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像进入了一个陌生的世界,说一说自己的怪异经历

“知道吗,深山里头藏着一些不为人知的东西,它们古老而又诡秘,不知道诞生于什么时间,藏匿在浓密而不见天日的原始森林中……”
这是爷爷在世的时候,经常对我念叨的话。
我的爷爷,正是最早那一批接触到这种诡异“东西”的人。
上个世纪六十年代,那是一个林业兴起的黄金时代。
一个大型林场,统管整片山区,起码有三四百号人,在里面干活儿。
爷爷在1965年国庆之后,跟着一群老战友被分到了赣南山区中一处叫老云岭的地方。
一呆就是十二年。
这十二年里,他们接触到了这座山中最古老,最神秘的东西……
十二年间,没有任何人能够活着离开那个地方。
甚至有些人,直到现在都没有从那里走出来。
第一个想走的人,是一个叫沈海的家伙,因为头大,所以爷爷私底下都喊他大头。
1967年,大头在山里被家人介绍了一桩婚事,就在他要辞职不干打算离开山沟的时候,出现了变故。
他的未婚妻大半夜从睡梦中推开门,莫名其妙跑进了城里垃圾佬们的屋子。
当夜发生了什么,没人敢问,因为女子第二天就跳河了。
根据女子的性格和教养,以及婚期将近等种种原因,一切都离谱得令人毛骨悚然。
这件事情在当时很是轰动,甚至一度被人认为是五鬼搬尸。
心如死灰的大头,从此再也没有出过这座山。
当时,听爷爷讲到这里,我十分不信,这座恐怖的山不是应该封住想走的人吗?怎么到最后是山外的人疯了?
巧合太多了,我们不能因为一件巧合的事,就认定另一件虚无缥缈的事情,对吧。
楼主 讲故事的故人  发布于 2020-02-05 18:50:56 +0800 CST  
第二个想走的人,是胖子,名叫王明。
1968年的冬天,暴雪封山,河流冰封。
结束一个月的工作后,林场的财务给签了工资表,出纳发了工资,夜晚将至,工人们准备回窝棚睡觉了。
回去之后,却发现唯独少了一个人,那就是胖子。
胖子屋子里的东西,已经收拾得大包小包,行囊整整齐齐,一副要离开大山的架势,唯独人却不见了踪影。
当时天色已经渐暗,外面飘着大雪,这要是一入夜,怕是要冻死在外面了。
大伙们于是打着手电,便里里外外地找着。
很快,在手电的光照下,银白色的雪层上发现了一连串的脚印。
脚步宽厚,很明显是胖子的。
大家追着追着就发现了不对……
本来鲜明的脚印痕迹,突然变成了两条线,划拉在地上,犁出了两条深深的雪痕!
就好像一个人好端端走着,突然被一个没有脚的人勒住了脖子,拖着走一样……
在场所有的人都感觉毛骨悚然,后脊梁好像被一根凭空多出的手指头在挠一样,起了一身的白毛汗。
时间不等人,大家只能硬着头皮,跟着脚印再往前走。
两道细细的犁痕,在一段路之后,突然变成了六七米宽度的长条形印痕。
这道印痕太宽了,所有人站在了印痕上,都感觉自己很渺小。
一个问题,突然压在了众人头顶上,让他们不能呼吸——
这个印痕,是什么生物弄出来的足迹……
“嘶……”
在场的所有人情不自禁地倒吸起一口冷气。
“是大蟒……传说成了精的大蟒能隔空吸人,胖子……就是被那东西给吸过去的!”
这时,有人惊恐地说道。
大家顿时头皮发麻,不敢再往前走了。
这时,我爷爷眼尖,远远看到了一个模糊的身影,大声道:“你们快看,那是什么!”
众人警惕了起来,纷纷眯起了眼睛,隐隐约约看到了一个人影子。
风雪之下,众人跟着蛇印,拔腿向那道影子跑去。
只见,那道影子,正是胖子的尸体。
胖子不知道死前经历了什么,身体竟然被拉长了一倍有余,蜷得不成人形,裹着一层恶臭的唾液,双眼瞪得老大,嘴巴大张,像是看见了什么极度恐怖的东西。
在场的人纷纷吓得六神无主,我爷爷也是,一身鸡皮疙瘩,赶紧四下环顾。
只见蛇的印迹,已经消失在了山林附近,而他们和胖子的尸体所在的位置,便是山林的不远处。
巨蛇就像黑夜一样惊悚恐怖,所有人不敢再停留了,直接原路返回,连胖子的尸体都不敢收……
山神封门,爷爷被封在了山里十二年。
12年下来,老云岭林场的人始终不多不少地保持在12个人的数量。
这期间,不是没有人想过借着节假日逃离那座山,但很快就会有各式各样恐怖的死讯传来。
我爷爷也是,只不过,他逃过了一劫,而其他人却遭了秧。
那时候我爷奶已经成婚了,眼看着爷爷一直回不了家,也不是个办法。
于是我奶奶就四处打点关系,终于搞到了一个外调的名额,几番运作下,很快,爷爷的外调通知书下来了。
然而,变故产生了……
下发通知的时候,递交通知书的同志在运输途中消失了,彻底失去了踪迹,那张解放我爷爷的纸,像直接是被从这个世界上抹去了一样。
审批人在签发第二份通知书的时候,第二日突发疾病,死了。
楼主 讲故事的故人  发布于 2020-02-05 18:51:24 +0800 CST  
唯恐我奶奶出什么事情,爷爷不顾两家的阻拦,写信过去,彻底断了出山的念头。
“山……在将我们变成它的一部分。”
我永远记得爷爷说这句话时的表情。
他浑浊的眼睛中,填满了浓浓的畏惧,拿着老烟锅的手,微微颤抖。
当然,这些都是我后来拼接起来的记忆,所以无比清晰。
如果不是我之后被卷入了一团黢黑无比的迷沼,越陷越深,爷爷的这些话,我可能永远不会记得。
爷爷临终前夜发生的事情,也诡异无比。
那时候,爷爷的血压直线降低,陷入了沉睡,我爸和我叔心乱如麻,赶紧喊来了医生。
医生给爷爷加持了药物,情况依旧不是很好,爷爷的全身各个器官都开始衰竭。
就在这个时候,爷爷突然睁开了眼睛,抓住了我的手,说了两个字。
两个在场所有的人,都不明白的字。
他说的是……
“钥匙……”
在场没有一个人知道爷爷说的“钥匙”代表着什么。
医生解释说,人在临死之前说的话是将回忆与臆想揉捏起来的,很可能是在提醒家里某个门没锁。
当然,我完全懒得听这些鬼话。
当时年龄不大的我,呆立在了当场,望着咽气的爷爷,我没有流泪,也没有哭泣。
我的脑海,莫名地响起了爷爷之前不经意间单独跟我说起的话……
“其实我们一直弄错了,那根本就不是一座山,想要留住我们的,让我们死的……也不是山。”
楼主 讲故事的故人  发布于 2020-02-05 18:51:45 +0800 CST  
第一话、钥匙
“盛况,你的快递!”
19年入夏的第一周,高温过后,江西境内迎来了第一场雨,如同黑暗中有一刹那绚丽绽开,四体通泰。
“丢桌上!”
我坐在店里百无聊赖地看着电视剧,剧里的爱情故事把我这个90后的老男人感动的一把鼻涕一把泪。
我叫盛况,91年生,永修本地人,没什么大志向属于典型的那种吃老本不愿上进的家伙。
按照读者中的老掉牙鸡汤来说,就是“活得快乐的人,正是那些守得平淡的人。”我就是这么一个人,感觉在一个小县城,有一个小房子,做一点小生意,养活自己,足以。至于赚大钱,搞大事,那不是我的目标。
所以大学毕业几年了,依旧是一事无成,只能拿着老妈东拼西凑借来的钱,和从老爸那里继承下来的店铺,改装了一下开了一家奶茶店。
“都快奔三了,还看这玩意!”快递员李俊伸过头来看了一眼笑着说道。
李俊是我们这个片区的专员,几个月前才划分过来,他和我性格挺相似所以接受了几次快递,也就聊了起来,而他平时闲的没事也会来店里跟我吹吹牛。
“关你屁事!”我和他很熟络了,所以说起话来也是无遮无拦的。
然后憋了一眼桌上的快递,那包裹不过巴掌大小。
“话说,我最近没买东西啊,那里头是个啥?”
他憋了我一眼,“我怎么知道,我只是送快递的又不是给你寄快递的。”
我与他打趣,“靠,你就不会看一眼?”
“滚!”他瞪了我一眼,“我他妈的可是有职业操守的男人!”
“你有个屁!”我呸了他一声,“谁不知道,你这个家伙每个月起码要去那商场里拆几百块的神秘盒子?”
“那和这个有关系?”
“怎么没关系?收费的你都去拆,这里一堆一堆免费的你还不一个个的看了个遍?”
“去去去!”李俊摆了摆手,“和你说句实话,你这里头是啥东西,我还真不知道。”
“真不知道?”我看着他强调了一遍。
“赶紧他妈的拆了吧!别叽歪了。”李俊这时索性也不走了,坐下来看着我拆包裹。这家伙是个典型的性别为男,八卦起来却比女人还要女人的家伙。
他带着凳子,往我柜台前移了几步,递给我一支烟。
“成!”接过烟,我也递他一杯水,“话说你最近这么闲?”
“这县城小破地方跑不了几个钱,都是大叔大妈,谁用快递啊。”他喝了一口水饶了饶脖子,摩拳擦掌催促着道,“快打开看看啊。”
“戳,又不是充气娃娃,你一大龄单身狗急个什么劲啊?”
“少啰嗦,快点。”他拍了拍我的手背。
“是啦,是啦!”我叼着烟,嘬了几口,熟练地拆起了快递。
没一会儿快递袋被拆开了,一个小盒子露了出来,那盒子四四方方,通体裹着透明胶带,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
“这么严实?不会是计划生育局寄过来的东西吧?”
李俊笑了笑不说话,我则是坐下来一点一点的开始抠破那个盒子的外包装。
盒子不过巴掌大小,而且密封性很好,里三层外三层的裹了一圈透明胶带,十分难撕,没有剪子和小刀的情况下,我废了吃奶的力气才撕出一个口子。
这他妈的太紧了,我严重怀疑这个寄件的家伙是和我有仇。一边想着一遍眯着眼睛往里面看去。
可是我这抠了半天,无奈口子太小,这么一瞧,光线还洒不进去,只得打着手电往里面照。
而很快光线下,我在里面看到了一个黑色的小东西,那玩意儿不到巴掌大小,也不知道是个啥。
深吸一口气,钳进去两个手指,用力夹住了那个东西,准备把它给提出来。
接着猛着一扯,那玩意儿被我拉出了一截身子出来,定睛一看倒是个奇怪的器件。
从这半边看,只见那东西是个长条状,条子的下面,有一块凸出来的白色泡物,硬邦邦的,像是一个……一个微缩版的虫茧,它就这么倒挂在那儿。
琥珀?还是玉石?我不得而知,倒是那个长条的材质黄灿灿,像是有点儿重量,大概是黄铜之类的玩意儿吧。
“是什么?”见到这个东西,我和李俊都是相顾无言,那家伙更是看的傻了,愣了半天才说一句话来。
我砸吧砸吧嘴,“鬼知道,反正看样子一定值钱。”
“转手不?”
“滚!”
正说着,我手上发力,想把那长条状的东西往外扯,但几经鼓弄之后却是怎么发力都发现扯不出来,似乎还有个大头卡在盒子里。
“咯!用这个。”李俊递给我一把指甲钳。
瞪了他一眼,“你他妈的也不早点拿出来。”
“嗨!这不是忘了吗!”他指了指盒子,“别闲着啊,快,快。”
有了利器我倒也是拆的快,不一会儿口子给我剪大了,那个东西顺着开口滑到了我的掌心。
我看着那东西心里一怔,直是感觉被针猛的扎了一下。
看这造型,那……那居然是一把……
一把钥匙!
楼主 讲故事的故人  发布于 2020-02-05 18:52:27 +0800 CST  
第二话、快递
那与其说是钥匙倒不如说是一个类似于钥匙一般的器物。
长条状的后面还有一个大头,是圆形的看上去像个硬币,但是比硬币要大,其中一面,还雕刻着一个图案一个屈倦着的类人型图案。
为什么说是类人形?因为那图案中的“东西”身体奇长且头脚相连,如果不细看五官的话,猛地看去还以为是一条爬虫缩成一团。
我摸了摸下巴,一时间有些思绪飘忽了起来。
“查的到寄件人嘛?”
“怎么了?”李俊看着我:“发财了还不忘挖井人?”
我摇了摇头:“这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
其实也没有我想的那么简单,首先我不敢确定这是否就是爷爷当年反复提到的“钥匙”,再者就算真的是,为什么它会时隔十五年,才被送到我的手上?
而这个东西又是谁送出来的?他的目的是什么?我一概不得而知。
“你知道吗?寄件人是谁?”我再次问道李俊。
他不答,捡起地上的快递袋,抖了抖,展开在我面前,“这个件,没有寄件人的任何信息,甚至连收件人的名字也只有一个盛字,也是亏的我认识你,才给你带过来的。”
“没有寄件人?”我皱了皱眉头:“你们寄件不是会查身份证明的吗?怎么会让寄件人不留身份下来呢?”
