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河玄门--------真假自辩

兰州,古时又称金城,自古便是兵家必争之地,可惜此处虽然地理位置险要,但是南北群山环抱,又有黄河穿城而过,所以整个城市显得狭长而拥堵,始终无法跟中国其他的大都市相提并论,充其量只不过是一三线城市,但是她虽小,却很重要,时至今日,依然有部队驻守在这里,便是因为此处乃西北要冲,牵一发而动全身。
从我记事起,我就一直不觉得这里有什么要紧的地方,在我看来,这里除了黄土,黄沙,黄河,便在没有能令人难忘的事物了,我这样的想法一直保持到我成年,如果不是我遇见的一件事,改变了我的整个人生轨迹,估计到现在我还抱有这样固有的想法。
我如若没有记错的话,那是1997年,老兰州人如果还有印象,应当记得当时,在兰州有一家馆子,做的风生水起,无名大酒店,当时很多收入不错的家庭都会去那里用餐,因为那家馆子味道确实不错,价格又十分公道,我的父亲也经常会将他的朋友约去那里用餐,可是就在那里我遇到的一件怪事,彻底改变了我今后十几年的人生轨迹。
我记得当时正值夏季,兰州的夏天一直都不是很炎热,可那一年的夏季却格外的燥热,我清楚的记得当时应该已是凌晨1点,由于异常酷热,到了那时候我都依旧没有半分睡意,我那时虽然年岁还小,但是就是因为年纪尚幼,所以记性却是出奇的好,此时的兰州早已陷入了漫漫的长夜,而我的父亲,却神情紧张的要出门,那个时候兰州的治安说实话却是远不如现在的,所以母亲怎么也不愿父亲出门,只是父亲简单的跟母亲交流了几句,便说服了忐忑不安的母亲,可惜,父母之间的对话很少能让那个年纪的我听得进去,我只是记得,父亲说有一件很重要的东西丢在了无名大酒店里,那件东西对我们整个家族来说非常重要,绝决等不到第二天再去找的。
就这样,夜半时分,父亲出门,只是他还带着我这个拖油瓶,现在想来当初我只是简单的哭闹着要跟老爸一同出去,对于一向很有主见的父亲而言,不可能就因为我哭嚷几声便带着我一起前往的,其中的深意却不是当时未及幼冠的我,所能明白的,当中的缘由容我他日在说吧。
我还记得从我家去无名大酒店,要穿过一处菜市场,当时的兰州,政府都为卖菜的商贩做了一种简易的铁棚,上面遍刷蓝漆,白天看上去到还像那么回事,只是夜幕降临之后,那铁棚看上去却透着几分怪异,尤其是四周还充斥着淡淡的鱼腥味。
不知为何,过了这么多年,我还是能清楚的记得当时我所看到的一切,就当我和父亲刚走入市场时,两旁的铁棚后面,两道白影飞速的划过,他们的步调十分一致,当时的我还误以为有人在赛跑,毕竟那时我才九岁,会这么想,也属正常吧,我记得我诧异的想要询问老爸,这两人是不是有什么毛病,大半夜的在市场里赛跑,只是这时我才发觉老爹神情凝重的看着前方,我能明显的感觉到老爸握着我的手的力道,比先前更紧。
也许是出于孩童特有的敏感,那一路上我都没有在说过一句话,只是牢牢的抓着父亲的手,紧紧的跟着他,那时的无名大酒店,要很晚才会打洋,当我和父亲到了那里时,无名大酒店里,依旧是灯火辉煌,老爸与服务员简单的交流了两句,便去了后堂,老爹走前仔细叮嘱过我,就在这大堂里等他,不要乱跑,可是那个年纪的我,又怎么能听的进去,很快我便将老爸的话抛之脑后,因为外面那悉悉索索的声音深深的吸引了我,我不知道你们是否在夜晚听过鸟儿振翅的声音,如果有的选择,我宁愿这辈子都不曾听到过,出于好奇,我离开了大堂,站到街道上的我终于搞清楚,那悉悉索索的声音来自哪里,夜幕下的树梢漆黑一片,好在借着酒店的灯光,我看清楚了眼前的一切,就在马路的对面,那一排排杨树上,先前我看到的两道白影正在那树梢上,飞快的穿梭这,他们每移动一次,便会有阵阵的“扑哧”声发出,当时的我由于岁数的原因,完全没有什么害怕的概念,我只是十分好奇,想要知道那在树梢上好像腾挪蹦跳一般的究竟是什么东西,正当我要向前走去时,我猛然间发现了一件古怪的事情,每当两道白影移动时,便会有一道细小的红芒划过,我努力的睁大眼睛,才看清楚,那哪里是什么红光,那是一道道鲜血,溅射而出时,便成了一道道红芒。
那扑哧声也并非那两道白影发出声音,而是那停在树梢上的麻雀发出的响声,白影每划过一次,便有几只麻雀鲜血飞溅,失去了头颅的鸟儿,便会跌落树梢,当我看清楚眼前的一切时,我平生第一次的害怕,便随之而来,那种感觉连汗毛都战栗了起来,我感到呼吸困难,心跳加速,只是这还不是最令我恐惧的,我现在才明白,当初我为什么会引起那两个东西的注意,请允许我现在只这样称呼他们,我搞清楚我小的时候见过的白影究竟是何物时,是很多年以后的事情了。
一般来说,魁魅魍魉被你吸引,便是源于你心底恐惧,那对他们而言,是一种补品,一道大餐,兴许吞了你,能结束游荡的生涯,所以当我感觉到万分惊恐的时候,那两道白影就好像被按了暂停键定格了一般,诡异的停在了半空当中,然后,我听到了这一生都不愿再听到的声音,试想一下,有人轻轻的吻在了你的耳洞上,不只一次,而是不断的,不断的,这样做,如果你有类似的体会,你便会知道,那是什么感觉,当然,还有持续不绝的呼吸声,就在你的耳旁,我体会过,经历过,而且还是在那个年纪,所以当时的我估计是在凄厉的尖叫吧,很快父亲便从后堂冲了出来,我有意识的记忆,便停留在了这里,之后我是如何回到家的,我怎么也想不起来的,包括这之后的几天所发生的一切,我也没有任何的印象,当我在次有意识时,只是依稀记得,我家老爷子(我私底下是这么称呼我爷爷的)抱着一老式的座钟,就坐在我的床边,说来也奇怪,我耳边嗡嗡作响的声音,一遇到那钟摆发出的响声,便消失的无影无踪,可惜,我到现在也没有搞清楚这时为何。
