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水终于决堤，转眼间满了涵洞，气浪翻涌，我们几乎要被这巨浪拍碎的时候。水流忽然下陷。像是一张大口吞下了我们着一艘船。
巨浪从我们头顶飞过！
我们感受着自由落体的时候，漩涡里的水流把船体拖住。然而也就是这一下，我们仍旧继续下陷。而船体周围的水像是一个360度的水帘正被拉开。
凌二爷道：“这就是墓道入口了！”
曹老板大口喘着气：“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道：“孙有余以为凿穿了船堵住了墓道入口我们就发现不了了。但是洪水直接把地层打穿了！”
我的声音渐渐淹没在水声之中。
乌木船嗤的一声破空！蹙忽落定，千重浪花惊起！我抓住船沿的手被震开，胸口一闷，人飞了出去！又重重摔回了甲板。骨架都快散掉了。
不过庆幸的是乌木船甲板裂开了几道口子，主体倒没有什么状况。
我们渐渐回过神来，船已经漂出去好远，再看我们下来的地方，一道巨大的水柱倾天而下，蔚为壮观。如同是一条拔地冲天的巨龙！
而硕大的石壁间一支支石台上亮着一团团的火焰，却是幽幽的绿光，把整个地下世界照亮！
这竟是传说中的“以人鱼膏为烛，度不灭者久之！”
我们深深沉浸在这震撼当中。

第二十三章 西王陵

空气里弥漫着一种奇异却熟悉的香味。
我立刻明白过来那不灭的绿光竟是来自甲虫体内的那团绿脂，至少也应该是绿脂提炼而成。没想到千年时光竟然仍旧芬芳柔亮，这虽然比不了传说中的人鱼膏，但只怕也差不了多少了。
想到这里，我脑海里冒出一个奇特的想法：秦始皇陵显然是先于这座墓，极有可能的是这座墓参考了秦始皇陵的规格，所以蒲叔才说司马迁的描述最为准确。
但是这又基于什么原因呢？也就是为什么要参照秦始皇陵的规格去修建墓呢？
另外就是，这里的规格只怕要比秦始皇陵要高出太多。光是‘上具天文下具地理’在徐宣藏风纳水的格局之下简直已经达成天人合一，自然而真实存在。而秦始皇陵比较靠谱的推测就是墓室里有刻画天象地理的图像来表示始皇帝死后依旧拥有他的江山。
还有就是这穿三泉。论深度这座陵墓肯定更胜一筹。再有以水银为江河。这座陵墓虽然没有用到水银，但是论格局，这里的大江河必然要比水银企图要大的多。

每一个设定在模仿的同时也予以超越，这又是为的什么？
石台边上的石壁上隐隐约约有着图像，只可惜这里湿气太大，早就斑驳不堪，几乎没有多少痕迹了。这里的壁画肯定记载了墓主人的生平，是研究墓主人最好的资料。

巨浪的冲击终于平静了许多，乌木船也在散架危险的边缘停止了震颤。我忽然意识到涵洞里乌木船沉船的事情也许不是孙有余干的，至少应该不是用的手段不是在船底凿的洞，否者刚才还有漩涡的力量支撑船可以不沉，现在没有理由不沉了。此时想想元凶就是在水里的那个庞然大物了，肯定是它把船拖到了水里。但是这一艘乌木船说大不大，说小份量也不小了，那东西体积和力气之大就可见一斑了。
这时曹老板才问我青木去哪里了？
我把青木失踪的事情说了。
曹老板和蒲叔脸上都露出一个奇怪的表情。
接着凌二爷把刘大海是猫鬼，金老九被他害死的事情说了，我点头表示这件事的真实性。蒲叔看叹了口气没有说什么。反倒休弥脸上神情有些异动，奇异的看着我。
神经依旧昏迷不醒。看来一时半会儿也醒不了了，好在休弥一路背着他，山洪爆发时才免遭于难。

