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红的狮子，眼睛鼓圆，威严的看着前面的水潭，尾巴则偏向一边。与石狮的一般形状倒是没有什么区别。
我们爬上了巨石，打算仔细看看。
却发现脚下的巨石并不那么规整，准确的说，并不像是天然形成。
西子触摸着巨石的表面，忽然道：“这是个石像，准确的说这是石像的头部。”
我张大了嘴，不大相信。哪有石像的头有这么大。
事实上当然有，而且有不少，乐山大佛就是其中之一。更何况西王陵里不也凌厉着巨大的石像么？
苏菲道没有觉得意外，忽然招呼我们，似乎有什么发现。
我们走到他身边，就见血狮的脖子上似乎挂着什么东西。
西子便小心翼翼走过去，一把把那东西取了下来，摊在手里给我们看。
我眼前一亮，那东西我认识——是玉龟。
这座墓与西王陵果然是有联系的！
就在这时，苏菲忽然指着对面的崖壁道：“快看。”
我们这才发现对面的崖壁上或歪歪扭扭，或方方正正的写着什么，那颜色也是血红。
我一拍大腿道：“红崖天书！”
苏菲毕竟是研究古文字的，红崖天书当然再熟悉不过。

西子倒是没有听说过。
我便解释起来。
在贵州境内的关岭布依族苗族自治县的晒甲山崖石壁上就曾发现写满了数十个不知名的文字，或大如斗，或小如升，世人几百年都没有参透，被誉为黔中第一奇迹，因此也被人称之为红崖天书。据说政府有关部门还出过悬赏100万。一时间破解红崖天书之谜在全国内都引起过风潮。各种破解，千奇百怪，但始终难以得到权威的解释。
其中最主流的说法是说是建文帝留下的。大概意思是燕王朱棣早有谋反之心等等。至今也没能尘埃落定。
这里的文字看起来跟晒甲山上的极为相似，又同处贵州，应该是同一种文字无疑。
苏菲拿出手机拍了一张照片。
翻开照片，苏菲皱着眉头，看了许久。忽然拿出那片玉龟，放在了图片之上，那奇异的文字忽然通过光的折射和反射残生了不同的变化。我们都有些激动。
我道：“你是怎么发现的。”
苏菲笑道：“血狮眼睛朝着石壁有文字的地方，自然是有期用意。另外血狮作为墓标，最主要的功用就是为了解读墓的信息或方位。因此血狮身上定然有解读的方法。这玉龟又恰巧出现在血狮身上。”
我佩服的点了点头，然后凑过脑袋。看了一会，然而依旧看不出来是什么。
苏菲道：“应该是大小的关系。
她又重新拍了一张。再用玉龟去看。
忽然脸上露出笑容道：“我有铠甲以震四方，我有血狮以镇龙楼。”
我道：什么意思？”
西子脸上也露出笑容道：“铠甲和血狮都在我们脚边。”我意识到脚下的巨大石像正是一名身穿铠甲的勇士。
“龙楼就是龙楼宝殿。意思就是墓地就在这附近。铠甲以震四方，你看除了这三面石壁，还石像的位置朝哪里？血狮以镇龙楼，无论是大门口的狮子还是墓地的镇陵之兽都是背对。但是光看背对的方向跟石像所朝的方位根本对不上。所以是.....”
“尾巴的方向。”我道。位置就在尾巴跟石像的夹角处！
我们都不由打起了精神。看向那个方位。

