揭启北纬30°及中国千古未解之谜:——金殿诡秘旅

我不知道天涯里有多少人经历过文革那段疯狂的岁月。文革留给人的,基本上是破碎的记忆,以及饱经摧残的身体。十年浩劫,被整死和整得半死的人不计其数,这些人,多半是有着渊博的知识,或者是丰富的经历。如果放在当代,他们都是国家之栋梁,社会之精英。然而在红色的岁月里,他们都像被垃圾一般地扫进了牛棚里,接受着身心的巨大侮辱。

之所以讲这些题外话,是因为这个故事与我爷爷有关。我爷爷生前也被造反派关押、殴打,只是他最终熬过去了,熬到了邓小平时代才去世。而文革留给世人的,除了社会的千疮百孔之外,更有人心上的惶惶不安。文革的批斗,可以让一个再勇敢的男人,变得犹豫乃至怯懦。于是许多人都藏着、掖着许多秘密,一直到死亡。

很庆幸的是,爷爷没有将他的秘密带入坟墓,而是在塞给了我。这个秘密并不是他自己的,而是关在牛棚里的另外一名“臭老九”遗留给他的。爷爷没有告诉我那名“臭老九”的真实姓名与身份,也许爷爷当年自己都没有问。他们一起在牛棚里关押了一个多月,“臭老九”每天都在一个本子上偷偷记录写字,然后把笔记本用塑料袋裹好,藏在一团牛粪下面的稻草里。爷爷好奇不过,追问他记录的是什么。“臭老九”也许知道大限将至,也许是觉得太过寂寞渴望倾诉,于是将自己生平中一段最离奇、最难忘的经历陆陆续续地告诉了爷爷。后来那名“臭老九”于一个数九寒冬的清晨,在接受革命小将的批斗时,因衣衫单薄,感染风寒,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鼻涕刚好滴落在革命小将胸口的毛主席像章上,由此犯下了“弥天大罪”,惨遭斩首之酷刑——真正的斩首,用的是农村铡草用的大铡刀,而且革命小将在行刑之前,还将他“罪恶的鼻子”割了下来,与张志新行刑前被割喉的命运相似。不同的是,张志新被割喉,乃是执行者心中“害怕”,而“臭老九”被割鼻,乃是因为执行者心中“仇恨”,而这种莫名的、被煽动起来的仇恨,更具有毁灭性的力量,也更为黑暗。

那是一段真正疯狂的、残忍的岁月。我可以理解爷爷的心悸,以至于他将那名“臭老九”的秘密掖藏了二十年,最终在我15岁的那年讲述给了我,一并交给我的,还有那个昏黄的笔记本。

说句实话,刚听到那个故事的时候,我觉得很荒诞,甚至怀疑那个“臭老九”就是一个精神病人,以至于很长时间里都不把它当回事,那个笔记本也被我随意地丢进了书柜的最角落。直到今年春节我回家之时,无意中找到了它。经历了人生新的十五年,我的世界观完全不同,开始逐渐走出唯物主义的洗脑教育,开始相信世界上存在着许多神秘事件,更相信我国传统文化中的“灵异”魅力——这个“灵异”,并非指鬼,而是某种未卜先知、洞悉后世的能力。于是当我重新看了这个笔记,回想起爷爷讲述的故事,开始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震惊感。我几乎感觉到我伸手即可触摸到中华文明最神秘的部分,那些黄色的光芒流转在我的指尖,我的脑中,像一个慈祥的老者指引着迷途的小孩一般,牵引着我走进半个多世纪前的那一段风云,走进神秘的神农架,走进神秘的北纬30°地带,走近中华文明的源头。于是我开始整理那个笔记,同时将爷爷讲述的内容加于相互印证。但因为这个故事的复杂性(可以用惊心动魄来形容),我无意提前透露那名“臭老九”究竟是谁,只能让你在阅读中慢慢去猜,去领悟。

楼主 无意归  发布于 2011-05-12 01:57:18 +0800 CST  
林从熙望着头顶上翻滚如狰狞恶魔般的乌云层,遥视江面逐渐平静下来的水流,浑身颤栗如十月份的寒蝉,透骨的寒意几乎将他钉在地上,再挪不开半步。

生死就在一线之间。

平静的水域下面,刚刚埋葬了一艘军舰,以及三十多条人命。

一切彷如地狱之门,突然打开,让人猝不及防。丧生是在劫难逃,逃命则属侥幸。

谁也预想不到,原本风和日丽的天气,竟然会突然变脸——更诡异的是,只有江面这一段的天空里乌云密布,其余地方依然阳光明媚,仿佛这一段江面是被魔鬼诅咒的地方。

“鬼门关!我们进入鬼门关了!”刘开善手抚胸口,脸色虽不似林从熙那般苍白,却也心悸不止。

他本是江湖耍杂之人,见识广多,屡涉险境,然而这般天崩地裂之危机,却是闻所未闻,遑论亲身经历,于是当脚踏陆地之时,油然生出一种“从鬼门关捡回一条性命”的感慨。

所有人的想法与他相似,只有卜开乔拍着掌,大笑不止:“好玩,好玩。我们再玩一次吧。”

林从熙忍不住在心里怒骂了一声:玩你妈个头,你丫个白痴弱智!死亡有什么好玩的,玩到最后还不是把自己玩死!

卜开乔确实是个白痴弱智,这个从他身上的婴儿肥,以及脸上天真的笑容即可看出。

“古怪,确实有古怪!”王微弈喃喃道。一干人之中,以他的年岁最长,看上去也最为儒雅——他的身份本是南开大学历史系的教授。

站在他旁边的陈枕流强压住心头的慌乱,接过话问道:“王教授,你觉得这古怪风暴是从何而来的呢?”

陈枕流为王微奕的博士学生,亦是他的得意门生,长期追随左右。

王微奕沉吟了下,道:“正所谓风云聚会。我想这个气候突变应与这一带存有强风有关。”他仔细地查看了一下眼前的环境,道:“你们看,这一段的江流与山形刚好围成了半个平行六边形,最前面的那段开阔如漾,中间两侧却夹有山壁,到我们身后的这一段,江流被峭壁所挡,拐了一个大弯。水流的流势是前面平缓,中间湍急,后面的激荡。风势亦一样。风从前面开阔的江面涌入,到了中间为夹壁所挟,数股拧成了一股,剧烈地撞向身后的山壁,产生了更加猛烈的转向风,回涌过来,与正面扑来的烈风相遇,便会形成了一个风暴漩涡。我想我们的军舰正好就是驶在这风暴漩涡的中心,所以才会被那股巨力所拖曳着,沉坠下去。只要离开这个风暴眼,那股拖力就会减弱许多。这也是我们离开军舰,以数人划桨之力撑着橡皮艇得以逃脱生天的原因吧。”

他叹息了一声,“我们是劫后余生,可惜军舰上那三十多条人命就在劫难逃,悲哉痛哉。”

站在他身后的花染尘突然开口道:“他们还活着。”

所有人的身躯都颤了一下,连一旁冷漠如铁的冷寒铁脸上亦流露出一丝热切的表情。

王微奕毕竟是教授,多年严谨的治学让他养成了求证的习惯,“花小姐,你是说,你能听到他们的声音?”

花染尘淡然地点了点头,“嗯,我听到有人喊叫的声音,似乎水底下另有出路。”

王微奕激动得下颌的胡须都在掀动着,“太好了,太好了。没想到他们竟然可以大难不死,真乃蒙苍天福荫哪!花小姐,你能确定他们都活着吗?”

花染尘摇了摇头,道:“我只能听到江底下传来嘈杂人声,至于有多少人就不得而知了。”

林从熙目光转动,惊异地看着花染尘,“你是说,你可以听到江底传来的声音?这……这岂不是跟传说中的顺风耳没啥区别?”

