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世界来信

三娘第一次来天涯发故事,喜欢的多来捧场,三娘就很高兴了。先说明一下,三娘的故事是写在本子上的,得一个字一个字打上来。大家要有耐心啊。三娘是个两岁小闺女的娘,时间都是挤出来的。废话少说,开始了。
M:
在你痛失男友之时,我们约好一起度过这个新年,以慰你失恋之殇。国为我们都是在这个冷酷世界里飘泊的异乡人。还因为,你不是普通的失恋,你的男友—死了。
你身中三十多刀,被人割下生殖器,脸被严重毁容。这些都没见报,而你也没能和他做最后道别,他们不让见。为什么我知道的这么清楚?你记得我第一次见你的男友吗?见过后,你告诉我,你男友说我一定是高官千金或富商之后,他凭什么这么猜测,他没有告诉过你吧。你想过没有,你的男友W,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我们曾讨论过关于这个世界的话题—这个世界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世界。
我的结论是:这是个冷酷的世界,你的每一步前行都要靠自己挣扎,谁也靠不住,包括你的父母 –对于我们这样的草根来说。
可你对我说,我太悲观和极端了,这个世界还是善良的人多,还是很美好的,说着你还歪着头对我笑:“看看你自己,不就是例子,你那么善良。”那天阳光明媚似春天,树叶油绿似油画,,你笑时露出虎牙,一如我当初见你时,那么可爱。
我知道你指的是什么,可是,我想告诉你,亲爱的,也许这个世界是美好的,但这并不能改变它是个冷酷的家伙这一本质,在这里,冷酷之人为刀俎,善良之人为鱼肉。而你以及你们,又太相信自己的眼睛,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一切。
可是,你知道吗,人的眼睛并不关于注视黑暗,特别是人内心深处的黑暗,它天生是用来寻找光明的。
说到这儿,你想你一定会皱着鼻子问:瞎说,你怎么看到黑暗了,你的眼睛和旁人眼睛不一样吗?
那是因为我长着和你们不一样的心啊,因为—我就是黑暗世界的来客。


我知道你为什么说我善良,自从我进了Y公司,我们一见如故,我们相伴走过许多时光,我们一起看电影、读书、闲谈…你见过我为别人的不幸掉眼泪,为别人的伤心而伤心,哪怕只是在书上,还记得我们一起读“boys life”那本书吗?读到小男孩科里的狗被车撞上快死掉,科里去送它那段,我掩上书本,悲伤的不能继续,用掉了你半包纸巾才稳下情绪。我们俩都把它列为最喜欢的著作,没有之一。
我们一起逛街时,只要遇于行乞之人,我从没让他们空手从我面前走过。
有一次,我们路过街心花园的十字路口,遇到一家人,一个脏得厉害的年轻女人,脸色焦黄,头发枯萎,面前放一盆,旁边倒扣着一个大桶,坐着一个四岁左右像个瘦猴一样的小女孩。别一边放着一块木板,上面躺着一个皮肤晒成了酱油颜色的残废老头,他脸上的皱纹多的快看不到眼睛了,小女孩懵懂的坐在大桶上,一边吃一小块点心,一边荡着腿,老头茫然的望着远方,那女人不停对着人群磕头,那十字口人流很大,她盆里扔满了一元,五元的纸币、硬币。
你毫不犹豫走过去,蹲下身,将十元钱轻轻放进那盆子里。是的,你轻轻的,蹲下来,放下钱。然后,你对那磕头的女人微微笑了一下。
我也拿出钱包,但我犹豫了一下,手指停在粉色大钞上,片刻,我换了张绿色票子。我将五十元扔在那女人盆子里,她愣了一下,捡起钱,不停对我说着“谢谢”。
你高兴的挽着我的胳膊逛街去了。如果我们的行为被公司里“老黑”他们知道,一定会被取笑死的。他们会不屑的看着我们,教训我们:“幼稚,她们都是骗子知道吗?她们一天赚的钱赶上你们一个月的,还用你们可怜吗?”
他们其实不懂,这不关乎赚钱。不管他们是不是骗子,那老头眼睛里迷茫后面隐藏的痛苦,是真的。
对于痛苦灵魂的辨别,我是敏锐的。你曾说“每个灵魂都痛苦,我们用快乐来掩饰它。当时,没有反驳你。有人的,跟本没有灵魂,也许他曾有过,可他们出卖、抛弃了灵魂。
比如:你的男友,W。
Anyway,仅凭这些你就判断我是个善良的人,是不是太简单了呢?
你是个单纯的姑娘,生活在这个并不单纯的世界,一旦你构建的单纯世界倒塌了,像你这样的人,一种会迅速成熟,一种会怨天尤人,从此再也站不起来。我之所以给你写这封信,是因为我相信你是第一种。
我就是来摧毁你的世界的—早点认识到这个世界的真实面目总比晚点好。你还年轻,有的是时间骂骂咧咧、凄凄惨惨,然后擦干眼泪继续前行。
好了,准备好了吗?
我开始了。
记得吗?前段网上疯传的那个新闻,关于咱们X市夜行杀人魔的事—瘦小苍白的男子,栗色短发,他的眼睛像幽井般深不见底,他浑身散发着阴郁的气息。传说,他杀过人后,会把人肚子剖开,把内脏拉得到处都是。
真是胡说—除了瘦小,其他一概不对。1.65对于男人95斤来说是太瘦小了点,
我当然知道,因为…
我就是那个杀人魔啊。
对,就是我,和你日日相处,干活不时出错,爱吃章鱼小丸子和麻辣火锅,被人称做美女时会不好意思的我啊。
谁说杀人得有力量,杀人只需要胆量和智慧。
我潜入这城市后,终结过两条生命。
一个是网上传的某法院院长,另一个,对不起,就是你的男友W。
想知道我杀了他们后什么感觉吗?
就像你打死了在家乱爬的蟑螂一样,我觉得这个世界又变得干净了一些。
听我从头讲起吧。
你想像不到,我来自一个穷乡僻壤的小山沟,那天我给了那乞讨女人五十块钱,本想给一百的。(可我不想做出让人注意的举动。给一百是不是太招摇了呢?)因为那四岁的小女孩让我想起了自己小时候的样子。
我比她还要脏、臭。我小时候常常没人给我做饭。我妈瘫在床上,她是个软弱的女人,我爸早死了,我对他没记忆。我有继父,他爱赌,爱酒,他经常会变成另一个人,在喝醉后。他会疯狂揍我,揍我妈。刚开始我哭,当我明白,哭只会激起他更多恶意时,我就不再哭,我闷声抱头像块没有知觉的烂木头任由他踢、揍、摔、扇…总之,就是不出声,打累了,他自会收手,像只猪一样随便倒在哪就睡。
可是…奇怪…我从没感觉到过恐惧,我只是弱小,却并不软弱。
一开始,我以为他是个很厉害很粗暴的人。当有一天,我看到村里无赖潘三像打只畜生般打他,他表现得…也犹如一只畜生,也许比畜生还不如,畜生还会反抗,会跑,他却只是跪在地上,抱着潘三儿的腿,低头由他打,鼻涕眼泪流了人家一腿。
后来我明白了,他欠潘三儿的钱。
我偷偷躲在树后,看着他们快肥他打得屎都出来。我没有任何感觉。
反而,我有种隐隐不祥的预感。
我看到了他的真点面目,那深藏在暴力之下的,深入骨髓的懦弱和因贫困而对生活的恐惧和无奈。
我甚至有点可怜他。
那天晚上,我爬上一颗老树,那树有巨大枝桠,足够一个小孩子蜷缩在上面,我在那放了张破毯子,那天晚上,我没有回家。
事实上,我的预感是对的。像他那样的垃圾,被揍以后只有一种以让身心得到平衡—欺负更弱小的人。对,揍我和我妈。
你看,我那时虽然只是个孩子,却已经开始下意识认识人性了。
第二天,我回了家,果然,我妈的脸肿的像猪头。所幸继父那天翻盘赢了钱,他没有再为难我。
我默默烧水,想为我和我妈下点白面条。锅太大,灶太高,我站在椅子上抬手时打翻了锅,开水顺着袖子流进去,在我手臂上留下此生不会磨灭的疤痕。

