揭启北纬30°及中国千古未解之谜:——金殿诡秘旅

于是今天天旱灾年,黔敖准备学父亲那般,开仓济民。家中老仆含泪力劝:“昔日里老主人在,善于持家,家中存粮甚多,这个施粥持续十天半月也无损于我们黔家筋骨。可今非昔比。这些年我们家底渐薄,今年的饥荒又是数十年未遇,我们自己的田里颗粒无收,再这么赈灾,恐怕……”

黔敖悲戚,“我何尝不知这些,可是父亲临终之前有遗命,我不能不从。这样吧,这是我黔家最后一次施粥,共施粥十日,每日一石。等做完这场善事,我就算是了却了父亲的遗愿,从此不问世事与苍生,如何?”

老仆叹息道:“世风日下,人心不古。纵然我等有向善之心,恐怕饥民没有感恩之情。将来里,没那么容易收手。”

老仆一语成谶。黔敖在家门口设了粥摊,原本想着一日一石大米,施完即止。可是附近的饥民纷涌而至,远远超出了先前的预期。无奈之下,黔敖只好令全府上下一起出动,把所有的锅与盆全都用上来煮粥,从早忙到天黑,足足煮了七石米,却仍无法令饥民满足:“你的粥比你父亲在时明显稀了不少!”“你父亲允许每人分食二碗,你却只许一碗。你这分明是在克扣我们的口粮!”“为什么不许我将粥带走?莫非你就只管我今天的活命,不顾我明天的饿死?”最后,有愤怒的饥民开始冲击黔家,想要劫取粮食。幸好官府及时派兵赶来,阻止住了暴乱。

混乱之中,黔敖一家人全都吃了拳脚。妻子大怒:“你既无你父亲的能力,就不该效你父亲的行为。这个赈灾施粥,我是做不了,也不做了!”说完,妻子带着儿女回了娘家。

黔敖在父亲的灵前枯坐了一夜。天明时,他对老仆道:“世人怎么做,那是他们的选择;我等怎么做,是我等的决定。我们不能让别人的行为乱了我们的信念。我既然答应了父亲要心怀慈悲做善事,那么就该去做;既然我开口说了要施舍十石米,那么少一粒米都不行。”

于是第二日里,黔敖带着老仆,推着一辆牛车,带了一石米,两担水和锅碗瓢盆,趁着天色未明之际,出发了。他们在距离家有一里左右的地方设摊煮粥。很快,饥民们瓜分了他们煮好的粥,抢走了他们剩余的大米与清水,甚至将他们的大黄牛宰杀吃了。再接着,为了抢食牛肉,饥民们爆发了一场争斗,据后来官府统计,死难者有二百余人。为此,官府上门婉言相劝,不要再做这等善事:“有慈悲心是好事,可是生死有命,我们不该逆天而行,与天命抗衡违背。”

原本心灰意冷的黔敖为这一句气得振衣而起:“天道就是饿死人不管不顾?这是为人父母官所说的话吗?”相互间不欢而散。

于是黔敖决意继续施粥。黄牛没了,他自己拉车。没人陪他随往,他自己生火煮粥。十天行善,十石米粥。他践行着自己的诺言。

这是最后一天。最后一盆粥。最后一个碗被打烂了。

黔敖已经见怪不怪。包括抽刀阻止饥民多取粥的动作已经熟练。熟练得不带丝毫一丝感情波澜。

不动情,是因为失望够深。他开始相信爷爷说过的话:“这个世上为什么有人富?有人穷?你以为是出身问题,可是归根究底,是自己的选择。你选择勤劳,选择勇敢,选择努力,那么即便这一世不富,你的子孙也会富起来;倘若你游手好闲,好吃懒做,纵有万贯家财终会败光。命是靠自己的搏斗来挣取,而不是靠祖上福荫,更不是靠他人施舍。”

黔敖知道,这应该是救过爷爷的贵族义父说过的话。他听说过,爷爷的义父也就是他的太爷爷,当年是靠在战场上浴血杀敌,换取来后半世的荣华富贵。他一辈子都是站着生,只有死时才躺了下来,从不屈服,从不妥协。

可惜他身上并没有流淌着太爷爷的血脉,但家风尚在。所以尽管他内心疲惫,却并不打算退缩。

只是这种疲惫与失望,让他失去了对饥民的耐心,或说爱心。

这些天里,黔敖习惯了他人的跪倒叩恩,亦习惯了他人的唾沫相向。无论哪一种,都无法激起他对灾民的敬重之意。敬重只会存在于两个平等的人之中,或者是仰望的人。而谢恩的饥民或者是怒骂的饥民,都是低至尘埃中,黔敖有的只有悲悯心。不同的是,对于前者悯多一些,悯其不幸;对于后者悲多一点,悲其无明。

楼主 无意归  发布于 2016-09-22 18:51:00 +0800 CST  
于是当他远远地望见一个褴褛的身影从远处走来,几乎磨烂的鞋底拖沓起阵阵尘土,破旧的衣袖遮住了脸以阻挡太阳的猛烈照射,心中涌起的只有一个念头:“这粥终于可以再薄一分了。这份善事终于行将告终了。”

他拿起勺,将粥上面那一层薄薄的米油撩开,往残破了的碗里盛了一碗粥,再往茶盏了倒了杯清水,然后左手执粥右手执水,往前一伸,对着逐渐走近的饥民大喝了一声道:“喂,过来喝碗粥,不要钱!”(嗟,来食!)

在他的概念中,这个饿得枯瘦如柴、脚步虚浮的饥民应该是一听到“粥”字,就如同听到了天籁之音般,狂奔而来,双手接过粥,埋头狂吃,临了五体投地“多谢活命之恩”,又或者是理直气壮地索求加多一碗“我还没吃饱呢!”

令他意外的是,这个饥民超脱于这两种人。他将遮脸的袖子放下,露出了一张枯瘦如柴的脸,显得两只眼睛特别的大,然后这两只大眼睛里并没有任何的热切之火,只有冷冷的不屑:“你是在叫我吗?”

不知道为什么,黔敖的心忽地沉了下去,不觉气短,就连说话都变得有点不利索,“呃,那个,是啊。你饿了吗?饿了就过来吃粥吧。这里有不要钱的粥。”黔敖在“粥”和“不要钱”上加重了语气。

饥民依然是冷冷的不屑,“可我不叫‘喂’。”

“但……”一定是阳光太强烈了,强烈得黔敖有几分中暑,头晕眼花,不知所云,“我也不知道你叫什么啊。”

“所以你就叫‘喂’,只因为你手中有一碗不要钱的粥?如果我愿意接受你这样的施舍,何至于变成现在这般模样?”