一声尖叫，吓了所有人一跳，是顾弥尔。就见她脸上惊魂不定。
然而谁也没有把悬着的心放下来。
此时，左前方忽然耸立一道巨大的黑影。高度至少两三层楼高，这还是水面上的身高，它另外大半个身体还在水下。我第一个念头就是大夜叉！而它的身形比大夜叉要大一倍不止。
我们的手电根本打不了那么远，所以无从看清究竟是什么东西。乌木船根本没法控制所以也无从观察和躲避。
我们从那巨影身旁掠过，只觉有两道逼人的寒光看着我们。我后背发麻。就见左前方又有一道巨大的身影。每个人都没有说话，屏息凝神，生怕打扰这深埋千年地底的庞然巨物。
接着第三个，第四个。一直出现。不管它是什么，恐怕也都要把我们吓的不轻。这要真是大夜叉，就这数量，分分钟把我们团灭。
蒲叔跟凌二爷交换了个眼神，像是在确认什么，然而两人始终皱着眉，显然两人谁也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心里拿不定主意。
西子忽然屏息道：“这会不会是什么建筑？”

曹老板点头道：“我看也是。”
就不说话的顾弥尔道：“什么建筑要修在水里？”
凌二爷道：“建筑不一定要住人，这里是陵墓，说不定是用来镇陵的。”
颜妍道：“这个身形，看起来倒像是个人。”
顾弥尔脸色苍白给颜妍使了个眼神，那意思是别吓她。我则想这女的是被吓坏了么？虽然她也是所谓行伍出身，这种场面只怕未必多见应该是从没见过。 西子若有所思：“像人的建筑？”
凌二爷道：“是雕塑。”
我险些喊了出来：“兵马俑！”其他人都吓了一跳。
蒲叔眉头一舒，有些惊异，却点了点头。
顾弥尔道：“为什么是兵马俑？”
我道：“这里的格局无一不是在放大秦始皇陵墓，‘穿三泉’‘上具天文，下具地理’‘人鱼为膏，度久者不灭’这些就可以说明，所以这一定就是放大的兵马俑！”其实前面的说法都还有可考据的地方，如果用它们来说明这个墓参照秦始皇陵修建也都有些牵强，如果说着真是兵马俑反过来就十足证据说明这个墓跟秦始皇陵的关系了。
凌二爷赞许的点头道：“这个的确十分有可能。”
我道：“只不过始皇帝的是陶俑，这恐怕是石像了。”
曹老板道：“始皇帝的兵马俑是用来守陵，这里如果也是兵马俑就是用来镇守棺椁了，所以棺椁只怕就在这附近。”

凌二爷突然打断了他的话：“你们听，声音！”他表情凝重。
我凝神静听，除了水声并没有听到其他的异常。其他人都摇头，表示没有什么奇怪的。我心想这凌二爷连耳朵都比常人要发达么？ 曹老板忽然道：“是水声！”
顾弥尔问：“水声有什么奇怪。”我也点头。
颜妍脸色十分难看：“不是水声，是瀑布的声音！”
我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木船颠簸着证实着我的猜想。我们又回来了！
幽幽的绿光里前面赫然出现一道倾天的圆形瀑布！我们正是从那里下来的！而现在我们又回来了。
“究竟是怎么回事？”我嘴里喃喃。先前我还可以把所有异象都归结于猫鬼，可是猫鬼不是被凌二爷杀死了吗？究竟是什么样的力量让这水流循环？
这是超越地理的存在。

这如果是一滩死水当然没有什么奇怪，但水流的方向和船航行的速度明确不应该只是水柱倒下来造成的，以这个水域面积估量，水柱造成不了这么大的循环，更何况水柱的力量不应该是呈现环状，而是向下分散的。另外如果地势是倾斜的，我们当然可以轻松的滑行，但是无论如何也不能从倾斜的低点又冲向倾斜的高处。这就好比是滑轮借助惯性可以从绳索的高点通过低点再滑翔高点，那是因为它的阻力较小，惯性较大