楼主 东林小生  发布于 2016-02-12 22:02:15 +0800 CST  
阴阳这个称呼在我们那里并不是什么好的名头,说穿了就是给死人选阴址,找坟头的一类人,人们用的上你的时候,你便是他们的座上宾,用不上你时,都会对你敬而远之,原因无他,因为跟我们这类人平时在一起,会让你觉得不舒服。
我小的时候梦想很多,唯独没想过会做个阴阳,当然小的时候的我,不会知道什么是阴阳,即便是现在我也不确定到底什么是阴阳,当你了解的越多的时候,也就会越迷茫,尤其是没人会给你一个准确的说法。
自我上面提过的那件事过了约有两年,也就是澳门回归那年,这年我怎么也不会忘记,那一年令我恨上了一类人,自那以后我入庙不拜,见僧即躲。
每当我身边要发生什么事时,总是在夏季,这一次还是夏天,在兰州,五泉山是一处夏季避暑的好去处,山中到是有几座庙宇,可惜小的时候我只是随父母在山中游玩,从没迈进过庙门半步,大了以后我到是有几次和朋友在庙门前歇息片刻,只是不知为何,我从来没有抬头看过那是什么寺院,时至今日,五泉山里的什么卧佛,地藏,我都分不清楚究竟在哪,唯独对那浚源寺到有几分印象,可能是因为寺旁那段石子路却有几分惬意吧。
说起来,当年父亲就是与几位朋友在五泉山中避暑时,遇到了一位挂单的和尚,那个年代,已经有很多乞讨的人了,毕竟甘肃这面雨水不丰,黄土高坡,收成又差,有些走投无路的农民,农忙结束时,便会进城乞讨,但是绝大多数,并不是真的吃不上饭,所以老兰州有个习惯遇到要钱的给饭,遇到要饭的给钱,因为向你乞食的才是真正需要帮助的人,伸手要钱的,不提也罢。。。
我还记得那个和尚,岁数看上去也就四十出头,比我父亲大不了太多,一身僧袍洗的泛白,却很是干净,当时正值正午,我老爹与几位好友就坐在山中的茶摊上饮茶,那老和尚许是饿的久了,便到这左近休息的人群里,想讨点吃的,不要问我他为什么在寺里挂单了,还要乞食,我不知道(云游僧不挂单,想在人家庙宇旁乞食,哥哥我还没见过这样的强人,凡事都有规矩的,他们这类人,比我们更懂这些约定俗成的事),我们坐得茶摊离那僧人最近,所以他也当先到我们这乞食,那和尚手中捧的钵是乌黑色的,只要食物,老爹给他钱,他只是含笑摇头,拒不接受,当时每家要出去避暑,都会自带口粮,毕竟景区里的餐饮十几年都是那样——即烂又贵
那和尚在我们这化了满满一钵的口粮,道了声谢便要离去,哪知这时,我的一位叔叔多嘴,说想请法师替他看看相,本来只是他的随口一言,哪知那和尚却是一本正经的给他看起了面相,我已然不记得那和尚是怎么批算他的命格的,因为这几位叔叔,不过是我人生中的过客,唯独那和尚为我父亲批命格时,我记得清清楚楚。
当时在场的诸位,除了我父亲,其余众人都让这和尚算过命了,唯独到了我爸,那和尚说什么也不算了,众人都觉得怪异,非要那和尚算上一算不可,大有今日不算,你不要想走的味道,那和尚最后被我那几位叔叔用言语挤兑的紧了,突然涨红着脸说了句“他又没面相,让我算什么”说罢便转身离去。
那时我虽然年纪小,但也能听出来,这不是什么好话,在坐得几位叔叔,都干笑着向我爹劝慰了几句,可老爸却好似浑然味觉一般,只是淡淡的抿了口茶,一句话都没有讲,这事过了不到半年,11月,父亲在饭桌上突然辞世,走之前,只叫了句我妈的名字,那是我第一次见到——人血
老爹走的很急,什么话也没留下,什么也没交代,送去医院的时候人已经不行了,那时的我只觉的心头好像裂开了,可是眼泪却一滴也留不下来,算起来,我第一次做的阴阳的时候,就是那次。
当时我们家老房子拆迁,住的是我们过渡的房子,开发商安排的,一开始我还觉得那处不错,车水马龙,附近全是居民楼,即安全又热闹,后来我才发现,那处却是个大大阴宅,住在那里,却是真的是去应劫了。
那座居民楼我前几日还路过,就在中心广场的正南面,靠近1中附近,因为那里没有院子,下楼便是马路,我老爹的灵堂就设在家里,遗体早就拉倒华陵山了(兰州的火葬场就在那山上),所以没得办法,只能将灵堂安在家中,那是守灵的第二天,我一直觉得老爸还活着,只是向平时一样,他一直早出晚归,还没有回家罢了,只是我跪着苦等到凌晨,才知道老爹这次是却是不会回来了,那时的我,还不知道大人口中说的头七意味着什么,这些直到我最后成年接触到了,才明白其中的道理。
那时我的想法很简单,大人们都说老爸就在这房子里,还煞有其事的拿着白面从屋里一直撒到屋外,说这叫引路,免得老爸找不到回家的路,我就想,既然父亲还在这房子里,那我必然是能见到他的,那时我已经或多或少明白了,我往往是能看见一般人看不见的东西的,只是这个法子,我很不喜欢,正常情况下,打死我,我都见不着,除非对方愿意让我看见,但是对方如果让你看见他那就绝对不是什么好事,以后我会徐徐道来,那时的我掌握的唯一方法,就是——害怕
我只要一害怕,那么必然是能看见的,万幸的是,我这人胆子很小,小的时候就非常胆小,长大了就更加胆小,也庆幸就是因为我的胆小,我活到了现在。
不知道你们会不会轻易被吓到,反正只要是个人都能吓我个半死,我用的什么法子,就不提了,只是当我在睁开眼睛时,当真吓了我个半死,那时我家的天花板上还装着一个电风扇,我睁开双眼时,看到的就是一缕长发,我顺着那黑发向上望去,抬头看到的便是一个类似人的东西,倒悬在那风扇上,说是类似人,因为讲真的,你们要是披上块白布便是那个样子,五官什么的,真的没有,隐隐约约还能分辨出哪是胳膊,哪是腿,要不是那黑的让我发颤的一缕长发,我真看不出那好像篮球一般大小的东西,是这家伙的脑袋。