花染尘默然不语,王微奕则轻抚着胡须,笑道:“年轻人,这就是你的有所不知了。我们这位花小姐,天生耳力超群,能够听到一公里之外一只小鸟拍翅膀的声音。正常人能够听到20赫兹到2万赫兹的声音,然而花小姐的耳蜗构造天生异形,加上一些特殊经历,使得她能够听到低至10赫兹的声音,并且听力范围大增,是乃可以听到江底异动。”

林从熙以一种难于置信地眼神打量着花染尘,但见她身形瘦削,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眼角眉梢聚着永难抹去的愁怨,仿佛一世中都难舒展,令人不觉生出一丝怜惜之意。只有她紧紧闭着的嘴唇,依稀看到她性格中的倔强或说坚韧之意。

一种莫名的情感爬进了林从熙的心头。他突然有点不敢再多看花染尘,于是扭头转向转向卜开乔,问王微奕道:“那这位小兄弟呢,也是天赋异禀吗?”

王微奕点头道:“不错,你别看小卜憨憨厚厚的,实乃记忆力超群。简单地说,他可以过目不忘,最重要的是,他可以看到许多我们平常人所忽略的细节。”他转向卜开乔,“小卜啊,你能否给大家讲讲刚才所发生的事情吗?”

卜开乔咧嘴笑了,“我刚刚坐在船舱里吃饼干,饼干是土褐色的,上面粘有三片小葱花,还有七颗芝麻。突然间我听到打雷的声音,然后整张床都在摇晃着。我看到我挂在墙上的衣服掉了下来,甩着一个旋子。接着我听到巴长拍门的声音,(林从熙:巴长?巴掌?什么东西?)我刚打开门,就被他拽着往甲板上面跑。到了甲板,我看到天空黑了,好像有一条乌龙在头顶上滚来滚去,再吐出黑色的墨汁。(林从熙:拜托,吐墨汁的是墨鱼,不是乌龙)乌龙离我们只有城里塔楼那么高,上下来回地滚动。我看到乌云被它拱开了一条缝,有阳光从里面漏了下来。接着又打了三声雷。雷响了过后,雨点就下来了。雨有小拇指大小,(林从熙:你的小拇指相当于别人的大拇指好不!)打到我的头上,好疼,像小时候老妈用指头敲我的脑袋一样。风好急。我看到有一片叶子被风刮了起来,打在旗子上,将旗子割开了一个小口子。(林从熙:有没有那么夸张哪,敢情这风是修炼了武林中的飞花摘叶神功?)然后我就被巴长给推进橡皮艇。我感觉到好像船底下有个东西在摇晃着我们,对了,你们说江水下面是不是有什么怪兽呀?”

卜开乔的白痴模样和天真说法让林从熙有一点不屑,然而他却不得不承认,卜开乔的描述非常详实,画面感极强。王微奕教授说的没错,他在记忆和观察方面,确实是一个天才。
楼主 无意归  发布于 2011-05-12 09:14:00 +0800 CST  
一直都默不作声的冷寒铁插进话来,“你确信看到树叶割破了旗子?”

卜开乔拍掌笑道:“对啊对啊,你也看到了吗?那树叶的力气好大,我以前撕过自己的衣服一点都撕不开,它比我厉害。”

王微奕捻着胡须道:“小小树叶能够割破旗子,这应该至少需要30公里以上的速度吧。果然是飓风作怪。”

刘开善凝望着江面,目光迷离,“那位……小姐,你就真确定船上的人在江底里还活着?这未免太不可思议了吧。”

所有的人全都升腾起同样的疑问。

王微奕抖开手中的一份地图,查看着,神色变得肃穆,“因为这里是北纬30°,全世界最神秘的地带!”

林从熙的心头震颤了一下,仿佛有一根神经被揪起,“北纬30°?它有什么独特之处吗?”

王微奕尚不及回答,但听得冷寒铁哼了一声,道:“既然大家都没死,那就走吧。”

林从熙跳了起来,道:“去哪里呢?对了,你们凭什么莫名其妙地把我抓来?我要抗议你们!”

时光如头顶的风云,剧烈变幻,终究回到十天前——1948年3月6日的清晨,地点为武汉汉口码头。

十天前,林从熙的身份尚是一家古玩店的老板,虽然不能说是富贵加身,至少也是衣食无忧,在武汉过着逍遥的日子。然而当他踏上汉口码头的那一刻起,他的命运完全被改变了。当日他前往码头迎接一名客户。客户在两天前给林从熙打来电话,希望从他手里购买一幅宋代名家米芾的山水画,出价甚高,并说他两天后会抵达武汉交易。林从熙自然不会放过这样的赚钱机会,当即表示他届时到码头接他,略尽地主之谊。谁知林从熙等到的,并非那名客户,而是两名士兵。他们在码头上用枪指着林从熙,逼迫他登上军舰,随即塞给他一个扫把,一个水桶。就这样,林从熙莫名其妙地从一名小老板变成了一名清洁工。

林从熙曾在船上暴跳如雷,然而他刚出口说了一句领袖的口头禅“娘希匹的……”,就劈头挨了一记皮带。

执鞭者为一名虎背熊腰的士兵,名叫唐翼。他的下手极重极狠,一记皮带抽在林从熙的背上,将他的五脏六腑全都震得几乎碎了。林从熙感觉到嗓眼间一阵发甜,血腥味将他所有的愤怨全都堵住了。他趴在地上,喘气不止。

唐翼冷冷地扔下一句话:“想活命的话,就多做事,少说话!”

林从熙顿时明白了自己的处境。在这艘军舰上,他就是个身份最卑微的清洁工,稍有不遂,极可能成为枪下亡魂,被扔进长江中,死无葬身之地。

识时务者为俊杰。大丈夫能屈能伸。林从熙捡起了扫把水桶。

这时,他遇到了刘开善。

刘开善亦是被抓到的“义工”之一,所不同的是,他来到军舰上的理由比林从熙“充分”些——他本是江湖耍杂之人,然而兵荒马乱的世道,几人可有闲情观看这些无关民生的表演呢?于是无奈之下,他选择在码头上替人搬运行李为生,然后当日里他不小心撞到从军舰下岸来采购的士兵,将一干采购之物撞得七零八落,有的甚至跌入江中。

在连年兵燹的年代里,手里有枪即意味着拥有生杀予夺大权。百姓命贱如草。这样的小冲撞即可能为自己招来杀身之祸。刘开善自然明白这点,当下里连连磕头认错,并表示自愿上军舰无偿服务三个月,如此才打消了士兵的愤怒。就这样他成为比林从熙更加卑微的一名船员——负责打扫军舰的厕所卫生、厨房卫生等。

刘开善很满意这样的生活,“至少管个饭饱,活又轻松,然后不用看别人的白眼”。当然也有遗憾,“奶奶的,早知道整个船上连个女人的屁都闻不到一个,我肯定要在走之前要找个姨娘狠狠地干一回,干到腿软为止。可惜哪,可惜……”

林从熙将心思从刘开善的荤话里摇开,很快就发现这条军舰上存有不少古怪:军舰没有名字,没有编号;在武汉完成补给之后,沿途没有再跟任何人打过交道;无人知道目的地,只能看到军舰不停地在行走,七拐八绕,脱离了长江的主脉……最让林从熙感到莫名不解的是,军舰的甲板上固定着一个用某种特殊的金属制成的空心圆柱体,跟个大油桶似的,侧壁有一道小小的门,从未打开过,边上则镶有两块特制的玻璃,坚硬如铁。他始终猜不透这个圆筒的作用,似乎军舰上的士兵也都不知道,每次他们经过时,会同样会用一种奇怪的眼神打量着他。

一切都是陌生的叵测。

十天后,更加叵测的风暴袭击了他们。天地变色,山崩地裂。偌大的军舰在江心打着转,仿佛江底有只巨大的魔爪,攫取住了它,一点一点地将它拖拽入底。

所有的人群都在惊慌奔跑。他们都知道沉船的命运。

然而军舰上只有四艘救生船,每艘救生船可坐4人。亦即,只有16人有逃生的机会。

林从熙看到了永生难忘的一幕:军舰上共有50人左右,大家都争相涌向救生艇。这时有人开枪了。开枪者正是冷寒铁。他击毙了两名身穿水手服装的船员,面无表情,仿佛杀死的不是人,而只是只蚊子似的。林从熙确信,只要他乐意,他可以杀光全船的人,而不会有任何良心不安。