那时我快六岁,已经成了一个沉默早熟的小孩儿。我已经看清请多人背过脸时第二张面孔。
我一直很幸运,那锅水没有泼到我脸上。

我一直在上学认字,虽然我谈不上喜欢上学,但也不烦,不上学,我无处可去,无事可做,然而这一切,在我9岁那年改变了。
9岁时,我们山沟里来了位风华正茂的大学生老师,他不止教我们认字,课本上的东西,还给我们讲外面的世界,那个我做梦也想不到的繁华、奇妙的世界。那里有叫做电影的东西,有音乐,有时装,有许多有趣的东西。他放音乐给我们听,我闭上眼睛看到繁星,云朵,看到鸟儿歌唱,我浸着眼泪听着那些歌,在那个时候,老师已经在我心中种下了一粒种子,叫做欲望—我,一定要走到那个美好的世界里去。
他还说他有许多书,小说、散文,欢迎大家借阅。
下课我就去了,那时他刚来,家徒四壁,只是到处都堆满了书。
刚开始去的同学很多,我想他跟本没注意到过我这个沉默的学生,后来人渐渐少了,大部分同学对看书没兴趣,他才注意到有一个爱看书话很少的学生,像只丑小鸭。
我在那些书里,发现了别一个世界。不是那个老师口中灯红酒绿歌舞升平的世界,是另一个世界—黑暗的异世界。我在那里真正的认识并逐渐了解了自己,并且慢慢学会用成熟的眼光去默默观察这个世界。
在那里,我狂热爱上了阅读,那些异类小说,充满阴谋凶杀黑暗的小说是我心头的最爱,我把它们夹在别的小说里一起借走,不分昼夜的阅读。我下意识的不想让别人了解我的爱好。
在我看来,那里的世界才是这个华丽世界揭掉华丽表皮后真实的面目。
爱情小说只是一剂麻醉剂。虽然我也读过许多,纯属无奈。但我也了解到,爱情是一种危险的感情,如果它真的存在的话。 这跟本不是我现在要考虑的问题,它对解决我所面对的真实困境毫无帮助。
这时,我读到一本精彩的谋杀小说,彻夜不眠,感觉又紧张又畅快,那感觉像第一次高潮,叫人欲罢不能。
对,我现在想想,从那时开始,从那个夜晚,我便埋下了那个念头,余下的,就是等待—合适的温度、温度,等待它开出罪恶之花。
那时,我仅仅7岁。
那时,日子长得仿佛没有尽头,我知道这只是种错觉,一切终将会结束。当我确信这一点时,时间不再那样难挨。
我依旧会挨打,不过我已经知道护住头脸,那时我已经明白脸与头脑对于一个人的重要性。
我说过,我一直很幸运,虽然身上有许多伤疤,我的脸却是完好无损的。

同时,我开始写日记,什么都写,读书笔说,故事,我脑子出现的幻想,对将来的渴望,对大城市的猜测,那些文字是我灵魂的一部分,它们在纸上发出呐喊。写完,我反它送给老师,请他批改,那时我的字已经很漂亮了,没有人知道,我每天会趴在床上照着从老师那拿来的字帖写上两三个小时,整个村子,也许整个镇,没有人比我更努力。
虽然我的年龄是个孩子,而我的心智早已悲哀的是个大人。哪怕有一点点改变命运的机会,我也会紧紧抓在手心里,我坚信总有一天我会离开这个小山沟,我要去这个广褒的世界里闯荡,那时有可能用得上的技能,都会成为我的武器,做为一个好战士,我没有理由不好好练习。
当一个人发着狠劲,带着仇恨的去做一件事,其坚韧的勇气和耐力远不是简单追求幸福的人所能相比的。
恨比爱更能激发潜力。爱只会消磨意志。
随着日记的渐渐增厚,我发现老师看我的目光变了,我不再是众多学生中的一个学生,我是他用心教导的学生,小S。我终于成为了“我”。那是看待一个朋友的目光。
放学无事,我更加有理由光明正大的去找他,看书,写作业。常常几个小时,我们沉默不语,他改作业,备课,我发呆,看书,想心事。直到幕色四合,月落乌啼。我的心沉浸在书里的世界,分外宁静。
有时在老师家吃饭,我会讲我对在看的书上人物的看法,虽然幼稚,却已经有自己的思想。
我已经十一岁了,知道了羞耻,知道人的尊严,我已经偷偷用香皂洗头,每天擦干净身体才会去睡觉。
老师家从家徒四壁变得简直像个宫殿,屋子里摆着木头做的漂亮书柜,写字桌,那些家具都是深红色,闪着美好的亮光,地上铺着格子的塑料,后来老师告诉我那是地板革,铁做的雕花床,床单美极了,是我从没见过的花样。
后来,他告诉我,他是志愿者,他家条件很好,他是父母唯一的深受疼爱的孩子。--就像我猜的那样。
我知道,幸运之神又一次眷顾了我。
假日的时候,我把头发洗干净,在还湿着的时候编成麻花辫,干了后打散,头发有漂亮的波纹,路上编个花环带在头上,赤着脚,穿上破旧干净的裙子去找老师。
那时,我想出一个游戏,随便哪本书,挑一个角色,说一句台词,让老师猜是哪本书上的哪个人。我总是以—“跟我到那黑暗的世界”来开场。
有次我又玩这个游戏,老师笑着看我,露出洁白牙齿,半晌方道,你的眼神像马蒂尔达。
很久以后,当我长大,投身繁华,知道了一部电影—这个杀手不太冷,看到了马蒂尔达,我明白了很多事,不过有一点,老师比里昂生动多了。
我妈妈在我10岁时已经死了,我一点不伤心,同时松了口气,不是为我,是为她,为她最后擦身体的时候,我在猜想她离开这个令她烦恼受苦了四十多年的世界时,会是什么心情?
喜悦。如果是我的话。
喜悦—这一次毫无意义的生命终于结束了。就像走完一段磨脚艰苦的旅程,你躺在绿荫下,再也不必担心石头磨烂你的光脚,不再担心即将到来的干渴饥饿。
12岁,我开始了没有母亲伴随的发育。
我每一个毛孔都散发着充满了警觉,那是没人保护的动物式的本能。
你知道,在偏远的农村,犯罪的成本更低,犯罪的可能更高。
未经开化的灵魂更容易屈从于原始的欲望。
我的害怕不是没有理由。
我开始有意回避继父,可他却比以往更爱回家了,我讨厌那老东西一身酒臭和他看我的眼神,湿辘辘,粘乎乎,像爬行动物。
你不敢相信,十二岁的我,瘦巴巴的小女孩,开始过着一种袖刃的生活,我把锥子磨尖,藏在身上。
这老厌物活着不多余吗?有他在,我永远不会有选择的权利。
他那样小气,我敢说他去嫖娼也会和人家还价的。
我才上五年级,他就扬言不会支付我初中的学费。如果价钱合适,我敢说他会乐不可吱的把我卖掉。
后来,我回想起,一切的发生都是有契机的。比如后来某院长的死,你的男友w落在我手上,他们都在作死,是命运把他们带到我身边的。
那一年,刚好有人来挖矿招工,长工按月,短工按周支付工钱。活尽着长工干,干不完才给短工。
他打了长工,有次,我听潘三儿说:长工好,我们都去打长工,长工钱多,还有保险。
老师说:保险就是工作出了意外,受了伤,可以赔钱。
哦,我真心不愿我的继父受伤。
巧不巧?一个月后,我成了孤儿。
他没有死在矿里,真可惜,否则,他们会赔我五千元。
我第一次过上了可以称之为美好的生活,自由、安全、甚至富足。
不过,我继续袖刃而行,有备无患对吗?
你问过我,过年过节合家团圆时我孤单吗?我对你笑了笑,没有回答,听到真话,你不会理解的,我不想说假话,我很高兴,他们都死了。我对家庭关系的全部印象是哭泣、拳头、咆哮、痛苦和没有尽头般的忍耐。
过节时,我会带上老师爱吃的东西,和书去老师家一起过,他要不回家的话。
我在讨好他。
老师倒好像把我当成了真正的朋友,老东西死后,他托人帮我从大城市带零食、裙子和书籍。以前他从没送过我东西,他看到过我手臂上的伤,他知道我继父是什么货色。听懂了吗?即使一个人喜欢我,这种感情虽不是利已的,却也要避免麻烦。
所以,在这件事情上,我理解他的行为,也喜欢那些礼物,但对老师并无感激之情。
我对他心存感激的是他帮我要来了继父的赔款。这件事呆会我会讲,这和我继父的死有关。
有时想想,这个世界是不是场大喜剧?--因为我父母死了,所以我过上了好日子,我的受益必须建立在别人的死亡上。
在班里,我看上去像是最富足的孩子。
有人羡慕有人妒忌有人中伤我。
这一年就这么过去了,我仍然是上帝的宠儿。如果有上帝的话,他一定是个充满幽默感的人。
一切看上去都朝美好的方向前行。
只是,只是…
夜深人静时,我独自在家,关门闭户,面对自己的内心时,我情不自禁回忆起那一幕,回忆起整个事情的计划,发生。我的内心压抑不住升腾起一种复杂的情绪,兴奋、得意、畅快…也许是无上的成就感带来的满足?
这种情绪令我一遍遍回味当时那一幕的每一个细节。他的表情,他倒下时望着我的眼神,他落水的声音,我甚至听到了他肺里最后的空气被挤压出来时,那些小气泡碎裂的声音,以及大雨打在皮肤上冰凉的触感。…从那时起,我就爱上了淋雨。
也许,我的灵魂里天生隐藏着杀人的欲望。
我亲手杀了我的继父。

