼自杀,十三楼被杀,还有一件是什么?
他看了我一眼,似乎知道我的疑惑。
“狗,这个月陆陆续续丢了二十只狗,都是导盲犬。”
“你们大厦有那么多导盲犬吗?”
我表示怀疑。
他却耸耸肩,表情淡然。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我们大厦本来就是修建给盲人住的,剩下的才对外销售。”
这一点我还真不知道。
“那你所谓的不干净,是什么意思?”
他呵呵一笑,脸色有些怪异。
“你知道十一楼的医生为什么要跳楼吗?”
我摇头,自杀案件,不归我们专案组管。
“医闹,一个老奶奶看病过程中可能发生了一些误会,跟十一楼吵起来,她的导盲犬还咬了医生,医生打了她的狗,然后事情就闹大了,她非要说医生打了她,她的家人就以此到医院闹,说他打人,歧视盲人,还虐待动物,这事闹大了,上了新闻,你知道的,现在的媒体从来都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后来听说他被吊销执业证,被人告,出门还被人打,家人饱受骚扰,最后受不住压力,从十一楼跳了下去。医生死后,听说她妹妹还隔三差五的来找她的麻烦,扬言要是她逼死了自己的哥哥,要跟她同归于尽。”
他说得很详尽,就像他亲身经历过一样。
其实,这事我也看过新闻,一知半解,因为我对此事并不关注。
“他死后的第二天,她的导盲犬就丢了,在她怀里消失了,隔三差五的,她还说有鬼骚扰她,大半夜的大呼小叫,一开始大家以为她只是发疯,可是后来,大厦里的导盲犬开始一只接一只的不见,经过几乎都一样,或许是牵着、抱着,更有甚者,是在替它洗澡的时候消失了,导盲犬没有发出一点声音,他们也没有听到一点动静。所以,他们都说是医生的鬼魂做的,闹鬼一说沸沸扬扬。”
“你的意思是,死者的死也有可能是他所为?那他跟死者会有什么恩怨呢?”
我问他,可是他从头到尾都没有直视我的眼睛,也没有任何反常的表现,始终像是在说一个故事。
最终,他抬起头来,朝我微微一笑。
“这不是,你应该查的事吗?”
其实,我有点无言以对。
“我听说……你女朋友到现在还没有火化~”
我真的不是故意找茬的,但是,我很想知道为什么。
或许我转变得太快了,他甚至还来不及伤感,就已经脱口而出回答了我的问题。
“因为她是8.17案子最后的一个受害者,8.17不是还没结案吗,所以,几乎所有受害者都拖着。”
他对答流利得,好像在背台词。
我跟他说了一声抱歉,然后没有继续下去。
在别人伤口上撒盐,特么的很缺德。
探访到此结束,出门时,我发现刚刚被我乱扔的鞋子,整整齐齐的摆放在一边。
在电梯里,我身后有两个阿姨,叽叽歪歪讨论女主持人的死。
“我跟你说啊,肯定是他回来了,听说啊,死之前她家的门是反锁的,如果不是那个什么什么的,一个大活人,能凭空消失吗?就跟那些导盲犬一样,一下就没了,邪门得很。”
“可是他跟那个女主持有什么恩怨啊?”
“那还能有什么关系啊?那个女人每天花枝招展、招摇过市的,指不定啊,两人还有一腿~”
“我找人查查他们两个的关系。”
一出门,局长就迫不及待的跟我说。
我只好点头。
在大厦门口,一个二十来岁的小姑娘,哭哭啼啼的,跟保安吵闹。
“我的狗,请问一下,你们谁看到我的狗了?我的狗狗~我刚刚还牵着的~”
她伸着手,四处乱摸,是个盲人。手里只剩下一条狗绳,不过这条狗绳倒是有些特别,一般的为了方便,狗绳连接狗脖子端都是做成一种像钥匙扣一样,有个开合口的,这样方便将绳子放出来。
而反观她手里的,末端非但不是钥匙扣般的,而是一条笔直的类似螺丝钉的东西,尾端还有螺旋纹,完全看不出它是如何跟狗连接在一起的。
难道,遛个狗还要上螺丝不成?
这设计师也够任性的。
只是不知道他现在可还安好?
“哎哟喂,你看吧,又一只,我就说嘛,肯定是他,要不是有鬼,这大白天的能说丢就丢啊。”
局长眉头皱得厉害,神色严峻的说了句。
“这倒跟密室杀人很接近。”
这有鬼的事,好像莫名其妙就坐实了。
局长一脸严肃的走了,我们叫上判官,吃狗肉去。
驱车前往本地最大的狗肉市场。
别人说,天上飞的,地上走的,水里游的,甚至是土里打滚的,只要能入口,就没有广东人不敢吃的。
这话可是一点都没错。
广东人爱吃狗肉,特别是一到冬天,隔着三条街都能闻到这里的狗肉香。
现在才下午五点,这里已经人满为患了,我们的车开不进去,远远的步行过去。
狗肉飘香,酒气冲天,三三两两在一块吆五喝六的。
判官一路绕过这些狗肉摊子,头也不回,直奔一家藏在尽头拐角的大排档。
“我跟你们说啊,这藏得越深的啊,味道越正宗。”
“老板,一锅狗肉煲,大锅。”
“好嘞,几位稍等。”
老板埋在一群人里,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我们稍等了45分钟,老板终于一身汗水的端来一锅香气四溢的狗肉。
楼主 江南春公子2015  发布于 2016-05-18 12:54:00 +0800 CST  
第四章 老鼠药
“老板,老辈说,一黑二黄三花四白 ,那你这是什么狗啊?”
