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墓容情》 四道灵光四世人,三元聚顶精气神;镇妖降魔当天职...

楔 子

擒凶追恶四重忙,正气以高扬。澄明三界如镜,霾尽现仙乡。
履天职,射豺狼,任高翔。意情缱绻,古墓容情,如愿以偿。
——《诉衷情》丝刀口自题

帐未还,情未了,业未竟,岂可苟安于现实?沉冤未雪,奸恶未尽,壮志未酬,焉能避世遁迹?
楼主 丝刀口  发布于 2016-08-27 20:11:27 +0800 CST  
第一章 书馆怪象

南华书馆雄踞湘水之滨、麓山之南,曾是一座千年学府。参天大树,古老建筑,使得这里古朴而典雅,庄重而圣洁。张栻、朱熹等先贤名臣,曾在此传道授业解惑。在人们的心目中,南华书馆是一座神圣的殿堂。
三年前,英俊潇洒、才华出众,年仅二十六岁的京都大学历史系研究生柳宋思,有幸被录取来到这里任助理馆员。傲人的千年学府、优雅的工作环境、称心的职业岗位、和谐的人际关系,使得这位年轻才俊有着无比的优越感和远大的抱负心。他认真扎实的工作作风,深得领导赏识;他倾其所学,刻苦钻研,在各级各类报刊上发表学术论文十多篇,一年后被聘为馆员,而今,正在向副研究馆员迈进。他为人诚实、办事踏实、学风求实,深得同事爱戴。他所负责的古代史藏书大楼整理得井然有序,借阅登记井井有条,楼上楼下上百万册图书没有卷角皱页的,室内四角无蜘蛛牵网,脚下地板无尘埃飘落。他常说,馆内洁净,才能配得上馆外幽雅。
柳宋思利用业余时间翻阅书籍、摘抄笔记、考究历史、撰写论文,他的《秦灭六国探究》《宋代民族英雄分析》等多篇学术论文在国家级报刊发表,多次参加国家学术研讨会。新颖的观点、独到的见解、精辟的论述,在史学界已小有名气,引起了史学家们的关注。柳宋思在南华书馆找到了施展才华的舞台。
下午,借阅的读者不是太多,其他同事完全可以应付下来。柳宋思像往常一样,又拿起了书本。
“嗨!老学究,又在研究哪朝哪代的历史呢?”调皮的龙华悄悄来到柳宋思身边,冷不防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柳宋思一脸惊讶:“又是你啊?吓死我了!”柳宋思想还手,却被龙华避开了:“老夫子,你打不着我。”“这次就放过你。”柳宋思一边望着桌上的书,一边回答。
龙华是柳宋思高中时的同学,关系密切,手足情深。龙华比柳宋思小一岁,喜欢在柳宋思面前做些小动作;柳宋思比龙华高大,而且肌肉发达。龙华在恶作剧后,常常在柳宋思面前求饶。高中毕业后,柳宋思考取了京都大学,龙华考取了省重点大学。也许是机缘巧合,毕业后,两人来到了同一单位,只是龙华早到了两年。
龙华翻开书的封面,“秦代秘史”四字呈现在眼前:“又在研究秦史?还是秘史呢,是不是有什么新的发现?”柳宋思似乎还在嗔怪龙华的打扰:“就不告诉你!” 龙华想去抢书,柳宋思一把揪住了他的手:“是不是好久没求饶喊哥哥了?”