供给我爸的三柱长香,上面的青烟一直缭绕在那东西附近,看上去就更加的诡异,人往往就是这个样子,当你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时,反而是很难做到的,当时我就是如此,明知道只要平静下心绪,眼前的一切便皆是虚无,可是却怎么也做不到,反倒是越发的惊恐,终于我的胆小与怯懦得到了回复,那一缕黑发,就好像电风扇一般,旋转了起来,直到现在,我好像都能感觉到那头发从我的鼻尖略过,我想喊但叫不出声,与我一同守灵的叔叔,早就像死狗一样沉沉的睡去,而我的母亲,则因为悲伤过度,被我三婶扶回了卧室,那是我第一次感觉到——无助
这样的状态一直保持到清晨,第一缕阳光照进窗户时,我发觉我终于能到了,只是跪了一夜的我,双膝早已发木,连站起来都做不到,后来我大病一场,想必与这事是脱不了关系的。
第三天,出殡,按照我们这面的习俗,灵堂里用来烧纸钱的坛子,是要狠狠的摔碎的,事前,几位赶来帮忙的老人,还仔细的叮嘱过我,一定要一次砸碎,如若不然,那家中还要在办场丧事,当时的我哪里晓得这些,里面的讲究其实非常之多,那几个老人,也只是知其然而已,所以我在那天做了错事,令我今后出了几次大力,甚至是拼上了性命,才弥补了回来,那坛子一定要摔在没有人家的地方,而我,当时有整整一条马路供我选,可我独独将那坛子摔在了一楼张家的窗前,当夜,张老爷子便突发脑淤血离世了,只是当时我们家中哪会在意这事,要是早点发觉,也不会。。
我父亲突然去世,我的伯伯与三叔一直不敢告诉家中的两位老人,直到我父亲过了三七,着实是瞒不住了,才将二老从郊区接到我大伯家中,还特意请来了医生,生怕出什么意外,天可怜见,也幸亏是请了两位大夫,我奶奶才没有生出什么意外,到是老爷子,咬着牙,硬挺了过来,之后老爷子亲自来我家,显然老爷子是察觉了什么,因为过渡,搬来时日尚短,又住在六楼,我父亲从没有接我祖父母来过这处,这还是老爷子第一次到我们家来,我清楚的记得,爷爷刚跨进门时,就深深的叹了口气,之后安慰了我母亲几句,就硬要我们先搬去金港城,到他与奶奶那处暂住几日,我记得应该是有三天,老爷子一直没有回金港城的家中,直到第四天清晨,我爷爷才一脸疲惫的回来,那时我感觉他明显比以前苍老的多了。
爷爷回来后,只是向我妈交代了一句“可以回去住了”,我母亲自然听的云山雾罩的,老爷子也没打算向她多解释什么,可是我却明白其中的意思,只是过了十年我才知道,那间房子里,何止一只啊,我们那屋中共有三个,那做楼更是了不得,除了我们屋中的那三位,每层都有一个,刚够十位!!!!
楼主 东林小生  发布于 2016-02-12 22:03:00 +0800 CST  
当我和母亲在回到家中,家里便多了那台老式的座钟,老爷子将它摆在了客厅,这台座钟年岁绝对不是很久,我相信绝大多数家庭都应该有过这样的座钟,钟体是纯木质的,在表盘上有两处上发条的地方,整点报时,声音幽重,以前在我祖父家里,我最反感的就是听这钟声,因为听上去我总感觉有几分恐怖,可说来也是奇怪,自那座钟安在我家里之后,这钟声却又能安抚下我的心绪。
在严家坪过渡的日子只住了不到两年,这两年间一直都相安无事,后来我听说自我们家搬走以后,那家屋子断断续续又换了几位主人,可惜都一直住不长久,想来房中一次容纳那么多生灵,和平共处才是怪事。
自我父亲走后,家中的生活可谓是一落千丈,要不是有老爷子的帮助,这日子真的是无以为继,我们家是比较守旧的家庭,家中的女性一般都不外出工作,可是人总是要吃饭的,自我老爸不在之后,我母亲也不得不开始外出打工,那个时候工作真的不好找,薪水又低,到处都是下岗工人,一个没有工作经验的女性,想要找到一份称心如意的活计,实在是不太可能,所以我老妈每个月能挣回来的生活费,都非常有限,大多数时候都是靠这老爷子的退休金过日子,所以在我很小的时候就明白了钱的重要性,十六岁的时候我就开始干点零工,帮家里赚钱了。
这样的日子虽然过的清苦,但却是很平静,我本以为这样的生活会一直持续下去,直到汶川地震那年,命运在一次将我推向了十字路口。
当时,我还记得,也是在夏天,好吧,我不得不说,我讨厌夏季,因为我所有的不好的回忆,总出现在那个季节,我清楚的记得,那时我在上机械力学的课上,我们讲师正在那侃侃而谈之时,突然,就见他先是一言不发,然后猛的拿起桌上的手机,飞快的奔出了门外,徒留一教室的学生,迷茫的望着他的背影,也就是在这短短的几秒钟吧,我感觉到了正座教学楼明显的晃动,是的,那感觉非常明显,明显到每个人都惊恐的叫了起来,班长大吼了一声地震了,当先跑出了教室,整个机械系,两个班的学生,共计100多人,就向失控的羊群一样,慌乱的向着楼外跑去,我虽然打小身体不好,但是好在腿脚利索,当我跑到操场时,整个教学楼里的同学才源源不绝的奔逃了出来,那时我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打电话给我老娘,因为突然一种心惊肉跳的感觉从我内心里涌了上来,这种感觉很不好。
我不知道那时的你们做的第一件事,是否是像我一样,打电话给家里,估计八九不离十吧,因为那电话怎么也拨不通,不单是我,我身边好几个同学,也打不出去电话,我明白这是在同一时间很多人拨打电话造成的,但是我很清楚,我们家里一定出事了,因为我是个阴阳,我的这份感觉从没错过。
果然,我这战战兢兢的硬等到了下午,终于电话能拨出去了,可是老娘那面始终没人接听,我在尝试了好几次都无果的情况下,正准备坐车赶回家中,这时,我接到了三婶的电话,“爷爷出事了”,婶婶应该说了很多,到现在我还能记得的话,就只有这一句了。