第四章 脉

我们沿着那个方向往里走，不多时，发现杂书重掩之下有一条狭窄的石洞。
这就是墓道入口？我们不禁心生疑问。
在外面根本判断不出这是人工开凿，还是天然形成。
苏菲皱着眉头，也在有些犹豫。
我笑道：“咱们先进去个人看看不就知道了？”我自告奋勇。西子一直闭口不语。苏菲点了点头，从背包里哪了个手电给我。
我好笑的看了他们一眼，打着手电进去了。刚踏进口子就觉得湿气很重，脚下都是湿滑的石头，上面长满了青苔，里面则是黑漆漆一片，看不到尽头，我往里走了一阵，似乎宽阔了一些，然而依旧上面都没有。
我回头朝外面看去，一片黑暗的尽头是一片光晕，两条影子站在那里，是苏菲和西子。我道：“里面很深，我再往里面看看。”
我手电照了四周一遍，突然奇怪他们都没有回应我，我回头看洞口有三个模糊的身影，有两个影子重叠，我揉了揉眼睛，那应该是一个人，可是就是影子在重叠，不是那种完全叠在一起的那种，分明是有些许错开的，那是两个人！我几乎要这么判定。

是什么人？
他们在谈论什么，我看不清其他两人的表情，但苏菲脸上的神情我看的一清二楚，她面色焦急，嘴里说着什么又不时往我这边看，然而她仿佛并没看见我。
我实在好奇，正要往回走。洞外的光线忽然变得模糊，那三个人影就像是一团白光也越来越模糊，逐渐要消失似得。
我吃了一惊。想往洞口疾奔，然而脚步根本挪不动，我满头大汗。那一切的光芒都在模糊，模糊成虚无——我在云海路看到的虚无！
它又来找我了！
这是宿命？
但这跟我有宿命关系？它为什么对我不离不弃，它想要吧我吞噬？
我几乎要瘫坐在地，我只能用手撑着石壁，以免我真的倒下。
是虫发作了？
再也没有宿命光，四周陷入了无边黑暗。
我怀疑我根本就没有见到苏菲，只是我精神疲乏，快要崩溃的时候逃到这不知名的山洞里，做了一场‘梦’我仍在猫鬼的梦里。 这么想的时候我反倒释然了，我无端的笑着，回望那一片的黑暗，黑暗里有宿命在涌动，像是人的脉搏，或者呼吸，有规律的响动着。还是我只是听到了自己的脉搏和呼吸？

我休息了一会儿，镇定了情绪。我知道人固有一死，但我实在不愿死在这里，要不然几千年年几万年之后人们就会像发现冰山上沉埋的远古人类一样了，我可不想在博物馆里一丝不挂供人参观。
然而我耳边的脉搏声并没有消失，而我也确认那不是我的。这里还有其他人？或者动物？

我不免提高了警觉。
我一摸手边，我的唐刀还在。
我努力的瞪大了眼睛。可惜人类的眼睛在黑暗之中实在是无知。稍欠光明就只能视而不见。我于是放弃了眼睛的搜索，我闭上眼睛，凝神静听。
我以免也要屏住呼吸，以免对方先发现我。
然而就这么过了一阵，那东西仍旧没有动静。
我有些失去耐心，我小心的站起，一手扶着石壁想要往前。然而当我手碰到石壁的那一刹那，我的手就像被电到，猛地缩了回来。
我满头大汗，心狂跳不止，嘴里发着抖骂着。我自己都不知道在骂什么，或者有些神志不清了。但是那触感，那种粘液，虽然冰冷却像是人或动物的肠胃，或者根本就是脉。
我之所以这么说，就是我刚才听到的脉动，我十分确信，那湿粘的石壁在轻微的有规律的震动，我脚下也能感到这种震动了。
我是闯进了某个史前巨兽的肚子了么？还是这就是大山的脉？人有人脉，水有水脉，山有山脉。
这就是传说中的山脉？它竟然和人脉如此逼真？