因为龙华常常“老学究”“老夫子”的叫,也使得不少同事这样称谓柳宋思。对此,柳宋思也不持反对意见,因此,“老学究”“老夫子”有称谓在南华书馆叫开了。
南华书馆是南方最大的书馆,不仅因为其建筑规模宏大,结构复杂,风格古雅,而在于她藏书量大、古籍孤本多;更在于她成就了不少具有历史影响的风云人物。因此,千百年来,南华书馆成为各个时代文人雅士仰慕和向往的地方。在南华书馆第一代理学家张栻大师,创下了论学要领:“学莫先于义利之辨。义者,本心之当为,非有为而为也。有为而为,则皆人欲,非天理。”后来,大学问家王夫之在这里专精于经、史、文学。他总结了古代唯物主义思想,认为“尽天地之间,无不是气,即无不是理也。”“气”为物质实体,“理”为客观规律。成为明清之际早期启蒙思潮的哲学代表,形成了博大精深的学术思想体系。还有不少人在这里汲取营养,成为历史名人。后来的柳宋思汲取了他们的思想精华,成为了一代人杰。这是后话。
也有人在这里写下了可歌可泣的故事。一些寒士出于对知识的渴求,对真理的追求,跋山涉水、饥寒交迫来到这里。因在体力和精力不支的情况下而英年早逝者有之;因学有所成,终不得志,含愤仙逝者有之;因用功太狠,用心太痴,成为半痴半疯者有之。
北宋咸平五年,有个叫莫道君的贫寒学士,家居关外,历经千辛万苦,千里迢迢来到这里求学。他在钻研理学的同时,对先秦历史特别感兴趣,特别有研究。莫道君在学习上极其用功,而因家境贫困在生活上又极其简单。不久,患下了营养不良、严重贫血症。
半年后,莫道君死于心力衰竭。临终时,他对学友朱岩松说:“虽天不假年,埋骨他乡,而魂魄将萦绕于学府。” 朱岩松安慰道:“你这种刻苦求学精神,阎王老子也不敢收你的。” 含笑中,莫道君慢慢地合上了双眼,去得很安详。
在后来的岁月中,莫道君这种求学精神影响了不少人,柳宋思就是“莫道君精神”者之一。
龙华走后,柳宋思又进入了深思状态,秦朝的历史恍惚浮现在眼前。他在捕捉秦时的合纵连横、兴衰成败、人文典故的脉络。
时间飞转,又到了下班的时候,同事们一个个走了,可柳宋思还是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按照以往的习惯,他至少还得坐上一个小时。柳宋思虽然年近三十,可他还是孑然一人。没有人催他回家,也没有人叫他吃饭,只是偶尔几个友好的年轻同事相互邀请。现在,兄弟龙华也走了。所以,他尽可以安心地学习。
晚餐,柳宋思几乎是不做饭的,有时一碗面条就打发了,或者买来几个包子,边吃边向藏书楼走去。他连十元钱一份的快餐也舍不得吃,一怕耽误时间,二怕花费钱财。他把每月的工资除寄给父母外,大部分用来买书;他虽英气外露,却衣着朴素。年轻同事笑他是“葛朗台”,柳宋思总是一笑置之。
最近,柳宋思在潜心撰写一篇题为《历史的演变和发展规律》的论文,他把全部心思和可能利用的时间全部用在了论文上。今天的晚餐柳宋思照常在南街包子铺买来两元钱包子,边咀嚼边进了书馆。
白天的思考让他意犹未尽,他要为论文撰写赢得时间,搜集资料,思考问题。他关上藏书楼大门、开亮灯,又开始了晚上的学习、思考、撰写。
偌大的楼内只有柳宋思一人,他用心专注,没有人打扰他。偶尔,窗外传来几声虫鸣;传来书馆守门犬几声吠叫,即便如此,也难以打乱他的思路。一旦用功,柳宋思就全神贯注,全身心投入。
有一天晚上,好友龙华回到办公室拿他白天落下的手机。龙华知道柳宋思一定会在办公室,便在来的路上特地买了一个砸炮,想逗下柳宋思。这时,龙华远远看到窗外亮着灯,知道一定是柳宋思在,他走进大楼悄悄上去。果然,柳宋思对龙华的到来毫无发觉。龙华蹑手蹑脚来到柳宋思身旁,将砸炮砸在柳宋思脚边。“砰!”柳宋思如从睡梦中惊醒一般,吓得半天说不出话来。龙华的恶作剧实在有些过分。柳宋思怒不可遏,冲上去把龙华按倒在地,重重的在他屁股上拍了两下。此事后,在近一个月时间里,即使两人面对面也不搭讪、不理睬,像结了仇似的。后来,是龙华知道自己错了,主动与柳宋思交流,俩人才重归于好。
今天晚上柳宋思特别的用心,如果龙华恶作剧重演,恐柳宋思也未必被惊扰。
可是,今天夜里即便没有恶作剧,柳宋思自个儿却在一惊一乍。不知情的人,一定会以为他得了失心病,或者是在书院渴求知识而枉死的人魂魄附他身上——
只见他一会儿“呀!怎么会这样?”一会儿“呔?太不可思念了!”一会儿手拍桌子,站起来“好,太好了!”一会儿又哈哈大笑,一会儿一言不发,陷入沉思……天晓得他是怎么回事,柳宋思真的太投入了。正因为他的用心专注,才使得他在学术研究上,有了很大成就。
“嘀哒”,墙上的百年老钟响过了午夜零点。