我赶去医院的时候,爷爷还在重症监护室里,抢救已经结束,但情况非常不好,老爷子以前对我讲过,他还在河北当兵时,有个和尚为他看过面相,说“你走时,身边无儿又无女”,这也是我讨厌僧人的一个原因,术业有专攻,不去安心礼佛,学什么术数,可恶的是每每都说的那么准,尤其对我们家而言,每一次都没什么好话。
说起这里,不得不提到的是,我那半个师傅曾经对我说过,算命先生,一般都没什么好的下场,人之命,天注定,上天注定好的事情,自有他的道理,你有那能耐推算出来也就罢了,但讲出来,与他人知道,那可就是对上天大大的不敬了,枪打出头鸟,不收拾你收拾谁,所以我那半个师傅常说的一句话就是,“算的越准,走的越快”所以现在多数有点道行的算命先生,大多不会讲尽真话,十句里有一句真的,便算不错了,因为这样对他影响最小。
而我的太爷爷,字号老岭,据说是望都县,最出名的算命先生了,他是否得了善终,老爷子从未提过,但我知道那时我们家过的可是十分凄苦的,如若不然老爷子也不会当了八路,要知道那里一向是另外一个党派的地盘,(虽说马上就要被日本人占了)说的远了,言归正传吧
老爷子是被车碰的,还是公交车,只不过人家的说法是,你家老爷子撞我们车上的,我三叔一向是我们家里,最能干,也最理智的,商人嘛,精明的很,可是那时,一向稳重的三叔听了这话,也搂着袖子,要跟公交集团的人玩命,我们家比较木纳的大伯这时却格外的冷静,硬是拦住了我叔叔,找好了律师准备跟那群人打官司。
老爷子出事之后,家里便乱作了一锅粥,三叔和大伯每天都奔波与医院和交警大队之间,而向我和我老妈这样已经出不上钱又没能力的两人,唯一能做的便是守在老爷子病房里,略尽绵力吧。
就在陆军总院,那里是我第二次用阴阳的地方,也是自那次以后,我走上了一条格外不同的人生道路,那年我二十岁,我还记得在十三楼的病房里,当天大概是下午吧,老爷子的病房里突然送进了一位女病人,年龄五十左右,据说也是被车碰的,肇事司机还算是个人,把老人家拉倒医院才跑的,那老太太的家人赶到时,老人还昏迷不醒,由于送来的太晚,做CT的医生早就下班了(其实我一直不懂,为什么医院这样的地方,没有个轮班的呢?难道晚上病人就不需要救治了,还是夜晚不会发生意外,所以大夫都可以下班回家),所以值班护士说要等到明天清早,上班了,才能去做检查,那护士想来做的时间久了,还特意对他们家人叮嘱了两句,千万不要在移动他们的母亲,老太太也是伤到了脑袋,没有做完检查前,还是不要乱动的好,哪知道,这家人也不知是怎么想的,非要给他们老娘换身衣服,说现在穿的衣服上,全是血,看着不好,我妈当时还苦劝了几句,而我只是在一旁冷笑不语,不是我没人性,而是你就是讲了又谁会信你呢! 更何况我要是说了我看到的,估计他们还当我是骗子呢
楼主 东林小生  发布于 2016-02-12 22:04:00 +0800 CST  
老太太的小女儿姓刘,单名一个鸿字,住在我们市的七里河区,老人家姓甚名谁,我一直没有鼓起勇气去问,当时的我,对这种事唯恐避之不及,老太太四儿三女,据她说老大已很多年没回来看过她了,其他几位子女对她也十分冷漠,至于原因,我没有傻到去问她,她对我说,唯一令她放心不下的,就是小女儿刘鸿了,刘鸿离过两次婚,都算是遇人不淑吧。
陆军总院里,晚上病房不让留人,家属要留下的话,得花钱从医院租个地方,就是走廊一角,你要是在愿意多出100,护士还能给你整来一张躺椅。
老太太刚送来时,我还奇怪,她身旁怎么跟这个妹妹,长的还么神似,只是要仔细看去,却好像又瞧不清楚,后来我才知道那哪是什么妹子,就是那老太太本人,俗语有云“三魂七魄长在外,唯有命魂独住身”人死之后,唯一不灭的,便是这命魂了。
当日我见到的便是这东西,一开始我还没察觉到,毕竟老人家阳气未尽,我还感觉不出来,到后来她的子女给老太太换完衣服后,整个病房里的感觉就明显不对了。
我前面提过,这些东西一般人轻易看不到的,他能让你看见,那么必然不会有好事的,果然到了晚上,也就是2点左右,跟我一同躺在走廊里的几位病患的家属,都已进入梦香,唯独我怎么也睡不着,我后脊梁一直冷冰冰的,我知道有些东西找上门了,没得避了,我觉得医院唯一人性化的地方,就是在于安全通道的门永远都是打开的,无论几点都不会上锁,说实话,当时我紧张的要死,我到不是怕她,只是我这人向来怕麻烦,无权无钱无势的我,但凡沾惹上了麻烦,那就很不好解决了,所以我特意去了安全通道那,说起这个,说句题外话,让我想起了一个人,这个王八蛋曾经把我骗个半死,就因为这混蛋道士,我差点年纪轻轻的就长眠了。
至于为何要去安全通道,容我日后再说吧,因为提起这些就不得不说那王八蛋了,每每想起他我就恨的牙痒。
值班的护士就三个,这三人各忙各的,谁也没有闲情雅致来管我,所以我悠然自得在通道里点了根烟,等着第一个主动让我看到“人”,老太太的面容比我刚在病房见到她时清楚多了,这时,我才意识到,当时我见到的她便已不再她了,而且此刻她的面容如此清晰,说明已经没多大救了,躺在病床上的,不过是一副驱壳罢了。
我的烟瘾很大,估计跟我的职业有很大的关系,我习惯点上烟后,强装镇定,即便是内心紧张的要死,这时我也能装的满不在乎,这习惯多半是这次养成的吧。
说起来可笑,我见到她后第一话便是“您好”,不知是出于礼貌,还是家教,反正也没人教过我怎么和他们打招呼,如何交流,所以下意识的,我便从嘴里吐出这两字。
可老人家对我便不是这么有善了,我看着她离我有丈二尺远,但是耳边传来的声音令我膀胱一紧,我在讲真的,别人如何我不知道,我就是清楚,当时差一点,我就吓尿了。
