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太阳穴突突地跳了两下，不动声色的扫了一眼已经受伤的老张和女店员。手机里正在播放的视频却突然卡住了，弹出来一个提示框：
WiFi网络已断，使用移动网络继续播放？
手机的主人毫不犹豫的按了否，然后退出播放器，将手机装进了口袋里。
我将眼神扫过那名将手机装进口袋里的赵姓女店员，她突然大为震动，猛地向后退了几步，而后才开口讷讷的说道：“我、我的手机没流量了。”
我将她眼底的恐惧看了个一清二楚，有些纳闷，低头看见了还黏在自己裤腿上的大片血迹，了然了。然后朝她点了点头，一只手插进口袋里，摩挲着躺在那里的手机。书店里的其他人听见这则新闻之后显然都变得有些慌张，一时间竟没有人想要将看到一半的新闻继续看完。
我把插进口袋里的手拿出来握了握，心里慢慢地松了一口气，这样也好，没有人注意到老张两人。
“没电了，老师。”乔可南试着拨弄了一下点灯开关，对着我摆摆手。
“会不会是电闸落了，我去书库看看。”老张接嘴道，然后他居然就想从地上站起来拖着受伤的身子想要去修电路，我拦住他。
“不会是书店里的问题。估计是街面上那些发了疯的‘walking corpse’患者撞翻了电线杆，才导致这一片断了电。”笑话，就算真的是店铺里的保险丝烧断了我也不可能让你去修好，如果真的那么做了，才真叫前功尽弃。
“walking corpse”我在舌尖上轻轻地咀嚼着这个词。
“行尸，直译过来就是行尸的意思。可以行动的尸体，没有灵魂的躯壳。行尸走肉，就是这个意思。”乔可南冷笑了一声，“没听说过有这样的病人，电影里的地下军工厂倒是有研究这样的生化武器。如果说是生化武器泄露的话，也不应该在这个城市。”

没错，就算有实验室在研究这样的生化武器，泄露地点也不可能是在北京的市中心。那么这场传染病事件就有可能是投毒了。
经乔可南这样一分析，书店里的气氛变得更加压抑了，每个还能正常站立的活人，脸色变得更加难看。我向后退了几步走到老张的跟前，深深地吸了几口气，那些活人之间的氛围压抑的我喘不过气来。
老张伸手把我的手握在手心里，轻轻地摩挲了一下。我一低头就看见了他眼中温柔的神色，心里渐渐平静了下来，愈发的感觉刚才没有继续将那则新闻看下去的做法是正确的。
“嘭——”书店铁质的卷帘门突然从外面被人猛地撞击了一下，发出了一声凄凉的惨叫声，本来坚硬的卷帘门也随着那声巨响瞬间变了形，强烈的撞击引起一道强劲的气流猛地朝室内的人吹了过来。
我的心脏随着这一声巨响猛地一缩，一声尖叫差点脱口而出。书店里的其他人也都被吓得变了脸色，我暗叫一声糟糕，还没等到我的提醒说出口，那名赵姓女店员已经嗷的一嗓子叫了出来。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尖锐的女声一下子划破屋子里面的平静，她自己也意识到了不好，赶忙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但是已经晚了。
书店外面悉悉索索的走动声突然消失了，接着就听见了一声兴奋地嚎叫，然后接二连三的叫声不断地在大门口外面响起。铁质的卷帘门外面也传出了一阵阵被撕挠的声音。
一旦外面的卷帘门被破坏，靠着里面薄薄的木门，基本上起不到什么防御作用。
“快，来几个人，把书架档在门口。”乔可南一边说一边往离门口最近的木质书架跟前跑，在他后面，从那群顾客堆里面又跑出两个男人，帮着乔可南移动书架。

我竖起眼睛，狠狠地一眼扫向刚才发出声音的那名赵姓店员，却没想到，那名女店员，对上我的眼神先是躲闪了一下，后来眨眨眼竟然一下子哭了出来。
“闭嘴，都别出声。外面的丧尸意识到这里没人，就会离开。”我不懂声色的又向后退了几步，没想到在她的心里，救了这一帮人的我，居然跟杀人犯画上了等号，真是一个白眼狼。裤子上的那些血迹我急看着也十分恶心，但是却没办法更换。
听着外面丝毫没有减弱的动静，我的心里也慢慢的变得慌张了起来，店铺里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我的身上，我的后背已经慢慢的溢出了一丝冷汗，只是还在表面上装出一脸的镇定。
随着时间慢慢的减少已经有人开始焦躁起来，一双眼睛恶狠狠地盯着我，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我昂起头对上那个想要说话的男人。我这样毫不躲闪的举动，到了他的眼里显然变成了挑衅，只见他眸光闪了闪，张嘴就要说话......
“啊——”楼上突然传来一声女人的惨叫，紧接着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之后，凄惨的叫声又断断续续的传了过来。
我刚想往楼上冲，却被乔可南拉住了手腕，“被动，你听，不是咱么这。”
虽然他这样说，可是那惨叫声却是如此的熟悉。我忽然想起了隔壁玉石店铺的女老板，想起了她夏天的时候穿着一身天青色旗袍袅袅娜娜的样子，心里一痛，看来是她。
随着玉石店女老板的一声声惨叫，围堵在书店门后的行尸却一下子少了大半。书店里僵持的气氛也渐渐地放松了起来。
却立马有一阵啜泣声钻进了脑子里，我转头寻找着声音的来源，本来以为会是店里哪一个脆弱的女店员，却没想到竟然是刚才帮忙搬书架的其中的一个男人，是店里面的熟面孔，跟老张很合得来。
他抹了一把脸上的鼻涕眼泪，“我就是，就是有一点激动，我有一点想家。”

