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也讲些古怪事

回复第39楼, @燕北烈风
话接上文:
前边大戏台下当兵的开始打熬不住,有人开始打起了哈欠;后面小间儿里几个当官做长的却兴味方浓。旁边几个台役由班主差唤着,殷勤伺候。小台面上几个姑娘涂抹了浓妆,正妩媚娇娇地舞动着,一厢人众看得心头起痒。
正在这时,一个台役灰土着脸撞了过来,凑近班主压着嗓子咕哝:“不好了!‘娘娘’那边有蹊跷。您要不......”主官就在旁边,见班主一下出了满头虚汗,正下意识地搓着手,身子开始突突乱颤,以为他不舒服,说要不你先休息去。班主苍白的脸上勉强挤出一丝谄笑:“不用......”话音未落,一股冷风忽然从外边吹入进来,伴了簌簌尘土,一挂布帘子竟像是有人掀着不放,僵在半空迟迟不落地。屋里的灯盏扑突突一阵明灭......
人们同时打一哆嗦,几个姑娘发出几声尖叫。大家还没弄清怎么回子事,就听外面搬目连的伴乐竟由正当进行的“酆都忏”曲牌骤然变成了“厉鬼咒”——一时间啸叫如鸣枭,沉吟似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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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_纹_瓜 156楼 2014-05-14 17:19:00
这些传统戏词楼主不可能是从老人口中听来的吧,这是楼主对真实故事的锦上添花还是楼主创作的 文学 作品?
不管真假,写得真是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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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先生嘉许!本人平素也喜戏曲、音乐,的确曾把从这些艺术形式里提取出的一些素材当成“佐料”掺揉进过“菜”里。但这“菜”的主料是没变的——就好比一个名叫阿花的朴素女孩,现在我要把她打扮成个时尚女郎,一番化妆修饰后,她倾城于世,但花哨、名贵行头包裹下的还是此前那位阿花姑娘嘛。
感谢您的不舍关注,祝好!
楼主 燕北烈风  发布于 2014-05-14 20:43:00 +0800 CST  
回复第39楼, @燕北烈风
话接上文:
前边大戏台下当兵的开始打熬不住,有人开始打起了哈欠;后面小间儿里几个当官做长的却兴味方浓。旁边几个台役由班主差唤着,殷勤伺候。小台面上几个姑娘涂抹了浓妆,正妩媚娇娇地舞动着,一厢人众看得心头起痒。
正在这时,一个台役灰土着脸撞了过来,凑近班主压着嗓子咕哝:“不好了!‘娘娘’那边有蹊跷。您要不......”主官就在旁边,见班主一下出了满头虚汗,正下意识地搓着手,身子开始突突乱颤,以为他不舒服,说要不你先休息去。班主苍白的脸上勉强挤出一丝谄笑:“不用......”话音未落,一股冷风忽然从外边吹入进来,伴了簌簌尘土,一挂布帘子竟像是有人掀着不放,僵在半空迟迟不落地。屋里的灯盏扑突突一阵明灭......
人们同时打一哆嗦,几个姑娘发出几声尖叫。大家还没弄清怎么回子事,就听外面搬目连的伴乐竟由正当进行的“酆都忏”曲牌骤然变成了“厉鬼咒”——一时间啸叫如鸣枭,沉吟似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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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_纹_瓜 156楼 2014-05-14 17:19:00
这些传统戏词楼主不可能是从老人口中听来的吧,这是楼主对真实故事的锦上添花还是楼主创作的 文学 作品?
