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棺回忆录》-活人死前备阴棺这一农村风俗引出的真实经历

就在这时候,
“额。。。额滴娘咧。”
一声杀猪般的声音响起,这胖子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挂在自己胸口的一个黑驴蹄子。这黑驴蹄子,此时居然发烫了一般,开始冒起了烟。下一刻,两个汉子还没来得及反应,这胖子在地上使劲的滚,直接是滚到了这茅坑屋子的一边,用脚勾住那墙上垂下了的一根麻绳。这狗日的这一拉,就听着哗的一声,一块几乎把屋顶都遮了个全的胶纸瞬间一翻,这胶纸装着的一大股“水”冲了下去,屋子大部分地方都淋了个正着。
我只觉得身上一痛,下一刻,周围的场景全都变得正常了起来。臭气熏天当中,下冲下来的东西不是别的,居然全都是屎尿。整个屋子臭的不行,几个人身上更是被淋了个遍。这小眼睛胖子顶着一脸的屎,紧张的看了眼周围,直到自己胸口的玩意没有再冒烟,这货才狠狠的舒了口气。
“刚。。。刚才那到底是什么玩意跟着出来了?看样子就是这墓里头的。怎。。。怎么会这么凶?”
伍成一刀把这货身上的衣服砍开,这胖子总算捏捏多多的站了起来。
一个汉子浑身是“SHI”,赶紧蹲下来用一枚铜钱贴在地上。过了好一会儿,像是才松了口气。
“现在没动静了。。”
我站在一旁,从小的那枚黑色铜钱已经掏了出来,死死的捏在手心,我一把东西朝着周围洒出,一瞬间,屋子里头粉末扬起。
“快走。”
我一声喊完,几人不管衣服臭不臭,沿着这茅坑屋就出了外头的小卖部。
“等等我。”
我们三个出了门口,大半夜的外头的街上一个人也没有。胖子的声音从身后响起,这货一身肥肉使劲的抖,满屋子的东西都没要,就从床底下翻出个小包,火急火燎的跟了出来。
“还好爷爷这回准备充分,就晓得这墓里头有名堂,退路都做好咧,通道口子那屋里全都是一些陈年老粪。我生怕不够,还往里头加了好多妇女同志用过的红纸片片。要不然,就刚才这架势,我这祖宗留的黑驴蹄子都他娘的开始冒烟咧,你们肯定有人要被那墓里头的鬼上身。”
这死胖子一路追出来,破锣嗓子还在使劲的吼。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就这么一会儿,这胖子追出来的时候,浑身都已经是贴满了符纸,连着上头的屎尿还在一晃一晃的,活脱脱就像个滚刀肉。
我们几个管不了那么多,顺着这街道就开始走,我手里捏着铜钱,眼睛始终不断的看着周围。
“几个道上的兄弟,你们刚才进那墓里头,真没倒到货?”
我心头噎的难受,压根没空理这狗日的,这胖子脸皮也厚,之前嘴巴上挨的那一脚都有些歪,似乎这一脚这人知道了三个人里头我是领头的,边走边一个劲的朝着我身边凑。
“小哥,你们是川西的?”
我心头一惊,此时这大街上已经关门闭缝,我没走几步就蹲下来往地上放上一截香灰,眼看着已经穿过了好几条街,伍成在边上念了声,
“小爷,那老头死在了墓里,那家人还不知道,现在要不走,万一人回来,这事儿我们脱不了干系。”
我点了点头,三个人立马就朝着停车的外街走去。
“兄弟,你们走了我怎么办?我家伙事还都在租的那店里头,不回去顺顺,指不定哪天老子就要被逮。”
我心头一急,直到现在我心头还抖的厉害,哪有心思跟这不认识的店老板扯。“哥子,你等到天亮,自己回去收拾了就跑,应该还来得及,现在的警察哪有这么快。”
“我说你这小同志,咋这么不懂事?那墓那么邪乎,里头的通道直接通着我那店里头,你刚才撒坟头灰的时候,胖爷我好想还看到那屋里头有几个影子在晃,指不定现在里面就有个什么亲戚等着我,这种玩意会怕天亮?你巴不得我回去自投罗网?”
说完,这货看似随意的念了句,
“老子今儿就跟你们走,刚才从那墓里头出来的东西指不定还在这周围。”
这人浑身符纸,一脸惊慌,愣是死皮赖脸的跟了上来。我没说话,两个汉子的心思也没在这上头。一直到现在,我心头始终疑惑的不行。
眼看着已经沿着走了四五个街道,这时候都已经出了之前的那一片老房子的区域,到了外头城市的里,大晚上的小县城路上压根没多少人。
“我说兄弟,这一处地方,你是怎么蹲到的?”
也许是因为刚才那一“屋顶”的屎尿,大家都清楚,这辟邪的玩意肯定是起了很大的作用,伍成看这胖子的脸色也缓了一些。
“我是半年多以前来这儿走亲戚,无意中看到那一处院子修的有名堂,大屋盖顶,三进三出,加上里头那几颗槐树,分明是祖上拿来堵那地下的阴气的。从分金定穴的道理来讲,下头要是没官斗我的名字倒着写。”
我狠狠的吸了口气,心想这人还舍得下本,光是盘(顶)那么个小卖部对于现在的我来说,都已经是根本就不敢想的本钱。
这人还在叨叨的念着,“不可能哟,下头怎么就没货(陪葬品)咧。。。”
“老子可是看好了的。”
听了这话,下意识的念了句。
“那地方,怕是已经被人给占了,现在藏在那下头,是一只凶的不行的东西。。。”
我手上的粪水还没干,手心捏着那枚铜钱,走在这街上,我心头顿了顿,因为我感觉到,此时手心那沾了粪水的铜钱,居然在一点点的发烫。。。两个汉子和那胖子还走在我周围,时不时的念两句。
“胖兄弟,我跟你说,我们是从北边来的。你说巧不巧,我们也是有个弟兄无意中发现的这地儿。要不,能跑这么远来倒这个官斗?”
我下意识的停了停,捏着铜钱的手往那胖子身上一放。
“兄弟,你要做啥子?”
我咧嘴一笑,“没什么,手上有坨SHI,擦一擦。”
这货身上的肥肉顿时抖了两抖,我眯着眼睛,顺手就把右手往伍成的肩上一搭。这货头都没有扭,叼着根烟似乎压根就没感觉到一般。到了最后,我抖着手把右手慢慢的朝着走在一旁这一路,从几天前来的时候,到现在一直都很是沉默的德粗伸了过去。
就这么一瞬间,我手心的猛的一烫,居然是里头那粘了粪水的铜钱突然的就开始冒烟,烫痛之下,我心头一惊。就看着德粗突然已经是转过了身子,这一刻,这一路上都沉稳的不行的汉子一双眼睛就那么很是平常的看着我。
“小爷,你做什么?”
安静的街道上,我下意识的后退了两步。伍成说有弟兄发现了这地方,莫名其妙的和德粗把我们带到这地方来,虽说偶然了碰到了这也是在这儿倒斗的胖子,但这货是在这地方已经蹲了好几个月。这几天的事儿一瞬间从我脑海中闪过,各种奇怪的地方我想是突然想通了一般。
这一刻,我声音已经是抖的不行。
“你。。。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楼主 月骁  发布于 2015-06-24 22:12:00 +0800 CST  
不一会儿,墙后那铲子挖的声音越来越大,角落的一整块石头直接掉了下来。我心头一惊,眼睁睁的看着这墙上已经是多了一个洞。之后就看着一根竹竿挑着一根点亮的蜡烛一点点的伸了进来。
我瞅的仔细,这蜡烛上头还裹着两张脏不拉几的符纸。一直到那蜡烛燃着始终没动静,这挖出的洞里头传出什么声音,不一会儿,就看着一个会动的“麻布口袋”慢慢的钻了进来。
我正好站在墙壁边上,蜡烛照在我身上,下一刻,这麻布口袋在我面前一停,上头挖的两个洞里头,一双眼睛还在滴溜溜的转。正好和我四目相对。
“额滴娘咧。”
一声难听的叫声响起,这玩意看样子要缩回去,偏偏口袋一动,一只肥溜溜的手拿着把刀子直接朝着我插了过来。我心头猛骂一声锤子,一把捏住这一根猪蹄子一般的肥手,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觉得一个什么东西直接丢在了我嘴巴里头。
“狗娘的,这里头的死人还他娘的起身咧?你爷爷这一副黑驴蹄子可是老古董。给老子含着站规矩点。。。。“
难听的声音戛然而止,两个汉子刀子已经架在了这人批的一整块麻木上,我把嘴里的两块臭烘烘的玩意一吐,一个汉子一脚就把这货从洞里踹了出来,二话不说,拿着刀把子就对着这一整块麻布开始乱打。杀猪一般的叫声响起,
“哎哟,别打爷爷咧,狗日的,黑驴蹄子不管用,倒个斗还能遇到粽子(尸体)打人。”
“粽子打人咧。”
电筒光凉气,伍成把这烂麻木口袋一扯,一个肥溜溜的身子露了出来,抬起脑壳正好看到我。
“是你?”
我根本就没想到,这人居然是一开始碰到的那小卖部里头的胖子老板。这狗日的刚一张嘴巴,我就着地上的两个“黑驴蹄子”就给这货塞了进去,这人一脸的震惊,电筒光下呜呜的看着我们三个,脑壳上头夹着两把刀,似乎根本就不敢相信自己的那双小眼睛看到的。
“兄。。兄叠(兄弟),刀下留人。”
这货吓的屁滚尿流,伍成伸手就在墙上的洞里头把两把工兵铲,外加一把撬石头的戳子给拉了出来,摔在地上梆梆响。
这胖子正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反复的看着我们三个人,光线太黑,我根本没注意到,这胖子一只手居然一点点的朝我摸过来。
“狗日的。”
接着就被伍成一脚踩在手上,里头藏着的两个黑漆漆的锥子直接漏了出来,这一回儿,这胖子彻底是一脸的死猪相,
“兄弟,轻。。。轻点。。痛死额咧。。。这户人家下头这官墓,我蹲了三四个月咧。既然你们先进来,东西尽管拿走。”
“哪条道上的?没削(学)过规矩?”
“规矩?爷爷干这行的时候,旁边这娃子还在吃奶你信不?”
这胖子边说居然边指着我,我心头一噎,这狗日的眼睛不是一般的刁,所以刚才装可怜的时候一眼就认准我动手。伍成立马又是一脚踹在了这货的嘴巴上头。
“小爷,你说怎么整?”
我眼睛看了看黑漆漆的周围,做了个嘘的手势。不知道为什么,下意识就叫两个汉子千万别去碰周围地上的那些腐烂的香。
这墓虽说现在安静的出奇,但鬼晓得里头还有没有其它玩意,特别是先前看到的东西,让我心子一直都在抖。我不断的看着周围,两个汉子小心翼翼的拔了这胖子的衣服把这货浑身给捆了个死。
“这地方久待不得,我们是炸进来的。这地方泥巴松,进来的路子怕是已经垮了好些咧。“
三个人相互看了看,当着这胖子的面,争先恐后的就朝着胖子挖的盗洞里头钻,身后的方向,这胖子呜呜的声音还在传来,我小声的说了句,伍成狠狠的骂了句什么,也是扭头去把这胖子给拖了进来。
“小弟兄,你心肠好,祖师爷会保佑你的。里头的东西你们都到手了?”
“倒手个屁,这斗几十年前就被人给倒咧,人都还死在了里头。你要再说话,老子现在把你那双招子给你下了你信不?”
这墓道挖的弯弯曲曲,不过倒是宽敞的不行,也难怪,这店老板胖子那么大的身子,要想进来,确实不容易。看着墓道的周围,越往外头越旧,几个人也是看出来这货没有说谎,都是几个月几天挖一点,不断的打到这地方来的。
顺着这宽敞的墓道爬了得有十来分钟,总算到了出口的位置,德粗最先钻出来,只听碰的一声。接着前头的汉子突然就开始大骂,我心里奇怪出了什么事儿。
“小爷,出来的时候看着点。这旁边有个。。。”
顺着亮光,我小心翼翼的爬了出来,一股臭味传来,才看到就在出口边上居然是个粪坑,德粗出来的时候一脚就踩在了里头,还在不断的擦腿。
“这龟儿子把盗洞挖在了这种地方?”
我看的清楚,这就在粪坑的边上,居然还有一泡“SHI”。不一会儿,正好伍成气喘吁吁的拖着那“肥猪”上来,这货一张肥脸笑的稀烂。
“几个兄弟,今儿下去之前,突然肚子痛。就在这边上来了一泡。”
茅坑的灯还开着,顺着茅坑出去,是这胖子住的地方,床铺边上全堆的是工具,还有一堆堆从地下挖出来没来得及运走的泥巴。再到外头,正是我们那天去过的路口子那个小卖部。
几个人刚刚上来,伍成把这浑身泥巴的胖子朝地上一丢,搬了“肥猪”之后,这货只剩着一个劲的喘气。就在这时候,突然,
“小爷,这儿有动静。”
我心头一惊,赶紧跑了回去,依旧是那臭气熏天的茅坑。几个人脸色一时间全变了。就听着出来的这一个泥巴洞里头,像是有什么声音在响。
“那。。。那院子下头的官墓里,有东西,跟着我们出来了。”
那声音很轻,听着就像是脚步声,可问题是这洞不到半米,哪里有人能在这里头走。
两个汉子刀子一掏,瞬间两张符纸摆在了茅坑旁边的洞门口,眼睛死死的盯着这方向,就听着那脚步声越来越近,像是有人已经从黑漆漆的洞里头走到了洞门口。清晰的脚步声,到了茅坑出口的时候,突然就消失了。
就在这时候,躺在地上的胖子,一张脸已经是吓的惨白。
“兄弟,你跟我说清楚,你们是不是还有个人没上来?”
“道字头上立的早,祖香请起,鬼眼顿开。”
齐齐的声音响起,两个汉子一枚铜钱往拿出来的一根香头上一抹,瞬间贴在了自己额头。不断的看着周围,刚才所有人都听得清楚,肯定是有什么东西已经走到了这屋子里头,灯还亮着,两个汉子手捏的绑紧,连我在内,这屋子里头周围安静的出奇,哪里看得到什么东西?其实我心头比两个汉子更加害怕,之前看到了这墓里头诡异的一幕,没人知道我此时心里在想什么。脑壳不断的朝着周围看。
就在这时候,突然,一股微微阴冷的感觉升起,下一刻,意识之中,似乎整个屋子的场景似乎都有些变化,那是一丝丝的黑气,像是就从这周围的地面升起。
我整个人都愣住了。一瞬间,在我的眼中,这屋子里头的场景像是突然开始变化了一般,斑驳的墙壁像是一点点的开始腐烂,变旧。整个屋子的样子,就这么在我的眼中,一点点的变得枯黄,老旧,那啪啪的声音像是周围的一切东西都在诡异的开始燃烧。
“这。。。这是什么?”
我两个眼睛瞪的老大,更加诡异的是,旁边的两个汉子像是根本就看不到我眼中的这些变化,两个货唯独能发现的就是,我摆在那洞口门的一张符纸,一点点的就那么变得漆黑无比。。。
“小爷,你到底看到了什么?”
楼主 月骁  发布于 2015-06-25 23:15:00 +0800 CST  
德粗一脸奇怪的看着我,这时候伍成和那胖子也是停下了脚步。伍成看了看我的脸色,一瞬间眉头都皱了起来。
“小爷,怎么了?”
这一刻,我声音都有些哆嗦。
“伍哥,这次的这斗,你说是有弟兄发现的,这弟兄是谁?”
此时的德粗依旧站在原地,伍成奇怪的看向了德粗,“前一阵,是粗子来找我,说这县城里头。。。”话还没说完,突然就看到我伸向面前的沉默的汉子,那已经是开始冒热气的右手。
伍成和那胖子下意识的倒退了两步,刀抽了出来,一时间,伍成的声音都有些抖。
“粗。。。粗子。你怎么了。”
这德粗站在原地,跟平常一样,依旧是一脸笑容。我看着这一路跟着我们过来的汉子,悄悄的从兜里把家伙掏了出来。之前所有不对劲的地方,到了现在,我心头终于有了答案。
所有人都没有说话,就看着这德粗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脸上逐渐变得面无表情,就那么直勾勾的盯着我们三个。
“额。。。额滴娘咧。“
这胖子浑身肥肉怕的都在抖,“你。。。你们这个弟兄,原来一早就。。。“
话都不敢说完,这胖子赶紧闭上了嘴巴,哆嗦着就要朝后头跑。
我单手猛的一挥,下一刻,一根香瞬间立在了地上。
“一香落地,邪无遁。。。遁形,我今天就要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占了你的身子。。。”
香火悠悠的就燃了起来,面前的这汉子突然就咧开了嘴巴。这一刻,连伍成和那胖子都骇了一跳,这德粗脸上的笑容居然显得诡异无比。
安静的街道上,一股渗人的气息传来,要是平常人,看到这一幕肯定不觉得有什么。但我心头已经是剧骇。因为就当着我的面。意识之中,我似乎看到,一张腐烂之极的脸影子,一点点的从这德粗的脸上露了出来。
下一刻,一个微微的声音响起。
“风水佑我。。。救。。。救救我。。。“
再次听到这声音,我只觉得背心都发麻。之前这声音在那墓里头就响起过,我只觉得就是在自己旁边,现在猛的反应过来。当时我根本不知道是从哪里响起的声音,其实就是从我们之中的德粗身上传出来。那家人的张老头临死的时候,朝着那棺材里头的牌位拜,最后很是奇怪的看了我们一眼,其实看得,就是我们当中的德粗。
这一刻,我眼睛之中,德粗身上脸上浮现出的另外一张脸,居然就跟那躺在棺材里头的尸体一模一样。
这一刻,我哪里还管得了那么多,嘴里猛的就念了句什么,地上的香随着我的口诀突然就是一抖,我才刚刚掏出木剑,只觉得一股无比阴冷的感觉升起。阴冷的气息之中,地上的香居然直接熄灭了。
我心头一骇,再一看,这德粗身子一闪居然已经是到了我的面前。脸上浮现出的腐烂的影子直勾勾的盯着我。
“锤子哟,快跑。”
我右手捏着的一把铁砂猛的撒出,伍成捏着刀,看着那上头符纸一张张的居然开始发黑,这货吓的脸都白了,那胖子更是骇的脑壳缩的像个乌龟。
我一声吼出,就听着那撒出的铁砂在这德粗身上啪啪作响,三个人拔腿就跑。这时候我哪里管得了那么多,心头已经是敢肯定。这“德粗”身上的玩意,就是那棺材里头躺的那个人。怎么可能?