黔敖深深地皱起了眉头,竭力地想要分清这里面的逻辑,可是很快他就败于阳光的烧灼,他只能低下了头,让阳光从他的后脑勺处穿越进去,沁出皮肤上一层的汗珠,“那你想要我怎么做呢?”

“在我未死之前,我只希望你离我远一点。”饥民桀骜地仰着头道,说完继续拖着浮肿的双腿,踉跄着往前走。

饥民的话听在黔敖的耳中,是那么的熟悉,让他忍不住想起爷爷饿极之际说过的话:“我还没死之前,不要让野狗靠近我。”太爷爷盛赞爷爷当时模样有“勇武”之风。曾经里黔敖无法理解,但这一刻他从饥民的身上,却领悟到了其中的精神。

一时间,黔敖怔忪在原地,仿佛炙热的阳光将他的灵魂抽取了出来。他只能目送着饥民步步往前走,他的脚步比先前更加轻飘飘,走过的路甚至扬不起一点尘土。他手中的袖子放下了,似乎也都再没有力气举了起来。他步步拖行,前进的终点乃是死亡。

黔敖醒悟过来,急忙端着碗追了过去,“请恕我先前的无礼,这里给你赔个不是。这碗粥是我真心诚意地请你喝的。这么多天了,我一直在施粥,也一直在追问着自己,我这么做有什么意义。或许今天里我找到了答案。我这么做,只是在等你,等你来从我的手里接受这一碗粥。因为你的存在,将照见我灵魂的渺小;而你的接受,将是我无上的尊荣。”说完,黔敖将粥举过头顶,恭敬地等着饥民来领取。

可是饥民却没有接粥,只是喃喃自语道:“接受,又或者不接受,有什么区别呢?你可以在片刻之间改变你的行为,你的想法,我却无法放弃自己的信念,也不接受他人的馈赠,无论这份馈赠是带有施舍之意又或者是诚心之献。”说完饥民继续拖着脚步往前走。阳光在他的身后拖出了长长的影子,一直延续到黔敖的脚边。

一个饥民,卑微的饥民,他的生命全都维系于黔敖手中的一碗粥中。黔敖只需要提起一只脚,踩住他的影子,他昂然的身影将戛然而止,轰然倒地。可是黔敖却全身疲软无力,只余下一个虚弱的声音飘荡在阳光之上,“如果我一开始就用了敬语,你是否会停下来喝下这碗粥?”

饥民的身影停顿了一下,但随即又开始继续前移。

泪水从黔敖的眼中溢了出来,“如果我刚才跪下来向你道歉,你是否就会接受我的诚意?莫非你的自尊真的就是高于你的性命?”

这次饥民的身影丝毫不受影响,继续将影子从黔敖的脚边挪开。

“我只是想请你喝一碗粥。请所有路过的灾民都喝一碗粥。喝完了这盆粥,我的使命也就结束了。我爷爷欠下灾年的一条命,就还清了。我欠父亲的一个承诺,也就结束了。可是你不肯喝下这碗粥,就等于是在替我爷爷,替我父亲用鞭抽打着我,惩罚我的罪过,使我在余生里不得心安。是否我真的错了,错得如此厉害,以至于你们都不肯原谅于我?”

死寂的空气终于颤抖了起来。一缕清风穿越过烈日的拦截,将清凉的气息扑在饥民的身上,黔敖的脸上。

饥民宽大的衣袖飘了起来,仿佛在摆手说不必挂怀,又仿佛在决绝告别。

黔敖的脸上布满了斑斑泪痕。悲伤与委屈压倒了他的膝盖。他跪在了火热如炭的地上。清风无力地垂落在他的肩头,扶不起他的重量。

黔敖想起了被他太爷爷射杀的亲生儿子。一句忤逆之词,换来杀身之祸。死之前,他亦是这般跪着的,亦是这般哭泣的,亦是这般苦苦哀求的。最后一支箭飞了过来,将所有的一切终结。

终结是一场结束,可却意味着另外一场开始。

或许当年太爷爷救下了爷爷,并非是看中他的勇武,而是心存救赎。救赎让他弯下了腰,俯身去看那一个奄奄一息的臭小子,并将他带回了家,将功名与家产一并给了他。

或许爷爷当年只是骂着父亲,却不阻止他往外搬运粮食,亦是心存救赎。救赎令他忍痛割爱,将生存下来的权利分拨给一个个饥民。

只是他的父亲,又是为了谁来救赎?而他,又是为了准备救赎谁?

天地无言,只有黔敖低低的哭泣声在盘旋,然后被阳光压了下来。一同被压下来的,还有一具柔弱的身体。而当这具身体倒下时,所有的柔弱全都化作了如铁石般的僵硬。

黔敖返回到了粥摊,带着那个破裂的碗,带着那一碗已经结痂的稀粥。

一名路过的修行者领走了这碗粥。

修行者看着黔敖浮肿的双眼,微微笑了,“每一个人都有他的命运。命运交叠之际,你觉得是一种沉重,可是对于对方而言,却可能是片刻的轻松,因为获得了短暂的支撑。我们会从别人的命运上面飘过,也会从别人的命运底下穿过。我们相互支撑,相互包容,就如同再酷热的太阳都无法阻挡黑夜的降临,清风甘露的到来一般。我们此刻站在烈日下行走,是为了在黑夜到来的时候可以酣眠。所以你无须挂怀什么,也无须计较什么,只须知道,我们安于现在,做好自己即可。”

落日沉坠的平野间,碧云四合,昏鸦斜飞。修行者喝完了粥,轻声言了声谢,随即背起自己的行囊,沿着饥民的脚印,往前走去。在经过饥民尸体之时,他停住了脚步,俯下身去,用沙子轻轻地洗净死者脸上的脏污,又替他掩合了衣襟,拔了根棵草插在他的面前,随即起身,继续往前走。

天就这么暗了下来。黔敖该回家了。
楼主 无意归  发布于 2016-09-22 18:56:00 +0800 CST  
较真一下,在天涯站内短信里翻了下记录,摘录几个2011年《金殿诡秘旅》感兴趣的出版商和网站截图吧,这么多年累积下来类似的合作邀请都很多了。这个小说在没有花钱请水军,也没有花钱买推荐的情况下,能够有两百多万的点击率,而且我的更新速度这么慢都还是有一批读者不离不弃,说白了就是看中了小说的质量。好的小说,出版商自然也不会忽略掉的。。。