不管真假,写得真是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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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北烈风 159楼 2014-05-14 20:43:00
多谢先生嘉许!本人平素也喜戏曲、音乐,的确曾把从这些艺术形式里提取出的一些素材当成“佐料”掺揉进过“菜”里。但这“菜”的主料是没变的——就好比一个名叫阿花的朴素女孩,现在我要把她打扮成个时尚女郎,一番化妆修饰后,她倾城于世,但花哨、名贵行头包裹下的还是此前那位阿花姑娘嘛。
感谢您的不舍关注,祝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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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船听雨 160楼 2014-05-14 21:45:00
嘿嘿!阿——花~~~~~~~~~~吊脚楼下村姑VS时尚女魔头 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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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送全身归故里,能得哀主几光洋?——好有才(财)!
楼主 燕北烈风  发布于 2014-05-15 09:25:00 +0800 CST  
豆子无奈回去,接着又找了好几天,甚至到城里兜圈子,逢人便打问。可天津卫这么大个城市人海茫茫,哪能问得到一丝线索。豆子绝望地复去找军官,军官觉得八成是被堂口的人给绑走了,这帮家伙睚眦必偿,可能是想报自己这伙兵驱逐癞子把头的前仇。
驻军毕竟不熟悉地方情况,这事看来还得求助当地警察。军官只好带着豆子去十几里地之外的本区警署报案。值班警察听完豆子的叙述有点不耐烦,阴阳怪气地说什么本管区这么大,每天不知有多少失踪、拐骗案子发生哩,警爷们给那些个大亨老板找寻跑丢的哈巴犬成天都折腾个腿抽筋,哪顾得上找几个叫花小子!这些穷骨贱命的“路倒儿”材料到哪不能扒拉口风喝喝,知道饿不死就得了......
军官在一旁见他沁不出句人话,恼了,发作起来,警察见来头不善,认真起来,开始一迭声介绍说其实这些日子来本署已经接到很多起失踪报案。其中不唯一些个乞儿,还有几户平民。丢的孩子大的也超不过七八岁。警方调查了,不过还没有线索。
俩人无奈,又询问几句,做了做登记啥的就出来了。一路军官又宽慰了豆子几句。这孩子挺懂事,急惶中没忘对军官说几句感谢的话。
......
又是十几天过去了,这天军官出去闲转,豆子早已在门边蹲着等了老长时间了。他手里捏着张报纸,说这是昨天他在路边擦皮鞋时从一位主顾那得来的,当时那位先生一边看一边和伙伴说话,说什么失踪案登报了。他惦记着弟弟的事情,使了个奸,假意吐歪了口吐沫,弄脏了那报纸,客人嫌恶,就把它丢了。等客人一走他立刻拿起,想着过后给军大爷看看,最好上边儿能有弟弟的消息。
军官接过来大略看了看,报纸上相关消息标题很吓人:“津门郭围妖鬼出没,暗夜入宅强掠童稚,民心震恐闭户不及”。内容离奇空泛,大多是些目击、臆测,并没有豆子所期冀的内容,显然是无聊小报闻风杜撰的花边新闻。他向豆子大致介绍几句,那孩子听见没有实际内容,道了几句谢,失望地转身走了。
军官兴致大减,胡乱去转了一遭儿。
不久,上边传下命令,称时局有变,着津门驻军加强本防区内警戒。夜间必须荷弹值巡等等等等。军官所在仓库这边也抽调出一个排,分作两班晚上出去巡逻。
某天,正好是军官带队执行后半夜巡逻任务。当他带着一队士兵走过大庙后院墙时,忽然听见房顶上一阵咔咔乱响,像是有人在踏着瓦片迅速奔跑。他们厉声命令那人现身,就见一个黑影从屋顶跳下,飞速折向一旁杂树丛中。妈的!这个点儿攀房越脊的绝非善类,不是惯偷就是劫匪!
有眼疾手快的,抬枪就打。树丛间传来一身惨嚎,紧接着是一连声啸叫。那声音根本不像人的声嗓儿,但也听不出是哪类动物发出来的。大家追过去,显然刚才那枪没中要害,黑影只留下几点血迹,还是逃掉了......