夜晚的街道上,三个人也不分方向,拼命的朝着前头跑,我边跑边回头看,兜里的符纸时不时的向后撒个两张。那声音像是始终在我耳边响起,咔咔的不是一般的难听。
“救。。。救救我。。。”
不管我怎么跑,脑海当中始终听得到那声音,我们跑的时候,那德粗还在原地一脸呆滞的看着我们。拐过好几个弯,这人早就没了影,偏偏就是那声音,像是一直都在我面前一般。
我心头惊骇,备在身上的厉害家伙全都掏了出来,其中最厉害的就是一包用黑狗血泡过的铁砂,几年前幺舅回来的那次,一脸肉痛的把这玩意交给我,说是要给我练什么关键手艺用的,如果不是特别凶险,千万不能用,我现在都还记得这货把这一包铁粉给我的时候,那嘴角抽搐的模样。
我怎么都想不通,老子就缺钱跟着来倒个斗,还能碰到这么邪乎的玩意。
或许是惊吓的作用,我跑的不是一般的快,胖子和伍成在我后头有半条街左右,也是边跑边看着周围,那胖子气喘吁吁的跟在后头,破锣嗓子不是一般的害怕。
“锤子的,这他娘的是怎么回事?这。。。这是个什么邪乎行头,咋就认准了我们,你们是不是私吞了那官墓里的东西,赶紧还回去。要不然我们怕是命都保不住。。。你们那个小领导怎么跑那么快,可别丢下我们自己逃命了哟。。。”
我顺着街道使劲的跑,幺舅说过,鬼这种东西,只要还没上身,你能在第一时间做的一定是要在第一时间跑出一定的范围。
我根本没有发现,伍成和那胖子突然停了下来,
“小爷?”
我回头一看,远处的伍成和那胖子正直勾勾的盯着我。我正好跑到一个街角的地方,也是下意识的停下了脚步,猛的喘了几口气,就看着远处的两人脸色很是不对头,眼睛看的哪里是我,压根就我旁边那街角的墙壁的位置。
我心头一沉,意识到了什么,慢慢的扭过头。然后,就看着一只手慢慢的从这拐角的位置伸了出来。下一刻,一张面无表情的脸出现在我面前,正是之前的德粗。
几乎是一瞬间,一脸腐烂的脸就在德粗的脸上显了出来,一瞬间,我只觉得眉头一痛,看着这张腐烂的脸,像是被迷了眼睛一般。我整个人突然显得有些呆滞。面前的人慢慢的伸出了手,脏兮兮的手里头,什么东西一点一点的洒在了我的肩膀上,居然是之前墓里头那地上见过的那些老旧的香灰。。。
一股阴冷的感觉升起,这香灰落在我的肩上,我突然浑身再也动弹不得,极度的惊骇之下,浑身像是被什么绑着一般,吃力的连话都已经说不出来。。。
就在这时候,这“德粗”看着我,阴冷的气息之下,那脸上浮现出的那一张腐烂的脸,居然慢慢的张开了嘴巴,难听的声音响起,正是之前听到的那诡异声音,
“头生双角,让。。。让我看看你的额头。。。。”
渗人的气息升起,德粗一点点的把手伸向了我的脑壳。
更加诡异的是,惊骇之中,额头居然开始剧痛,那种感觉就像是有人要把你的脑壳生生的割开一般。
远处的伍成和那胖子已经是吓傻了。伍成拿着刀拼命的朝着这边跑,还没靠近,就看着刀上的符纸猛的一燃,接着这汉子身子像是被什么重重的打了一下一般,直接摔了回去,那胖子本来也想过来,看了此时的伍成一眼,伍成莫名其妙的身上像是全都落满了灰尘一般的香灰。
这胖子赶紧后退了好几布,就看着这街道上,像是突然从空中落下了一点点的香灰一般。胖子一时间完全看傻了,再一看旁边的伍成,居然整个身子,像是都被铺在了那稀稀落落的香灰当中,一条街道,全都变得灰旧无比。这胖子狠狠的眨了眨眼睛。。。
“娘咧,不是真的。。。老子被迷了眼睛?看到的这地方都成了这样?”
楼主 月骁  发布于 2015-06-25 23:16:00 +0800 CST  
那一只手已经是摸在了我的额头,德粗的身上,这墓里头那腐烂诡异的影子,一双空洞洞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我。就在这一瞬间,突然,我自己都没意识到,平时放香的胸口,那一根根香头,居然突然就亮了。
这么多年,我根本没经历过,这些祖香,像是感觉到了什么一般,在我压根就没请过祖的情况下,全都亮了起来。一股阴冷奇怪的感觉升起。下一刻,只看到一道青光从衣服胸口的香里头发出,面前的“人”神色一变,我只觉得突然浑身就能动了一般,
“老子日死你仙人列。”
我浑身都是灰尘一般的香灰,想都没想。早就捏在手里的一包铁粉,瞬间就朝着“德粗”脸上撒了上去。一声凄厉的叫声响起,头痛欲裂之下,我哪里管得了那么多。一把掏出胸口的那把燃起来的香,全都朝着这跟那墓里头躺的尸体一模一样的样子按了下去。
这玩意捏着我的手猛的一松,那影子脸上一时间突然变得无比的凶狠。
“刘家香火。。。。刘家香火。。。”
就在这时候,突然,刷刷的声音响起,就听着这安静的“落满香灰”的街道上,慢慢的居然响起了漫天的哗哗声。
“川西过路,诸邪退避。”
“川西过路,诸邪退避。”
哗哗的符纸之中,十来个粗布衣服的身影突然出现在了路口。一步步的走了过来。
齐齐的吼声之中,就看着一个一身考究褂子的身影,快速的朝着这一头走了过来。我根本就没想到,这突然出现的人居然是假货店的掌柜的,老眼整个脸色阴沉的可怕,眼睛死死的盯着这站在我面前的“德粗。”
“小爷,千万别再看他的眼睛。”
老言说完,就那么轻轻的一挥手。
“杀鬼阵,起。”
一瞬间,漫天的符纸带着黑线就朝着我站的地方卷了过来。我只听到噼噼啪啪的声音响起,下一刻,阵阵汉子的吼声之中,漫天的符纸像是把那些香灰全都卷烂了一般。
头痛欲裂之下,我就看着一个浑身腐烂的影子,一点点的从德粗的身上走了出来,周围的符纸和黑线像是压根就捆不住这一个影子一般。
夜色之下,这街上那香灰一般的东西还在像“雨”一样的朝着下边飘。这腐烂身影一步步的朝着远处走去,似乎还在看着这周围不断落下的香灰,诡异的声音再次响起,
“娃子,你看到没,这风水已经开始变了,一个都活不了。。。”
“风水变了,一个都活不了。。。。。。”
最后一刻,我看得清楚,这腐烂的身影,像是终于露出了本来的样子一般,那是一个穿着简朴衣服,两鬓都斑白了的老头。最后的一眼,我就看着这人慢慢的回头,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我怀里那燃的亮的不行的一根根祖香。那眼神显得诡异无比,接着就在那稀稀落落的香灰之中,一点点的消失在视线的尽头。
老言一脸铁青的已经是走到了我面前,而此时,“德粗”的身子早就躺了下去,浑身被黑线捆了个绑紧。一个街上来的汉子小心的蹲了下来,摸了摸这已经一动不动的德粗的眉心。接着说了句。
“掌柜的,刚刚才断气,魂也没了。”
言板脸一个眉头皱的绑紧,声音冷的不行,
“他的魂儿早就没了,刚刚才断气儿。是。。。”
“是因为,一早就有别的东西,占了他的身子。看他身上的阴气,这占他身子的玩意,应该死了有几十年了。”
一时间,一群伙计全都紧张了起来,一个个拿着符刀不断的看着周围。只有言板脸发现,我还在发怔一般的朝着一个方向看,
“刘娃子?”
我猛的扭过了头,直直的盯着这不晓得什么时候赶过来的掌柜的,
“已经走。。。走了。。。”
“小爷,你说什么东西已经走了?”一个店里伙计问了句,掌柜的眼睛一瞪,这货立马闭上了嘴巴。
刚才的场景,就像是只有我一个人才看到了一般。这叫“德粗”的汉子躺在地上,最让人吃惊的是,此时,这一整个街道上头,居然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我根本就不敢相信,似乎之前那被香灰落满一整条街的老旧模样根本就只是我们的错觉。
“言叔。。。”
密密麻麻的符纸和黑线之中,几乎所有汉子都没看到那身影最后消失的场景,像是那一幕只出现在我一个人的眼中一样。言板脸突然蹲了下来,就在这地上,还散落着一点点看起来普通的不行的老香灰。
一瞬间,我猛的蹲了下来,几乎抖着身子看向了地上,就是这么一点稀稀落落的,像是被我们从那墓里头带出来之后散落在这地上的香灰之中。十分不起眼的,有一根黑色的毛发一样的东西。。。
这么多年来,就是这天晚上,小时候那诡异的经历像是不可阻挡一般再次浮现在了我的眼前。
掌柜的看着这根黑色的毛发,突然之间,声音都有些哆嗦。
“这。。。这是。。。。”
。。。。
街外的一辆中巴车上头,老言坐在我旁边,伍成这跟我一起来的汉子在后头早就被几个汉子盯了个死。这货的声音慌的不行,已经是连续喊了好几声,
“小爷,你可得帮我说说话咧。。”
一个汉子悄悄的走了过来,
“掌柜的,都看过了,伍成身上没问题。只是身上阴气重,这事儿也奇了怪列,脱了他衣服才看到,这货的背心不晓得怎么了,全是刚才地上看到的那种灰。”
这汉子还想说什么,言板脸狠狠的骂了句,“活该这狗日的被迷了眼睛。”这汉子赶紧闭了嘴,又是退到了车子后头。
这几乎是我第一次听到这掌柜的骂脏话。
我继续静静的说着,把这两天的事儿从头到尾全都讲了个遍。一直到说完,手里头都还捏着那一把已经熄了的香。这些香基本上就是我这回带过来的所有存货,都塞在我胸口位置,今天晚上。。。
“你没有请过祖,这些,全都是自己燃的?”
我点了点头,老言就那么盯着我手里头的那一把香。也不知道在想着什么。过了好一会儿,这掌柜的才开了口,
“娃子,你把你在那墓里头看到的场景再说一次。”
我心头一震,慢慢的也是开了口,掌柜的眯着眼睛,边听还在不断的朝着窗户外头看。到了最后,老言直接开了口,
“他从墓里头出来,占了我们一个伙计的身子,目的应该就是把你引到这地方来。”
“娃子,我也不问你,你当初跟四爷,到底经历过什么。我记得当初你第一来我那地方的地方,当时整个街上都充满了阴气,这么多年,那是我见都没见过的场面。四爷临走时说,无论如何一定要把你看好,过了这么多年,没想到。。。”
我心头一个哆嗦,下意识的就问了句,
“有些事儿,即便过得再久,也一样会出现。按照你说的,这只鬼在那墓里头埋了几十年,偏偏出来找你。。。”
掌柜的这句话,像是一把锤头一样猛砸在我的胸口,这一刻,我眼睛死死的盯着这假货店的掌柜,
“为。。。为什么?”
言板脸过了好一会儿才叹了口气,
“小爷,我们刘家消失了一百多年,今天晚上,你这怀里的祖香,不一样也燃了么?”
老言没有在开口,过了好一会儿,我想起了这立在那尸体身上的那一块诡异的排位,以及上头的字。
“掌柜的,这叫任常在的,那牌牌上头刻着什么风水佑死。这。。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这货从身上掏了个砖头一样的烂电话出来。当着面,按了一个号码,过了好一会儿,那电话的另外一头才有一个歪乎乎的声音传出来。
我心头一抖,虽说好些年没见,但我还是立马就听了出来,电话那头的声音,居然是幺舅。。
“哟,言爷呀?粪娃又赖账了?。。。”由于声音太小,后头的根本就听得有些不清楚。
“四爷,打扰您咧,没有哟,小爷在我边上,好着呢。”掌柜的小声的说了几句,一瞬间,电话那头居然沉默了下来。
“我也不知道怎么就出了这种事,那弟兄的魂儿在一个月前就被吃了,身子成了。。。这事儿太大,要去看看的话得您同意。”
过了好一会儿,掌柜的才把电话递了过来。
几年的时间没见过幺舅,我抖着手接过电话。
“粪娃?”
再听到这声音,我心头简直就有一种说不出的味道。电话的那一头十分的嘈杂,这大半夜的幺舅也不晓得在什么地方,声音比起几年前沙哑了很多。
“又看到恐怖片了?”
我嗯了一声,一时间幺舅沙哑的声音变得很小,
“粪娃,这几天你就跟着掌柜的。你跟着掌柜的去看看,如果那周围留了东西,一定要毁掉。”
这话听起来奇怪的不行,语气之中居然是斩钉截铁。我想要开口问什么,偏偏幺舅根本就没给我说话的空挡。
“粪娃,钱都够不够用,够用我就挂了哟。”嘟嘟的声音响起,我长着的嘴巴愣是没发出声。
我心头憋的难受,掌柜的收了这砖头手机,
“小爷,等天亮我带你去那周围看看,你就跟着我别说话,看了之后就明白了。”
终于,在这中巴车里头待到了天亮。几个小时的时间,这车子时不时的都在微微的晃动。一个伙计叼着烟喊了声。
“就不该把那胖子塞在这车的货箱底下,这狗日的一身肉太重,晃了一晚上都还没消停下来。。。”
说完狠狠的踩了这车子的地板一脚。没人看得到,中巴车下黑漆漆的车箱里头,一个鼻青脸肿的胖子嘴巴被塞着臭布,像头死猪一般的在里头哼哼。
“这人也是该着,听伍成说这人跑来跟小爷他们抢生意。”
天色大亮,掌柜的拿出手机连续的打了几个电话,之后朝着车里头打了声招呼,带着我,下车上了街道,我心头想不通,为什么幺舅一定要掌柜的回之前那一带去看一看。
楼主 月骁  发布于 2015-06-25 23:17:00 +0800 CST  
老言带着我两个人,远远的身后有几个汉子跟着。这时候正是清晨,一条条老旧的街道上,房子陆续都开了门。远远的掌柜的领着我朝着一片院子的地方走。
到了之前那院子门口,时间太早,这家人还没回来。老言瞅了瞅这院子周围。
“看着架势,是个官墓。”
这货随手从身上掏出了一个铜片子,对着这外头的门锁一伸,不一会儿,这门直接开了,我吞了吞口水,外头的人要是看到,还真以为这一身考究的掌柜的是拿着自家钥匙在开锁。再次进到这安静的院子里头,
“小爷,那老人家住哪儿?”
这院子跟我们离开的时候并没有什么两样,由于动手的地方是在井底,看那家人的样子,传到现在压根就不知道自家地下有一个祖宗的坟墓,更别说谁吃多了没事下那脏井的井底去看。
到了院子角落,那老头的屋子里。阴暗的光线下,屋子中还闻得到臭味,老言慢慢的走到那空着的床面前。一双眼睛就在那床上的铺盖上使劲的看,不多时,从枕头上捏了一撮头发。
要说那老头长期睡在这儿,枕头上落点头发之类的很是平常。
掌柜的低声念了句什么,我还没反应过来,就瞅着这货慢慢的从身上拿出一个小罐子,这罐子上头还贴着一张符纸。
“言叔,这是?”
“那人已经死了,这事儿有些麻烦,先掩盖过去再说。”
我心头一惊,就瞅着这货把罐子上的符纸一扯,下一刻,一股阴冷的感觉升起,再一次,这阴暗的屋子中,就已经是多了一个脸色惨白的影子。
虽说“板板”(鬼)这种东西我见得多的,但大白天的放鬼出来我还真看得少。
“这是我平时养的一只行头,一直在给他烧香供养。”
边说边拿着那一撮有些花白的头发,朝着一张符纸里头一裹,符纸点燃,我就看着那燃起的烟子直勾勾的朝着那影子飘了过去,屋子里头的这“人“身子一阵晃动。
“去吧。先把身子带回来。“
老言挥了挥手,下一刻,就看着这一个面无表情的“人影”像是听懂了一般,朝着屋子外头走去,一眨眼就没影。
我也没动,跟着这掌柜的就在这屋子里头等。不一会儿,突然,外头就响起了细细索索的声音,居然正是从那井的地方传过来,一个身影慢慢的从里头爬了出来。正是这家人的那张老头。
具体说应该是那老头的尸体,浑身泥巴脏的不行,动作更是僵硬,爬出井口之后,直接走回了屋子。
我心头骂了声锤子哟,在我的眼中,分明看得到一个影子就在这老头的身子里若隐若现,此时的老头换了身衣服,不一会儿,僵直着身子又到那床上躺下。
这也行?
我瞪着眼睛看了掌柜的一眼,这货一幅老成持重,“娃子,这怎么不行?”
在门口等了半个来小时,才瞅着昨天那老太婆带着中年妇女,手里头还提着两个篮子,着着急急的从巷道走了回来。
“先生?”
这老太婆声音都有些哆嗦,“先生,昨晚上开坛怎么样咧?我家老头子咧?”
我嘴角都有些扯,“张。。。张老先生,在床上休息咧。“
“我给您拿了点我们这儿的特产,先生,这回的事儿,谢谢您列。”
我说完看了看我旁边的掌柜的,
“昨天的两位大哥呢?这。。。这一位是?”
和我僵硬的表情截然不同的是,老言往这儿一站,那一脸云淡风轻的笑容,这老太婆语气都恭敬了不少。
“鄙人姓言。”
。。。
到了屋里头,两个家人着着急急的就朝着里屋走去。直到看着“老张头”睡在床上使劲的咳嗽,放才松了口气。“先生,我们家老张头好像比昨天咳嗽的更凶了。”
我心头忍的辛苦,就站在掌柜的旁边不说话。
我压根就没想到,这掌柜的比我更会忽悠,没几句话,说的这老太婆连回答都站了起来。
“大姐,你天庭不满,年少多舛,有个姐比你大三岁,可惜死得早。这颗珠子你拿去,早晚用香烛供奉,带在身上,可保晚年八字平安。”
我干涩的念了声,“您就拿着吧。“
这老太婆一脸的惊喜,赶紧接了过去。没说两句,言板脸压根就不往那老头身上扯,到了最后,突然。
“大姐,可否让我去看一眼这院子的正堂?”
正堂就是堂屋的意思,我心头奇怪,只有我注意到,言半脸问这句话的时候,虽说脸上没什么神色,但像是没掩饰住,语气下意识的比之前重了一些。
“当然行。翠儿,你快去烧些水,先帮你爹把屋子收拾了,顺便给老先生拿些我们这儿的酒糟饭过来。我先带先生去看看。“
走在路上,这老太婆还有些不好意思。
“言老先生,我们这儿的酒糟饭,那可是出了名的,屋里头的老酒糟,平时就是我们自己都舍不得吃。娃他爹又卧病在床,要不是有这听话的媳妇,我们家这日子,都不知道该怎么过了。。。“
老太婆带着我们进了这三层院子最中间的大屋。
“这儿就是我们的堂屋,也是祖屋。听说以前孩子他爹那家人还正常收拾收拾,现在屋里头就这么点人了,很久都没打扫了。平时就来烧根香。“
就在这宽大的屋子正中,一块块院子这家人的排位摆在桌子上头,都已经落满了灰尘。只剩中间的一个香炉子,还看得出来常年有人上香。
“这些都是老张他们祖上传下来的东西咯,我们这一带,家里老人的牌位都是摆在屋里头。常年拜拜,先人们开开眼,才能保佑这一家子。”
老言皱着眉头,始终就在这普通的家人牌牌里头看。像是在找着什么,突然,这货眯着眼睛悠悠的就盯着一个位置。
“大姐,贵夫这一家子都是姓张的。那那一块牌子,是怎么回事?”