就在这时,从放置秦代史书库方向,隐约传来一阵奇怪的声音:有骡嘶马叫声,有金戈铁盾的撞击声,有战士们的厮杀声,有人在临死时的哀嚎声……整个就像在古战场上拼杀的各种声音混杂在一起。
当然,这种声音不可能惊扰柳宋思。因为,他几乎做到了泰山崩于前而声色不改、处变不惊,更何况他已进入忘我境界。忽然,远处传来一位年轻女子的惊呼声:“木风,你在哪儿?木风,你在哪儿啊?木风,木风……”
“战场”在移动,“厮杀”更惨烈,惊呼更凄切。这种声音似乎越来越近,越来越大,越来越真。良久,柳宋思偏了偏头,眼睛向秦史书库望去。可是,当他抬头望眼之时,这种声音便骤然而止。
在他的意识中,也许是研究钻进了“死胡同”而产生的幻觉,也许是老鼠游戏在头脑中产生的幻境。柳宋思只向秦史书库望了一眼,继续着他的功课。
快凌晨一点了,怪异的声音还在继续,而且越来越强烈,再一次将柳宋思从深思中扰回现实……
奇怪的事一直在缠绕着他,只要他沉思下来,这种现象就会出现;一旦他的视线离开书本,这种怪声便截然而止。
柳宋思再也坐不住了,起身向秦史库房走去……
楼主 丝刀口  发布于 2016-08-30 19:58:00 +0800 CST  
终于解封了,谢谢涯叔,谢谢天涯客服!
楼主 丝刀口  发布于 2016-08-30 19:58:00 +0800 CST  
第二章 百思不解

历经千年风霜雪雨的南华书馆,有过多次改造和修缮。但还是有些墙壁已然剥落,个别庭院或成为文物保护起来,很少有人进出,只有几名工作人员在守护,才显得有些生机和人气;有几处地方因某些危言的传说和怪异的现象,显得阴森可怕,几乎无人问津;还有几处地方因临近遮天蔽日的排排千年古树,让人更加恐怖;有个别成为危房的地方,正准备拆除,更没人敢去逗转。
柳宋思父母远在穷乡僻壤,经济条件相对较差,家里一根独苗,还得靠他的工资补贴生活,他出不起外出租房子的钱。同时,他不想离书馆太远,否则,不仅会耽误他的宝贵时光,更会让他在工作、学习上造成不便。刚到这里工作时,他多次向馆长刘家骏请求,能在馆内给他安排住房,哪怕一间二间都行。
当刘家骏了解柳宋思的情况后,经馆务会议讨论,同意分两间房子让他居宿。柳宋思感恩戴德。
书馆内,历代以来有人居住。只是后来随着形势发展变化,生活逐渐富裕,原来在这里居住的干部职工纷纷在外面买了房、搬了家。腾出来的房子,有的作了藏书之用,有的放存杂物,有的干脆空着没用。
柳宋思的房子被安排在书馆的最北面,离他上班的地方至少要走二十分钟以上。馆领导考虑到那里比较清静,少有人打扰,对他学习有利;而且房子经过维修改造后,条件相对不错。反正只要出点水电费,柳宋思也不好说什么,他认为时间久了就会习惯的。
开始一段时间,龙华经常去柳宋思家里玩,谈谈馆里之事,叙叙同学之情,陪他打发寂寞时光。
龙华比较活泼,总是问这问那、问东问西,天南地北、海阔天空的胡扯;而柳宋思比较内向,虽话语不多,但内心热情,做事执着专注。对龙华的胡扯只是附和,不去分析他的是对还是错;对龙华的提问也总是问一句答一句,很少展开去说,主动去问。龙华已习惯柳宋思这样了,也从来没有责备过他不热情,虽然俩人有过不愉快的时候,但他们的感情经得起时间的考验。
后来,龙华有了女朋友,来得不大勤、密了。柳宋思也开始在他狭小的天地里做起大学问来。
柳宋思的住处因为原来一直空着,几乎被人们遗忘了,自从他住进去后,人们的话题似乎多了起来。当然,柳宋思是不知道的。龙华虽然有了女朋友,但并没有放下对柳宋思的关心,他听出了端倪。
后来,经龙华多方打听,才知道原委:
北宋时学子莫道君就是在这里去世的;
元代至正年间也曾有一学者因用功过度而在此疲劳至死;
明代嘉靖三十年,有一学子在这里得了疯癫病,后来去向不明。
不久,山长即学府的最高权力人,认为这里有些晦气,就把这房子拆除,旧址重建,也不再作学生寝室用,改为藏书地。直至清末民初时,因为房子实在破旧便进行了修缮。因在修缮时,将书籍存放他处,也就没有再作藏书地了,成为杂物存放处。
龙华出于好心,把这房子的来龙去脉告诉了柳宋思,并建议他换个地方住。不料柳宋思却反过来问龙华:“你相信鬼神吗?都是几百上千年的事了,有什么可怕的?”“我当然不相信,但你一个人住这里,就不觉得孤寂了点吗?”龙华关心地问他。
柳宋思不以为然,对龙华说:“这不是更好吗?没有人打扰,我正好专心致志地做我的事。”龙华出于对朋友的忠心,还是想劝他换个地方:“不要你去,我去向馆长请求,好吗?”可柳宋思就是不领他的情:“这里我已经习惯了。”
龙华好心没得到好报,自觉没趣,怅然若失地走了,并丢下一句话:“到时别后悔呀!”