又过了俩月,上峰命令军官所在仓库在一个月内转移新址。营如磐石兵似水,这也很正常。不过军官到底挂念豆子他们一群孩子,想在自己走前给他们个最善安排。于是他把豆子叫来,说让他记下几个人名地址,将来自己不在了,他可以依此去找寻些帮助。这些人名都是自己的旧相识,很可靠。可豆子说自己不识字,怕记不住。军官说没关系,我就教你那几个字划就行了。
豆子这孩子还真聪明,一教就会,并且就势还多学了不少字。军官感慨,说要不是自己时间不多了,一定还能教会他更多。
军官就这样和“孩儿店”的孩子们分别了,从此再没见过豆子。
大约半年后,军官调入保定一个临时教导营作教官,专门传授一些个地方公职人员军事技能。这些人七长八短,素质不一,教着不太省劲。他不免厌烦,渐渐有了请调的打算。
这天,有一个学员向他打招呼,仿佛熟识。他半天没认出来。那学员笑笑,介绍自己是天津哪哪区哪哪警署警员,某天见过军官带着个乞儿来报个失踪案。
军官一拍额头,想起来了,说你记性倒好哩。警察不无玩笑,说当时你逞了几下威风的,把我吓个不轻呢。俩人对笑。
闲谈中,警察提起当年那些失踪案,说破了,破得很偶然。
军官一下子提起了兴致,把他拽到屋里,倒上杯茶,请他细细讲述经过。那警察就一气讲了开来。