我心头一愣,顺着老言指的方向看了过去,在一堆死人牌牌当中,那是一块及其普通的木牌子,就藏在一堆牌位的正中位置。看了那上头的字,我心头顿时惊的不行,因为这一块普普通通的牌子上头,赫然就写着。
“任氏常在之灵位。“
这老太婆也是一脸的奇怪,
“先生,你说那一块咧。那确实不是我们祖上人。”
“不是你们家的老人,怎么这人的牌子会放在你们家的祖屋当中?”我下意识的就说了一声,一时间语气有些变,我咳了一下,赶紧就闭了嘴。
“这事儿,我也听我们家老头子说过。都是好几十年前了哟,这人到当时老头子他们家里头来。说是帮了我们家里大忙,把老头子他们家惹的事儿都给解决咧。这人可了不得,最后也没收我们家钱,说是就立一块他自己的牌子在这儿就成,说有空让我们拜拜他就成。我们当时也想不通,这活人给自己立什么牌子?当时我和我们家老头子也不讲究这些,那人帮了我们这么大的忙,也就让他放在这儿咧。”
我眼睛死死的盯着那一块牌位,就听着一旁的掌柜的声音都有些抖,
“他是想借你们家的香火到他自己的身上,这牌子立在最中间,你们这一整个祖屋的牌坊,哪里还受得到后人的香烛?全都到了这一块东西上头去了。。。”
这句话一出,我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时间又想到了下头那墓地里,自己死在那墓里头的人。
老太婆一时间脸色很是变的厉害。
楼主 月骁  发布于 2015-06-29 23:11:00 +0800 CST  
“那。。。那怎么办?”
“几十年咧,这人占着你们的香火,这块东西已经在这地方生了根。现在已经是拿不走的。今儿也算了缘分,既然欠你们的,也就帮你们这家,和你们这家的后代一个忙。”
这老太婆一脸的惊慌,张嘴就要哎哟喂的骂,根本没注意到老言话里头那句“欠你们的”说的很有些莫名其妙。
掌柜的从身上掏出一根黑线,当着面点了一根香。直接就插在了这块牌位的面前,在我旁边小声的说了句什么。
接着往周围看了看,像是害怕有什么东西。我心头一惊,就看着掌柜的拿出三枚铜钱按在了那名字的三个字上头。
“名字蒙了,那东西才不会发觉。”
说完用手一拉,周围的一圈黑线一紧,那根燃着的香死死的就和牌位捆在了一起。这货用手捏住这块东西的边缘,就在这一瞬间,我就看着,大白天的,那根香突然就燃的快了很多。
掌柜的连香带牌位一把就把这东西从桌上“拔”了起来,于此同时,我早就拿着一根香往原本的位置一放。
“点。”
掌柜的一声喊出,用手往绑在牌位上的香头一摁。我啪的一声,立马就把重新插在桌子上的香给点了起来。看起来就和原来的那一根一模一样。。。
就这么会功夫,我就看着这掌柜的居然已经是额头都有些冒汗。
“言叔?”
这货擦了擦额头,“娃子,我没事。。。”说完很是凝重的看着手里头的这块东西一眼,上头的香已经被他亲手按熄了,拿出一个袋子,直接把这玩意装在了里头。
“走吧。。。”
之后好不容易,才让那老大娘放了心,老言和我出这家人的院子的时候,都还听得到里院那时不时传来的咳嗽声。
老大娘站在门口,一脸笑容的还在冲着我招手。
“小先生。我家老头子背上那脓疮也没流脓咧,谢谢您了哟,你年纪轻轻,真是个好人。”
我身子一抖,一时间憋的心头难受,扭头看着那站在门口还提着竹篮子的老太婆,干涩的开了口。
“大娘,您要是有心,就记得再在那井边上,种上一颗槐树。”
老言扯了扯我。两个人走在这巷子里头,我憋着不说话,
“小爷,这事儿不怪你。这家人的祖气香火全都被占了,即便是你不来,那老人家也活不了多久。。。要是我猜得不错,这么大一家人,现在只剩这么几个。人丁这么弱,怕死了了那些人,都是死在这东西上头。。。“
老言没有再说话,反而领着我沿着一条条小巷在这周围的转悠,边走边就外头看着这城边上这一座座老旧房屋院落布局。一直到过了好几条巷子,到了另外一处陌生的院子门口,这货反复的瞅了里头的房顶和周围的地方好几眼,才伸手敲了门。
这回开门的是一个陌生的大爷。老言一幅老成持重的样儿,瞎扯了好一会儿,这大爷虽说有些奇怪,还是带着我们进了门。
而就在这一处的院子里头,一个供奉先人的小屋子中间,居然也有一块牌位。上头同样的写着“任氏常在之灵位。”
我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按着这老大爷的说法,像是也是几十年前,这叫任常在的人来过这屋里头,跟这户人家说了些什么,最后把牌位留在了这户人家的家里。
这一天,一直到下午的时候,老言领着我就在这老城区边上转来转去,一共进了十来户人家,全都是这货围着别人家门口看了好一会儿,才带着我敲的门。开门的或是些老头老太太,或是些年轻的男男女女,几乎每一个的家中,都放着这么一块诡异的牌子。
有些家门里头的人倒是能说出这牌子的来历,有些压根什么都不知道,直到我们从这些人家里把这玩意翻出来,这些人自己都惊的不行。说是什么爹娘早就死了,哪里知道这东西是怎么来的。
到了最后,走在外面的巷子里头,我提着的那已经是胀鼓鼓的麻布口袋,心头的吃惊已经是无以复加。
老言走在我前头,我听着这掌柜的似乎下意识的念了句。
“这。。。这么多?”
接着回过了头,
“小爷,那东西现在已经出来咧,按照四爷的意思,这些东西今儿必须毁掉,等不了四爷回来咧。。。”
这货的声音都有些抖,
“小爷,我们去的这些家子,都是这附近屋子风水修的比较好的人家,你刚才也看到了,现在这些人,哪里过的什么大富大贵?家家户户都成了那样。”
我心头惊的不行,老言不断的说什么香火祖气,我以前也听说过点这里头的名堂,但也知道大概知道点意思,这些年全在练符纸手艺,哪里知道这香火两个字往深里的东西。一时间,只觉得提在手里头这些一模一样的牌位诡异无比。
整整一天的时间,眼看着天色慢慢的暗了下来。老言终于没有再朝着这周围的大片瓦房院子中走的意思。这货看了看四周。
“小爷,四爷说你身上有一枚古钱?“
我楞了一下,掌柜的站在又是一处陌生的巷子中间,眼睛时不时的看着四周,悠悠的就开了口。
“你把那古钱含在嘴里,跟着我走,不管看到什么,千万都不要说话。“
我嗯了一声,说话声有些瓮声瓮气,掌柜的眯了眯眼睛,带着我就朝着这一个方向走。刚刚出一个口子,几个汉子笑嘿嘿的就迎了过来。
“掌柜的,您叫我们找的地方找到列,就在出城的一个山坡上头,正好有一个。”
老言抬头看了看天色,之后自言自语的念了句,
“这周围的阴势已经被占了,天黑之前,必须要找一个阴气极重的地方。以阴气冲阴煞,把我们的人气给遮住。”
之后扭过了头,就那么朝着我,沉沉的念了一句。
“这一只鬼,占了几十年的百姓香火。。。娃子,现在看来,这东西肯定和当年的刘家有关。”
“当年的刘家,到底做了什么?居然会有这么凶的东西来找你。。。”
我直接呆住了,老言打了声招呼,带着几个汉子一直出了城。手里头拿着个罗盘,跟着那带路的伙计一直走。天色逐渐暗了下来,四五个人出城之后上了山,我心头奇怪,老言到底在找什么地方。一直到翻过两个山林,走到一处光秃秃的山坡上,
“掌柜的,就是这儿,下午我们过来找到的。”
就在这一处的山坡上头。一眼看过去,入眼之处全都是密密麻麻的坟包。我抽了口凉气,老言叫那汉子来找的地方,居然是这么一出坟山?别说是县城,就是大一点的农村,在村子不远肯定也有那么一两座山是专门拿来埋人,乡里头的人都知道,这种地方,要是白天来上坟还可以,一到晚上,谁敢进来?鬼才晓得这里头有多凶的板板?
掌柜的一只手背着,拿着罗盘就朝着这坟山的中间走。
一进这坟山,我就觉得背心凉飕飕的,就在这安静的周围,一个个坟包的后头,给我的感觉就是,像是有一双双眼睛隔得很远的就那么在看我们。
外头的坟还修的整整齐齐,这地方越往里头,山里头就越是个乱坟岗,周围杂乱的坟也不晓得多久都没人拜祭。
楼主 月骁  发布于 2015-06-29 23:11:00 +0800 CST  
掌柜的指了指周围的几处地方,一群汉子点点头,不一会儿,就跑到一座座坟后头瞬间没了影。一堆牌位就放在那几座土坟的中间位置。我心头有些发毛,虽说过了这么多年也看了不少,但大晚上的到这种地方,在我眼中,这坟地到处都是影子晃晃的,我根本就猜不出有多少东西在盯着我们。
“言叔,我们这是要做啥?”
掌柜的背着手看了看我,
“只有到这地方,才能毁掉这堆东西,你站在旁边千万别动。“
之前的一群汉子早就不见了身影,掌柜的把手一抬,就在这时候,“绑梆梆“的声音就从这坟地四周传了出来。居然是那些汉子躲在各处钉钉子。老言拿起放在地上的一个大布包,里头装着一整包的黑色粉末,这玩意刚一露出来就是一股刺鼻的臭气传来。就在这包粉末里头,居然还有些粘糊糊的灰灰白白的小块,像是被拿这么玩意剁碎之后混在这粉末里头。一时间我也是认了出来,这东西比幺舅以前给我的用黑狗血和的铁砂恶心的不知道多少倍。我站在边上硬生生的忍住没让自己吐出来。
“小爷,这种污秽的东西,才能毁掉这些玩意。“
打死我都想不到这道貌岸然的掌柜的是从哪儿搞到的这一包的玩意。一整包的“恶心行头”朝着那一堆牌位的地方一倒,整堆木牌牌全都被淹没了下去。下一刻,这货掏出个火折子朝里头一丢。
“轰”的一声,几座坟中间的位置立马就燃了起来,凶猛的火焰升起,这货放火之后似乎自己都没想到居然冲起来这么高,也顾不得那一身的稳重斯文,赶紧朝着后头退。
我早就躲开了两三米,周围一片坟地瞬间被火照的大亮。我眼睛一个劲的朝着那一堆火里头看,那场景居然显得很是诡异。
火焰之中,那些恶心的粉末在火中像是融化了一般,慢慢的朝着一堆木板没了下去。恶心的玩意被火烧着还在一个劲的冒泡。那一块块的木板就从已经是一摊融化粉末中露出来,早就被染成了黑色。
让人奇怪的是,这么大的火,这些木板像是压根就烧不烂一般,只是被越烧越黑,一股股恶心烂臭的味道不断的弥漫开来。
而就在这时候,我只觉得一股股阴冷的气息就从这周围传来。
“牌位上头带着香火气,烧这玩意,就像是在这坟地里头烧纸钱,孤魂野鬼最容易闻到这些味道。”
这火还在继续烧,我嘴里头死死的咬着那枚铜钱,下意识的朝着周围看了好几眼。就瞅着这一座座烂坟的尽头,像是陆续有一个影子一晃一晃的,其中一座坟包的后头,我看得清楚,一个身上还带着泥土的烂脑壳影子就那么伸了出来,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这一处。
我心头知道,这些都是这附近的孤魂野鬼,问题是这么大的一个坟山,得有多少板板?安静的墓地深处,一时间只剩下掌柜的和我两个人,黑夜之中,周围的影子隐隐的越来越多。我背心的也是越来越冷。
“言。。言叔?”
我根本就没想到,烧这些东西,居然会引来这么多的“野板板”,渐渐的,周围的坟包当中,一个个“衣衫褴褛”,面无表情的人就那么走了过来。破烂的衣服上头,一个个全是恐怖腐烂的死相,我浑身冰冷,火光之下,这些脸色惨白的“人”眼睛居然全都死死的盯在几座坟中的这一堆大火里头。
掌柜的脸上依旧没有什么神色,我发现这货几乎连看都没看周围的这些鬼魂一眼,
“小爷,要毁掉这些牌子,只有一个方法。”
下一刻,这货当着我的面,居然拿出了一张银白色的符纸。
“这是我收藏的少数几张货色,虽说没有你那铜钱管用,但也能藏住自己的人气。这种东西,现在可是用一张少一张了。。。小爷,你天生鬼眼,等会你跟着我蹲在这一圈符砂里头。”
说完当着面,把符纸往自己的额头一贴。
藏住自己的人气?我还没反应过来,下一刻,就看着掌柜的头上贴着符纸,符纸下头,一双眼睛不断的看着周围。
这场面让我心头发麻,为求个心理安慰,嘴里头小声的不断念着几句幺舅当年教的驱鬼诀。
老言这考究的货蹲在地上,皱着眉头看了我一眼。
“小爷,你念的是什么?”
我眼睛不断的瞅着周围,
“老幺教的驱鬼诀。”
一时间,这货的脸色变得有些奇怪。“小爷,魂无破定镇守,静神诛最定八字。。这哪里是什么驱鬼诀咧。这就是一般的农村的几句安神的话。”
我心头一凉,一时间嘴角都有些扯。“可是我幺舅说。。。”愣是没有说下去,只是在心头狠狠的骂了几句“某个人。”
安静的坟地中,周围越来越冷,我蹲在地上,眼睛就不断的朝着周围看。渐渐地,也不知道是不是掌柜的在我们两个眉心都抹了一些那恶心的粉末的原因,渐渐的,我只觉得脑壳有些晕乎,逐渐的黑夜之中,这周围的那些模糊的影子逐渐变得清楚起来。
一个个面无表情的“人”陆续的走了过来,好些个还从我们身边经过,其中一个一身稀烂,身上还穿着寿衣的人影,就从附近的一个坟包后头冒出来,经过我们旁边的时候,像是闻到了什么,扭过头一张惨白的脸还朝着我的方向看了看,奇怪的是,这一只板板只是闻了闻,居然像是压根看不到我一般。接着继续就朝着当中的泥巴地走了过去。
越来越多的“人”影围在了那一堆还在冒火的地方,我心头冰冷,就看着这一个个从坟地里头出来的“人”居然全都被那一堆火焰吸引了,接下来,这些“人”陆续就在那边上蹲了下来,开始埋头抓起那些牌位烧起的那一丝丝的黑气开始吃。
我头皮都有些发麻,先不说那些粉末烧出来的烟子臭味能把人恶心的吐,光是这些露出身形的玩意,一个个拥挤着居然埋在地上就去抓那些东西吃,而就在周围,还有更多的黑影不断的在旁边走来走去,面无表情的脸上像是在闻着什么。
“这些牌位上头,都是那些人家几十年的香火气。。”
一句话没说完,掌柜的突然闭了嘴,眼睛死死的盯着一个方向,下意识的也是看了过去。就瞅着在我们左边的方向上,几只面无表情动作僵硬的“人”的后头,一个脑壳突然就伸了出来。
“已经来了,不要看。”
我心头一冷,下意识的就低下了头,只是用眼角的余光去瞟那个方向。那影子从外表上头看起来和周围的“鬼魂”没有什么不同。我看清楚之后心子都差点抖了起来。我认的清楚,这。。这不就是那天从墓里头出来之后看到的那玩意,也就是这一次,上了那伙计的身,把我们引到这地方来的东西。。。从那墓里头出来的那一只叫“任常在“的鬼。
我心头惊骇,这只鬼魂太过吓人,就是这么一只鬼,死了几十年,进了那一片地下的官墓,死的时候诡异的把自己埋在官墓的棺材中。还无形中相当于当了那么多人家几十年的祖宗。
问题是前头的火里头烧的还是他的牌位,一瞬间,一个更加骇人的想法从我心头升起,难不成从昨天晚上开始。这只东西就一直在跟着我们?
我死死的低着脑壳,只是一眨眼,“人“群之中,那诡异的身影就已经没了影。周围全都是坟地里头冒出来的鬼魂,哪里还看得到那玩意的影子?
火坑里头的牌位已经是被烧的漆黑,奇怪的是,那些粉末融化烧完之后,这些木牌牌终于开始燃了起来,噼噼啪啪的声音之中,一块块写着字的老旧牌位开始裂口,崩断,被烧成木头灰。
楼主 月骁  发布于 2015-06-29 23:12:00 +0800 CST  
我蹲在原地,埋头不断的朝着周围瞟,凭着感觉,那在墓里头死了几十年的“任常在”肯定就在周围这些“人”里头。突然,只觉得自己身后多了点什么东西。
我不敢回头,一旁的掌柜的眼睛都眯了起来。我身子一紧,下一刻,就看着一只手,慢慢的从我身后伸了出来。
我微微扭了扭头,出现在我眼前的,是一张已经烂的干裂了的脸。正是之前那“任常在”,这诡异的影子正站在我身后,弯这个身子,伸着脑壳在我身上不断的闻着什么。虽然脸上烂的表情都看不清楚,这东西似乎知道我们蹲在这儿,但我死死的含着铜钱,它压根就看不到我。跟这玩意四目相对,我动都不敢动,那腐烂的脸上给人的感觉,像是边闻也在露出了很奇怪的神色。
一旁的老眼扯了扯我。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声音,只是漏了个嘴型。
“这儿的鬼魂多,阴气重,迷了它的眼,它看不到我们的。千万别发声。”
这货顿了顿,又是用嘴型说了句,
“香?”
我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直到掌柜的看了眼我衣服,我才明白了什么,哆嗦着从怀里从昨天那一把燃了一半的香里头,拿了一根出来。刚刚才掏出来,居然立马就被这掌柜的捏了过去。
诡异的是,这“任常在“始终在我背后,时时刻刻从身后传来的诡异气息,让我心子都在抖。
终于,这诡异的影子慢慢的开始朝着那一堆越燃越小的火焰中走去。我下意识的一口气一松,这东西突然回过了头,老眼眼睛一瞪,连这货都像是也骇到了一半,哆嗦了一下,一双眼睛猛的就盯着我。
我赶紧用手把嘴巴捂住。掌柜的冷冷的看着前头,“人“群之中,那诡异的腐烂影子终于走到了那火坑的位置。就在这时候,突然,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响起。
我心头一惊,其它的“人“影一瞬间,居然全都停止了动作。那悉悉索索的声音不断的从周围传来,坟地里头这些孤魂野鬼像是在说话,只是我压根就听不清楚,接着就看着这些还在埋头吃着那中间的东西的人,麻木的脸上居然露出了恐惧之极的神色。
火坑之中,那“任常在”空洞渗人的眼睛就那么盯着周围的这些“人”。
就在这时候,一股渗人的气息升起,像是即将发生什么事情一般。
这“任常在”站在坟地中间,嘴里开始发出“咔咔咔”的怪声,这是怎么回事?此刻,这一切在我的眼中,都显得无比的诡异。
一股渗人的气息像是在这坟地里头弥漫了开来。就连这些孤魂野鬼,僵硬的脸上像是有些惊慌起来,一个个嘴巴张着,这些篓烂的影子,一个个僵硬的身子,居然开始转身就要走。
就在这一瞬间,
老眼猛的念了句什么,下一刻,已经是站了起来,用手一拉,这时候我才看着,这货手里头居然一直逮着一根黑线。几乎是一瞬间,那一堆已经燃成木灰的牌牌突然就从中间爆了开来。一声凄厉的吼声响起,那“任常在”像是终于看到了我们一般。但下一刻,周围的空中就已经传来了呼呼的声音。
阵阵符声响起,哗哗如落叶一般的符纸落下,坟地周围,风吹的符声之中,一个个汉子根本就看不到人影,只是那响亮的吼声,阵阵的就从四面八方传了出来。
“川西过路,诸邪退避。。。”
“川西过路,诸邪退避。。。”
接下来的一幕我根本就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就看着那爆开的木牌牌灰灰好些都沾在了那影子的身上,几乎是一瞬间,震天的砰砰声从周围传出,一群汉子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开始往地里头锤钉子。
火坑之中,又是一声凄厉的嘶吼声响起,更加渗人的气息之中,一时间,周围符纸在空中全都疯狂的抖动了起来。
“言。。。言叔?”