楼主 无意归  发布于 2016-09-22 20:09:00 +0800 CST  
经过一连番的恶战,尾随冷寒铁他们的队伍基本上都被歼灭掉了,日本军人团、刘开山的土匪帮乃至沈亦炫的队伍,几乎都是全军覆灭。冷寒铁盘算中的敌人,只剩下刘开山一人。不过他提前于冷寒铁他们一行进入到河底下,生死未卜,重返这片森林的可能性极其渺茫。于是这座森林里,能够威胁到他们的,只剩下那些野兽毒蛇。应对这些动物野兽,冷寒铁他们经验十足,选择将营地驻扎在靠近河边的那棵参天大树的背后,再在营地四周挖了一寸多宽的壕沟,里面引入水,同时插满了尖锐的竹枝,再往前一米左右的地方做了触铃,这样只要有大型动物靠近的话就会出发警铃;而小型动物和毒虫则直接被排在了壕沟之外。依据冷寒铁的想法,这样的布置足以应对特工级别外的袭击了。而连日来大家都是神经紧绷,奔波劳累,精神和肉体都疲倦到了极点,需要一场酣眠来恢复体能,因此他大胆地撤离岗哨,让所有人都安然入睡。不过出于谨慎考虑,他让楚天开等人都睡在帐篷中,而他自己则在树根间何衣而眠。

凌晨四点多,冷寒铁突然被一个细微的“咔嗒”声所惊醒。这个声音如同一条火绳一般地抽打着他的神经——那是手雷的引信被扯断的声音!他猛地一跃而起,大吼一声将所有人警醒,同时抓起枪,眼睛瞬间逡巡过整个营地。

天心月光尚是皎洁,从树的枝叶缝隙间犹能漏下些许的光芒。这些光芒足以在冷寒铁的眼眸中撑开出四周的隐约模样。他第一眼就看到在两个帐篷的中间,有一个已经被拉开引信的手雷正在“呲呲”地往外冒着淡淡的白烟。他一个龙腾虎跃,动作快如闪电般地抓起手雷,竭尽全力地将它扔过参天大树。万钧之力,使得手雷就像出膛的炮弹一般,将阻挡在前面的树枝绿叶全都撕扯开了一道口子,一直抵临到河面上,再骤然爆炸。手雷的威力瞬间撕碎了河面的宁静。水柱冲天而起,就像是支撑着水底的柱子被拔了起来,顿时整个河面摇晃起来。原本沉淀下来的黑色淤泥再度被释放了出来,搅浑了河水。那些正在“重新就位”的水底石柱,也被水雷的“召唤”给打乱了部署,沿着水雷爆炸的中心朝着四周呈放射性地倾倒过去。

所有的人全都被冷寒铁的吼叫声以及手雷的爆炸声惊起。巴库勒等人纷纷抄起武器,准备迎战。可是令他们大感意外的是,他们环顾了一遍四周,并没有找到敌人。
楼主 无意归  发布于 2016-09-25 04:01:00 +0800 CST  
冷寒铁皱起了眉头,一阵不安的情绪笼罩着他。他自信自己的耳力虽然不如花染尘,可是在这样的幽静深夜里,十米之内哪怕有一粒小石头落下,他都可以捕捉得到。可是呢,如今他却被敌人欺近身旁,从帐篷里取出了一枚手雷而不知晓,直至手雷被拉出引信才反应过来,可即便如此却连偷袭者的身影都没看清,被他全身而退,这样如鬼魅般的身手,着实令他感到有几分心惊肉跳,平生第一次对自己的能力产生了强烈的怀疑。

营地里,冷寒铁与巴库勒等人相对而视,从对方的眼中都可以读到惊骇与不解。他们着实难于想到,在这座丛林中,竟然还有如此顶尖的高手埋伏着,直至接近于决斗时才现身,而且一出手便是如此凌厉与毒辣。最要命的是,他们根本无从知道对方是谁,究竟有几个人。但他们内心深处清楚,这样的对手有一名是棘手,有两名超级危险,有三名以上便是致命的!

林从熙、王微奕等人睁着惺忪睡眼从帐篷里跑出。他们知道遭受了袭击,但却不清楚事情的严重性,只见四周静悄悄的空无一人,还以为敌人是被冷寒铁他们所击退,暗自松了一口气,不过他们也对敌人的身份保持一点好奇,“是谁在偷袭我们呢?”

冷寒铁铁青着脸,目光如梭地在四周逡巡。无奈天色微瞑,无法照见四周的真实状况,只能瞥见周围三五米处的隐约样子,更远的地方就“目有不逮”,只能看到影影绰绰的一个模样形象。想要在这样的情况下找到隐藏起来的顶尖高手,对于冷寒铁等人来说堪称是一个渺茫的任务。他只能指挥着王微奕等人尽量地贴着树身而站立,避免背腹受敌,自己则与巴库勒、楚天开成犄角站立,紧握武器,严防敌人的再度偷袭。

王微奕等人从冷寒铁他们的严阵以待中窥视到事情的严重性,不觉惴惴不安了起来,相互间下意识地用视线来扫描着四周,希望能够在偷袭者刚刚出现的时候就可以及时将他揪出来。
楼主 无意归  发布于 2016-09-29 04:32:00 +0800 CST  
东方渐渐地有了晨曦的光芒。这些光芒如同红色的宝石一般,洒满了整座的森林,也跳跃在冷寒铁等人的眼眸中,为他们揭开森林的朦胧面纱,让他们得以看清身边的情形。不过饶是他们的目光反复在森林四周逡巡,依旧没有找到任何可疑的影子。

最终还是卜开乔的眼神最毒,借着晨曦的微弱光芒,他从满目的绿意中找到了一抹白色,然后低低地尖叫起来:“那是什么?”

冷寒铁等人顺着他的手指方向望去,从层层叠叠的树叶中间,勉强地找到了五十米开外的目标,然后分辨出那应该是一条动物的尾巴,然后尾巴的主体则隐没在树干后面。

抱着“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的想法,冷寒铁对准白色尾巴扣动了扳机。

子弹将火药的硝烟气味散播在清晨的森林里,又将其与树叶的汁液混合在了一起,形成一股难于言传的气味,最终准确地击中在了白色尾巴上。

不过白色尾巴的主人仿佛在最后的时刻里有所感应到危险的来临,于是猛地提动了下尾巴。于是子弹并没有击中它的尾骨,而是穿透蓬松的细毛而过。高速旋转的子弹所凝聚的高温将接触的皮毛瞬间烧焦,并将痛感沿着毛囊传入到尾巴主人的脑神经上。顿时它如同受到电击般,猛地弹跳起来,将隐匿的身影从树干和树叶间拔离了出来。