楼主 燕北烈风  发布于 2014-05-15 12:39:00 +0800 CST  
江船小子实招嫌!每每择咱不意间。
下次留心多属意,苍蝇必会无隙钻。
——我的输入法里无原字,只好找“檄”替代,你真以为我真不知道?!且去关怀你那诗去好些!
楼主 燕北烈风  发布于 2014-05-15 13:39:00 +0800 CST  
@zhxix0756 167楼 2014-05-15 13:36:00
好帖,支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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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常来呵。
楼主 燕北烈风  发布于 2014-05-15 13:42:00 +0800 CST  
@燕北烈风 159楼 2014-05-14 20:43
回复第39楼, @燕北烈风
话接上文:
前边大戏台下当兵的开始打熬不住,有人开始打起了哈欠;后面小间儿里几个当官做长的却兴味方浓。旁边几个台役由班主差唤着,殷勤伺候。小台面上几个姑娘涂抹了浓妆,正妩媚娇娇地舞动着,一厢人众看得心头起痒。
正在这时,一个台役灰土着脸撞了过来,凑近班主压着嗓子咕哝:“不好了!‘娘娘’那边有蹊跷。您要不......”主官就在旁边,见班主一下出了满头虚汗,正下意识地搓着手,身子开始突突乱颤,以为他不舒服,说要不你先休息去。班主苍白的脸上勉强挤出一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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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风888 163楼 2014-05-15 08:53:00
哈哈,又一位和我当初想法一样的了!传奇故事原本就相对离奇,让人惊叹。楼主的生花之笔一番蕴染,这村姑“阿花"顿时体态丰盈、摇曳生姿,难怪看不出是“阿花"了!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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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些时候,我曾想把这类东西统拢作一堆,拉杂进一个长篇里,但考虑到它们太“灵异”,就作了罢。一个个零碎拎出来展览一番算了。呵呵。
楼主 燕北烈风  发布于 2014-05-15 13:55:00 +0800 CST  
@网_纹_瓜 174楼 2014-05-15 16:13:00
坐等更新
这个帖子的风格水平与明月竹叶青的《明清以来不为人知的奇闻怪事》类似,后来楼主的天涯首发原创被人抄袭,甚至被人改个名字卖到出版社发行,他维权无果慢慢的也就不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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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险恶,人心叵测;法滞于行,终延下民。愤慨但无奈啊。
楼主 燕北烈风  发布于 2014-05-16 08:50:00 +0800 CST  
那天军官带着豆子走后,接连又有几起孩童失踪的报案。后来社会舆论也波浪兴起,先是几家小报如苍蝇嗡嗡,渐渐大的报社也参与进来,一时间“津门妖鬼案”一词竟被炒得沸沸扬扬。警方无奈,只好下大力侦办。开始走访受害家庭,询问目击者。然而获得的线索只有那么几条,除了说案发时见到一团黑影迅速出没,就是说伴随黑影听见过诡异的叫声,还有就是每户受害家庭屋顶都发现过同样的被瓦片压住的黄纸条,上面鬼划胡桃地用红笔划拉了些看不懂的线条。
案子一时没有进展,坊间传言却愈发离奇,竟有了妖鬼血食津门,专掳孩童,吮髓食心的说法。一时间恐怖气氛弥漫。警方压力越来越大。
这时,也许是慑于官民有了警惕,“妖鬼”竟一时潜踪,好像躲入了如镜的湖底般,再也没有出现过。不过,也许是天败吧,它不久还是露出了行藏。
那还得从津门远郊一座道观说起。这道观只住了一位青云道长,这人据说颇有些道行,民间传说他有书符唤雨、撒豆成兵的本事,更兼看相、测字、祈福、纾祸、禳凶、堪舆等等能为,故而信众广泛。
他住的这道观分前后两进,后院早年几间房舍多用于临时租赁。后来他名气渐大,收入渐增,再不用指望那俩租金了,就把它让给一群河南跑江湖卖艺人居住。他收不收那群人钱或收多少外人无从知晓,只知道他们处得极融洽。
某天观里许香祀、添油供,来了好多信客。一个土豪的老婆带着一大群子侄也执香来拜。吃素斋的当儿,这些孩子里有俩不安分的偷潜出去玩耍,逾过院墙去到后院里攀花弄草。没料到不知从哪个角落冷不防跳出来一只猴不猴猿不猿的那么样个怪兽,开始追咬他们。俩孩子吓破了苦胆,屁滚尿流,跌跌碰碰逃出了院子找大人哭诉。
土豪老婆一听怒火冲天,即刻唤人打砸后院。道长苦劝不及,叫苦不迭。一来二去,惊动了地方,地方赶紧派警调解。谁知后院里几个侉子一见警察起了毛,竟然执械抗拒。把本来再平常不过的一桩民间纠纷演变成了流血袭警的刑事案件。
警察只得自卫,开了十数枪,撂倒了俩住客。其余的人见警察搂了火,立刻作鸟兽散。可不巧的是,混乱中青云道长被颗流弹击中了印堂,来了个敞天儿大揭盖儿(头骨被掀开),脑浆流尽,嘎嘣死了。
这误伤来的!大家心里也说不出个滋味。想来这道长见天推爻起课的,咋就没给自家占上一卦,问问凶丧?看来应了那话:斧虽利不得自剢其柄。
大家收殓尸体不提,只说在搜查后院时有了重大发现,竟在一间空屋中发现几个奄奄一息的小孩子被拴在几具铁笼边。其它房间里则堆满兽皮和一些个不知名的汤汤水水,再有就是些个打把式卖艺的行头。整个院中腥臊味扑鼻。继续搜索,竟有了更加重大发现:在院子角落的一个枯井中发现了尸骨。
这让人们无比震惊,联想前阵子的失踪案,说不定跟这有直接牵连。加紧动手,尸骨被一一起出,竟达数十具之多,全是幼童身量,有些略新鲜的骸骨还残存些零丁皮肉,看上去好像被油煎水烫过一般......
询问几个幸存的孩子,他们全都喑了嗓子说不出一句话。贴榜招领,家人来认,他们竟真是失踪案里丢失的孩子。于是不多几个家长叹万幸,更多的苦主则是呼天抢地。社会舆论一时谴责警方侦办不力,致使如此多的孩童无辜被害。
可不管怎样案子也算是破了,下一步警方继续通缉那几个漏网嫌犯同时也调查开了那位青云道长,想知道他究竟与本案有无关挂。可最终“两处茫茫都不见”。
......