李俊想了想说到:“可能是寄件人有要求吧?不过你想要查寄件人的话,可以去我们的系统里查。”
我一拍大腿,有种拨云见日的感觉。
他接着对我说:“不过,即便是事情复杂,你所收到的也不过是一个文玩,有什么好害怕的?你认为是恶作剧?”
这事我和李俊说不清楚,如果真的要说那从头捋起来都能当电视剧看了,我可费不得这种时间。
“我觉得这不是恶作剧那么简单!我坐你车过去,你带我去你们县里的总店去,帮我好好的查一查。”没和他多去废话,而是直接从橱柜里摸出两包金圣丢给了他。
他对我有用,我知道这寄件人的信息算是客户隐私,一般来说要没有快递公司人员的应允,是会因情况不同而不予查询的。
“成!”李俊也不啰嗦,接过烟,往车里一丢就带着我直奔他们县里的总店去。
永修这边有一条街都是接收快递的,里面是一排的仓库,所有的小快递从全国各地来到这里,再经过仓库分发出去。
不多时到了站点,他带我走了进去。
这里仓库不算大,里面堆满了快件,靠近后门的地方搭了一个大理石的柜台,上面排着一排电脑,一个虎头虎脑的小胖哥此时正坐在那里。
李俊走了过去,和那个家伙寒暄了几句,又给点了根烟,就把那个快递袋上的寄件单塞了过去。
接着我看他们在电脑那边鼓弄了一会儿,就走了过来。
我见他脸色不好:“查不到?”
他点了点头。
“不对啊。”我纳闷了,“前几年不是快递行业整顿嘛?按道理说现在寄件都是实名制阿!”
李俊则是把我之前给他的烟从裤带里掏出来又推给了我,“我们就是小快递公司,没那么多正规手续,平时能有单子送就不错了,哪里管的了那么多。”
我心头一凛,发现事情一下陷入了死局。
而似乎那个给我钥匙的人想要刻意的隐瞒身份一样,他将自己所有的信息都深深的藏匿了起来。
但是……
不对!
“不对,不对。”我摇了摇头,告诉自己,世间不可能有万全法,在这个互联网高速发达的时代,没有什么信息是可以藏住的。
“什么不对?”李俊好奇的看着我。
忽然我想到了什么,我问:“能不能反查?”
“反查?”
“这么说吧,一般来说我们寄快递是寄件人与收件人的互动,中间是你们快递公司串联。那么如果我反过来呢?我能不能通过接收快递的小哥去反过来调查其寄件的地址与人物?”
李俊愣了一下,穆然地又把香烟给塞回自己的兜里转头就往回走,一边走一边对前台的家伙说到:“喂,胖子能不能查一下这个快递是哪个区域,哪个兄弟接手的?”
柜台前的小胖木纳的点了点头。
我知道有戏,也不多想便跟了上去一起挤到了电脑前。
不到一分钟后,信息查到了。
“就我们九江这一块,这是隔日达的。”那胖子似乎视力不好,伸着头用手指着电脑的屏幕一行字一行字的读着,“是……是……哦,是都昌那边的。”
都昌?李俊看了看我,眼神明显就是在问我,你家有哪位亲戚在都昌发财啊?
我摇了摇头,都昌没有我认识的人。
那既然是这样就越发的说明这个快递的来源神秘。
“收快递的是谁?”我从钱包里掏出一百块钱拍在柜台上,“有联系方式嘛?”
不出分毫力气就收入一张红票子,柜台前的小胖这几乎是笑着眼睛都闭上了,“当真?”
“骗你做什么?”我松开手。
“成,那你等下。”小胖重新坐在电脑前,飞快的打着键盘点着鼠标,没一会儿有结果了,“杜晨,他叫杜晨,电话是151*****744。”
电话和工号旁边,是一张老式的脸。
什么叫老式?那是一个国字脸蓄着山羊胡的家伙,他戴着一副大镜片的眼镜,第一眼看去像是民国时期的教书先生,对,这就叫老式。
看了胖子一眼,也没多想,手机解锁就一个电话拨了过去。
我从来都是个行动派。
“嘟嘟……嘟嘟。”
可电话响了好几分钟,却还是无人接听。
“怎么回事?”李俊问我。
“没人接电话。”皱了皱眉头想着,“会不会是忙去了?”
“不应该阿,他要是跑单的话,怎么可能连电话都不接?”
然后我又接着打了两三个电话,依然没人接听,然而换李俊的手机打还是如此,没办法我也不打算在这里耗下去,与胖子和李俊道了个谢,转身就走了。
回去的途中,我百度了一下都昌这个地方,就在离九江不远,怪不得说是一个片区的。
可是我就算绞尽了脑汁,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为什么这把钥匙会落到都昌。
想的头疼所幸不想也罢,回到店里我交代了一些东西自己先家去了。
然而回去的路上我接到了李俊的电话。
我问他是不是那个叫杜晨的人回了消息?
他说你可就拉倒吧还回消息?能回消息就出鬼了。
我心里此时浮起一个不好的念头,忙问他怎么了。
“那个杜晨死了。”只听见李俊在电话里说到:“死在家了,而且……”
“死了?”我大骇,“怎么会死?几时死的?怎么死的?”
我一连串的问题,一口气吐了出去,但是说着说着我也说不下去了,事情已经摆在这里,关于这把钥匙的线索已经彻底断了……
但李俊还没说完,那边他似乎整了整思绪,顿挫了很长一段时间。
“几时?”李俊的声线有点发抖,“他妈的警察说这家伙死了足足有一个月了!”
楼主 讲故事的故人  发布于 2020-02-05 18:54:32 +0800 CST  
第三话、死者
没来由的打了一个哆嗦。
死了一个月还能送快递?是死亡讯息?那是柯南看多了。还是爱岗敬业的工作精神?那就更扯淡了。
但我还是很快镇定了下来,想着这里面一定是有什么误会,我可不信一天前会有一个死人特意给我送出一个快递。
当然如果你要跟我说是派件人的名字系统入错了我也是相信的,又或者是某些人为了刷业绩什么的招人冒名顶替之类的……
“戳,话不能瞎说,你有没有搞错?”屏退了乱七八糟的想法,我对着电话说道,“你核实过消息了吗?”
“不会错的,尸体是今天下午发现的。”电话那头李俊的声音还是抖的,“这家伙的邻居下班回家的时候,发现他们家的门是虚掩着的,本来打算进门提醒他关门,结果一进去就看见杜晨的尸体。”
他一边说话还一边喘着气,也不知道是吓的还是累到了。
“我戳。”李俊的声音幽幽的,我听着听着浑身打了个寒,也止不住的被吓了一跳。
按了按太阳穴,突然觉得事情不正常了,“那我的这个件到底是谁发的?”
“我帮你问过了,是杜晨发的。”
“怎么可能?那家伙不是死了足足有一个月……”说着我突然想到了些东西,忙问:“尸检结果不可能这么快出来,你是怎么知道他死了这么久的?”
“这还需要等尸检吗?那样子傻子都看的出来。”
“什么?”
“你等下,我们区域群里有照片,我转发给你。”
说完李俊挂了电话,而没一会儿我手机叮了一声,一条消息转了过来。
是那个死者的照片!
点开信息,第一次的看见了那个名叫杜晨的人,只不过他已经死了。
照片里那个叫杜晨的家伙身体像是被拉伸了一般,蜷缩着倒在地上,这么一眼看去他的头和脚几乎都快要够到了一起了!
很显然,这不是一个常规的死法,同理也不是一个人可以做到的杀人手法,毕竟要硬生生的拉扯一个人的皮肉骨骼阿!
“这照片谁拍的?”
按道理说命案现场的照片不可能外流的阿!
“最先赶过去的片区的同事。”李俊如实说道。
嗯了一句,没有回话,只是看着那张照片心里隐隐的浮出一种情绪,一种异常原始的情绪。
是恐惧,那种对于未知事物的恐惧。
“那死亡时间呢?”
“你没看到那家伙的身上嘛?皮肤都干瘪下去,很明显的腐化!”
我有点无语了,对于这种仓促的判定方法有点哭笑不得,便对着电话说到:“我戳,你这也……哎……那个,你……”
拿着手机,一边看着照片一边对着免提说话的,但说着说着,我的思维卡住了,因为看着那照片中杜晨怪异的死亡姿势,一个奇怪的想法跳了进来。
等等……不对……
脑海的混沌中仿佛有一道电闪炸开,思绪被猛然拉长,我想起来了……想起来了,我好像见过类似于这种死法的图案。
哪里?
在哪里?
应该是不久前见过的……
蜷缩的人,不成比例的身体。
像是一条虫子?
头连接着脚,开口的圆形。
一系列的记忆碎片被猛然塞进脑子里。
终于……
终于我记起来了,这……这他妈的不是我那把钥匙上的图案嘛?
那么一瞬间,像是有一股电流穿过我的脊梁骨,狠狠的打在了筋上,我止不住的猛抽了一个哆嗦!
这他么的绝对不是巧合,也不是意外,很显然这是太为纯粹的因果关系,杜晨的死有极大的可能性是因为这把钥匙,又或者是和这把钥匙相关联的某个东西。
该死……那这么看来,那个叫杜晨的绝对和这把钥匙有着什么非凡的关联。
抓着口袋里的钥匙,想到这里不禁手脚冰凉。同时我也在想那它到底是不是十五年前爷爷提到的那把钥匙?
深呼吸一口,往日的回忆与思绪又涌了进来。
如果是,爷爷临终前的遗言究竟代表什么?他为什么会选择把一个这样的东西交给我?
那如果不是,这把钥匙又为什么会流到我的手里?
一连串的疑问,像是炮弹一般塞进了我的脑子里,而电话那边李俊的声音还在继续。
“喂喂,你有没有在听。”
我缓过神来:“哦哦,你说。”
“你他娘的压根就没有在听吧?”
“抱歉,想到点事情。”
我现在脑子十分混乱,根本听不进去什么东西,不过想想也是,突然收到一个死人送出来的快递,已经没几个人可以用正常的思维去定位这个事情。
饶了饶头接着对电话说到:“我这边还有点事,晚点发给你。”
“靠,这么邪门的事情,你还有空分神。”李俊的声音倒是比我的还大。
“所以阿,你帮我查下这个快递的发出人,或许可以找到点线索。”
接着就挂了电话,推开门进了家中。
事情的严重程度远远超出了我的预料,其实想了很久,这把钥匙已经很明显是爷爷当年所反复提到的东西了。
而爷爷当年所提到的这个玩意儿,现在看来绝不是单纯的让他出了山门这么简单,按了按太阳穴脑子莫名的生疼起来。
深呼吸一口气,稳了稳神,脱了外套,一头摘进了沙发里。
我倒在在沙发上,莫名其妙的想到了那种诡异的死亡姿势,冥冥中我开始蜷缩起来,双手环抱着双腿,膝盖顶在了下颚处。
可就在这时,头顶上的钟响了起来。
整点了?
带着极大的困意,抬起头来看了一眼,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时针居然指向了三。
快凌晨三点?
活动了片刻筋骨,从沙发上坐起来,按了按脑袋,“是睡过去了么?”
再往窗外看去,只见玻璃之后是一片墨黑,无星无月死寂一片。
“咚咚。”
忽然伴随着时钟秒针的滴答声,另一个声音响了起来。
我心里没来由的揪了一阵,是……是敲门的声音?
“谁?”
“咚咚咚。”门还在敲,没有一点要停下的意思反而是愈发的急促。
然后滴答一声,那个老爸留下来的老旧的破钟,发出了整点的报时声。
三点整,凌晨三点了。
忽然想起,老人提到过,凌晨三点鬼敲门,这时候是阳气最弱,阴气最盛的时候。
“龌龊,莫不是邪气的东西?”
头皮一阵发麻,然而巨大的恐惧没有使得我退缩,反倒是激起了强烈的好奇心,我一边捂着嘴一边蹑手蹑脚的往门口走去,想要看看门外!
看看那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我本就是个不信邪的人,好说歹说这么多年的书也不是白读的。
慢慢的走过去。
一步……两步……三步……
到了门背后。
再透过猫往门瞄去!
而随着敲门声,外面走道里的声控灯已经亮了,东倒西歪的鞋架,几个破旧的纸盒,偏黄的灯光照在斑驳的墙上,凄凄惨惨。
我怔了一下,空的?
而仿佛是感应到了什么,猛然间一张脸探了过来!!
我吓了一跳,差点没叫出声来。
感觉好像门外的那个家伙在通过猫眼与我对视一样。
那个戴着眼镜,留着山羊胡,一张国字脸的家伙!
楼主 讲故事的故人  发布于 2020-02-05 18:54:46 +0800 CST  
第三话、线索
看着门外的那个人,只是觉得脑子一怔。
杜晨?
这家伙不是死了吗?想到这里思绪浑然是断片了片刻。
“怎么回事?这他么的人死了还亲自上门送快递?你打算感动2019啊?”
背靠着门,我大气也不敢出一句,然而门却是一下又一下的被推动着。
冷汗从额头上不断地冒出。
“咚咚!”