楼主 宫三娘  发布于 2014-07-28 10:45:33 +0800 CST  
我早想杀他,那时我不知道我还不到负刑事责任的年纪,否则我早下毒杀了他。
不过虽然晚了些时日,我也得到了补偿,赔的钱足够我上完初中。
上帝不是很公平吗,他眷顾每一个人,即使是杀人犯。
我做了很多计划,最终敲定一个比较好实施的。
我一直在等一个恶劣的天气,这样,这个计划成功的可能性更高,而我被发现的可能性更低。
那个晚上大雨磅泊,路上人踪绝迹,我在家烧了两个菜,还买了两瓶烧刀子,听掌柜说,这种酒,酒神喝了也会躺下。是我爸叫我来买的。我淋成了落汤鸡,张着无辜的大眼睛对掌柜说。那个天杀的…掌柜愤愤的说,便宜了我五毛钱。
他一回家看到我烧了菜高兴的两眼放光,平时我只煮白面条。看到酒后,我看他没喝就半醉了。
肮脏的猪,多吃点,一会好上路。我在心里暗骂,一边帮他倒上酒。爸,辛苦了,爸多喝点。三言两语佐酒,一会就喝了半瓶,我微笑着听他大放阙词,这才是我的好女儿,待老爹好点,爹一高兴,让你上初中。哎呀,女大十八变,你比你妈年轻时俏多了,美人胚子呀。哈哈…
我脸带笑容,虽然看不到自己的表情,但我知道我的眼睛没半分笑意。
喝得差不多了,我不顾他的反对,收拾了桌子,从口袋里拿出大把票子,递到他面前。他瞪着通红的眼睛,看看钱,看看我。
我诡异的笑着,小声说,我捡的,在村长家门口,我想还,他家没人。
那是五十元,一笔巨款。
许多时候,钱是万能钥匙,它能打开的门,多到你想不到。
那递过去的抓着钱的手,不是我的, 是魔鬼的。
我太了解他,我暗中观察他许久了。
他一定会去赌,他会走河堤旁那条近路。平时没什么,今天的雨,那水库的水大到他想不到。
他踉踉跄跄出了门,临走捏了捏我的脸。
混蛋,我马上要和你算帐了。