——军官脑子里飞速梳理了一遍这些回忆,心里打定个主意,于是向一旁勤务兵使了番颜色:元芳呵,眼巴前儿——咳咳......元芳很机灵,想大人授意,眼前这事定有蹊跷!会意转身而去,不多会儿引来一排士兵,把这帮卖艺的连人带兽摁在了当场。
那写字的毛猴见状,竟几步跑过来,再次抱紧军官的腿,嘴里咿咿呀呀,爪子一劲比划着。军官一下也看不懂它表达的意思,只好命令手下先把这些人带回军营问讯。


加载中——————————————————————————————————
楼主 燕北烈风  发布于 2014-05-16 11:32:00 +0800 CST  
@无风888 122楼 2014-05-10 11:01:00
楼主好文笔,故事也都不错,必须支持!话说楼主总强调这是自己听爷爷讲的所经历过的事,但情节描写太过细致、到位,各种对话细节、场景描写都详细无比,只怕身在现场也是这般感受而已?我觉得如果爷爷不是很有文化底蕴的人,应该是不可能把这些旧事如此细腻描述并供你作为写作素材的!再不然就是纯粹楼主从爷爷那里知道个故事大致,用自己的好文笔加工各种细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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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北烈风 124楼 2014-05-10 11:30:00
谢谢您的支持。转述故事好比受了别人一颗青菜,总要细加择洗,精心烹饪一番再端上桌面,这样客人才吃得有味。其间自是得添放各种佐料,不过总来嗅入鼻端、吃到嘴里的还是那菜的主味嘛。
希望读来能博您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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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平君的子孙 179楼 2014-05-16 09:24:00
支持楼主,故事讲得很好,此贴必将持续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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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兄台关注!
楼主 燕北烈风  发布于 2014-05-16 11:58:00 +0800 CST  
谢过临帖的所有朋友!
楼主 燕北烈风  发布于 2014-05-16 11:59:00 +0800 CST  
刚刚回到驻地,没来及坐稳,一个兵飞跑到军官跟前,说长官您快去看,有俩猴子竟然会讲人话呵!
军官大奇,连忙奔过去,果然,见俩瘦成一掐柴禾的猴子竟然真能咿呀地吐出几句人言。追问下居然勉强说出了家乡住址。围观的兵们一片惊愕。军官拧眉思忖片刻,命令检查它们的身体。
一查之下,真相大白。这几只“猴子”明明就是几个小小的人类孩童!
他们的身体严重畸形,四肢植满了灰黄的兽毛,眼珠子蜡黄蜡黄。一人屁股后面甩了根假尾巴,再穿上一身的“号坎儿”,如果不贴近前仔细瞅看,可不就是几只毛猴子么!
可仔细比较,他们较比真正的猴子还是有差别的。首先他们由于严重营养不良,显得羸弱不堪,远远没有真猴子的那种灵动。另外,打量他们的手脚,和真猴子比还是有较大不同,不过得留心仔细看才能窥出端倪。
兵们一个个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围着啧啧称奇。
军官心里全明白了,几步走到刚才写字的“毛猴”面前,刚问了句:“你是豆子?!”“毛猴”立刻眼里泪如泉涌......

接下来好多天,军官好不容易连比划带哈呵,弄清楚了豆子他们这些“猴子”的遭遇。
原来,和军官分别不久,豆子和几个“孩儿店”的伙伴还是相继着了道。被人弄进了一处不知方位的院子。掳走他们的正是刚才卖艺场子里铁笼前立着的那只怪兽。进了院子他们先被灌药坏了嗓子,再也说不出一句完整人话。豆子曾经是听人说过拐卖孩子的事情的,以为这下自己惨了,指不定被卖到哪哪做个苦力啥的,可万万没想到后来的经历要比做苦力凄惨百倍!
开始,他们和早前被掳来的一群孩子每天被人往身上涂抹一种药水,先是四肢渐至躯干。这药水腥臭难当,涂抹在皮肤上,奇痒难忍,他们便不自觉去抓挠,一抓之下,皮肤竟随手剥下,倒也不觉疼痛。这时就有人过来拿一绺绺长满灰黄长毛的新鲜生皮子往他们身上褪掉皮肤的地方覆盖。盖满了一片便包裹上洒了白酒的洋布。如此反复直到盖满所有抹过药的肢体。
那滋味自是难受至极,可谁都不敢喊叫、躲闪。因为随时有人会召唤来那只怪兽,一口咬断不老实者的喉咙。那血喷一地的场景往往吓得他们夜夜做噩梦。
逐渐有孩子忍受不住,异常痛苦地死掉了,尸体马上就被那些人处理了。豆子咬牙忍受,总算在恍惚死过好几回之后挺了过来。可马上就被逼着每天服下一种药丸子。服药之后的感觉还不如置换毛皮,身体感觉就像无时不刻有双巨手在反复往其手心里抟攥。于是,豆子他们几个不多的幸存者又走了趟鬼门关。
这以后,豆子几个开始接受耍猴戏的训练。为了使他们看上去更像猴子,那些人每天揉捏、扭掰他们的四肢手脚,又让他们痛不欲生......
这还不算完,这些人还牵来一群真猴子,逼着他们每天混迹其间,和它们一起作息。并且被逼着揣摩、演示真猴子的动作举止,以期以假乱真。
一段时间以后,活下来的几个孩子便开始了无限凄惨的充猴卖艺的生活。
军官问豆子为何没有及时依地址去找自己的朋友寻助,豆子表示一来自己惦念弟弟,怕他突然会找回来;二来奇怪的是,出了“孩儿店”原本很熟的路径,看在眼里竟生疏得很,恍恍惚惚间每次都会不自觉又转回来。这一耽搁,后来就被掳走了。
军官黯然。接着看豆子比划卖艺时的种种磨难:每天饿饭是必须的;挨打和饿饭比重相当;还得不断吃那些恶心的药丸子,可能那是一种阻止生长的药,自己和几个伙伴这些年来非但没长个儿,身子倒都佝偻成一团了......真猴子表演的是些翻跟头什么的,自己和伙伴表演的则是偏重智力这方面的把戏......
军官心里燃起了怒火,他难以相信阎浮世上竟有这样的罪恶。于是厉声命令手下把几个耍猴人拖过来,他要问问这些王八蛋死之前还有啥可说的!
手下答言,说这事已经通报本地警务部门了,他们的人已经过来了。那几个耍猴的侉子早被他们扒了赤膊,挑了脚大筋,用铅丝捅穿了锁巴骨,串成一溜拧在车屁股后头了。单等您照一照面,交割一下,就开车遛走呢。您还是劳点力气走过去问问吧。