@岭南公子说 2016-08-20 17:04:00
请教，这篇文章是冒险小说还是学校布置的作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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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在水里除非有巨大浪潮，否者船是不可能出现这种现象，而且这种浪潮需要一直出现才有可能出现循环，明显的是这里的水流并不是因为浪潮造成的，水流方向本身就是一个循环。
唯一的可能也只有是这里磁场异常，重力区间受到影响，导致水流的异向了。
凌二爷突然道：“这是衔尾湖，代表轮回。”
我大气都不敢喘，不管在中国还是古埃及都曾出现衔尾龙或衔尾蛇的雕刻或图腾，所代表的就是轮回，寓意生而往还，生生不息。
还好我们跟水柱的距离有错开，否者就算不被撞沉，也被水拍死了。
船身一阵震颤之后，不多久我们又看到了那个巨大的身影，但明显我们离它的距离近了许多，这时能依稀看见巨大灰白的身体，上面凿出一条条的横线。
“是铠甲！”西子断定道。远远看去上半身正是一个身着盔甲的石像！
我吐了口气，这是兵马俑无疑了！渐渐我们也看到只有半个身子的石像，还有的断了手臂，或者头不在了，像及西安的兵马俑。
一片湖泊残垣断臂一般的耸立着或完好或残破的巨大兵马俑，仿佛远古时期巨人遗落的战场。而它们真正的目的是守卫着传说中的西王陵。
我初略数了下，论数量肯定比不上秦始皇的兵马俑，但是这样的身头要比秦始皇的大几十倍不止。
好几个小时过去我们依旧在这衔尾湖里打着转，所幸每一次都在往巨人那边靠拢。我们离巨人的距离也越来越近。 直到第五次循环。我们终于驶入了巨人阵。水流的循环被巨人阻隔在了外面，巨人石像内的水流方向极为复杂，但好在终于没有了循环。
石人阵比我们想象要大，准确说是面积要大。

我们在里面穿梭了一阵，还是不得要领，没有发现跟棺椁有关的线索。
这时候凌二爷说要去是头像上看看。刚好我们到了一个石像旁边，凌二爷用麻绳一头绑住船尾，一头勾到石像手指缝隙间，这才把船停住。
凌二爷没有借助任何工具，几乎三两下就爬上了石像。我们没这个本事，只好在船上等。
颜妍问我漩涡的事情，我把我看到的和我猜想的说了一遍。她皱着眉说：“孙有余肯定知道水底有通道，所以早就下来了。”
我也是这么想的。另外就是秦十一了，他是不是也下来了？还有就是失踪的青木，显然青木水性要比我好，他如果没有遭受攻击估计也下来了。但是这三人我们一个也没发现。
蒲叔也不知怎的，这个时候突然要给我们讲一个故事。
他缓缓说道：“两千多年前，巫楚之地以西有一小国，名为大西国。大西国初建时国王历经图治一度强盛，后来依附楚国，商贾云集，往来于各国之间，对外自称楚国人，财力雄厚富极一时，楚国觊觎，但大西国每年进贡财宝无数。楚王虽有掠夺之心，但是臣子建议，如果拿下大西国，战乱势必会让大西国的财富流失，虽然掠夺下来，财宝却不会再增加，反而让大西国继续做它的贸易，财宝每年进贡，反而生生不息。”
“楚王这才同意。但接下来的几个王都没能继承祖先的智慧，大西国国力一天不如一天。后来一度导致王室内战，再加上洪水泛滥，大西国一度消失在群雄争鹿的世界，直到最后一代西王蒲悸。”他说到这里顿了顿。

我想起孙有余称蒲叔也叫蒲悸。
“蒲悸任用贤能，走遍名山，访尽名士，取得楚王的支持，花了十数年时间，平息内乱，整顿河川，蓄养国力，眼见要恢复建国时期的国力，楚国这个时候国力衰弱，楚王便心生一吞并之意，然而北边秦国国力越来越强盛，终于发动对楚国的攻击。”
“蒲悸自然懂得唇亡齿寒的道理，大西国虽然久不闻于天下，但秦国大军进攻之下，自然无所幸免。更何况当年楚怀王对大西国扶持有加，而楚怀王受骗于秦昭襄王，最终死于秦地，迫于形势于恩情，大西国不得不出兵跟随楚国抵秦，一度打败秦国李信和蒙武所率领的二十万大军。”
“然而嬴政下令王翦出动60万大军再度攻楚，联合军队无力抵抗，楚王负刍被俘，楚国灭亡。王翦知道了大西国的所在，没有向嬴政回报就挥兵西进，大西国军主力都去了楚国参战，国内兵力不堪一击。然而就在大家以为大西国无力回天的时候。蒲悸却设神坛，驱使底下的异士，招来狂风骤雨和山洪。原来大西国一直传说蒲悸之所以能平叛复国，正是因为他得到了远古时期巫楚的力量。”
“秦军被挡，蒲悸自知天命不可违，于是带着财宝和护卫逃离大西国，深入崇山峻岭，王翦指挥大军搜捕，却再也没有找到蒲悸的下落。
王翦班师回朝，把此事告诉了嬴政，嬴政对巫术十分着迷，深信巫术能让人永生，一直想能得到永生的他于是费尽半生精力去找蒲悸。”
我心里有了个狗血的念头，忍不住道：“难道所谓的徐福就是为了去找蒲悸？”
蒲叔点头。"后来有人传说是渡海而出，于是派遣去了海外."

