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整理房间发现了一部手札,意外揭露了我祖上和贩皮行者的一段渊源

2019年,我31岁。我家城东的老房子,也在此时正要面临拆迁。
我家里没有什么人,常住的就只有我和奶奶两个人而已。因为要忙的事情很多,加上我的工作也有些差强人意的关系,故此我直接选择了辞职。回家的这段时间,准备专门忙活家里的事情。
其实搬过家的人都应该知道,那就是搬家的善后工作并不好做。尤其是家里面还有老人的,有时候就必须要在麻烦许多上面加上个‘更’字了。
我家从上世纪70年代,就开始住在这里了。
因为家里没什么钱的关系,老房子也一直没有装修过。如今即将拆迁,可算是如鱼得水、咸鱼翻身一般。照理说,老房子里的东西都可以不带。反正政府的拆迁费给的还算可以,一切都置办新的也还算富余。
若是照我的意思,一切都扔了也就没啥事儿了,然而偏偏我奶奶却还是个念旧、拮据的人。毕竟80岁的人了,从旧社会走过,但凡能用的东西便都不舍得扔。而我又偏偏是个孝顺的人,心中虽然不愿意,但嘴上却不能多说。
什么东西奶奶若是非得愿意带,也便带上罢了。我自己也老大不小了,也知道什么叫‘万事孝为先’的道理。
房子不大拾弄,自是不知道藏着什么老物件。尤其是五十多年没怎么动过的老房子,真这么大的一拾弄,倒真捣腾出了些我没见过的好东西。一只瓶子被放在储物柜的最里面,被我意外捣腾了出来。虽说瓶身有些裂纹,却一眼就让我感觉这是个有年头儿的好东西。
“奶,这是个啥?”
“青瓷瓶子。”
“嘿,我还不知道这是瓷瓶子,看样子也知道这不是个塑料的。”
我感觉老太太跟我打起了岔皮,不经意摆出一副哭笑不得的样子。不想老太太倒是一脸的淡定,甚至坐在不远处的椅子上悠然般的点起了老年间儿才留下的长筒旱烟,眯起眼睛的静静看着我。
“你问这是啥,我不告诉你了吗?”
“不是,奶。我是问,这瓶子啥年间儿的物件儿?”
“这你问我,我知道个球嘞。”老太太说话毫不客气,张嘴吐了个烟圈出来:“我嫁给你爷爷到了他家,这东西便有了。后来搬了家到了这里,这东西也就跟着我们一起过来了。”
“祖传下来的宝贝?!?”
我有些兴奋,眼睛瞬间一亮。谁知道老太太轻轻摇头,却又是会心般的一个浅笑。
“啥宝贝?以前装红糖的红糖罐子罢了。后来红糖吃的少、慢慢的不买了,也就慢慢儿的不用它了。”
“只是单纯的不用它了,就将它这么小心翼翼的收在这儿?”
我觉得老太太没跟我完全说实话,奶奶明显也看出了我的疑惑。她长长松了口气,拿着旱烟杆子不禁敲了敲自己的鞋底子,仍旧还是那么一副泰然自若般的样子。
“也是,也不是。”
“哦?”
我感觉里面有了些许的故事,不禁竖起了耳朵。
“这话说起来,可要追溯到二十多年前了,那年你姑父的朋友来过咱家的。”老太太说着,嘴里的焊烟却还是抽个不停:“你姑父这人你也知道,为人仗义、最爱交朋友。人家可不像你那闷葫芦、啥也不懂的爹,你姑父的朋友五湖四海、遍地都是,各行各业的更是应有尽有。说起来,还不是人家有一颗热情好客的心。这样的人啊,在这社会吃得开。俗话说得好,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
一说起姑父,我家老太太便有说不完的话和赞许。
人家说一个女婿半个儿,可在我们家,我姑父一个人几乎能当一个半的儿子来用。一者是我姑父和姑姑对我和奶奶这么多年来的付出,二来说确实是我父亲太过于软弱、没个能耐。
自从我两岁多的时候,我父母便离了婚。我生母一个猛子扎下去,从此便没有了音信。父亲在我七岁左右娶了我的继母,从此便和我家老太太算是结了梁子并且就此搬出了家只顾照顾我继母家那边,对我们这个家几乎问也不问。
此后的这么多年,就连我一年里也只有年三十儿的时候可以见我父亲一面。而我这个父亲一年来一次我家,无疑也更像是在走个形式。在家待不到两、三个小时,差不多混口晚饭之后便又不见了踪影。家里的事情,在我小时候的记忆中就一直都是由我姑姑和姑父两个人来打理的,说来的确好不辛苦。
人都说养个闺女嫁了,那就像是泼出去的水。但在我家,这种事情根本就是反过来的。即便是身为人子的我,对于父母的印象和感情也伴随着这样的记忆变得模糊和不堪起来。
俗话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我家人口虽然少,但其中的事情,却也不是一句话、两句话能够说得清楚的。
我奶奶是个念旧、讲感情的人,喜欢我姑姑、姑父也在情理之中。毕竟人家这么多年付出了,在我们这边得到好评那也是再合理也不过的事情。只是奶奶毕竟是老人,要是让她继续说下去,那说的话可就多了。其实不用她说,我也猜想到了之后的事情。
“姑父的那位朋友来咱家的那一年,咱家还在用这瓶子装着红糖。因为就这样放在厨房里的关系,所以那位叔叔也恰巧见了这瓶子。之后他吃了一惊,说这是件好东西,是也不是?”
我懒得听老太太过多的唠叨,直接道出了自己的猜想。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吧。”老太太轻轻点头:“其实那人啊,说起来八成也是个业余的半吊子。看这瓶子八成可能是件老年间儿的好东西,但具体怎么个好法,却说不出个子丑寅卯来。不过我觉得他说得八成有点儿意思,就索性将这破瓶子收了起来。反正也不用了,收好一点儿留到以后也没个啥损失。”
“这样啊……”
我轻轻点头,却不禁面露苦笑之色。
心想这老太太脾气素来古怪不喜欢听人没根据的闲扯、瞎掰,怎么没说出个子丑寅卯的人来了句不着边子的话,就让老太太对这瓷瓶子如此的重视呢?我心中好奇不解,却没有问出口来。
毕竟依照常理来说,老太太这么谨慎的做法也没个什么不对的。
然而我心中没有说出来的这个想法,老太太却从我的表情中看出了个究竟来。我见老太太脸子一沉,就知道没个什么好事情。但见她赫然起身,便要提前问个究竟出来。
“奶,您干甚嘞?”
我好心询问,老太太却绷着脸不说一句话。我跟着她来到里屋,见她居然找了把坚实的硬板凳并且搬了起来。
“您这又是要做啥?”
楼主 麟小鱼  发布于 2019-04-18 06:10:27 +0800 CST  
“奶,咱说这瓶子,您搬个凳子到大衣柜面前这是唱的哪一出?”
我不禁有此疑问,谁知一问出口,老太太放好了凳子竟也一本正经的转过了身来毫不客气的面对我。
“你跟我说瓶子啊,我也正在要和你说这瓶子呢。”
“啥?”
我完全没弄明白,老太太也丝毫不做解释。别看她八十多岁的人了,身手倒是矫健。单腿一用力,毫不费力的就站在了那板凳的上面并且一伸手就摸到了自己屋里那红木大衣柜的顶子上。
这一举动对她来讲似乎没什么,可却吓到了我。
“老祖宗,您这是唱的哪一出?下来,快下来啊。”
我急得直跳脚,然而我奶奶站在板凳上却仍旧还是那么一副处事不惊、稳若泰山般的样子。
“嚎啥?叫魂儿呢?!?”
我奶奶一声呵斥,伸手直接够到了柜子顶。
那里有只硕大的樟木箱子,看样子也已经有些年头儿了。
还记得老太太跟我说了,这箱子也是个宝贝。但凡放进这箱子里的东西物件儿,无论什么、时间多长都别想着能烂掉。只要用手指尖儿轻轻在这箱子的表面上划那么一下儿,便有悠悠的香味不多时就能充满整个屋子。
为这茬儿,我曾经却还尝试过。虽说这箱子不一定向老太太说的那样一定就是什么宝贝,但老太太说的那香味儿倒是所言不虚的。
我记得老太太说过,这樟木箱子似乎也是我爷爷家里祖上留下来的。但具体要追溯到什么年代,我倒是不知道了。心中回想到关于曾经老太太跟我说的这幅樟木箱子的事情,此时的我心中再度充满了好奇和担忧。
担忧的是我奶奶突然之间变了脸,并且这么大的岁数还要登上板凳去够那衣柜顶上的樟木箱子,一旦若是摔了可咋办?毕竟是年过八十的人了。虽说老太太身体倒还算硬朗,但这么大的岁数谁还能这么折腾?