加载中——————————————————————————————————
楼主 燕北烈风  发布于 2014-05-16 17:47:00 +0800 CST  
@gswn520 187楼 2014-05-16 16:40:00
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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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争取说完。
楼主 燕北烈风  发布于 2014-05-16 22:04:00 +0800 CST  
军官走到几个人跟前。这几个家伙只剩下甩大鼻涕痛哭哀嚎的份儿了,起先的威风早掖到各自的裤裆里了,头也不敢抬地哀告饶命。
军官厌恶地捂住鼻子,觉得多和他们说一句话都是对自己的侮辱。这几个人好像猜得出他的心思,抢着交代起他们做过的恶来。
他们说,当年自己一帮人在天津混码头时是拜了那位青云道长为师父的。他们说是师徒,其实不过是互相利用。那老道的确有些神通,除了一般本事,还会障眼法和牧猴术。这障眼法多数人都听说过,可牧猴术就没有几个人知道了。这种本事其实和真猴子没有关系,主要是用来害人的。据老道自述,这个手段是他早年在岭南山中跟一个异人学的,自学成以来,走遍大江南北,受用无尽。他们这些人只从老道那学了点皮毛,大多时候是受着他的差遣做些个下手活儿。可就这么点皮毛已经让他们觉得学着不易——老道每每责骂他们不思进步,浪费了太多“胚子”。感叹自己是老了使唤不开手脚,想当年光往食猴脑(一种残忍活吃猴子脑髓的吃食方式)的店里送的“生材”,就比如今逮的“胚子”还要多哩。
那怪兽其实是老道自小训练来采“胚子”的,本身是一种猿。由于它行动敏捷,要比人好用得多,所以大多时候,先由他们“踩”好“点”,老道随后施法,着那猿行动。往往一做即成。只是后来一次行动出了偏颇,那猿受了伤,只好让它修养了一段时间。等它伤好利落,又做了几票。没想到一次意外,他们暴露了行藏,老道被打死,自己人中有两个也成了枪下鬼,剩下的伙伴堪堪带了几个“成品”和那猿逃了出来,从此流浪江湖。
自从老道死后,他们像船失去了灯塔,再也没能力去做那些伤天理的事情,例如他们再没有取过“胚子”,再也没有给“成品”续喂哑药、缩骨丹。
憧憬中的培育大量“生材”售卖已无可能,他们后来只好守着在天津时在老道指导下做成的几件“成品”耍把式卖艺糊口了......
军官不想再听下去,摆了摆手,车子呼啸而去,车后拴着的几个人被拖拽着,发出一连声的哀嚎......
这时有兵凑过来问怎样处置那只猿,它还拴在笼子边上呢。军官咬牙切齿:“关进笼子里,架上柴禾,烧死它!”
......

至于豆子和几个伙伴最后怎样了,流落到了何方,恢复到了何种健康程度,由于当事人没有再细细叙述,也就不得而知了。

(完)

另:这个故事里讲过的“牧猴”情节,我后来在其他一些作品里也看到过,只不过所描述的方法和我听过的不尽相同。但作恶者的手段都一样的歹毒、狠辣。有兴趣的朋友大可搜着看看。



楼主 燕北烈风  发布于 2014-05-17 00:08:00 +0800 CST  
@天桥下卖唱的 192楼 2014-05-16 22:28:00
楼主我又来啦 多写点呢~看着过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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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欢迎!
楼主 燕北烈风  发布于 2014-05-17 00:13:00 +0800 CST  
正是:
忍把阴森对世人,为昭天理莫无均。
纵得獠豕猖狂久,当报还时亦作尘。
楼主 燕北烈风  发布于 2014-05-17 09:34:00 +0800 CST  
@天桥下卖唱的 206楼 2014-05-17 17:00
楼主今天没有新故事么。。
[来自UC浏览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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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还在路上哩。
楼主 燕北烈风  发布于 2014-05-17 19:39:00 +0800 CST  
@莲城爽 205楼 2014-05-17 15:42
@燕北烈风 168楼 2014-05-15 13:39
江船小子实招嫌!每每择咱不意间。
下次留心多属意,苍蝇必会无隙钻。
——我的输入法里无原字,只好找“檄”替代,你真以为我真不知道?!且去关怀你那诗去好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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顶,MARK一下
[来自UC浏览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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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哟!您把我都快顶晕了。呵呵!谢谢啊!常来!
楼主 燕北烈风  发布于 2014-05-17 19:43:00 +0800 CST  
旧兵营里发生过的奇事(8)
把俺的故事(8)找回来了!算是补上吧。