西子道：“可是嬴政为什么一定相信蒲悸就能永生不老？”
蒲叔脸色严肃，一字字道：“蒲悸年轻的时候受过楚怀王的恩惠。”
西子还不明白。我却隐隐有了些线索。
我只觉嘴巴发麻，讷讷的说道：“楚怀王熊槐是公元前300多年前的人物，楚国灭国是在公元前220多年，就算他还是个婴儿受到楚怀王的恩惠，他也该有100多岁了！那个时候的人均寿命不过20多岁，活到一百多岁的几乎没有，有的也只有神话里的人了。”
蒲叔点头：“所以秦始皇深信蒲悸得到了长生的力量，而后秦灭六国，一统天下。焚书坑儒，并车轨，同度量，灭诸百家，为的也是搜寻蒲悸所找到的巫术。”
我看着这古稀的老人心想莫不是你也来找这长生之术吧，看他这样子十足的可能。
我脑袋里闪电般的掠过一个念头，不免咂舌道：“不会吧，这里是西王蒲悸的墓？”要知道徐宣已经是三百年以后的人物了！ 顾弥尔道：“他活了三百年？！”说完连摇头，显然不相信。
我突然想到之前在墙壁上看到的壁画，那女子不是穿着各朝代的衣服么？难道这世间真的有长生不死？很快我推翻了自己的想法，也觉得好笑。这里不是西王陵么？那表示西王已经死了。既然死了也就不会有什么长生不老。

蒲叔没有回答，而是继续说：“西王带着财宝和护卫躲在深山里，100多年过去，再也没人找到他！这100年他只做了一件事，把从异士那里得到的秘术，整理出来录成一本《南华策》，他终日研究《南华策》，最终得到了要领，一天他忽然对随从说：“自己命不久矣，古来彭祖八百岁，我三百余载，足以！’于是开始为自己修建陵墓。”
“于是观山寻龙，找寻风水绝佳之地。最终有找到了五圣山这条龙脉，于是耗费他所有的财宝修建了这种陵墓。”
我脑洞大开，道：”难道徐宣就是大西国的人？！”西子和顾弥尔都目瞪口呆。颜妍点头，似乎也同意我的猜想。
蒲叔冷冷看我一眼：“徐宣是西王部属的后代，徐宣的父亲是王陵的总工程师，他死后，徐宣继承了父志继续完成了西王陵的所有工程！”
我们脑袋里还在慢慢消化这些信息。蒲叔说的所有都只基于一点那就是西王蒲悸活了三百年！否则这真的就是个故事，这可能吗？
头顶有些响动，凌二爷从巨石像的手臂跳了下来，道：“东南角有一棵大树，西王的棺椁应该就在那边。”
这消息对我们来说实在太振奋了。
颜妍看着水位面露担心道：“水位越来越高，这里很快会被淹没，我们的动作要更快。”
曹老板道：“咱们的时间不超过3个小时，3个小时内必须撤离。”说完解开了绳子。
水流似乎有了些变化，船很快的拐了个弯道，跟凌二爷所指的方向恰好相反。我们正担心的时候，水里又打了个漩涡，方位又摆正了。反反复复，终归还是朝石阵的中央方向。
顾弥尔不知怎的始终回头看什么。我们都在船尾所以没有人注意到。