楼主 宫三娘  发布于 2014-07-28 11:03:00 +0800 CST  
雨,像长矛一样从天幕上斜插下来,一个男人哼着小曲走在前面,不远处有一个小小的身影尾随着他,慢慢的,坚定的送他去见死神。
小路经过水库那段有很陡的斜坡,有一段如果掉下去,下水就有几米的深度,足以淹死一个成年人。一个醉了的赌徒,不小心摔了一下,掉下去淹死了,是不是很正常的意外?
为了确保他不会挣扎着爬上来,我带上了家里的锤子。
滂泊的大雨也压不住我嘣嘣的心跳,有一刻,我简直担心他是不是听到了。
终于,他走上了那段路。
爸…我大叫着,气喘吁吁追了上去。
你是去还钱吗?我问,那男人愣了一下,眼中怒火渐炽,你他妈的想管老子…他大骂,随即闭上了嘴—我伸出的手里还有五元钱..我漏了五块钱,我怕村长赖你。我冷冷的说,手一松,钱掉在水库堤坝上…去捡啊,浑蛋,快去。我心里喊着。
我眼睁睁看着他向死路上走,小心的,弯下腰去捡钱,我站在他身后,高高举起锤子…
雨水迷糊了我的眼睛,我却清楚的看到,他回了下头,眼里最后是迟疑。
我只砸了一下,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人的头骨碎裂的触感通过锤子传到我手心,我甚至听到了“噼啪”的声响。
手指真的好疼,虎口流血了,我用了太大的力气,我把我的未来都赌在这一锤上。我眼睁睁看着他滚了下去。
我站在雨中看着他激起的涟漪渐渐归于平静,心中充满兴奋、期待、舒畅,酸楚和轻微的疼痛,…各种情感交织在一起,唯独没有恐惧和歉疚。
哗啦啦的雨声淹没了一切,我捡起掉在地上的钞票,把锤子扔进水塘,独自回家。
我脱掉湿淋淋的衣服,为自己烧了一大桶热水,第一次,放心的,痛快淋漓的洗了个澡。
从今天可以开始新生活了,我甚至听到自己哼起了歌。
夜晚我躺在床上又回忆了一遍那男人倒下的所有细节,进入了黑甜梦乡。
第二天,他的尸体浮了起来,派出所来人看了看,他口碑又差,脾气坏,好赌,好酒是尽人皆知的事情,走访小卖铺,说他头天晚上买了两瓶烧刀子,他指派他的继女来买的。
我?我只需躲在一边发抖,哭泣,依在大妈的怀里就好了。我回答不上来什么问题,我不知道为什么我爸爸出去就再也回不来了。
我的角色扮演的很好。
他被村人草草掩埋。
他并非在岗位上出的事,不过我的老师带我找了村委会,我成了孤女,矿上不赔,村里就得负责,最终,在他的帮助下,我拿到了三千元。
我心中黑暗的一面,在那个时候睁开了惺松的睡眼。我一次次回忆起举起锤子,以及锤子落下后人骨碎裂的那种感觉。有时我拼命压抑这种欲念。也许是我还没有足够的能力掌控一切,也许我身体里灵魂黑暗的一面还需要更多时间和养分来成长。
初中上完后,我已经是青春少女了。我虽还很削瘦,却已经没了孩子气。
初三那年,我成功般进了老师家里。他喜欢我,而需要他,我要上高中了,需要有人供养。老师简直是上天派来救我的天使。
幸运之神一定是个淘气的年轻人,他一直站在我这边,也许他在默默注视着我的成长和蜕变,他想看看站在他手心里的黑暗女孩会长成什么样。
也许我是他对抗这个无趣世界的武器呢?谁说得清。
上完高中我就不再上了,我需要知识但不需要文凭。我要到最好的大学去旁听。
我毫不留恋别了小山村和我的老师。
我一心想的是快快长大,生出能翱翔世界黑暗之处的双翅。
我去了B城,住在地下室,打短工养活自己,挤出时间到大学旁听各种课程,当然你可以说我没有文凭,但我是几个高等学府最优秀的导师教出来的学生。
我很想了解自已,我想成为高智商罪犯,媲美开膛手杰克。
生活很充实,唯一的烦恼是我越来越焦躁,夜里常常惊醒,醒后,我得喝点酒,辗转反侧许久才能入睡。一天深夜,我梦到自己又一次举起锤子,重温了那个时刻,那夜我没醒。仿佛灵魂饱餐了一顿似的,它满足的沉沉入睡。
我租住的小区环境还不错,游龙惊凤是养狗的人比较多。大部分都不错,狗儿也不会乱叫,但有一个年轻人,他的狗特别爱叫。
狗的性格一般和主人有很大关系。有教养的人养不出没教养的狗,所以,你该猜的到,这个男人是什么德行了吧。
他染着一头黄发,我在心晨叫他“黄毛”。
有一次,当我看到他的狗对着一个小孩子狂吠,他在一边抽着烟,不但不阻止,还乐不可吱看着那小孩屁滚屁流逃走,我就知道他是什么货色了。
又有一次,我在前面骑自行车正走,他开着辆白色轿车超过我,车窗大开,他的狗见到我,突然狂叫,我没防备差点从车上跳下来。
我总觉得,他要是制止一下那狗,那狗不至于这样吧。
终于令我忍无可忍的事情发生了,这人的狗每天早上要出来撒花,黄毛对他的狗倒挺好,6点就带它出来,小区是新盖起来的,没几年,可想而知住的都是年轻夫妻,你想不到这里会有多少婴儿,这条狗每天清晨狂吠引起许多别的狗一起叫,许多沉睡中的小婴儿被吵醒哇哇大哭。一个早晨,一个大概也是睡不着的老太婆在门口小花园里坐着,看到黄毛,就说了他两句,这个贱人对着老太开始破口大骂,嚣张之极,而我在地下室睁着两眼活活听了十分钟。
骂的内容水平之低,内容之匪夷所思,简直就是毫无章法的狂吠—和他天杀的狗一样。
那个早晨,我躺在床上默默流了一个钟头的眼泪,竟然错过了一节课。
我,想起了我的继父。已经脱胎新生的我,想起了噩梦般的过去,喝醉酒的继父对着我的妈破口大骂,拳打脚踢—和这个年轻人的姿态何其相似啊。
我一直以为自己对过去的时光免疫了,我已经足够强大,没有人再可以伤害到我,我幸运的长大了,没因为饱受折磨而夭折,我对命运充满着感激。可是,在这一天我突然明白,那时的我,只是麻木了,麻木的连害怕都不知道了。当我渐渐清醒,童年时的痛苦像一道刻在心上的伤口,泛着淋漓的血光,扑面袭来,令我措手不及。
那天,我在黄毛的辱骂声中,又蜷缩成了一个小女孩,无助的哭泣。
接下来的几天,我恍如梦游,等我清醒过来,我发现自己背着装着下过药的牛肉的包满小区晃悠,等待机会。
黄毛每天早晚两次带狗出来,晚上时间不定,时早时晚,我只需晚上出来就好。
终于,我等到了机会。
黄毛遇到他的朋友,他们吸烟聊天,狗在小区里乱跑,时间已近午夜,我站在一株植物的阴影里扔出一块牛肉,香味引来了狗,然后,我又扔出了一块…接着,我把它的狗装进我的包里,还好,他养了贵宾,如果是金毛,我得拉着提箱,那样太惹眼了。
那天我稍微乔装了一下,我判断黄毛这样的货色是不会善罢甘休的,若是他拼了小命也找不到凶手,一定会气炸,哈哈。
我给它的狗喂了麻醉剂,当我在地下室拧断了毫无知觉的狗脖子时,内心想着黄毛的样子竟然不停在冷笑。我并不想折磨一个无辜的动物,相信我如果有安乐死,我宁可给它安乐死。
我一直等到凌晨三点,从另一个单元下到地下车库找到他的车子。犹豫了片刻后,我抵抗不住内心恶魔的咆哮,从包里拿出了刀。
我兴奋的整夜睡不着。一大早,找不到狗的黄毛又起来找狗,我看到有个保安满头大汗,脸色苍白跑到他跟前,他神色大变,跑下车库去,我假装骑车也下了车库。
黄毛口瞪口呆的站在他车前,嘴张得好似下巴脱了节,车门上粘着一张白色便笺,不过已经被从车顶流下的鲜血染成了深红,可怜的小狗,被人在车前开肠破肚后放在他的车顶上,鲜血内脏流得车窗车门上到处都是。
黄毛愣了半天,脸色变的铁青,下一秒,他像个娘们儿般的开始尖叫,那是男人歇撕底里的从灵魂深处发出的愤怒的嘶吼。
虽然直到今天我犯下了滔天的罪案,可是最令我记忆犹深的,就是那个早晨。
那个早晨,黄毛的嘶吼,如果甘霖一样洒下我的心田,滋润伺养着我内心的恶魔,我听到它在我心底哈哈狂笑。快,快,继续啊。它在我心底一边跳一边喊。
果然,黄毛突然崩溃了,他跪在地上用拳头不停砸地,口中模糊不清的开始骂,然后他哭了,鼻涕眼泪齐下…他不停的叫骂,如果每句脏话是一块砖的话,他骂的脏话可以盖一所人民大会堂了。
那一刻站在旁边的我浑身颤抖,也开始哭了起来,保安以为我是给吓住了,拼命地把我拉到一边,“小姐,走开吧,这不是年轻姑娘能看得东西。会吓到你的。”年过半百的保安劝我。
好笨,人家流下的分明是激动的泪水啊。
黄毛的视线终于停在那张便笺上,他揭下便笺看了一眼,关水管般马上住口。
一切都在我的意料之内,他和我继父骨子里一样是懦夫,一旦遇到强悍的对手马上跪下来。
便笺上写的是什么?
楼主 宫三娘  发布于 2014-07-28 11:03:00 +0800 CST  
混蛋:
闭上你的嘴。还有叫你的狗也闭嘴。
既然你不知道怎么调教一条有教养的狗,我来教你。
希望你不用我亲自来教你怎么样做一个有教养的人。
那天,你不该对那老太破口大骂,知道为什么吗?不是因为她老,我对尊老爱幼这套没兴趣,因为她有道理,你应该学着听听别人的意见。
记住我的话。
否则,我会用别的办法让你记住。
我在看着你。