冷寒铁等人顿时瞥清了它的真是面目:“白狐!”
楼主 无意归  发布于 2016-10-09 04:46:00 +0800 CST  
@u_112933422 2016-10-09 10:17:00
楼主你真好意思!等你这么多天就更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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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活着又不是只为你来写个小说的
楼主 无意归  发布于 2016-10-09 19:01:00 +0800 CST  
没错,这是一路上与他们“冤魂不散”的白狐。最初,王微奕等人与它在西青林附近初次相遇,当时白狐为的是利用取回狐面人的内丹;再后来,白狐为报复他们吃掉唤龙树的果实,并且害死了青狐,于是设计想要将他们引进到西青林的沼泽中,谁知白狐反倒遭巨蛇埋伏,被其打入沼泽中,而巨蛇则又被冷寒铁所杀,大概是报答冷寒铁他们的复仇之恩,白狐将冷寒铁他们引出了西青林;第三次见面则是在地底漩涡之下的岩洞里,白狐袭击了唐翼,但却被他击退。而现在则是第四次相遇。很显然,白狐对冷寒铁他们的敌意很深,直欲将他们置之于死地而后快。这不禁让冷寒铁感到微微一凛。虽然他知道白狐颇有灵性,但内心深处并没有将它视为一个敌人,毕竟那不过是只畜生而已,万万没想到轻敌之下,这次险些被白狐用一颗手雷来了个“一窝端”,这让他忍不住对白狐动了杀机。

白狐显然知道火器的厉害,于是在被冷寒铁他们一枪击中了尾巴之后,立即向森林深处逃窜而去。白狐的速度十分快捷,身躯又小,在森林密密的树木遮掩下,顺利躲过了子弹的追击,很快就消失在了莽莽丛林中。

冷寒铁心头有几分懊恼。这一次让白狐逃了去,不知道它什么时候会再出现,出现时又会带来怎样的破坏。他可以揣摩人性并去设局,可是对于一只畜生就着实不知道该如何下手。

心烦意乱之中,他按照原来的计划,带着潜水服和氧气罩来到河边,想要潜入水中查看水底的状况,然而眼前的情形却给让他不自觉地皱起了眉头:整个河面上浮荡着一层黑色,刺鼻的味道缭绕在空中,岸边的水域中,不少鱼儿翻着肚皮浮在水中。眼前的情形,都让人想到三天前河底大爆发的恐怖场景。

冷寒铁很快就反应过来:这定然是清晨时分他掷出的那枚手雷的“杰作”。当时白狐丢出了手雷,而冷寒铁为拯救大家,于是使出全力将冒烟的手雷丢了出去。手雷越过他们露宿的大树,一直抵临三十多米远的河面处并发生了爆炸。爆炸的冲击力,将原本已经平静了的河面重新撕裂了开来,类似于一个伤疤好不容易刚刚结痂,却又被暴力揭起,于是河水就报复性般地再次喷射出黑色物质,将整条河流污染掉。而这些黑色带有相当强的腐蚀性,足以溶掉了潜水服,同时还会遮迷掉人的视线。于是冷寒铁原本的潜水观察计划只能落了个空。
楼主 无意归  发布于 2016-10-13 04:34:00 +0800 CST  
无奈之下,冷寒铁只好与巴库勒他们一起动手,重新扎了一个竹筏,再用竹片绑在鞋底上,最后将竹筏推入水中,人半蹲在上边,用桨慢慢地往河心划去。

船桨一落入水中,冷寒铁明显地感觉阻力增强了许多。一来水底的黑色物质黏滞住了船,二来整个水流几乎陷于停顿状态,于是只能让纯人力来划船。这种拖泥带水感觉让他极度不舒服,隐隐地有一种不安的情绪在心头缭绕。

费了不少的劲,冷寒铁划着竹筏到了河水的中央。不过如同他们在岸边所瞧见的情形一般,水面浑浊不堪,根本无法看清水底的状况。冷寒铁用船桨搅动了下水,带动水面勉强从“一潭死水”的状态中脱离出来,有了轻微的流动性。

冷寒铁拧开随身携带的手电筒,让雪白的光芒直接射入昏暗的水中。这样的做法让他的视野扩展了不少,而眼前看到的景象终于让他明白了一直担心的事情是什么:在几天前大爆炸所打乱的那些石柱,在黑色物质的“修补”下,正重新在水底下有规律地排列。黑色物质的粘性,如同粘合剂一般,刚好可以弥补掉大爆炸所带来的“创伤”。

河水底下的阵形竟然是活的,具备自我修复的能力!冷寒铁想起王微奕说过的一句话:“先天八卦具有自我进化的能力”,不觉一股寒意从骨子缝里穿了过去——难不成他还要再重新经历在水底那场梦靥?哲学家说“人不可能同时踏进同一条河流之中”,可是水底的黑色物质却几乎要截断了时间与河水的流动性,将其凝固下来,恢复到千百年间的常见形态。有灵魂的阵法,有灵魂的石头,有灵魂的河水。这样的设计,着实让人胆寒。
楼主 无意归  发布于 2016-10-14 03:37:00 +0800 CST  
冷寒铁驾着竹筏,在河心处转了一圈后,发现水底中的石阵被修复已经有五六成,按照这个速度,最多只需一两天恐怕整个阵法就会被完全恢复完整。不过他注意到,在之前的大爆炸中,有三四个石柱被炸断,露出明显的断茬。而这个断茬尚未见有修复的痕迹。冷寒铁不知道对此是该喜还是忧。以他对于先天八卦近乎空白的了解,根本无以判解出石阵的变化趋势。在他心头盘旋的,只有一个念头:如何才能在石阵布置完成之前进入到水底中呢?

想要进入到水底,除了石阵的围困外,眼下里最为头疼的就是这粘稠的黑色物质。它不仅会让人的行动变得不便迟缓,而且带有一定的腐蚀性。很难想象,人在充斥着黑色物质的水底如何保持呼吸?

就在他忧心忡忡之际,耳畔间忽然传来巴库勒等人的惊呼声以及枪声。他瞬间收霁所有的思绪,朝着枪声的终点处望去,眼前的景象令他不自觉地眉毛一挑,丝丝缕缕的杀机从他的身上散发了出来:只见河面上,有一道黑影伏在水底下,在朝着竹筏的方向疾驰奔来!那些黑色物质的黏性似乎对黑影并无太大影响。

巴库勒他们射出的子弹,有些击中了水底潜伏的黑影。有鲜红色的血迹在水面上泅开来。然而这丝毫都无法影响黑影的行进速度。

冷寒铁将竹蒿提了起来,凝聚起全身的力量在上面,只待黑影靠近的时候,将其作为武器射入水中。他自信以自己的臂力,只要对方不是钢筋铁骨,总能捅出一个血窟窿,再不济也会短暂地阻止掉黑影的行进,为自己下一步的行动延缓一点时间。

十米,五米,三米……岸上的巴库勒怕伤及冷寒铁,只好停止了设计,然后内心深处忍不住替冷寒铁捏了一把汗。从黑影搅动的水波来看,它至少在两米开外,并且具备强大的抗击打能力。巴库勒他们射出的十几颗子弹至少有一半是射中了它,可是看起来只是清创了对方。那么冷寒铁手中的竹蒿有无可能发挥比子弹更大的威力呢?