老太太声音沙哑,就好像广播调频在转台时的那种声音,我定了定神,仔细听了听,才知道她到底在说什么,老人家藏了7万1千块钱,分了三个地方,一部分藏在她以前的工作服里,衣服压在衣柜的最下面,另外一部分,老人说藏在家里的老式沙发里,割开后面的帆布就能找到,剩下的钱,老人将它缝在铺的褥子里,这些钱她全部都要给她的小儿女,听完这些,听清楚这些,我那快要跳的蹦出来的心脏,才慢慢平静下来,一个快要离开的人士的人,最后牵心的依旧是她的子女,这样的人决计不会坑害我的。
老太太显然还不太放心,她女儿由于两次失败的婚姻,为人有点偏激,所以将她女儿的往事说了一些让我知道,她刚开始说的时候,我还不以为然,后来我才算是领教了什么是偏激,她女儿曾经折腾过我两次,差点没把我闹腾死,我发誓,她现在要是出现在我方圆五百米的范围,我都能够感觉的到。
我见到刘鸿是在第二天清晨,他们一家聚齐了,没见到老人家的老伴,多半原因是家里人在故意瞒着,出发点跟当初我们家一样吧,怕老人受不了。
那是早上八点半了,他们一家人将老太太送去做检查,人推回来的时候,其中的一个儿子(我真不知道那是老几,人家也没告诉我)说话的声音都发颤了,“妈怎么没气了”那男人脸色惨白的,对着其余的家人讲到,这下,一下就炸锅了,几个子女又是试呼吸,又是听心跳的,直到确定老人家确实是没气了,才慌忙的去找护士,小护士风急火燎的冲了进来,神色紧张的将我们病房里的家属通通赶了出去。
我压根不认识刘鸿,但我认得老太太,人多的地方,她也显不出来,但是刘鸿周边的空气像火烧着了似得,每个人都应该见过那是什么样子吧,夏天天热的时候,你向不远处望一望,便能看见马路上的空气在颤动,就是这个样子,我知道这是老人家在像我说这便是她的小女儿-刘鸿
要接近刘鸿,我没等太久,老太太家的孩子,也是分帮派的,唯独刘鸿不知是性格还是其他原因,只是不远不近的离着她的几位兄弟姐妹,护士从病房里冲出来的时候,他们一家子全围上去了,我瞧准这时个机会,快步走到她的旁边,轻轻的拉了一下她的袖子。
刘鸿乍看上去,一点不像71年出生的女人,那个时候她应该已经37-8了吧,只是她保养的很好,看着倒像是刚三十出头,她转过身来,不耐烦的看了看我,眼里满是疑惑,当然了,我能理解,这个时候她要还有什么好脸色,那才奇怪呢。
为了避免被她几位兄弟听到,我刻意压低了声音,“刘姐,你母亲有话让我带给你”这就是我的原话,我这人不善言辞,在交谈中总是不知不觉中得罪了对方,而我还浑然味觉,其实现在我想想,我也不知道怎么说,我一般都是直来直去的。
刘鸿的反应比较有意思,她皱着眉头,眼神中已经不是疑惑,而是怪异,她的声音很好听,只是音量有点大,“你说什么?你谁啊你”
还好,当时他们家里人在忙着烦护士,顾不上我俩,否则之后的话,我是万万说不出口的,我已经略微感觉到了老太太说的偏激,所以我打算赶紧交差了事,“刘姐,你听我讲,首先,我没有骗你,阿姨昨天晚上跟我说,在家里留了点钱,是留给你的,藏了三个地方,一份藏在她的工作服里,一份在家里的沙发后面,还有一份藏在铺床的褥子里”
“我妈昨晚醒了?”这时刘鸿听完我的话后的第一反应,我第一次发现女人的眼睛也能瞪的那么大,刘鸿扯着嗓子喊道:“二哥,二哥,妈昨晚醒了”
我的第一反应是------日,这他姥姥的麻烦来了,尼玛,这要是他们一家问起来,他老娘什么时候醒的,还说了些啥,我怎么交代,我总不能说,你妈的魂魄告诉我的吧,我要敢这么讲,他们家便敢把我当个骗子,活撕了我。
没等刘鸿回过神来,我扭头便跑,相信我,当时处理的方法这是最好的了,因为我已经明显听到一个男的在跟护士嚷嚷,说他妈昨晚还好好的,人都是醒的,今早就没了。。。
楼主 东林小生  发布于 2016-02-12 22:05:00 +0800 CST  
这便是我怕那老太太的原因,她渴望我能给予帮助,可是有些东西太过于惊世骇俗,我们西北这面相对落后,也更加保守和封建,但是若要有人真的声称自己能看见鬼魅,那此人必定是没有好下场的,最不济也会被广大的人民群众当成骗子一顿豪打,这些东西人们私底下信是一回事,真放在他们的眼前,让他们看到,知道,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刘鸿的一番嚷嚷让我落荒而逃,当时我最快的反应便是速速离开此地,反正那老人交代的事情,我也算帮她办了,这段“缘分”也该算结了,哪知世上之事都没有这么简单啊。
当天下午,老爷子转了医院,陆军总院的意思是现在只能保守治疗,在继续住在这里也没什么效果,而且汶川地震有一大批汶川周边的伤者会转来总院,要我们换家医院治疗,就这样老爷子便转去了市二院。
只是,我大伯在市二院办手续的时候,看我的眼神怪怪的,我知道定是那家人对我大伯说了什么。
爷爷在市二院挺了三天,到第四日早晨,老爷子总算是醒了过来,当时只有我和我妈在老爷子身边,爷爷看了看我母亲,又望了望我,冲着我妈低声说了句“不要让你妈知道”就走了,我知道老爷子的意思,不能让奶奶知道,可惜老爷子不清楚,当时是奶奶跪在中医院的门口,求大夫先救救老爷子的,我们这的医院,不交住院费是绝对不会给你治疗的,奶奶求了半天,一直在说我的儿子们有钱,先救救人,又把我爷爷戴了许多年的欧米茄手表压给了医生,这才使得他们把老爷子推进了急诊室,我还记得那块手表是家里的三个儿子在爷爷70大寿时送的。
老爷子走的很快,也很平静,但是却应了那和尚的话,身边无儿又无女,守在他身旁的只有我和我妈,当时,老大老三都各自去拖关系想找个好大夫,结果。。。徒呼奈何啊!