这一切都只是我脑洞大开的想象。
我摸索着开始往前走，事实上我只是循着这个方向走而已。
走了一段，我忽然察觉脉搏声变得很近，很近的意思是声音也变得清楚，仿佛就在身边一样。
我皱着眉头，一股刺鼻的气味刺激着我的鼻翼。
脉搏声变得不再那么有规律，此起彼伏。
伴随着恶臭是熏着我眼睛都睁不开的辛辣味。这感觉就像是各种调味料塞在你眼睛里的感觉。我忍不住想要擦一下泪流不止的眼睛。
一个女声忽然在我耳边响起：“不要回头。"
我甚至还是第一个想到是苏菲，但我马上否定。我听出来了，是师红玲。
我还没张嘴，她就又说道：”它们都在我们身后，不要回头，一直往里走，它们不喜欢反抗。”
我张了张发干的嘴，往前走。但我实在知道这里想必就是山魈的老巢了，我们往里走看起来是在缓和局势，但实际是死路一条。
“神经和休弥呢？”我把生路寄托在这两尊大神身上了。
“我跟他们走散了。”听得出师红玲语气里的沮丧。
我不死心道：“你进来的时候又看到苏菲和西子吗？”我确认着。

“你见到他们了？”她语气十分古怪。我不知该如何回答。
“突然下雨了，你在石壁下半天没反应，我就下来找你，可是绳子突然断了，应该就是这些山魈做的怪，还好我固定在石壁上，等我下来找你，你已经不见了，我还以为你掉底下去了但我找到了你从身上解下来的绳子，所以断定你是走开了，所以一路追过来，在外面的时候就看到你一个人神神叨叨的往里面走了。我叫你几声你没答应我，我只好跟着进来，没想到山魈也跟着进来了......”
她后面的话我一句也没有听清楚。我虽然已经想到了事实就是我出现了幻觉，但是我还是感到震惊和无力。这是一种极端的痛苦。我根本分辨不了真实与虚幻。
我这双眼睛不是能看到真实的眼睛么？为什么都还只是虚幻？
见我不动了，师红玲推了我一把。
我猝不及防，也不知道是不是她力气太大，我一下摔倒。心里暗叫糟糕。
师红玲大叫起来：“你个撮巴子。”话未落音，山道里还是涌动。
我奋力站了起来，抹黑抓住师红玲就往前跑。我甚至没有敢想象前面有没有拐弯，我自己会不会偏了方向，会不会狠狠撞倒。出奇的是，这山洞仿佛就是笔直的，一路上没有磕碰。
也不知道是不是到了出口了，前面竟然亮起微微光芒。我们相视而笑，
只是人终究进化到了人，许多动物的本能比不上动物了。我们再快也快不了这些山魈。很快我们就被赶上了。

没有退路了只能背水一战。
师红玲掏出一对短匕首。看来也是身经百战的样子。我还没有动手，她已经先发动攻击了。我没想到她动作如此迅猛。眨眼间就见山魈褶皱的皮肤上多了一道大口子，血泱泱的流。
但是这一下并没有伤到山魈的要害。就见它呲着牙，眼睛里迸射凶光。大的出奇的手掌朝师红玲拍去。师红玲眼睛紧盯着面前的山魈，脸上神情极为镇定。山魈一动，她已出招。
山魈的大手掌还没有拍到师红玲手腕上已多了一道口子，这一下似乎杀伤力较大，山魈的这只手腕即可提不起来，一只手算废掉了。我还来不及为她喝彩。
就见师红玲突然一个箭步踩着山魈曲立的膝部一手搭在了它的肩头上，匕首瞬间没入了山魈的颈部，拔出，一道血柱喷射而出，伴随着的是山魈的哀嚎和血的腥臭。
我吐了吐舌头，没想到师红玲身手这么了得，看来是学过不同种类的武术的。
我本来安心下来了。却见师红玲脸色极为沉重，然后一步步往后退。
从黑暗到灰暗里伸出了一片光秃秃獠牙森森的脑袋。
师红玲看了我一眼，意思是要我跑。