力道越来越大,眼看就是按不住了。
开口越来越大,那外面如同是文弱书生一般的杜晨却是劲力大的吓人。
“噗通,噗通。”心跳骤然加速,我不知道门外是什么,也不知道我即将要面对的是什么?
恐惧……无助……
来不及多想,门被踹开了,一股巨大的力道将我掀开了几米外,紧接着一个身体比例失调的东西“爬”了进来。
没错!是爬的,因为身体已经被拉长到了一种失调的地步,所以这个“杜晨”是没法直立,故而他像是一条蛇一样蜿蜒着在地上蠕动着。
“你是……”明知这就是那个死去的杜晨,但我还是忍不住的问了出来。
颤抖的声线将我的声音拖到老长,最后一个“谁”字压在口里几乎都没发出来。
而就在这个时候,那个“杜晨”突然头一百八十度转了一个边,朝着沙发所在的地方看了过去。
打了一个机灵,猛然想到那正是我放着钥匙的地方!
可是这还不算完,因为很快我的视线透过那条“杜晨”的身体,看到了另一个人……
不,不应该说是人,反倒是用人蛇来形容的比较贴切。
没错,是另一个身体被拉得几近变形的家伙,他和“杜晨”一样蠕动、翻滚着,从门外的走廊上爬了进来。
“怎么……怎么回事?这是谁?”
我倒在地上,双手背撑着,死死的吞了一口唾沫,刹那间呼吸都急促了起来。
然而这还不算完,不止这两条人蛇,接着门外暗淡的声控灯接连亮了起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从远处一点点的延伸过来。
是……是一群,他么的居然有一群这样的人蛇。
无边的恐惧笼罩着我,突然间我开始意识到会不会是该死的钥匙把他们召集过来的。
咬了咬舌尖,努力想要让自己从战栗的感受中挣脱出来。
“丝丝!”
是蛇信子的声音!
它们……它们在转瞬之间,从楼层的走廊中涌了进来。
软体动物扭曲的身体,无一例外都长着一张人脸,有老有少,他们用已经软绵无力的四肢在地上刨着,飞快的聚集到了我的身边。
“谁?你们是谁?为什么会来找我?”豆大的汗粒从额头上冒出。
就这样,他们围着我,扬起细长的“脖子”或者说身体来的更恰当,就这么俯视着我。
“我不认识你们,我……不认识……”
一张一张人脸,仿佛最为纯粹的众生像,他们看着我,我也看着他们,然而我发现自己却是怎么也动弹不得。
但……
就在绝望之际很快一张脸冲进了我的视线。
那张脸的主人也是一条人蛇,他先是一口咬住了一条人蛇的颈部,接着扭着头把他甩了出去。
“谁?”看着那张脸,一瞬间有那么一种强烈的记忆暴击感。
是我熟悉的人,我应该记得他,可是我偏偏想不起他,那应该是很久之前的故人。
“嗤嗤!”又是一口,那条人蛇从远处奔袭而来,一口一口的撕咬着我周边的人蛇。
而终于,我像是知道了什么,猛然的大喊道:“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你们……你们都是死人,都是死人对不对?”
“你们都已经死了,你们已经死了!”
我大喊着,像是要把自己内心深处的恐惧全部的宣泄出来。
而同时,我看见了盘踞在沙发上的“杜晨”,此时金黄色的钥匙在他口中衔了起来,钥匙上诡异的图腾像是活的一样蠕动着。
我大喊着:“钥匙!”
死人,这些都是因为这把钥匙而死去的人。
很快“杜晨”已经叼着钥匙从沙发上爬动了下来,他头也不回的向着门外爬去。
“钥匙!”我又喊了一遍,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这样喊,仿佛这个时候我的身体意识是不属于我的。
我只是感觉到有一股强烈的情绪在占领着我的大脑,他告诉我……钥匙,不能丢。
“钥……”我又喊一遍,而就在这时,突然我看见了天花板。
几乎是本能的反应,我跳了起来,从沙发上跳了起来。
周围还是一片漆黑,窗外有灯光与星光挥洒进来,头顶上的时钟摆针发出滴答滴答的声音。
“叮!”
整点了,我摸出手机想要看看时间,但是很快我发现此时手里抓着的居然是那把古老的金色钥匙。
“梦?”捏了捏颈椎,长时间在沙发上卧睡的姿势使得我有些难受。
“应该是梦不错了!”擦了一把满脸的汗水,打开了手机的屏幕。
凌晨三点。
看到这个时间,猛地止不住抽搐了一阵。
屏住呼吸,静等了片刻,好在没有听见什么敲门声。
这样悬着的心算是放下来了。
只是经历过刚才的事情,我算是再也睡不着了,自己一个人爬起来开了空调坐在书房泡了壶茶,找了本平时也不怎么看的书,妄图是清净一下心灵。
可是刚才那梦里面的场面,却像是梦魇一样不断的缠绕着我。翻开书,书里面印刷排版的字体它们像是那把钥匙上的图案一样,忽然的就开始扭动着弯曲了起来,几欲是弹跳着扑出来。
“呸!瞎想什么呢?”我敲了敲自己的脑壳,接着猛地灌了好几杯茶,揉了揉眼睛。
就这样随着时间一点点的过去,窗外也慢慢吐出了曙色。
天亮后,我很是迷信的选择了相信梦里的东西,认为一切的源头都是这把钥匙,所以把钥匙放在了书房的抽屉里,冲了一杯咖啡就收拾了一下东西往店里去了。
然而就这样,平静的一天过去了,当天晚上回到家里之后,我没有去碰那个钥匙,因为昨晚失眠的缘故,我吃了一片安眠药很早就睡过去了。
紧接着一个月过去了,我与那把钥匙彻底的失去了联系,它被我锁在了抽屉里,我再也没有去碰过他。
就这样爷爷的故事以及那个死去的快递员,所有的东西对我来说都不重要了,我是一个懒散的人,懒散到日子熬完一天是一天。
所有的一切看似都变成了正轨了,唯一有一点变化的就是李俊这个家伙在第二周的时候不知道什么原因从快递公司离职了,我当时有给他发过信息,可是他并没有回答我。
当然这只是一个连小插曲都算不上的事情,而我能想起他的原因无非是那把一直躺在我抽屉里的钥匙。
其实很多次我有想过再次把那玩意儿从抽屉里拿出来,但是每每想到那天晚上噩梦中那些死人的脸,以及蛇一般的躯体就浑身恶寒把这个念头放下了。
我告诉自己,别他么的没事找事,安安稳稳过一辈子就得了。
所以很长时间之后,我甚至都忘记了那把钥匙,直到这一天一个蓬头垢面的家伙突然在我下班的时候跑到了我的店里……
那家伙衣衫不整,浑身都是泥土,甚至还带着一股恶臭,像是一个大夏天刚从菜市场垃圾堆里爬出来的乞丐,我差点没从兜里掏钱出来打发他了,直到他战战兢兢的开口说了两个字,我才从他的声音里听出他就是李俊。
而他说的:“钥匙。”
楼主 讲故事的故人  发布于 2020-02-05 18:58:48 +0800 CST  
第四话、诅咒
我怔了一下没有说话,吞了一口唾沫,很快还是镇定下来,我把店门重新打开,准备让他进来谈:“你怎么了?这段时……”
“钥匙!”他看着我再次说道。
他的声音很轻,但是声线拖的极长,每一个字都像是咬着牙齿吐出来的,路灯下凌乱的长发里,一双眼睛死死看着我。
“怎么了?”我被他盯着有点害怕,下意识的说道:“钥匙不在我身上。”
说到这里我忽然想到了什么,皱了皱眉头问他:“是不是那把钥匙有问题?”
李俊被我这里句话问的错愕了一下,浑浊的眼神蓦然的深沉了起来,接着开口说道:“出事了。”
我呼的松了一口气:“差点以为你疯了,到底出什么事情了。”
“那把钥匙……”李俊说着顿了顿语气:“它是一个诅咒。”
“诅咒?”怎么也想不到李俊会说出这么一个词来。
路灯下,他说着这句话,一股阴森的感觉蓦然的从脊梁骨上冒了出来。
他的意思是在明显不过了,他就是因为这把钥匙变成这个样子的。
而另外一个摸过钥匙的人,则是……想到这里我有点不敢往下琢磨了,狠狠的吞了一口唾沫。
“怎么说?”
“我不能多说。”李俊似乎有些累了,他弯下来腰,驼着背看着我:“但是我可以提醒你,还记得杜晨吗?”
“记得。”当然,我记得那个家伙,那个离奇死亡的寄件人。
“嗯!”李俊发了一个鼻音,顿挫了一下接着说:“他来找我们了。”
“什么?”听到这里,我没来由的抽搐了一下。
“那些死后又无法真正死亡的家伙,他们……”说到这里李俊看着我不说话了,就是这样一直的盯着我看。
足足看了有好几分钟,我被那种阴森森的眼神看的有点毛骨悚然,摆了摆手问他:“你他么的看个锤子啊?”
“他们会来找你的。”
“找我?”怔的一下,我忽然想到了梦里的那些东西,那些死者,它们带着蛇一样的身躯爬进了我的家里。
这么一来,这个梦居然和李俊所说的话不谋而合,难道说问题还就真的出在那把钥匙的身上?
“还有……”他又说:“注意你的身上!”
“身上?”我皱了皱眉头,下意识的低下头往我的腿上看去。
可是当我确认没有问题,再次抬起头的时候却发现李俊已经消失了。
下午六点半我回到了家里,刚才李俊的出现以及他的一番话,让我显得有点无措,就他的样子而言我不敢不信他的话。
“什么叫死后又无法真正死亡的家伙?”
可是窝在沙发上,想了半天也琢磨不出个所以然来,渐渐身心疲惫的我,又一次在沙发上蜷缩着睡了过去。
这一觉我睡得十分的死,再一次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天色微亮了,我活动了一下脖子忽然感觉自己浑身都是汗渍。
“怎么回事?”
那股灼热的感觉似乎是从我的背后传来,像是有一片烧红的烙铁贴在上面一样,当意识逐渐的恢复那种巨大的痛楚开始蔓延开来。
背上,背上到底有什么?
飞快的脱掉衣服,两三步跑进了厕所。
慌乱中打开日光灯,对着镜子一照,猛然发现自己的左肩胛骨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了一块红色的印记。
一块蜿蜒着,如同钥匙上那个图腾般的印记。
楼主 讲故事的故人  发布于 2020-02-05 18:59:07 +0800 CST  
第五话、印记
看着镜子里的印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十有八九这就是李俊口中所说的诅咒。
可是诅咒……诅咒这个东西真的存在吗?不可否认我是一个无神论者,就是那种晚上路过墓地还要排查打卡发朋友圈的人。
但即便是这样,我也从来没有遇到过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直到这把钥匙的出现,接二连三的事情慢慢的打乱了我的常理。
从杜晨的死,再到那个可怕的梦,以及小时候爷爷的故事,最后甚至李俊这个活生生的人在我眼前变成了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渐渐的我不得不相信一些东西。
我也是接触过钥匙的人,如果说李俊和杜晨出事了,那么我必然是下一个。
“怎么办?”
下意识的我想到了李俊,从昨晚的对话中,我知道这个家伙一定是经历过什么,而且也应该知道什么。
想到这里,冲了一个凉,换了身衣服我就往李俊的家里赶去。
这个家伙的住址并不难找,他在快递公司呆了好几年,混得熟的朋友自然是很多,我只要套一点关系很容易的就搞到了他的小区所在地。
早上9点45分,我来到了李俊家小区的,这里是永修比较偏僻的地方,一般都是老一代的人住的,放眼望去看见到的都是清一色的黄砖小楼,没有电梯,没有围栏,小区的通道里堆满了蜂窝煤和各种各样的纸箱,几根长长的电线从楼上垂直下来,带着一根8座的排插。
左右看了一圈,很快我发现李俊平时常骑着的那辆小电驴,它还接着充电线,就挂在排插上。
我瞄了一眼电量,已经满了,看样子这家伙多半是在家的。
李俊的家是住在四楼,他同事说这家伙现在住的是他死去奶奶的屋子,无怪乎会选在这种地方。
三楼到四楼之间有一道铁门,铁门没有上锁,我拉开铁门往上走,这里的左手边就是李俊的家里了,站在门口敲了敲门,门没有关是开着的。
我愣了一下,朝着里面喊了两声。
可是没有回应,倒是身后的门嘎吱一声的给拉开了,一个驼背的老者探出半个身上来看着我。
“小李子的朋友?”
“同事!”我笑了笑,冲他鞠了个躬。
“小李子有些时候没有回来了,你既然有他家的钥匙,想必是玩的极好的吧?”
有些日子没有回来了?
“大概什么时候?”
“半个多月了。”
半个多月?差不多算上正常人失踪被发现的时间,刚好是吻合的。
没有多说,我谢过了老人家推门走了进去。
李俊家里的房子没有多少布置,进去就是客厅,右手便是两个房间,家具只有简单的沙发和餐桌,墙壁上甚至连挂钟都没有。
我四下找了一圈,房子里所有的一切都是井井有条,没有打斗的痕迹,也没有外人闯入的痕迹,看样子这个家伙是自己离开家门的,而且离开的时候就连门都没有来得及上锁。
那么李俊到底发现了什么?