我忍不住回头看，绿茫茫的，并没有什么异常。
“石，石像在动！”顾弥尔结巴道，她声音极小，别人没听见，我却听见了。
那一尊尊庞然巨物果然一个个在慢慢转动，我这才注意到原本它们是各自朝着各自的方向，这个时候脸都朝着我们了，这代表着什么？还是有什么机关被触动了，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颜妍看着我，脸上毫无表情，忽然伸过头在我耳边轻声道：“我看到金老九了！”
我吓得不轻，忙四下张望：“在哪儿？”
她道：“在一个石像后面！”
我压低声音道：“怎么可能？凌二爷说他被猫鬼杀死了？！”
颜妍道：“你信他么？”
我半晌说不出话。
“刘大海是猫鬼，为什么凌二爷就不能是？”颜妍道。
我道：“凌二爷是我们这里手段最好的，不可能是他！”
颜妍道：“刘大海我认识二十年了，他从小跟在蒲叔身边，最不可能是猫鬼的人就是他了！猫鬼只能控制死人，所以蒲叔才让休弥去试血，死人的血液就算猫鬼能控制，但味道终归会不一样。”
我道：“可是他不是没有试出来么？”

颜妍摇头道：“他肯定试出来了，只是没有跟我们说。”
我道：“为什么？”
颜妍道：“唯一的可能就是猫鬼不止一个，他不能打草惊蛇！”
我惊讶的张着嘴，然后道：“所以刘大海的死可能是我看到的幻境？”
颜妍点头！
我道：“既然如此，他们为什么不用幻境一个个把我们杀了？”
颜妍道：“肯定有什么理由阻止了它们这么做！”
我还是不能相信。道：“为什么你怀疑凌二爷？！”
颜妍犹豫了一下，声音压得更低：“在我们之前来过的就只有两个人还活着！一个是张和泉，一个是凌二爷！张和泉出去的时候已经是个死人了！而十年前为什么只有凌二爷活着？他的队伍里有二十几个人，没人幸免，这些人中身手比他要好的也不不是没有，为什么他活了下来”
我惊慌的看了一眼依旧躺在甲板上昏迷不醒的神经，又看着凌二爷的背影：“可是他又活了十年？！”
颜妍道：“你觉得西王为什么可以活300年？！

我惊恐的看着她：“你是说他早就死了？！”
颜妍道：“西王死没死我不知道，但是肯定受到这些东西的影响才可以存在这么久！”她这个说法我倒是可以接受。
我道：“所以凌二爷十年前就死了？！”
颜妍道：“我是这么想的，这一路上他的行为本身就很奇怪，就拿这艘乌木船来说，如果不是他我们肯定找不到。”
“但他没有必要说金老九死了。”我道。
颜妍道：“如果金老九是另一个猫鬼呢？”
我手心冒着冷汗，说金老九是猫鬼我倒是十分赞成，他几次三番要杀我！
“你不觉得奇怪么？那个时候他被蛇足攻击，结果只是受了些轻伤？”
我点点头。那个时候也许金老九就已经死了，猫鬼附身后，又出现在我们面前。
“而且凌二爷跟乌木船肯定有某种联系。”颜妍道。
我道：“乌木船跟他能有什么联系？”
颜妍道：“你不觉得这艘乌木船很古怪么？它载着一副空棺材，平白无故的出现，又一路把我们载到了这里。”
我压住呼吸：“这能有什么阴谋？”
颜妍看了一眼前面的人，确认没人注意，道：“咱们很有可能陷入了西王或者是徐宣的阴谋，这幅棺材开不得！”
我正惊愕间，想要再问，颜妍忽然笑道：“没什么，不用在意。”抓住我的手。我这才发现凌二爷正回头看着我们。我极力掩饰自己慌张的神色，他的表情看不出有半点奇异的地方。
“到了。”凌二爷道。