坟地之中,这时候,似乎周围的一切都已经变得不对劲。
老言手里牵着那根线,我就看着这考究掌柜身子似乎都在抖。
“你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就在这一刻,我几乎是眼睛一眨,那当中的人影就那么闪一下,瞬间朝着我们近了一些。
怎么可能?我从来没见过有鬼能够这样,连续眨眼的功夫,这“任常在”腐烂的身影已经是来到了我们面前。
这一瞬间实在太快,周围的汉子的声音还在响起。就在这玩意离我们还有一步的时候。突然,
“道字头上立的早。卯金符边一把刀。杀鬼刀,起。。。”
更加诡异的是,掌柜像是故意念出的这句话,那身影居然突然就停了下来。
一时间,周围安静的出奇,到处的符纸还在飘。这腐烂的影子直勾勾的就看着我们的方向,我死死的闭住呼吸,不一会儿,就听着一个沙哑的声音响了起来,正是头天晚上我听打到过的那诡异声音。
“川西刘家人?”
掌柜的没有说话,只是慢慢从袖子里头掏出昨晚上的一根燃了一半的香,当着面插在了地上。
这诡异的影子就这么看着掌柜的的动作。掌柜的嘴里头念了两句请祖之类的话,朝着这根香拜了拜,一时间,这地上香一点动静都没有。
“不。。。你们不是刘家的。。。“
突然,掌柜的背着另外一只手一把就捏住了我的手腕子,用我的手朝着那根香上头一摸,自始至终,我都闭着气,死死的含着那枚铜钱。
就看着地上的半根香突然一燃。
下一刻,面前这诡异的影子脸上居然露出有些害怕的神色。就在这时候,周围的坟地里头,脚步声响起,一个个汉子陆续走了出来,每个人的嘴里都咬着一根香,手里头还拿着刀。
一群汉子陆续围了过来,这诡异的影子突然扭头到处看,眼睛死死的就盯着这些嘴里头咬着香的汉子,诡异的脸上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
“刘家。。。刘家。。。你们都是刘家的。。。”
我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这一幕,我还记得当年,就在老家村子的时候,当时的几个跟着幺舅的汉子,过后全都说了几句很是奇怪的话,说是当时如果没有我在场,他们无论如何都不敢把香像那样的咬在嘴里头。
就在周围,一个咬着香的汉子使劲的看着掌柜的和我的方向。
“烧鸡,言掌柜和小爷站在那儿做啥?不是说有鬼么?他们前头,我咋什么都没看到??这回也是奇了怪了,让我们咬着香出来。”
另外一个汉子赶紧开了口,
“别说话,我咋知道,之前掌柜的说让我们装样子。别的不用做,就把香棍咬着站着
就成。”
楼主 月骁  发布于 2015-06-29 23:13:00 +0800 CST  
“终于骗过他了。”
掌柜的话音刚落,我就看到,面前这腐烂的影子突然一声大吼,今天晚上以来,这一次的吼声最是让我后心发麻。
“小爷,你让让。”
我掌柜的一把把我推开,这货居然是一直在等烧着那些牌位的火熄灭。像是预示着什么一般,就看着那“人影”的形状像是突然变了。像是有什么东西从它身体里头往外冲一般,一股股渗人的气息升起,那是一股股从这人身子里头冒出来的黑气,从这影子的嘴巴,眼睛,还有身上,就那么冲了出来。凄厉的吼叫声中,我下意识的张开了嘴巴。就在松嘴的一瞬间,这影子像是突然发现了什么一般,一双眼睛猛的就死死的盯着我。
但“它“已经不能动了。随着那些黑气从身体里头散发出来,这一整个腐烂的“人影”像是瞬间老了一样,身上的烂皮子开始发皱,浑身冒烟,接着整个人一点点的就那么佝偻了下去。居然就那么慢慢的缩到了地上。。。
“这。。。这是?”
似乎连掌柜的都不敢相信这一幕。
“这。。。这只鬼是什么东西?”
最后的一刻,看到的就是这腐烂影子一点点的散发成黑气,最后在这坟地里头。就那么消失不见。。。
过了好一会儿,我才吞了吞口水,
”言叔?“
掌柜的站在原地,周围的汉子陆续都围了过来。
“言掌柜,怎么了?”
这货没有理这些汉子,片刻的呆若木鸡之后,就那么朝着我念了句。“我刚才只是把它这些年吞的香火气给烧了出来。。它就成了这样?”
最后那一幕,这掌柜的看的清楚,这叫“任常在”的鬼,整个影子是卷成了一团。我坐在地上,眼睛始终瞪着。卷成一团。。。卷成一团。。。我记得当年在村子里头看到的那副骨头是这样。为什么,这一只几十年前就死了的鬼也是这样?按照掌柜的说法,这东西占了那些人家几十年的香火气到底有什么用?这里头又有什么联系。
这一瞬间,我突然想起了之前听到这“任常在”说的话,最多的一句是,
“救。。。救救我。”
这人上了街上伙计的身,带我们来这儿之后,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像是不断的在朝周围的人说救他。
一瞬间,我反应过来了什么。
只要是听到了它的那句“救救我“的人,就像那官墓顶头那户人家的那老大爷,最后肯定都是死在了那一带。难不成这几十年,死在那一片地方的人,不知道有多少?全都是听到了这来自那墓里头的这一只鬼魂的声音?
一想起这声音,刚才这玩意消失之前那死死瞪着我的眼神似乎还在浮现在眼前。我下意识的打了个哆嗦。
一群人沿着山路开始往回走。老言走在最前头,我跟在边上没有出声。
一个汉子在旁边犹犹豫豫的开了口。
“言爷,我去查过了。这县城是在偏川南的位置,就那一带附近,之前已经死过了很多人,事儿也邪乎,听你们回来一说,这些人还都是屋里头放了那些牌牌的。要说这些地方,老人些年纪到了就去了也正常,所以都没怎么在意。这地方一年不如一年,现在住那一块的人都少咧,他们要是知道,自己下头的祖宗墓里头藏了一只这种东西,估计都得被骇死。。。”
这伙计说完,脸上也是露出了很是奇怪的神色。自始至终,也都只有掌柜的和我两个人看到了那影子,其余的汉子只是咬着香站在周围。
“祖宗香火被一个死人给占了,不出事才怪。”
另外一个汉子骂了一句。这一路上,掌柜的都没怎么说话。始终低着头像是在想着什么。
黑漆漆的山野之中,远处的县城灯火一晃一晃的。我走在一群人中间,也不知道为什么,眼睛反复的还在朝着周围的山野看。早就离开了之前的坟山,但我心头始终安静不下来。突然,
“言叔,让他们咬着香,那只东西就变得那么害怕。你是怎么知道这一招管用?”
我心头憋的难受,掌柜的扭了扭头,没有回答我,反而低声的开口说了另外的话,
“小爷,你觉得风水是什么?”
我心头一惊,根本就没想到为什么这货会突然这么问。
掌柜的看我不开始,瞅了一眼边上这群还在抽烟的汉子,接着继续开了口,
“风水一门,可以让人家宅安宁,看山看水,屋子要是有个好风水,不仅人丁兴旺,那是连过路的鬼魂也不会惹上。到了墓葬一门,仙人若是埋了个好风水,不仅祖气兴隆,而且阴佑后世。风水里头的学问可大着呢,阴阳白事只是风水里头的一路,风水一门太过深奥,流传到现在,已经很多都失传了。。。”
说到这儿,这掌柜的叹了口气,
“除此之外,风水法子也可以用来占人祖脉,侵人祖宗阴佑,只不过懂这手法的人,凭我知道的,就是道上,也压根没多少。这人死前肯定是个狠人物,你看着县城,三面环山,一面开口。整个地势就是个封闭的望山口,深里的名堂我看不出来,但从风水上头来讲,这位置是个望阴口。
这县城的地势,除了三面的山脉之外,唯独开的一个口子,就正对着城南的那一片老院子。。。要是这城里头死了人,鬼魂都会从那一带过,阴气自然就旺盛。这人当初选择死在这地方,肯定也是眼光独到。能布出这种手段,占了几十年那么多家人的香火,即便是现在那些牌牌已经烧了,我心头都还是抖的。”
说到这儿,这货看了眼远处夜色之下的山野,就在那一座座的山头。黑漆漆的晚上给人的是另外一种感觉。
“四爷说过,我川西麻卯道要出大事儿。说是跟跟当初刘家有关系。让我看好你,现在看来,四爷说的是对的。。。”
这天晚上,掌柜的背着手,带着一群人就这么朝着县城走去,这是这道貌岸然的货说的最后一句话,之后就是深深的叹了口气。。。
第二天一大早,掌柜的带着一群汉子准备离开。经过城边那一带住宅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这货专门带着我去之前的那户人家门口路过。
只是一晚上,这家人的院子里头就已经挂起了白布,偏僻的县城,这一带就更加的冷清,院子里依稀传来老婆子的哭声。外头的邻居也没多少,两个大娘你一句我一句的在摆着闲话。
“你说这张老头,咋说走就走了?”
“可不是么?说是昨晚上睡下去的时候都还是好的,说是她老太婆和媳妇半夜起来,还听着这老头在咳嗽,一大早就没醒过来。”
说话的大娘语气很是神秘。
“这事儿你可别说出来,这老头害病害了这么久,死的时候也怪。听说发现的时候,身子都硬了。他们有人去看过,那样子,哪里像是昨天晚上才死的?看着老头的身子,起码都死了两天了。这事儿太奇怪。。。”
“可别说了,这事儿太邪乎,说是这家的老婆子前几天还找先生来看过。这几年,我们这儿死的人还少么?别看咧,离得远点,免得惹上点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站在巷子拐角,远远的看着院里头的场景,我心头说不出是什么感觉。
正要扭头就走,突然,
“小爷,去看看吧,不然我看你以后都不会安心。”
楼主 月骁  发布于 2015-06-30 23:02:00 +0800 CST  
我心头一震,掌柜的眯着眼睛盯着我,手里头居然捏着一块皮子。我以前哪里见过这种东西,还没来得及说话,这掌柜的拿着这皮子往我脸上一沾。。。
不一会儿,一副三十多的陌生面孔就出现在这家人的门外,脸上贴着老言给的皮子,我感觉不是一般的别扭,朝着这屋里头就走了进去。
几层的老旧院子,最里面已经是被布置成了一个简陋的灵堂。
“这位哥子?你是?”
之前听着这中年妇女的哭声还是嚎叫的凄惨,谁晓得她脸上居然没什么泪,完全是在干嚎,一脸奇怪的看着我。
“没。。。没什么,我欠张老爷子点钱,想来还,没想到他。。。”
说到这儿我没有说下去。慌忙就从身上掏,除了要给家里汇钱,还得交老眼的份子,做生意的票子我都是随身带,我抖着嘴,一两个月的收入全都掏了出来。整整一把的各式各样的零钱票子。
“你欠老爹的钱,我们没听过咧。。。”
连那老妈子都是一脸奇怪的神色,就看着我慢慢的走到灵堂前头,拿起边上的几根香,恭恭敬敬的对着那躺在木板上的老头的身子拜了拜。
我根本没注意到,就在我做这个动作的时候,远远的院子外头的掌柜的把手轻轻一挥,身后的几个汉子赶紧跟着也是微微的弯了弯腰。遥遥的也是对着这灵堂鞠了一躬。
院子里的人不可能看到,几个汉子掏出纸钱就在外头的巷道里头一 r>  “老头子哟,你咋就去了咧。。。你不是说,我们回老家来,就是要来享清福的么?儿子媳妇都还在跟前,你就这么丢下我一个人。。。你这个天杀的咧。。。”
那老太婆突然就开始哭,一旁的婆娘赶紧去扶她,也是跟着干嚎。
就在这时候,我心头一冷,突然发现了什么,赶紧朝着一个方向看了过去。就在这灵堂屋子的角落里,大白天的一个淡淡的黑影正站在那儿,一双眼睛悠悠的盯着我。
我心头一惊,这个“中年人”鬼不就是那天掌柜的从罐子里头放出来的那一只,之后上了这老头的身,让这老头重新。。。
想到这儿,我不敢想下去。就在这时候,突然,就看着这浑身有些泛黑的“中年人”慢慢的伸了一只手,接着慢慢的就指向了在还在一旁哭泣的老太婆。
屋子角落的这只鬼用手指着着老太婆不久,接着就是一阵剧烈的咳嗽声响起,老婆子咳了好一阵才缓了过来。
“妈。。。你怎么了?妈??”
这一幕显得很是奇怪,
“媳妇咧,我不打紧。。。。”
“妈。您没事吧。”
一旁的媳妇都慌了,边锤这老太婆的背的时候,把老婆子的衣服给掀了一点起来。
我心头一震,这一眼我看的清楚,就在和老太婆露出来了一点的背上,居然也有那么点点的像是疮一样的东西。可这老太婆的身体,看起来明明还很是硬朗。
我站在原地没有说话,墙角的中年鬼指着着老太婆,这鬼的脸居然是看着我,脸上张嘴像是在说着什么,接着那阴黑的脸上居然一点点的笑了,之后我就看着这玩意。慢慢的穿过墙壁,朝着这院子外头的方向消失的没了影。
我心头一冷,转身也是朝着外头就走。那老婆子缓过来之后又是开始哭。
“老头子咧,你走了以后,留我一个人在这院子里头,几十年咧,就不能再陪陪我说说话?我。。。我可怎么办???”
恸哭声响起,我脸上带着皮子,走出这里外的院子。
谁晓得灵堂的那媳妇一急,手里头还捏着我给的那一把皱巴巴的票子,隔着很远都在朝着我喊。
“诶,你这人,别走啊,你还没说你欠我们爹多少钱咧。那欠条我去找找,你欠我们的钱,你可别看人死了,只还这么点你就想走?”
这一幕,从小在乡下我也不是没看过,人阴两隔,昨天的活人,今天只剩一具冰冷的身子。老太婆的哭声还从里头传出来,我出了院子到了外头的巷道。就看着的漫天纸钱飞舞,就这么落在这偏僻的巷道里头。。。
我朝着远处的老眼和一群汉子走了过去,我心头着急,几乎是一见面就要开口,谁晓得这掌柜的用手比划了一下,我硬生生的闭上了嘴巴。
过了一会儿,这掌柜的带着我到了一处偏僻的巷道角落。
一旁的几个汉子像是知道什么一般,全都闭着嘴不开口。就看着这掌柜的从身上掏出一个罐子,放在这墙壁的角落。接着面无表情的像是在等着什么。
我实在是忍不住,
”言叔,刚刚在那灵堂里头。。。”
“我都看到咧。。”
这货叹了口气,
“鬼这种东西,本身就是污秽和极阴的魂根。人死了之后,如果有怨气和执念,魂魄就会变鬼。但有一件事你不知道,很多人看不到的东西,鬼能看得到。”
“言,那。。。那老太婆的身上,怎么会也长了?”
就在这时候,老言莫名其妙的开了口,
“是他告诉你的吧。”
这一刻,我只觉得背心有些发凉,赶紧扭头一看,就看着我们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是多了一个人,正是之前那一脸青黑的“中年人”,这影子脸色麻木,慢慢的就朝着前头的墙角走了过去,就在那罐子的旁边,这影子慢慢的消失,似乎知道我看得到它一般,这“中年人”最后,居然扭头朝着我笑了一下,这笑容,就跟刚才在灵堂里头的笑容差不多。
“哼。”
一声冷哼响起,居然是一旁的掌柜的。这快要消失的影子一阵模糊,最终彻底的看不到,掌柜的走过去拿着一张符纸朝着那罐子上头一贴。
一个汉子咦了一声,
”掌柜的,刚才怎么了?“
也不知道为什么,收了那罐子之后,掌柜的的脸色居然很是不好看。没有理那说话的汉子,反而是朝着我开了口,
“小爷,里头那老太婆,怕是也活不了多久咧。”
“刚才你也看到咧。虽说这地方下头的那官墓已经被我们破了,那些牌位也被我们烧了,但这地方的阴气太重,祖宗香火被占了这么多年,这些人又住在这儿,特别是那老太婆,他老伴的魂儿被污了,她照顾了他那么久,人气早就散的差不多了。刚才那只鬼我养了这么多年,阴气重,最是能看到一些人看不到的东西。看这样子,下头那一整个官墓里的怨气已经是很重。几十年的阴气聚在这下头,这种事,没办法。。。”
说到这儿,这掌柜的叹了口气,看了眼这周围一座座老旧的院子。
“地势风水,一个地方的地势一旦被聚成了阴地儿,即便是改了风水,也只有等这些阴气自己散掉咧。。。”
这道理我以前倒是听幺舅说过,说什么一个地方如果变得邪乎,那风水要变过来,起码得好些年。说了些什么关于地势得话,这里头太深奥,我当时哪里听得懂这么多。
我心头憋的难受,又是念了几句。一旁的一个抽烟的汉子眼睛一瞪。
“小爷,你说什么,你看到掌柜的养的那只鬼在那灵堂里头笑了?”