终于我在他的书桌上,找到一切的答案。
那是一叠用A4纸打印出来的快递单寄件证明。
虽然不清晰,但起码还是看得见一些东西的。
上面的信息和我收到的包裹一样,没有寄件人,没有寄件地址。
我不明白李俊打印这个的意义。
但是我在下面的其余A4纸上却看到了更为清楚的寄件单。
它没有寄件人一栏,而是只有收件人一栏。
同样,收件人是空的,没有联系电话,而有的只是一个地址,地址空荡荡的落笔在快递单上,此时一眼看去显得异常的突兀。
“江波商务楼1023”
这他么的是什么鬼地方?
我一张又一张的翻动着那些快递单,很快发现这些单据的时间跨度之大,足足有5年的时间,也就是说从2014年到2019年不断的有快递从某个地方运送到江波的商务楼里。
而江波这个地方我是知道的,它是隶属于永修的老城区与新城区之间,因为处于城区交界口,又临近修河所以二十多年前这里是还一片比较繁荣的地区,但随后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慢慢的就破败了下来。
几年前我记得我随着一个朋友去过那个地方,知道那里是一些地质工作者的居住地,而且什么地质队居民大院、办公旧楼都在这一块,所以说别说商业楼了,就现在来说那个地方连个正儿八经的院子都没有。
这一下我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琢磨着究竟是那个家伙会这么无聊的往一个破旧不堪的地方连续寄了5年的东西。
就这样我很是无聊的一张纸一张纸的翻动着,很快我看到了最后一张纸。
上面赫然是一张派件的清单。
清单上有罗列出一排一排的收件信息。
我视线往上划了划,很快一个收件人信息的岗位证跳了出来。
“杜晨。”
心里一怔,猛然间感觉所有的事情都串联上了。


楼主 讲故事的故人  发布于 2020-02-05 18:59:31 +0800 CST  
第六话、噩梦
事情大概可以理解成这样:
首先是李俊因为钥匙的原因,开始感受到了一些诡异的变化,所以他利用他自己的职务之便,开始溯源反查这个所谓的钥匙源头。
这里他是顺着我最初的思路来的,但是他比我查的更深,甚至是追查到了这个杜晨的往期派件记录。
很显然,杜晨这个人所有的寄件方向都在这些A4纸里面了,除了最后一单是寄给我的钥匙之外,其余的东西都是寄到了那个所谓的江坡商务楼里,所以李俊开始摸着这条线索想要明白杜晨的真实目的。
其实当我看到这些东西之后,我的第一想法或许是和李俊一样的,杜晨在不断地往永修的某个地方输送了神秘的邮件之后,接着感受到自己大限将至故而把那个地方的钥匙寄了出来。
也就是躺在我抽屉里的那一把。
“恩,没错,大体的方向是不会错了,不然的话李俊昨晚来找我,也不会张口就要钥匙了,因为他多半是找到了那个所谓的商务楼,可是没有钥匙的缘故迟迟无法得知杜晨最后的秘密。”
事情推敲到这里,我情不自禁的想起了昨晚的李俊,那家伙浑身的恶臭,以及满身的泥土,其实这么一看倒也不像是要饭的,反而像是一个盗墓的。
而他身上的那股味道,我似乎记得,是尸臭……浓郁的尸臭。
小的时候,家里面闹过饥荒,印象中有邻居扒过死人的坟墓,我早上起床尿尿,就远远的看着那个家伙背着一个大口袋,带着浑身的恶臭驼着背缓缓的走来。
事后爷爷告诉我,只有长期出入盗洞的人才会导致驼背,因为盗洞需要隐蔽,故而不会开的很大,所以进去的人必须弯腰屈膝,驼背而行。
“那么这个所谓的,江坡商务楼1023……”
又重复了一遍那照片上的地名,想着没错啊,难道还是说其他的地方有个叫江坡的?
可是收件地址写的很清楚“江西省九江市永修县。”
这就奇怪了,怎么收件地址会是一个不存在的地方?
还是说这是之前街道改道使用的名字?因为2012年的时候永修改制,所以一些老旧的小区和街道名字都连着一起改掉了。
想到这里我马上给当年带我去过江坡的那个朋友打了个电话,电话里我认真有仔细的询问了他这个地方,可是得到的结果却是压根没有这个地方,他说的很清楚,江坡是一个旧城区,不已经不能算是旧城区了,它甚至都不在改造的项目当中,其实说白了他就是被荒废掉了,等待着有朝一日可以用作它法。
所以,一个这样的地方,是不可能建筑出什么商务楼的,电话里他笑了笑让我别多想。
可是我不死心,我想着5年啊,难不成这5年里,那个叫做杜晨的家伙,都把邮件发到了一个不存在的地方?荒唐……
但是更荒唐的是,李俊或许还已经找到了那个地方,所以现在的我已经是完完全全的相信了,这那两个人。
“你帮我查下,抓紧时间查,我们暂且不说商务楼,这个1023……”顿了顿语气,其实说到这里,我都开始有点迷幻起来,但是事情已经发生了,看着李俊的样子,我觉得我已经不能在等了,便一口气说着:“最起码,这个1023你必须要帮我找到,不管是楼层还是菜市场,还是什么其他的小区只要是江坡这片地区的,能与1023挂钩的都要查到。”
就这样,我挂了电话,慢悠悠的回到了家里。
突如其来的变故已经让我无法回到店里正常工作了,给店里的服务员告了个假。
窝在家里,我打开了抽屉翻出了那把钥匙,看着那钥匙,我忽然想到这玩意儿到底为什么会被杜晨寄出来给我,而寄出它的人到底是谁?会不会是当年和爷爷有关的家伙?
不得而知,一切都是迷,一切都是虚无。
中午自己做了点饭,吃完便靠在沙发上睡着了。
然而不知道过了多久,我醒了过来,醒的很莫名其妙。
这会儿还是中午,但不知道为什么天黑的很,窗外有隐约的雷声滚滚而来。
当雷声消失,屋子里非常的静,但苏醒的时候,我就感觉到不对劲了,心里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不,不是感觉,是一种惊悚。
我就是觉得这死寂的屋子里,好像不止我一个人。
“有人?”
豆大的汗从额头滚落,但诡异的是我的身子却无法动弹。
没办法我只能歪着脖子,用视线的余光去瞥。
果然……床尾的地方,还真的坐着一团影子。
虽然此时房间里光线不怎么好,但我还隐隐约约的可以分辨出那团影子究竟是谁的,他不是别人,正是一个月前给我寄出快递的那个家伙,杜晨。
他就这么趴在床尾,瞪着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我,面色入土,倒是脸上挂着一种像是在哭,却又像是在笑的表情。
“你……”
我想要说话,但是很快发现我一个字都说不出来,此时浑身上下我一点力气都使不上来,不管是身体就连嘴巴都是一样。
反倒是最先开口的是他。
杜晨却先开口了,他说:“你找到了么?”
我楞了一下,还没有来得及反应,但是下一秒目光徒然一转,心一下就从嗓子眼跳了出来。
此时我的床底下还窝着一团影子,一个人形的影子,是失踪了一个月之久的李俊。
而且不单单是这样,更加诡异的是,我还看见床的一侧地板上还拖着两条青鳞蜿蜒的蛇躯。
“我擦。”
这一下可算是把我吓得从床上跳了起来,总算能控制自己了,但即便是这样,看着床尾的李俊和杜晨我依旧不敢移动分毫。
而那边杜晨还在不断的冲着我念叨着:“你找到了么?你找到了么?你找到了么?”
言语之间,这下我算是看清楚了,还有着一条分叉的猩红色的蛇信子,不断的从他的嘴里吐出。
霎时间浑身的白毛汗都涌了出来,直是觉得一股悚然的感觉,穿过胸腔直达咽喉。
我是真的被吓到了,闭上眼睛疯狂的挥着手:“你们别过来,千万别过来啊。”
接着“梦”就醒了。
此时我依然是坐在床头的,被子已经踢到了一边,而我之所以将刚才的一切定义为“梦”,是因为那两个人消失了。
我狠狠的呼出一口气,不断的自我按压着胸口,不断的自我安慰,这只是噩梦,只是一个梦。
可即便是这样,实际的情况也远远的超出了我的预料。接下来的时间里,每当我窝在椅子上,或者沙发上开始打困的时候,杜晨总会出现在我的身边,有时他带着李俊,有时又是带着其他的人。他们或许出现在床尾,或许出现在橱柜上,洗手间里,在一切可以看得见我,又可以让我听到他们说话的地方。
而他们所说的无非就是那几个字。
“你找到了么?你找到了么?”
就这样,我的睡眠质量开始急速下降,不,与其说是下降倒不如说是无法入睡,只要一闭上眼,我就会看到那个家伙站在我的不远处,用一张似笑非笑的脸阴惨惨的看着我。
往复如此,时间又过去了一周,这一周里巨大的精神压力无时无刻的不在压迫着我。
这种压力让我,情绪也开始烦躁起来,因为自始至终我都找不到那个所谓的“噩梦”出现的问题原因,而且更加可怕的是,在这期间内我肩胛骨上的印记开始越来越深了。
它已经逐渐的从一个轮廓,变成了钥匙上最初的雏形。
在这一个星期里,我试过无数种的方法想要摆脱它,我试过心里催眠,试过安眠药,但是不管怎么样只要我闭上眼睛,杜晨就会带着那如同梦魇一般的声音出现。
“你找到了么?你找到了么?”
极度崩溃的边缘,终于在噩梦连续出现的第八天早上,转机来了。
“叮叮叮。”
我揉了揉泛黑的眼眶,“喂!”
“是我!”电话那头的人呼哧呼哧的喘着气。
我问:“怎么了?”
他说:“我找到了……”
楼主 讲故事的故人  发布于 2020-02-05 19:00:17 +0800 CST  
第七话、不存在的楼房
电话是三石打来的,也就是当初我拜托他查杜晨寄件地址的那个家伙。
他说这个地方的确没有,而且1023也更是找不到,但是……他找到一个有意思的东西说是要当面谈。
我此时正是愁着精神都要变态了,眼瞅着如果再不找到点什么原因八成就如同那李俊一样,要人不人鬼不鬼了,便一口答应了下来。
中午12点,我们约在了一家咖啡厅,与他同来的还有一个夹着黑色公文包的瘦高冷面酷男。
落座之后,三石看了我一眼问我怎么最近怎么憔悴。
我笑了笑没说话,心想着我如果说我是做噩梦,睡不着变成这样的,你会信吗?
不多废话,很快我们进入了正题,三石带来的这个朋友叫林高远,是规划局的,按照他的说法,当初他排查那个地方好几天的时间,发现压根没有我说的那个地方之后,就想到了一个事情,就是规划局是可以查到房屋建设土地审批时所使用的原始记录,所以会不会我提到的那个地方是一个地区的曾用名。
我给他竖了根大拇指。
他倒是不喜不乐,咳了一声接着说道:“果不其然,高远在江坡的规划记录的档案中找到了一点蛛丝马迹。”
“真的有这个地方?”
“江坡商务楼。”冷面帅哥林高远接过话题:“实际上永修是没有这个地方的,而它的存在也仅仅存在于十年前的审批档案里。”
说着他从自己的公文包里拿了一叠厚厚的资料出来。
“这些都是归档的图纸,正好这几天资料盘点,我就复印了一份带出来,当然这些东西你们只能看,看完了我还是得带回去销毁的。”
我嗯了一声,“你说,我听。”
他点了点头,也不废话继而说道:“搞房地产的人都知道,一个项目批复下来,流程是极其繁琐的,从取得发改委的“立项批复”到建委的“施工许可证”中间差不多有三十多个步骤,而能走到规划局的流程,少说也有六七个。
所以对于十年前的这个项目,可以说是没有人比规划局了解的更详细了。”
一边说,他一边翻开资料,里面我可以看到关于这个项目的审批流程,以及当年的材料提交人,甚至还有流程图表以及土质测绘记录。
听到这里我算是明白了,十年前有人曾经想要用这个名字在江坡盖一栋商务楼。
高远继续说着:“而在档案中第一次规划局给出的“规划意见函复”,里面就明确的标注了项目名称。
“江坡万禾房产商务楼”
这个项目征地是在现江坡菜市场的那块地,但是十年前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个项目在“钉桩成果通知书”这里被打掉了。”
“打掉了?”听到这里,我有点茫茫然。
“不是我们打掉的,是测绘院打掉的,这是一个隶属于地质局下面的单位,主要就是实地测量。”
“为什么会打掉?”我还是很在意这个结果。
“我有问过……”他吞了一口唾沫,顿了很长时间,“我问过了我单位上资历比较老人,他们的统一回答是,十年前测绘院在实地的时候,挖到了一些东西。”
说着他继续翻动了桌上的文件,我看见下面都是压着一些黑白色的照片,照片上是一块碑。
他说:“界碑!”
“是什么?”
“可以理解为一种边界标记物,是用于辨别一个地区与另外地区之间的边界位置和走向。”
我哦了一声,没有说话,继续往下翻。
然而翻到其中某一页的时候,我的目光被死死的抓住了,因为我看见了那块界碑上有一个东西……
是一块蜿蜒着的,蛇形图腾。
“等等”我按住他的手。
“怎么了?”