冷寒铁沉声开气,大喝了一声,手中的竹蒿如同长枪一般地刺向了距它大概只有一米之遥的水底黑影。如他所料,这一蒿成功地阻击了水底黑影。他能够感受到竹蒿插入肉身之内、捅碎对方骨骼的巨大反弹之力,让他的虎口一阵发麻。可是未等他拔出竹蒿,再给到水底黑影致命一击时,忽然间感受到竹筏的后面传了出来一阵水流的攒动,顿时在心头暗叫了一声不妙,可是已来不及做出反应,只能硬生生地承受了下来!
楼主 无意归  发布于 2016-10-18 03:48:00 +0800 CST  
在他的身后,有另外一道巨大的黑影从水底冒出,一头撞在冷寒铁的竹筏上。力道如此之大,顿时将整个竹筏撞得四分五裂,站在竹筏上的冷寒铁亦被直接顶落了开去。而水中的黑影用力过猛,扑出了水面——却是一条大鲤鱼!

两条大鲤鱼,一前一后地夹击围攻冷寒铁。然后,前方的大鲤鱼制造出来势汹汹的假象,吸引住了冷寒铁及巴库勒等人的注意力,这时后面的大鲤鱼悄悄地从水底潜至竹筏底下,猛然发动袭击,果然一击得手。

只是这样的精妙配合,真的就是两条大鲤鱼的“杰作”吗?

被撞得飞入半空中的冷寒铁眼角一扫,瞥见在河的对岸处端坐着白狐,正以爪子梳着自己脸颊上的毛发,冷酷地盯视着眼前发生的情形,仿佛冷寒铁的命运早就在它的预料与掌控之中。

惊鸿一瞥,然后冷寒铁即将所有的心思全都落在自己的安危上。大鲤鱼它们可以在水底下行动自如,不受黑色物质所干扰,可是冷寒铁并无它们的特异功能,一旦落入水中,命运是九死一生。

几乎是在一瞬间,冷寒铁已经做出了反应:在被抛离开竹筏的时候,他的手中始终抓着竹蒿不放,然后瞅准水中的状况,一蒿子戳在了水底的石柱上。刚刚砍下来的青竹具有极高的韧性与弹性,一个弧形弯曲,即卸掉了冷寒铁从上而下施加的冲力。但如果没有其他的借力的话,冷寒铁依然是要跌入到水中。

好个冷寒铁,就在竹蒿稍稍稳住他的身躯之时,右脚在水面上一点,挑起原竹筏上的一根被冲散了的竹子,紧握在手中,然后朝着另外一个石柱戳了过去。两根竹子就足以撑起来冷寒铁的重量与重心,于是他稍微摇晃了下,很快就在河中立定了下来。

岸边的白狐显然没有料到会有这么一幕,伪装出来的淡定立即撕得粉碎,焦躁地站了起来,冲着水底尖锐地叫了一声,顿时,水面重新翻腾了起来。两条大鲤鱼如同炮弹一般,朝着冷寒铁冲击了过来。
楼主 无意归  发布于 2016-10-19 04:04:00 +0800 CST  
冷寒铁将左腿盘在一根竹蒿上,承受住整个身体的重心,右手挥动着另外一根竹蒿,狠狠地打在大鲤鱼的脑袋上。若是在陆地上,他的这一挥之力足以将大鲤鱼击得飞了出去,不过在半空中,他需要将大半的精力花在维护身体的平衡上,不敢用力过大,只能让大鲤鱼吃痛,却无法阻止住它们的进攻。

无奈之下,冷寒铁只好如同踩高跷一般,用两根竹蒿交替着受力,移动位置,来躲避大鲤鱼的攻击。不过他需要留意将竹蒿戳在石柱上才能稳住身躯,如此之下腾挪的空间非常有限,两下里就被大鲤鱼的一个摆尾,甩中在一根竹蒿上,登时将他打落下来。

冷寒铁临危不惧,索性干脆丢掉竹蒿,一抖腕间的飞索,捆在其中一条大鲤鱼的鱼鳃处,手上使劲,顿时大鲤鱼被扯动着浮了起来,刚好承接住冷寒铁落下的双脚。

冷寒铁不给大鲤鱼有挣扎的机会,寒光一闪,祭起黄金匕首,一刀就将脚下的大鲤鱼的大半个脑袋切割了去。浓重的血腥气顿时弥漫在河面上。

另外一条大鲤鱼见状,掉头就要往水底深处游去,却被冷寒铁眼疾手快,抓起水面上飘浮的竹蒿,猛力一掷,竹蒿如同长箭一般地贯穿过大鲤鱼的身体。鲜血贯出,眼见得它也活不成了。

冷寒铁脚下的大鲤鱼虽然被他瞬间切割掉半边脑袋,但强大的生命力令它并没有当即死去,依然往前游了约有一米远,只是冷寒铁的投掷长蒿所产生的强大后坐力令大鲤鱼无法承受,于是不由自主地往下坠去,带动冷寒铁一起坠入水中。

就在这时,天空中飞来一根竹蒿,不偏不倚地落在冷寒铁的面前。冷寒铁不用想也知道是巴库勒的杰作。只有他在草原中练就的套索功,才有可能将一根绳索甩出十余米远,“抓起”一根竹蒿再递送给冷寒铁。

冷寒铁不假思索地接过竹蒿,将其往水中一挑,挑飞起另外一根竹蒿,再一把伸手抓住。于是如同先前的一幕般,他用两根竹蒿交替着支撑在水底的石柱上,朝着河岸边“走”来。

另外一边,楚天开瞄准对岸的白狐,扣动了扳机。

白狐早有准备,几个腾跃与翻滚,很快就跳离出了子弹的射程。但如此的话,它也没有余力再来对付冷寒铁,只能含恨地朝着冷寒铁瞪了一眼,转身进了树林密处,再也寻不着它的踪迹。
楼主 无意归  发布于 2016-10-20 04:27:00 +0800 CST  
冷寒铁也无暇分身顾它,只是撑着竹蒿一步一步地“走”回岸边。岸边,花染尘早已准备好干净的水。这些水本来是他们昨天从上游未受污染的地方打回来的,过虑了准备用来煮饭,现在却成了冷寒铁的洗脚水。当冷寒铁双脚一落地,花染尘立即上前,将他站了黑色物质的鞋袜脱掉,用布条蘸着干净的水将他的双腿和双脚擦拭干净。

冷寒铁浸在河水中的时间不到一分钟,可是他的双腿已经红肿起来,看起来有几分触目惊心。很难想象,倘若整个人都浸泡在水中,该会是怎样的一种酷刑。他忽然暗自叹了声侥幸。如果不是白狐的手雷将河水搅浑,按照计划他今天应该会穿着潜水衣进入到的河中勘测实情,那样的话如果潜水衣被河水侵蚀掉,后果将不堪想象。如此算来的话,白狐倒是在无意中救了他一命。

之前他们登岸之前,都在水中浸泡过并被黑色物质腐蚀过,后来王微奕采摘了些马齿苋、蒲公英,捣烂了给大家敷上,用于消炎祛毒。于是里,楚天开找了些剩余的青草药,替冷寒铁敷好。

“这死狐狸真是歹毒得很!”楚天开恨恨地骂道:“一路上阴魂不散的。不过也是离奇,它怎么就能指挥得动那些鲤鱼呢?”