你的邻居。
楼主 宫三娘  发布于 2014-07-28 11:07:00 +0800 CST  
这个社会是有规则的,你不遵守,我只有运用转单世界的规则,在那里,是不管你有多大权力,你是谁,你开的是不是他妈的宝马或者保时捷。
这片土地真是犯罪的天堂,我会证明给你看。
监控里什么也查不出来,派出所问了问,没有了下文,保安见了他都躲着走,这件事跟本没人管。
黄毛由愤怒而沮丧既而恐惧,我看得出他眼睛里的惊疑。
这个院子里变得安静,因为大家都知道他们和一个变态生活在一起。
那段时间,我快乐极了。…它,也快乐极了。
我渐渐想通了,我不再压抑它,我甚至有点喜欢它,我不再和它交战,我和它对话。
有时我会想,如果继父没死,此时此刻,他在做什么在哪里,他的余生会上演怎么样的故事?因为他的“生”又会怎样的改变我的生命轨迹?
他的生命之火在我手心里熄灭了。
我很高兴他死了,终结他的生命带给我无上的成就感。

好景不长,我发现它胃口变大了。
都是因为那只狗,当我在冰冷的车库地上划开狗的肚子,戴着橡皮手套的手摘下它有以及时,我对那温热、绵软、柔韧、滑腻的触感着了迷。
楼主 宫三娘  发布于 2014-07-28 11:48:00 +0800 CST  
某个仲夏正午,明亮的太阳照的人睁不开眼睛,我骑着破旧的自行车去某全国性连锁快餐店打小时工。正午一点,明亮的太阳照得人睁不开眼睛,路上如同干旱的荒漠一样杳无人迹,途经某十字路口,我绿灯直行,一四十多岁妇女从我右边超车猛向左拐过马路,我惊叫一声跳下车:“骑车看着点啊。”我叫了一声。明明违反交通规则的人是她,此妇女彪悍之极,跳下车指着我鼻子开始吵。
她体型有我两个那么宽,粗壮的小腿像两截树干一样,纹过的眉像两条粗毛虫在额头 上,染过的头发洗成了桔色加灰白色,很深的法令纹中间夹着两片涂成鲜红的薄嘴唇。
这么热的天,她涂这么红的口红干什么?被她的噪声轰炸的同时,我竟然在想这个问题。我看着她开开合合的嘴皮子,下意识后退一步,怕被她横飞的吐沫星子溅到。
我看得出她庞大身躯里蜷缩着的瘦小的灵魂,或许她刚被老公骂,或许她不成器的儿子给她惹了麻烦,也许她老板刚责备过她…
总之此女人一肚子邪火无处发泄。愤怒扭曲脸庞下是对生活深深的无力,满腹的不满和怨恨。
我为她悲哀,但这决不是把情绪垃圾到处传染的理由。
鲶鱼一样的嘴巴开开合合,滔滔不绝发出刺耳噪音,温度仿佛又上升了几度。我感到太阳穴一跳一跳开始疼,我皱着眉,勉强扶住车子。
抬起头,我清楚看到一片黑影,就在那女人身后,我用力闭上眼睛又睁开。是它—现在已经是“他”。他出来了。
教训他,我看他冷冷的冲我说。
我支好车,一步步向那女人走去。
闭上嘴。
闭上嘴骑上你的电动车快回家去吧。我追不上你的。
我在心底不停祈求着。
我拎着背包走到她面前。淡淡的看了她几秒,她身高只到我眉头,我不需要像当年对我继父那样欺骗他弯腰,才可以够得到他的头。所以…
我只是举起了背书以适当的力度砸在她的头上,她捂着头跌坐在地上时,称她发愣的当儿,我骑车走了。
我想她一时起不来了,起来也得先上医院。但愿她有医保,不然她的法令纹一定得深好几度不可。--我的包里放了个大铁块。
其杀伤力主要看使用者的臂力,这是可控的,我每天都带着。过了这么多年,我依然保留着“袖刃”的习惯。
事实上,我没事时,经常在家练习力道的拿捏,你可以相像,我都用它砸过家里的什么。没事我就用拉力器练劲儿。
刚才那下,应该是轻微脑震荡。
围观的有几个人,没人见义勇为拦下我。大概在一个二百斤左右的女人和一个苍白纤瘦的女学生之间,他们也不好选择见义勇为的对相吧。
没人会来找我,这一点你我都清楚。
我说过,这片土地是犯罪的天堂,我现在做的这点事连犯罪的边儿都沾不上呢。


楼主 宫三娘  发布于 2014-07-28 14:58:00 +0800 CST  
后来发生的一切都是有契机的。
在我看到那黑影后,我越发感觉我得想想以后怎么办。
我不想被抓。
也控制不了内心黑暗的欲望。
我得计划计划…

就在这段时间,某天深夜无眠,我起来去小区附近的网吧上网。
我挑了一个干净些的座位坐下,发现键盘下面有张身份证。
一个女孩子,留着齐刘海。我爱死这发型,留起这种发型,所有女孩看起来张的都有几份相像。
而我和她真的本来就有些像呢。
那个时刻,一个念头渐渐浮现在我心底。
我把身份证收起来一直在网吧等着,果然一会来了个女孩,她已经不留齐刘海了,她弯下腰在我的座位上找来找去,又问了我,我看着她摇了摇头。
我和她真的很像。

不想被人捉到,最安全的方法,你不是你,你是另一个人。不管你留下多少线索,都是那个人的。
我将以这个女孩的身份生活下去。去另一个城市。
再一次重新开始。
我玩了一会,脑子里全是这个想法。

第二天,我就开始行动了。
我每天都到网吧上网—为了等待这个女孩,果然我等到她。
我花了一个星期跟踪她,她生活非常混乱,有时会上网上到半夜,她和我一样在这个城市打工。她来自一个小县城。某天晚上,我看到她上网,于是我开了台机器,就坐在她旁边,她打开QQ时,我偷看到她的密码。
我本想冒险结识她的,后来盗取QQ密码后,我发现我用不着这么做了。她的QQ里有所有我需要的资料。
她有一个哥哥,一个妹妹。
哥哥娶了个残疾女人做媳妇,妹妹上学需要学费,她辍学供妹妹读书。
她有几个好朋友,她就读于县城的小学,初中。上学初中务过一段农,然后来到B城打工。

太合适我的身份了。
我先是给这个女孩设计了一整套资料,详细得不得了。包括:她的父母,她小学时的往事,她最喜欢的男生,她第一次恋爱,她爱看的电影,她的性格,爱吃什么,节假日爱做什么,都去过哪些地方,对待老人孩子什么态度……事无巨细。没想到竟然花了我两个星期时间,弄了一大本子。
这个女孩子渐渐丰满起来,她有了往事,爱憎,性格,爱好…和一个我赋予她的灵魂。
我把这个本子里的东西统统背熟。倒背如流。那些打听到的信息都是真的,其他的细节都是我编的。