我从他手里抽出那张照片,摆了摆手:“你继续说。”
很显然他提到的不是这个图腾,但是就这个东西的出现,说明江坡这个地方曾经有过一个文明和钥匙有着不俗的关系,甚至我都开始有理由怀疑钥匙的产出地就是这里。
故而杜晨的东西会寄到这个地方,而李俊也一直在寻找那把钥匙。
“这个。”高远抽出了一张照片,丢在桌上敲了敲。
我抬起头望过去,发现照片中是一个直径有五六米打的深洞。
“里面是什么?”
“没人知道,但这事情很少有外流出去,所以县里的人都不知道。”
“这么神秘?”
“还真是这样,单位上老一辈的人,他们都说当初那些测绘院的人就是在这里面挖到了一些奇怪的东西。而且……”说到这里,他也不知道是不是为了响应气氛,还特地低下头沉着脸低声轻语着:“据说当年还有四个人,进去之后再也没有出来。”
“这么邪?”我倒吸了一口冷气,不知道怎么地蓦然一股寒气从我脊梁骨后串了起来。
不过这是一个无解的东西,我不打算去过多参问。
“说回商务楼。”我摆了摆手,把照片放回桌上。
便转而问他,你有看过整个项目的规划图吗?可以找到的1023这个所谓的房间是什么地方吗?
他说规划中的项目,平面设计图是不会有那么详细的,不过这楼没有10层,那么单从名字来解释,应该是第一层的商铺。
接着他还与我说了那个原本打算建立的商业楼的原型,一层是商铺,二层到七层是住户楼,八层是最高层当时是打算搞一个可以俯瞰全永修的观光酒店。
就这样他一边说,一边开始翻着当年的商铺平面规划图,没多久他抽了一张A3大小的图纸出来,用手指着房间号一个一个的划动着。
很快他停了下来,用手敲了敲,又点了点。
“就这里,没错了。”
我伸头凑过去瞄了一眼,果然那个地方写着四个数字“1023”
我点了点头,忽然之间明白了,也就是说事实上永修真的没有这么个地址,而那个快递单上的落款只是一个建立在十年前那个被废弃的规划项目之上的虚构地址。
但他么的,偏偏最诡异的是,这几年来那个杜晨所发出来的快递,还都是送到了这个原本就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地方去。
楼主 讲故事的故人  发布于 2020-02-05 19:00:35 +0800 CST  
第八话、袭击
钥匙,江坡,蛇状的图腾,吞人的洞穴。
如果算上爷爷当初的举动,那么早在15年前……
不,可能要更早,从爷爷进入赣南的时候开始,然后就是杜晨接着又是李俊,现在轮到我了。 我按了按太阳穴,心想难不成赣南那边的东西和江坡的吞人洞穴也有关系?
回忆起来,爷爷口说关于“山”的故事还是我童年的噩梦。
噩梦,说到这里情不自禁的按住了肩胛骨上的那块印记。不能等了,我必须做点什么。我告诉我自己。
看着三石和高远我问他:“那块界碑你们有定义没有?”
“界碑?”高远愣了一下,从照片堆里把那张照片从新挑了出来。
我点了点头。
“应该是一个曾经存在于永修这一代的文明吧?”他如是说着。
很显然高远也不知道这个东西的含义,但是当初有人拍下这张照片而且还用作存档,其实就足以说明它的意义。
然后我们又大致的聊了片刻,谢过了老友我独自回到了家里。
此时是中午12点,很是意外的天色阴暗了下来,乌云翻滚,电闪雷鸣。
拉了一把椅子,端坐在电脑前,我开始网上搜索起永修的历史,我想,在永修历史的中真的就有一个信仰这种蛇形图腾的文明么?
可是红着眼睛找了半天,什么也没有,只是觉得自己看着电脑屏幕的眼睛越发的昏花了,渐渐的睡意再度涌了上来。
而与此同时出现的不只是睡意,还有那个“人”。
是杜晨以及李俊,他们就站在我的身边,嘴里不断的念叨着那句反复出现的话。
但这一次不一样,我听在耳中只是觉得愈发的清晰,我试图告诉自己这不是梦,但是……但是……
接着“咚”的一声爆响,把我彻底的炸醒了。
我揉了揉眼睛从椅子上爬起来。
定睛一看,却发现此时哪里还有什么杜晨,有的只是一个披头散发的男人,此时他正在撬动着我的书桌抽屉。
拉锁被撬开了,木屑飞溅。
“妈的,李俊。”我这下算是认出来了。
他没有回头,似乎在专注什么。
我心里一怔,马上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钥匙。”
果不其然,他伸手进到抽屉里,探着头摸出了什么东西,塞进了口袋里接着转过头就夺门而出。
我就站在一旁,此时哪里还会让这家伙轻易的溜掉,一个飞扑将他按了下来,没有多说箍住他的脖子就开始发力。
李俊此时也被我打了个措手不及,可是他力气极大一边抓着我的手,一边发力往外翻。
这是典型的街头混混打架,上去就是贴面肉搏,眼看他就要挣脱,我手脚并用瞬间也缠了上去。
“你他妈的到底找到了什么?”我张口问到。
可李俊压根没有理会我的意思,他双掌化爪开始掰着我的手指,一根一根的撇着。而我这里本就没有休息好,精神还是恍惚状态的,被他这么一弄失了优秀,丢了劲道。
接着李俊蓦然的松开手,冲着我的面部就是一肘子,这一下他是发了狠力的,打的我鼻血直飙。
顿时一吃痛,彻底就松了手。
这下好,李俊一个鲤鱼打挺跃了起来,摔门就冲了出去。
我按着门面,也不顾血液飞溅马上跟了出去。
房门是开着的,外面空荡荡的走道中,只有远处的声控灯还提醒着我,这里曾经有人来过。
追了几步,一直到楼梯口,很快楼梯间的灯开始一盏一盏的暗下去,我知道那个人已经走远了。
“别跑。”我冲着楼梯口大喊了一句,雷雨之时,天色入幕,万物寂籁,我的声音在楼梯中来回传荡。
可是没人理我,我心里骂了一句,当即根本不去多想,五步一跳,冲着那楼梯下面就疯狂的赶去。
四楼、三楼、二楼、一楼。
院子里,微弱的光线下,一个黑色的影子在疯狂的跑动。
“妈的,别跑。”我屏住一口气,拔腿就追。
我死死的盯着李俊的背影,使出了吃奶的力气追逐着他。
此时雷鸣在天空中浮动,阴云密布。
从五栋一直追到了一栋,中间穿过了草坪和花坛,以及一个篮球场,我很快的发现一件事情……
这个家伙并不是盲目的再跑,而是有目的的,他在用最短的路线,跑去小区的一个后门,那个地方连接着外面一条小吃街,如果一旦被他跑出去,真的就是鱼入大海了。
该死,这个家伙对于我家小区的地形十分熟悉。
“滴答!”
接着哗啦啦啦,暴雨如期而至,像是炮弹一般从天骤降。
密集的雨点,将我与那个家伙之间立马隔上了一道雨帘,我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知道这下已经没有办法追上了。
不过转念一想,如果李俊偷走钥匙,必定是为了去那栋并不存在的楼房,那我完全可以先下手为强,去那个地方等着他。
不管怎么说那把钥匙,我绝对要拿回来。
回到家,拿了车钥匙,顺带找了一根棒球棒,心想老子一定要揍死这个家伙,出了门雨势开始变的更大了。
急急忙忙的赶往车里,起了火,就准备往江坡那边开去。
沿着沿永昌大道拐进了白莲路,没一会儿就上到了前往江坡方向的建昌大道。
心烦意乱,叼了一根烟。
中午12点半,天黑的可怕,像是一瞬间就入了夜。接着豆大的雨滴噼里啪啦的打在窗户上,暴雨如注,从天而降。
我丢掉嘴里的烟头,骂了一句该死的賊老天,又重新点了一根,可是没办法江西这边夏季的天就是这样比婆娘的脸翻的还要快。
1点,暴雨还在下,像是神话中的天门洞开一样。乌云在视线的顶端翻滚,各种各样的雷电被压缩成光球的大小在浓厚的云层上飘忽闪烁又炸裂爆开。
车子已经开不快了,我打着了应急灯,在路上磨磨蹭蹭的开着,这辆从叔叔那里继承的三手东风,似乎有点扛不住这种雨势了,雨刮来回拨动着视线依旧是一片模糊。
1点半,平日里午休结束的闹钟响了起来,我抽了一根又一根烟,终于磨磨蹭蹭的开进了湖东公园。
之后便沿着公园里头的小路一直开着。
20分钟之后,我到了……
从公园的后面出来,右拐便是满是锈迹的指路牌。
狂风与暴雨打在路牌上,使得它来回晃动,摇摆不定,像是活的一般。
咬了咬牙,继续拐了过去、
路牌之后是一条泥泞小道,小道两旁是杂密的荒草与木叶繁茂的柏树,以及偶尔可以从草木之间看到的青砖瓦砾房。
打死了方向盘往里面慢慢的开去,深处我所看见的是鳞次栉比的老屋,还有攀着墙遍布在四周的爬藤植物。
这些植被无人修剪,而且在这种郊区,没有什么高楼的地方每天长时间受到长时间的阳光照射,那生长的速度简直是逆了天。
再往深处走去,就是我那个高远提到的老项目的旧址了,这里经过早期的开挖和地基打探,几乎已经没有了90年初起的那种原貌,留下的只有断壁残垣的屋子。
二十多年来,这个地方仿佛是被遗弃了,破旧与腐烂是它的代名词,如同是坐落在缅因州边界上的寂静岭一般。
坐在车里,我静静的打量着这座被遗弃的旧城区。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暴雨中一团黑色的影子出现在了眼前的老屋里。
我一咬牙,他么的不就是李俊么?
拔掉钥匙,我从副驾驶上抽出那根球棒,撑开了雨伞就往前面走去。
可是当我打开车门,抬起头往前走的时候,却被眼前的东西死死的抓住了目光。
因为我看到不敢置信的一幕!
这时眼前的残址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居然是一栋八层高的楼房。
这……这他么的是……
居然是那栋原本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上……
只存在于档案中的“历史”建筑。
楼主 讲故事的故人  发布于 2020-02-05 20:31:11 +0800 CST  
第12话、跟踪
很明显这不是一栋正常的建筑,早先年听过海上有蜃楼一说,那是由雾气凝聚而成的幻象,远远看去真实无比,仿佛有仙山楼宇漂浮在水面。
而相比于那种听来的传说,我倒是觉得现在眼前所看见的更加真实,更加令人身临其境。
“这到底是什么啊?”按了按太阳穴自己问自己。
没有答案,只是呆呆的看着眼前那真实无比的建筑,直到烟头烧到了手。
“嘶!”的缩了一口气,把烟头丢了出去。
心里此时已经是一团乱麻,现在的我很应该是接触到了一些超脱于科学之外的东西。
但比起蜃楼,我更认为它是我心中的执念所化,是感应到了我内心的想法由某些致幻的物质化成的。
哆哆嗦嗦的举起手,塞了根烟进嘴里。
期间我还发现了一个更为可怕的事情,就是在我转身的时候,我的车……车子居然也不见了。
“不对劲,不对劲。”我用力的拍打着我的太阳穴:“他么的,是不是这几天熬夜把自己给熬傻了?梦境和现实都分不清了?”
但即便是这样,我的车还是不见了。
我转了一圈,发现不单单是车子,我周边的一些环境也发生了细微的变化。
唯一不变的是,那个在不远处移动的人影,依然暴露在我的视线之中。
那是李俊,他冒着雨正在向着那栋高楼赶去。
我与他不过是一道铁栅栏的距离,我本想喊住他,但想了想还是闭嘴了。
现在我不知道自己落入了什么地方,思来想去一头雾水,还不如悄悄的跟着他,看看这个家伙到底带着钥匙来到这个诡异的地方,是意欲何为?