这是我的担忧,同时心中也有浅浅般的好奇。那就是这硕大的樟木箱子,和如今我们说的青瓷瓶子有啥关系?除此之外,那就是这樟木箱子里面到底装了些什么东西,我到现在都不知道。尽管在这栋老房子已经生活了三十多年,但很多的东西老太太却从来不让我去知道和触碰。
说起这放在大衣柜顶儿上的樟木箱子,倒是引起了我小时候的一段回忆。
曾经我小的时候顽皮得很,也想着弄明白这大箱子里藏得究竟是个啥。虽然当时年纪还小、身材也不高大,但却还是登了桌子够到了柜子顶儿打算一探个究竟的。然而因为樟木箱子结实的挂着把大铜锁,所以最后也没能弄得开。
记得到了后面我还被老太太发现了,而从来对我爱护有加的老太太,居然也因为那一次我的顽皮而打了我一记响亮的耳雷子。那是老太太在我记忆之中唯一一次的打过我,而且当时充满愤怒的表情到现在都让我不能忘怀。
在我的印象里,那一次我家老太太是真的急了。不管原因是个啥,我都不敢再碰那箱子一下。
虽然过去了那么多年,但想起当时老太太那充满愤怒的样子,还都让我心有余悸。在我心里,奶奶是家里的老佛爷,任何人都不能对她不敬。别的人我不管,至少我绝对不能。这是我给自己立下的死规矩,或许在我的心中如今以记不得这规矩从何时开始,但到现在却早就已经根深蒂固了。
“今儿个话儿赶话儿的说到这偶然发现的青瓷瓶子,这老太太怎么就突然想到了这放在衣柜顶儿上的樟木箱子了嘞?”
我心中疑惑,却还是担忧胜过心中的好奇。见老太太沉着脸,一副坚定的登上板凳去够衣柜顶儿上樟木箱子的样子,我急忙上前伸手扶住了她并且露出一副担忧急切的神情。
“奶,您这是做什么嘞?您有啥事儿我来,您又何必……”
“兔崽子,让你来?让你来,你打得开这箱子不?”
“我……”
老太太的话,让我瞬间无言以对。
那樟木箱子立起来足有一人高,就算不装东西,分量少说也有几十、近百斤的样子。而锁住樟木箱子的那把大铜锁,就像一个成年人的巴掌,看样子又大又坐实。我小时候弄不开它,现在没有钥匙想要弄开它八成也是浮云。
面对我奶奶此时的询问,我的脸无奈得像一只苦瓜。
“奶,您瞅您这话说的。这樟木箱子锁着,我自是打不开的。但您有钥匙,您把钥匙给我,我替您上去打开箱子不就得了吗?要拿什么东西我替您拿,也省的您费劲儿了不是?”
我是好心,不想老太太非但不领情反而露出些许的嘲弄之色。
“你替我拿?嘿嘿,我还怕箱子里的东西晃了你这小兔崽子的眼睛嘞。有些东西,看到眼睛里怕是就要拔不出来了。今儿个我和你只说这瓶子的事儿,其他的不和你论。”
老太太坚持着,而这也让我对这硕大的樟木箱子产生了更大的好奇。
“这箱子那么大,到底装了些啥玩意儿。老太太这么大岁数了,居然也要亲自动手?该不会除了这青瓷瓶子,我家还有什么更值钱的宝贝吧。”
我心中胡思乱想,虽然好奇,却仍旧不敢有半点儿的僭越之心。
只见我奶奶站在板凳上朝着我笑笑,随即伸手到裤兜里掏出了一支看似不大的钥匙来。那钥匙在晌午刚刚过后的阳光下闪着异样的光亮。我看着那把钥匙,心中不禁为之一震。
直觉告诉我,那钥匙虽然小巧,但却并不一般。
那是把金钥匙,而且是不同于现代的黄金,绝对是百分之百纯正、纯天然的那种。而伴随那把钥匙插进铜锁的锁眼所发出的“咔嚓”一声轻响,锁住那硕大樟木箱子的大铜锁也应声打开。
奶奶将那大铜锁拿下递给我,我将那大铜锁拿在手里的同时,也感觉到了那铜锁的重量。我的心再度一震,因为重量告诉我这巨大的锁头绝非我所看到的那么简单。
它不是铜铸的,居然是一块十分坐实的纯金大锁。因为岁月的风化,已经让它的表面失去了往日的光辉……
楼主 麟小鱼  发布于 2019-04-18 13:39:32 +0800 CST  
咦,怎么发送总是不成功啊?天涯帖子太多了,反应慢吗?
楼主 麟小鱼  发布于 2019-04-18 13:43:47 +0800 CST  
什么情况,怎么我发的帖子上不去呢?
楼主 麟小鱼  发布于 2019-04-18 13:45:26 +0800 CST  
帖子就是上不去莲蓬鬼话的帖子页,这是啥情况?更新了不都应该顶上的吗?怎么就是见不到呢?
楼主 麟小鱼  发布于 2019-04-18 13:50:24 +0800 CST  
没人在看吗?怎么一个回复和评论都没有?
楼主 麟小鱼  发布于 2019-04-18 20:57:45 +0800 CST  
“我嘞个擦擦,简直难以置信。”
掂量着手中大金锁的分量,我感觉自己的肝儿都有些发颤了。
“这要是纯正的黄金,发家致富还等特么什么拆迁呢?”我心中惊讶,同时也对那被这说大金锁锁住的樟木箱子更加心中充满好奇:“用这么大块儿的金子锁住的大箱子,里面装的东西一定更是价值连城吧?”
我心中这样想着,登在板凳上的我奶奶已经伸手打开了大衣柜顶子上的樟木箱子。伴随着樟木箱子的开启,一股天然般的异香瞬间从箱子里如同潮水一般喷涌而出。如同薄荷般的清凉与甘霖般的清新贯穿着我的鼻孔、刺激着我身体内的神经,同时也滋润、洗礼着我身体上的每一寸肌肤。那感觉,就像是能够让我的身心瞬间被彻底净化且令人说不出的神奇力量。
那一刻,我感觉我自己被神一般难以言喻般的魔力彻底的洗礼了。
我身心陶醉,之后又是令人难以形容般的悠然与平静。那感觉,似乎整个世界都变得不再一样。而我的身体,也似乎完全得到了新生。
尽管在这栋老房子已经生活了三十年,但这还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看到这只硕大的樟木箱子被打开。神奇的樟木箱子,即便从外面用手指甲轻轻的划一下都会在瞬间异香充满整个屋子,但让我没有想到的是,里面的气味竟是这样充满着神圣洗礼般的感觉。
具体的情况,我不知道怎么用语言来形容。本以为这样的箱子,里面装的一定都是些价值连城的宝贝,然而当我家老太太将那里面的东西拿出来的时候,我却再度目瞪口呆了。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我甚至不敢相信我自己的眼睛。从这样神奇樟木箱子的里面取出来的,居然只是一摞看似都要破了相的旧书。这一摞书大概有十几本,每一本虽然都不是很厚,但看样子却都是破破烂烂的。
看样子,它们每一本至少都已经历经了四、五十年的历史。若是这箱子真有我奶奶说的保存神奇效果,那这些破书八成存在的年份可能还要更长。
“这些是个什么鬼?和这样的箱子根本不搭嘛。”
我瞪大了双眼,忍俊不禁般这样咧咧了句。
“小兔崽子,你懂个啥?”
“是,我是不懂个啥的。”
我撇着嘴,同时也怀着心有不甘的失望小心翼翼的将奶奶从板凳上搀扶了下来。下了地的老太太先是长长松了口气,之后这才伸手指了指那放在桌子上的一摞足有几十年历史的旧书。
“咋地,这些破书和咱谈论的青瓷瓶有什么莫大的联系吗?”
“废话,没个联系,还值得你老祖宗我费那么大劲儿吗?”
老太太见我废话,一烟杆子敲在我的头上。虽然力道不大,但我的身体还是下意识的打了个冷颤。我低头看向那一摞旧书,放在最上面的一本书皮上竟是用毛笔写下来的,如今似乎已经因为岁月的斑驳和风霜而有些模糊的文字。我拿起来仔细地端详,同时也看清了那些模糊的文字。
“贩皮……贩皮行者?!?”
“对,贩皮行者。”
奶奶站在我的身边,听我念出书皮上的文字,不禁轻轻点了点头。然而此时的我,却是一脸的懵圈。
“贩皮行者?啥是贩皮行者?!?”
我抬头充满疑惑的看向奶奶,奶奶却摆出一副严肃的神情。
“书放在眼前,自己看也就是了。”她长长松了口气,顺手又点起了手中的烟袋杆子:“你不是想弄明白那瓷瓶子是个啥物件儿吗?八成在这书上会找到答案的。顺带说一句,这可是咱家老祖宗留下来的。”
说到后面的这一句话,奶奶的脸上透出一抹有些庄重般的神秘。
我的目光没有落在书本上,而是落在那柜子顶上的神奇樟木箱子上。此时我的想法很简单,那就是樟木箱子那么大,里面装的绝对不可能只有这十几本破得都要掉了渣滓的旧书才对。
我刚想要讯问个究竟,却不想我家上了年纪的这位老太太,论手速居然快过我的反应能力。她不等我说话,便一把拿起那把表面失了成色的大金锁,之后再度将那硕大而充满神奇的樟木箱子再度锁了上。
“奶,你……”
“你什么?兔崽子,没规矩的东西。”
奶奶呵斥了句,不禁又用手里的烟锅子敲了我的头一下。
“奶,我只想问您个问题。”
“行了,别说了。你这兔崽子,我知道你要问啥。”老太太一摆手,直接拦住了我没来得及说出口的话:“你是不是想问,那箱子里除了这十几本旧书以外,还有什么别的物件?告诉你,这箱子里的物件儿的确倒是有不少。只不过,现在让你看还不是时候。”
“那啥时候才是时候呢?”