我下意识的点了点头,这汉子脸色一变。
“小爷,掌柜的养的这一只可是好些年头的冤魂。鬼这种东西,您平时还是尽量少看,板板(鬼)最是喜欢怨气,冤孽,还有不孝顺的这些邪乎事儿。鬼找替身,一般都喜欢缠着这些人。到时候就看人的八字硬不硬咧。”
我心想还用得着你说,这些年这种事儿老子还是知道的,偏偏这汉子话锋一转。
“您不知道,有种说法是千万看不得板板笑,刚才你说看到掌柜的养的那只玩意在那灵堂里头笑咧,这种事儿谁说的准,这地方下头就是墓,祖气都被断了这么久,鬼晓得这地方变得有多邪乎,我们还是赶紧走。。。”
听了这话,我整个人都愣住了。。。
这天上午,一群人出了这城边上巷道,走在外头的街上,我脑壳是不是还回头往那一片在这县城里头格外的不显眼的老住宅区看。谁知道还有多少男男女女住在这里头,按照掌柜的说法,只有等这地方的阴气自己慢慢散去,这一天,我只觉得自己心头格外的难受。
一直到远远的看到了停在外头的中巴车,两三个汉子正坐在里头打牌。
整个车厢吵的不行,乌烟瘴气,一个鼻青脸肿的胖子坐在几个汉子中间,像是突然赢了一把之后哈哈大笑。这胖子收了钱,脸上也是一慌,一堆松了的麻绳还堆在打牌地儿的旁边,
“别呀,哥几个都是道上混的,这点小钱你们也不在意。我可是赔了一整个店子进去咧,连毛都没吃到一根。”
楼主 月骁  发布于 2015-06-30 23:03:00 +0800 CST  
车子从小县城出发了,自从掌柜的上车之后,那胖子再次像个缩了头的乌龟一样。言爷长言爷短的喊,我心头吃惊,这胖子居然还认识言板脸。谁晓得这货歪着嘴巴很是神秘的来了句,
“在西南一带倒腾土货的人,谁不知道言爷的大名?周围的这些土爷,可都全是在言爷手底下的找吃的。”
这胖子和一群汉子叫做土爷,这两个字我倒是头一回听见,要说这些汉子,也算是大多都在干土下头的事儿,古董不是出自土里出自哪儿?这句话让我着实吃了一惊,这胖子刚刚说完,就发现半个车的汉子在看着他。顿时又闭了嘴。掌柜的倒腾假古董的生意我知道做的大,没想到这么个去人屋头挖坟的胖子都能听过他。可能是几个汉子输了钱,居然在公路的半道上就把这胖子丢下了车。
荒郊野岭的,那地方前不着村儿后不着店,远远的听着那胖子在路边上骂。
“你们这群丧德货,把老子甩在这半路上头,给老子等着。山不转水转,狗日的准没好下场,大老远都能跑去挖人家的祖坟,这种丧尽天良的事儿,你们这群货都干得出来。”
车子当天下午回了成都,掌柜的也没说什么客套话,领着一群汉子就回了街上。我那小店在成都另外一头,只是老言走之前,居然把我身上那把燃了一半的香给要走了。走在回店子的路上头,我都还在想这货之前说的话,
“小爷,那些香您能不能。。。”
“掌柜的,我听过的说法,这香只要燃了头,可就没用咧。”
“小爷,这几根香不一样,如果你有这心思,就。。。就把它们给我。。”
直到看我掏出这把香头给他,这掌柜的脸上的皱纹都有些笑了出来。小心翼翼的把这一把燃了一半的香用布装好,像是什么宝贝一般的揣在身上。
“这东西,得拿回店里头放着。。。”
当晚回了小店,我练完了字躺在床上,脑壳里头全是这几天发生的事儿,一直到半夜才睡着。躺在床上,看着小屋子的窗外影子晃晃的,我总害怕会有什么东西来跟着我。迷迷糊糊之中就已经是第二天的天亮。
要说鬼魂这种事儿,小时候的经历直接让我变得沉默寡言。这么多年的手艺学过来,对于鬼魂和风水这一类的东西,我知道的是越来越多,但长期晚上都睡不着觉。俗话说鬼魂这种东西,看到了都不是什么好事,偏偏我八岁之后就能看到这些东西,这些年过来,胆子已经大了不少,但从内心里头讲,还是当年的那个乡头娃。
可是我根本就没想到,这几年的平淡生活,居然会过去的这么快,之后经历的事儿,诡异的根本就不敢让人相信。。。而我自己都没意识到,我已经离从小家里希望我好好读书,光宗耀祖的道路越来越远,逐渐的走到了掌柜的和街上那群汉子的“那一条道路”上头去。
这次事情之后,我又开始了边开小店边读书的日子。就这么过了半年的光景,过后到时没有再出现什么诡异的事儿,平时就到老言那街上去拿些残次品,凭着这些年学的手艺,修修补补放在蒙些人。毕竟是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店里头的东西一般不能蒙的太过,我没过个把月就会出门去成都别的土货市场里头摆地摊,打一枪换一炮,每次都往死里整。
兜里的钱多了起来,说话就有底气。没回狠捞了一票,我就在心头告诉自己,起码得一两个月不开张,躲在学校压根就不联系掌柜的那条街。但也不晓得为什么,一旦时间我一个人闷的时间长了,没怎么去街上走动。掌柜的总会叫一两个汉子过来,笑嘿嘿的又给点瓶瓶罐罐的土货给我,
“小爷,又来货了哟,这回弟兄伙给你选的都是上好的。外头有的是路子,你怕个什么?”
“对咧小爷,你那手艺,就拿这件瓶子来说,稍微换个底儿,那还不是一出手就是钱?”
我心头只恨自己没出息,一看了这些带着泥巴古董就吞口水,收不住手愣是要去拿,跟古董店的距离没有远,反而越来越近。很多时候我一想起爷爷那慈祥的面孔,只觉得自己怎么这么没出息,辜负了爷爷的期望,家里祖上是著书的,没有光明正大好好学习,反而就干上了这么一条做假货的半个土贼的勾当。
日子就这么过着,虽说是个学生。但大学里面的生活跟我完全是两个世界,去上课我都是坐在最后一排,在学校没有任何朋友,偶尔会在校园里头走一走,看到落英缤纷的学校当中,那一对一对的男男女女走过,最多只是看上一眼。走在这学校里头,我就像是个陌生人,有时候会在很深的记忆中莫名的想起,当年那个带着厚眼镜的女孩如果没死,现在应该也是在这学校里头。可能拿着一本书,就坐在某个座位上,就跟这稀稀落落的人群一样,过着平淡的大学生活。。。
就在半年之后的某一天,天气实在太热,大中午的我正躲在小店柜台里头睡觉。就在这时候,
“老板,你放门口这罐子怎么卖?”
我头都没抬,那件玩意看起来是个宋朝货,一整罐的青花,其实明眼人一眼就瞅的出来是西贝货,专门放在这柜台最显眼的位置试水,一来问这罐子的人,大多都是只看热闹不买的小鱼。
“我说你这个小哥,有生意都不做?”
我懒得去理,嘟哝一声随便看,继续趴着睡觉。就在这时候,另外一个声音响起,
“开个店子给老子睡觉,往门口摆的还全都是假货。”我心头一个机灵,刚一抬头,一巴掌就扇在了我脑壳上头。
我眼睛都瞪了起来,站在旁边的人,居然是幺舅,旁边还跟着两个汉子,全都笑嘿嘿的瞅着我,
”舅。。。“
好几年没看到这货,我心头一激动,居然有些说不出话来,
“让你跟着言板脸学,好的他娘的没学到,没用的行头学了一大堆。”幺舅这货一身灰色的中山装,胸口两颗扣子还没扣,歪歪斜斜朝着我这小店的四周使劲看。
“幺舅,你咋回来咧?”
把小店看了个遍,这货才歪乎乎的瞅着我,边上一个汉子立马来了句。
“小爷,四爷上午刚到的,都没回街上,直接来了你这地儿。我都跟他说你这生意做的好,他不信,非得自己来瞅瞅。”
幺舅比起几年前,整个人显得沧桑了不少。在店里头跟我摆谈了一阵,过程中我下意识的就把柜台的钱柜锁的绑紧。
“粪娃,上回看到你,就以为你长到头咧,他娘的居然又长了一截。有出息。”
这货伸手就甩了包烟给我。
“贵州的货色,拿去省着点抽。”
周围都是一群抽烟的汉子,这些年,我多少也学会了叭两口。这货掏烟出来还有些舍不得,愣是就这一包烟给边上两个汉子发了两根。
“姐最近还好吧。”
我嗯着点了点头,幺舅叼着烟,眼睛就那么眯了起来,我以为他要说什么,谁晓得接下来的一句话让我一口憋在心头咳了个够呛。
“今年子要回去过年,到时候在姐面前,你得跟我说说好话。上回打电话回去。。诶。。。”
说到这儿,这货有些沧桑的脸上纠结的不行。
这货突然回来,我心头除了激动之外,完全就没有其他的情绪。一直在小店里头待到下午,这货嘴里头还在满嘴的放大炮,
“粪娃,不是我跟你吹牛逼,就这么二两酒,我基本是一口闷的节奏,还不是想着分你一点。”
边上的两个汉子端着杯子一个劲的敬,幺舅就着酒杯倒了一大半到我的杯子里头,之后大动作仰头喝下,嘴里还嚓了一声。
“四爷好酒量。”
我心头恨的直发抖,大下午的也不知道这货发什么疯,带着两个伙计到我这店里头要喝烧酒。
“粪娃,我听说你一直想出去干一票?”
楼主 月骁  发布于 2015-07-01 22:57:00 +0800 CST  
一群人坐着中巴车,一直到当天半夜的时候,到了另外一个小城。我心头奇怪,老抵带着我们没有在成都上火车,反而是到了这地方一个破烂的小火车站坐上了车。
坐在卧铺上头,我问了老抵一句,这货粗粗的答了一声。
“小爷,这事儿是四爷交代的,我们这回可不是去旅游,那地儿太偏,成都没有到那地方的火车开。”
一连做了两天的火车,车子早就已经不知道开到了什么地方,根据老抵说的,火车早就进了贵州,白天的时候外头只看得到一座座深山。终于,火车到了一处地方,老抵招呼了一声,一群汉子叼着烟就下了车。
轰隆隆的火车只停了五分钟就开走了。这地儿是深山中的一个小站,整个一趟破车只有我们几个在这地儿下。
一群汉子背着包不断的瞅着周围。一个货手里头还拿着个地图不断的看,
“我们现在应该是在这儿,四爷前两年已经过来咧,按着他给的方向,我们得顺着这条路过去。”这货边说边有模有样的朝着一个方向一指,所有人都瞪着这货,那方向上头,直接就是个不晓得多深的悬崖。
“你锤子吃多了?”
这小车站只有个大爷管理员,常年住在这深山里头,不得不说敬业。远远的在车站屋子门口眯着眼睛看我们,老抵走过去问了一阵,跟这大爷指指点点了好一会儿,回到这头,一巴掌给那汉子扇了过去。
“看个求的地图,那地儿要是地图找得到,还用得着我们做求。”
说完拿起包顺着条小路就朝着上山的方向走,一群人进了山,后头的车站越来越小,远远看着那老大爷朝着这头跑,嘴里像是还在喊。距离太远,我只略微听到了句,
“你们小心点咧,旅游可别进山太深了。这地儿不太平。。。”
昨天晚上开始我就发现,一群汉子里头就有上次的伍成,还有一个叫丁炮的货,这汉子一路上话最多,上了山之后嘴里头都还在念。
“抵爷,刚才那老头跟你说了啥?”
老抵看了这汉子一眼,丁炮明显脸色有些闪,没想到老抵还是开了口,
“我跟他说我们是来旅游的,那老哥叫我进山如果遇了人,有多远躲多远。”
一群人顺着这山上的小路走了一个来钟头,周围全是茂密的树林。剧几个汉子路上说,这一带是在贵州附近,叫什么小横断山脉。这地儿我在地图就他娘的没听过,也不知道是不是这群货自己的叫法,一条小路就在山涧,弯弯曲曲的像是没有尽头。周围的地上全都是厚的已经烂了的叶子。
眼看着又到了一个山头,一群人背着包在林子中刚爬到一半,走在前头的老抵突然一停。
所有人都停下步子,我心头一惊,顺着山路走了这么深,周围全都是漆黑的林子,哪里看得到什么东西?
老抵的眼睛死死的盯着一个方向,招呼了一声,一旁的丁炮扯着嗓子就吼了一声。
“喔。。。喝。。。。”
我骇了一大跳,这货吼的太过突然,一时间山林里头全是这这声音的回声。突然,就听着这顺着小路往深的方向,同样的一声吼声传来。
“抵爷,是他们。”
老抵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带着一群人离开了小路就朝着这方向走。林子之中全是坑坑洼洼的地儿,高低不平不说还有很多烂树倒在前头。
“跑哥,你刚才学的啥?”
丁炮这货正好翻过一个烂树枝的坑,还在喘气,
“小爷,你没听出来,我这学的是狼叫。”
我被噎的够呛,心头骂了句这狼叫怎么就连狗都不如。不过这种话我是怎么都只敢在心头想想。
老抵带着一群人在这密林里头悄悄的往前窜,整整爬了一座半山左右。远远的就瞅到一个空地。一群人刚到这空地上头,就听着旁边的树林一阵窜动,不多时,两个穿着粗布衣服的汉子从里头走了出来,见面脸就快笑了个烂。
“抵爷,你们到咧?”
老抵看了眼周围,
“老幺呢?”
这两个汉子居然等在这深山里头,我心头吃惊,因为这两个汉子身上,也不知道经历了什么,好些地方都有些破。身上全都带着泥巴,像是一直等在这空地边上的树丛里头。
“四爷让我们等在这儿,他已经进山有两天了,我们守在这儿,一直等着抵爷你过来。”
老抵嗯了一声。接着小声的问了几句什么,两个汉子陆续都开了口。一旁的丁炮也是冲着就喊了几声。
“腿子。这地儿鸟不拉屎的,你们两个锤子货这两天就看着这天上的叶子发呆?”
我没有说话,但心头早就奇怪的不行,这深林里头一路走来,我早就已经摸不清楚回去的路,按着这两个伙计的说法,幺舅还在更深一些的地方,我们这回过来,到底是要做什么?
老抵粗粗的问了句,
“那地儿已经摸到了?”
“抵爷,四爷让我跟你带了话,说是到了地方之后,只能白天进去,晚上就躲在周围,千万别露头。。”说完看了眼一旁的丁炮,
“这地儿山太深,距离那地方还有几十里路,我们在前头已经找了一处落脚的地儿。钱也给够了的。”
我心头一惊,两个汉子像是很熟悉一般,领着我们进了旁边的草丛,所有人都没有说话,全都在埋着脑壳朝着前头走。不一会儿,居然到了一处大路上头,丁炮和两个汉子边摆谈边在前头带路,老抵带着一群人跟在后头。
走了半个来钟头,就在某一瞬间,我根本没注意到,老抵不断的看着周围,脚步变得慢了下来。连带着所有后头的汉子的步子都放的很慢。一旁的伍成眯了眯眼睛,声音很小,
”抵爷,有些不对头。“
老抵没有说话,一双眼睛时不时就看着走在最前头那两个粗布衣服的汉子。我根本没注意到,走在这山林里头,老抵看着这两个汉子的神色,就那么一刻,居然闪过意思复杂。之后粗粗的叹了口气。就那么微微的念了句,
“已经没救了。”
我心头一惊,走在这深山里头,一时间也是看向了前面的两个汉子。
安静的树林之中,这条土路也显得是很奇怪,一路走过来,这深山老林的除了密密麻麻的林子,哪里看得到什么人?偏偏就有这么一条两米多宽的路,我其中一段上头,还看到了马车轮子压过的痕迹。
我压根已经不知道到了什么地方,越往前走,林子变得越加稀少了起来。
一直到顺着这条路拐过一个弯,就看着前头的山林之中,居然出现了好几座老旧的茅草房,透过树林看着外头的天色已经是到了傍晚。这几乎是在这深山里头第一次看到房子,一群粗布衣服的汉子跟着领头的三个人就站在这树林边上,看着前头突然出现的几座安静的茅草房。
”炮子,你娃别光顾着走,裤子没提紧,自己看看后头。“
楼主 月骁  发布于 2015-07-03 00:12:00 +0800 CST  
一个汉子突然喊了一声,前头的丁炮跟两个汉子正要进那茅草房的门,偏偏听了这句话,这货突然就站住了。
“炮子,你自己看看,那房子你敢进去?”
一旁的一个汉子冷声的开了口,我心头一惊,下一刻,就看着丁炮的眼神有些慌,猛的看向了站在他旁边的两个伙计。这两人一路走来,浑身好些地方都是泥巴,之前一直都在说话。
昏暗的天色下,这几件突然出现的茅草房不是一般的诡异,偏偏这时候,只有丁炮扭过了头,而这两人,始终低着个脑壳,就那么远远的站在稀疏的树林旁边。
丁炮慌了神,二话不说,一个什么东西朝着其中一个汉子的背上一贴,下一刻,这货自己都张开了最后,昏暗的天色下头,我看的清楚,贴在那浑身泥巴背上的符纸,一点点的居然就开始冒烟。
“锤。。。锤子哟。”
“你。。。你们?”
丁炮彻底的呆住了,我心头一冷,下一刻,就看着一个汉子微微的扭过了头。隔了一段距离我只看得到他的侧脸,那脸上居然带着僵硬的笑。
“炮哥,我等了你们两天,我身上痛。。。”
沙哑的声音响起,这汉子慢慢伸手,摸下了背上的那张还在冒烟的符,当着所有人的面,一点点的放进了嘴里头。咔咔的声音之中,这汉子一脸的僵硬,居然是慢慢的在嚼着那一张符纸。
“炮哥,跟我们来。。。“
下一刻,就看着这汉子的一只还带着泥巴的手,一点点的搭在了丁炮的肩膀上头。老抵皱着眉头看着那变得诡异的两个汉子和前头的茅草房,居然始终没有什么动作。一群汉子也是站在原地,全都冷冷的盯着这一幕。
丁炮跟着两个伙计慢慢的朝着那黑漆漆的屋子门口越走越近。
“抵。。抵爷。。。救。。。救我。。。“
丁炮这汉子跟在两个伙计身后,居然已经是连说话都困难,这货像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正要走到哪茅草房子的门口。
就在这一瞬间,旁边的老抵突然动了,一根香朝着地上一插,下一刻,就看着丁炮身上的一个什么东西突然就爆了开来,那居然是所有来的汉子都带着的那装了土布包。我根本想不到,这包里头的土居然已经是被这些汉子混了铁砂,就在这爆开的一瞬间,全都撒在了旁边的两个汉子身上。
下一刻,几个汉子两步就朝着前头冲了过去,两人手里头都拿着黑线,甩出去就捆在了当中的丁炮脖子上头,狠狠的朝着后头一拉,丁炮整个人都飞了回来。这货脸上吓傻了一般,不断的指着前头。。。
门口的两个伙计依旧站在原地,一时间没了动静,老抵短刀抄在了手里,一步步的就朝着前头走了过去。这两人站在原地,浑身撒满了铁砂和泥土,身子居然是在微微的抖动,而且身上,居然都开始冒烟。
“娘的邪乎玩意?。。。”
下一刻,老抵捏着符纸,朝着一个汉子身上直接一抓,下一刻,就看着一个什么东西居然直接被老抵从其中一个汉子身上抓了出来。
一股阴冷的气息升起,我还没看清楚这影子的样子,就瞅着老抵那贴着符纸的弯刀一把就朝着这影子捅了过去。
“死。。。”
老抵一声吼出,那刀子上头的符纸猛的就燃了起来,凄厉的声音响起,就看着似乎是一个黑影,被老抵的刀子穿着不断的挣扎,只是无论如何都挣不脱。
“开鬼眼。”
一群汉子齐齐吼出,几乎是立马都掏出铜钱往眼睛上一抹。而就在这时,又是一股阴冷的感觉传出,这回我看的清楚,是那满身泥巴的另外一个伙计,这伙计突然就变得怪异无比,咧着个嘴猛的就朝着老抵扑了过去。
一声怪叫响起,老抵猛的一回头,我只看到似乎一个影子从后头这个伙计身上直接闪了了出去,老抵捏着符纸的手捞了个空。
所有人的黑线都没来得及出手,就看着这另外一个伙计的身子碰的一声就摔在了身上。
老抵站在这屋子门口,手里头刀子上头的符纸都还在燃,刚才实在是太快,我根本就没看清楚。
安静的树林之中,两个浑身泥巴的伙计就这么安安静静的躺在我们面前。。
一个汉子蹲下来,用手朝着其中一人的眉心一摸。我倒抽了一口凉气,这汉子接着就开了口,
“小爷,这山里头潮气重,你出来少,可能没闻到,之前见面的时候,他们两个身上都还带着尸体臭。。。。”
“而且。。。”说到这里,这汉子声音很是低沉。
“他们衣服上的泥巴,看颜色,全都是沉土,也就是地下头起码半米以下的土。换个说法,这两个伙计应该是一两天前都死了,是后头,从土里头爬出来了。“
怎么可能?听了这话,我眼睛都瞪了起来。
突然,老抵抬头看了这黑漆漆的茅屋一眼,粗粗的念了句,
“刚才跑了一只。”
我心头一抖,一时间所有人看着这茅屋的眼神都有些变。
“抵爷,刚才在他们身上像是附近的山鬼,只是没看清楚是什么东西,一开始就想把我们引进去。我觉得这地方,还是。。。”
老抵微微回头看了这汉子一眼,开口的这货立马就闭了嘴。
周围的树林安静的出奇,天色已经是快完全黑了下来。老抵捏着刀,当先就朝着这黑漆漆的茅屋之中走了过去。 我紧跟在身后,这屋里潮湿的不行,泥巴地上早就长满的青苔一类的东西。一看就是很久都没人住了的样子。地上还放着些瓶瓶罐罐的,跟我们那里的东西样式完全不一样,而里头装的玩意居然全都发了霉。整个阴冷的茅屋隐隐透出一股臭味。
这几座茅屋是连在一起,光线太黑,周围全是一片老旧,压根看不清楚再过去的两间的场景,只是外头的光线透进来,微微可以看清楚那么一点。
一群人已经是走到了这第一间屋子的中间,下一刻,一股阴冷的感觉升起。我就看老抵捏着刀,突然就看向了这房间的一个角落。
我跟着也扭过了头,下一刻,就看着这茅屋一个黑漆漆的角落里,像是多了点什么东西,看清楚之后吓了我一跳,那居然是一个人。
“抵叔,这是什么?”