就这样,我们这个家算是散了,其他的种种我也不想多提,后来,大伯卖了爷爷的房子,奶奶自然便去随大伯住了,我唯一从爷爷家带走的东西,便是那个老式座钟,和老爷子用了很多年的指南针。
那套房子据说卖了不少钱,可我一直不觉得自己有多吃亏,毕竟我们家最珍贵的东西,还是让我拿走了。
为何这样讲呢,容我徐徐道来
楼主 东林小生  发布于 2016-02-12 23:42:00 +0800 CST  
我爷爷身前最大的爱好,便是收集书,但凡是书,无论书中内容涉猎何种,只要是老爷子能看的上眼的,在大的代价都愿意出,并且老爷子练得一手好字,都说子承父业,可惜我爹并没有将爷爷的这个优点继承下来,到了我就更加不济了,我爱看书,但懒得写字,所以我能写出一手烂字。
爷爷在世时,我最爱做的一件事,便是听他讲故事,讲他当年从军的事,讲他当年刚到兰州的事,讲许多许多的往事,其中我印象最深的便是老爷子提过,我们家一直传承着一本书,追根溯源怎么得来的,已经无法考证了,但是我曾祖父老岭就是靠着这本书起家的,我曾经问过老爷子,那书还在不,我能不能看看,每到这时老爷子都一言不发,只是摇摇头,有一年春节我又央求着想看看那本书,爷爷被我缠的没办法,就说那书早就烧掉了。
我们国家有一段奇怪的历史,那段时间发生的事情不好提起,也很少有文字涉及,但是我不说你们也应该清楚是什么时候吧,那段时间,不管我们民族留存下来的是精华还是糟粕,都一概要被毁去,老爷子说当年他在部队也有收集书的习惯,当时足足存了有两大箱的藏书,可是上面一道命令下来,这些东西都留不得了。
当然也包括我们祖上传下来的那卷书,老爷子上过几年私塾,接受了几天孔孟之学,总觉得就这么把祖宗的东西毁了乃大不孝,所以将那卷书,扔在了茅房上,这书才没在当时毁了,后来,部队上查的紧了,老爷子看是在瞒不过去,便索性将那书给烧了,只是爷爷最后时刻心软了,可惜那书也被烧去了一大半,当然老爷子只告诉我书早已烧掉了,至于为何我知道书毁去了大半,那还有从那座钟说起。
楼主 东林小生  发布于 2016-02-13 00:01:00 +0800 CST  
老爷子的丧事办完以后,我整个人觉得心中空落落的,好像心尖的一块肉让人割去了一样,严格来讲,我是我们家老爷子一手养大的,所以我对他的感情格外的特别,也正因如此,那口座钟我平日都保养的极好。
那天,我记得是刚从卧龙岗下来(兰州人埋葬去世亲属的地方),老爷子刚过完七七,回到家中的我,心里总觉得不是滋味,我就又习惯性的将那座钟抱起,想把它摆在我的书桌上,给里面的机芯上点油,哪知我手一滑,那口老式座钟一下就掉在了地上,幸亏当时我的反应够快,伸脚颠了一下,虽说没有把钟摔坏,但却把钟底的那层木板给摔裂了。
我当时心疼的要命,当我在拿起这口座钟时,我惊讶的发现那底层的木板里夹着一些东西,由于不知道里面到底是什么,我并没惊动我的母亲,只是将房门关起,找了一个镊子,小心翼翼的将那木板中的东西轻轻的拽了出来。
那木板里夹着的东西很多,共有十三个,我用手电照了半天,确信那木板里在没有其他的事物时,才仔细的打量起了摆在我面前的东西。
我的记忆里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书,以前我看的书,不是印出来的,就是浓墨撰写的,可我面前的这些,分明也是书,只不过已经剩了几张残页,但是这书中书写的方式却极为诡异,那书中所撰之字,居然是绣出来的,是的,绣出来的,而且是拿头发绣的,我有极大的兴趣想要知道,这书当初是何人所“绣”的,为何要用这种称得上是不详的方式,还有为什么要用头发,可惜,这一切我估计我这一生都无法搞得清楚。
这十三张白绢保存的比较完好的,就只有七章,剩下的六章上面或多或少的都已有了残缺,并且都是熏的发黄了,我很肯定这些东西,就是当初老爷子烧掉的那本古卷。
我怀着好奇的心情,仔细阅读起了这些白娟上所著的内容,可惜,这几页明显是那古卷的中间段落,上不接天,下不接地,看的我生不如死,因为看不懂啊!我将里面的东西搞得一清二楚时已经是几年后的事了,并且还是在我那混蛋师叔的帮助下,才完成的。
楼主 东林小生  发布于 2016-02-13 00:26:00 +0800 CST  
今天已喝的飘飘然,我这发小的手相非常不好,他居然还找过一个自称给前前领导人算过命的人给他算过,我呸。这样的高人我还没见过呢
楼主 东林小生  发布于 2016-02-14 02:00:00 +0800 CST  
老爷子走了以后,家中断了经济来源,生活可谓更加困苦,我不得不一边上学,一边多打几份零工,以此来贴补家用,可是即便是这样也只是杯水车薪。
我这个人,没有什么特长,真的是应了那句古话“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百无一用是书生可能说的就是我这种人,最后实在是被生活逼的没法子,我才下定决心去做阴阳先生的,可就算是这样,这条路我也是走的格外艰辛。
但凡干我们这行的都是有引路人的,好多都是子承父业,如若你自小在农村长大,那做这个行当想必是顺手的多,毕竟那里丧葬之事都是要请阴阳的,可是我从小在城市放养长大的,市里毕竟不兴这些东西,也很少有人会请阴阳,刚开始那一年我几乎是一笔单子都接不到。
最后我的“生意”有了转机,居然是靠了当初吓跑我的那个女人--刘鸿
楼主 东林小生  发布于 2016-02-14 22:39:00 +0800 CST  
当初在陆军总院见到刘鸿时她扯着嗓子一顿嚷嚷,就将我吓跑了,后来我们彼此在未见过,我本以为她也只是我人生中的过客,可谁知后来这位刘姐到成了命中的贵人,可惜她性情着实古怪,整过我两次,在后来就绝少联系了。