“啥时候?呵呵。”老太太会心一笑,用手中的烟锅子下意识指了指放在那一边的十几本旧书:“等你彻底看完和研究透彻了这些之后,我再考虑让你看看这箱子里的其他东西吧。”
“就,就这么简单?!?”
“简单?!?”老太太看着我的样子,不禁再度严肃了起来并且眯起眼睛看向了我:“小兔崽子,你听懂了我的话。是看完,并且彻底的将这里面的东西研究透彻了的时候。”
“是啊,我听懂了。但是,这很困难吗?”
“困难吗?呵呵,或许说难也不难吧。”
老太太看着我,不禁发出一声有些意味深长的冷笑。我不算太明白她的意思,之后甚至看到老太太将她的脸贴近我,并且用一种近乎诡异的眼光凝视向了我的脸。
“奶……奶,您……您这是……”
我有些被老太太这样的眼神看的后脊梁发毛,老太太却不禁再度会心一笑。
“我只希望,你别深陷其中就好了。记着我的话,等你彻底研究完这书本上的东西,也就到了你能亲手打开那箱子的时候了。”
她这样说着,也不禁背着手、抽着烟和我擦身而过并且逐渐走远。
“哦不……”我望着她的背影,却看到这老太太猛然停住脚步,之后一脸神秘的再度转回过头来。那一刻,她凝视着我原本有些充满诡异的目光,此时居然有透显出些许的肯定和决绝:“不是打开。对,是我刚刚说错了。现在,我想我需要纠正一下。因为不单单是亲手打开那只箱子那么简单,还到了你彻底有能力能够驾驭并且继承它的时候了。”
“继承和驾驭它的时候了?!?那箱子?还是箱子里的东西?!?”
我不明白奶奶的话,却只看到她看着我轻轻点着头。我感觉她眼神中的情感很复杂,但更多的或许是对于她口中所提到的那一天到来的渴望与期待。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我心中疑惑,同时也不禁再度低下头。下意识的,手中那本旧书书皮上的四个模糊大字也再度映入我的眼帘。
贩皮行者……
楼主 麟小鱼  发布于 2019-04-19 09:58:22 +0800 CST  
再试试,看能不能上莲蓬鬼话的帖子页,要是不能,就放弃了。有看到此贴的朋友们,回个信儿,我好知道有人能看得到。
楼主 麟小鱼  发布于 2019-04-19 12:37:04 +0800 CST  
与其说这是一部古书,倒不如说是我家的先祖留下来的一部手札。
写这部手札的人是我的曾祖父,也就是我爷爷的父亲。手札中记述的,不单单是那些让我闻所未闻的奇异妙法,还有更多家族祖上的那些先辈们和‘贩皮行者’有关的故事。
我起初只是抱着随便看看的心理,或许更多的还是奶奶让我听不懂的话所引发在我内心中产生的好奇和怂恿。剩下的或许就是希望能够从这些书籍中了解到一些关于那被我偶然发现的陈年青瓷瓶子,以及那尘封多年充满神秘的樟木箱子的相关介绍和资料、来源。但伴随着对这部手札品读的深入,我一点一点深入其中并且到了最后不能自拔的地步。
这手札写的真的太好,其中的学问有些太过于神秘,让我充满无尽的向往。而其中的故事,也充满了太多光怪陆离般的传奇色彩。很多事情,即便是到了科学发达的现在,或许也都没办法解释吧。
故事的开端并不是身为这部手札的作者我曾祖父自己,而是从他的爷爷。或许从我这里论,应该是我的远祖父开始说起的……
我的远祖父出生于清朝。毕竟是往上翻了五、六代的人,而如果不是这部尘封的手札,我甚至难以想象我的祖上居然还有那么多不为人知的奇异故事。
我远祖父具体的出生时间,书上没有提及。但却说到了他出生后没过几年,新皇帝继位大赦天下的事情。那所谓的新皇帝,应该就是晚晴的同治帝。我由此推算,我远祖父应该出生在1858年到1860年左右。
说到我的远祖父,首先需要提一下我远祖父名字的来由。
我远祖父名叫冯九麟,出生在贫瘠的山村。他落生的那天,根据手札上的记载,正好儿是个雷雨交加的夜晚。书上说我远祖父的娘亲难产,从晚上一直闹腾到天亮。等天亮了,伴随着我远祖父的一声响亮的啼哭声,下了一夜的大雨居然也很快就雨过天晴。
那时候村里人给孩子起名字,总要迷信一些的。
这种情况即便到了现在,一些贫瘠的乡村也还是有的。更何况我远祖父出生的那个时候,正是在那个封建般的年代。据说孩子一落生,当爹的就要赶紧跑出门去。自己第一眼看到什么,就给孩子起个什么相关的名字。这样能保佑孩子一辈子平平安安,似乎还可以很有出息的样子。
这样的事情,或许到了现在,如今的人已经很难以理解。我这个自小就出生在大城市里的少爷,更加对此也是头一次的听说。不过根据书上的记载进行分析,那个时代这样的事情根本就是屡见不鲜、稀松平常的事情。
我远祖父的爹也是一样,听到我远祖父的第一声啼哭便被家里人连推带踹的弄出屋子到了外面。听说我远祖父他爹,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放晴的天空。也因为这,本来我远祖父似乎要叫冯天的,却被当时村里一个念过书的秀才改了名字。
那秀才的名字,书上开始的时候可是没有提及的。记载他只是姓陈,但这个人对我远祖父日后的发展却是有一些所谓的影响的。
那时候的山村贫瘠,虽然书上没有多说,不过据我分析,那所谓的秀才不过是些念过了书、识过了字的文人。用咱们今天的话说,也就是些所谓的文化人儿了。毕竟那时候的人,文化底蕴都不如现在那么高。而能够念得起书的人,一般也都是些阔绰家庭里的孩子了。
“您老看看这天上的云彩,岂不像那传说中麒麟一般的祥瑞之兽吗?”
“麒麟?”
被陈秀才这么一说,我远祖父的爹用今天的话说八成是一脸的懵逼。
一个生活在贫瘠乡村里的粗人,哪里知道什么所谓的祥瑞之兽?听说个龙凤便是了得,麒麟长成啥样子他又怎么能够知道?不过陈秀才的话一家子人到是能够听的明白的,那就是我远祖父的出生的确是个好兆头。
那时候的人挺在乎这个,而陈秀才的话也让家里面的人兴高采烈。
我远祖父的祖母最高兴,抢着让陈秀才给我远祖父起个名字。面对众星捧月般的邀请,陈秀才捋着胡子也就此拽起了酸文。
“这古书有云:‘麒麟踏祥云、人间百难消’。这孩子一出生就雨过天晴,而且还出现这样的祥瑞之兽,是绝对的好兆头儿啊。与其叫什么冯天儿的,倒不如叫‘九麟’的好。他不是你家第九个孩子吗?九这数儿也好,最大。而且与‘久’同音,正好儿也取长长久久之意。”
陈秀才这么一顿的胡撩,最终这才确定了我远祖父‘九麟’的名字。至于当时天空的云彩是不是真的像那麒麟一般的祥瑞之兽,我曾祖父在写这部手札的开头倒是没有具体的说明。
手札中这样的记述,我原本只是以为是想为我远祖父的身世添些彩头而已。却想不到这样的记述,在日后却起到了举足轻重的作用。但当时只是阅读到这里的我,自然是不知道的。
说起我远祖父冯九麟,手札中记载他是个从小聪明,而且十分敏而好学的孩子。之前提到给我远祖父起名的陈秀才,就是我远祖父的启蒙老师。因为‘九麟’这个名字,我家和陈秀才家的关系也在日后走得越发近了。
陈秀才当年就已经三十好几了,因为家里穷,也没能讨上个媳妇。
没个媳妇,自然膝下也就没个一儿半女的。搭着他家里没什么人,更是仗着自己有点儿学问、自视甚高、手还懒的关系,村里面很少有他的一些朋友存在。陈秀彩的生活潦倒而孤寂,不过也正因为此,或许他才对我远祖父倍加疼爱。甚至说,将他当成了自己的儿子也绝不为过。
手札上记载,陈秀才喜欢我远祖父。而我那远祖父冯九麟,小的时候也愿意跟着陈秀才。
那时候村里的孩子,大了下地帮家里干活儿,小时候疯玩儿根本没个人管。而我远祖父,除了每天跟着村里同龄的孩子瞎跑之外,生活中的大部分时光还是跟着陈秀才的。
虽说陈秀才自视甚高,但我远祖父跟着他,家里面却也没个人管。然而谁也不会想到,就是这样的放任,才让我远祖父的人生一点一点发生了改变……
楼主 麟小鱼  发布于 2019-04-23 10:52:27 +0800 CST  
兄弟姐妹们,本帖一天一更。开始的时候还以为没有发送成功呢,因为在天涯莲蓬鬼话的页面刷不出来,也不知道是个啥情况。感谢楼上几位兄弟的回复,才让我知道我的帖子能够被看到。兄弟才来天涯,不只是个怎么回事儿。请问各位,各位是在莲蓬鬼话的首页看到我这部作品的吗?