他的话还没说完，人群之中却有人发出了一声嗤笑声，我一抬头正看见刚才与我对峙的那个男人掩盖住一脸的嗤笑，再一转头却看见赵姓店员也站在旁边。这缘分，我挑了挑眉。
男人听见这一声嗤笑，腾的一下闹了个大红脸，“老、老张，我得走，马上就走。我的老婆孩子还在家里，我儿子只有八岁啊，我不能放下他们不管，我记得，店里是有后门的，对吗？”
老张还在考虑，跟他一起抬书架的另一个男人却吼了起来：“你疯了吗？”猛地一句说出口之后才发觉自己的嗓门有点大了，心有戚戚的看了一下书店的大门口，确定没有行尸围上来，才接着说道：“你看不见外面聚集的都是些什么东西吗，那叫、那叫什么？”他卡了壳。
“行尸。”乔可南多嘴。
“那些行尸，他们可是要吃你的肉啊。”嗓门贼大的男人补充道。
“可是就这样将自己的妻子弃之不顾，我还算是个人吗？”他叹了一口气，“我跟你不一样，你的家人都在东三省，自己光棍一个在北京闯荡，我的妻儿在房山区啊，那里也有行尸，我怎么能不管呢？”
看着他们越吵越大声，我从老张手里要来书店的钥匙对那个非走不可的男人说道：“如果你一定要走，我可以给你去开门。书店后面是一条背阴的巷子，平日里人就不多，现在想也不会有太多的行尸。
与西城区紧挨着的东城区没有感染者，如果可以顺利到达东城区，很大的几率会遇到救援人员，在他们的带领下，从同没有感染者朝阳区就可以直接到达房山区。
而且，我还有一个忠告，刚才joke已经分析过了，这起传染病爆发事件，很有可能，是投毒行为。一旦有人在北京的其他区域进行投毒，再次造成大批人员感染，到时候再困在这样的重感染区，想往外走，就没那么容易了。

行尸也是会动的，它们又没有思考能力，一旦形成规模大的尸群，攻击力绝对是吓人的。”
我顿了顿，看了一眼被我这一番话说得蠢蠢欲动的人群，轻轻勾了勾嘴角。

“当然，也可以留在店铺里等待救援人员的出现，不过这里的情况大家都看到了，十人一队的小分队，不知道他们怎么通过外面的尸群。”
乔可南张了张嘴刚发出一个声节就被我一眼给瞪回了肚子里，半天才附和着说道：“zf派出的小分队，似乎是以调查为主的，不知道能救几个人出去。而且这么多人，书店里可没有面包。这样的情况下，最好的办法就是自救。”
果不其然，在他说完这句话之后，书店里紧接着就响起了小声的讨论声。
“我现在去开书店的后门，要走得人跟着我。”我扫了一眼后面装作不在意的跟着过来的乌压压的一群人，戴上了之前乔可南给我的口罩，然后按紧口罩边缘的缝隙。将后门轻轻地打开一道小缝，瞬间一缕血色的雾气就飘了进来。
“外面没有行尸，谁先走。”我回头对他们说了一声，却没人动弹。
“自然是谁提出来的谁先走，也好为大家开开路。”跟赵姓店员站在一起的男人此时已经跟她两只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此时正阴测测的对我说道。
我没有回他的话，反而是当时就提出来回家的那个男人挤了出来，匆忙的说了一声谢谢之后便一头钻进了血色的雾霾里。
第一个人出去了，剩下的人反而像得到了什么指令一样，并没有跟着上去，而是一个个直勾勾的盯着前面人的背影。那个阴测测的男人更是隔一段时间看看手腕上的表。
“你们到底走不走。”乔可南催促道。
那男人瞬间就翻了脸，一把揪起乔可南的衣襟说道：“你怎么不先走，你管老子干嘛。”
我拍开他的手，给乔可南抻了抻衣服。“那你凭什么管我们，他自然是跟我一起走。”
那个男人冷笑了一声，将跟过来的几个人全都推进了雾霾里，脸上虽然不耐烦却不敢再大声嚷嚷，揪着赵姓店员跟在队伍的最后面，还不忘对我说道：“等着瞧。”