我的这份转机,便是拜她所赐,兰州有个地方叫黄庙,那里一般都是出售古玩藏品的地方,老兰州人有很多,闲来没事都会去那里逛逛,有些人甚至是抱着捡漏的心思,想去那里淘点好东西,可惜那处水太深,在那里讨生计的人,又鱼龙混杂,除非你有一双慧眼,否则的话是很难买到真品的。
自我发现家传的那本古卷以后,闲来无事我便时常翻翻,虽然我看不太懂,但是我深信黄天总是不负有心人的,但是那古卷已成为残本,没有开篇,也无结尾,只有中间几段,我又未曾遇见名师指点,那种无师自通的事情更不会发生在我的身上,所以我便寻思了个办法,去那古玩地摊上寻寻看,有无相关的书籍记载,这也实在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我当初抱着的心思便是,运气好的话,兴许能找到本书,描述下有哪种文典会是绣出来的。
我一般都捡周末去黄庙,一来逛的人多,很多摊贩都会摆出来,二来周末客流大,我要是特意去寻什么,是很难有人注意到我的,还是那个理由,我怕麻烦,但是有时候麻烦是会自己找上门,你要躲也躲不掉。
楼主 东林小生  发布于 2016-02-14 22:54:00 +0800 CST  
由于我家已经算是一贫如洗,我打工赚的那点钱,还要紧着我老娘,为了学那残本,淘点古籍,所以我只能忍痛将我老爹当初留下的几块表拿到黄庙去卖,那几年兰州市的典当行几乎是绝迹于市面上的,后来我碰巧发现了一家,但是那处收的东西,却是一般人掏不起的,这是后话了。
我父亲留下的几块表,就一支罗马字表盘的瑞士表让我卖了个好价钱,可惜屋漏偏逢连夜雨,命运作弄,那表卖出的第二天我老妈就伤到了脚,要不是我自己懂点玄学,仔细瞅了瞅知道那是次意外,否则的话,我真的要怀疑这是不是我败家,所以要遭报应。
我还记得那块表卖了三千多大洋,但是付完我妈的医药费后,就没剩下俩子了,没得办法,我只好又拿着另一块女士表去去吴老那卖。
吴老是我在黄庙转悠的些许月内,对我最为客气的了,虽然我知道那笔交易,他定是赚了不少,但是我不喜欢受别人白眼,可能是为了面子吧,我宁愿心中少受些气,明知他压价压的厉害,我也乐意去那里卖东西。
我记得那是周六,我特意起的大早,赶在十点以前就到了吴老的铺子,他开的店面虽然有点“辈”(兰州话地方不好的意思),但是丝毫不影响他的生意,去的晚了,他那人多起来,我就不好出手了,所以我赶了大早,吴老一如既往的将我迎进门里,还是那老手法了,一壶好茶,一盘绿豆糕,我坐在他那心安理得的享受着这份难得的安逸,他呢,便仔仔细细的检查起了我的那块表。


楼主 东林小生  发布于 2016-02-14 23:15:00 +0800 CST  
见面问事要交学费哦,我不贪心,一顿好酒,可否!
楼主 东林小生  发布于 2016-02-14 23:24:00 +0800 CST  
“小程啊,这表你还是拿回去吧,不值几个钱的”吴老将表的后盖拆开后,笑呵呵的对我说着。
我明白他的意思,我父亲当初买这几块表,也是打算拿来卖的,我老爹的眼光我还是很有自信的,这表万万不会是假的,吴老拆完了后盖,仔细瞅了瞅机芯,如果是假的,他便早就一言不发的退给我了,哪会向这样手里还攥着我的表,却说着这样的话,我知道,他又在压价了。
那段日子,我家中过的确实很艰辛,要不是我生性胆小,坑蒙拐骗的事打死我我都不敢干,说不定我就去抢YH了!
我那半个师傅曾经评价过我,就是两字老实,但是当时他说这话时的样子,我明白,他在说我就一字“傻”,后来我回忆我跟吴老的每次交易,我也觉得我是够傻的,明知那是坑,可我就是反应不过来,还上杆子的硬往里跳。
当时我听完吴老这话,虽然明白他的用意,但我依旧沉不住气,我苦笑了一声,对着吴老讲到“吴叔,您就帮帮忙吧,多少都行啊!我确实有急用”
吴老面色为难的看了看我,又瞅了瞅那块女士腕表,点了点头说道:“得,也就冲你小程来了,别人拿这样的东西来我这卖,我绝不会要的,你嘛。。。这个数”吴老说道这句话的时候,还冲着我使劲的点了点头,用他那满是皱纹的双手冲我比划了比划,我知道这次算是又赔了,但是去别家估摸着怎么也不会有这个价了,我便咬了咬牙,将那腕表卖给他了。
吴老那时可甚是得意,虽然他只是一瞬间流落出了欣喜的神色,但是还是被我看在了眼里,我吃在嘴中的绿豆糕顿时便的苦涩了起来。
说来也真是命,吴老占了我的便宜,我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可是一物降一物啊,我好欺负,可未必别人也好欺负啊,我正自苦恼不已时,能收拾吴老的人便出现了,当然她一开始并没有看到我,她的那双看起来要吃人的眼睛全直溜溜的盯着吴老呢,这人便是刘鸿
楼主 东林小生  发布于 2016-02-14 23:52:00 +0800 CST  
今晚与刘兄共饮,柏道路太白居,要很晚才会继续我的故事,诸兄勿怪。
楼主 东林小生  发布于 2016-02-15 19:20:00 +0800 CST  
刘鸿一进吴老的店里,眼睛瞪的跟铜铃一般大,看那样子恨不得生吃了吴老,我这刚刚吃过亏得人,心中未免一阵窃喜。
刘鸿一见吴老,先将那位己年近古稀的老人家,劈头盖脸的一顿臭骂,不为别的,只为吴老卖给她的积家是块假表,我坐在一旁偷偷的瞄了一眼,我了个乖乖真是有钱人, 那个年代就买了块镂空的机械表,还是快男士腕表,更重要的是,还是在吴老这奸商的手里买去的,这不花血本啊,我心里暗赞了一声,这位姐姐真是有钱人傻。
这两个人要是掐起来,我是打心底一万个开心,一万个欢喜,但是刘鸿是现在中国广大妇女的典型代表,一个字彪悍,我第一次见能说会道的吴老让人骂的还不上口,这老姐姐绝对不是好惹的主,乘她没发觉,我还是赞吧(兰州话,脚底抹油,开溜的意思)