柳宋思的住处的确有点偏僻,从住处到办公大楼七拐八弯的足足有三四里路远,而且必须穿过茂密的林荫道,经过闲置的杂屋和一道道走廊。如果一个人走路,感觉就像在荫森的丛林中游荡,古老的房子里,好像随时会有什么东西窜出来似的,给人一种恐怖极至的感觉。
每当阴雨绵绵或疾风苦雨的时候,经过这种地方更让人觉得就是在阴曹地府中游弋,似乎有阴魂总是在尾随着。越往前走,越觉得有张着血盆大口的魔鬼在等待着你……凄凉哀婉之感直袭心头。
前年九月,秋风苦雨已下了两天三晚。柳宋思从外面晚餐回来,天色已渐渐暗淡。在经过龙吟斋时,有一团黑糊糊的东西出现在前面的石墩上。当柳宋思走过去时,黑影渐渐地膨胀起来,并射出绿光,好像在防备柳宋思的袭击。因自然光线不足,柳宋思没有看清前面究竟是什么东西。
突然,黑影一声凄厉尖叫后,猛地向柳宋思右前方蹿去。几乎在同一时间,柳宋思发出了大声惊叫,既而大汗淋漓,湿透衣背。他这叫声是被吓出来的,三魂七魄恐怕所剩无几了。这时的他前无救兵,后无人影,只能自己救自己了。
这时,在他的脑海里想起了在书馆中流传的离奇故事——
在大明成化年间,学府龙吟斋住着一个叫李冠一的大学问家,在学府教授学生达十年之久。李冠一学富五车,才华过人,天文、历史、理学、文学样样精通,特别是在文学上有很高造诣。学生无不尊重他,在社会上很有名气,深得宪宗皇帝赏识,多次请他入朝为官遭拒绝。
李冠一天生傲骨,他认准了的事就要坚持到底,宁可得罪权贵,也不放弃原则。
有一次,李冠一因提议改善学生伙食问题,与山长发生了冲突,
双方各持己见,不肯相让。但山长比较独断,即便是正确的意见,也不一定听得进去,有时还会对反对强烈者予以压制。李冠一认为自己的很有道理,就联合了几名老先生对山长进行联名建议。虽然李冠一的目的已经达到,但因此得罪了山长。山长便处处对他进行报复,无故挑剔,甚至动不动就扣压薪金。
此后,李冠一郁郁寡欢,少与人言。不到一年,李冠一便郁悒而终,去世时,年仅三十六岁。
传说在他临死当天,本来晴空万里,突然间,乌云密布,电闪雷鸣,霎时狂风大作、暴雨倾泻,大地就像要被吞噬一般。当李冠一咽气之时,一声龙吟似的闷雷滚过学府前坪,消失在龙吟斋,随即一股青烟冒出,环绕在学府上空,久久不见散去……
当时就有人说:那声闷雷是东海龙王在为李冠一的死表示惋惜,那缕不散的烟云就是李冠一的阴魂;也有人说,这缕青烟是李冠一不舍这千年学府和心爱的弟子们;也有人说,这是上天为李冠一鸣不平,为山长的所作所为在愤怒。
李冠一死后,学府上下无不为之悲痛,就连山长也有了后悔之心,亲自为他主持了七天七夜的法事和丧礼。李冠一不舍魂魄,让他的弟子们既伤感又恐惧。为了纪念他,龙吟斋一直陈列着李冠一生前的实物,并在厅堂前设立了他的灵位。
明代隆庆二年,著名画家李承天来到这里写生,看到本家有这么显赫的学者、传奇的故事,很是仰慕。便根据各种情形,勾画出李冠一的肖像。后来人们一直供奉着,还不时有人前来凭吊、礼拜。
故事真假与否,已无可稽考,也许是人们对有学问的人英年早逝的一种神化吧!但柳宋思在书馆的确听到过这个传说。刚才的事又恰恰发生在龙吟斋,他不自觉地把这件事与传说联系起来。虽然柳宋思是一个无神论者,但凑巧的事实,不得不让他产生联想和畏惧心理。
柳宋思坐在黑影蹲过的石墩上,重新回想起刚才的一幕。他凭着聪明的头脑,慢慢疏理着头绪。他不相信这世上真有什么鬼神,只是人们的幻觉而已。那声尖叫,分明就是猫的叫声;窜出来的姿势,分明就是猫的姿势,从而他判断出那黑影可能是一只猫。唉,也许是李冠的冤魂在延续吧!可是,究竟是什么东西,谁也无法知道。
柳宋思清楚地知道,没有人会陪他走过这令人毛骨悚然的路段,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