楼主 麟小鱼  发布于 2019-04-23 11:02:37 +0800 CST  
再试试,看能不能在莲蓬鬼话的主页出现。现在的莲蓬鬼话,是不是有问题啊?
楼主 麟小鱼  发布于 2019-04-23 12:29:27 +0800 CST  
人家帖子都能上,怎么就我发送的上不去呢
楼主 麟小鱼  发布于 2019-04-23 12:30:22 +0800 CST  
与其说这是一部古书,倒不如说是我家的先祖留下来的一部手札。
写这部手札的人是我的曾祖父,也就是我爷爷的父亲。手札中记述的,不单单是那些让我闻所未闻的奇异妙法,还有更多家族祖上的那些先辈们和‘贩皮行者’有关的故事。
我起初只是抱着随便看看的心理,或许更多的还是奶奶让我听不懂的话所引发在我内心中产生的好奇和怂恿。剩下的或许就是希望能够从这些书籍中了解到一些关于那被我偶然发现的陈年青瓷瓶子,以及那尘封多年充满神秘的樟木箱子的相关介绍和资料、来源。但伴随着对这部手札品读的深入,我一点一点深入其中并且到了最后不能自拔的地步。
这手札写的真的太好,其中的学问有些太过于神秘,让我充满无尽的向往。而其中的故事,也充满了太多光怪陆离般的传奇色彩。很多事情,即便是到了科学发达的现在,或许也都没办法解释吧。
故事的开端并不是身为这部手札的作者我曾祖父自己,而是从他的爷爷。或许从我这里论,应该是我的远祖父开始说起的……
我的远祖父出生于清朝。毕竟是往上翻了五、六代的人,而如果不是这部尘封的手札,我甚至难以想象我的祖上居然还有那么多不为人知的奇异故事。
我远祖父具体的出生时间,书上没有提及。但却说到了他出生后没过几年,新皇帝继位大赦天下的事情。那所谓的新皇帝,应该就是晚晴的同治帝。我由此推算,我远祖父应该出生在1858年到1860年左右。
说到我的远祖父,首先需要提一下我远祖父名字的来由。
我远祖父名叫冯九麟,出生在贫瘠的山村。他落生的那天,根据手札上的记载,正好儿是个雷雨交加的夜晚。书上说我远祖父的娘亲难产,从晚上一直闹腾到天亮。等天亮了,伴随着我远祖父的一声响亮的啼哭声,下了一夜的大雨居然也很快就雨过天晴。
那时候村里人给孩子起名字,总要迷信一些的。
这种情况即便到了现在,一些贫瘠的乡村也还是有的。更何况我远祖父出生的那个时候,正是在那个封建般的年代。据说孩子一落生,当爹的就要赶紧跑出门去。自己第一眼看到什么,就给孩子起个什么相关的名字。这样能保佑孩子一辈子平平安安,似乎还可以很有出息的样子。
这样的事情,或许到了现在,如今的人已经很难以理解。我这个自小就出生在大城市里的少爷,更加对此也是头一次的听说。不过根据书上的记载进行分析,那个时代这样的事情根本就是屡见不鲜、稀松平常的事情。
我远祖父的爹也是一样,听到我远祖父的第一声啼哭便被家里人连推带踹的弄出屋子到了外面。听说我远祖父他爹,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放晴的天空。也因为这,本来我远祖父似乎要叫冯天的,却被当时村里一个念过书的秀才改了名字。
那秀才的名字,书上开始的时候可是没有提及的。记载他只是姓陈,但这个人对我远祖父日后的发展却是有一些所谓的影响的。
那时候的山村贫瘠,虽然书上没有多说,不过据我分析,那所谓的秀才不过是些念过了书、识过了字的文人。用咱们今天的话说,也就是些所谓的文化人儿了。毕竟那时候的人,文化底蕴都不如现在那么高。而能够念得起书的人,一般也都是些阔绰家庭里的孩子了。
“您老看看这天上的云彩,岂不像那传说中麒麟一般的祥瑞之兽吗?”
“麒麟?”
被陈秀才这么一说,我远祖父的爹用今天的话说八成是一脸的懵逼。
一个生活在贫瘠乡村里的粗人,哪里知道什么所谓的祥瑞之兽?听说个龙凤便是了得,麒麟长成啥样子他又怎么能够知道?不过陈秀才的话一家子人到是能够听的明白的,那就是我远祖父的出生的确是个好兆头。
那时候的人挺在乎这个,而陈秀才的话也让家里面的人兴高采烈。
我远祖父的祖母最高兴,抢着让陈秀才给我远祖父起个名字。面对众星捧月般的邀请,陈秀才捋着胡子也就此拽起了酸文。
“这古书有云:‘麒麟踏祥云、人间百难消’。这孩子一出生就雨过天晴,而且还出现这样的祥瑞之兽,是绝对的好兆头儿啊。与其叫什么冯天儿的,倒不如叫‘九麟’的好。他不是你家第九个孩子吗?九这数儿也好,最大。而且与‘久’同音,正好儿也取长长久久之意。”
陈秀才这么一顿的胡撩,最终这才确定了我远祖父‘九麟’的名字。至于当时天空的云彩是不是真的像那麒麟一般的祥瑞之兽,我曾祖父在写这部手札的开头倒是没有具体的说明。
手札中这样的记述,我原本只是以为是想为我远祖父的身世添些彩头而已。却想不到这样的记述,在日后却起到了举足轻重的作用。但当时只是阅读到这里的我,自然是不知道的。
说起我远祖父冯九麟,手札中记载他是个从小聪明,而且十分敏而好学的孩子。之前提到给我远祖父起名的陈秀才,就是我远祖父的启蒙老师。因为‘九麟’这个名字,我家和陈秀才家的关系也在日后走得越发近了。
陈秀才当年就已经三十好几了,因为家里穷,也没能讨上个媳妇。
没个媳妇,自然膝下也就没个一儿半女的。搭着他家里没什么人,更是仗着自己有点儿学问、自视甚高、手还懒的关系,村里面很少有他的一些朋友存在。陈秀彩的生活潦倒而孤寂,不过也正因为此,或许他才对我远祖父倍加疼爱。甚至说,将他当成了自己的儿子也绝不为过。
手札上记载,陈秀才喜欢我远祖父。而我那远祖父冯九麟,小的时候也愿意跟着陈秀才。
那时候村里的孩子,大了下地帮家里干活儿,小时候疯玩儿根本没个人管。而我远祖父,除了每天跟着村里同龄的孩子瞎跑之外,生活中的大部分时光还是跟着陈秀才的。
虽说陈秀才自视甚高,但我远祖父跟着他,家里面却也没个人管。然而谁也不会想到,就是这样的放任,才让我远祖父的人生一点一点发生了改变……
楼主 麟小鱼  发布于 2019-04-24 09:41:54 +0800 CST  
陈秀才教了我远祖父识文断字儿的本事。
当时的社会,这样的本事儿在村里人看来根本就不算个啥。家里的大小伙子,身体健康能下地干活儿才是硬道理。但当时村里的所有人都不知道,也正是这件陈秀才教我远祖父的这件本事儿,才让我远祖父日后有了个能够帮助家里养家糊口的饭碗子。
根据手札上的记载,我远祖父冯九麟是家里的第九个孩子。在他前面,还有三个哥哥、五个姐姐。我远祖父是家里最小的,而且似乎是他爹五十几岁的时候才有的他。
我远祖父出生的那一年,因为家里穷、人口儿太多,家里都快吃不上饭了。父母亲上了年纪,每天却都还要下田干活儿。好不容易盼着冯九麟的大哥长大了,能工作了。却在他大哥十五岁的那年,原本平静的家里却闹出了祸事来。
具体的情况,手札中也记载了一些。
事情的起因,还要从同村刘二愣子家的一条疯狗说起。说起这疯狗,自打它生下来的时候就是件怪事儿。这疯狗的爹娘,分明都是通体白色的犬种儿。却没想到,生下来的崽子,其中一只居然是通体的黑色。
这狗生下来的时候,就比其他同一窝的狗崽子要大的许多。
没过多少时候,它身体长得就更是大了。根据手札中的记载,那崽子似乎根本就不像条狗,而是更像极了一头狮子。不单单模样丑陋,而且叫声还像极了山中的猛虎野兽。只要它一叫,全村上下便没个消停。母鸡不下蛋、公鸡不打鸣儿,总之是一系列的怪事情。
当时的村里人迷信,生是要将这货杀了祭天。然而就在准备杀它的前一天晚上,这畜生居然硬生生咬断了足有一个指头粗细的铁笼子,随即跑到了山上。