冷寒铁淡淡地道:“这些大鲤鱼存在于河中,肯定不是自然造化的结果,而是有着某种人为的安排,也就是有枢纽可以指挥它们的行为。白狐定然是破解了这套阵法,所以能指挥大鲤鱼来攻击人也就不足为奇。别忘了,当日里的西青林是那般地凶险,可是它却闲庭信步般地带领我们走出来。这只白狐的能量,着实有些超出我的想象。”

王微奕叹了一口气,道:“老父觉得这白狐确实有几分通灵。也不知道它在这世间存活了多久,看过了多少的风与云,山与水,才能修炼出来这样的灵气。只可惜呢,它灵而不正,走到了邪路,所以呢,恐怕它未来的命运不会好到哪里。即便我们不出手收拾它,自然老天爷会降罪到它身上。”

冷寒铁诚心请教道:“王教授您是否有收拾有道行的狐狸的方法呢?”

“老父一生中与死物打交道的多,与活物战斗的经历却是少之又少。这灵狐实乃人间异数,寻常人终其一辈子都难于得见一回,即便见到了也都将其尊为神仙一般的存在,怎么会想去杀它呢?”

楚天开不服地道:“可是《封神榜》中,比干不是诛杀了大量的狐妖吗?一只狐狸就算真有几分修行道行,又能如何呢?老子可要佛挡杀佛,神挡杀神了!”
楼主 无意归  发布于 2016-10-21 04:30:00 +0800 CST  
王微奕沉默了下,道:“有些民间敬畏,我们还是要去尊重。这个中的原理,并非可以用言语轻易说出,或者说,这个世上,总有许多事是说不清道不明,可是它却真实存在。比如说鬼神之论,比如说预言之说。常怀一点敬畏之心,敬天畏地,尊万物有灵,对于人类生存于世间总会多点裨益。”

“倘若这只狐狸不来招惹我们,那么它是怎样的也都与我无关。但眼下里很明显地它是跟我们杠上了,那么我们怎么退缩?总不可能说我们一大群人任由一只畜生来欺负而不能还手吧。”

“说的也是。”王微奕若有所思,“不过也是奇怪,有些动物是会对人类复仇,但睚眦必报的却还是少见。说起来,我们与这只狐狸是有点过节,但并没有什么死结,为什么它会紧咬着我们不放?莫非它的目的并非只是复仇这么简单?”

林从熙的心头振动了下,问道:“会不会是它盯上了我们这边的什么东西?”

一句话,如同火药般地在众人间炸开了,“对哦,有这种可能。”“可会是什么东西呢?”“我们从神农架里没有拿过什么东西,也就是两个水晶头骨而已。难道它是冲着水晶头骨来的?”“会不会是我们吃了它们看守的那两颗红色果实,让它心生怨恨?”……

林从熙将目光投向冷寒铁的腰间,“我觉得最有可能的是黄金匕首!”

黄金匕首最初的出现,在于冷寒铁从蛟所存在的潭底打捞起来,可后来又失手掉落在一根烂木头上。烂木头被水冲走,最后被林从熙从地底暗河中捡起。但白狐拿把匕首能做什么呢?

“我觉得这匕首极有可能是那个狐面人的生前之物,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流落到了外边,被我们拣到。虽然匕首一路上给了我们许多帮忙,但我总觉得我们并没有发挥出它的真正威力。”林从熙言之凿凿,“每次我握着匕首,就总有一种心惊肉跳的感觉,好像里面潜藏着一个恶魔,在对我发出警告。我觉得这种感觉并非寻常,定然是有着某种特殊的原因。”

楚天开忍不住出言嘲讽道:“先前我以为你把匕首交给冷大是一种好心,没想到是在抛掉一个烫手山芋。”

林从熙瞟了一眼他,道:“这些上古名剑多半是带有灵气,会自己挑选主人。只有气场合适的人才能够镇得住它。匕首不服我,并不代表它就是个凶器,会对冷长官不利。不信你可以问问冷长官的真实想法。”
楼主 无意归  发布于 2016-10-24 05:04:00 +0800 CST  
冷寒铁将黄金匕首取出,放在阳光底下细细地观赏。事实上,黄金匕首一直被他视为珍爱之物,曾经里反复摩挲,他几乎能够分辨得出来上面的每一个纹路。不过这并妨碍每次他注视与抚摸着黄金匕首的时候,心头都会闪过一丝异样的悸动,这种感觉,就像是热恋中的男女见到情人一般地兴奋与激动。冷寒铁说不出这种感觉缘何而来,只能归结于他命中与黄金匕首存在着缘分吧。

王微奕等人则是第一次仔细认真地观察黄金匕首,只见它的把柄部分为黄金锻造,整个造型为一条盘坐的、长满羽毛的蛇,而匕首的锋刃部分不知是何材质,只见得它精光闪闪,如一泓碧水,闪耀着一种慑人心魄的光芒,直觉上就可以判断这是一把吹毛即断的绝世好武器。

林从熙抛出疑问:“这会不会是狐面人用过的遗物?又或者说,这上面刻的羽蛇神形象与白狐之间有着某种关联?毕竟啊,白狐的同类青狐曾偷袭过大蛇,夺了它的内丹,说不定这内中有什么关联。”

楚天开吐出了口唾沫,道:“就算真的有关联,我们又如何查证,找到原因了又能做什么呢?我们还不如好好想下该怎么才能进入到水底下。”

一道火苗从冷寒铁的眼中闪出,很快在众人的心中点燃成了燎原之势,“我找到方法了!”
楼主 无意归  发布于 2016-10-25 04:12:00 +0800 CST  
林从熙几乎是激动地扑了上来,“什么方法呢?”

冷寒铁紧盯着卜开乔问道:“你确信河心是通往地下空间的吗?”