而且……而且……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死死的吞了一口唾沫,用手掐灭了最后一根烟。
滚烫的热量灼烧着我的手指,白色的烟夹杂着焦作声,以及指尖处疼痛感疯狂的刺激着我的神经。
“这不是梦,这他么的绝对不是梦。”潜意识开始默化。
冰冷的雨水打在我的身上,眼前是藏于月色下阴森诡异的楼房。
那栋不存在的,却又出现了的楼房。
一步一步的接近,可饶是心里下了定念,此时也止不住的颤抖了起来。
围着房子的铁门近在眼前,我知道真实与虚幻只在我伸手去触摸它的那一刹那。
走到铁门前,很快发现这里的锁已经是锈迹斑斑,黑色的旮沓爬满了锁身,雨水打在上面飞溅起来。
所有的一切真实无比,我深呼吸,知道这不是梦,不是虚无。
接着屏住一口气,伸出手去,很快那种冰冷的触感传了回来。
头皮一阵发麻,我怔了片刻,意识猛然涣散了起来。
“不是幻觉,世界上没有这么真实的幻觉。”
接着手上发力,几乎没用劲就把锁给翘掉了。
破旧的门,在暴雨中发出刺耳的嘎吱声,摇晃着被打开了。
我就呆呆的站在那里,漆黑的夜,磅礴的雨,手电的光线投射在院子中,仿佛是虚无混沌中的一束光。
楼主 讲故事的故人  发布于 2020-02-05 23:53:06 +0800 CST  
第13话、鬼楼
而沿着光线我看见的是杂草丛生,满目凄惨。
那老破残旧的房子就在我的不远处。
一共八层,从上到下,我目光随着手电所涉及到的地方全是布满了爬山虎尸体的墙面,那些植被像是一层套布覆盖在大楼的外侧,虽然不知道什么原因干枯了,但也是层层密布,将楼宇裹得严严实实,那些偶尔露出根茎外部的地方,能看到的也只是发黄的墙面,还有破开植被打开着的窗户。
窗外栏杆已经锈的不成了样子,被风一吹半挂在了那里,大老远的甚至还能听到摇曳的声音,当然玻璃也是破的破,没破的则也是砸出一个六角形的口子。
望眼看去,全是破败之象。
在大雨中,我低头猛进,可走了一段路才发现,这里除了一些杂草,还有很多很多的泥巴,一脚踩下去基本上人就有点难走了。
看样子都是基建时留下的,这里还没有铺上水泥,也没有砖块路,这小区应该还属于一个未竣工的残次品。可是为什么呢?为什么在这个地方,这栋楼依然没有建成?是和我现实中世界里一样的原因吗?我不知道。
不过这种奇怪的思绪在脑海里一晃而过很快就消失了,因为不远处的李俊已经闪身进入了那栋楼房之中。
我就站在院子里看着那个家伙,屏息凝神,等到他进去之后,才慢步的挪了过去。
此时乌云散开月光随着暴雨投射下来,我看见楼房的前面正中间是一个大门,大门是那种老式的木制拉门,门的中间有两个把手,门上有一条一条的铁栏杆,一把巨大的锁把门给锁的紧紧的,但是由于这里荒芜了太久,门的一个把手松开了,一道供人出入的缝隙出现在了我眼前。
李俊就是从这里进去的。
雨势不减,倾盆而下,噼里啪啦的打在我的身上。
我甩掉雨伞三脚并一步的跳了上去。
可此时风大雨大,门前的小屋檐根本挡不住瓢泼的雨水浇在我身上,没有办法,根本来不及去多想便单手捂着脸推开手电的开关,挤过门缝从楼里钻了进去。
这一进去,风声一瞬间顿灭,猛然收声,四周死寂一片。
巨大的反差,如同是进入了另一个世界一样。
我滤干了头发,脱下衣服,用之前准备好的手电四下扫了一圈。
不得不说,这里的布置与建筑风格还真是老式房屋的样子。
大门的里面是一个大厅,大厅的正前方是一道楼梯,左右两边是伸延到两侧的过道,多半是因为爬山虎的原因,那过道里的光线十分昏暗,少的可怜的月光照射进来,凄凄惨惨。
我盯着那个地方,一时间脑子乱了神,不得不说昏暗的地方,总是会产生诡异的想法,手电所照射不到的暗影之处,仿佛有细小的脚步声在挪动,残破的门墙之后,有小孩在嬉笑。
“别去想,别去想!”我不断的对自己说着。
左右看了看没有手电的光,想必李俊已经是往着房间那边走去了。
我决定跟上……
“1023”我心中默念,开始转移自己的思绪,然后轻点着脚步往一侧的走廊走去。
这过道里到处充斥着腐烂的气息,那些第一层中的木门早就烂透了,转轴从连接处脱落,导致它们全部七零八落的散在地上。
我踩着老旧的木头,嘎吱嘎吱的走着。
偌大的楼房中轻微的脚步声,一点点的扩散到每个角落,又回荡到我耳中,像是有无数个人在行走着。
下意识的四周看了看,只见斑驳的走廊里,什么也没有,除了我手电投射下的影子。以及墙面上早就剥落的白色油漆,它东一块西一块的脱落,留下来的凹凸面像是一张一张死人的脸挂在墙上。
看到这里,心里顿时一怂,死命的吞了一口唾沫,心里默念着“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
一边念,一边走,就这么24个字,我来来回回的念叨了四五遍,很快顺着其余满是灰尘的门牌号大概的确定了方向。
“1021、1022!”
打着手电我勾着头往前看着,生怕看错了那些破旧的门牌,“看样子就是这里了。”
果然这不是住户的门,而像是一家店面。
它门楣巨大,大门的外面有一道伸缩门,是那种往两侧开合,中间上锁的类型。门的两侧还贴着鲜红色的对联,对联上附满了厚厚的一层灰,加上残破不堪,早已认不清上面的文字,只是门框上的横联依稀可见“吉星高照”四个大字。
我记得01年的时候,对联就是这样,因为当时它的内容还不是很丰富,没有那么花里胡哨的语句,唯一能写出来的就是什么三阳开泰啦,五福临门啦,吉星高照啦之类的话。
横联上还悬着一面破旧的八卦镜,镜子早已不能折射出光线,四周的铜边也腐锈的斑斑点点不成样子。
镜子的正对门挂着一个邮箱,邮箱上装有一个电灯泡,当然时间久远,它早已不会亮起来,反倒是蜘蛛在这里起了家,它以灯泡作为基点,巨大的蛛网四处延伸开来。
很普通的一个老式小区样式,普通的不能再普通了,只是所有的一切放在这个地方,都变了样。
伸缩门没有上锁,我轻而易举的给拉开了。
里面是一扇铁门,铁门上有一处很明显的凹凸物,我打着手电一边照,一边伸手抹了抹。
门牌显露了出来。
1023。
“终于……终于找到了。”我心脏开始狂跳,这就是这几年来杜晨不断邮寄东西所到的地方。
而且李俊极有可能现在就在里头。
此时站在门前,我紧握着手里的球棒,死死的吞了一口唾沫,便伸手去推了推那扇门。
“嘎吱”的铁门的转轴发出了刺耳的声音。
门没有锁……
开了!
楼主 讲故事的故人  发布于 2020-02-05 23:53:20 +0800 CST  
第14话、1023
为了防止自己被发现,我屏住一口气,关掉手电探头进去。
我想着如果李俊已经进去了,那么我完全可以循着他的手电光线,在暗处给他一个措手不及。
可当奇怪的是我进去之后,左右看了看却并没有什么手电的光线,有的只是一股霉味刺鼻而来。
“不在?”
是我走错地方了?还是他已经走了?
巨大的疑惑中,往里面走了几步,断定没人之后,便推开了手电的光线。
一瞬间,黑暗被冲破,房间的一角被照的通明。
我看到里面是水泥铺地,手电来回扫过,左手边放着一张老旧的沙发,沙发的靠背上破了好几个洞,里面弹簧和海绵全露了出来。
中间则是一张八仙桌,右边是一个板子,板子上放了一些东西,东西被一块布盖着,里面凹凹凸凸看不出是什么。
手电扫进去,天花板上吊着一台风扇,墙面上挂着巨大的壁画电子钟,一条电线凹槽牵扯到门背后,随着水泥的破陷很明显看得见里面的老电线。
这是典型的老房子布局,但里面除了这些就什么也没有了,空空荡荡的。
“李俊呢?”这个疑问依旧充斥在我的脑海里。
而就在这时,我站在门口举着手电低下头去,仔细转了转,视线一下被锁死,胸腔里面的心脏咯噔一跳仿佛慢了半拍。
从客厅进去有两扇门,里面黑幽幽的不视一物,只见地板上盖着厚厚的尘土,而在那尘土中能看到一排脚印,脚印从门口一直延伸到里面的左手边的一个房间中去。
一定是李俊,妈的他一定早就知道我在跟踪他了,所以才完了这么一出戏。
呼吸瞬间的急促了起来,现在格局变成了他在暗我在明。
猫捉老鼠……
但即便是这样,同时危险之中真相就隐藏在这里。
我越来越确定了我的想法,一种恐惧和兴奋同时从我心里生了出来。
这种揭开迷雾的感觉,不断的推动着我的脚步。
深呼吸一口气,抬脚往里面走去,我知道我距离那个李俊所探索到的真相已经不远了。
一步,两步,三步,我站在了门口,脚印就若有若无的延伸到这里。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方,觉得没有什么好隐藏的了,大家都相互知道彼此何不坦诚相见。
“李俊,我知道你在里面。”我说道,一边说一边用球棒在门框上敲了敲,“我觉得我们可以合作。”
死寂……没有一点声音传来,甚至是脚步挪动的声音。
我皱了皱眉头,继续说道:“这把钥匙,你知道用法吗?他并不是普通的钥匙。很早的时候,在那座山里它就存在了,那座山从没有人可以走出,但是我爷爷带着那把钥匙就出来了,所以它意味着打开生死之门。”
这些话全都是小的时候,结合爷爷的故事胡乱瞎编出来的,我的目的就是为了让这个家伙知道我还有利用的价值。
可即便是这样房间里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我好奇的蹲下来,看了看脚印,最后还是决定先进去再说。
单手举着手电,单手拎着球棒,一边走,一边挪,逐步的走了进去。
走进房子,阴冷潮湿的感觉瞬间包裹着我,同时一股若有若无的腐味也从不远处的房门里飘了过来。
这是个小房间,房间是木制的地板,踏足上去,地板发出咯吱的声音。
手电的光线在的房间里来回晃动,在它触及不到的地方则是一片漆黑。加上那种脚下摩擦的“咯吱”声,让我感觉有点毛骨悚然。
这个房间不算大,一张小床放在角落里,四周则都是巨大的五层柜子,柜子是带拉手合门的,看样子这里是个储物间。
走近看发现床上的被子都已经腐烂成黑色了,甚至还有腐水流在木板上,一股浓烈的腐烂味直冲口鼻,熏得人难受。
我捂住嘴巴,开始打着手电往那些储物柜上看去,这些柜子有个三四米高,最上面是一些塑料袋着装着的垃圾、和一些从房顶上掉下来的白石灰块,都覆盖着厚厚的灰。
“没人?”我有点吃惊。
“还是说在柜子里?”
站在距离柜子一个身位的地方,我用球棒的把手边,拉起一个柜子门,轻轻的往外拉着。
柜子的木头大概是因为受潮膨胀,全部裂开了,被我这么一拽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
空的。
再拉开一个,还是空的。
我站在床边缘,往上去够着柜子,一个一个的打开,什么也没有,除了散落的灰,也就还是灰了。
“我搓,怎么回事?”我心里有点悚然,这个房间有延伸过来的脚印,可见是有人来过的,可这里什么都没有。
不对,不对,我按了按太阳穴,自己一定是遗漏了什么关键的地方。
低下头,手电的光线在地板上来回晃动。
整个房间里脚印的分布很凌乱,是能够看的出来那个曾经在这里呆过的人,都去过什么地方。
那几乎是机械式的方式,房间门口、床前。
“门口?”我自言自语的看了一眼那扇木门,又看了一眼那张床,“床?”
情不自禁的想着,那个傻子,来这个房间是做什么的?难不成是睡在这张床上?
盯着张床,心里有种不好的感觉,很明显房间里那股腐烂的味道就是从这里散发出来的,会是什么?
吞了口唾沫,最终……我鼓足了一口气,用球棒挑着被子的一个角,轻轻的把它掀开了一边。
同步矮下身举着手电往里面照去。
这一照,里面的东西完全的暴露在了我的目光中,我看见了……看见了里面的那个东西,刹那之间吓得三魂都丢了个精光。
因为那床上的被子里,手电的光线照射在上面,直是觉得一个细长又乍白的东西,顺着被子被我带了起来,我手一抖,将被子彻底掀到了一边,而那个东西摆脱了束缚掉落了出来。
是人手,一只长满了尸斑的人手。

楼主 讲故事的故人  发布于 2020-02-05 23:53:33 +0800 CST  
第16话、蛇人诡尸
死者……
“谁?”
然而短时间后,我的脑海里有一个恐怖的念头浮了起来。
因为我看见那只长满了尸斑的手上,戴着一只卡西欧的运动手表。
“李俊?”
这个想法一闪而过。
不可能,我抬手给自己扇了一巴掌,这他么的太扯了,尸斑都长起来了最起码这个人死亡的时间也是一周以上了,而李俊则是刚才进入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
可是……这块手表,我的确看见李俊戴在手腕上过。
那到底这具尸体是不是他?
一时间我的脑子里有两个声音同时响了起来。
它们驱使着我,逐渐的把那块被子给完全的掀了起来。
而就在这时,那具尸体的样子则是完全的映显在了我的眼中。
那是一个穿着短袖,短裤的家伙,浑身的衣物被扒了个精光,也不知道死了到底有多少天,只见裸露在空气外的躯干中,白骨外凸皮肉腐化,黑色的尸液流了一床,乳白色的蛆虫在里面翻滚蠕动,发出令人作呕的沙沙声。
你究竟是谁?
带着巨大的好奇,我将手电的光线往那尸体的上半身扫了过去了。
接着好似整个人坠入了冰窖一般,浑身冰冷颤抖了起来。
因为正眼看去,只见那具尸体的脸部表皮早已经腐烂的不成样子,半面的脸颊上白骨外露,而没有了皮肤的附属器官下,整张人脸显得极为的恐怖惊悚。
当然这还不是令我感觉到诡异的地方,毕竟我也是从小看着鬼片过来的,什么重口味的玩意儿没见过。
而真正让我头皮发麻的却是那具尸体的颈部。
那绝对不是一个正常人,不,应该说是一个人类的颈部,手电的光线下,只见那尸体的颈部,完全的从它的身体上延伸了出来,其长度足足有一米多的距离,宛如一条蛇横在锁骨和头颅之间。
猛然间我想到了噩梦中出现的那些人蛇。
不会真的有这种生物的存在吧!