其实说起来,跑了也便跑了,只是这畜生跑到了山上却时不时的去害村里面的人。那时候村里有专门上山采山货和打猎的猎户村民,这些人就时常碰到这畜生并且有被他咬伤、咬死的。
这狗吃人,尤其喜欢死尸。不管人的、动物的,它都喜欢。
村里人知道这样放纵下去不是好事,便自发组织了上山的队伍搜寻这畜生。
说来也巧,这天正赶上九麟的那位大哥和村里人上山去采山货。结果不成想,搜捕队几次上山都没有发现的那畜生,居然被这上山采山货的队伍碰上了。在众人合力围剿之下,那害人的畜生最终被九麟的大哥一棒子打死了。期间也因为与那畜生一番凶恶般的搏斗,九麟大哥的腿也被那畜生咬得血肉模糊。
疯狗死了,本是件好事。然而之后的发现,却引起了争执。
疯狗被打死,嘴里却泛起耀眼的光芒。同行的村里人好奇,胆大的扒开疯狗的嘴巴,才发现这狗右嘴巴子深处的一颗后槽牙闪着耀眼、异样的光芒。众人七手八脚的将那牙齿拔下来,才发现那虽然是颗狗牙般的形状,却是如同宝石一般晶莹剔透、仿若湛蓝色玉石的一件宝贝。
那狗牙,一看就知道是件值钱的物件儿。虽说众人不知道是个怎么样的由来,却晓得若是将它送到城里的当铺,八成按照成色便能换来不少的钱。就算换的不多,在我远祖父当时的村子里也够一家子人活上一段日子的。
冯九麟的大哥打死了疯狗,便想将这颗狗牙占为己有。然而疯狗的主人,也就是那同村的刘二愣子也在当时的队伍里。那小子起了贪念,硬说这狗原本是他们家的,这狗牙理当归他所有。
两家人因此争执不下,最后竟闹到了大打出手的地步。听说当时刘二愣子急红了眼,居然亮了随身携带的砍柴刀。我远祖父他大哥也不是个省油儿的灯,不等那刘二愣子动手便先下手为强,随手便是一镐头拍了下去。
这一镐头下去,刘二愣子当时就脑袋开花儿、没了脉。随行的人可是吓坏了,当即报了官。官差一到,冯九麟的大哥很快就被官府抓了起来。那从狗嘴里淘来的宝物充了公不说,冯九麟的大哥最终还因为杀人被判了砍头。
家里的变故,让人措不及防。
老母亲着急儿子,从此一病不起,没过多久便去世了。从此一家老小,都靠着冯九麟的父亲一个人带着。家里的日子,也越来越艰苦起来。
也别说,或许是上天怜悯我们祖上家里。那时候说起来判了刑要执行砍头死刑的,可不像现在那样拉出去直接就枪毙了。那时候身处在封建社会,干什么都要讨个时令儿。杀头也不例外,居然也都要来个秋后问斩的。
九麟的大哥虽然被判了死刑,却没有立即执行。他就这样被下了死牢,静等着立秋斩首。
照理说被判了杀头,行刑也是个早晚的事儿。然而天有不测风云,偏偏这个时候京城里的皇上一命也跟着呜呼了去。紧跟着老皇帝驾崩、新皇帝继位,这就是我一开头儿提到的。因为这桩喜事,清廷大赦了天下。而原本该在秋后问斩的我那远祖父的大哥,也因此被释放了出来。
这本来是件喜事儿,但被释放回来的冯九麟他大哥却并没有安生。
手札中有记载,说是他大哥回来的时候是拄着拐的。他的腿残了,应该是在死牢里被那些犯人们打的。当时的他,似乎还不知道自己母亲因为自己的事情已经去世的消息。父亲怕他心重接受不了,故此将连同我远祖父在内的其他八个孩子都一并赶了出去,专门腾出屋子来和大哥慢慢的谈。本以为这样会好一些,谁成想闻听自己的母亲因为自己离了世,九麟心重的那位大哥还是按耐不住心中的悲切从而选择了离开。
依照我远祖父父亲的说法,他大哥是拿着手头儿仅有的一点儿钱去了城里。并且在临走的时候立下了重誓,那就是自己有生之年若是不混出个人模样来,便是绝计也不会踏入家门一步的。他两单独谈话的期间虽说老父亲也劝慰过他,但最终却还是拗不过他,也只能让他随了自己的心愿就这样去了。
九麟的大哥就这样走了,并且从此没有了音信……
楼主 麟小鱼  发布于 2019-04-25 10:32:51 +0800 CST  
家里的生活还是很艰辛,几乎都是由我远祖父的父亲一个人操持着。只不过自从那天之后,我远祖父他爹的身子便害了病。那病不像是什么所谓的伤风感冒,倒是有些像是中了邪一般的有些邪门儿似的怪病。
我远祖父的爹经常说胡话,而且健忘。除此之外,有些时候还会做出些让常人所不能理解的事情来。而家里面为了给他看病、找大夫,也花了不少的钱,但最终都没有什么结果。
为此,家里人还找来那位给我远祖父起名的陈秀才来看过。
手札中记载,那是我远祖父外祖母的主意。就是那位当时听到陈秀才为我起名‘九麟’,而十分高兴的老太太。自从起名字那件事情之后,那老太太就对陈秀才倍加亲近。
家里请的大夫看不出个所以,那老太太便想到了曾经给我取名字的陈秀才。
“你们休看那陈先生是个秀才,但人家可毕竟是念过书的。九儿他爹这次害得怕不是一般的病,寻常的大夫又怎么看的了?陈先生读过的书多,兴许能知道个大概的。”
手札中,清楚地记载了老太太这样的言语。
家里人一来觉得有些道理,二来是对我远祖父他爹这一次害的病实在没有了什么办法。去请陈秀才不用花什么太多的钱不说,也算是死马当活马医了。
陈秀才听说这事儿,看着我远祖父的面子义务上门帮忙。
家里的人将陈秀才奉若神明,更是充满恭敬的都退出了屋子请他单独面对病人。大门随即关上,就只有陈秀才和我远祖父他爹两个人而已。所有人都不知道陈秀才到底是怎么给我远祖父他爹看的病,只知道陈秀才进去有段时候,屋子里就传来了我远祖父他爹撕心裂肺般的嚎啕大哭之声。
“咋了咋了,这是咋了啊。”
还是那位老太太,此时着实着了急。然而就在所有人六神无主的时候,原本在里面反锁大门却被陈秀才推了开来。众人随即围了上来,陈秀才却什么话都不说的一脸阴沉。
“他这病,我治不了。”
陈秀才有些没好气的扔下了这样的一句话,转身就要走。
一家人知道他说得气话,却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不过所有人都看得出来,那就是陈秀才比其他那些家里人之前被请过的大夫都强上许多。那些人连个病因都不清楚,而陈秀才似乎是心中明白、只是嘴上不想说罢了。
“陈先生,到底是怎么了?您倒是给个话儿啊。”
老太太急的直戳拐棍子,家里人更是一个劲儿的央求陈秀才倒出个所以然来。陈秀才始终阴沉着脸,面对众人的央求竟也是不为所动的露出了厌烦之色。
“我都说了,你们当家子这病我治不了的。”
他不顾众人的拦阻执意要走,直到我远祖父跪在了他的面前,陈秀才看着自己这平日里倍加疼爱、眼前这泪流满面的干儿子这才最终动了情。他一声轻叹,饶有不忍的将我远祖父抱了起来。
“九儿啊,我的九儿啊……”
他抱着我远祖父,不断的亲昵。看着央求他的众人,这才似乎经过深思熟虑之后仿佛从自己的牙缝中挤出了两个字来。
“心病。”
“心病?啥是心病?瞅这症状,鬼上身啦?”
“呵呵……”
陈秀才冷笑,目光中透出一抹不屑。
“也可以这么说吧,只是上的不是人身,而是人心罢了。”
陈秀才只说出这样的一句话,之后无论家里人再怎么央求他,他也不再细说了。那时候我远祖父还小,家里的人也只当是他爹禁受不住这样突然之间的大变故。毕竟除了自己要养活一家老小的压力之外,自己妻子的离世和大儿子的出走也应该是他思念成疾的主要原因。
穷困潦倒的家庭,就这样勉强支撑着,而我的远祖父也就是在这样的家庭条件之下一点一点的长大。后来自己的哥哥姐姐都慢慢儿的长大了,父亲也因为老病逐渐下不了床开始闲居家中。
家里面能干活儿的壮丁尽管增加了不少,但老父亲的病却一天比一天的严重。尽管期间也请了不少的大夫来看过,但他的病却始终没有好转。生活依旧艰苦,曾经养活了一大家子的父亲,如今居然成为了一家子最大的拖累。
“咱爹的病这样拖下去不是个法子,得治。”
“谁还不知道得治,然而这些年请的大夫、用的方子还少吗?”