人群的骚动被制止住了。

逃生的名额很快被分配好:王微奕,陈枕流,卜开乔,花染尘以及冷寒铁、唐翼等五名士兵,让林从熙惊异的是,他和林开善都被选上了,而另外的两个竟然是戴着手铐、脚铐的囚犯!剩余的三个名额则被几个鼓囊囊的特制帆布袋所挤占。

林从熙亦看出来,船上的士兵分为两派:一派是以冷寒铁为首的五名士兵,每个人都人高马大,孔武有力,且行动敏捷,一看就知道受过长期的、专业的、残酷的训练,另外一派即是以舰长孔浩东为首的船员,他们都是普通的士兵与水手,在气势上根本无法跟冷寒铁所抗衡。

在将橡皮艇放入江面之时,那个古怪的金属圆柱体被冷寒铁手下的士兵推落进江水之中,溅起巨大的水花。透过柱体的“玻璃窗”,林从熙依稀看到里面有两个人影被固定在内壁上。

一种难于言说的感觉钻入林从熙的心底,让他打了个寒颤。

他隐约觉得,这是一个阴谋,巨大的阴谋。整艘军舰以及圆柱体里的人群,都是牺牲品,或者说是试验品。

于是他更加想不清,冷寒铁为何要带走他这个毫不起眼的清洁工,而不是上校军衔的舰长孔浩东。

然而当他跟随橡皮艇一起跌落在江面上,刺骨的江水泼溅到脸上、身上时,所有的疑虑全都被浇灭,剩下的唯一念头就是赶紧逃生。
楼主 无意归  发布于 2011-05-12 09:18:00 +0800 CST  
王微奕说的不完全对,他们一行人能够侥幸逃脱江底漩涡的吸力,靠的并非是几个人的划行力量,最重要的是梭子标的拽力——冷寒铁手下的四名队员在橡皮艇上就位后,立即从背囊里掏出一支梭枪,扣动扳机。尖锐的梭子带着细长的钢丝钻开空气,射向江岸的一棵古树上,在粗大的树干上绕了两圈后紧紧契入树干之中。正是靠着钢丝绷紧的力量,众人才得以稳住橡皮艇,顺利划向岸边。

从死亡线上挣扎着回来的经历,让林从熙褪去了对冷寒铁、唐翼这批军人的畏惧之心,亦让他积聚多日的怨愤爆发了开来,“你们今天要是不把事情说清楚,我就不走。我宁愿溺死在江中也不跟你们一起走!”

冷寒铁的瞳孔微微收缩起来,冷酷的气息丝丝缕缕地散布在空气中。

唐翼向前踏了一步,一脸的凶神恶煞,“你小子找死!”他举起了手中的冲锋枪,一个枪托朝林从熙砸了过来。

林从熙下意识地想要去躲避,但没有躲开。有咸涩的味道在口腔里散发了开来。他知道,是血。

“你打死我吧。”林从熙歇斯底里地叫喊了起来,“你们宁愿亲手杀死那些船员也不愿让他们登船逃命,怎么可能好心救我们两个无足轻重的清洁工呢?你们肯定有阴谋!你们一定会害死我们的!”

冷寒铁的目光如刀片一般扫过林从熙的脸庞,冷冷道:“好。既然你想寻死,那我就成全你。巴库勒,柳四任,你们两个一起将这家伙丢进江中喂鱼。”

卜开乔口中的“巴长”原来大名叫做巴库勒。

王微奕急急地扯住了冷寒铁的衣袖,打圆场道:“冷长官,我们现在是落难局面,正需要大家同舟共济,千万不要为了一点小事而大动干戈。”

他转向林从熙,道:“小兄弟,你跟冷长官道个歉吧。我看你也不是第一天出来混的,应该明白,在刚才那样的形势下,只要冷长官稍微心软,让一个船员上船,那么整个场面就乱了,其余的人全都会拥向救生艇,那时恐怕没有一个人能够走得了。冷长官之所以救你们,不是存心要算计你们什么,而是给其他船员传达一个信息:他们不会放弃军舰上的任何一个人,包括清洁工。你明白了吗?”

林从熙呆了一下,脑筋中的一个死结渐渐打开。他垂下头,对冷寒铁轻声道:“对不起。”

冷寒铁对他的道歉没有任何反应,连眉毛都没有抬动一根。

林从熙的心气上来了,“我向你道歉,是因为我承认我误会了你之前的安排,但并不代表我们之间的恩怨一笔勾销。”他直直地盯着唐翼,目光中有仇恨在燃烧,“特别是你,前后两次打过我,总有一天我会跟你算清这笔账。”

唐翼晒然一笑,“行。你有种就找我来算账吧,不废了你,老子就跟你一个姓!”

“好。我要是不讨回这个公道,我就把姓反过来写!”

旁边的刘开善“噗嗤”一声笑了,“林兄,你的姓反过来写不也都还是个林吗?”

林从熙被刘开善铲断了后退的台阶,不觉有几分赧颜,忍不住轻咳了起来。

王微奕眼中现出一丝笑意,“好了好了。唐长官,还有你是姓林吧?老夫王微奕,年长些,就托大叫你一声林小兄弟,你们都是热血男儿,正所谓不打不相识,大家就相互交个朋友了。估计等出了这个山头,你们恐怕就不再谈打架,而是谈动刀——为朋友两肋插刀。”

刘开善抢着开口道:“要说哪,这个世界上最悲惨的事,就在于想为朋友两肋插刀的时候,发现手里只有一把刀。”

他久在江湖上混,知道在什么时候该说什么话。要打破现在的僵局,插科打诨是最好的方式。

果然,唐翼的眼中隐隐有了笑意。林从熙见气氛和解,也就骑驴下顺坡,恹恹道:“真能两肋插刀就好,怕的是背后里捅朋友两刀。”
楼主 无意归  发布于 2011-05-12 10:35:00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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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无意归  发布于 2011-05-12 10:39:00 +0800 CST  
@玉缇不败 2011-5-12 11:03:00
楼主厉害,半夜还在写,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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码字的多半与黑夜结缘。。。
楼主 无意归  发布于 2011-05-12 12:23:00 +0800 CST  
冷寒铁见纷争已定,便大手一挥,道:“走吧。”

陈枕流问道:“去哪里呢?”

冷寒铁的神色不变,眼神中却多了一丝狂热,“走出这神农架。”

刘开善轻呼了一声,道:“原来这里就是传说中的神农架呀。”

卜开乔开心地笑起来,“神农家?是不是神仙农民的家呀?那他们是不是种有长生果?”

林从熙不无好气地说:“你知道他们怎么种长生果吗?就是在每一棵树下埋一个像你这样的胖子做肥料,到了秋天,满树就都长满了白白胖胖的小人儿,那就是长生果。”

卜开乔闻言,顿时大哭起来,“为什么要拿我做肥料呢?我又不是大便……”

一直站在旁边的花染尘瞪了一眼林从熙,“谁叫你吓唬他的?你觉得很有意思吗?”说完她像个慈母一般,哄起卜开乔,“小卜不要哭,那个怪蜀黍乱讲话。长生果是不用埋人的,埋的都是……”她大概是想说“大便”,可又觉得不雅,一时间张口结舌,不知道该说什么。

卜开乔殷切地望着她,“花姐姐,那你说埋的是什么?”

不知道为什么,林从熙被花染尘一瞪,心中顿时不痛快起来,就像小孩子被母亲斥责一般,心中夹藏着委屈与失落,忍不住在心头骂道:“卜开乔你这个白痴弱智,你的大脑跟大便有什么区别吗?”