这个故事是一位西北军少校对爷爷讲起过的,不长,但很吓人。
话说兰州战役前,这位少校受上司指派监督修造兰州城外围一处工事。他们半雇佣半强迫地集合来一群“洋芋蛋”(兵们给本地土生土长农民起的外号)来挖土方。这些人多数很滑头,在当兵的眼皮底下都能施展很多磨洋工的招术。弄得监管官兵很恼火,也很无奈。最后只得给每个人具体规定时限内应完成的工作量。
有那么个小伙儿,别人比他羸弱得多都能按时、按量完成,他却每每落到最后也完成不了。一次,监看的兵急了,冲他挥起了棍子。少校正好看到,急叫住手。
他走到小伙跟前,揶揄他白长了一副好身板儿。小伙儿很委屈,说自家干不好活儿是有原因的,并且边说边甩下半边上衣让军官看他的左肋。
少校一看吓一跳,见他左边身子带着两道深深伤口,随着他身子转动隐隐能瞧见底下的肋骨。且伤口颜色黑黑的,似乎经久没有愈合,不时伴着恶臭有黄绿色体液流出。
难怪你那么不利落!少校问他是咋讨下这么大个累赘的,小伙嗨了一声,说就怨自己有一次太莽撞,落个这结果没把小命儿搭上已经很便宜了。