卜开乔以手抚摸着自己的后脑勺,憨憨地一笑道:“反正那里有个洞。”

冷寒铁点了点头,对巴库勒等人道:“你们再去弄个竹筏过来。”

众人猜不透冷寒铁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不过想着冷寒铁从来不会忽悠人,他想到的方法定然是靠谱的,于是就愉快地接受了任务。

森林里的有着一大片的竹林。巴库勒等人很快就砍好竹子,重新扎了个竹筏。巴库勒想到先前的竹筏散架,想要用绳子将其加固下,却被冷寒铁制止住了,“别浪费绳子,这个日后大有用途。”

竹筏扎好之后,冷寒铁让卜开乔与自己一起登上,再缓缓地撑向河心。河岸边,巴库勒和楚天开提着枪,双目紧盯着河岸对面,提防白狐的再度出来偷袭或说破坏。

不过这次风平浪静。有着卜开乔的“火眼金睛”,冷寒铁很快就找到了河心的漩涡中心,然后从竹筏上提出事先做好的绳坠——长长的绳子下面绑着一块石头,然后将石头丢入漩涡中。冷寒铁让卜开乔提着绳子一点一点地往下放,同时闭上眼睛,仔细地感受着绳子上传出来的些许颤动,用来判断河心漩涡究竟有多深。只有卜开乔这等拥有天赋秉异的人,才可以仅仅依据一些细节就可以准确做出判断,于是里在此刻派上了大用场。

过了一小会儿,卜开乔睁开眼睛,示意绳索已经到底。冷寒铁点了点头,在绳索上做了个标记,提溜出水面,撑着竹筏重新回到河岸上。

望眼欲穿的林从熙急忙迎了上来,“有什么新的发现吗?”、

冷寒铁在心中默默地估算了下绳索的长度,缓缓道:“这个河心大概有25米左右深,随后应该是进入到一个洞穴之中。”

“25米?”林从熙不无疑问地道:“这个深度并不算太深哪,岂不是随便人都可以进入?”

冷寒铁瞟了他一眼,道:“是啊,如果没有那些水底淤泥的话,这个确实算是个很小的水深,一个猛子扎进去就可以到。可是多了那些淤泥就不同了。”他打量着绳索,淡淡地道:“从目前的情况来看,这个淤泥大概有半米左右厚,并且开始遮盖水底的洞口。我确信,只要再给多两天,这个洞口就将消失。到时即便你潜入河底,看到的也仅是遍布的淤泥。”

林从熙思忖了一下,很快就明白了浪寒铁的言中之意,不觉惊讶道:“这个水底淤泥有这么厉害,岂不是跟水泥差不多?”

“它可比水泥厉害多了。你见过可以自我修复乃至自我进化的水泥吗?”冷寒铁淡淡地道:“若不是前两天它的喷发,恐怕我们一辈子都找不到这一个入口。”

“可……就算我们找到了,又该如何进去呢?这水下有毒,又有石阵护卫,最重要的是,我们并没有足够的潜水衣,那能做什么?”

冷寒铁将目光投向他们身后的树林,道:“至少我们还有这片树林啊。我们可以做一把梯子通向水底!”
楼主 无意归  发布于 2016-10-26 04:21:00 +0800 CST  
“梯子?”所有人都迷惑不解。

冷寒铁难得地认真解释:“你们说我们之所以无法下水是什么原因?不错,是因为水中有强腐蚀性的物质。那如果我们可以做个通道,隔离开水流,直接进入到水底中,不就可以了吗?”

巴库勒等人相互之间瞪视了片刻。王微奕轻咳了一声,叹道:“冷长官的这个想法实在是……我们一路上能够走到这一步,老夫之前是有几分归结于运气,但算下来冷长官的领导绝对功不可没。冷长官能够跳离常规的思维,快速找到解决问题的方法,实在是我等之福。只不知冷长官您是想要如何制造这个通道?”

“最简单的方法,就是砍一棵大树,把树心掏空,再运到河心中竖立起来,人再从中溜下去。”

“可是……树心掏空的话,竖立起来,水一样地会很快漫进来啊。”林从熙质疑道。

“很简单,我们可以在树的一端留一个底,在将它没入到水底,架在洞口的时候才把它切割开。这个到时需要仰仗卜小兄弟的眼力,精准判断水底漩涡的位置。因为只有架在洞口处,水流才不会倒灌进树洞中。不过,我估算了下,倘若我们是从树洞滑下,二三十米的距离应该不过几秒钟就足够了。这么短的时间内,即便有沾染了毒水也是无妨。”

众人仔细推敲了下这个方案,很快就从原先暗自认定的“异想天开”到逐渐认可,承认这应该是他们进入到水底,避开毒水和石阵的最佳选择。剩下来的疑问是:水底的黑色在快速地修复地洞,预计最多两三天就可能将洞口封闭起来,这么短的时间内有无可能制造出树洞这一工程?毕竟他们现在是在原始森林里,缺少足够的工具。

冷寒铁却胸有成竹,因为他掌握着利器——黄金匕首。黄金匕首削铁如泥,砍断一棵参天大树并掏出树洞不在话下。倘若工程的时间超出两天,那么他们可以利用手雷的爆炸来搅动水底的状况,减缓黑色物质的修复速度。

在冷寒铁的指挥下,大家很快就选好了目标树木——一株古老的云杉。从外形判断,这株云杉至少已经在地球上存活了上千年,树干直径约为1.5米,高达40多米,最主要的是笔直如箭,正是用来做树洞的最佳之选。

黄金匕首切割云杉如同切豆腐一般,冷寒铁他们不消一顿饭的时间,就将它砍倒下来,然后一起动手将它的枝桠和尖细的顶端去掉,只保留粗大的树干。
楼主 无意归  发布于 2016-10-28 04:55:00 +0800 CST  
原本冷寒铁的设想之中,是用黄金匕首生生地从完整的树干中掏出一个洞,只是这样的话需要人爬在树洞中来操作,不仅仄窄难操作,而且运输掏出的树块也是个大问题,耗时耗力。经过众人商议,最后决定将树干从中间剖开,挖开树洞之后再用绳索等将其拼合起来。这样的话虽然无法保证100%不渗水漏水,但效率可以提高数倍,大大缩短时间。

剖开树心,拖至河边,再两个半边的树洞拼合起来,用藤条加绳索将其紧紧捆住。王微奕还组织林从熙、卜开乔和花染尘一起采集了大量的松脂,将其加热了后浇在缝合处,作为粘合剂,防止水渗入进来。树洞一端是破开的,另外一端则用松脂粘合了个底,这样当他们将树洞放入水中的的时候,水就不会从下涌进来。而第一个进入到树洞中的人到时用力脚踹,就可以将底踩掉,进入到水底中。