这样的现象,柳宋思在这三年的旅程中遇到过多少回了,只有他自己知道。因为他不喜欢与人交流,更怕让人说他胆小;更重要的是,他还清楚地记得兄弟龙华对他说过的“到时别后悔”那句话。
三年下来,柳宋思也逐渐习惯了他现在的生活,既简单又充实。
柳宋思开始了学术研究。他经历了艰难的心路历程,发表了第一篇论文,而且一炮走红。如果要继续研究,深入探索,必须查阅大量资料,参考大量文献。而简陋的住处是无法存放资料和书籍的。如此,他利用工作之便,干脆将书房搬到了书库,既方便查找,又节省了时间。当然,柳宋思这种做法是违反规定的,但刘家骏和馆委会其他成员注重人才培养,对柳宋思非常看好,也就网开一面,默认了他的做法。
楼主 丝刀口  发布于 2016-08-30 20:00:00 +0800 CST  
柳宋思走进秦史库房,对每一个角落进行了仔细查看,没有发现什么异样,要查找声音的发源地,根本无从下手。难道是自己的神经出了问题?难道真有什么鬼神邪说?难道那天傍晚遇到的黑影根本就不是猫?难道李冠一的阴魂还在?难道……太多的疑问印在了柳宋思的脑海里。
对这些毫无意义的问题,柳宋思却不想去探究,也没有心思、没有时间。他重新回到了桌边,回到了他的研究中。可是,当他再次进入深思时,这种异样的声音又传入他的耳朵,让他无法安心。
他看了一下挂在墙上的闹钟,快二点了。可能是连续一个星期用脑过度造成神经衰弱吧!唉,管它什么声音,回家睡觉去。柳宋思息了灯、关上门,往家里走去。
路上,柳宋思回想起这种怪异现象,搜索枯肠也无法解释。他认为只有两种可能:要么是用脑过度产生错觉;要么是对研究太投入产生幻觉。
回到家里,柳宋思草草地洗漱了一下,便倒在了床上。他望着天花板,久久不能入睡。也不知过了多久,屋内才传出呼噜声。
第二天,柳宋思把在藏书楼发生的怪异现象,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好友龙华。龙华初听起来觉得好笑:“你是神经过敏吧?”说罢,望了柳宋思一眼,看他满脸严肃认真的样子,不像在编故事;况且,柳宋思从不说谎,便立即追问了他:“怎么会这样呢?是不是听错了?”“连续几次是这样,怎么会听错呢?”柳宋思解释道。
当然,谁也无法相信柳宋思说的话,只有龙华这样的兄弟才不会去怀疑它的真实性。龙华提议:“今晚我陪你,行吗?”柳宋思为了弄清真像,也就答应了他:“我们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晚餐后,俩人进入了藏书楼,柳宋思仍然进行他的秦史研究,龙华却在楼里转悠,显得有些无赖。但他为了好友、为了兄弟,不得不舍弃女友相约,而去与柳宋思探寻究竟。
在藏书楼,龙华一会儿与女友微信聊天,一会儿起身走走;实在无聊时,在书架上翻来翻去,他检了本《中国通史故事·先秦》翻了起来。
忽然,听到柳宋思在说:“你听,又响起来了!”“什么响起来了?” 龙华感到很惊讶。柳宋思指着秦史库房说:“刚才又听到了那边传来的声音。” 龙华屏住呼吸,侧耳倾听,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再看看柳宋思诧异的表情,好像真有其事。
为什么会这样呢?龙华实在想不通。
柳宋思看到龙华怀疑的目光,同时这种声音随他回到现实而消失,也就不好再坚持。可是这种现象就是与昨天一般无二:只要静下心来,声音就会出现,特别是对那年轻女子声音的质感似乎非常熟悉,特别敏感。当然这种声音只有他一人能听到,对龙华似乎没多大影响。