王微奕替花染尘解了围:“小卜,你都知道长生果是神仙农民种的,那么肯定就不用肥料,都是用泉水和甘露浇灌而成。”

卜开乔重新高兴起来,“我就知道长生果是拿来吃的,而不是用来吃人。花姐姐,我们赶紧去采长生果吧。”说完,连蹦带跳地往前赶路去。

楼主 无意归  发布于 2011-05-12 14:28:00 +0800 CST  
林从熙无奈地摇了摇头,在心中叹道:“果然一头容易满足的猪要比大智慧的苏格拉底更加快乐。”

他用手抚摸了一下火辣辣的腮帮,对唐翼的恨意又上来了,“狗日的,下手这么重,总有一天老子会连本带利收回来!”

花染尘似乎是有意识地落了一步,与众人的目光视角拉扯开距离。“给你,擦一擦脸吧。”她塞给林从熙一条丝帕,随后小碎步地赶上卜开乔,与他并排着走。

林从熙抓着柔滑得如最细腻肌肤的丝帕,心跳得厉害。他分不清花染尘对他是一种怜悯情感呢,还是某种暧昧情绪。

江面上的乌云彻底散去了,有夕阳的光芒静谧地撒在每一滴水上。水波微微起伏,像是沉浸在摇篮梦中的婴儿。一切看着那么美好、和谐。死亡的阴影已完全被抹消。

林从熙深深地吸了一口含着水汽的空气,将丝帕塞入口袋,举步跟上大队伍。

他们进入了一片原始森林,亿万年的时间累积而成的森林。森林分为三层:最高层的是密密麻麻的参天古木,它们以各式的姿态仰望天空,枝叶交错,将天空遮翳住;中间的那层是各式的藤蔓,它们像是妖娆的妓女,扭着腰肢,紧紧地缠着大树,吮吸着大树的精华;而靠近地面的,是倒伏的腐树、低矮的灌木以及潮湿的苔藓和野生菌,将整片土地覆盖得几乎找不到空隙。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树脂的香气,鸟鸣虫叫声此起彼伏。人走在里面,感觉分外的凄清、冷寂,仿佛一滴水融入大海中,一粒尘漂浮于天地间。

林从熙不觉加快了脚步,紧随上大队伍。

现在整个队形是:巴库勒和柳四任各背着一个行囊走在最前头,将冲锋枪斜挎在胸口,腾出一只手来执住一把美制匕首,用来开路;王微奕和陈枕流紧随其后;接着是唐翼紧握冲锋枪,紧张地四处打量,仿佛在提防森林里随时可能出现的危险;冷寒铁押着两名囚犯跟在他的后面,两名囚犯的脚铐已被去掉,但仍戴着手铐;卜开乔、花染尘和刘开善排在冷寒铁的后面;断后的是那名尚不知姓名的士兵;林从熙则落在最后一个。

冷寒铁回头过来,目光盯着花染尘,“花姑娘,请问你现在还可以听到江底军舰传来的动静吗?”

花染尘突然间如被人刺了一刀般地尖叫起来:“啊……别叫我‘花姑娘’!”

所有人都被她的巨大反应被吓了一跳。冷寒铁冷酷的脸上难得地流露出一丝惊慌失措,“对不起,花……花染尘……”

林从熙看着花染尘扭曲的脸庞,心不觉收缩起来——这个女人,必定在生命中承受了许多难于忍受的折磨与苦难,才会让神经变得如此纤细……

王微奕叹息了一声,轻语:“都是小日本造的孽,让好好一个姑娘变成这样。”

林从熙想起,日本人最喜欢称呼年轻女子为“花姑娘”。难道花染尘遇到过日本人的糟践?这个念头令他呼吸一紧,心脏深处传来一阵钝痛。

卜开乔紧紧地抓着花染尘的手,结结巴巴地问:“花姐姐,你怎么啦?你怎么变得这么恐怖,吓到我了……”

花染尘用另外一只手攥住卜开乔的肩膀,神色渐渐舒缓下来。“姐姐没事,对不起,小卜,让你受惊了。”她长吸了一口气,对冷寒铁道:“不好意思,冷长官,你们以后就叫我花染尘,或者染尘姑娘吧。”

冷寒铁颌首道:“好的,染尘姑娘。那能请你再听一下,江底是否还有动静?”

花染尘闭上眼睛,微微侧着头,似是专注地侧耳倾听,许久,叹了一口气道:“我已经听不到了。”

冷寒铁略微失望地道:“听不到是因为没有声音呢,还是你的听力受限?”

花染尘不无歉意地说:“可能两者都有吧。不过最重要的还是我体力有所不支。”

冷寒铁惊讶道:“你这个敏锐听力不是天生的吗,难道很费体力?”

花染尘道:“我的听力是异于常人,但也造成我的耳朵里充斥着更多的声音来源。如果想要听到某个特定来源的声音,需要比你们平常人更加地专注才可以做到,而要集中听力是件很耗费心力的事。正常我一天里不会超过三次专注来听一个声音,如果超过太多,往往要大病一场才能恢复得过来。”

冷寒铁深深地凝视了一眼花染尘,道:“我明白了。谢谢你。”

花染尘疲惫地点了一下头,道:“不客气。我先休息会儿吧。”

冷寒铁将手一挥,“所有人原地休息5分钟。”

林从熙借机从兜里掏出一盒勇士牌香烟——他用身上仅剩的三块大洋中的一块,跟军舰上的船员买了一条,刚才仓促逃离之间竟然忘了拿,这令他懊悔不已——他强忍着心痛,点出两支烟,递给前面的那名士官及柳四任,“兄弟,点一根吧。”

柳四任等摆了摆手,道:“谢谢,不抽。”

林从熙讶然道:“当兵的还有不抽烟的?”当兵的将脑袋别在裤腰带上,在战乱时代过了今天不知道还有没有明天,所以最为讲究及时行乐,基本上人人都是烟酒不离身。

柳四任傲然道:“因为我们都是特种兵,不沾烟酒。”

林从熙心头一震,脱口道:“特种兵?怎么你们不是海军吗?”

冷寒铁瞪了柳四任一眼,随即转向林从熙,“你如果逞意要当十万个为什么,那么请先考虑清楚一个问题:我为什么会被灭口。”

楼主 无意归  发布于 2011-05-12 21:50:00 +0800 CST  
@紫馨依旧 2011-5-12 23:34:00
看开头不错,不过故事时间既然设定于1948年,个人觉得人物语言还是不要太现代的好,譬如怪蜀黍这类现代天涯体,似乎有点突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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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这个也就是网络上的写法,轻松一点气氛了。。。
楼主 无意归  发布于 2011-05-13 00:13:00 +0800 CST  
林从熙撇了下嘴,心中暗道:“你当是我是吓大的呀?告诉你,老子可是胆大的。”不过他深知,像冷寒铁这种人,心狠手辣,杀死他这样的一个平民就像捏死一只蚊子般,千万招惹不得,当下里口中唯唯诺诺道:“我明白了,冷长官。不过你能帮我们介绍一下在座的各位吗?毕竟现在大家是拴在同一根绳子上的蚂蚱,有个名字方便紧急事情时召唤。”

有寒意如同星芒一般,从冷寒铁的眼中迸出,“看来你小子就是管不住你嘴巴。唐翼,上去替他修理一下。”

“是。”唐翼行了个点头礼,转身朝林从熙走去。

林从熙暗暗叫苦,这个冷寒铁和唐翼,一个冷酷,一个凶狠,他俩的上下级组合,真可谓是铁血双煞,佛挡杀佛,人挡杀人。娘的,我不入地狱,谁爱入谁入。老子打不过他们,便只能变脸了。

他刚想屈膝扑倒,举起双手高喊:“英雄饶命!”却听得王微奕的声音响起,“冷长官,先不要冲动。我觉得这位林兄弟说的也有理。在这片森林里,不管我们愿意与否,都必须要团结,成为一个团体,以保证安全,所以有必要彼此认识一下。”

冷寒铁似乎对王微奕颇为敬重,当下里叫住唐翼,道:“既然如此,大家自行报名。我,冷寒铁。”

“唐翼。”

“巴库拉。”

“柳四任。”

“楚天开。”

“老夫名叫王微奕,乃是南开大学的一名教书匠,身兼研究历史。”

“我是王教授的学生,我叫陈枕流,很高兴认识大家。”

“我叫花染尘。我旁边的这位小兄弟叫……”

“我叫卜开乔。我喜欢吃鸡腿!冷大人,晚上还有鸡腿吃吗?”