老抵扭头看了躺在门口的两个泥巴汉子中的一个一眼,
“这就是刚才上了他身的玩意。”
这一刻,我只觉得头皮都有些发麻。这影子就那么静静的站在墙角,一双眼睛冷冷的看着我们。意识之中,这是一个穿着花花绿绿的奇怪衣服的人,明明是魂影儿,只是那身上,像是密密麻麻的还有什么东西在爬。
就在这一刻,有什么声音响起,我猛的回头一看。就看着躺在门口的两个汉子的尸体再一次的动了起来,鼻子,嘴巴,全都自动的张了开来。一只只虫子就从两人的身上爬了出来,悉悉索索的声音之中。一瞬间,这茅草房子的周围居然全都开始响起什么声音。屋顶,泥巴下头,还有所有的看得到的这些瓶瓶罐罐的后面。
“快。。。快跑。”
老抵看了眼周围,像是突然反映了过来了什么,猛的就吼了一声。接着一把拽着我的手,快速的就朝着外头跑了出去。
其余的汉子全都慌了神。一个个也是动作飞快的猛跑。一群人飞快的出了这茅草屋,到了外头的稀疏林子边上好一段距离,老抵才停下了步子,只剩下一个劲的喘气。再次看了刚才的茅屋一眼,我已经是彻底的惊呆了。
就看着这茅屋下头,密密麻麻的像是流水一般的东西已经涌向了那个屋子,整个屋子的下半截居然全都爬满了之前的那种黑漆漆的虫子。一时间,几乎整个林子都是刚才那种悉悉索索的声音。
”那。。。那是什么?”
一个汉子声音都有些抖。这像是突然从屋子地基里头涌出来的虫子已经把那茅草屋的地面整个淹没,所有人就看到,那屋子里头,陆续的走出了一个个诡异的影子。居然全都是之前那些穿着深山少数民族一般奇怪衣服的人。。。一个,两个,这些“人”像是从那屋子的各个角落爬出来的一般,每一个都眼神空洞,浑身全都爬满了那些虫子,就在那阴暗的茅草房子中,冷冷的盯着我们。
“锤。。。锤子哟。。这些是鬼虫,又称尸虫。这些人都是死在那里头的,魂儿已经被这些虫子给吃烂了,就是这些玩意上了我们那已经死了的两个弟兄的身?把我们引到这儿,刚才要是稍微跑的慢点,他娘的我们的魂儿也会被这些虫子吃成这幅模样。。。“
一旁的伍成,手里头拿着弯刀,几乎是骂的吼出了这句话,这衣服渗人的场面之中,这货的声音明显有些心有余悸。。。
楼主 月骁  发布于 2015-07-03 00:13:00 +0800 CST  
这一幕显得太过诡异,深山老林之中,不一会儿,那整个茅草屋全都爬满了密密麻麻的虫子,而那些“花衣服”的鬼魂,就在这虫屋中,冷冷的盯着我们。
“他娘的,这屋子下头是个虫坑。”
一个汉子狠狠的骂了句,虫坑是什么东西?我以前打死都没听过。
“小爷,你不晓得,要说这贵中的山区,里头凶险的玩意多得很。虽说这一带我没来过,但听以前的人说,很多人进来了,那就压根没命出去。”
过了一会儿,那屋子上的虫子悉悉索索的又没了影。整个屋子变得和之前没什么区别。我心头知道,上那两个汉子身的玩意就是那屋子里头出现的浑身爬满虫子的“花衣服“鬼魂,但此时,随着虫子的消失,这些鬼魂也全都没了影。
老抵喊了一声,两个汉子拿出一包粉末,朝着自己身上一撒,慢慢的摸了过去,隔得很远把躺在地上的两具尸体拖了回来。看着这顷刻间被虫子爬出来,身上已经多了很多洞的两具汉子,好些人光是看了一眼就扭过了头,
“低也,腿子他们是跟着四爷来的。现在死在这儿。连魂儿都没了,那四爷他。。。。”
话还没说完,另外一个货直接骂了句,
“你说个球咧,四爷的手段岂是你能知道的?”
一直到有人用粉末把两个汉子的身上撒了个便,过程中我分明还听到两人的身子里头居然噼噼啪啪的在发出什么声响。分明是有虫子还在身子里头钻。
一个汉子嘴角都在抖,
“抵爷,要不把这虫坑先他娘的给平了,里头的玩意全都灭了再说。”
老抵眯着眼睛,就这么看着躺在地上的两具尸体。之后居然看向了这密林里头的一个方向,低声的朝着两个领头的汉子说了句。两个货狠狠的叹了口气,不敢吱声,之后居然全拿着包,朝着边上的山林就开始走,不一会儿直接没了影。
我站在边上,略微听到老抵那粗粗的声音说了些,“把地势看稳,守住西南位置的那个林子坡地儿。。。”之类的话。
一时间,原处只剩下我和丁炮。老抵带着我们再次进了树林,沿着一个方向就开始走。已经黑尽了的天色下,不一会儿,那虫子屋的一片稀疏树林已经是在身后越来越远。阴森晃晃的林子中,我好几次回了回头。从背面看过去,那几间茅草屋里,似乎还有很多双眼睛在盯着我。
这几乎是我第一次进山碰到这么诡异的场面,一个劲的跟在老抵后头,小声的问了句。
其余汉子问话,老抵都不怎么开口,偏偏我说话,老抵才笑着咧了咧嘴。
“小爷,刚才那地方的那些魂儿,都已经成了虫鬼。连着那屋子是个虫巢,这山里头的这种玩意,邪乎着呢。但没有尸体,那些影子是不能离开那屋子的。“
老抵带着我们顺着林子继续走,眼看着绕过了这一座山坡的背后,这货走在最前头,我分明看到,这一回,老抵的脸色居然第一回的阴冷了下来。
怎么回事?
继续往前走,穿过一片树林,彻底的到了这一座山林另外一个方向,一直到林子消失,一大片石头一般的空地漏了出来。只是看了一眼这地方,我就已经惊呆了。
这是一块布满泥巴碎石的乱石坑。一眼看过去,满地都散落着烧过的符纸,还有各种纸钱香烛。周围微微还有些烧焦的气味。老抵突然蹲了下来,就在一处石头边上,我看得清楚,分明散落着一把已经燃过的黑线。
“抵爷。。。周围这地上的,全。。。全都是我们兄弟的家伙。你看那卯香,分明是我们的人杀鬼用的行头。。。”
丁炮的声音都有些抖。老抵没有说话,反而皱着眉头带着我们在这乱石坑里头不断地走,像是在找着什么。我心头闪的厉害,这些东西平时都可以街上的弟兄招子,怎么可能会在这地方?看样子这些痕迹只有一两天的光景,而就在一处石峰里头,我分明还看到了一枚卡的很深的风水钉,明显是被人给深深的打进去的。
终于,老抵的步子一停,我们已经是这石坑的角落。一块一人多高的大石头立在这地方,
“是这儿。”
老抵嘟哝了一声,朝着石头后头一转,就在这处地方的这块最大的石头的背后,一个泥巴坑出现在我们面前。这坑深半米左右,泥巴看上去都还是新鲜的,像是刚挖的一般。老抵脸色相当不好看,蹲下来摸了点放在鼻子边上一闻,接着咦了一声,就在这坑的边上,我分明看到,很是不明显的还有几根燃完了的香棍立在土里头。
看着这几根香棍,我心头一惊,一时间明白了什么。
”怎么可能?“
老抵扭头看了我一眼。
“小爷,四爷带的人应该是来过这儿,在这地方跟什么人干上过,有四爷在,这地方都能打成这样,当时的场面肯定不小。腿子他们两个,应该就是死在这儿。最后被四爷埋在了下头。谁晓得被那些虫鬼上了身,他们的身子才从地里头自己爬了出来。”
丁炮明显脸色有些害怕,赶紧就在周围到处找,我心头着急,也是顺着这一块块石头空地就开始看。夜色下头,最后发现了七处插着这种香棍的地方。
“难不成都是我们的弟兄。”
丁炮有些着急,朝着其中一处就开始挖,老抵沉沉的吼了这货一声。
“你个狗日的货,那几处香棍明显插的很开,那不是我们的人,应该是在这儿死在我们手里头的那些货。”丁炮就着一处已经是挖了个小坑。一个什么东西露了出来。我看的清楚,泥巴之中露出来的分明就是一些花花绿绿的布条,老旧的不行,居然是一些奇怪装饰的衣服。老抵瞪了这狗日的一眼。
“看这样子,我们死的人只有两个,这些应该就是跟四爷他们干上的人,被我们的人弄死在了这儿。伙计走之前顺手埋了的。”
我心头惊的不行,这些花花绿绿衣服的,到底是什么人?还有之前的那个虫坑。陌生的深山之中,在我心头,这一切都变得诡异起来。我再一次升起之前的那种感觉,这一次出门,和以前我跟着街上汉子出的那些远门,不是什么黄土坡子就是什么山沟的地方,完全不一样。
老抵扭头看了眼山林外头,很远的对面,四面八方那些夜色之下连绵山脉,我手里头捏着符纸,始终随时注意着周围。
就在这时候,老抵再一次的咦了一声,就在我们旁边很不起眼的一块石头上头,居然撒着一点东西,几个人凑过去一看,居然是泥巴和着米,就这放在这石头上。这事儿我最清楚,要说大晚上的,米这种白花花的东西随便撒在那儿,都格外的阴人注目,偏偏这些米里头混着泥巴,而且看那痕迹,居然是从最开始的撒的一堆,到了最后被什么东西给弄的相当的乱。
这一次,老抵眼睛死死的盯着这一堆的东西,整个人像是有些发懵。
”抵叔,怎么了?“
老抵的声音有些沙,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次的语气之中,很是肯定。
”这东西,是四爷亲手撒的。“
“撒这玩意有什么用?”
老抵没有第一时间回答,大晚上的,给我的感觉就是,这高大的汉子自从看到这一堆乱糟糟的泥巴混米之后,脑壳就不断的朝着周围黑漆漆的树林里头看。边看边抽气一般的念了声。
楼主 月骁  发布于 2015-07-03 23:49:00 +0800 CST  
“这。。。这是买路钱。弄死了这些人之后,留下买路钱,以免被其他的邪乎玩意给盯上。”
买路钱?听了这三个字,我只觉得心头都有些瘆的慌。幺舅到底在什么地方?就在这时候,安静的乱石堆周围,我们几个人分明就听到,像是有什么索索的声音响了起来。
丁炮腰间的刀子立马一掏,三个人顺着石堆的小路就朝着那处地方走了过去,随着距离越来越近,那声音也变得明显了起来。
这方向已经是在这乱石堆的边上,这一处地方我们之前也没来过,我心头吃惊的不行,就在这边上大大小小的石头上,居然也都撒着三两处泥巴混着的米,只是这些东西早就很是杂乱,被从原来的放的地方撒的到处都是。
终于,就在这乱石堆的边缘地方,一个什么东西露了出来。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只见一个灰扑扑的“人”型的影子,就那么趴在树林边的一块石头上,埋着脑壳像是在不断的吃着什么,隐隐的那石头的放的居然正是这些混了泥巴的米。
夜色下头,这一幕显得很是诡异,就看着突然,那东西猛的抬起了头,远远的一个圆盘大小的鬼脸朝着我们看了一眼。下一刻,意识之中,我只听到这玩意嘴里头发出一声怪叫,之后眼睛一晃,这影子就已经钻进了远处的树林里头,瞬间没了影。
“那是什么东西?”
一瞬间,我听到旁边有什么声音,下意识的一扭头,就看到原地只剩下我和丁炮两个人,哪里还有老抵的影子。本身顺着走过来,我们旁边就已经是树林,我只看到旁边的密林里头,几片叶子还在一个劲的动。
“抵叔呢?”
我急的不行。
“抵爷他。。。他追过去了。”
锤子哟,
我骂了一声,反应过来之后也是朝着那方向猛跑,两个人顺着老抵跑的路人几乎是瞬间就追进了前头的树林,老抵的动作实在太快,丁炮一手黑线一手拿着刀,嘴里使劲的骂。
“小爷,刚才那是什么东西?”
我心头一个劲的骂锤子,心想老子知道个求,谁能想得到,在这山里头居然能够碰到那种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趴在地上吃土和米?
狂跑的过程中,想到这儿我头皮都有些发麻。
两个人在黑漆漆的树林之中猛跑,我每跑一段距离就从兜里头掏一张东西甩在地上。跑了估计有五六分钟的样子。就从一段路开始,之后的林子已经全都变成了下坡,远远的我只看得到前头丁炮的飞奔的身影,这地形复杂的林子之中,除了厚叶子,到处都是凹凸不平的土坑,林中的光线太差,我拼了命的顺着声音继续追。
也不知道跑了多久,下坡越来越抖,剧烈的跑动之下,一开始还听得到前头丁炮的骂声,但是到了后头,这货有些像是累了一般,前头只发出踩在树叶上咔咔的声音,哪里还有之前的骂骂咧咧?
终于,到了一处地方,就看着在我五六米前头的丁炮猛的一停。下一刻,我魂儿的差点吓了出来。赶紧朝着地上一睡,混乱中双手死死的去抓旁边的树子,下坡一路冲下来的速度太快,一时间我哪里抓得住?一连松了三四根,右手被磨的剧痛之下终于在这树林的边上停了下来。。。
此时,我半个身子就从这树林边探了出去。就在这山林底部,居然齐齐的是个悬崖,这次刹车我几乎是在树叶里头梭了一个三四米的土道出来,丁炮这货站在我旁边,还在不断的朝着这悬崖下头看。
“炮哥,你招呼一声咧。”
我浑身剧痛,好不容易爬了起来,也是朝着这悬崖下头看了过去。接着有些愣住了。就在几十米高的陡峭山林下头,趁着夜色,那是一条在这深山之中流淌的弯弯曲曲的河流。但大晚上的依稀还听得水声,就这传到了我们站的这一处极远的山林之上。
我陆续念了几句,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头,“
“炮哥?”
一瞬间,我心子一抖。旁边的的丁炮显得有些不对劲,整个人像是高了一些,就那么站在这山林的悬崖边上,始终没有动静,就那么朝着外头看。这。。。这人不是丁炮?
锤子哟,一瞬间,我心头一冷。这人站的距离跟我隔了有个五米左右,那是一处断了的山石边上。剧痛之下,我哪里管得了那么多,反手一掏,一把短刀直接漏了出来,另外一手藏着符纸,抖着心子就朝着这人影走了过去。。。
“炮哥,你可别开这种玩笑。”
我假装咧着嘴笑了一下,这人明显的不是丁炮,我咧着嘴笑了一下,下一刻就已经是准备出手,突然。我手里头的刀子停住了。
这时候,我才终于明白了过来,为什么这人影始终一动不动。
因为。。。这玩意他娘的居然根本不是个人。。。这是居然是一个纸人,也不晓得放在这地方多久,身上还沾着一些烂叶子,也不知道在这地方放了多久。夜色之下我之前哪里看的清楚。。。
怎么可能?
偏僻的山林之中,突然有个这种东西立在这悬崖边上。我看了眼,立这纸人后头的木棍都有些朽了。我收了刀,压根也不敢碰这旧的都已经破了的东西,这玩意一直就立在这儿,大晚上的要是不知道的怕是立马就得骇一大跳,隐隐的我心头只觉得邪乎,也没管那么多,转身钻进了林子。
身后的树林一片安静,长长的斜坡已经是看不到顶。那里还有丁炮和老抵的影子?
我稳了稳手里头的刀,顺着树林慢慢往回爬,这地方太过邪乎,虽说浑身剧痛,但我心里几乎下意识的有种感觉。之前那奇怪的悬崖边上千万不能就待。
刚才一路上的场景我都记得。我跑的方向绝对不会错,怎么可能?老抵和丁炮到底去了什么地方,我踩着树叶,不断的朝着上头走,生怕又碰到什么邪乎的东西。就在这原路的方向上,已经过了好一会儿,周围始终还是一片安静。
我拿着刀,边走边朝着周围看,嘴里头每隔一段时间就发出一声难听的“狗叫“。
就在一处地方,我步子猛的停了下来,就在一个方向上头,一个声音传了出来。
“小爷。”
我心头一惊,赶紧两步就走了过去,就在旁边的一堆烂叶子里头,一只手突然就伸了出来,我贴着符纸的一刀正准备看过去,
“小爷,是我。”
就在这堆烂叶子里头,一个脑壳往外头一冒,正是丁炮这货,这汉子居然猫在这一堆叶子里头。
“快进来。”这货的声音有些急,我也管不了那么多,朝着这堆烂叶子也是钻了进去。
“你看到抵爷没?”