最后选择留在店里的也就剩下了受伤的老张和另一个女店员，伤心的店长，东三省的男人，我和乔可南。
“你如果想走，就趁着现在赶紧走，我刚才的那一番话，不光是危言耸听。”我对着站在门口朝着前面人离去的方向发呆的乔可南说道。
他却摇摇头，嬉皮笑脸的说道：“你不是知道吗，我也是光棍儿一个......”
“啊——”他的话还没说完，只听不远的地方突然传来一声尖叫，是那个走在最后的赵姓女店员的声音，随后，又立马传来其他人的惨叫声。
“关门关门。”乔可南眼尖，已经看到了什么，不待他说，我也看到了，只见那个女店员已经跑了回来，一边跑一边大声尖叫着，身后还跟着一大群神态各异的行尸。
乔可南已经将后门关上了，那个女店员一下子就急了眼，不要钱的脏话像流水似得从她的嘴里冒了出来，一边骂还一边拍门：“孙新，我草你妈，你开门，你他妈的不得好死！啊——”
“别动，她该死。”乔可南拦在我前面，“这个坐不住屎的傻逼娘们，刚才一定是她在后面看见行尸不知道闭嘴，才导致那一大群人都被行尸发现，结果全都死在了行尸的嘴里，她还好意思骂你，走，回去别管她。”
我没问乔可南为什么他知道这么清楚，女店员的嘴里也骂的更加难听，我虽然不怎么理会她是不是在骂我，也知道这个门无论如何，我也不能给她开，除非我傻到想要拿剩下的人的命来陪她。
“你说的对。”我点点头，“谢谢。”
我亲眼看见乔可南打了一个寒战，欲言又止的跟了上来。
书店的后门开在书库的后面，平常并不开放，我领着乔可南走了一段在书库里面停住，对他说道：“有什么问题现在就提出来，趁着只有你跟我两个人。”

不知道是不是书库里太暗的原因，还是我看花了眼，我竟然看见乔可南在我说完这句话之后突然就红了脸，然后磨叽了半天说道：“我没问题了，但是我有一句话要说。”
他看见我要走，赶紧补充道：“无论你做什么，我都相信你。”
“嗯。”我点点头，“所以我说谢谢。”率先钻出书库，假装没有看到乔可南随后露出的失望的表情。
书店里剩下的所有人除了店长还在惆怅之外都聚集在店铺里了，我从口袋里掏出早晨从家里带出来的巧克力放在店铺中间的大桌子上。说道：“现在来解决一下我们要遇到的问题吧。我叫孙新，S大讲师，有时候会来书店帮忙。”
“乔可南，英文名joke，是孙老师的学生。”说完从书包里拿出来一袋饼干和两瓶水放在桌子上，然后向那唯一一个留在店铺里的男顾客伸出了一只手，男人笑了一下，回握了乔可南的手。
“李勤，高级技师，东三省人，跟我一起来的那个人姓郭，算是我的老师吧。”他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的从口袋里掏出一包口香糖半包烟和一个打火机，“就剩这些了，还挺不好意思的。”他和走掉的那个人倒有点像，长得都不算白净，但是脸方口正，身材又高大。
被挠的女店员已经包好了脖子上的伤口，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自己包扎的缘故，依稀能看见白色的纱布上渗出来几道鲜红的血印，而且虽然她表现的兴奋但是脸色依旧不算不太好，“没想到我们还是本家，我也姓李，李楠。”说完这句话，李楠地身体突然摇晃了一下，作势就要朝着地面跌去。
我一把扶助摇摇欲坠的李楠，看着她一脸煞白的样子，我的心里有些疑惑，一只手不动声色的抚上她裸露在外面的皮肤，好烫！我赶忙收回自己的手，然后扶着她往楼上走，“她可能是刚才吓到了，我扶她去楼上休息一下，小乔你帮忙看顾一下老张。”