花染尘拉了一下卜开乔的衣襟,“小卜,你要叫冷长官,不要叫冷大人。”

“可是戏文里不都叫官为大人吗?再说了,他是年龄比我大呀。”

冷寒铁对卜开乔的耐心明显要好许多,“随便叫。”

“小的叫刘开善,祖籍河南,先前乃是一跑江湖的。现在就为冷大长官及各位英俊有为的军官还有王教授你们等效力,今后里大家凡有端茶跑腿什么的小事,都尽管吩咐小的去做。如果有做的不好的,也请各位大人责罚。”

刘开善脸上挂着一丝谄笑,看得林从熙恶心不止:这厮竟然把我要说的台词都给抢走了!

林从熙双手抱拳,挤出一个和气生财的表情,道:“在下名叫林从熙,原来是个卖古董的,现在没啥可卖,只有卖身,卖苦力,大家有事没事都请使劲支使,不用客气。我是义务劳动,童叟无欺,一心为党国尽忠,全力为人民服务。”

花染尘“噗嗤”一声笑了,冷寒铁的脸色愈发地冰冷,“嘴皮子功夫。”

林从熙的目光瞥向两名被铐的囚犯,但见其中一位年约四十,面白无须,面容清矍,与王微奕教授气质相近,不同的是他目光紧闭,神色漠然,似乎对周围的一切不闻不问。而另外一名长相则十分普通,就像是市井里的一名小伙计,神情恍惚,仿佛在梦游中。

林从熙心头的好奇就像是漂浮在水面的皮球,怎么按压都沉不下去,“这两位兄弟呢?他们戴的刑具真漂亮,真有大国风范,民国特色。”

唐翼忍不住出嘴讥讽道:“喜欢吗?喜欢的话我送你套,给你戴上?”

林从熙“嘿嘿”一笑,道:“像我这等卑微的身份,戴这么贵重的刑具,太浪费了,到时候人民会骂你们滥用纳税人的钱,不妥不妥。”

卜开乔闻言,丢掉手中一只在玩的瓢虫,道:“林小人,你喜欢便宜的刑具哪?那冷大人,你不是有绳子吗,那给他绑上,或者是搬块大石头压在他上面,他就动不了。我以前经常这样子跟小虫子一起玩的。”

冷寒铁眼睛顿时一亮。

林从熙跳了起来,“卜开乔,你丫的给我闭嘴。等等,你闭嘴之前能不能先回答我,你为毛叫我小人?”

卜开乔笑嘻嘻地道:“因为你年龄看起来比较小嘛,再说了,你老是吓唬我,一点大人样都没有,就是个小人嘛。”

林从熙气得七窍生烟,七孔流血,伸手去地上捡石头,“卜开乔,你敢耍老子,老子跟你拼了。”

他刚想拿起拳头粗细的石头找卜开乔“拼命”,一抬头,却见卜开乔手里毫不费劲地提了一块脸盆般大的石头,不禁怔了一下, 使劲咽了口唾液,“娘的,看在你智力的份上,老子今天就饶你一回,以后你给我小心点,否则就没这么走运。”

卜开乔嘟起了嘴,道:“你不跟我玩石头对对碰了吗?”

林从熙使劲地手中的石头朝密林深处扔去,“玩你个头。老子是看古董多了,眼花,刚才一眼看到脚底下的这块石头,以为是当年女娲补天时剩下的一块顽石,所以捡起来瞧一瞧,谁知道它就是一块不开窍的榆木疙瘩。”

“真不好玩。”卜开乔嘟囔着,学林从熙用力地将手中的石头甩开。

石头飞出去有一丈余远。

乖乖,这家伙缺欠的脑力都长到胳膊上去了呀,力气真大。林从熙惊叹着,同时庆幸刚才见机得快,没有跟他发生冲突,否则恐怕早被他一石头拍倒在地了。

石头砸到一丛藤蔓上,汁液乱溅。

一道棕色的身形从藤蔓后面窜出,飞快地向密林深处奔去。

目睹这一幕的花染尘、陈枕流同时惊声叫了起来。

唐翼、巴库拉等人下意识地一拉冲锋枪保险,冲到众人前面。

冷寒铁沉声道:“发生了什么事?”

花染尘仿佛被斜风横雨所打过的春花,瑟瑟发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陈枕流略微镇定点,道:“刚才小卜砸出去石头击中了藤蔓,后面跳出一个人影。”他摇了一下头,仿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可是……人怎么可能有那么高大呢?天哪,他至少有两三米高,而且他的速度太快了,根本不像是人类。”

“野人!”王微奕的呼吸紧促起来,“传闻中神农架里有野人,看来果不虚言。”
楼主 无意归  发布于 2011-05-13 10:22:00 +0800 CST  
林从熙扫视着日影渐斜、阴森森的密林,恐惧如同蚁群,爬满了身体的每一寸皮肤。“野人?就是《山海经》中所记载的‘枭阳’,即‘人面,长唇,黑身有毛,反踵,见人笑亦笑’?”

王微奕微微颌首道:“不错。中国古代典籍中记载的野人有很多,除了‘枭阳’外,还有什么‘山鬼’、‘毛人’、‘罴’、‘擂’、‘狒狒’等,总之,就是一种人形动物。传说中,他们都身高两米以上,浑身是毛,毛色为黑色或棕色乃至红色,行动灵敏,力大无穷,五谷杂粮、五牲六畜皆可为食,甚至还有吃人的传闻。”

一直都闭着眼睛的年长囚徒突然睁开眼,念道:“若有人兮山之阿,被薛苈兮带女箩, 即含睇兮又宜笑,子慕予兮善窈窕。”

王微奕大喜过望,“沈先生,你终于开口说话了呀。不错,屈原的《九歌·山鬼》所描述的正是野人。”

沈先生冷笑了一声,道:“王微奕,看来你果然是甘为人走狗,放着你堂堂的历史系教授不做,却来这个荒蛮之地,寻起你的野心来。”

王微奕亦不生气,淡淡道:“沈先生,我们各为其主,立志已决,所以我劝不动你,你亦难于说服我。但说到底,我们的目标都一致,都是为了推动学术发展,在有生之年将尽可能多的历史真相披沥出来,以飨世人。”

沈先生道:“好一个推动学术发展!说得多冠冕堂皇!你道我不知道你的野子狼心哪。你在学术上不务正业,便想走终南捷径,投身朱门,换取后半世的荣华富贵。可笑亦可悲。难道你不知道国民党之败乃是天注定的吗?”

王微奕道:“愿闻其详。”

沈先生道:“一二叁四无土有主,小小天罡垂拱而治。王微奕你应听过吧。”

王微奕点头道:“我知道,这是《推背图》中第四十象的谶词,另有颂曰‘一口东来气太骄,脚下无履首无毛。若逢木子冰霜涣,生我者猴死我雕’。沈先生莫非认为此象将应在当今世局?”