对,她就是你后来遇到的我。--小S,那是她的名字啊。
为了扮演好小S,我先是每天24小时都以她的人格生活,慢慢我习惯了。

我已经选好了自己想去的地方Q城。
对我而言离开一个地方是如此的容易,不过是从一个异乡流浪到另一个异乡。
这一切形成了我们相遇的机缘。
在去那里之前,我先找了个地方上了三个月的短期班。我不得不说自己除了犯罪,在另一个方面也是很有天赋的。
以后会告诉你。


我应聘了这家公司,开始了表面正常的生活。
他会告诉我下一步要做的事情。
我知道他在干什么…
他在选人。
等待合适的机会。
我只需要过好我的日子,扮演好小S。
一切都在计划之中。

这一行一部分人收入很高,一部分人勉强度日,一切都看自己的努力,想混底薪只能慢慢饿死,所以一开始,我必须打起精神好好工作。同事之间的关系也很紧张,因为我们彼此之间也是竞争者。所以他们对我这个新人都不太友好。
那天我打资料,打印机卡纸了,你知道我没受过什么教育,应聘时我填的是高中毕业。反正是做业务,这个公司对学历要求不严。
我弄了半天也没弄好,所有同事都假装看不见。
你走过来,默默动了几下机器,机器终于又动了。
“这个破机器就这个鸟样,它要是个人,我早胖揍它了。”你笑着说,露出洁白的两颗虎牙,鼻子皱皱的,很俏皮。
我很想大笑,可是小S是个比较腼腆的女孩子。所以我只是对你微笑了一下,轻声说了谢谢。
楼主 宫三娘  发布于 2014-07-28 15:48:00 +0800 CST  
那天中午我们一起吃了午饭,我发现我们很投缘,你和我谈到喜欢的电影,大部分是恐怕片,惊悚片,悬疑片,哦,我也很喜欢,可我假装不喜欢,因为一个人看很害怕,你大大咧咧说,下次和我一起看就不怕了。宛如大姐头。
事实上,在公司你一直很罩着我,我们有许多相伴的时间,假日里我们常常一起度过。讨论,服饰八卦。评论公司里的同事,虽然我话不多,但内心对你大部分观点是认同的。和你在一起的时间那么快乐,不同于我从前和任何人在一起。我从没享受过这样的时光。安逸,详和,平静。因为我平时比较腼腆,你总照顾我,我甚至有点享受这种感觉了。你还会烧好吃的菜。早上到公司里在茶水间,会一边喝水一边跟我讲头天晚上做的稀奇古怪的梦,你人好玩儿,连做的梦也总是很有意思。


事情很顺利,从来没有人怀疑过我的身份证的真假。我甚至用它办了工资卡和信用卡。
我可以放心的进行下一步了。
选择一个人,进行一次真正的有预谋的谋杀。
说到这里,你一定很不解,有那么理想可以选择,为什么我只想犯罪?在犯罪中为什么我只想谋杀?
这个世界有光明,就得有黑暗。有警察就得有罪犯。我很愿意做罪犯,这个斗智斗勇的过程,它不是很有趣吗?我倒觉得一个全是高大上的好人的世界不是天堂,是地狱。
人不能活在一个不锈钢般永远光明的世界里。
再说,难道代表正义的人一定是好人吗?警察?法官?人大代表?党委书记?…他们代表正义,他们全是好人吗?这个我不评价,我倒真不觉得我是坏人。
罪犯不过是这个社会创造的一个词,它的含义不是坏人,而是违反社会规则的人。
在我的世界里,有我创造的规则。
而在所有的犯罪里,我只觉得终结别人的生命最有成就感,而且有那么多不配活着的人。当然,你也可以说,一个人配不配活不应该由我说了算,可是一个人和我发生了联系,进入了我的世界,就要服从我的世界里的规则。这个规则很公平,你会有无数机会逃离。
我的规则是:不作死就不会死。

头两个月,我拼命在做业务,否则被踢出公司,我的计划就泡汤了,我必须有充足的社会生活,接触足够多的人,来选择我下手的对相。
所谓一箭双雕,我必须努力。
业绩也就是中等,这样就行了,别太出头。最普通越好。天生的好罪犯就是扔在人堆里就找不到的人。
第三个月,事情有了转机。我们公司被人告了。原告人是个普通居民。我们的案子放在民事诉讼庭审理。
一切都是机缘巧合,本来这件事情由人事负责,为了节约开支,人事部一共两个人,刚好那次病了一个,人事大姐临时拉了我一起去。她说我看起来文静,比较容易给人好感。
更何况,法官是男人,见了年轻女孩子,总是好说话点。--人事大姐这么说。
大家都知道我是个好说话的人。所以我就浪费了自己一上午的时间陪人事大姐一起去了法院。
民事庭112室,里面有人,外面有椅子,我们坐在那里等。里面传出争吵的声音,我好奇的不动声色的支着耳朵听。
其实,不能算是争吵,是一个男人在吵另一个人。
那声音听起来非常不耐烦--跟你说了,你的诉状写的不行,懂了吗?什么?你找专业律师写的,那你还找他,你跟我说什么?哪儿写的不行?你问他去,这是他的专业。告诉你怎么写不在我的义务之内。把你的权利义务关系搞清楚再来。… … …
过了一会,一个中年男子,气愤的走了出来。当然他会生气,一个案子从写诉状,到去法院递材料,到受理,到转到法庭,需要多长时间,多少次往返跑腿,只要在这片土地生活过的,和ZF打过交道的人都会知道。
忍气吞声,是这里的人最擅长的事。
所有令人气愤的行为一旦成了习惯,就成了潜规则,再然后就成了人人认可的自然而然的规则。
都这样。
我无心为别人的事情烦恼。
人事大姐已经拉着我进了办公室,说是法庭,其实就是普通办公事,里面摆着两张办公桌,坐着一个中年男人,乍一看,这个男人和他的声音不配套,声音很粗鲁,人却看上去清清爽爽,带着副金边眼镜。
你们哪个案子?他大喇喇的喝口茶问。
我们是XX公司,来签送达书的,书记员给我们打电话让我们来的。人事大姐赔着笑脸说。
我的眼睛望着别的地方,却感觉到那男人的目光扫过大姐落在我的身上。
记得我刚来时,副总在周末大会上说过我吗?她嫌我打扮太土,她对我们着装有严格要求,去见客户,不能太高调,但不能没格调,虽然天天在外面跑,但见客户之前一定先补妆,照镜子。看看自己什么德性。不要满面沧桑疲惫的出现在别人面前。
后来我就照着她的要求重新添置衣服饰品,她是对的,战士上战场应该甲胄在身,怎能赤膊上阵?
那天我化着淡妆,穿纯黑色侧开叉连衣针织裙,腰里系根细细的金色腰带,手指和脚趾都涂成淡淡的粉色,颈子上系着一根很细的锁骨链。用了淡香水。长发用黑皮筋束在脑后,扎了个马尾巴。
那条裙子,我只嫌它开叉太高了。
那男子拿出份文件,开口道,你们这问题还是蛮严重的。你们快请个好律师吧。我看了卷宗,很有可能败诉。
那您就多帮帮我们呗。您也看了,起诉我们的人简直就是无理取闹,合同上条款都写着呢… … …
大姐巧舌如簧,白活了十几分钟,那男人只是心不在焉看着窗外,喝喝茶。
有空出来坐坐,好好说说咱们这案子呗?大姐试探着。
半晌,那男人盖上茶杯盖。慢慢道。好啊,什么时候?