但是看着那奇长无比的颈部,答案似乎已经确定了,我看过一些未解之谜的书籍,里面有提到过矮人和巨人曾经或许有出现过于地球的某个年代间,但是关于这种半蛇人我还真是没有听过。
可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么这个地方就是蛇窝咯?
“哎,别管这么多了,先确定这个家伙的身份再说。”最初的疑惑再度浮现出我的心头。
一边想着,我一边跪在床板上去拉扯那尸体的手,准备把那尸体手臂上的手表给摘下来。
这尸体已经在这里不知道多久了,其身上臭气熏天,我捏着鼻子探身过去,猛地我想到一件事情,就是当初李俊来找我的时候身上似乎也是这种味道。
这种像是夏天的菜市场垃圾堆里臭肉的味道。
接着转念再想到他找我的时候,浑身上下裹着严严实实,冷不丁的打了一个战栗。
“我戳,难不成昨天找我的家伙,真的就是眼前的这具蛇人尸体?”
“去,去,去。”拍了拍自己的脸,摒弃掉这种胡乱的想法,我加快了手里的动作。
此时的尸体已经是不知道在这里放了多久,手腕的表皮组织已经是松软的搭拉在上面了,我扯着手表一用力,连同着那些死皮和腐肉一块儿都给拉了下来。
然而就在这时突然的我感觉到尸体动了一下,紧接着轰的一声,那蛇人的尸体弹坐而起,朝着我扑来。
与此同时我膝盖跪着的床板,往下一沉,我整个人向前倾倒了过去。
手电随着身形晃动,光与影的交错之下,那具尸体与我上下擦身而过,最后算是扑了一个空,直接趴在了我的背上。
这一下可算是吓得我裤子差点都尿湿了,大喊着鬼啊,直接是甩开那尸体扔到了地上。
所幸就是这样,那尸体也是倒在了地板上再也没有动起来。
我定了定眼神,四周看了看,这时才发现原来是我压着那块床板将另一头给抬着起翘了,所以才把尸体给甩了出去。
呼的松了一口气,但是因为这次事故的原因,整个房间都开始弥漫起了那种令人反胃的酸臭味。
于此同时那些尸体和被子的“小东西”也全部被惊了出来。
光线里,视线所到之处,是一片密密麻麻的飞虫。
它们飞了片刻,慢慢的着陆蛰伏在墙壁上,一层一层的叠着。而地上则是一片白色的虫卵。
“呕!”
终于我还是忍不住了,俯身吐了起来。
呕着,呕着,这个时候我手电的光线一下印在了那尸体的背上。
因为它是被我反着甩出去的,所以此时它是背部朝上,而我也很清楚的看见那个蛇人的尸体的肩胛骨位置上,有着一块环形的蛇状印记。
与我背上的赫然是一模一样。
楼主 讲故事的故人  发布于 2020-02-05 23:53:52 +0800 CST  
第17话、收件人
印记,一模一样的印记。
当我第一眼看见那个东西的时候,我就彻底的懵了。
所有的因果仿佛在形成一个巨大的循环,如同是命运的齿轮在按照它早已契合已久的轨道开始缓慢的行驶了一般。
“就是这里。”我心里默默的念叨着:“诅咒的来源多半就在这里。”
那么同理李俊来到这里的原因也是这样,这家伙的肩上一定也是有一个这样的印记,所以他才千辛万苦的偷走我的钥匙,想要揭开一切的迷雾。
而现在一切回到起点,暂且不管这具尸体是谁?又来自于哪个地方,而我所做的事情依旧是“追溯”。
我必须要找到李俊,拿回那把钥匙,这样才能追溯到诅咒的源头,不然的话我很有可能就是下一个躺在这里的人。
看着地上这个蛇人凄惨的死状,我浑身像是寒冬腊月被人泼了一盆冷水一样。
不行,狠狠的吞了一口唾沫,我告诉自己,得要加快时间行动了。
相信在这个房间的某个角落,一定有着什么巨大的秘密,它吸引着李俊,我,甚至还有这个躺在床上的家伙。
出了房间,我蹲下继续看着脚印,因为我认为这种排查手法很有效,可以看清楚一个人在这间屋子的活动规律。
果然很快我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手电的光线照射中,隐约的看见在这房子里的尘土之下,还有一层脚印,这层脚印没有进入到这个房间里面的那么明显,但是足以说明曾经在这个地方活动的人的轨迹。
它应该不是属于那具尸体,而是另一个人。
那一层浅色的脚印痕迹显得极为的有规律,没有多余的散布在其他的地方,有的只有这些,仿佛是林间被开辟出来的一条小道一般。
这就是奇怪的地方,所以我甚至开始怀疑这个地方到底是人住,还是一个设定好了程序的机器人住的。
不管怎么说,我还是决定跟上去看一看。
低着头,我开始沿着那脚印的轨迹往前另一扇后面走去。
那门的背后是一条幽暗的玄关走廊,角落里是成片的蜘蛛网,两边是发黄的墙壁,墙壁上挂着老旧的壁画。
是早期的水墨画,上面画着零散的人,那些人盘踞在山头,一双眼睛大的出奇,在手电的光照下,仿佛像是活的一样,就这么盯着我看。
我打了一个哆嗦,头皮不自觉的发麻了起来。
咬了咬牙,加快脚步走了过去。
走廊之后,里面是一间大房子,房子的尽头是一扇卷闸门,手电一过,照出了里面大概的轮廓。可以看见这里似乎摆着很多的家具,在灯光形成的阴影里看不分明,不过一看就知道没有人。
“娘的,李俊那孙子呢?”看到这里我情不自禁的嘀咕了一句。
屏气凝神,小心翼翼地走进去,光线之下暗影淡灭,一切都清晰起来。
这果然是一间铺子,闸门后面是三排货架,以及一个“七”字形的玻璃柜台,柜台上摆着一个算盘和几个本子,还有一个老式的电视机,后面是一排的木制柜组。
“杂货店?”
跟着脚印的轨迹继续往前走,我来到了柜台前。
透明的玻璃柜台里什么也没有,空空的一片,什么都是空的,就足以说明这地方已经很久没有人居住了,而且这种破烂的程度,应该有好几年以上了。
可房子虽然老旧,却为什么会有脚印出现在这里呢?那个家伙来这里做什么呢?还有杜晨又为什么会把快递寄到这里?
新的疑问随着我调查的深入,慢慢的浮了起来。
所幸此时忐忑不安的心情,也随着我对环境的适应而逐渐平静了下来,我知道这个地方看似是空的,但之前所来到这里的人一定会留下什么线索。
而且不管怎么说,本着“贼”不走空的原则,我认为我有很大的必要将这里翻个遍。
沉住气,我咬着手电,双手齐上,开始翻箱倒柜了起来。
这里的柜子也是木头柜子,也是老旧的木板胀开,唯一不同的是,这个地方空间很大,回声很足。
此时店铺里相当安静,我打开一个一个柜子的时候,门板加上转轴发出噶……呜的声音。这些动静听上去格外的吓人,仿佛那每一个柜子的里面都藏着一个无家可归,咽唔作哭的女人。
最后结果和之前的还是一样空的。看样子这个地方应该被做过一次转移,里面的东西都被搬空了。
呼哧,呼哧的喘着气,靠着柜子滑坐在了地上。
看样子因为这栋房子在荒废了好几年后,第一次来到这里的人是为了拿走里面的东西,而正因为他是有目的,有目标的来访,所以脚印才会有规律的分布。
那么问题又来了,他拿走的是什么?是杜晨的快递?
思绪之间,目光左右看着,就在这时我发现见玻璃柜台的后面,光线投射出了一片黑色的阴影。
那是手电落在地上,光线隔着柜子的下面往着柜台的后面的闸门方向照过去的投影。
心头一凛,我知道下面有东西!
低下头,趴在地上,终于在柜台的底下,一个被拆掉的快递包被我翻了出来。
很显然它是被遗漏的,我捡起袋子,抚了抚它面上的灰,翻转了好几面,很快一个东西出现在我的视线中。
居然是一张快递单。
抓起地上的手电,迫不及待的往那张快递单上照去,我顺着快递栏,一行一行的往下看去……
寄件人,空。
寄件地址,空。
收件地址,江波商务楼1023。
收件人……
我戳,居然是有名字的。
和之前李俊所查到的是不一样的,这张快递单居然是有收件人名字的。
有了收件人的名字,就意味着事情的定位会被找到,这将是一个突破性的进展。
激动着把手电的光线扫了过去。
但我定睛一看,却顿时浑身颤栗,像筛糠一样哆嗦起来。
因为……
因为这他妈的,上面写的是我的名字。
盛况。
楼主 讲故事的故人  发布于 2020-02-05 23:54:07 +0800 CST  
第18话、脚印的轨迹
看到那张快递单,我心里只是突兀的悸动了片刻,很快便是冷静了下来。
这段时间经历这么多匪夷所思的事情,我渐渐的开始学会从一些云谲波诡中剔除掩人耳目的东西了。
就比如最初我听到杜晨的死讯一样,其实他是送完我这单快递后才暴毙于家中的,至于为什么尸体腐化的那么严重,十有八九和这那把钥匙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回头想想,快递的这个事情有两种解释。
第一:这些快递本就不是寄给我的,我作为收件人,只是一个方便掩人耳目的幌子。因为快递从鄱阳送过来,并不是第一时间寄到我的手上,却是派件员的手上。
还有我有问过在快递公司的朋友,他们说一些单子信息不全的,会先分拣出来,放在一个待处理的区域,等到找到了信息再送出去。
所以这下为什么那些快递单信息残缺的原因就出来了,原因只是为了方便有人在待处理区域检出这些快递。
第二:这些东西本就是我的,只不过半路被人截胡了,所以就送到了这里。
当然不全是这两点的原因,我用大拇指压了压太阳穴,还有第三点。
第三:就是真的有另外一个我呆在这里,接受某些人送过来的快递。
可我无法想象,另外一个自己在这个阴森诡异的房间里接收快递的景象。
想到这里一股深寒的感觉涌了上来,我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事情已经超出了我所能承受的范围,那种感觉简直让人窒息。
情不自禁的又看了看快递单上我的名字,我戳真是蛋疼。
那么按照第三点的思维,其实换句话说,这些地板上的脚印,很有……很有可能就是我的咯?
有的时候人的思维就是这么奇怪,一旦固定化了,就怎么也抹不掉了。
想到这里,便把自己的鞋子按着一个脚印比对了上去。
42码的脚,不大一点,不小一点。
连他么的鞋印的底纹都是一模一样的。
戳,还真他么的是我的脚。我什么时候来过这个鬼地方?
低着头,看着那个脚印,手电强烈的光束照射在满是尘土的地面上,白晃晃的一片一瞬间一个想法跳了出来。
我想到了……
不对……不对,不对,这事情不对。
我抓着那个快递袋,翻过玻璃柜台,蹲下身开始往地上看去。
脚印还在地上,一个接着一个,凌乱不堪,但细看之下那些脚印是全部都是朝着一个方向的。
这说明什么?说明最早在这里的那个人压根就没有出过这间屋子。
想到这里,抬起头四面看了一圈。我很确定这个地方除了我已经没有第二个人了,那么这个脚印去了哪里?很明显他是没有出去的。
一边琢磨,一边决定顺着脚印的方向走。
我知道那个近期留下的脚印一定会带我来到一个终点,一个当初那个“人”消失的地方。
果然,不多时来到了房间靠墙的一个柜台前。
左右看了看,两边什么都没有,那么就只剩下这个大柜台了,脚印也是延伸到这里就消失的,不过这个柜子有足足有两人多高,如果真的要推开它还是需要一点力气的。
鼓足一口气,我放手上去试了试,最后还是放弃了,也不知道之前的那个家伙是怎么推开它的,看样子多半是有机关的。
皱着眉头,举着手电,我四下又转了什么,最后还是放弃了,对于我这种疯狂消消乐,100关都打不过的家伙,要找到什么格格不入的启动点简直太难了。不过不管了,既然推不开把它撬倒不就行了。
我手头上什么也没有带,只好就地去找,最后在铁架子的商品柜上找到了个东西。那是圆柱形的杆子,杆子有半截身子那么长,虽然锈了,但却是实心的。
花了些时间,我把它弄了出来,插进了柜台与墙壁的缝隙里,一二三发力把缝撬大到能让我伸手指进去,然后一只脚抵住墙面,把手伸进缝里,用力往外掰扯。
此时柜子的木板发出恐怖的摩擦声,我也不松力,倒是双脚蹬在了墙上,接着柜子终究是承受不住这么大的力道,发出了嘎吱的声音,再就是咚的一下,整个柜台被我搬动着倒了下去,一时间地面震动,尘土飞舞,周围所有的落灰都溅了起来,它们在这个地方也不知道积攒了多久,现在猛然被吹动,迷得我睁不开眼睛。
同时那巨大的声音也惊得我吓了一身冷汗,但很快我镇定了下来,急忙捂住嘴,拿着手电往柜台的背后照去。
柜台的背后是一面水泥墙,一面半边的水泥墙,而下面靠近地板的地方,竟然有一个黑幽幽半人高的门洞,连着一道往下的水泥阶梯,不知道通向哪里。

楼主 讲故事的故人  发布于 2020-02-05 23:54:21 +0800 CST  
第19话、地下室
直到这一刻我才明白,明白为什么这间屋子虽然有人活动却也是老旧不堪了。
也明白为什么这里的尘土中,脚印会单一且程式化了。
因为这间屋子只是一个障眼法,对于脚印的主人而言,它不过是一个走廊,真正的屋子其实在这地底下。
勾着腰,弯着背,举着手电,探头钻了进去。
阶梯深不见底,而且有曲折,有坡度。
它两边是用黄泥土拍成的墙壁,泥土很厚里面还参杂了一点其他的物质,和老家在农村的房子一样,很显然是一个豆腐渣工程。
鞋子踩在厚实的水泥上,发出沉重的响声在狭小的通道里激起回音无数。
走着走着,暗道的下面出现了一道门形的支架,那是为了支撑山体的岩石所固定的,再往下几乎每走上10米就能看到一个这样的东西。
我看到这里不禁感叹,这他妈的是违规基建啊,业主胆子真肥还敢在修河边上这样的往地下开挖。
记得高远和我说过,当初江坡的这个项目被否定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因为楼层所报太高,因为楼越高,地基要求加固的就越深。要知道这江坡可是靠近修河的地方,越往深处挖,就越是可能打通地下河,越是土质松软。那么一旦地基打在这种地方,楼房塌方的可能性就会很大。
走了十多分钟,还不见头,我感到越发的奇怪,这个地方已经不是明显的建造地下室了,而是有目的性的在深挖,看来这业主不简单啊,那么这下面到底有什么呢?