沈先生道:“不错。推背图乃是千古智局,千年之事,屡应不鲜。例如第三十九象为:鸟无足,山有月。旭初升,人都哭。颂曰:十二月中气不和,南山有雀北山罗。一朝听得金鸡叫,大海沉沉日已过。当年金圣叹批注为:此象疑一外夷扰乱中原,必至鸡年始得平也。他说对了,此乃日本侵华之事实。日本为一岛国,以太阳为国旗,然后于十二月中的六月(作者注:此为农历六月,即阳历的七月,历史上乃是7月7日)发动卢沟桥事变,入侵中华,是以‘旭初升,人都哭’,然后日本最终在1945年鸡年战败投降,正应了‘一朝听得金鸡叫,大海沉沉日已过’。此象何其精准,王微奕你不可不信吧。”

那边陈枕流正在为花染尘等人解释道:“这《推背图》相传是唐朝太宗皇帝时期,当时著名的天相家李淳风和袁天罡所作,以推算大唐国运。因李淳风某日观天象,得知武后将夺权之事,于是一时兴起,开始推算起来,谁知推上了瘾,一发不可收,竟推算到唐以后中国2000多年的命运,直到袁天罡推他的背,说道:‘天机不可再泄, 还是回去休息吧!’这才作止。《推背图》由此得名。它共60象,每象各有图、谶、颂三部分,合起来可推知某一段历史。截至如今,公认被印证的已有39象,即到日本侵华为止,所以第40象以后应是后世发生之事。”

王微奕诚恳地道:“沈先生,你我都是研究历史之人,深知古人智慧浩瀚无边,他们对于世事的推演与预卜,绝非空穴来风。只是这种未卜先知的能力,近代人已渐渐消失,是以你我均有责任找到这种能力的源头,加于传承,而不是埋首在故纸堆中,穷首皓经。”
楼主 无意归  发布于 2011-05-13 12:52:00 +0800 CST  
沈先生叹了口气,道:“看来你是执迷不悟,决意将神农架这条不归路走到底。罢罢罢,道不同不相与谋,你做你的座上宾,我当我的阶下囚。你我之间,再无交情可言。”

王微奕的声调提高了起来,“沈先生,你莫非就要逼着我说出一些话吗?你总觉得我所做的一切,都是服务于某个政党。可是党是什么呢?说白了,党就是结党营私,党同伐异。你们共产党,秉承的理念是以农村包围城市,你们选择农村作为根据地,以发动广大农民参与革命为主旨,所以你们就宣称是代表广大农民及工人阶级的利益,你们将矛头指向国民党,认为他们是代表官僚、买办阶层的利益,是剥削人民的,是腐朽的,是应该推翻的。可有没有想过,等到某一天你们掌权了,你们还可能仅是以农民、工人的利益出发吗?你们都知道,这个社会的阶层永远都是呈金字塔型的。你们要站立于政权的顶端,站在人民的顶尖,就必须联合中间阶层,亦即官僚、买办阶层。所以国民党、共产党有何区别?区别的仅是在朝还是在野罢了。这就像历代农民运动,起初都是打着‘均贫富,等贵贱’的旗号,可是真的掌权了,谁还与人民同甘共苦,有哪一个统治者不是爬到人民的头上呢?你们今日骂国民党腐败、落后,总有一天,你们也将被人民扣上同样的帽子,除非你们真正能够做到一点——由人民来选择政府。只有广大人民掌控执。政。党的上台资格,那么党才可能真正成为人民的喉舌、代言人。如果是一。党。专。政,或者说百姓无从参政议政,那么所谓的为人民服务就永远都是一个幌子,政治家所玩的把戏!”

王微奕一口气说了这么长,憋在胸口的郁气略微化解。他刚想再说点什么,却被唐翼的举动所打断。

就在王微奕与沈先生对话的同时,冷寒铁已指派唐翼与柳四任一起前往野人藏身的藤蔓查看实形。森林里古木参天,盘根错节,藤萝萦绕,厚苔铺地,行动极为不便,是以不足五米之路,唐翼及柳四任斩荆披棘开路,花了近十分钟才得以往返。唐翼举着几根长长的棕色毛发,对冷寒铁道:“你看!”

冷寒铁目视着毛发,转头问王微奕道:“王教授,你可否确认这就是野人之毛发?”

王微奕接过毛发,从口袋里掏出副老花镜戴上,仔细辨别了下,道:“应该是,其色泽和长度与湖北省自然生物所收藏的野人毛发相似。”

冷寒铁眼中有精光闪动,“好。那我们先找个地方歇息一晚,明天再来寻觅他们。”

林从熙忍不住插嘴道:“你们来这里就是为寻找野人的吗?”

冷寒铁暴喝了一声,“闭嘴!”

林从熙乖乖地闭上嘴,心中却像被晚风吹拂过的树木,起伏不定:如果寻找野人也算是学术科研,那应该是划归生物学家、人类学家或者地理学家的事吧,与历史学家有毛关系?难道让历史学家来研究野人的祖宗十八代?而且还是触动特种部队来找野人,这简直就是让大学生出来扫茅坑,纯属浪费。

这里面肯定有蹊跷。他在心中默想着。他开始有点相信,他被拉上军舰并非是一场意外,而是精心安排的。可是他们找我这么一个小古玩商做什么呢?难道是来神农架来倒卖古玩?

想到古玩二字,他的热血不禁沸腾了起来。

他深知,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古玩,都是藏在地底之下。中国人重死轻生,主厚葬,于是历代里最珍贵的东西,基本上都成为了殉葬品。例如王羲之最有名的《兰亭序》,便被唐太宗带入了坟墓。

倒腾古玩的话,那么出动特种兵、历史学家以及找他这样的古玩专家便显得合情合理了。遥想当年大军阀孙殿英便是派部队炸了慈禧太后和光绪帝的陵墓,将里面的财宝掳掠一空——这里面,肯定也有古玩专家乃至历史教授参与进来。
楼主 无意归  发布于 2011-05-13 22:26:00 +0800 CST  
想不到我林从熙在古玩界有这么大的名头,都传到军界了呀。想及此,林从熙忍不住咧嘴笑了,他拍了拍前面柳四任的肩膀,刚想说点“大水冲了龙王庙”的话,不料柳四任“哇”地一声大叫,“卡啦”一声,转身,掉转枪口。枪尖划过林从熙的脸,金属的冰冷触感让他忍不住打了一个寒噤。

“你他妈的又搞什么幺蛾子?”冷寒铁冲着林从熙怒喊道。

林从熙委屈地道:“我想上个厕所,又怕碰到野人,所以想劳驾他等我会儿。”

“你他妈的就是一个事儿多。”冷寒铁转向柳四任,道:“你呢,又哪根神经出问题了,干嘛反应那么大?”

“这个真不怪我。”柳四任急急道:“我走的好好的,突然间有一个毛软软的东西触到我的脸上,我以为是野人来袭,为提醒你们,才叫出声来。”

“把你的那个毛软软的东西拿出来!”

如果说目光能够杀人的话,林从熙早被冷寒铁凌迟处死了。他犹豫地举起了手。原来刚才他想心事的时候,将手插入兜中,不自觉地抓起花染尘送他的手绢。在他伸手拍柳四任肩膀的时候,手绢的边儿触到了柳四任的脸颊,将他吓了一跳。

“狗日的。你一个大男人手里拿条花手绢干什么?学人家妓女招呼客人哪?”冷寒铁的怒火如同冲锋枪的发射一般,一波接着一波。

花染尘见林从熙手中所执的正是自己相赠的手绢,再听得冷寒铁的妓女接客言论,不觉脸色霎白,泪光浮泛上来。她以手捂住脸,一语不发,径自往来途奔去。

她脚步踉跄,不择路线,没奔出几步,不知触动了草丛中的什么机关,只听得“啪”地一声,旁边的灌木丛中斜飞出一支箭,射向花染尘的胸口。

所有的人都为这突如其来的意外惊住了,眼见花染尘就要毙命于箭下,突然一声枪响,紧接着只见箭头掉转了个方向,以更快的速度射向旁边的一棵大树,入木三分有余。

却是冷寒铁眼疾手快,掏枪,开枪,收枪,一气呵成。

林从熙只觉得眼前一花,然后花染尘已从鬼门关捡了条命回来。

受到惊吓的花染尘腿一软,跌倒在地,晕厥过去。

柳四任一个闪身,动若脱兔,跃至花染尘身边,反手一夹,将她抱了回来。

不待冷寒铁吩咐,唐翼等人已迅速变位,将王微奕等人围在中间。

冷寒铁紧紧地盯着锲入树干中的箭,动容道:“黄金箭!”

林从熙等人闻言一惊,定睛看去,果然那箭遍体闪烁着一层金黄的灿烂光泽,当下里大脑一片空白:黄金打造的箭?这是用来杀人的,还是用来引诱人?
冷寒铁手一抖,只见一道银光从他的手间飞去,缠绕在箭尾上。也不见他如何用力,箭已从树干之中被拔出,倒飞着回来,被冷寒铁倒攥在手中。

“乖乖,这个冷寒铁还真有三把刷子,难怪可以当领导。”林从熙忍不住咂舌暗想。

唐翼看了箭一眼,失声道:“这箭淬有剧毒!”