“那都是村儿里的土大夫,真要治大病还得往城里走。”闲来无事的时候,我远祖父对她出门子回来的大姐说:“大姐,我想去趟城里。一来,寻找多年没有音信的大哥;第二,看看能否找到治咱爹老病的法子;这第三嘛……”
冯九麟的话还没有说完,大姐就一个劲儿的摆手。
“九儿,你这是说的啥话?你才多丁大点儿的岁数儿,这事儿就是要干轮也轮不到你嘞。”
“咋就轮不到我?我难道不是咱老冯家的苗儿吗?”冯九麟上了牛劲儿,面对大姐偏是不让:“咱爹这病,拖下去不是法子。家里活儿又多,其他哥姐的抽不开身子。我走一趟城里,算个啥嘞?”
“可你今年才十二。”
“十二咋嘞?再过一年半载,我也就能下地干活儿了。再者一说,城里姐你也带我去过几次。我去看看,也没啥子不好。再者一讲,我也长大了。除了寻找大哥和给咱爹找治病的方子,我还听说城里干活儿挣得要多些的。此次前去,正好儿也寻个机会。找不到也便罢了,找到了岂不也能贴补个家用吗?”
我远祖父一张小嘴儿不饶人,这些年也和同乡他那认下来的干爹陈秀才念了不少的圣贤书。他大姐又没个太多的文化,别看比他大不少,却是哪里说得过他的?加上冯九麟脾气拗,他若是拿定了主意的事情,便是你再怎么说他也不会听的。
大姐知道他的脾气,索性叹了口气轻轻点了点头。
“行,去便去吧。姐也早看出来了,你这娃子自小儿就通个灵性。要你这麟儿留在这村儿里一辈子,怕也是万万做不到的。你既要去闯,那便去闯闯看吧。这是好事儿,姐也不拦着你了。”
大姐这样说着,顺手便从自己的衣兜儿掏了捡东西递给我远祖父。那是一只看似不大,却做工精美的荷包。荷包的表面上镌刻着红色绣花儿图案的同时,居然还散发出醉人般的玫瑰花香……
楼主 麟小鱼  发布于 2019-04-26 13:11:32 +0800 CST  
“姐,这是……”
“拿着吧,一路去城里,姐想你用得着的。”
大姐这样说着,脸上却泛起一丝耐人寻味般的苦涩和痛处。
冯九麟看得清楚,那红色的绣花儿荷包被她大姐此时攥在手里,似还有些许的颤抖。而她大姐对这荷包更是充满了复杂的感情,似有孜孜般的眷恋与不舍萦绕在心头,难以说得清楚。
荷包其实是一只香袋,此时还散发着醉人般的花香。
对于这个香袋荷包,其实冯九麟并不感觉到陌生。因为这是李二哥,曾经送给冯九麟大姐的定情信物。
李二哥住在冯九麟他们的邻村,和冯九麟的大姐自幼相识。两个人青梅竹马,自幼便在他们各自家的老人那里定下了娃娃亲。冯九麟的大姐本应该嫁给李二哥的,却因为那一年九麟的大哥打死了人、摊上了人命官司,李二哥的家里人害怕九麟家的祸事殃及到自己这边,这才取消了两个孩子的婚约。
为了这事儿,两家人当年还闹了场不愉快,之后原本走了几辈子近的两家人也就从此没有什么来往了。九麟的大姐早在两年前嫁了人,对象是同村的王二麻子,也就是我这远祖父的大姐夫。而那原本婚配的李二哥,却到现在都没有娶上个媳妇成家。不知道那是对于九麟大姐的眷恋之情还是什么,而大姐虽然已经身为人妇,但曾经李二哥送给自己的定情信物如今却还是被自己完好的保存着并且时刻不离的留在身边。
感情的事情,哪里有说忘就能忘却的道理。自从家里人取消了婚约那年,刚满十五岁的李二哥就赌气离开家去了城里。两人虽然已成陌路,但似乎直到如今仍旧还有着彼此之间的联系。
冯九麟知道这枚荷包的用意,也知道大姐的心中仍旧念着和自己青梅竹马的李二哥。此时她将这枚荷包交给自己,无疑也是希望第一次独自进城的自己能从李二哥那边得到一些帮助。
“常言道:‘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在那没有任何亲人的城里,李二哥无疑就是咱最好的亲戚。”
大姐含着眼泪对我远祖父这样说,也饶有不舍的直到最后才将那荷包交给了我的远祖父。
她说只要李二哥看到了这荷包,便是凡事再难也会帮助自己办了的。九麟心中明白,故此也没有多问。他谢过了大姐,之后又从大姐那边拿了些路费。大姐说今儿个下午就有去省城的骡子车,可以替我远祖父安排。但我远祖父却犹豫了,最后问我大姐能不能明儿个一早儿再走。
大姐知道我远祖父的心思,晓得他既然这样说自然就有他的道理。那八成儿还有什么未尽的人事,具体是什么大姐却猜不出个大概来。然而大姐却了解我远祖父的脾气,既然他不愿意说,身为姐姐的自己也便不好多问了。
“行,明儿个就明儿个,姐替你安排着。”
大姐说完这话,便离开了。
我远祖父那一天也没闲着,从姐姐给自己的那些路费中抽了些水,之后到村儿里头卖货的地方买了瓶酒和一些简单的下酒菜。趁着还没有到黄昏的时光,拎着这些东西就这样上了村东头儿不远处的土坡儿山。
土坡儿山上有座破庙,早年间儿倒是个香火鼎盛的地界儿。如今过去了百八十年,早已年久失修断了香火儿。然而如今的破庙,却成了我那远祖父的干爹陈秀才安身立命的一个家。
手札中记载着,我远祖父小时候和他这干爹的感情最深。
如今自己就要奔城里了,不管能不能找到工作和给自己爹治病的偏方儿,却都是要告诉自己干爹陈秀才一声儿的。然而去的时候恰巧儿陈秀才有事儿出去不在庙里,而我远祖父当时还要为第二天的出行做出准备。既没时间等着,便留下了自己买的酒菜与一张便条儿。
好在陈秀才教过我远祖父断文识字儿的本事,而一身清贫的陈秀才虽然别的没有,但笔墨纸砚却是从来没断过。放下东西、留了字条儿,我远祖父最后都不忘在那庙里的佛像面前拜了三拜尽了最后的人事,之后这才放心的下了山。
从大姐那边得知了李二哥在城里面的所在,第二天上午冯九麟就踏上了前往省城的道路。临去的时候,九麟的大姐急冲冲的跑了过来,非说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我远祖父知道她要阻止自己,毕竟是亲姐弟。当时自己的年纪还小,怎么说姐姐也是不放心的。
冯九麟心意已决,但毕竟姐姐是好心。无奈下了车,不等大姐开口就先堵了大姐的嘴巴。
“姐,你要让我放了去省城的念头儿,那可是万万不能的。家里事儿有大伙儿照应着,这次省城我是非去不可了。”
冯九麟态度坚决,却不料大姐喘着粗气不禁朝他一个劲儿的摆手。
莫不是大姐此次来,并非阻止自己这个缘由吗?冯九麟不晓得,只见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大姐从怀里取了三支信皮子出来。不等冯九麟弄个明白,便硬生生的塞到了他的手中。冯九麟以为是大姐担心昨天给的钱不够花的,怎么都不肯要。大姐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却还是急着从嘴里说出了这么几个字。
“三信封儿……你干爹……干爹给你的。”
“啥?我干爹?!?”
冯九麟这才知道,原来这三个信皮子是陈秀才托大姐转交自己的。他恍然大悟,知道陈秀才定是后面回来破庙看到了自己留下的酒菜和字条儿了。而陈秀才的脾气,自己也清楚得很。
他知道自己拦阻自己不住,而自己又最讨厌这种送人时候的场景,故此才托自己的大姐将要给自己的东西送过来的。
“这三信封里装的是啥?钱吗?”
冯九麟不知道,伸手摸了摸,感觉又是不像。那时候还是在清朝,没有流行现在用的纸币。冯九麟摸着不像是铜钱或者银子,而且他心中也很清楚,陈秀才生活清苦、根本也不趁这些。
“既不是钱,那还会是啥嘞?”
冯九麟心中疑惑,闹不清楚个所谓。
单凭自己伸手触摸的感觉,只觉得这三个信封里装的都是纸一般的东西。既没有什么重量,而且还薄如蝉翼……
楼主 麟小鱼  发布于 2019-04-27 10:00:34 +0800 CST  
“这里面会是个啥?”
冯九麟心里寻思,也顺手就想拆开信皮来看。然而自己还没有来及动手,就被大姐伸手拦阻了住。
“九儿,这三信皮子你不能拆。”
“啥?不能拆?为啥?”
冯九麟看着大姐,一脸的疑惑。
“对。”大姐终于缓上了气,并摆出一副义正言辞般的样子:“至少,现在不能拆。你那干爹,千叮咛万嘱咐我并且让我告诉你的。”
“我干爹?!?”
冯九麟一惊。
听到大姐提到了陈秀才,冯九麟瞬间停住了手里拆开信封的动作。
东西是陈秀才交给自己的,另外就是自己和陈秀才相处这么多年,从来都没有违背过陈秀才。陈秀才不让自己现在动,冯九麟心中就明白这其中自然有陈秀才的用意。
“姐,这三封信皮子里装的到底是个啥?”