后面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 我不知道我起到什么作用,反正我的事情已经完了,这件事情跟本来和我没半毛钱关系。

谁知道,过了几天,公司竟然又叫我去法院拿东西,人事部那个病号明明已经回来上班了。我刚开始不乐意,精明得要死的副总竟然答应我,月底算业绩时提升我百分之二十业绩,弥补我损失的时间。
我明白了。
他们吃过饭了。那个院长—他姓L。对公司有暗示。末了他可能随便说了一句,下次拿文件大姐不用来回跑了,叫你们那个小姑娘来就行了。


你们众所周知的,我一共只去了一次,后来警察来调查过,出了这样的命案,L所有的社会关系都要调查一遍,看有什么可疑的没有。
我只是因公接触过他两次第一次和人事大姐,第二次去拿文件。我的生活和他没有任何交集,在你们眼中我一直是个文静低调的女孩子。我没有任何可疑的地方。L出事后,我在公司又呆了二个月呢。
事实上是,在我们进到L办公室时,我就已经把他做为我的第一人选了。
L被选中了。
我一直在暗暗计划,在等一个自然的机会接近他,如果这一步得逞了,我再进行下一步,绝不能做出任何可疑的行为,比如:故意接近他。
在去法院的路上,我买了个神州行的号,进法院前,我换下原来那个神州行。
果然,他问了我手机号,说以后有什么事,找我方便。我装傻,把公司电话和新神州行号码留给了他,然后说,有事最好打公司电话,公事嘛。他心领神会的说,那我要请你吃饭是不是应该打这个私人号码?
哦?请我吃饭啊,不用了吧。我假意推辞了一下。因为这根本没必要,对吗?如果这时,他不再坚持,我就放弃我的计划。结果他坚持要请。那好吧,不用再联系,说好几点,在哪见就行了,最好是安静的地方。XX会所?当然好。
那是昂贵的会员制饭店。我当然有所耳闻。
下班后我匆匆回家,拿了大包,到某商场卫生间里重新打扮了一下,出来时我化了浓妆,脸上通过不同颜色的粉底及暗影的制造,使我的圆脸型变成了变下巴的脸,我把长发用发网贴在头上,戴了洋气的红色短发式的假发,我穿了件从未在公司穿过的露背式晚装裙。
我故意早去一些在会所大厅里等他,脸上戴着墨镜。
他一开始没认出我,这是当然的,从镜子里看到自己的侧影时我也差点认不出来呢。和平时清纯的扮相不同,这个,太美艳。我穿了黑色细高跟鞋,点了支烟,手指尖上是从没出现过的大红,我对着监控吞云吐雾。
警察拿着那照片到处去找过这个女人吧。哈哈,谁都认不出是我,虽然只是照片,可是看上去里面的人连气质都是火辣辣的高调,跟本不可能有人猜到是我啊。
好演员在扮上她的角色时,连灵魂也会变成那个人呢。
过了会我手机响了,我按下没接,他走进大门,到处看了一圈,目光在我身上扫描了几遍,落在我露出的腿上。我戴着墨镜,仔细观察着他。
我对他招招手,去掉眼镜,金色眼影在灯光下闪闪发光。

他要了很多菜,还开了瓶五粮液,第一次请女孩子吃饭就要对方喝白酒,你说他在想什么呢?
小S啊,听说你们很辛苦啊。
还好。我淡淡笑着回答。
这行得有人脉才做的好吧。
哪行不都是吗?我吃了口菜,慢慢嚼。
哥哥我人脉倒是有点,不知道帮得上妹子的忙不能。
L院长愿意帮我,那可真太感激了。我微微笑了下。
他把凳子拉近了些,我当然愿意帮妹妹的忙了,反正我也没事,下班都是一个人呆着。
哦?(这个我倒是感兴趣。)嫂子和孩子呢?
嗨--,都去美国了,孩子读书,你嫂子陪读去了,我看我们早晚两散。
他絮絮叨叨唠叨一大堆。
我心不在焉,如果在他家把他杀死而凶手销声匿迹会怎么样呢?
直到L院长把他的手放在我腿上,我才惊醒过来。

楼主 宫三娘  发布于 2014-07-29 14:50:00 +0800 CST  
总之那天晚上,我稍微暗示了一下,他便带我去了他家,正中下怀,如果联系太过频繁,会增加暴露的可能性。
在他家呆了十几分钟,我便告辞了,我坚持不用他送,一个人搭车离开,在某酒吧门口下车后,又换车回了家。
我已经下定决心,下次再去他家,便干掉他。