又走了十分钟,终于手电的光线照射到了一处平坦的地方。
是一个房间。
一扇转轴木门。
我愣住了,这他么的不是扯淡吗?你告诉我一栋鬼楼的下面,业主费尽力气挖了50多米的深度,居然只是为了建造一个房间?
站在门前,伸手握住那个门柄,我只犹豫了一下,就定了定神,转动了门把手,推开了门。
事情既然已经到了这一步,寻找的真相多半就在这门的后面,我也不好退缩,来到了这个鬼地方,自然要看看那个把我引到这里来的人,的目到底是什么。
门后一股阴冷的寒气扑面而来,冷得有点让人不寒而栗。我哈了一下,就发现有白气从我嘴巴里呼出来,这下边的温度看来确实很低。
举起手电往里面看去,只见这里就是个青砖房室,房间有20平方米左右,墙上是上个世纪的海报与报纸,它们来来回回的糊了好几层,把这个地方打造的像是村口的厕所一样。
头顶上一个老式的军绿色吊灯挂在上面,下面放着一张书桌和一个板凳。
书桌上摆着一本书,以及一只钢笔和墨水瓶。
我走过去,发现墨水瓶里面的墨水早已已经干涩了,看样子这个地方已经很久没有人来过了。
拍了拍凳子上的灰土,我坐在了书桌前,拿起来了眼前的那本书。
吹拂掉上面的灰,看见了它的本来面貌。这是一本红色的封皮的本子,右上角印着一颗红星,中间则是四个大字红星日记。
起码是五六十年代的东西了,我看着好奇也不知道当初在这里的人到底是谁,为什么会用这种东西写日记。
又抖了抖本子,沉住一口气,捏着手指翻开了那厚纸壳装订的封皮。
第一页是伟人的头像,第二页是清秀的钢笔字,“加强营林学习”,然后就是一个极其潦草的签名,具体是什么名字我看不出,反正名字上还盖着一个红色的印章,挺正儿八经的,印章的下面是8个数字。
1961,11,25。
这时时间吗?1961年?
再翻过一页,我就懵住了。
这写的是什么?
只见那些文字极其怪异,东歪西歪,密密麻麻,像是黄豆一样的大小,而且还横竖排满了一整页。
脑海里缓缓打出一个问好,不禁想着这到底是啥?
我虽然文化程度不高,但读书的时候历史还是不错的,所以一些古代的文字多多少少还是认识一些。
要从头说起,这古代的文字有楔形文字、甲骨文、金文、隶书、楷书等,其中最深奥难懂的就是楔形文字,当然这种文字是生活在美索不达米亚的苏美尔人创造的所以和我们不搭架。
而我们中华的文字源头,就是甲骨文,这甲骨文是古代占卜遗物。在商代,先民们遇到疑难之事往往求神问卜,烧灼龟甲或兽骨,观察其裂痕,借此以定吉凶。贞人把占卜过程的记录契刻于龟甲或兽骨之上,其内容角称为卜辞,其文字称为甲骨文。
当然这些文字,虽然生涩难懂,但不管怎么说还是有形象可寻,毕竟早期的文字都是属于象形文字。是在图画文字基础上形成的。
可是我眼前的这些东西就完完全全的不属于它们。
这是一种一眼看上去,让人浑身不舒服的文字,它毫无规律可寻,且样式多变,有的文字就是一个点,有的文字像是一条盘着的蛇,还有一个“8”或者横着的“8”以及上下左右方向的“凵”这样的。
也就是一些这样的文字,以一种极其紧密的顺序排列着,密密麻麻的写了一页,不……是好几页。
不,也不是好几页,我一张纸一张纸的翻动着。
不知不觉的翻完了一整本的日记,而看完之后,我才发现这所有的日记,都是用这种诡异的字体记录着的。
“这他么的到底是什么鸟东西?”
一边自言自语的说着,一边翻到了日记的最后一页。
映入眼帘的是右上角的“勤工纸品工业出品”,以及写在空白纸页中间的一段汉字。
它写着……
“山,在将我们同化。”
楼主 讲故事的故人  发布于 2020-02-05 23:54:33 +0800 CST  
第20话、盒子
那是一段极其潦草,甚至可以说是狗爪子一样的字迹,我是看了很久才看了个明白,而到了最后也不知道为什么写了通篇“怪异文”的人,最后会留下这样的文字。
“山……在同化我们。”
难以辨认,但写的确实就是这六个字。
揉了揉眼睛,来来回回看了好几遍。
怎么说呢,可以说它像是一个抄作业的高中生写出来的,那种感觉自己距离交作业的时间不够,拼命鬼画胡才写出来的字体。
而且这句话我太为熟悉了。
小的时候,爷爷不止一次的抽着烟看着远方的山峦说到过:“山在将我们变成它的一部分。”
没错就是这个意思……
瞬间头皮就炸了起来,顿时感觉一股阴冷的寒流从我的脊梁骨中穿流而过。
这么一来,难道说这本日记的主人是在赣南的那片山区中待过的人?
两句话,异曲同工,时隔多年我再一次看到这句话,脑子里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隐隐约约的觉得这个地方多半和爷爷当年所遇到的怪事有关系。
其实,我有问过爷爷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但当时爷爷当初只是敲了敲烟袋微微斜过头看着我说:“寅时入得山门,世间再无此人。”
没人知道他说这句话的意思,他也从来没有解释过。
关于爷爷的故事,记忆中数不胜数,这些都是从他的口中流传出来的。
他曾经躺在病床上说过,65年那一批入山的人中,他是唯一一个出来的,却也是唯一一个被山给诅咒的人。
这个诅咒不会消除,永远不会,只会世代的传下去。
猛然想到这里,回忆被突然的拉长。
“山……诅咒……钥匙……”
————————————————
此时我就站在阴冷的地下室中,手里拿着写了那六个字的日记本,当年的一切都像是水流一样倒灌进了我的脑子。
“这不是巧合,一定不是巧合。”
在这个地方所接收快递的人,多半就是当年赣南山区中的某个人。
他和爷爷一样逃离了那座山,但是却又受困于什么所以才躲在这里,不断的调查关于那座山的秘密。
如此一来,事情似乎有一些串联起来的感觉了。
从爷爷临死前提到的钥匙,再到杜晨,以及这个诡异的地区,还有这个藏身于地下室的人,所有的一切都指向了距离此地几百公里外的赣南山区。
按了按太阳穴,我情不自禁的自问起来:“65年的赣南山区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脑子有点发木,开始晕了起来,但潜意识告诉我,这个地方一定还有什么其他的东西。
这个家伙既然能躲在这里研究那座山,那么就不可能只留下一本鬼画符的日记。
四周看了看,撸起袖子左右拉开那张桌子的抽屉。
对于这种抄家的事情,我是再行不过了,小的时候经常大半夜溜到老师的办公室把白天被收缴没收的书和玩具偷出来。
一层,两层,三层,中间,空的……全是空的。
这里和上面一样,这张桌子被人整理过了,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有留下。
可是为什么整理之后,还会留下这本怪异的日记呢?它就这么端正的摆在桌上,像是在等待什么人的到来一样。
绝对,绝对还有什么东西是留下来的……
深吸了口气,我镇定了一下,接着,弯下腰来继续开着最下面一层的抽屉,我必须查看一下这里看看有什么线索。
果然第四层,当我发力的时候,突然感觉那一层的抽屉被锁住了。
上锁了?心里一阵窃喜,这不是什么坏事,它能上锁就说明这里面还有着更为重要的东西。
当即也管不了那么多,反正这个地方也都遗弃了这么久,能暴力就直接暴力解决吧!
先是把桌子倒了过来,然后拿着凳子冲着那抽屉的底部就是一顿猛砸。这书桌也不知道是购买于什么年代了,根本就不怎么牢靠,被砸了几下就裂开一个口子。
接着打着手电往裂口里面看去,光线一照,我就欧耶了一声,抽屉里果然放满了东西。
把手电含在口子,双手齐上,没一会儿就把桌子的底板给拆开了,那里面一页一页的发黄的稿纸出现在了我的视线中。
拿出稿纸,吹掉面上的灰尘,看到上面是几棵树的图标与一刻红星,以及写着的《营林技术系列标准》几个苍劲有力的大字,这果然是当年林场的人。
再往下就是什么《造林质量管理》、《苗木储备计划》,接着翻,看了一大堆都是一些正式与非正式的林业文件。我这到头来吃了一鼻子的灰,结果啥也没有找到。
但我不信邪,心想这个地方所有的抽屉都被搬空了,就只有这个抽屉留了这么多的资料而且还上了锁,难不成里面什么都没有?世间不可能有万全法,凡是存在的就一定所有道理,这个抽屉不可能就只有这些。
抽出手电,吐了一口唾沫,换了管气,继续扒着。
这个抽屉很大,也很深,而且明显就是一个书呆子的抽屉,越当我翻到“下面”其实也就是抽屉“上面”的时候,那些日常的生活用品就越多,什么老式的眼镜,怀表,搪瓷杯还有几张粮票。
而最后当我彻底觉得没戏的时候,一个银色的盒子出现在了我的视线里。
我几乎是欣喜若狂的把他抓了出来,这是一个我婆婆那个年代才会用到的铝盒,它的一侧是转轴,一侧是一个长方形的搭扣,一般来说是老一辈的人在家里用来装首饰或者值钱用品的东西。
抓着那个东西,我也不管脏不脏就是一下坐在了地上。紧绷的神经放松之后,大腿瞬间就抽搐了起来,我这是站了太久了,酸的难受。
拍了拍大腿,把铝盒架在了腿上。
颤抖了一下,打开了那个铝盒。
“啪嗒”的一声,即使是这么多年过去了,这种铝盒的锁扣依然是轻松的滑开。
此时手电还在地上,光线弥漫不过来,我身体巨大的暗影遮挡着盒子里面的光,但隐约的可以看到里面有一个很小的黑色的东西。
会是什么?带着疑问,拿起手电,看见了盒子里面的玩意儿。
那是一个巴掌大小的古色古香的墨黑盒子。
奇怪的是,盒子没有开口,也没有锁眼,一眼看去完全就像是个一体化的整体工艺品。
“妈的,难不成秘密就是这个所谓的盒子?”
巨大的好奇心让我将那盒子拿了出来,只见上面是用雕刀刻出来的一副山图,山图衔接着木盒的六个面,线条起伏犹如山峦跌宕,其中林木成滔,巨石横移。而最精妙的却是在其中,还有一条蜿蜒的林间小道,被用极其细微的雕刻手法给刻在了木盒上。
抓着盒子,我一路沿着那条小道,兜兜转转了好几个面,小道忽然到了侧面的一角消失不见了。
那里是一片茂密的树林,树林之间有一个手指大小的圆孔。
我好奇的用手按了一下,奇怪的事情发生了……
只见那盒子腾的一下,带着圆孔的那一面如同是机括一样弹开了。
不,确切的说不是整个一面,而是那些树木密林,它们像是开屏的孔雀一般左右弹开,紧接着一个东西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那……那居然是一个钥匙孔。
楼主 讲故事的故人  发布于 2020-02-05 23:54:45 +0800 CST  

楼主:讲故事的故人

字数:73343

发表时间:2020-02-06 02:50:56 +0800 CST

更新时间:2020-02-14 07:30:50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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