小伙讲起,自己是银川郊区农民,家境贫寒。从十四岁起就跟着一群长辈出外讨生活。做过渠工,下过矿井,还做过一阵子小买卖。这伤就是做小买卖时留的“念想”。
那天他和几位同伴一起进城撂地摊儿,到了日头擦西,别人主张收摊子回家。他见还自己剩些货底子,就想再待会儿尽量打发打发,就让他们先走,自己随后赶上去。于是伙伴敛货先去了。
谁知呆了一会儿竟遇上俩“缠么头”(难伺候的顾客),挑来拣去的消磨去不少时间。等他收拾完摊子,天色已经黑得快看不清路了。他急急出了城往回赶,没走多远,那天就像一块黑沉沉的幕布降下来掩盖住了视线所及,四下里墨黑墨黑。他只能摸索着一步步往前挪。
也不知走了多久,他自己也觉得肯定是把路走偏了,四下里黑漆漆的,分不清个方向,更找不见个归途的表征、参照。他索性停下了脚步,想与其这样瞎撞不如干脆找个地方将就一宿得了。
嘿!说脚疼就有墙垛子扶——往右瞧看似乎远处隐隐有几丝光亮,莫不是有人家?他冲着那个方向蹴凑了一里来地,逐渐看着影影绰绰还真就是灯火。他心里一阵高兴,想着尽快赶过去,甭管是店铺还是民居先敲开门借宿一宿再说。
磕磕蹭蹭又走了老远,他看清了。那是一大间庙,破败不堪,孤孤单单兀立在一条荒道之外。那灯火光亮是挑在它门前一棵枯柳树枝上的两挂灯笼发出的。灯笼各写着一个字,凑起来看是“静居”。
小伙儿识字不多,闹不懂那俩字是个什么意思。其实他根本就没有一丝研究的兴致,因为此时他已经累惨了,急于找个地方躺下休息。
他凑近庙门,敲了几下,喊问了几嗓子,见没人答腔就试着推了推庙门。那门并没有从里面顶上,应手即开。他心里叫美,觉着没人应声也好,省得自己下一番声气。
来到里面,见供龛前点着两盏“气死风”。昏黄的光线下整个屋子空空荡荡,只有靠近左手山墙下支着块门板,有人仰面光着两只脚,身上覆了蓑被,脸上罩着只斗笠睡在上面。
小伙儿轻轻凑过去叫了几声兄弟,说自己迷途路过,想借块地方凑等天亮,多有打扰如何如何。对方显然睡沉了,一动不动,更没回答。小伙儿觉得不便扰人好梦,还是先寻个干净角落眯瞪会儿吧。于是在屋里绕了一圈,挑了供桌底下一块地面抱肘躺了下去,不一会儿便沉入了梦乡。
也不知睡了多久,他突然醒来,觉得夜凉难耐。这庙里也找不到个铺垫,好难捱!正犯难,忽地瞧见门板上睡着的那位仁兄,还是当初那睡姿,无声无响的,连个齁声都没有。干脆!不如凑过去和他挤一挤,哪怕就借他蓑被搭住点肚腹也好,况且俩人挨着也能互相给个暖,料他不会有大的反对,即使有,大不了我再转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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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燕北烈风  发布于 2014-05-17 23:48:00 +0800 CST  
想到这里,他蹑着手脚凑过去轻轻撩开那人盖着的蓑被,把自己的身子齐着门板边儿顺躺下去。虽窄狭点儿,但一会儿暖过来至少不那么冷了。
见那人还是没动弹,小伙儿又大着胆子往里凑了凑,紧紧贴住了他的身子,又多扯过来点蓑被盖满了自己的上半截身子。
可不一下的工夫,小伙儿感觉不对劲。这人身子怎么又硬又凉?仿佛一块冰坨子!莫非——死的!?甫想到这关节,他身子条件反射似的就想跳开,腰胯便不自觉往里一拧,脸便冲向那死尸方向。谁知电光石火间,比他还快,那尸体竟然猛地侧过身子伸出两只手来一下掐抱住了他的腰,紧紧钳住不放,原来盖在它脸上的斗笠骨碌碌滚到地下,露出了一张似笑非笑表情诡异的脸来和小伙儿面面相对。借着昏黄的灯光,它那青白颜色的脸又被镀上了一层蜡黄,看着是那么的恐怖!
小伙儿吓得不光一颗心差一点点就自喉咙里蹦跶出嘴外,只感觉下身一对外肾也惊得陡然一紧,簌簌两下缩躲入了腹腔里。急急挣扎几下,竟挣脱不开,死尸的两只手就像焊在了自己两肋之下,并且越挣扎箍得越紧。它那两只手没有一丝温度,抠在他身上寒彻五脏六腑。
小伙儿差点哭出声来。不敢直看死尸那双翻着鱼肚白的怪眼,只好耷拉下眼皮。可它那半张着的嘴里溢出的臭气却躲不开,只好吸个满满。不多会儿他就感觉恶心欲吐,可又不敢大动,一大动死尸搂得更紧,只好把一口从胃里返上来的汤水又生生咽了回去。
......

一人一尸就那么相对侧躺着。过了许久,小伙儿渐渐平复了几分心神,他发现只要自己不动,那尸首俩手就不会加劲儿。并且他观察到自己每哈出一口热气到尸体脸上,它的两只手爪就略微有些变松。这可能是个摆脱的办法。于是他试着往死尸脸上频繁嘘气。果然,他感觉紧紧扣住自己的一双凉手开始松动。待它们松到一定程度,他暗暗调整好架势,一个动作整个身子就弹出好远,摔在地上。他顾不得两肋被死尸指端剐揦出的疼痛,就势来了一溜滚儿。
几乎就在同时,那死尸忽地陡直立起,跃下门板,平举着双臂,叉煞了十条枯指,速度极快地一蹦一跳来赶他。小伙儿这才看清,原来它披着件长白衣服,呼呼啦啦的。屋里昏暗的灯火映着它跳跃的身形,恍如传说中拘人魂魄的白无常!
小伙儿亡魂皆冒,在屋里绕着圈子躲闪那死尸。那东西竟像是不会乏累,追逐半天速度丝毫不见减慢,反倒把小伙儿累了个气喘吁吁。他想着夺出庙门,可在死尸间不容发的逼迫下竟让连拉拽庙门的动作都来不及施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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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燕北烈风  发布于 2014-05-18 10:15:00 +0800 CST  
赫赫!又有不通顺地处!惭!
楼主 燕北烈风  发布于 2014-05-18 11:17:00 +0800 CST  

楼主:燕北烈风

字数:92458

发表时间:2014-04-22 23:40:45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6-03-22 23:42:10 +0800 CST

评论数:2064条评论

帖子来源:天涯  访问原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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