乔可南点点头，带着探究的眼神看了一眼李楠，没有跟上来。
背过三个人之后，我使劲把李楠架在自己的身上，她现在就跟没骨头了一样，整个人都软趴趴的靠在我身上，我又不敢去碰她热的像火一样的皮肤，只能抓住她的肩膀把她往楼上拖。
我扭头看了一眼裹在李楠脖子上的纱布，那上面渗出来的血迹更深了。“怎么样难受吗？”我轻声的问她。
李楠一张嘴先呼出来一口热气，“嗯，感觉有点冷，我是不是发烧了，会不会是伤口感染了。”她有些担心，似乎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现在的状况得有多麽的糟糕。
“楼上有阿莫西林，吃一粒就好了。”虽然这样回答她，但是我心里的一条疑惑却渐渐明晰了起来，李楠的这种表现很有可能是被感染了。现在我能做的就是把她隔离起来，一旦她真的变成行尸，那么也就意味着，给同样被咬的老张判了死刑。
书店很大，但是二楼却只有一间房间，留作员工休息室已经绰绰有余了，而古籍修复室在另外的街道。我站在门口敲了敲门，然后不等里面人反应就推门进去了。
店长和妻子并排坐在地上，店长妻子还是和之前一样，不停地往店长身边凑，然后要咬下去的时候店长略微一动，躲开妻子的攻击，像是普通的夫妻一样，做着温馨的互动，两个人对面开着手机播放器，里面播放着关于这次传染病传播情况的视频。当我推门而进的时候，店长还没有意识到，在他们身后的阳台上，一片血雾里，一个黑影在里面摇晃着。
我正了一下眼睛，才看清那是什么，竟然是一只行尸，不知道从哪里爬了过来。
店长没有发现那只行尸却看到了我们，“小楠怎么了

“发热。”我指着小楠脖子上那一大块纱布，意有所指的说。店长眯了眯眼睛，在小楠额头上摸了一下说道：“衣柜的最下层有药箱，我去下面看看老张。”虽然是这样说，还是舍不得自己的妻子，却又没办法把她带走，只好一脸恋恋不舍放在楼上。
我将脸上的猪鼻子裹紧，慢慢的走到店长妻子面前。她就那样侧着身子躺在地板上，听到动静之后才将脸冲向我，然而我分明看见，她在看见我的瞬间就兴奋立起来，不停的扭动着身躯，想要将身子拱过来，我却没有店长的善心，一把揪起她散落在地上的长发。
那头发的手感很糙，让我有一点愣神，我想了想她以前的模样，记得店长妻子最得意的就是一头溜光水滑的长发，现在却跟茅草一般。我揪着她的头发，把她拽到屋子里一张床的床头，然后将她重新绑在床柱上。
趁着阳台上的那只行尸还没有癫狂的打碎玻璃，我一把就拽开了阳台门，没想到那只行尸的动作更加迅速，一个饿虎扑食就朝着我身上最嫩的地方扑了过来，只是我哪能给他机会，一个躲闪避开他的动之后反手就揪上了这只男丧尸略有些长的头发，然后猛地往阳台栏杆外面一扥，一腿就将这只颇有些能耐的行尸给掀了出去。
再回头的时候却是吓了我自己一跳。
“嚯，还真是了不得了。”我看着那密密麻麻的行尸，发出一声感慨。

只见隔壁阳台上挤满了密密麻麻的行尸，自家阳台和隔壁阳台之间不知道被谁架上了一张梯子，那边的行尸正从梯子上往这边爬。
“还真是，能耐了。”眼看着趴在梯子上的一只行尸被另一只从后面挤过来的行尸挤掉，我轻声的发出了感慨，我撤掉梯子，不再管对面还有多少行尸，轻手轻脚的退回到屋子里面，李楠却已经睡着了。
“李楠？”我叫了她两声，又晃了晃她的身体，除了呼吸外，这个人就像是死了一样，我将屋门从外面用钥匙锁上，走下楼梯。
店长看到我，悄悄地凑了过来，问道：“怎么样，能确定小楠是感染了病毒吗。”
“可能只是伤口感染。老张并没有发热的症状。”乔可南多嘴。
“就是因为不确定，才要隔离起来，她睡了过去，已经叫不醒了。”我接过乔可南递过来的巧克力放在嘴里嚼着。
“柜台那里有面包和牛奶，吃那个吧。今天晚上我们三个清醒一点，值一下班，乔可南第一班，小新值中间，我值最后，注意那两个人，今天晚上无论如何都不能在我们眼皮子底下出事。”店长指了指楼上又指了指老张，将一包面包塞到我手里，然后就去找老张睡觉了。
里面的另外几只行尸已经被店长扔进了书库里面，店铺里的空间虽然依旧不大，但是睡这么几个人已经绰绰有余了。躺在一块还算暖和干净的地板上，将在外面的大衣盖在身上，却怎么也不敢睡着。
“放心吧，一会我会叫你。”乔可南轻声的说道。
我点点头，依旧睁大了眼睛。
“睡吧，有我在。”他又说道，声音渐渐变得温柔倦怠。