判官夹起一块狗肉,问道。
老板咧嘴一笑。
“哎哟,这位帅哥,一看你就是行家啊,咱们这可是正宗的黑狗肉,好吃、大补,还是我们自家养的老雄狗,你今个,算是有口福了。”
判官一听,将那块肉凑到眼前,眯着眼,看了又看。
“老板,你可不要骗我,这细皮嫩肉的,皮色泛白,肥多瘦少,肉多骨头细,怎么看都是娇生惯养的宠物狗,我听说最近丢了不少导盲犬,没准就全到你锅里了~”
判官说着,“啪”一声将筷子给摔回桌子上。
“哎哟,哪能啊,帅哥,这真是我们自家养的,你可不要胡说。坏了我们名声。”
“名声,我告诉你啊,这导盲犬的事可是立了案的,你居然敢把它们都往锅里送,我就奇怪了,怎么一个一个接着不见呢,感情啊,都被你给炖了~”
“帅哥,真不是,我哪能啊是不是?”
老板有些急了,因为附近的客人也陆陆续续的张望过来,大呼小叫着怀疑锅里的是导盲犬。
“你不能,可是你怎么知道别人卖给你的是不是?万一你自己也不知道呢?”
判官继续鼓风。
“就是啊,万一别人卖给你,你不知道怎么办?算了,我们还是不吃了,那是犯法的,咱们报警去~”
“对对对,不吃了,咱们报警去~”
“不吃了,报警去~”
民情有些涌动啊!
老板终于是坐不住了,有些惴惴然的。
“哎哟喂,真的不是啦,导盲犬啊,他们能几十块卖给我啊?”
“噢~几十块买的!”
判官一摊手,翘着二郎腿,嘻滋滋的盯着老板。
我跟老鬼用一只筷子沾着酱油在舔,静静的笑着,不说话。
“各位兄弟,今晚辛苦了,放开肚皮吃,爷请客。”
判官冲着大排档的人挥挥手。
“多谢判爷。”
这个时候,老板才明白,所有人都是托。
“老板,说说呗,哪来的货?”
判官一手拽过一张凳子,让老板坐下去,手一把搭过老板的肩膀,显得亲密无间。
老板想反抗,结果判官把自己的警察证件往桌子上一扔,他顿时安静了。
“你放心,我不是卫生局的,我就想问问,你们这里谁在出手导盲犬。”
老板表情有些为难,眼神闪烁,并不打算回答。
判官从口袋里掏出一把不知道什么东西,直接洒进锅里。
“知道那是什么嘛?”
老板摇头。
判官轻轻一笑。
“老鼠药,你们偷狗,非法杀狗的事呢,我也懒得问,可是,我要搞死你,办法多的是,你说明天的新闻,是说你下老鼠药毒杀客人好呢?还是说你举报黑市偷狗团伙有功好?你说要是我们这么亲密的照片一曝光,你猜猜看,你会有什么下场,所以嘛,人何苦为难人,是不是?”
我跟老鬼相视一笑,没有说话。
终于,老板心理防线崩塌了,战战兢兢的说道。
“这事,你可千万不能说是我说的。”
判官一拳捶他。
“那当然,我判爷向来说一不二,说吧。”
老板左右环顾了一圈,确定没有人之后,才小声的说。
“这导盲犬都是黑老三在做,你知道,导盲犬虽然是大买卖,一单少则一两万,多则几十万,可是导盲犬不好弄,跟主人几乎形影不离,而且还聪明,轻易骗不走,黑老三他们一般都是选定好目标,观察几天,锁定一个他们每天必经而且僻静的地方,用麻醉枪打晕狗,然后直接硬抢,一般人,做不来。”
这一点,好像跟大厦导盲犬失踪时出入很大。
“那你知道这个月黑老三出了多少货?有没有二十只?”
“这、这我哪知道啊,我也不好打听不是?”
“那你知不知道黑老三他们通常会在什么地方下手,比如,清新公园附近的一栋专为盲人建的大厦,一个月连丢了二十只,是不是黑老三干的?”
“还有这样的大厦啊?没听说啊,不过他们肯定不会去那里。那地方人流密集,街道狭窄,交通拥挤,红绿灯还多,摄像头也不少,他们就是抢了也跑不掉,所以,他们的目标一直都是郊区,或者是那种宽阔的、人烟较为稀少的富豪区,清新公园那边,据我所知是一次都没有去过,就是偶尔去过一次,也不会有第二次,这种明抢的事情,他们通常干一次就跑,不可能一去二十次,等着被捉不是?”