“这个嘛,老实说我也不知道。”面对冯九麟的询问,大姐此时也是一脸的不解:“不过陈先生将这三封信皮子交给我的时候曾经嘱咐过,那就是这三张信皮子,只有在适当的时候打开,才能发挥相应并且最大的作用啊。”
“这样啊。”
冯九麟点了点头,感觉他这干爹有点儿和自己故弄玄虚的意思。自己心中虽然有些将信将疑,但毕竟这话是陈秀才说的。冯九麟想了想,不禁轻轻点了点头。他将这三张信皮子捏在手里看了看,随即询问大姐这三张陈秀才交给他的信皮子到底什么时候才是打开它们的最佳时候。
“看到那信皮子上写的东西了吗?”
大姐用目光示意,冯九麟随即低头看。这才发现,每张信皮子的上面都是有标号儿的,数字从一到三,都用笔墨写得清楚。冯九麟点点头,再度询问开启这三张信皮子的时辰。
“你干爹陈先生说得清楚,三张信皮子分时机打开。你进了城的时候,可以拆开第一封来看;遇到困难不能解决的时候,便可以拆开第二封。至于这第三封嘛……”
提到这第三封的信皮子,大姐有些故作神秘的欲言又止。冯九麟看大姐这般模样,心中更是好奇。
“这地三张信皮子,我干爹说什么时候能够开启它?”
“这个他具体没说,我也曾经问过。但他居然只是摇了摇头,只说让我交给你便好。具体什么时候能够开启,你心中自然是有数的。”
“我心中有数?我心中有啥数嘞?!?”
冯九麟听了个糊涂,大姐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便在此时,负责赶车进城的车夫有些等得急了。冯九麟不敢再耽搁,急匆匆将三封信皮子揣进了怀里,就此别过了自家的大姐上了车子。
那时候没有公交,更没有火车。想要去城里,除了步行之外,坐着老乡赶着的骡子车便是最快的了。
冯九麟一早天才蒙蒙亮便上了路,直到下午黄昏的时候才到了城里。
刚到城里,冯九麟就按照陈秀才的话打开了那三封信皮子之中标注着‘一’字的那一封。信皮子里只有一张字条,上面的文字居然也写得十分的清楚。
“别试图想法子治你爹的病和寻找你失散多年的大哥了,那些都是徒劳。若想在城里寻个饭碗子,倒是个可行的法子。”
一封书信、一行字,倒像是陈秀才对于自己的叮嘱。
冯九麟一阵唏嘘,心中却对这段话充满着不解。陈秀才为啥不让自己寻找医治自己爹老兵的法子和寻找自己失散多年的大哥呢?他心中不解,却不知为何居然想到了数年之前在自己还小的时候,陈秀才应邀来家里给他爹看病时候的情景。
那时候的陈秀才,似乎就看出了一些端倪来。难道说,此番他不让自己寻找医治自己爹老病的原因,和数年之前的事情就有着什么密切的联系吗?如果这件事是如此的,那他不让自己寻找自己失联了多少年的大哥又是出于个什么原因呢?
冯九麟想不明白,同时也了解陈秀才为人的他,也知道陈秀才既然这样说便自然有自己的道理。只是自己这一趟来城里,便是为了三件事情。现在自己才刚刚到省城,啥都没做这陈秀才就否定了其中的两件。不管陈秀才多么的神机妙算,谅这样的结果自己也是没有办法接受的。
“啥事情,不试试看又怎么能知道呢?”
冯九麟心中这样想着,也在长长松了口气的同时再度小心翼翼的将这封书信插回到了信皮子里去。
眼下时近黄昏,天也马上就要黑了。
冯九麟晓得,此时自己需要先找个安身立命的地方才行。自己由此想起了姐姐告诉给自己的邻村李二哥在城里打工的地方。如今的自己,除了怀中揣着的那三封书信和一些散碎的盘缠之外,那只香囊荷包还在。
他大姐说得清楚,有了这间信物,谅再难的事情,只要李二哥做得到,都会全力以赴的帮助自己的。
“是了,先去寻李二哥。他在城里待了那么多年,借助我大姐的关系,自也是能帮上我的大忙的。”
冯九麟收起了陈秀才的信皮子,心中也由此打定了主意。
别看那年我远祖父只有十二岁,但穷人的孩子早当家。
县城城里他早些时候就跟着大姐来过几次,加上并不怕人的性格,很快就通过自己的打听找到了李二哥落脚的地方。看到冯九麟出示的信物,在城里一木器店做工的李二哥百感交集。
“你是九麟子?!?真想不到,这么几年不见,你都长这么大了。”
李二哥露出惊喜之色,随即将冯九麟让进了木器店后面自己居住的屋子。
老乡见面,便是分外的亲热。虽说冯九麟和李二哥岁数相差的不少,此时却有说不完的话。冯九麟不知怎的,竟又想到了陈秀才在第一封信皮子里对自己说过的话。他不让自己寻找同样在省城打工的和自己家已经失联了多少年的大哥,但冯九麟自个儿的性子却仍旧不那么容易想要放弃和妥协的。
因此,他第一件事就是向李二哥打听自己大哥的事情。毕竟李二哥已经在城里工作了不少的年头儿了,对于自己失联多年并且同样身处在省城工作的哥哥,怎么说也是有些消息和了解的。
谁知自己刚刚问出了口,刚刚还一脸春风般笑容的李二哥,居然一下子就沉下了脸来。那眉头紧锁的样子,让冯九麟意识到,或许是自己的大哥真的出事儿了……
楼主 麟小鱼  发布于 2019-04-28 10:22:59 +0800 CST  
第9章 失联的大哥

“到底怎地,我大哥莫非出事了吗?”
“这个……”
李二哥嘬着牙花子、皱着眉,一副不知该如何开口的样子。
“李二哥,你倒是说啊。我大哥他,到底出了啥事情了?”
冯九麟着急了,李二哥看着他的样子也慌了神。
“九麟子,你先冷静冷静。不是你想象的那样,你大哥他……”
“我大哥他到底咋了?李二哥,你倒是说啊。”
“哎呀。”
李二知道事到如今,也是纸包不住火了。一声轻叹之下,就此道出了实情。
“九麟子,我实话给你说了吧。我在省城,压根儿就没见到过你那大哥的。”
“啥?没,没见过?!?”
“是嘞。”李二哥点头,一副有些内疚般的样子:“其实我和你大姐,向来都是有联系的。自从你大哥从你家走的那一年,她听说自己大哥也和我一样去了省城,便托我帮忙照应着的。其实不用我说,你也知道我和你姐的关系。我对你姐的感情在先,另外还有我家对不起你家在后。试问你姐姐求我办的事情,我又哪里能够马虎了呢?自打听说你大哥来了省城,我便一直留意着每日过往的车辆。我自认为自己已尽全力,却始终没有见你大哥的踪影啊。”
“啥?你的意思是,我大哥没来过省城?!?”
听到李二哥这样说,冯九麟也充满惊讶的瞪大了眼睛。
“对,我只能这样说。别看这省城比咱村里繁华、富裕,却也始终都是这一亩三分的地界儿。这里哪里招人帮工、哪里又请了什么新人、来了什么新人,其实说起来是不难打听的。为了你姐那一句话,我可以说是用上了所有的人脉,却始终没有你大哥的半点儿消息。这话我不敢和你胡说,我只能说你大哥他的确没来过省城的。”
“这怎么可能?我父亲曾经说过,我大哥回到了家,因为受不了我娘亲因为他的事情病故的消息,回了家连顿家里饭都没吃过就离开了家的。当时他跟我父亲说他去了省城,还立了毒誓,说不混出个人模样来这辈子都不会踏入家门一步的。他没去省城,那他能去了哪里?莫非是去省城的车子改了道,他又去了什么别的地方了吗?”
“这,这个……”
听到冯九麟这样说,李二哥紧皱着眉头,似还有什么难言之隐没有说出来。我远祖父虽然当时还小,却是个极会察言观色的伶俐鬼。李二哥由此隐瞒,他又如何看不出来?
一番逼问之下,有所隐瞒的李二哥终于道出了实情。
“九麟子,我能问你个事儿吗?”
“嗯,二哥哥你说。”
“你那大哥失联了那么多年,就没回过你们家一次吗?”
李二哥一语出口,冯九麟倒是有些哭笑不得。
“这还有假嘞?他若是回过家,我又何必苦心来这县城里寻他呢?”
“这样啊……”
李二哥点头,眉头深锁得也更加的厉害了。看出端倪的冯九麟再次追问,李二哥却又抬起头反问了起来。
“九麟子,我还有个问题。”
“嗯,你说。”
“你大哥走的那一天,是你们亲眼看到他离开的村子吗?”
“这话是啥意思?”