我们抬头，不远处水中一棵巨树耸立！
准确说应该是一棵树干，只怕有十几人合抱粗。半截躯干插在水里，整个树干光秃秃的，只有两个树枝粗壮无比，像两个牛角，上面密密麻麻的长满了白色的叶子。我们谁也没有见过这种树。树干顶端赫然出现一个高台，高台上似乎摆着什么。
波涛汹涌间这一方神木如同苍茫大海间的一座灯塔，吸人瞩目。
船随着流水终于到了神木底下。
我们系住了乌木船，正愁怎么上去的时候，曹老板就指着树干告诉我们，上面有阶梯。我还不信，抬头看，果然有一道螺旋状的梯子，上面布满了青石，不过十分狭窄。
凌二爷当先上了青石梯，我们也都跟了上去。
每个人都小心翼翼，青石上滑不溜秋，一不小心就可能掉下来。所以谁也不但掉以轻心。因此我们的速度也十分缓慢，几时阶台阶硬是爬了二十来分钟，眼见水位又高了许多。
西子道：“咱们还不如在底下等着，水位上来，我们就可以直接登顶了。”
曹老板打破：“那个时候时间就来不及了。”
西子耸了耸肩膀继续爬行。
终于所有人都站上了平台。我们这才发现这是一个八台石梯的八卦台汉白玉石台，石梯都有兽纹扶手，呈上小下宽的梯形，顶上正放置一只铜棺。

我们松了口气，却也倒吸了口凉气。
铜棺倒是能想象的到，据司马迁记载秦始皇就是‘下铜而致椁’。只是这铜棺摆放实在诡异。前所未见！
硕大铜棺直立在石台上！
中国墓葬风俗多元，但是棺材直立的我们还是第一次见到。
“这是什么鬼？”西子道。
曹老板道：“棺椁方位极有讲究，他这么放恐怕想死后仍能采天地灵气，头顶天脚踏地！得道飞天吧。” 曹老板与凌二爷说道：“开棺这么多年，这还是头一遭，还真不好下手。”


西子显得特别有精神：“这就是传说中的棺材？看起来还真是与众不同。”
我道：“西王活了三百年，依旧想着死后升天，看来人是永远不会满足的。所以《南华策》是在他棺材里了，咱们要开棺么？”
“当然。”蒲叔道。显然他也有些激动。
我们走到棺椁前，就见地上放着一块石碑，上面写着文字，基本都可以辨认，右首赫然就是：大西王悸四个大字。

上面大略记载着西王蒲悸的生平，基本和蒲叔讲的没有太多出入。有一段文字却吸引了我的注意：允死，诸事着骄耭，遂成大道，遗之石碑......
骄耭是徐宣的字，这允恐怕就是徐宣的父亲。只是蒲悸所谓的遂成大道又是什么意思？遗之石碑又是什么？
“不对！”西子道。
我们面面相觑。
曹老板问：“西子，哪里不对？‘
西子双眉紧缩指着铜棺上面奇异的字符：“这幅铜棺年龄更早！”
曹老板露出笑容却道：“所以这才应该是对的。”
我看着那布满铜棺的字符，仿佛有种无形的吸引力把我吸住，我忽然转过头，冷冷看着颜妍。

第二十四章 亦幻亦真

铜锈斑斑的铜棺上，密密麻麻的挤满了一个个字符
那一个个字符太过陌生又一个个实在熟悉，让人想忘也忘不了的字符！
那个冰冷的下午，玛丽酒吧里张弗如从王铸手里买来的残页上就是这种记号一般的字符。所以非但颜妍连张弗如也早就跟这件事有联系了！他们究竟要找什么？！
颜妍没有看我，而是紧盯着棺材上的字符。
“这青铜棺的年代只怕要比西王还要早一千年！”凌二爷突然道。
西子异常兴奋，道：“二爷，您认识这些字吗？”
凌二爷摇头道：“我不认识，但蒲叔应该认识。”
蒲叔同样摇头：“这种文字随即性太大，代表的意义也多重多样，甚至没有成为一种体系，往往无从解答。” 曹老板面露讶异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虺文吗？”
蒲叔点点头，然后让休弥拿出数码相机拍了几张照片。
我忽然想西王花费了自己所有的财宝打造了这座大墓，自然也不会有什么珍宝陪葬了罢，而且通常棺材也不这么摆，就算有宝贝也不好放。
西子仿佛看穿了我的心思，告诉我往往墓主人真正价值连城的东西都会穿戴在自己身上，叫我不用担心，这棺材里肯定有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