“好。”我闭上眼睛，一会便已经处在了半梦半醒的迷糊之中。
突然听见乔可南咳嗽了一声，我猛地睁开眼睛，坐了起来，倒是把他吓了一跳。
“怎么了？”他问道。
“早就已经到点了，怎么不叫我？”我看了一下表，发现已经比约定的时间晚了一个多小时。乔可南却笑了笑，“就我和店长也能看顾的过来。”
我看了一眼正在与周公下棋的老张，摸了摸他裸露在外面的皮肤，还好，是正常的温度，但是楼上......我不放心。好像有什么声音从楼上传了过来，乔可南刚想要说话就被我瞪了一眼，赶紧闭上了嘴。
有什么人在开门，是转动把手的声音。
我捅了捅快跟老张搂在一起的店长：“出事了。”店长一骨碌爬起来，眼睛挣得大大的，看来他也没睡熟。
店长和乔可南听了一会儿之后脸色变得越发的难看，这下三个都听清楚了，不光是开门声，还有那跟门外丧尸一样的低吼声。
三个人互相提醒着往楼上走，店长看了我一眼，我点点头，他将手放在门的把手上然后将钥匙轻轻插进锁眼里逆时针一扭。
说时迟那时快，一个身影，嗖的一下从门里窜了出来，直直的朝着我扑了过来。还真是捡软的欺负，我心里再这样想，身体已经做出了反应快速的朝旁边一扑，一下就躲开了李楠的攻击。
只是她一击不中之后并没有继续发动第二轮攻击，而是突然扭头朝着楼下跑去。
“老张小心！”店长大叫了一声，我也瞬间醒悟过来，因为刚才我那一躲正好让李楠从我们的面前扑到了身后，然后一举冲到了楼梯口正好看见了还在睡觉的老张和李勤。
我们三个人都没有想到竟然会遇到这样的情况。

趁着李楠还没冲下去，我深深吸了一口气，脚下一蹬整个身子就向前扑了过去，一下子就撞在了李楠身上，趁着把李楠整个压在身下的瞬间，我伸出两只胳膊死死地锁住正在我怀里挣扎的李楠。这个时候因为我的冲力本来就站在楼梯口的李楠被我一下子撞了出去，不出意外的两个人就这样死死地裹挟着滚下了楼梯。
我只记得眼前先是一阵天旋地转，然后耳朵里就只剩下了我自己的脑袋撞在坚硬的楼梯上发出的“砰砰”声。恍惚间好像有几个人在叫我，但是头骨撞在地上的声音实在是太大了，导致那些声音传到我的耳朵里就只剩下了一阵嘈杂。
一阵翻滚之后两个人以一种四脚朝天的姿势落了地，好死不死的正是我做了李楠的垫背。她立刻挣扎起来，看来刚才还是没把她的脑袋撞疼，可是我的手臂还紧紧地箍在她的身上，把她牢牢地锁在我的怀里，这时候感觉到她像只虫子似得在我的怀里不停地蠕动我下意识地将手臂收的更紧。
不知道刚才从楼梯上滚下来的时候撞到了脑子里的哪条神经，直到现在我的脑子里还是一片浆糊，眼前也是一片支离破碎，恍惚间突然感觉耳边的喘息声一下子加大，我已经意识到有什么东西正在张着血盆大口朝着我的脸上啃了过来。
我一把扳住那个正在抄我脸上啃过来的人头，伸出两只腿死死地锁住身上人的下半身，然后使劲往旁边一滚，李楠就被我压在了身下动弹不得，我骑在她的身上，伸出两只手扳住她的脑袋狠狠地往后一扭，一股恶臭一下子从那颗头颅与身体的连接处喷溅出来，几乎全都洒在了我的脸上。
等我再睁眼的时候，眼前支离破碎的景象已经变成了血红色。
“老、老师！”乔可南和店长从楼上跑了下来，直勾勾的盯着我一脸鲜血的样子。

我伸手抹去溅在脸上的血液，顺便将已经摔得支离破碎的眼镜摘下来装进口袋里。看了两人一眼，说道：“解决了。”
“这是怎么一回事。”身后传来老张惊慌的询问声，我挑挑眉，终于来了。然后努力的在脑子里搜索形容这件事的词汇。
“李楠她，尸变了。”我眼看着老张本来还算红润的脸庞一下子变成了蜡黄色，张嘴想说话，却不知道从哪里说起。难得多嘴的乔可南和健谈的店长也一直在沉默。
“是因为被行尸抓到了吗。”老张捡起落在他脚边的一块带着血迹的纱布，那是刚才因为我和李楠的，扭打从她脖子上落下来的。“我也会变成那个样子吗。”老张手里拿着那块沾满血的纱布问我。
“不一定啊，老张，不一定人人都会被感染，这都是有几率性的。每个人和每个人的身体状况也不一样，你的身体比李楠壮实，不一定会感染。”店长走到老张的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
老张的脸色稍微变了好了一下，一脸感激的看了一眼正在拍着他肩膀的店长。
“李楠在尸变前出现了很严重的发热现象，虽然不敢十分确定，但是尸变跟发热肯定也是有联系的。”我不管老张和店长难看的脸色继续说下去，“接下来店里面的其他人将会对老张进行二十四小时的观察监看，一旦有发热现象出现，我立刻就会采取措施。”
老张慢慢的将手握成拳头，然后又松开。
我看着他这样嘴里有些发苦，半天说不出话来，“对不起。”我干巴巴的说道，老张是因为我才受的伤，刚才我却亲口告诉他，如果他变成行尸，第一个采取动作的还是我。