我没有跑，当然不能丢下师红玲跑掉。
师红玲有些急了,大声道：“赶紧去搬救兵，要不然我们都得死。”
她说的也对，如果神经和休弥在我们是大有胜算的，可是师红玲撑不了那么久。
山魈们已而彻底被激怒了，群涌而来。
机会转瞬即逝。我们已被重重包围。
师红玲没好气的看着我。
我苦笑着耸耸肩。
“撕一个口子，咱们要闯出去。”师红玲几乎是命令到。我真想不到以她的年纪竟然这么杀伐决断。看来盗墓这行业的磨砺真不亚于其他。
我是个外行，也只得听她行事，点了点头。
这也不禁让我想到凌二爷年轻时该如何威风八面。
我们有所谓战术，只是这些怪物们吃零食可没有什么战术。争先恐后，我们已被淹没。我原知道这是一场非死即伤的硬仗，却也未料到这么凶残。 我眼里根本看不清什么东西，就感觉有几条光线在我眼前闪个不停，我知道那是我手里的刀，我甚至不确信有没有砍刀山魈。
我唯一确信的是我身上的伤，这可笔上次猫鬼攻击要严重的多，毕竟山魈的力量和行动力是猫鬼不能比的。我也确信师红玲的状况也不好，短匕首
防身还好，但面对这样的群击，防身已无多大功效，进攻又收效甚微。

我已听到了她的惨叫声。
奇怪的是我感觉我已抽离，我能看到我和师红玲。那个我正浴血奋战，生死一线，而这个我正冷眼看着一切，我这是精神分裂了吗？虫的影响力终究开始蚕食我的精神世界了。
师红玲结束了一只山魈后身体几乎支撑不住了，退到墙壁处。她根本判断不了我是否还活着。仿佛是确认我是否真的已经死了，她喊着我的名字。
我听到了，然而没有办法回应她，两个我都是。
我的伤口上的血泱泱的流着，一种奇痒袭便我全身，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血管里涌动，又有一种灼烧感。我的眼睛充满了愤怒的血丝。像是血在烧。
师红玲的眼睛里突然冒出一种奇异的光芒。
我身体里不停的有声音发出来，那是一种介乎饥饿和愤怒的声音。
虫！这丑陋不堪，吸人精血的生物，似乎都有意识了，有千百条虫，就有千百种意识，他们是分一的个体，然而如同电脑一般呈现同一种程序。 一时间，身体迸发出使不完的力气似得。伤痛完全被麻痹。眼睛愈发的明亮。手起刀落，一个光秃秃的脑袋已掉落在了地上。

刀锋霍霍，包围我的山魈已经倒下好几个，并且都已退到开了一个范围。我眼睛投向师红玲，大喊：“跑。”我随即一个转身，砍刀一只山魈，突破了一个缺口，我们朝着那团光明不顾一切的跑。
山魈仍旧前仆后继的追上来。
到这时我们才知道这真正是山魈的巢穴，我们一开始就在打一场不可能胜利的账，狭长山道里的山魈不下数百只！
我们跑出去一阵。山魈追上来的数量越来越少。
而看似在我们面前的光，却仍旧遥不可及。
直到再也看不到山魈了，师红玲忽然拉住了我。
她看着全身是血的我，道：“你是不是妖怪？”这时她眼神里才闪着本属于她年纪的少女的好奇心。
我喘着气道：“我以为你才是妖怪，这么小的年纪身手和胆量这么惊人。”
师红玲道：“我早听神经说你身上很奇怪。”她竟然也直呼神经。
我苦笑道：“我倒宁愿正常。”我想她也应该知道虫的事情了。
师红玲眼睛里突然又流露出我初次见到她时的哀伤。这真是个奇怪的女孩，我根本琢磨不透她的性格，她像是个多重人格患者，随时切换着自己的角色。

我看着那团光道：“这是怎么回事？”
师红玲露出一个笑容道：“这叫回光返照。”
我张着嘴，半天说不出话来。
师红玲道：“我们看到回光返照了。”
我道：“我们离死不远了？”
师红玲却摇头，却又点头道：“这虽然不是常规意义上的回光返照，意思也差不多。”
“这是对盗墓者的惩罚。”师红玲道。
“怎么回事？”我问。
“这是徐道人的招牌阵法。”师红玲道。
我觉得这说法倒挺有趣。也想历史上的徐宣似乎没有这么大的时间和精力研究这么多事情吧？多半是托他的名罢。一方面他自己也是盗墓者，现在又干起了反盗墓的活，这就好比电视里报道的赌王们最后做起了反赌博和反出千的活。
“这是设置在墓道里的机关和阵法，许多人看到光就以为是找到了出路，殊不知被光牵着走，最后彻底迷路，再也走不出去，这阵法看起来比九曲回肠差得远，但是一旦中招十有八九也就出不去了。”师红玲道。我心想怎么又玩这出？