“那你们一般怎么确定一条狗是不是导盲犬,总不能看见是盲人,你们就抢吧?”
我好奇的问了句。
这时,老板一脸高兴,很得意的跟我炫耀。
“这你就不懂了吧?刚刚不是说了吗,导盲犬,聪明,所以啊,它们在训练的时候都会有一些特定的动作,比如,开饭的时候,训练的人通常会有一个固定的动作,训练得久了,导盲犬也就会一直记着,即便将来卖给了别人,只要你跟它做这个动作,它们一般的都会有反应的。”
高招。
“那他们一般都在哪里出手?”
“这个我真的不知道,说出来就断财路的事,他们怎么肯说?”
判官朝我举了举下巴,问我。
“要不要找黑老三喝喝茶?”
我摇头,暂时没有必要,因为这事跟狗贩子应该没有关系。
“或许是其他狗贩子干的,未必就是黑老三!”
老鬼巴眨着眼珠说道,一看他就知道不出来混的,一点常识都没有。
“一听就知道是行外人,我告诉你,出来混呢,讲究的就是规矩,这是黑老三的地盘,别人轻易不敢踩过界,否则,很容易引起公愤。再说了,黑老三可不是吃素的,如果有人敢在他的地盘抢饭吃,他早就操家伙了,咱们今天吃的就不是饺子,而是棍子了。”
判官眉飞色舞的说着,这些事,他最在行。
其实吧,我们今天吃的也不是饺子。
因为我们三都不吃狗肉,所以很快就开车回家。
途中回想起老板的一举一动,我忍住赞叹一句。
“那个老板还真是个狡猾人。”
可是,鬼差显然不认同我的说法。
“他哪里狡猾了?三两句就被判官下了套,心里承受能力也太差了点。从医学上来说,他属于三级残废。”
判官闻言,鬼马的笑了。
“看死人你这么厉害,可怎么一到活人你就懵逼了呢?”
判爷说着叹一口气,一脸语重心长,又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简而言之就是——装逼!
“他不是被我下套,而是自己做贼心虚,手里不干净,最怕惹上警察,所以他清楚,这事啊他摊上了,这套呢,他跳也得跳,不跳也得跳,我做这么多前戏,不过是给他找个台阶下而已。”
“好像好有道理的样子,可是,你也不需要给人来一把老鼠药吧?”
鬼差一根筋起来,能抽得你口吐白沫。
判官叹了口气。
“就是一把胡椒,看你小伙子,年纪轻轻的,怎么就羊癫疯发作呢?一时半会,我上哪找老鼠药去?”
我就笑着看他们两个拌嘴。
“判爷,看你说起狗肉,像模像样的,怎么,你也不吃狗肉啊?”
判官好像被戳中了伤心事,表情抑郁。
“哎,别提了,自从我养了五年的小花,成为我餐桌上的一锅红烧肉之后,我就再也没吃过狗肉了。”
我们也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哭。
不过,今晚也不算白走一遭。
至少,狗肉闻着还是挺香的,
既然确定了,丢失的导盲犬跟狗贩子没有关系,这事又传得神乎其技的,并且有意无意的往案子上扯,我觉得有必要弄清楚事情的始末。
“判官,你明天给我随便弄一条狗,装扮成导盲犬的样子。”
如果这事真的是十一楼回来报复,他作为一个医生,应该是不会分辨真假导盲犬。
如此一来,就能推断出此事最基础的目的,纯粹的寻仇,还是根本就是导盲犬。
鬼差跟判官对视一眼,有些迷茫。
“你不是想自己上吧?”
“我就是想看看,他到底有多神。”
第二天,我们来到清新公园,我牵着黑虎,判官弄回来的猎狗,坐在一边的石凳上,鬼差一早选了个视角比较开阔的地方,拿着望远镜潜伏起来。
这黑虎那真是名副其实的跟老虎似的,趴地上都是雄赳赳气昂昂的,这么凶的导盲犬?换我还真不敢偷,这判官真是让人无语。
果然,连续在公园坐了两天,愣是没有一点动静。
倒是天天免费看烟花。
说来也怪,这放烟花还白天放,并且几乎天天放,可是一看一堆熊孩子,似乎也不奇怪了。
第三天,我继续原地不动,一连坐了三天,估计傻子都看出了我引蛇出洞的目的。
不会来了,我想。
虽然我们没有损失什么,不过,就是苦了我跟黑虎,都甘心成为蚯蚓,以身饲虎,可是,这老虎他娘的偏偏不来啊卧槽。
莫非,是我身上阳气太重了?
楼主 江南春公子2015  发布于 2016-05-18 12:55:00 +0800 CST  

楼主:江南春公子2015

字数:12248

发表时间:2016-05-18 00:56:36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6-05-18 23:40:51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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帖子来源:天涯  访问原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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