我心想你跑在前头我看到个求,我怎么也想不通,这货怎么突然出现在这地方。我正要说话,这货指了指一个方向,就在前头的树林里头,好几个黑影静静的站在那儿。我心头一惊,没想到就在这林子里头,还有之前我看到过的那种纸人。
“这是什么地方?”
“我也不知道咧,我跟着抵爷一路跑过来,一会儿就没了他的影儿。你不是我跟在我后头么?咋也跑到那头去咧?”
这狗日的还恶人先告状,“你把那边的叶子拿过来点,这一堆叶子太少,你屁股露在外头了。”
我噎了一口,也是使劲往地上钻了钻我的屁股。我低声念了几句,谁晓得这货本来还在用手悄悄的刨叶子,接着居然立马就站了起来。
“锤子哟,什么?你说是纸人?”
要是在其他地方,我肯定早就忍不住一巴掌给这货闪过去了。只是在这儿,我硬生生的忍住,跟着也是爬了起来。
“咦,狗日的还真的不会动,骇死老子了。”
这货一脸的心有余悸,
“炮哥,这地有些不对头,之前我们跟着跑的都能跑散,怕是被迷了眼睛。照我看,得赶紧离开这地儿。我们在这林子里头碰到这些东西,怕不是什么好事。”
丁炮点了点头,两个人顺着这斜坡林子的边上就往前方走。远处还看得到那几个老旧的烂纸玩意。
两个人都迷了路,打死我都想不到,我跟丁炮这一走,居然到了一个我无论如何都不敢想象的地方。
楼主 月骁  发布于 2015-07-03 23:50:00 +0800 CST  
半夜的山林之中,我和丁跑横着沿着这一座大山林子走。路上我还找着好几处在树边留的符纸眼子(一种记号)。心里稍微稳了稳,看来我们的方向没有错,这记号肯定是老抵留的。
走了约莫半个小时,地势越来越低。
“小爷,我觉得我们怎么是往出林子的方向在走。”
我猫着身子跟在后头,心头一愣。下意识的回头看了眼,之前的这一座大山林已经远远的被我们丢在了后头。而现在这一段路,像是在一个山沟子里头走。寂静的夜晚,偶尔还听得到山林里头时不时响起的怪声和远处的水声。
“小爷,我之前看了,这深山里头有条河。全是绕着山流的,我们先顺着路到河边。”
我心想也只有这个办法,两个人沿着林子继续往前,没多时,居然在这林子外头摸到一跳山路,弯弯曲曲的在深林中显得格外不明显。顺着路一直朝前走,周围的树林越来越低。
“炮哥,我们这一回过来,到底是要做什么?”
丁炮拿着刀走在前头,语气吃惊的不行,
“小爷你不知道?”我心想都没人跟我说我能知道个求。这货看了眼周围,接着声音居然有些神秘。
“小爷,这地儿别说是你,就是我都从来没来过。我们来的这些人里头,怕是知道的也少,我都是前几天无意中听抵爷提了两句。说。。。说我们这次过来。就是要端掉藏在这山里头的某一处山镇子?”
我心头一抖,端掉藏在这深山里的一处镇子?能住在这儿的,想都不用想应该就是之前的那种少数民族。难不成是我们跟这里的一群什么人干上了?想到这儿,我赶紧边走又问了两句,谁晓得这货语气一变,
“小爷,谁跟你说的住在山里头的就是花衣服(少数民族)?来之前抵爷打过招呼,说进了山千万招子得擦亮。我跟你说,要说这深山里头,最吓人的东西,不是别的,他娘的恰好就是人。要是碰到的其他人,手底下千万不要软。”
时间约莫已经是到了后半夜,已经很长的一段路没有找到老抵留下的记号。周围又黑,我站在厚厚的烂叶子路上,不断的朝着这林子沿途的各处地方看。就在这时候,突然,丁炮喊了一声什么。接着我就看到,对面的山上,远远的似乎有一道电筒的光线一晃一晃的。
“那是我们的人?”
那电筒光线连续晃了三次,两长一短。我分明记得这是来的时候约好的暗号。到了这时候,两个人看到起码几里外那一处的电筒光,一时间都是有些激动。赶紧记清楚方向就朝着那头走。
我们根本没想到,几分钟的时间,直接是出了这一片树林,之后就到了一个山沟旁边。
看着眼前的场景,我下意识的抽了口气,说是山沟,还不如说是一块巨大的山谷,这地方估计有两里的距离,两边的大山高高的耸立,而就在这中间,一条几十米宽的河面出现在我们面前。大晚上的还看得到上头的波光粼粼。
“锤子哟,刚才那光在对面,我们没有过河啊,咋就到了河的这边来了?”
我也是傻住了,略微提醒了一句,“炮哥,不是我们,怕是他们去了河的那头。”
这时候我们还是刚刚才出林子,一直到彻底的拐进了这山峡的河滩边上,我直接是愣住了。
远远的看过去,就在这河边的斜坡下头,居然有好几间房子,而最让人吃惊的是,这大半夜的,里头的其中一间还亮着灯。
“这儿住着人?”
这河滩不是一般的大,我粗粗的看了眼,不得不说,这深山老林的就是摊上的石头都比老家沱江河的大上不少。现在的问题是,两个人得怎么从这条河过去。丁炮把刀卡在袖子里,
“小爷,看这样子,应该是住在这山里头的人家,怕个求,去随便弄两个筏子先过去再说。晚上游河,碰到水鬼怎么办?”
我也藏了把家伙,相互使了个眼色,顺着滩边小路就朝着山边上亮着灯的房子走去。
到了门口,丁炮抬起手就开始敲门。
“有任(人)木(么)?”
“有任(人)木(么)?”
这种房子都是木头茅草修的,不一会儿,屋子里头响起脚步声,一个老太婆的声音传来。
“谁?”
丁炮这货立马扭头,“小爷,你有钱没?”
我心头赶紧从兜里掏出两张票子,递过去之后吞了吞口水又有些后悔。“炮哥,这地儿这么深,这钱怕不流通,万一他们不认得。”丁炮接过就朝着门缝里头塞了进去。
“大娘,我们是进山旅游的,走叉了路,想要过河,想来借个阀子。”
过了好一会儿,门才开了,一个带着破旧头巾的老大娘脸上还有些紧张,狐疑的看着我们。
丁炮这货脸都笑了个烂,一条腿死活迈进了屋,这山里老大娘没办法,总算是完全开了门,不得不说丁炮这货嘴巴功夫确实了得,又是两张票子从我这儿掏出来,这大娘唬了一愣一愣的。
“待(大)兄弟,你们先挫(坐),我们给你们乘碗水。”
屋子里头不大,到处放的都是些干旧竹子之类的东西。桌子椅子都很是老旧,桌上还点着油灯。
“大娘,您怎么住在这儿。这附近是什么地儿?”丁炮坐在桌子边上,还在跟这老大娘扯。我没有坐,只是站在门边,眼睛时不时就朝着周围看。房子里头,只有当中的这间屋子点着油灯。而往里的侧门,里头一片漆黑,压根什么都看不清楚。这大娘刚才就是进那侧门给我们端的水。
“大兄弟,渴了吧。我跟你们说,晚上这山里头不太平,千万别呆在外头。”
我心头一惊,这大娘说完,满是皱纹的脸上看了我们两个一眼,
“我还有点事儿,你们先坐。”
“大娘,你是做啥的?”
丁炮话还没说完,就看着这老大妈扭头看了我们一眼,不知道为什么,这普通的老大娘这一眼让我身上居然有些冷,丁炮也愣住了。
“大兄弟,你们还来的是时候,每年的这几天我都在这儿。等天亮你们就走吧。别在这儿就待咧。。。”
“我跟你们说,前头这条河,晚上过不得。。。”
这大妈佝偻的身影直接就消失在了那黑漆漆的屋子。
只剩着那桌上的油灯还在燃。
“小爷,这屋子也奇怪,你说这些东西,是拿来做什么的?”
我不断的看着周围,隐隐的心头像是想到了什么,可就是说不清楚。就在这时候,突然,安静的茅屋之中,有什么声音响了起来。
那声音就从里头黑漆漆的屋子里发出,悉悉索索的,像是有很多人在说话,我听得清楚,其中一个是那老太婆,但其余的声音压根就听不清在说着什么,只是有些嘈杂的样子。
丁炮一手拿刀,点了点头,我回身看着外头的大门开着,把等会跑的路子已经是算好,两个人拿着灯就朝着那黑漆漆的屋子里头走了进去,刚到门口,那声音突然就停了下来。
“大娘,我们进来了哟。”
刚刚说完,两个人抬脚就朝着里头走。这里屋很是阴冷,油灯一照,我们直接看清楚了这屋子里头的一切。一瞬间,不只是丁炮,就连我背心都猛的发麻。
黑漆漆的屋子里,安静的出奇,哪里有什么人?密密麻麻的,只有一个个的纸人,就这么靠在这屋子里头。而此时,那老太婆正站在这屋子当中,满是皱纹的眼睛就那么盯着我们。
“让你们不要进来。。。你们咋不听?”
这老太婆说完,根本就没有看我们,反而直接从门的另外一侧走了出去,我下意识的退了出来,只觉得一股阴冷的感觉莫名的升起。再一看,这裹着头巾的老太婆拿着两个什么东西慢慢的一步步的走到了河边。居然是两个灰扑扑的纸人。
楼主 月骁  发布于 2015-07-05 00:05:00 +0800 CST  
夜色下头,这宽阔的河滩上,这老太婆像是根本看不到我们一般,就把这些纸人一个个的搬到河边上,全都丢进了那河水里头。
这一幕显得诡异的不行,丁炮早就掏了张符纸贴在自己的头上,这货连声音都有些发抖。
“小爷。。。这。。这是什么地方?”
河水之中,就看着那一个个纸人被冲走。我跟丁炮早就已经出了屋。这一刻,我背心都发凉,不知道为什么,只觉得这安静的河滩边上,像是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我一般。
“我们怕是来了。。不该来的地方。。。”
我深深的吸了口气,尽量的让自己冷静下来,周围那种阴冷的感觉越来越明显,我手心藏着幺舅给的黑铜钱,快速的比了几个方向,之后赶紧朝着一个方向就开始走。
“小爷,你砸知道走这边?”
我一句老子蒙的差点就没说出口,低声喊着这货,两个人的步子更快,一转眼就到了河滩边上进入山林的一个口子。
下一刻,我整个人一愣。猛的停住了步子。
就在这树林入口的地方,远远的一个黑漆漆的影子出现在前头,静静的站在一棵老树的边上。居然是个纸人,依旧一动不动,一双眼睛似乎悠悠的还在盯着我们。
周围那股阴冷的感觉越来越明显,一旁的丁炮声音都有些抖,
“小爷,这地方我们来的时候经过了的,当时这儿什么都没有。这玩意是怎么到这地方的?”
两个人扭头就换了个方向走。丁炮一把刀子死死的捏在手里,到了河滩的另外一侧,这一回倒是走进了树林。就在这林子前头有个一人多高的土坎。
丁炮当先就翻了上去,突然,这货“啊”了一声,整个人都甩了下来,
丁炮一脸的惊慌,伸手死死的盯着那泥巴坎上头,我扭头一看。就看着一个漆黑的脑壳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是从坎上头伸出来,居然也是个纸人。
锤子哟。
这纸人看上去一动不动,只是脑壳从那上头弹出来。
这汉子骂了句什么,一把铁砂朝着上头撒了过去,两个人赶紧退了回来。再一次的回到河滩,之后又换了四五处地方,但几乎每一处的地方,只要一个拐弯,似乎尽头就有个一动不动的纸人站在那儿。
两个人走在这安静的河滩上,只听得到前头的水流声。
丁炮眼睛一瞪,声音中全是不可思议,
“小爷,那些纸人,就是我们在那屋子里头看到过的那些东西,怎么全都到了外头,这。。。这些到底是什么玩意?”
这货边走还在边骂,我不断的看着周围,之前那老太婆已经是没了影。幺舅给的那枚黑色的铜钱被我死死的捏在手心。而此时,这枚铜钱居然已经在发烫。
突然,我步子一停,直接看向了旁边的汉子,
“炮哥,之前你那铁砂是朝着前头撒的,咋你肩膀上头也有?”
这汉子也是骂了一声,赶紧看向了自己的肩膀,
“是咧,咋我肩膀上头也弄上了?”
就在这一瞬间,我们两个人像是都想到了什么,丁炮一脸的惊慌,嘴巴都已经张了开来,慢慢的扭过了头,我心头的铜钱猛的一烫,下一刻,就看着一个脑壳慢慢的从这货的肩膀后头伸了出来。正是一个纸人脑壳,这一回,我总算是把这纸人看了个清楚,细长的眼睛,嘴巴位置画的咧了起来,看起来就像是在笑。
我骇的够呛,根本就没想到,从刚才开始,这玩意难道一直就吊在丁炮的背上?往下一看,这纸人的两个脚,居然还死死夹着丁炮的腰杆。一瞬间,我一手就朝着这东西打了过去,这纸人一动不动,飞出去之后直接就摔在了地上,看上去根本就是个死的东西。
“炮哥,这地方太邪乎,我们得。。。”
我话没说完,捏着铜钱转身就准备走,走了好几步,才突然发现有些不对头。夜色之下,丁炮却始终站在原地,嘴里头悠悠的念着什么。
“炮哥?”
我心头一阵,这场面变得极其的不对头。
这货压根就没回答我,我意识到了什么,吞了吞口水,下意识的后退了两步。一股阴冷的感觉从我心头升起,下一刻,就看着丁炮慢慢的抬起了头。嘴角就那么咧了起来,看上去像是在笑。而那笑容,就跟刚才摔在远处的那老旧的纸人一模一样,一双眼睛就那么悠悠的盯着我。
怎么可能?
丁炮笑着站在原地,我心头猛骇,一张符纸瞬间出手,直接打在了这货的额头上头。
“炮哥。”
接着反手就是哗哗的粉末猛的就撒了过去。符纸一贴在这货身上,瞬间就变得漆黑无比。而我洒出的粉末,像是根本没用一般。咚的一声,这货手里头的刀落在了河滩的石头上头,这货咧着嘴,慢慢的转过了声,当着我的面,一步步的就朝着旁边的河里头走了过去。
“老子日死你先人。”
我一根黑线甩出,一把就勒在了这货的脖子上头。拼命的想要把这汉子给拉回来。
但就像是有什么人扯住了他一般,我双手捏了黑线,一根香猛的就点了起来。
“三魂无定,魄无丧倾,清香一燃,诛邪火急如律令。”
我猛的吼了一声,手里头的香带着扯着这货的黑线往地上一插,双手一抖,夹着两张符纸快速的贴在了香杆上头。一瞬间,我倒抽了一口凉气。面前的这根香居然开始不断的抖,下一刻,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越燃越少。
“怎么可能?”
我双手的黑线越勒越紧,只看得到这货的背影,一步步的已经是走到了河边。
“炮哥,去不得呀。。。”
我把香朝着地上又是插深了一些,手心飞烫的铜钱往嘴里一丢,符刀掏出,下一刻已经是准备拼命。就在这时候,突然,周围传来一阵声音,叮叮的听上去居然像是铃铛声。
我就看着一个苍老的身影突然出现在了我们身后,居然正是之前的那个老太婆。
“大兄弟,让你们快些走,快些走。。。你们就是不听。。。这地方不是你们能来的。。。”
再次看到这老太婆,我只觉得无比的诡异。。。这老太婆打着一个油灯,慢慢的捡起了地上的那个纸人。佝偻着慢慢的搬到了河边,朝着水里丢了下去。
我手里的黑线一松,下一刻,丁炮浑身都抖了起来,晃晃悠悠的就倒在了地上。那股阴冷的感觉逐渐散去,我看了一眼,丁炮紧闭着双眼,咧起的嘴角也慢慢的耸了下来。像是有什么东西,从他身上突然离开了一般。
老太婆的声音再次响起,
“它们要找替身,刚才他差点就死在了这儿。小伙子,天亮以后记得走。“
这老太婆捏捏多多的经过我旁边,我整个人都怔住了,此时,就在这河里头,我似乎看到一个个纸人顺着河水就朝着下面飘。
“老婆婆,你。。。你说你每年都要到这儿?”
我瞪着眼睛,就看着这满河漂浮的灰色纸人。。。我声音都有些抖,
“这。。。这些东西要去什么地方?”
就在这时候,这佝偻的老太婆居然叹了口气。“往后我就来不了咯。。。”我心头一震,就看着这老太婆一步步顺着河滩往前走。
“这灯都快熄咧。我怕是再也来不了咧。。。”这时候我才发现,这老太婆手里的油灯,那微微的火焰居然越来越小。像是预示着什么一般。老太婆越走越远,整个影子都有些模糊。
“它们要去这河的下游,你顺着河走就看到咧。。。”
楼主 月骁  发布于 2015-07-05 00:05:00 +0800 CST  
我心头一片冰凉,只觉得浑身越来越冷,突然,一股心悸的感觉升起。我猛的一回头。就看着这河里头,一个脑壳突然冒了出来。居然正是之前丢下去的那个纸人,顺着水被冲下来,越来越远之中那双诡异的眼睛还在死死的盯着我们的方向。
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只觉得头一阵晕乎,浑身像是虚脱了一般。而那远处打着油灯的老太婆,居然整个人都变成了一个模糊的虚影,就在这河滩上头越走越远,这老太婆已经没了影,最后似乎只剩下那沙哑的声音隐隐的响起在我的耳边。
“小伙子,快走吧。。。你小心点。。。”
迷迷糊糊之中,我睁开了眼睛,就看着顶头上的天居然已经是大亮。丁炮这货躺在河边上,而我们居然真的在一个河滩,我赶紧朝着周围看了看。只有这条从山上下来的河还在哗哗的流。
我扇了这货好几下,丁炮才嘴巴瘪着瘪着的睁开了眼睛。
“小爷,这是哪儿。。。”
话还没说话,这货像是反应过来了什么,一屁股坐了起来。整个神色变得紧张的不行。。。
“昨。。。昨天晚上?”
我没有说话,两个朝着昨晚上那河边就开始走。绕着树林经过了这空旷和河滩,接下来看到的场景让我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山坡边上,全都是杂草丛,哪里有什么昨晚上看到的木头和茅草的房子?
“小爷。。这。。。”
丁炮声音都有些结巴,两个人到了这杂草丛,才发现这里头居然全是坟包,稀稀落落的立着不晓得多旧的石碑。。丁炮啊了一声,一把就指着这杂草丛里头的一个坟,这一回儿我也看得清楚。就在这坟边上,还摆着两个缺了口的烂碗。。。
“小爷,昨晚上那老太婆是。。。是什么东西?”
我抽了口气,一时间没有回答。在这陌生的深山里头,碰到这么邪乎的事儿。我只是捏捏多多的念了声。“还。。还好,我当时不口渴,那水我没有喝。”。。。
“我。。我喝了的呀。。。”
这货脸都绿了。就在面前的这块石碑上头,歪歪斜斜的刻着些不认识的东西。我没想到的是,丁炮这货居然认得一些,缓过劲儿来之后念了两句。
“这些记号,长的是年,短一些的是月。这碑就是这山里头的人立的,也不晓得多少年头了。。锤子的。这坟是个老太婆的,今儿是几号?”