“没事，能理解。”老张摆摆手，笑了起来。
我点点头，书店里的氛围一下子又降到零点。
“咳”站在门口的李勤大声的咳嗽了一下，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那个，你们发现没有，外面的行尸好久都没发出动静了。”看着他生硬的打破僵局，所有人都会心一笑。这也是个好人，我想。
“很奇怪吗？”乔可南走到李勤的身边，学着他之前的样子将耳朵贴在大门上仔细收集外面的动静。
店长挠了挠脸上冒出来的胡茬，“的确，刚才孙新与李楠打斗的时候发出了很大的动静，本来我还担心会将行尸吸引过来，但是半天了外面也没有一点动静，这一点很奇怪。”说完他突然两眼一亮，“走，去楼上。”
我看着他刻意的将所有人往楼上推，却将老张留在了最后面，皱了一下眉，又松开，转身朝着楼上走去。
店长也已经一晚上都没来过二楼的卧室里了，刚才李楠冲出来的太急也没顾得上往卧室里看，所以当他看见自己的妻子被人紧紧地捆在床柱上的时候，整张脸都皱了起来，看了我一眼，叹了一口气，率先钻进阳台里。
果然隔壁阳台一幅干干净净的样子，除了上面的摆设比较凌乱，居然一只行尸都没有，再往楼下看去，昨天晚上还聚集在大门口的那几百号行尸也都不见了踪影，甚至连深红的的雾霾都变成了浅浅的粉红色，只有在粉红色的深处蠕动着零星几只类似行尸的物体。

“转移了。”我看了一眼突然变得懒懒的店长妻子，“它们已经不能从这个街区找到活人来进食了，自然会进行迁徙，生物的本能。一大晚上的时间，够他们活动了。”
“出来一只！”乔可南激动地大叫了一声，然后紧紧地捂住自己的嘴巴。
店长扒着窗台的栏杆往下看，不解的摇摇头，“它没反应。”那只行尸从玉石店里走出来，睁大了一双眼睛对上正站在阳台上的我们，却毫无反应，半天又缓缓地将视线移开。
“这是个机会。”店长拍拍我的肩膀。我懂得他是什么意思，书店虽然是一个不错的藏身地点，但是食物和水已经在昨天消耗光了，救援还是一个不定数，如果不趁着现在这个机会赶紧补充上，恐怕我们也很难熬过这一段时间。
“情况还不确定，不知道行尸的这个状态是不是持久的，万一。”
“所以要快。”店长打断我的话，“不管原因是什么，对于我们来说这是个机会，怕万一的话，我们就会都死在这儿。”
“而且已经有人行动了。”李勤指着顺着墙根溜过去的几道身影。