我不信道：“可是山魈出的去。”
师红玲摇头，指了指空洞的山洞尽头，所以它们都没有追来。
我道：“你其实早就发现这是什么回光返照了吧？”
师红玲被我看穿，有些窘迫。
我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我们要么被山魈当晚餐吃了，要不然也只能躲到这里了。”
师红玲点了点头。
“可是？”
我道：“徐道人怎么又管到这座墓里来了？”历史上徐宣似乎跟贵州并没有什么联系。
师红玲道：“我听二叔说，这里有钥匙。”
我疑惑道：“钥匙？”
师红玲道：“徐道人有许多钥匙，他把他们放在自己设下阵法机关或自己亲自设计打造的墓里。”
我忽然联想到了绫辻行人管系列里的中村青司，他参与修建或改建了许多馆，结果都发生了杀人命案。徐道人大有这种意味？当然前提是真的都与他相关。

“他有很多锁么？”我道。
师红玲点了点头。
“他锁了什么？”我问。
师红玲摇了摇头。
“《南华策》算是其中之一吧？”我道。
师红玲看着我道：“这只是它锁在箱子里的东西，我们根本没有找到锁在哪里，更不用说找到钥匙。”她的神情让我想起她一手指天一手指地的手势来。这中间 也许藏有许多他们盗墓家族的秘密，只是不能跟我这个外人讲吧。
我忽然道：“徐道人虽然厉害，终究只是个两千年前的人，不是无所不知的神，咱们一定有办法出去的。”
显然师红玲不可能相信我的话，我自然也知道在盗墓的行当徐道人真的就已经神话了。
我道：不过咱们不一定就出不去。”我指了指一个墙壁上标记。暗红色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看起来年代也十分久远了。
师红玲却皱眉摇了摇头：“这可能是个陷阱。”

我突然大笑道：“对，这就是个陷阱！”这情形何其相似？师红玲不知道我为何突然神情大异。
我指着面前黑暗的深处道：“你还不出来么？”空荡荡的根本没有人反应。
我道：“你混在山魈里面以为没人发现？可惜还是被我看见了。”
骨碌碌的一颗石子滚动，打破异样的寂静。
“你的眼睛，你的眼睛果然很厉害。”那声音十分苍老和嘶哑，突然响起还是把我们吓了一跳。
“你是谁？”我莫名有些激动。
“无名之人，不足挂名。”那声音道。
“你不是无名的人，我认得你！”我几乎能听到自己的心跳。
良久，对方没有丝毫反应。
“第一次见面是在左岸鹿鸣斋，第二次是云海路你救我的那次，第三次我们没见到面可是西王墓里的壁画就是出自你的手！最后一次......”
我停顿了一下，吞了一口口水，道：“最后一次我见到你在乌木船上！”
那声音忽然笑了起来，就像是虫蛀的树干被风吹动咯咯的响着。
“你既然看到了我，为什么不把我揪出来。尤其是我在乌木船上的事，你谁也没告诉，不是么？你跟所有人都说谎了，你说看见了秦明，事实上你知道根本不是秦明，而是我，不是么？”