听了我的话之后,丁炮瞪着眼睛嘟哝了一声。。。
“前几天就是她的忌日。。。昨晚上的那老太婆??”
说完盯着我,我心头更害怕,昨晚上那老太婆那盏逐渐熄灭的油灯,一时间,我想起了从幺舅那儿听到过的一些说法。“炮哥,我们怕是再也看不到那老太婆了。。。”
说到这儿,丁炮像是想起了什么。
“小爷,我听说有些山里头有阴兵。都是些堂口的老人说的,我怎么看着昨晚上的那些纸人。”这货像是自己都有些说不下去。。。
我也是怔住了,不断的看着周围连绵的深林,四周渗人的高山,除了面前的这些老坟,哪里还有什么其他的东西。
“昨天,我们怕是差点就被什么东西给带走了。。。”
这天上午,两个人不敢再在原地停留,丁炮说昨晚上他就站在石滩上接着就没了印象。我们两个都被迷了眼睛,我硬生生没告诉这货趴在他身上的“纸人”,按照这狗日的性子,要是知道了他自己后头的样子,怕是脑壳都要出问题。
两个人顺着这山间的河边往前走。一直到中午,才找到一处最窄的地方。到了这后头,水面已经是依稀瞒过两边的林子。丁炮找了几根烂倒了的木头,正准备过河,一路上我一直在看着这河的两边,想着昨晚上被迷了眼睛之后看到这一整个河面那诡异的场景,心头就有些发抖。
“炮哥,要不别往前走了,顺着往回的路子,我们应该能找到最开头的地方?”
丁炮这货扭了扭头,
“小爷,抵爷说咧,就得朝这个方向上走,这一路上我们已经找到好几处记号。再说了,这一路上头我们也想通了,这山里头怪东西多,说不定昨晚上我们只是被什么邪乎的玩意眯了眼睛。虽说不晓得这下头是什么地儿,但看这样子,我们的弟兄早就过去咧。”
我硬生生的憋了一口,心想只是你想通了老子可没有。
过河之后,两个人饿的难受,从包里掏出东西填了肚子。光是看了这货包里一眼我只觉得肚子都有些痛。那么大个包,除了家伙之外,装的最多的东西居然是三条烟。这狗日的还咧咧的塞给我两条。
“小爷,别这么看着我,这可是帮四爷带的,来之前特地打的招呼。”
幺舅那叼着烟的样子似乎就出现在我眼前,我噎的难受。两个人顺着河边继续走,在林子之中,又发现了好几处老抵留的记号。越到这后面,山林就越少,一直到中午,已经是翻过了两三座山林,周围的树木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座座光秃秃的泥巴山。上头只有稀疏的林子。
丁炮带着我直接朝着这些光秃秃的泥巴坡上头走。
“锤子哟,是这种地方?”
我心头吃惊,这货是什么意思,一连翻过了四五个坡,丁炮眼睛越来越亮。一眼看过去,这块地方在这大山之中,周围几乎一整片都是光秃秃的土坡。
“小爷,这您都不认识。这可都是斗?”
这货说完骂了一声,“他娘的,这地方怎么这么多废斗。”
斗?我心头一惊,这些泥巴坡最高的估计有十来米,但是大就跟一个小山坡差不多,看着就像老家村子那种小丘陵耕地差不多。这货领着我到了其中一个土坡的边缘,朝着那夹沟里头的泥巴看了一眼,我直接愣住了。
就在那地方斜着的地上,分明有个长了青苔的洞口,而就在那洞口边上,两具尸体已经烂的不成样子。
“小爷,这一片都是废斗,就是被人盗过的墓,看这样子估计都过了好些年咧。这种墓里头,东西早都没咧。这人应该就是个土贼,这种废斗外头,经常都有这些土贼的死人。”
这货说的我也知道,我顺着朝着旁边看了一眼,那条河远远的就经过这一片“废斗”的旁边,顺着山林朝着远处尽头绕了过去。
要说这些斗(墓),看上去也跟一般的山地没什么区别,就在翻过最后几处土坡的时候,一个坡下头跟之前一样,也有着个盗洞,只是这一回,我们两个全都看着这一处地方。那连着地底的泥巴洞门口,一具腐烂的尸体显得有些隐蔽,独独这一处地方,这腐烂尸体长着嘴巴,像是坐在这洞口一样。而就在这人的后头,一个什么东西正抱着这尸体。我心头一惊,虽然一惊烂的没了边,但我还是认了出来,这东西上头满是泥巴,不正就是一个纸人么。。。
这一眼可把丁炮骇的够呛,这货掏出一把铁砂朝着这玩意撒去,过了好一会儿都没动静,两个人才离开了这地方继续往前走。
过了这一片的土坡,重新进山林走了半个来小时,一直到上一个山头,就听着对面有什么什么声音响了起来。远远的听上去像是山林里头的人声。翻林子一看,之前的那条河居然已经绕到了这一处,而这地方。居然是一个巨大的深谷,从我们站的这一处山坡下去,隐隐的几十米的底部,还看得到耕地。而就在这山谷之中,一条大路弯弯曲曲的一直延伸到对面。极小的密密麻麻的木头房子出现在山谷的对面。
楼主 月骁  发布于 2015-07-05 23:51:00 +0800 CST  
“抵爷?”
丁炮正要开口,老抵嘘了一声,拉着我们两个就往旁边走。街上大多都是穿着普通的农民,我们两个跟在老抵后头。走在这泥巴路上头还看得到这村子里侧的几座坟山。
“小爷,把这东西含在嘴里,我们已经被盯上了。”
我心头一惊,被盯上了?老抵偷偷塞过来的不是别的,居然是两只已经死的硬邦邦的虫子。这玩意不就是那天在山上的虫坑看到的东西么?
虽说这玩意恶心,我一把也是塞进了嘴里头,跟着拐了几个弯,最后进了街边一座偏僻的屋子里头。刚刚进门,三把刀子就已经塞了过来。
“狗日的。”
老抵一吼,几个汉子才笑嘿嘿的把刀给收了回去。一个货先是开了眼外头,立马就关好了门。
“原来是小爷咧,昨儿晚上你们去哪儿咧。”
这货刚一说完,趴在窗户边上就不断的看着外头,之后扭头朝着老抵点了点头。
“抵爷,路上是干净的,应该是没跟来。”
在这屋里头的一共有三个汉子,一晚上没见,身上全都穿着山里衣服。而且说话都瓮声瓮气的。很明显的嘴巴里头都塞了东西。
我心头奇怪,问了两句,窗户边上的汉子眉头一皱,
“小爷,这事儿你估计不知道,只要一进这地方,身上要是不带着外头山上的那种尸蹩虫子,立马就会被发现?到时候连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一旁的丁炮啊了一声。我突然转头看向老抵,把之前在外头看到的一幕小声的说了出来,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多年的第一次犯病,在我心头简直就像是压了一块石头。这村子究竟是什么地方。
几个汉子全都在窗口,老抵听完,粗粗的叹了口气。
“小爷,这地方的邪乎远不止这一点,这村子在深山里,看着像是个集市,其实这地方有另外一个名字,叫做阴路村儿。”
阴路村?我心头一惊,一旁的汉子嘿嘿的开了口,
“小爷,这都是我们昨晚上打听出来的咧。他娘的好不容易混进这地方,溜子这货招子不亮,你别看那外头热闹的紧,这地方是住着很多山民,但他娘的凶险着呢,溜子这狗日的进来的时候还差点死在那街上。”
”小爷,你不信?“
我有些呆住了,这汉子拉着我到窗口,外头正好是一个街的拐角,还看得到集市里头的人群在过路。
“这些人里头,有一些人已经不能算是人。只是一般的鬼眼看不出来而已。”
窗户还开着,这货当着我的面,笑嘿嘿的就把嘴里的一个黑漆漆的虫子尸体给掏了出来。就在这一瞬间,几个人立马朝着外头看去,就看着外头这部分街道的人群里头,就有那么两三个,突然扭过了头,莫名其妙的就朝着我们这一处屋子的地方看过来。
这汉子赶紧把虫子重新往嘴里头一塞,我就发现,人群中的那几个人,一时间又像是没事儿了一般。走路的继续走路,卖菜的继续卖菜吆喝,透过窗户缝,整个外头又是一片普通的热闹场景。
这是什么意思?
旁边的汉子低声骂了一句,
“小爷,刚才那几个人的身上,已经不是人的魂儿。”
“不止这几个,就刚才那么一会儿,周围起码有一二十个人看着我们。这些人就藏在人群里头,根本就发现不了,但是到了晚上。。。”光天化日,这么一个村镇之中,这汉子的话让我背心都有些发凉,我下意识的开了口,
“到了晚上会怎么样?”
另外一个汉子站在屋里,一脚就朝着边上一个麻袋踹了过去,只听那麻袋里头居然“彪叽”一声,狠狠的动了几动,我骂了声锤子哟,这里头还有人?
“小爷,昨晚上我看到的那场面,说出来怕是要吓死你。这村子,他。。他娘的一整个地方都。。。都是。”
就在这时候,突然,里屋传来“啊”的一声。老抵脸色一变,我跟着就进去一看,就瞅着这黑漆漆的屋子里头,一个五十来岁的老妇女正躺在床上,浑身贴满了符纸,双手双脚居然是被捆在这里头,油灯刚一瞪,就看着这老太婆圆瞪着双眼,死死的盯着我们几个。
“这大娘怎么了?”
“小爷,这就是她的屋,我们发现她身上也。。。也是。。。”
这汉子话还没说完,我只觉得一股背心猛的一凉,再一看,这被捆着的大娘两只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我,脸上居然还在笑。
“这地方到底怎么了?”
我浑身颤抖,这人一看明明就是一个普通的村民咧。两个汉子把这大娘按住,老抵哼了一声,接着一步走过去,一枚铜钱朝着这大娘眉心狠狠一按,意识之中,我就看着那枚铜钱居然开始冒烟,就在这大娘的身上,像是有着另外一个人,影子跟这大娘重合着,只是那影子,居然在咧着嘴在笑。老抵拿着铜钱又是往下一按,终于,那一股阴冷的感觉消失,大娘慢慢的躺了回去,坐在床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娘。。。”
一声嚎声响起,居然是放在地上的那个麻袋,这麻袋子里头呜呜的一个劲的扭。旁边一个汉子把这麻袋一松,就看着一个村民装作的年轻人从里头爬了出来,拼命的跑到床边上,不断的喊着床上的老太婆。
“娃子,哭够没?哭够了记得钻回去。”
一个汉子歪乎乎的喊了一声,老抵微微扭了扭头,这汉子赶紧闭上了嘴巴,把旁边的麻袋悻悻的收了起来。
床上的老太婆脸色惨白,一时间也没人注意,这年轻人趁着几个汉子抽烟的空档,一把朝着床底下一扑,接着一把刀子已经是掏在了手里头,守在床边上,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我们。
“别。。。别过来。”
“咦,这还是个带把的种?”
两个汉子眼睛一眯,刀子都没抽空手就要走过去。就在这时候,老抵粗粗的咳了一声。两个汉子死死的忍住了步子。就看着老抵这货眼睛都眯了起来,
“娃子,你说村儿里头的人跟你算过,你妈只有四十九岁的命。昨儿我们来之后的事儿你也看到咧。不想让你妈死,就给老子规矩点,你回头看看你妈。。。”
楼主 月骁  发布于 2015-07-06 23:25:00 +0800 CST  
只有丁炮听到了我的话,这狗日的骇的已经是把刀给掏了出来,那是一种很诡异的感觉,就在这安静的屋子之中,我眼睛里头什么都看到,偏偏能够感觉到这屋子里多了什么什么东西。就在这时候,
“娘,你怎么了?娘?”
猛烈的咳嗽声从外头响起,床上的老太婆浑身像是控制不住的开始发抖,年轻人慌忙的跑出去,在床边上使劲的扶着那老太婆。
老抵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眼睛始终就盯着那纸人,然后所有人就看到,老抵脸色一狠,一把抽出刀,猛的就朝着那纸人砍了过去。哗的一声,这纸糊的玩意直接被砍掉了脑壳,砰砰的掉在地上。就在这纸人脑壳掉下的一瞬间,意识之中,我想是听到了一声怪叫声,接着心头一松,那股阴冷的感觉顿时没了影。
“娘。。。”
一声凄惨的叫声响起,几个汉子赶紧跑了出去,就看着那老太婆惨白的脸上眼睛都瞪到了极致,怎么可能?我呆立在原地根本不敢相信,这老太婆已经是一动不动。就看着老抵两步冲了出来,拿着插在桌上的那根香一抹,香棍上头的香灰全被捋了下来,放进这大娘嘴巴里头,之后往这大娘胸口狠狠一按,力气之大,让人看了都觉得心口痛。
而这大娘突然动了,像是憋住了之后一口缓过气来一般,一旁的老抵粗粗的舒了口气,年轻人本来哭丧的脸上露出了惊慌的笑容,
“您。。。您没事咧。“
我来这屋里头第一回,看这大娘清醒了过来,惨白的脸上全是虚汗,虚弱的看了周围一眼,
“儿咧,你哭什么?他们是谁?”
搞笑的是,这大娘醒了之后,第一件事居然是想要下床。
“儿咧,他们都是客人,你咋不去煮点饭,我们那缸地下还剩点玉米粉子,你快去拿了,给几个大兄弟端上桌子。。。”
过了好一会儿,这屋里头终于开了饭,几个汉子始终都站在屋子的几个窗户的地方,眼睛一个劲的瞅着外头。年轻小伙高兴的不行,就在这屋里头里里外外的忙活。
“先生,谢谢你们,这些天我娘气色第一回这么好咧。”
我心头憋的难受,老抵的脸色始终有些低沉,因为就在我的眼中,我看的清清楚楚,这大娘身体里头,一个跟她一模一样的影子偶尔会浮现出来,那影子上头,隐隐的已经开始泛起黑色。我悄悄的问了一句,老抵粗粗的声音已经很小,
“小爷,已经没办法咧,她的魂儿死气太重。。。”
说道这儿,老抵叹了口气。微微的念了最后几个字,”回光返照”。我心头一怔,直直的就看着端在手里头的这一碗水比粉多的,稀都都能看到碗底的粉子汤。。。
“大兄弟,你怎么不喝?”
我下意识的一抬头,这大娘正笑眯眯的看着我,说话间还咳了两声。
“大娘,您这里的糊汤真好吃。。”
我脸上使劲的笑,然后把碗端着拼命的喝。一顿饭吃完,这大娘笑嘿嘿的坐在凳子上跟我们摆谈,
“篓娃儿他爹去的早,我们这村儿咧,平时也没什么人来。屋里头好久没有这么热闹过了。”
“我这两年病重,屋里头都靠这娃咧。这两年雨水不好,我们家就两块地儿,村长还拿一块去换了山上的一块土,篓子拿去换的,说是给我找个好点的地方埋。。。我就想着,我这身子不行咧,我就想着,我要走了,篓子他可怎么办?”
这大娘嘿嘿的话多的不行,看着我坐在边上点头,几个汉子远远的也跟着附和,每个货脸上几乎都是挤出的“笑容。”一个汉子时不时还在瞅着窗户外头,边上的另外一个立马骂了一句。
“你个狗日的,笑两哈能死,没看到小爷都在笑?”
另外一个眼睛一瞪,骂了句什么,看着那老大娘端着碗瞅这边,这汉子赶紧开口,呵呵的露出一口的黄牙。“大娘,没说啥咧,他说你家这糊粉子好吃。”
几乎所有人都看到,这笑呵呵的大娘印堂很明显的已经透着黑气。一顿饭吃完,年轻人还在忙活。突然,窗口的一个汉子喊住了这货。
“篓子,你过来。”
“大哥,什么事儿?”
这青年人端着吃过的碗刚刚走过去,窗口的汉子一手就搭在了这山里青年的肩膀上。篓子背着身,被这货架住,另一只手直接就蒙在篓子的眼睛上头。这汉子小声的说了句什么,就看着那篓子的身子一震。
下一刻,就看着那吃完饭的大娘,脸上的笑容逐渐僵硬,接着脸色慢慢的泛青,嘴里的话语越来越小声,最后坐在椅子上,整个人变得一动不动。。。
屋子当中安静的出奇,这刚才还满脸的笑容的大娘,此刻已经是断了气。
一股阴冷的感觉升起,
一时间,我心头一冷,下意识的符纸已经藏在了手心。就看着这一整个屋子之中,居然都开始弥漫着一丝丝的黑气。
我瞪着眼睛,不断的看着周围。偏偏老抵坐在原地,始终没有任何动作。那是一种让我心头发悸的阴冷感觉。之前就在屋里那蜡烛晃动的时候出现过,像是屋子里多了什么东西,但我压根看不到。
怎么可能?这种感觉再一次的出现。像是有什么玩意,再次来到了这屋里头,这种感觉让我背心都有些发麻。突然我猛的一扭头,就朝着桌边上依旧“坐”在板凳上的大娘看了过去。
意识之中,我就看着一个跟那大娘一模一样的影子,慢慢的从那身子里头站了起来。一步步的朝着屋子外头走去。就在这影子的身上,很明显的还围绕着丝丝的黑气。屋里的所有人都没有动,这才死了的大娘的影子,像是根本就看不到我们一般,一点点的走出这烂房子门口,只是在最后一刻,脸上带着一丝笑容,微微扭头看了一眼窗边自己儿子的站的方向,之后越走越远,慢慢的没了影。。。
这大娘的魂魄消失之后,就剩年轻人站在窗边,背对着屋子,蒙着的眼睛,身子已经是开始抽泣。这一回老抵没有开口,其余汉子几乎不约而同的从身上掏出纸钱,放进了自己端着的碗里头。用火机点燃,放在地上就那么朝着这大娘的尸体。
我心头已经不是一般的吃惊,就在刚才我敢肯定,跟之前那蜡烛晃动的时候一样,绝对是有什么东西进了屋,但即使开了鬼眼我们也根本就看不到。
把这老大娘的魂魄,当着我们的面,直接给带走了。最让我惊骇的是,这会像是就连老抵也没有任何表示,只是始终坐在凳子上,一种极度恐怖的感觉袭上心头,到底是什么东西?要了这大娘的命?难道真的就像老抵说的,我。。。我们已经无能为力?
之前“娘啊娘”的喊的年轻人,此时居然一句话没说,只是死死的咬着嘴巴。
“娃子,她的身子入不得土,就地烧了吧。”
我心头一惊,老抵还在看着门外,正好是刚才那大娘死了之后魂魄消失的地方。
“你娘死之前,跟我说了一句话。让我们保住你。。。”
老抵皱着眉头,声音很是低沉,就这么看着这大娘的尸体,“看来这大姐,对你们这村子里头的事儿,也不是什么都不知道。她已经被带走咧。”
楼主 月骁  发布于 2015-07-07 23:03:00 +0800 CST  

楼主:月骁

字数:327873

发表时间:2015-04-24 00:54:02 +0800 CST

更新时间:2020-12-05 08:41:18 +0800 CST

评论数:933条评论

帖子来源:天涯  访问原帖

 

热门帖子

随机列表

大家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