只见被子弹打烂的箭镞处隐隐有蓝色光芒溢出。只有见血封喉的剧毒才可能有这个光芒。

冷寒铁的脸上挂着一层冰霜,“他们竟然学会用毒,这也意味着,神农架里面有不少毒性动植物。大家要多加小心,将手脚全都包裹起来,避免皮肤裸露在外。”

林从熙这才发现,王微奕等人全都穿着长筒皮靴,同时随身带着手套和纱巾,很快就将手脚、颜面包裹起来,连沈先生等两名囚犯都由巴库勒替他们装束好,只有他和林开善二人穿着棉鞋,虽然勉强有长裤、袜子遮掩,但安全性显然不如皮靴。

冷寒铁皱了下眉头,示意唐翼扔给他们二人一副皮手套,一段棉绳,让他们将裤管扎紧。

冷寒铁等五名特种兵大概是因为要怕手套影响手指的灵敏性,所以没有戴上手套,然后每人的手指都紧扣在冲锋枪的扳机上,随时准备应付突如其来的袭击。

“巴库勒,你刚才开路时,是否看到路上有人走过的痕迹?”冷寒铁问。

巴库勒摇了摇头道:“没。我和柳四任是从荒棘中开路出来。”

冷寒铁看了一眼走过的路线,眼皮微微跳动了下,“真没想到,他们竟然还有这么高的智商。”他对巴库勒等道:“你们小心看着王教授等人,我上去看看。”

说完,只见他一个箭步窜向旁边的一棵合围抱的大树,如猿蹂般地跳跃,眨眼间已跃至树梢。

他刚刚抬手想要遮眼远眺,忽然间一声尖锐的呼啸破风而来,却是又一支黄金箭!
楼主 无意归  发布于 2011-05-14 22:35:00 +0800 CST  
冷寒铁神色微变,动如闪电,伸手自腰间掏出手枪,变手枪为木棍,冲着黄金箭用力磕去。

黄金箭顿时失去准头,斜飞入冷寒铁身后的密林中。然而冷寒铁也为黄金箭上所凝聚的力量所震,一个滑足,自十余米高的树上跌落下来。

林从熙忍不住“啊”地惊叫开来。

危险关头,特种部队的团体有序性显露了出来。

就在黄金箭射出的同时,站在最边上的楚天开手中的冲锋枪亦开始怒吼,一颗颗的子弹如同超高速的萤火虫,在空气中划开金色的光芒,扑向远处的森林中。

森林后,有几道红色的身影闪烁,飞快地跳上大树,手脚并用,几个回合,已跃出众人的视线范围之外。

而就在冷寒铁下坠之时,距离他最近的唐翼已经出动,魁伟的身躯如炮弹般,冲开藤萝的羁绊,跳至树下。在冷寒铁即将坠地之时,唐翼一声轻喝,伸出右手,勾住冷寒铁的腰带,紧接着拧身一转,化解了大部分的冲力。冷寒铁的右手在唐翼的肩头一按,身子如弹簧般地弹起,在空中翻了个滚,安然落地。

林从熙看得目瞪口呆:这么好的手段,不去耍杂技实在太浪费了。

营救冷寒铁得手,唐翼随即如一阵风般地归回原位,枪口微抬,密切关注着旁边的变化。

冷寒铁亦迅速归队,开始部署指挥:“巴库勒,你继续开路,沿西北30°方向直走,目的地是半山腰的一个岩洞;柳四任,你协助巴库勒开路,同时注意警戒。唐翼,你负责左侧侦测,一有野人出没,立即开枪;楚天开,你负责右翼。我来断后。王教授你们等紧跟巴库勒身后,记得动作要快,然后无论发生什么情况,都不要惊慌,不要离开我们五人的身侧五步之远。”

他提起犹然躺在地上的花染尘,一记手指戳在她的背部。花染尘悠然转醒。

冷寒铁将花染尘往刘开善怀里一推,“你负责带她走。”随即他右掌一翻,多了两把钥匙,动作飞快地打开沈先生两人的手铐,道:“你们两位好自为之,不要拖大家的后腿,否则唯有格杀勿论。”

队伍很快开始紧张而又有序地行进。

夕阳的高度从树梢一路下跌,很快就落在树林的遮翳之外。

巴库勒和柳四任的开路职责被唐翼和楚天开所替下,所有人都不觉加快了动作,因为深知一旦太阳坠落于地平线之下,黑暗统治了这片森林之后,所有的危险系数都会成倍地提高。

在太阳的最后一缕光芒被黑暗吞没之前,他们终于顺利抵达冷寒铁在树上所观测到的岩洞。

唐翼和楚天开来不及喘口气,立即从沉沉的背囊中掏出一把美制军用手电筒,打开,进入岩洞之中。冷寒铁、巴库勒、柳四任则分左中右三路跪立,手端机枪,四处扫描。

王微奕等人则气喘吁吁地端坐在岩洞口,调整着呼吸与心跳。

约莫一分钟过后,唐翼和楚天开从岩洞里出来,打了一个安全的手势。

冷寒铁点了下头,道:“所有的人进入岩洞休息。”

林从熙几乎是连滚带爬地进了岩洞。当背靠在坚硬的岩石上时,他那提在半空中的心终于落了下来,随即千军万马般地奔腾开来。他大口地喘着气,汗珠串串滴落。

楚天开、柳四任、巴库勒四散开,很快就各抱回了一堆干燥木头,在岩洞外燃起左、中、右三堆火,又在岩洞里燃起一堆火。

冷寒铁将唐翼等四人所背的半人高军用背囊错落地堆在岩洞口,再让巴库勒守在洞口把风,其余的人退至岩洞深处。

这个岩洞乃是天然形成,高约三米,内部长约五米,然后像个葫芦形,前面狭窄,后面渐渐阔大。岩洞空间容纳他们13个人绰绰有余。

“有点奇怪。”长期在野外生活的王微奕皱眉道:“这岩洞如此干燥、宽敞,怎么就没有动物在此筑窝呢?”

林从熙问:“你怎么知道没有动物住进来呢?”

王微奕道:“很简单,如有动物住进,那么肯定会有一股骚臭味,并且能住进这种岩洞的,多半是大型猛兽,那么洞内必然会有白骨等。而现在洞内干干净净,就说明没有动物住过。”

林从熙笑道:“没有动物住过是最好的了。难道你喜欢闻动物的尿骚味?”

王微奕神色凝重道:“世间万物皆有灵,而动物世界里弱肉强食,朝生夕死,所以许多动物对危险的灵敏性远远要比人类高得多。如果没有动物敢不敢走进岩洞,那么就说明这里面存在着令它们胆寒的东西。”

仿佛有一只蜘蛛爬上了林从熙的脊梁,再自脊梁深处狠狠啮下。林从熙感觉到一股寒气从脊梁深处通达四肢,全身肌肉变得坚硬。他勉强笑道:“就算真有危险,我们这么多人应也对付得来吧。”

冷寒铁从洞口处走进来,神色如同洞外的天空,黑压压得让人的心坠得生疼。他环顾了一下洞壁四周,道:“刚才唐翼和楚天开检查过岩洞,在地面上找到一些动物的脚印,还有一些巨大的五指脚印。我们怀疑,这个洞穴正是野人的老巢,至少是野人曾经出没过这里。晚上大家都小心点。”

所有人的心仿佛都坠入冰冷的井水中,再被水桶打捞起,吊在半空中,有着说不出的难受。

王微奕打破了死寂,道:“大家都起来检查一下岩洞各个角落,如果有什么小洞小穴的,全部用石块塞死,防止虫蚁蜈蚣什么的爬进来。”

众人起身,四处查看去了,不一会儿所有人齐齐回来,神色古怪。

“所有的小洞穴都被塞死了。看来真的有人住过这里。”