“一会出去的时候，我打头开路，乔可南和李勤在中间警惕，孙新在队伍的最后负责殿后，都没问题吧。”店长说这话的时候手里拿着几个不知道从哪里翻出来的破背包，重重的一抖，书库里立马飞扬起了一阵尘土，惹得几人都咳嗽了起来。
“哎呦，对不起我忘了，这上面都是灰尘。”店长赶忙道歉。
“孙老师殿后不行吧，怎么说她都是个女孩子哎，咳咳咳。”乔可南伸手挥了挥面前的尘土，看了我一眼说道。
“她要是不行这里面就没人能行了。”店长对着乔可南翻了个白眼。
店长的确做出了最好的安排，他自己在这条街已经工作了二十余年，店里面除了老张，也只有他阅历最深，闭着眼都能从琉璃厂转悠，开路这样的事情非他不可。而四个人当中，说起战斗力，我虽然是个女人却是这里面能力最强的，而且已经亲手击毙过好几只行尸，所以也是最有经验的人，把我放在末尾也有能力护住整支队伍的安全。
乔可南还想说什么，看到我已经点了头，迟疑了一会儿也不再做声。
“都拿好，到了商场什么废话都别说，矿泉水，压缩饼干，面包，尽量拿干货，少拿袋子里都是气的膨化食品。”店长警告性的瞪了这里面，年纪最小，玩性最大的乔可南一眼，同时拿起一个背包塞进我的怀里。
“老张呢？”我拽住店长的手低声问他。
店长瞪大了眼睛，“嘶嘶”的吸了两口凉气，特意避开那两个人之后，才小声的说道：“你怎么还在纠结这个，老张他很好，一点事都没有。”
“他有没有事你最清楚。”我打断他的话，“在这件事上，我已经做了足够的让步，所以才会不去计较你那些小动作。我只问你，你把他藏在哪了。”我停顿了一下，特意提高了声量：“你把他绑好了没有，我不想在我回来的时候，一拉开门蹦出来个李楠第二。”
这样的音量显然已经惊动了乔可南和李勤，店长想制止，却已经晚了。
“什么李楠第二。”乔可南问道，他和李勤只听到了我那没头没尾的后半句，并不清楚我和店长到底在争论什么。
可是店长却一下子恼了，伸出一只手指颤抖的点着我的鼻子说道：“孙新，你啊你，你就是这么做人徒弟的吗？你可真是够好的。你这二十多年吃过的人饭，最后是都进了狗肚子吗？”说完他突然一把拉开后门，拽着我就要往粉红色的雾霾里钻。
乔可南虽然不知道我和店长到底在讨论些什么，但是看到这样的场面，显然是谈崩了，又看着店长拽着我不管不顾的往外走，生怕出什么事，赶紧跑过来阻止，却没想到有人比他还快一步挡在门口处。
正是已经不见了好一会儿的老张。
店长的脸色变了好几变，最后颓然的甩开我的手，一脸失望的走到了一边。老张这样一露头，他的心血就彻底白费了。
“还是我自己去吧。”老张一开口就是这句话，倒是让我有些茫然，直到看见他将我手里的背包接过背到自己的后背上，我才明白过来他想要去干什么。
对老张，我终究是亏欠了他的。我咬了咬牙，夺过乔可南手里的背包往自己的身上背，仿佛是在掩饰什么的赶忙说道：“还是我跟你一起去吧，有我在，最起码能保证安全......”
“我发烧了。”老张打断我的话，“我发烧了，孙新。”
“这就是店长把我藏起来的原因，但是他错了。不论是他还是你都救不了我，这病发作的太迅速，染上了就是个死，甚至连死都不如，是变成行尸走肉。但是我不甘心啊，孙新。”老张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又慢慢的吐出来，说道：“我不甘心就这样去死，我总想着最后我还能做点什么，还能为你做点什么。”
可是你也不要让我太对不起你啊，我低着头，攥紧了手里的背包：“我跟你一起去。”
“我自己去。”他坚持。
而后，满脸苦涩的说道：“你知道，我已经是死路一条了。”
“好。”我将背包拽下来使劲摔在地上，然后一把拉开后门，咬着牙说道：“你要知道，万一你在外面出了事，我是不会去救你的，因为，你已经没有被救的价值了。”
老张伸出一只手小心翼翼的隔着口罩摩挲着我的脸，眼角眉梢带着几丝笑容。而我一低头就看见了他手腕上那一大块渗着血的纱布，这是为了我。我的心脏突然像是被人揪了一下，疼得要命。
“我走了。”他一头扎进粉红色的雾霾里。而我却什么都不能做，只能这样看着他渐渐地走远。
“你可真够狠的。”店长抱着肩膀慢慢走到我的身后，满脸嘲讽的说道。
我看了他一眼，“彼此彼此。”老张说的对，我们两个谁都救不了他，只是选择的不同。所以我们两个人，谁都没有资格说谁，这个黑锅，我不背。
我盯着老张离去的方向，突然感觉有点不对劲，冷汗渐渐地从手心里冒了出来。
“雾霾的颜色，变深了。”乔可南说道。随着他说话声音的落下，已经变成血红色的雾霾深处，突然传来一声熟悉的吼叫。
老张有危险！我和店长对视了一眼，同时冲了出去。
“卧槽，这是什么玩意儿啊？”乔可南突然大声的叫道，我猛然回头，就看见旁边的门里突然窜出来一个血红色的身影，一下子就把乔可南扑到在了地上，大口的撕咬起来。
Joke男！扑到他的分明是之前在门外被一大堆行尸围攻的赵姓店员，她已经尸变了，而我此时离乔可南太远根本来不及回去救他。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站在乔可南身边的李勤突然出手，一脚就踢开了趴在乔可南身上撕咬的行尸，同时将乔可南拽了起来。
“卧槽，它咬烂了我的新羽绒服。”乔可南气急败坏的叫道。
听到他说的话我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不远处却突然传来老张的惨叫声。
“这帮，畜生！”店长狠狠地往地面上啐了吐沫，在抬起头往前看得时候脸色突然变得慌张了起来。
而我已经看见，在他面前的雾霾里出现了几道黑影，就在方才还消失不见的行尸，出现了。
“快！快点滚进去！”店长回过头，看见乔可南和李勤居然还在门外面愣神，瞬间发了疯，大叫着让他们俩赶紧滚进去，而在他的后面，一只行尸突然扒开雾霾朝着他扑了过去。
来不及细想，我就跑在店长的身边，连忙曲起一边手臂，狠狠地撞向了形式的脑袋。却没想到那只行尸看起来凶悍却一点力气都没有，被我这样一撞竟然一下子飞了出去，而我也控制不好力气，顺势从地上打了一个滚之后才勉强的站稳脚跟。
这个时候店长已经跑到了门口，一只手拎起乔可南的衣领的同时一脚踹在在李勤的屁股上将这两个没眼力见的人弄进书店。
这个时候我也已经跑到了门口，店长半个身子都探在外面，伸出一只手想把我拉进去，可是当他的眼神看到我的身后时，表情却变得很奇怪，这么进击的时刻甚至还在瞬间愣了一下。
我来不及回头，就着店长的手劲闪进书店之后就赶紧帮忙去关门，却没想到门外也突然传来一阵大力，一下子就将厚重的防盗门掀开，甚至躲在门外的店长和我都被这股力气掀飞了出去，而就在后门被掀开的瞬间，一个身影顶着雾霾闪了进来。
来不及细看那是个什么东西，我飞起一脚就朝着来者的脑袋踢了过去，同时余光扫见店长也举起一只破椅子朝着黑影砸了过去。
那道黑影却在椅子砸上他的瞬间转了个身，用后背承受住这一击，同时迅速地伸出一只手捏住了我的脚踝，只听见空气中响起一阵轻巧的机括声，然后砸向他的椅子“哗！”的一声，散架了。
“别动！”
那人说道。是的，没想到，那道黑影竟然是个人！全副武装的一个人。
他看我和店长不再发起攻击以后，迅速将门口让了出来，在外面居然还有好几个跟他穿着一样的黑影。而刚才那一声轻巧的机括声，我的目光往下一滑，落在了他夹在胳膊下面的步枪上，果然。
“你们是救援队吗？”我问道。
那人没有立刻说话，一个点射解决掉一只已经凑到门口的行尸。枪上装了消音器，正中那只行尸的眉心，看来他们已经掌握了行尸的弱点，知道一枪打在行尸的什么地方能够叫它快速毙命，相比之下，我在疫情爆发的时候能击倒的那几只行尸，实在有够幸运。而方才几人的行动也实在是太草率。
我想到已经遇难的老张，心脏疼了一下。
我心里默数着钻进书店里的人数，带着所有人不动声色的后退了一步。
终于，那人将他的最后一名伙伴拽了进来，关上门，说道：“是的，我们是救援队。”