正所谓众人拾柴火焰高。经过大家的齐心协力合作,整个工程大半天里就完成了。冷寒铁他们还重新再做了个竹筏。这个竹筏比之前的竹筏大了一倍有余,显然大有用场。

一切准备就绪,天色也已经昏暗如墨。冷寒铁与王微奕等人一边烤着火,一边探讨着接下来可能出现的局势。现在他们最为担心的,一个是不知道白狐会不会出手捣乱破坏,最重要的是不知道水底下会有什么等着他们,谁能够保证水底下一定就是通往金殿的入口,倘若是个“死胡同”,那么所有进入的人恐怕都将有去无环。因为以冷寒铁的手段,先前在河水清澈无毒的情况下,都险些丧命,而现在水质被搅浑且布满了具有腐蚀性的黑色物质,水底下的凶险程度不止提高一倍,要想平安撤出恐怕只能归结于运气。因此冷寒铁和王微奕等人产生了争执。冷寒铁的意见是,他先下去打头阵,确认没有危险了之后其他人再下水底;可是巴库勒等人却坚决反对,理由是水底的洞穴在闭合中,倘若错过了这次的机会恐怕以后就再也无法进去。而且他们制作的树洞十分简陋与脆弱,即便可以做到几天内不会渗水,谁有能让它持续地挺立在河中央,不歪不倒不被水冲走?所以,他们愿意与冷寒铁共进退,哪怕下的是地狱,也就都认命了。

最后,大家都把目光投向了王微奕。此刻里,具有决断权的,也就只有这名德高望重的南开大学历史系教授了。王微奕看穿了大家的心思,手抚着颌下的胡须,爽朗地笑了一声,道:“我们既然闯入了神农架这片禁地,就早将生死置之度外。依老夫之见,这恐怕是我们最后一次接近金殿的机会,错过了就只能留下一辈子的遗憾。与其在懊悔的煎熬中度过晚年,莫若在今日中奋起一搏。不成功便成仁,那又如何?战士死在沙场是死得其所,英雄老死户牖是种悲哀。既然选择了寻宝,那么人生的归宿就只有一个:传说中的金殿!老夫的心愿是,哪怕能望一眼金殿,证实神话般的奇迹真实存在,那就死而无憾了。所以,老夫的决定是:下水!当然,这仅是老夫个人决定,不敢强求他人。大家各自定夺。”
楼主 无意归  发布于 2016-10-30 02:52:00 +0800 CST  
王微奕一言既出,冷寒铁再无话可说,只能同意大家一起进退。其他人全都兴奋起来。大家都知道这是一场赌博,赌注是自己的生命,奖品是金殿的缥缈影子,即便水底真的通往金殿,那也并不意味着抵达天堂,而只代表一场新的征战开启。踏往金殿之路,不可能是条坦途,一定是布满着血与火。可也正是这样的孤注一掷,反倒让大家全身的热血全都燃烧起来。他们觉得自己是在做一件伟大的事,即将揭开一个尘封了数千年的秘密,这个秘密将给自己的生命镀上一层金色的光芒,璀璨的光芒,如星光一般,照亮未来的人生之路,成为一生中最为辉煌、最为壮丽的时刻!

冷寒铁他们检视了下武器,发现一共剩有手雷4枚,两支美制M3式冲锋枪及上百发子弹,两支瓦尔特PP半自动手枪及五十余发子弹;还有从沈亦玄处夺取的5支意大利伯莱塔M1934式9毫米半自动手枪外加100余发子弹(原本还有美式盖德冲锋枪,不过在之前的战斗中打光了子弹被冷寒铁他们丢弃了);从日本人武藤道空处收缴的一把南部式16连发自动手枪以及上百发子弹;以及从黑脸曹三那里缴获的战利品——一支日本百式冲锋枪及三百余发子弹。另外,他们还有一把黄金匕首,10把军用匕首,五支黄金箭(3支从武藤道空的行囊中找到,另外2支为林从熙携带),以及三个医药包,和一些止血药和纱布等。食物则有之前他们晒干的六十多斤鹿肉干。

冷寒铁将武器分配了下,王微奕、林从熙、花染尘、卜开乔各自配备一把意大利伯莱塔M1934式9毫米半自动手枪,20发子弹,一把军用匕首,冷寒铁他们则各自端着一把冲锋枪,腰间别着把手枪,裤脚处扎着匕首一把。 鹿肉干则是由冷寒铁三人每人负担10斤左右,剩下的由卜开乔等人随身携带。
楼主 无意归  发布于 2016-10-31 04:35:00 +0800 CST  
唯一比较遗憾的是,潜水衣只剩下两套了。一套是冷寒铁他们原先携带过来的,一套则是从灰衣人武藤道空处缴纳回来。冷寒铁建议让王微奕和花染尘二人穿上,原因很简单:王微奕年级最大,又肩负着破解金殿各种机关谜团的重任,所以必须要确保他的安全;花染尘是队伍中唯一的女性,身子骨最弱,而且进入到地底之后,光线昏暗乃至可能完全漆黑,届时花染尘超强的耳力就有可能成为大家最后的倚靠。

但是王微奕和花染尘都拒绝了。王微奕曾经服过唤龙树所结的红果,该红果可以解百毒,通身窍,对人体大有裨益。不过王微奕年纪大了,一时间有点“虚不受补”。这就类似于一辆老爷车换上了一个新的发动机,虽然发动机的动能强劲,可是老爷车的诸多部件无法匹配得上新发动机,只能慢慢地磨合乃至更换,之后才能焕发出新的活力。所以红果在王微奕的体内“潜伏”了一段时间,慢慢地替他清理掉体内的病灶,待一切障碍扫除之后,红果的功效开始显现出来。王微奕不仅感觉到最近身体轻盈了许多,精力各位旺盛,甚至原本出现的些许白发都在慢慢返青。

相比之下,年轻体壮的楚天开对于红果的吸收要充分得多。他原本遭受到天雷轰击,身体被烧灼,内脏严重受损,之后又吸入毒气,全靠他强壮的身体底子强撑着一口气。后来王微奕送了冷寒铁一粒唤龙树的红果,冷寒铁要转赠给楚天开服下。红果的奇效在楚天开的身上发挥得淋漓尽致。那些闪电所带来的火毒以及入侵的毒气,全都被红果清扫一空,乃至身体矫健甚于昔日。
楼主 无意归  发布于 2016-11-01 20:10:00 +0800 CST  

楼主:无意归

字数:1090514

发表时间:2011-05-12 09:57:18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6-11-26 08:29:07 +0800 CST

评论数:14441条评论

帖子来源:天涯  访问原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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