冯九麟完全蒙圈了,他将信将疑的看着欲言又止的李二哥,不知他这问题问得到底是何用意。
“你先别问我,只管回答我便了。”
“没有,都是我父亲说的。”冯九麟回答:“当时我大哥回来,虽然我年纪还小,但也记得清楚。我大哥的腿瘸了,八成在那死牢里受了不少的苦楚。我母亲因为他的事情,也病故了。我爹怕他接受不了,硬是将我们家里的其他人都赶了出去,要单独和我哥去聊。我还记得大姐说我爹要和大哥说话,叫我们几个孩子别碍了事情,就将我们都带回我姥姥家去了。当我们回来的时候,大哥便已经不在家里了。父亲说他赌气离了家,便是往城里面去了。”
“原来是这样啊……”
李二哥轻轻点头,一副若有所思的阴沉模样。
“到底咋回事儿啊,二哥哥。”
“算了,事到如今,我也便不瞒着你了。”李二哥一声叹息,就此和冯九麟彻底道出了实情:“自打从你大姐那边听说你大哥来了城里,我便多方调查、打听。但城里始终寻不到你大哥的踪影,我怕和你姐没法有个交代,便深入了调查。就像你刚刚说的,八成是来城里当天的骡子车改了道,你大哥也正好去了什么别的地方。对于这一点,当时的我就已经想到了。我想啊,既然在这城里寻不到,便从咱村里来城里的骡子车、牛车入手便了。毕竟村里距离县城那么远,怎么说你大哥要走都是要坐车的。就算他没有来县城,也可以知道他到底去了什么别的地方的。我心中打算的很好,但没想到结果竟然……”
“结果?结果咋地?!?”
看着李二哥眉头紧锁、嘬着牙花子的样子,冯九麟不错眼珠的继续追问。
“唉,结果调查出来的结果,是当天下午根本就没有从你们村里的任何骡子车或者牛车往县城里来的。起初我还以为是因为没个车子,你大哥便等第二天的车子去的。但我加大调查之后,发现最近一个月从你们村里到县城或者出了村子去别处的车子,都没有见过你大哥的半点儿踪影啊。”
“啥?!?”
听到李二哥这样的回答,冯九麟彻底的傻了眼。
他的脑袋“嗡”的一声,不知为何,竟再度想到了陈秀才在书信中说过的那一番话。然而他想不明白,事情到底为什么会是这样的。他大哥一个活生生的大活人,平白无故就这样失踪了。而且失踪的年成,居然不是现在,而是那在距离如今几年之前的当初。
大哥离了家,到底去了哪里?
不知为何,一种莫名的恐惧感瞬间如同绽开的曼陀罗花般在自己的心底悄然盛开。
一切细想想,似乎真的都太过于些邪门儿了。
当年大哥的突然离去和失踪,紧跟着是平白无故病倒的父亲。一连串儿的怪事情,似乎尘封多年此时才被真正的揭开……
楼主 麟小鱼  发布于 2019-04-29 05:51:16 +0800 CST  
咦,最近两天咋一个评论都没有?是没有人再看了吗?
楼主 麟小鱼  发布于 2019-04-29 17:36:21 +0800 CST  
“九麟子……九麟子!!!”
“啊?!?”
冯九麟心中想着事儿,直到李二哥叫了他许多声这才反应了过来。看着冯九麟此时的样子,李二哥脸上是挂不住的歉疚。
“九麟子,这事儿都怪我,我早就应该告诉你家里人知道的。若是我告诉的早了些,或许你大哥……”
“算了,这事儿也不怪二哥哥你。再者一说,我大哥也未必就怎么样了。他这人自小就要强的很,想是没来县城,却是去了什么别的什么地方的。你刚刚不也说了吗,他离家的那天,正好没有村里去城里的骡子车。我推算着,他急着走,也可能是步行上的路。”
“这样啊……哦,这也是有可能的。”
李二哥听着冯九麟这样说了,心中还算宽慰、踏实了些。
然而冯九麟心中很清楚,这样的可能根本就是微乎其微的。想当年他虽然没见过自家大哥出门离家,但他回来的时候自己确实亲眼所见的。他瘸了一条腿,走路都是颤颤巍巍的。步行着离家,却是如何能够做得到呢?
事情蹊跷,此时越想越觉得离奇。
要说我那远祖父,倒是个精明的人儿。虽然年纪不大,却是人小鬼大的。他知道这事儿与李二哥没什么联系,更知道牵扯的事儿多,家丑不可外扬的道理。故此在之后将话锋一转,直接和李二聊起了别的。
伴随着话题的转变,紧张阴翳的气氛也得到了缓解。
李二哥身在乡村,热情好客本是天性。加上冯九麟的特殊身份,如今来投奔自己,却是如何能够亏待了他的。晚饭三菜一汤,让冯九麟吃得倒也丰盛。那时候的时代,穷人逢年过节能吃上顿精米精面便是件稀罕事了。想要吃荤打牙祭,除非那经常上山打猎的猎户,一般换做了寻常的人或者人家便更是件奢侈的事儿。而省城更是比不得在山村里的那样,在这里什么东西不靠种植、采摘,任些什么便都是要花钱自己买的。
我那远祖父当时虽说小吧,却也跟着他姐姐来过省城几次。这样的事情,却还是懂得的。然而李二哥却是个实诚人,三个菜有荤有素,居然还是从当地出了名儿的饭馆儿里叫来的。便是晚上安排的床铺,也比他自己平日里睡觉的要显得舒服的多。
转眼之间,夜已深了。
李二哥没啥心事儿,搭着每天工作,自是累了。躺下没个多久,便打起了呼噜来。躺在另一边的冯九麟心中有事儿,自是左右睡不着的。白天的时候有李二哥在,自己心中明白,却不能表现的太多。如今夜深人静了,自是能够好好儿的思索一番。
什么事儿不琢磨也便罢了,但凡一琢磨,就能感觉发现个什么的。
冯九麟回忆当年的事情,感觉这其中越来越有些蹊跷了。先不说他爹这病神七怪八的来了个突然,便是陈秀才之后的诊断更加让自己不能理解。虽说陈秀才是家里人请来当时给他爹看病的,但自己和陈秀才走近了这么多年,却从没听说过陈秀才懂得个什么医术。
既然如此,那他到底又在给自己爹诊病的时候发现了个什么呢?
“心病……鬼压身……鬼上的不是身,而是心……”
冯九麟仔细琢磨着当时陈秀才说过的话和反应,越想越觉得不对路子。
这是他爹这边的,至于他那至今都没有音讯的大哥,便更是让自己弄不明白了。李二哥的询问是对的,自己和家里的所有人都没见自己的大哥离家。似乎一切,唯独都是他那老父亲说辞。什么又是立誓、又是去了省城的,一切说的都是那么的有鼻子到眼儿。而也就是在那之后,自己的父亲才害了这多年缠身的怪病。
至于陈秀才,虽说是自己的干爹,却始终只是个外姓人。虽说和自己走得亲若父子,但自己的家事很多他还是不知道的。既然如此,他又是如何成为了这些事情的知情者呢?
冯九麟的大哥当年腿瘸的样子,细想想还是历历在目的。带着这样的伤,他便是骨头再硬也应该知道自己那时候的斤两。拖着那样的身子,便是在家怕是干些活儿想要自理都变得有些困难了。居然还想着离家到外面讨生活,这样的事情量他只要是个正常的人,便决计都是不会做得出来的。
事到如今,那解释便只有一个了。
那就是对于当年自己大哥的去向,其实是自己的父亲和他们兄弟姐妹所有的人都撤了慌。而也正因为是这件事情,或许他父亲才因为心中隐藏的事儿而害了那这么多年没有治好的怪病。而身为外人的陈秀才,无疑也是在给他爹看病的时候,才了解到的这一切。
不知怎的,冯九麟回想到了当年父亲在面对陈秀才诊治时候的嚎啕大哭。而正是那大哭,才让当时的家里人感觉到了陈秀才和其他那些大夫的不一般。之后就是陈秀才的表现,他似乎试什么都不愿意说的。便是陈秀才走后家里人询问父亲,父亲也是对自己的大哭只字不提。
一切的一切,都在自己此时的分析之下变得逐渐明朗了起来。
冯九麟明白,自己大哥的去向,他父亲应该是知道的。但冯九麟不明白的是,既然知道,为什么他爹这样的老实人儿要和他们所有的人在当年扯下这样的谎话来呢?而且他爹这病害得突然,不得不让冯九麟和父亲对于自己家人的那次扯谎联系起来。
“然而那到底是个什么缘故,让向来老实的爹爹必须在当年对家里所有的人扯了那样的谎言?又是个啥缘故,让我爹心事重重直接害了这样的病并且这么多年宁可被怪病折磨也对曾经的事情只字不提呢?”
冯九麟始终琢磨不明白,只觉得这其中存在着太多的隐情。而他也隐隐约约的感觉到,自己的父亲将事儿藏在心里这么久,也八成是个受害者。至于这间离奇事件的知情者,冯九麟现在基本确定应该是有两个人。
他们一个是自己的生身父亲,而另外一个无疑就是自己认下的那个干爹陈秀才了……
楼主 麟小鱼  发布于 2019-04-30 10:08:43 +0800 CST  

楼主:麟小鱼

字数:84991

发表时间:2019-04-18 14:10:27 +0800 CST

更新时间:2020-07-18 16:40:58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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