@开心龙龙2012 2016-02-26 14:29:00
喜欢这类题材的小说，楼主快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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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天天更新

“如果是救援队，那就坐下。”我从书库里面里出来一摞旧书扔在地上，然后一屁股坐上去，说道。
那人背对着自己的队员打了一个手势，立马，他身后传来一阵利索的收枪声，没想到这个人居然还是这一对人的头头，那么接下来的事情，只与他谈就足够了。
他先将揣在怀里的枪收起，然后学着我的样子从书库里拽出来一摞书，因为书库长久不收拾，这里的东西上都积了一层厚厚的尘土，那人许是爱干净，拎着那摞书使劲一抖，只听“噼里啪啦”的一阵响，他手里的那摞书一下子散了架，“啪啪”的拍到了地上。
“咳。”我不自然的清了清嗓子，回头一看，果然店长的脸色已经变得铁青了。
那人也没想到，绑着书的绳子居然这样脆弱，面罩里的眼睛转了一圈，看到店长非常不好的脸色之后，也不好意思在坐到书上，索性走到我面前，一屁股坐到了满是灰尘的地面上。
“是，我们是救援队。”他说道。

“八个人？”我记得之前新闻上说，派进感染区的小队一共十队，每队十人，刚才我数了数，人数对不上，除非。
“牺牲了两个。”
果然，我挑了挑眉，接着问道：“什么时候牺牲的。”
他低头看了一眼胳膊上的一个类似于老式手机的东西，但肯定不是老手机，而是军用通讯器之类的，军用的东西，并不讲究色相，结实耐用才是王道，“十五分钟前。”
那不就是刚才吗。
“大意了。”他略微一沉吟，说道。
“25号下午，北京几个城区几乎是同一时间发生类似狂犬病的患者疯狂攻击行人的事件，一开始有关部门以为这可能是一起恐怖袭击，但是当时有一位专家提出袭击者的症状很像在非洲发现的一种传染病，于是在三十分钟内，既有军队派出迅速隔离了几个已感染区。
我们是在疫病确定后一个小时进入的感染区，每队十人，共十队。我们靠着建筑物的屏障一直进入到西城区的琉璃厂，这里是感染区的重感染区，一直到今天早上还没事。
没想到。”他深吸了一口气，似乎是在控制自己的情绪。
“凌晨五点四十五分的时候，我们发现，昨天晚上还很亢奋的感染者，今天居然安静了下来，我们猜测可能是昨天消耗了太多的能量，所以今天肯定闹不起来了，就贸然进了琉璃厂，到这附近的时候却突然遭到了一大群患者的攻击，两个队员也牺牲了。”他说完这些话，书库里突然安静了下来，悲伤地气氛在所有人中传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