师红玲满脸的疑惑。
“你是个有秘密之人，你有秘密不愿与人分享，我也有，这不公平么？”那人道。
“你为什么要跟踪我，救我，现在又要害我？”我歇斯里地道。
那些冷笑着：“我救你了么？我又害你了么？我们又有什么关系？风吹在了你身上，你的心动了，试问到底是风动，还是心动？”
“你的目的是什么？”我揪着问题不放。
那人没有回答我，而是朝着师红玲道：“师小姐，这本不是你们盗墓家族能觊觎的事情，凌二是聪明人，实在不应该再跟这件事情有什么瓜葛。”
师红玲哑然失色道：“你认识我和二叔？”
他没有理会师红玲的问题，反而又对我道：“这个问题是你要解答的问题，反而是你的责任了，你有这样的觉悟么？”
“罢了，现在我还不想动手杀你，或者根本不用我动手，摆在你面前的够你玩了。顺便告诉你们一件事情，不要什么事都推到徐道人身上，至少这不是徐道人的杰作，徐道人只是一介凡人，而这已经是天机。”声音忽而远去。
我发急了，想要追上去，师红玲死死拉住了我。

我有些不甘心，这个人一直以来遮遮掩掩出现在我身边究竟意欲何为？
048，究竟什么是048 ？还有他写在床板上的四个大字“潜龙勿用”
可就在这时，山洞一阵剧烈震动。
地震了！我们第一反应就是如此。
山洞不停的晃动着，山洞深处一股力量正喷勃而来，感觉是远古猛兽突然觉醒。
我脑袋一阵空白，紧接着两人转身就跑，可我们哪里比得上它的速度，一股飓风把我们刮了起来，我整个人都吹起在半空中，根本睁不开眼，也不知道撞到多少石头青苔，那风力实在是猛。
就像是沧海之中的巨浪，一直席卷冲击着我们，就这么过了一分多钟，感觉却已经是过了半个小时，那风忽而停了下来。我们却已经是东倒西歪了。
我又听到了那种‘脉搏’声。
师红玲问我发生了什么？
我随口道：“脉冲。”
师红玲以为我在开玩笑。
我坐在了地上道：“虽然我不了解究竟是怎么回事，但是假如这是人的脉一切就好解释了。”师红玲根本不了解我在说什么。

“快看？”一道亮光亮起，原来是师红玲打开了手电，指着一个地方，是一道厚厚的汉白玉大门。
我道：“我以为是把咱们吹出去了，怎么又碰到这个阎罗王了？”我们竟然还是来到了墓室？
汉白玉的大门上阴刻着精美的花纹，门虽然不大却是气势非凡。
我道：“这就是你们要找的大墓？”我没经验，但还是有眼力的。
师红玲摇了摇头，道：“不是这座。”
我叹了口气道：“现在怎么办？咱们要是原路返回说不定又碰到那怪风，咱们不死就是谢天谢地了。”
师红玲道：‘肯定不能原路返回。”眼睛里冒着光。
我心想：果然贼不走空，看到墓岂有不盗之理？“我有些后悔。
师红玲有些兴奋道：“这是我第一次单独行动，要不要帮把手？”年轻永远都喜欢冒险。
我不是帮忙的问题，我是要出去的问题，我不帮忙肯定是不用想出去的事情了，原路的确走不了，唯一的希望就是这墓门后面有其他通道了。
当然这种推测不是毫无根据，当初修这座墓，实在难以想象要通过这风口运输材料和进出，势必得另外开辟一条通道，就算不在墓里，也该在这附近。
我们一拍即合。
我随即道：“咱们什么工具都没有，怎么进这墓？”但随即又觉得我这问题有些多余。师红玲出身盗墓世家，盗墓世家自然有自己的手段。
我们走近才发现这门并不是严丝合缝的关着的，而是有一个一条手臂的缝隙。
我用力推了一下，门纹丝不动。

师红玲笑道：“里面有放断龙石，这是推不动的。”
”断龙石据说有千斤重，我们两个肯定打不开。”我道
师红玲笑道：“你是小说看多了，你看这门能有多重？断龙石要有千斤重那倒好了早就把门给压断了，了不起百来斤就不错了。
我自觉无趣，这不就是敲门开锁么？
反倒是门口的两只石兽吸引了我的注意。一开始我们只顾着看着倒白玉门根本没有留意到它。
我走进，拂去上面厚厚的灰尘，一道鲜红色出现在我面前。
我眼皮跳了一下，意识到下面是什么。
“血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