那天晚上我精心计划了一下。来来回回想了许多遍细节,才入睡。
果然,没过两天,L院长便打电话给我了。
打到那个我下班才用的神话行新号上。
约我出来?好啊,酒吧,算了吧,我喜欢安静的地方,可以聊聊天。会所?不太喜欢那家的菜,我喜欢清淡的家常菜。啊?去你家?你会烧菜?真的呀,那好啊,不,不必来接我,我会下班后,直接去的。我记得在哪里。那么,到时见。
我回家拿了大包,临走时把电视调到我每天看的频道,我住的地方,墙壁薄的像纸一样。邻居家打个喷嚏,我都能听到。
我来到火车站旁一个混乱的小旅馆里,在那,我乔装成新闻上说的那个男子,棒球帽,夹克,长裤,栗色短发,肤色偏黑,大约身高1.72-1.75左右,甚至右脸颊上我做了个刀疤。然后我拿了大包,搭车到L院长家附近,步行到L院长家,在大门口我规规矩矩登了记,当然,假名字假身份。保安压根没多问,大约拿着包来给他送礼的人太多了吧。
我知道他家院里有好几个监控头,但是没关系,我就是想要监控拍下我,我直接从大门口上了楼,走步梯到到他家,步梯没有监控,一路上没有碰到一个人。当然了,有电梯的小区谁会上楼梯呢。
我在楼梯间里去掉乔装,换上普通衣服,用湿巾擦掉化的妆,略涂了点唇彩便敲响了L院长的门。大约他没想到我会穿着牛仔裤T恤过来,愣了下,马上把我让进房间。
我还记得他说了很多话。
他拿来了酒杯,倒上红酒。我们喝了两杯,我拿着酒杯绕到他身后,一只手搭在他肩膀上,假意暧昧的捏了几下,他没有动,大概没想到我会这么大胆吧,另一只手,拿出口袋里准备好的装在塑料袋里的乙醚小手巾,迅速捂在他嘴上,他用力挣扎,我两只手臂紧紧缠着他,大约几秒钟吧,他晕过去了,还好这种东西起效快,否则我可真坚持不了多久。
我拿出准备好的宽胶带,刚好他穿着长袖衬衣,我将他的手反剪在身后,用宽胶带隔着衣服粘在他手腕上,粘得不太紧,但确保他不会出来。脚上也一样,然后将他拉到卫生间放在地板上,给他带上口罩,用胶带把口罩缠在他头上。
在他昏迷期间,我戴上假发和棒球帽重新换上来时那身衣服。戴上手套脚套,在他家到处“参观”了一番,呵呵,没想到,这次收获真的蛮大呢,你知道吗,我找到的钱,够我这辈子不用工作了。不过我没有全部拿走。这样也太明显了,他拥有的现金,估计他自己都说不清有多少。
我用包装了些钱。多少就不用说了吧。总之,我发财了。
正高兴着,我听到卫生间里有动静,L院长醒了。
我走过去,坐在他面前,一开始他没认出来我是谁。当他慢慢意识到我是谁时,他眼睛里写满恐惧。我不想再给他说话的机会。我拿了把椅子放在他的浴缸里,然后逼他坐在椅子上,把他又粘在椅子上,把椅子推倒,让他身子平躺,腿向上,这样他彻底不能动了。
我又等了一会,以确保尸检时检不出乙醚的成份。不过真检出来也没关系。我只想增加点破案的难度。这样才有乐趣嘛。
我拿出针头和输液管,给他的胳膊小心的绑上布条……他的血慢慢顺着塑料管流到下水道里去的时候
我打开他家的电视,调到我们经常讨论的一个电视剧频道,然后,我换上手机卡给你打了电话,实在对不起把你卷到这件事情里去,不过除了你我实在不知道可以打给谁,我故意站在电视机前,让你猜我在看什么电视,你一下就猜到了,于是我和你讨论了一会剧情,我告诉你我要洗澡去了,挂上了电话。
对,L院长死于输血过多。我想他应该连尸斑都没怎么长。我一直看着他,直到他的眼神慢慢涣散才收拾好东西。我不想在他身上留下伤。连胶带印也不想,我在粘口罩时很小心了,不过头发上应该还有点,所以,我用剪子剪掉了他的头发,烧掉后倒进马桶冲走了。
然后,我给他剪了剪指甲,仔细为他洗干净手,你知道,也许刚才挣扎时他指甲里会有我的皮肤组织。然后,我好不容易把他拉出浴缸,为他换了身干净衣服。将他拉到他房间里放在床上。
然后,把房间彻底打扫一遍,我从没有这么认真打扫过卫生,虽然我来之后很小心,不乱摸,凡是我摸过的地方我都记得。但以防万一我还是到处都打扫了一番,当我确定连头发也没有掉下一根时,我终于松了口气。
我把饭菜倒掉,酒放回原来的地方。酒杯洗净放好。饭菜我呆会也会带走倒掉。当然,我一直都戴着手套呢。
确定他杀后,警察会把这案子定性为仇杀吧。毕竟恨他的人不会少。那天当我看到他对那男子说话的嘴脸时,我就猜到了,这种社会关系复杂的人,是我的最佳选择。
你看果然。
我把这些垃圾分类,饭菜出大门没多远我就扔了。别的垃圾,他的衣服呀,我这身行头呀,胶带呀,针管呀,那个手机号啦,我需要带回家烧掉后再冲走。
这个案子出来很久了,你记得吗,有个警察一脸疲惫来我们公司调查。他拿着照片给我们所有的人认过,那个女人,然后,还问了我的不在场证明,也许因为L院长的确向副总和人事大姐暗示过对我有好感。
我当然不在场,我当时在家洗澡,还给你打了电话,我在看某电视剧,你和我的邻居都可以证明,我的屋子里一直在放那电视剧。
我本来就没有嫌疑,这些旁证,可以让警察彻底对我丧失兴趣。
对了,忘了告诉你,我学的那个短期班其实是戏剧化妆,我会逼真的假扮成老太太,老头,男人…呵呵,很实用吧。
总之这次我一定让那些警察大伤脑筋吧。
在现场,他们应该找到许多钱,因为我只拿走了很小一部分。
不为钱,还能为什么呢?
受害人身上检查不出约束伤,是谁怎么样让一个大男人乖乖束手就擒被放干了血呢。连血迹都没有呢,我弄了很长一根管子伸入浴缸下水道很深的地方。然后在打扫卫生时,我放满一缸水,离开他家时,打开塞子。如果警察要挖开下水道检查的话,我一点也不在乎。


我也想不出来他们会怎么破案,这件事还是留给警察伤脑筋吧。



那段时间我很愉快,不仅因为我成功的不留痕迹的干掉了L院长,还因为那段时间,我们常常一起结伴玩耍。你待人真的很好。
楼主 宫三娘  发布于 2014-08-01 16:29:00 +0800 CST  
@天空之城0410 2016-01-05 20:06:00
这是所谓的人格分裂?还是双重人格?两者是一个意思么,真的狠喜欢这种题材的帖子,收藏,静等三娘更新,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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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帖子老娘都忙不过来了,呵呵,我得找找这个帖子在哪存住了,好像写了好多了
楼主 宫三娘  发布于 2016-01-07 18:43:00 +0800 CST  
@问天望月 2016-01-28 18:17:00
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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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那个你没往后看,后面好看。
楼主 宫三娘  发布于 2016-03-10 19:51:00 +0800 CST  
这个,我没时间更啊。你们说吧,让我更哪个。
楼主 宫三娘  发布于 2016-03-10 19:51:00 +0800 CST  
我安静了许久,心里的恶魔吃饱睡着了。

心情平静的感觉实在太美好。

我继续住在地下室,看书,学习,生活。

直到,你的男朋友出现在我的生活中。

那个,让人齿冷的...薄情的...公子哥。

他的样子,勾搭过我后,又约你出来,三个人一起吃饭的样子,令我恶心。

杀了他,杀了他呀。心中的恶魔跑出来,在我身后跳来跳去。

这件事要从很久以前讲起了,记得我们三个第一次出来吃饭吗?
楼主 宫三娘  发布于 2016-03-10 19:56:00 +0800 CST  
上个圣诞节,你和他一起约会,担心我一个人在外地过节心里太凄清,硬拉我一起。

现在你知道了?我不想家,一点也不,一想到我已家破人亡,心里便是一喜。

不过,我还是和你一起出来了,只是因为是你。

那种我从未体验过的,暖暖的,舒服的,像被棉被包裹着的感觉。

被人温柔地对待,却不会被要求做出回报。
楼主 宫三娘  发布于 2016-03-10 19:59:00 +0800 CST  
是你给我的。
楼主 宫三娘  发布于 2016-03-10 19:59:00 +0800 CST  
@阿喵儿 2016-03-05 19:38:00
三娘,你真的很厉害。看到这篇,心里对你的敬佩又多了几分!不得不说,你是个厉害的写手,但是我也好怕你是个罪犯啊……T.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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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连只鸡,不是,我连条鱼也不敢杀呀。
楼主 宫三娘  发布于 2016-03-10 19:59:00 +0800 CST  
我从没邀请过你来我家,因为我不想让你看到我都在家做什么。

我看什么书,写什么笔记,我不想被人了解。

被人了解的越多,危险也就越大。

最近,我在看表演的艺术,当你想着变成某个人,好演员好像连灵魂都变了呢。

你说这个技术如果学得精湛了,是不是像变色龙的保护色一样可以保护我?
楼主 宫三娘  发布于 2016-03-10 20:02:00 +0800 CST  
总之一句话,我学的所有技术,都是为了成为一个高智商杀人犯。
楼主 宫三娘  发布于 2016-03-10 20:02:00 +0800 CST  
这个世界上只有这一件事对我产生着莫名的吸引力。




楼主 宫三娘  发布于 2016-03-10 20:11:00 +0800 CST  
@乱七八糟0929 2016-03-11 16:11:00
天天等着这个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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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等了亲,我现在真没工夫写这个,那个还有新鲜坑等着填呢。
楼主 宫三娘  发布于 2016-03-17 20:41:00 +0800 CST  

楼主:宫三娘

字数:19649

发表时间:2014-07-28 18:45:33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6-03-28 10:42:48 +0800 CST

评论数:43条评论

帖子来源:天涯  访问原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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