可谁知道,我不动还好,这屁股刚从凳子上抬起来,刘鸿一双妙目就瞅见了我,只见她柳眉一杨,素脸寒霜的就冲我喊道:“好啊,今天两个骗子还遇一块了,小伙子你别走,那天你讲的什么,说清楚”
天知地知,我这人一般不说脏话,只是到了忍不住的时候,那脏字便会脱口而出,我下意识的刚说了句我日,刘鸿脸上便青经暴起,那手指头恨不得将我脑门戳穿,一根手指头,就在我的眉心处飞来晃去,口里大叫着:“小崽子,你骂谁呢,有胆子你在说一遍”
要我在说一遍,我肯定是敢的,但离着姐姐这么近,我是万万没这胆量的,我这脑子简单,尤其是遇到的事的时候,谁叫我单亲家庭长大,又生性胆小,咱老男不跟女斗,我惹不起你,我躲得起啊,还没等刘鸿在说什么,我头也不回的,拉开门就跑,谁知这一跑更倒霉。
在兰州有一帮热血亲年,估计打小就正义感过多,长大后没考上警校,所以于心不甘,组织了个民间除暴安良的机构,反扒大队(现在好像更名为城关第五便衣大队了)那天真是苍天不开眼啊,想我堂堂谦谦君子,社会有识青年,从老吴店里还没奔出去百米,身后一声惊雷,刘鸿那女高音似得嗓子就扯开了,“抓小偷啊,抓小偷啊”我早先就讲过我打小身体不好,但腿脚很是利索,百米之内我自问很少有人能追的上我,可惜,那天碰到我命中的克星,我这撒丫子还没跑处多远,有位仁兄一兰州飞脚便将我踹翻在地,我还没回过神来,顿觉身上多了近200斤重量,同时我耳边传来一粗犷的声音“别动,在动我弄死你”
楼主 东林小生  发布于 2016-02-15 23:45:00 +0800 CST  
我当时已经被撞的三魂离体,七魄不在,可惜我这人生性很倔,用兰州话讲便是个死占便宜不吹亏的主,当下我撑着那200斤的重量,也不甘示弱,顶着那压着我的胖子,说了句“哥们,你放心,屎都快压出来了,绝对不会动的”
哪知这话刚说完,我脑后便挨了一击颠咣(兰州话,就是后脑勺让人扇了一柄),同时压着我的那胖子,居然还带着手台,只听他声音激动的喊道“老孟,小军,快来,我这抓到个贼娃子”
我当时一听差点没气的背过气去,我靠,这老小子居然还有同党,这仇他奶奶的是报不了了!!!!
楼主 东林小生  发布于 2016-02-15 23:51:00 +0800 CST  
抱歉,抱歉,我与当日踹我的那位仁兄喝的有点过了,今日便这样吧,好那不跟女斗,我写成老男也是汗颜啊,明日再说,明天吧 ,谢
楼主 东林小生  发布于 2016-02-16 00:00:00 +0800 CST  
刘鸿慢慢悠悠的才跟过来,可惜压着我的那个傻子还自己为做了英雄一般,试问要是真的丢了东西的人,有这么不慌不忙的吗?
压我的那人外号老雷,当他口中的老孟小军赶到时,他们三人凑在一起,我一眼就认出了我这个仇人,老孟其貌不扬,小军是个年轻小伙,当然岁数比我那时要大点,就这老雷长的跟个水桶似得,我第一眼以为自己见到了一块长腿的丸子,我还没见过长这么胖的人呢。
楼主 东林小生  发布于 2016-02-16 21:26:00 +0800 CST  
虽说后来他成为了我唯一的至交好友,可惜在当时的情况,我对他可是恨的要死,写到这句话时,我的后腰好像还在隐隐作痛,当初那家伙,照着我腰子上就是一脚,差点没把我踹的差过气去。
刘鸿随口向那三位道了声谢,便说要私了,老孟是里面正义感最强的一位,说什么都不行,非要把我丢溜去派出所,可刘鸿怎么都不愿意,老孟问她被我偷了什么,她又顾左右而言他,答不上来,老孟据说是个老江湖了,当初反扒大队成立时,他就是元老之一,刘鸿支支吾吾一番后,老孟便感觉没这么简单,反复追问之下,刘鸿终于是漏出了马脚。
“我说大姐,你刚喊这小子偷你东西,可你好歹说说到底偷什么了,我这小子我们可搜遍了,身上就揣着几十块钱,看他这样子,也不像个贼娃子啊,到底什么事,您得说清楚啊”老孟狐疑的看着刘鸿说道
当时吴老还没来得及给我表钱,刘鸿便杀进来了,他那庙门那么大,我也不怕他跑了,又加上又碰见这女魔头,我心中权衡了一下,三十六计---走为上策啊
可没曾想到,依旧着了这大姐的道,有时候这女人真的不是什么弱者!!

楼主 东林小生  发布于 2016-02-16 21:43:00 +0800 CST  
“也没偷什么,就一部手机”刘鸿被老孟追问的急了,就随口胡诌了一句,老雷手里拿着我的酷派问道:“是不是这部”
刘鸿扫了一眼,立马回答“不是,我那是三星的手机”我当时一听这话就急眼了,我靠这娘们够狠啊,偷盗要是过了两千可是得进监狱的,当时那随便一款三星的机子就两千多,最便宜的也得一千好几,这不是要我的命吗
“各位大哥,能不能让我说两句”老雷当时还拧着我的胳膊,我为了好受一点便半猫着腰,当我抬起头来说这句话的时候,那滋味真的不好受。
老孟一看就是个老油条,只见他扫了扫刘鸿,发觉刘鸿的神情有点不对,便点了点头,说道:“你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我详细的将刚才的事讲了一遍,只说我之前跟刘鸿有点误会,所以不太方便见她,哪知这三男人听完这话,各个神情都变得异常异样,刘鸿也是紫青着一张脸狠狠的瞪着我,过了一会,我才发觉我这话讲的有些暧昧,这可麻烦了。
楼主 东林小生  发布于 2016-02-16 22:06:00 +0800 CST  

楼主:东林小生

字数:49161

发表时间:2016-02-13 06:02:15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6-03-09 00:39:18 +0800 CST

评论数:167条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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