花染尘突然现出惊恐不安的表情,“我听到了窸窸窣窣的声音,好像在岩壁里,藏了许多的小动物。它们嗅到了我们的气息,正往我们这边赶来。”

刘开善跳了起来,“那我们还是赶紧逃吧。这个洞我看着便有古怪,如果再住下去,说不定连骨渣都不剩一点。”

冷寒铁摆了一下手,道:“可以啊,你要是不想住的话,那就出去吧,去那原始森林里头,那里安全得很。”

刘开善瑟缩了一下脑袋,脸上抖开卑微的笑容,“冷长官说的对,外面更加危险。那我们就在这里将就一夜,反正明天就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

冷寒铁哼了一声,起身走向洞口。
楼主 无意归  发布于 2011-05-15 11:49:00 +0800 CST  
先去上班了,晚上回来再更新
楼主 无意归  发布于 2011-05-15 13:37:00 +0800 CST  
@muyi1255 2011-5-15 23:0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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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
楼主 无意归  发布于 2011-05-15 23:38:00 +0800 CST  
@燕赵流云 2011-5-16 12:27:00
鬼话就不要评价文革了吧,不就是走共产主义和走资本主义两大阵营的政治斗争吗?你知道真正谁对谁错吗?你紧跟邓的屁风你吃邓的排泄物长大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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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人告诉你跟谁。。。我只是知道,泯灭人性,随意扼杀人命的,是一种巨大的错误,这个与姓共姓资根本两码事

上个月听了中央党校周熙明教授的一堂课,他的一个观点就是:马克思主义在中国已经灭亡,剩下的是被共8产党改造过的“行尸走肉”。

你可以不理政治,但不代表就可以躲避政治。。。过去那段残忍的历史,你可以忘记,但没有权利去要求别人也跟着忘记。谢谢
楼主 无意归  发布于 2011-05-16 12:37:00 +0800 CST  
我知道,许多人怀念老毛,怀念他对世界霸权说不的勇气,怀念他统治之下的清政廉吏,这些正是现代政府所欠缺的。。。然而,我们也应该记住:三年自然灾害死亡1000多万人数,十年动乱,死亡2000多万人,约2亿人受到波及。夫妻反目,子女成仇,今天你在台上斗人,明天可能上街被人批斗。。。这是全世界最大的一场浩劫,人性、人伦全部被泯灭扼杀了。遗憾的是,总有一些人因为自己躲开了这场运动,就漠视乃至无视它,然后大声嚷嚷的就是“日本南京大屠杀”。。。日本人杀中国人,是千古之罪;但中国人杀中国人,就不值得后人警醒吗?

现在的社会,诚然有许多的问题,城管,拆迁,贪污,腐败,官二代,富二代,房价,教育……但至少我们确定一件事,我们基本上都可以丰衣足食,可以生命无虞,可以指点江山(当然仍要受许多限制),这比文革时代的文明程度,是前进了一大步,为什么我们不能去反思和批判文革呢?

另外,鬼话真的就可以远离政治吗?简单地说一个,有多少个优秀的鬼故事、恐怖小说,就是因为通不过政府的审核而无法面世?说句不好听的,《聊斋志异》放到今世,肯定都出版不了。。。而且《聊斋》就仅是一个鬼故事吗,“写鬼写妖高人一等,刺贪刺虐入木三分”,这是对蒲松龄的评价,更是对《聊斋志异》的评价

所以45楼,请在多了解历史、多沉思历史的情况下,再对历史轻轻下结论。。。谢谢
楼主 无意归  发布于 2011-05-16 12:55:00 +0800 CST  
岩洞口,冷寒铁正与巴库勒等边煮挂面,边交谈。

冷寒铁问:巴库勒、柳四任,你们说说看,你们选择我们行进的那条路的依据是什么呢?

巴库勒答道:就是觉得那条路的杂草较矮,且很少有藤萝、灌木什么的挡路,好走。

柳四任道:冷长官,你是怀疑,那些野人有意识让我们走那条路,再在草丛中设下陷阱,只是我们运气好,没有踩中?

冷寒铁点了点头,道:不错。他们肯定在那条路的泥土里动了手脚,使大型植物无法生长。我上树时看了下,只有那一段路的草木明显比周围的稀少。

唐翼悚然道:这些野人有这么高的智商?

冷寒铁陷入沉默之中,良久道:看来我们低估了这次行动的风险性。

巴库勒问:这些野人,体格庞大,动作灵敏,连子弹都可以避开,如果正面交锋,恐怕我们都占不到什么优势,何况我们还带着王教授等人,这样子……

冷寒铁长叹了一口气道:我们见机行事吧。我想无论这些野人怎么厉害,终究是血肉之躯,总会找到它们的弱点。

唐翼小心翼翼地问:那个黄金箭……

冷寒铁示意巴库勒从背囊中取出黄金箭,放在眼前仔细端详,只见箭长约一米,整支箭均是用黄金打就,不过大概是为了减轻重量,箭身设计为空心,箭镞上还刻有一个鹰鹫的简图,不过由于年代久远,已被磨损得十分严重,鹰爪几乎看不见。冷寒铁之前发射的子弹刚好打在箭镞与箭身的契合处,使得箭有点弯曲变形。

巴库勒道:这箭应该不是野人制造的吧。

冷寒铁道:但愿不是。如果他们会制造武器的话,我们的麻烦就更大了。

“面熟了。”巴库勒道。

冷寒铁示意他先将面端给王教授等人食用,并分给每人一双筷子,围着铝锅直接就餐。

大家各怀心事,加上清水煮面的味道实在一般,所以尽管饥肠辘辘,但全都吃的不多,只有没心没肺的卜开乔的胃口最好,风卷残云般地将大半的面条一扫而空。

“镇吃饱了。”卜开乔抚摸着圆滚滚的肚子,满足地说。也不知道他是从哪个戏文里听来的这一句。

“滚,你以为你是龙种呀,得了吧,你也就是一种猪。”林从熙忍不住骂道。

卜开乔像是听到最有趣的对话一般,“嘎嘎嘎”地大笑起来,笑到一半,突然抚摸肚子的手势僵住,面孔扭曲,状极可怖。

林从熙被他吓了一跳,道:“你发什么癫?”

卜开乔“啊”地一声大叫了起来,“这面条太滑了,一下子就滑到我屁股眼。不好了,它们要出来了。”说完,他抖动一身的肥肉,“噗通噗通”地往岩洞外奔去。

仿佛受他传染,所有的人全都感觉肚子一涨,就像是有双大手在用力揉搓着人的肚子。

“汤面有问题!”王微奕勉强提着一口气,对冷寒铁道,随即不顾学者形象,捧着肚子,跌跌撞撞地往岩洞外的丛林里跑去。

大家前仆后继中。

花染尘站在岩洞口,面容尴尬。

冷寒铁他们在岩洞前燃了三堆火,火势正旺,见岩洞前的三米之远照得一清二楚。卜开乔等人各占着一棵树或者灌木丛,尽量按冷寒铁的要求,露出自己的脸。

冷寒铁示意柳四任弄熄最远的那堆火,好让花染尘方便。

柳四任一手持枪,大步走到火堆前,一脚将其踢散开。

冷寒铁喝了一声,“小心点,别将山林燃着。”

火光四溅开,一下子扩大了照亮的范围。有许多双小眼睛被点亮开来。

“好多蛇!”柳四任惊叫了一声。
楼主 无意归  发布于 2011-05-17 13:40:00 +0800 CST  
@歌戈鱼虞 2011-5-16 13:57:00
师兄的文章一定要来追!不过人物语言有点太现代化了,你写的当代背景的书多了,这些年代戏有点还没找到感觉的说~耍嘴皮子的内容太多了,把书原本要烘托的气氛冲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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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网络版,想轻松一点,因为故事内容相对比较沉重,并且需要涉及较多知识,对某些人来说感觉会比较枯燥
楼主 无意归  发布于 2011-05-17 13:57:00 +0800 CST  

楼主:无意归

字数:1090514

发表时间:2011-05-12 09:57:18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6-11-26 08:29:07 +0800 CST

评论数:14441条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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