龙华看到柳宋思异样眼光和行为,知道柳宋思反复听到了这种声音。于是,龙华劝他好好休息几天,不要再这样拼命了。柳宋思心想龙华说的有几分道理,自己也曾这样想过,就休息几天再说吧。
零点了,俩人离开了藏书大楼。
楼主 丝刀口  发布于 2016-08-30 20:01:00 +0800 CST  
第三章 南柯悠梦

柳宋思听从了龙华的建议,已好几个晚上没来藏书楼了。
今天是星期天,柳宋思与几个朋友中餐后,独自一人来到了藏书楼。其实,他是一个闲不住的人,认为无聊地打发时间,无异于坐以待毙。
柳宋思把桌上一堆有关秦史的书籍随意翻了翻后,打算静下心来做点什么。他理了理前几天研究的思路,继续着研究课题。渐渐地,柳宋思进入了状态。可是,奇异的事照样发生,秦史库房的声音又响了起来。他没有去理会:让它响去吧,反正不会打到我的头上来。
过了一会,这种混乱声不仅出自秦史库,而且多处出现了这样的声音,先是商周书库传来了声音,这种声音与秦史库稍有不同,有浪笑、有哀怨,似乎还夹杂着尖叫声。一位年轻女子在悲切地哭诉:“姬扶……”不一会,只听她破涕为笑:“你醒了……”
而后是宋史库,这种声音又有些特别,有金戈铁马声,有责骂怪罪声,似乎还有种琵琶琴弦声夹杂其中;还似乎听到了一位年轻女子在呼唤着一个叫刘秦远的名字。
柳宋思再也无法静下心了,他对发声之处逐个检查。这次的声音并非要他静心才能听到,而是他查看这里,这里的声音没有了,另两处则继续着过去的声音,可谓此起彼伏。
整个藏书楼陈列着各个朝代的历史书籍和文献资料,为何偏偏只有这三处库房发出怪异的声音呢?是不是千年学府真有什么冤魂?是不是这三个朝代有什么值得深究的地方?林木风、姬扶、刘秦远是些什么人呢?那几个年轻女子又是谁呢?是不是这奇异的声音在暗示着什么?柳宋思在苦闷、在寻思……
柳宋思走在了回家的路上。奇异的声音搅得他心神不宁,神情恍惚。他似乎看到了莫道君游荡的魂魄,听到了李冠一哀愁的叹息;那一晚摄人魂魄的情形又浮现在眼前。
朦胧的月色,给大地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柳宋思行走在茂密的树林中,心中不免有几分恐惧,他并非惧怕鬼怪,而是怕有如猫之类的东西突然窜出来,或者几声凄厉的尖叫声让他虚惊。
真是无巧不成书,越不想发生的事,偏偏发生了。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了猫头鹰“咕咕苗、咕咕苗”的叫声,与不远处杜鹃鸟“咕咕、咕咕”声相附和。
柳宋思的心头有几分紧张,三步并作两脚走。回到家时,已是汗透衣衫。本是从山里走出来的人,各种声音几乎听到过,唯有今晚,让他感到很狼狈、很害怕。
柳宋思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人的精神承受能力是有限的,他不能再一个人承受了,他认为路上遇到的事是自然现象,但藏书楼的事太蹊跷了。他打算将此事向馆长汇报。
第二天上班,柳宋思拖着疲惫的身子走进了藏书大楼。同事们看到柳宋思神情不对,纷纷表示关切:“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是不是又熬夜了?”“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这时,龙华抱着一叠书走了进来:“宋思,是不是那怪异的声音还在继续?”柳宋思有气无力地答道:“是啊,而且不止一处了”“又是怎么一回事了?”同事们怀着惊疑的目光,几乎异口同声地:“什么怪异的声音?”
这时,办公室主任张艺雅来到了柳宋思身边:“老夫子,馆长叫你去他办公室。”“好,这就去。”柳宋思边向龙华说:“等下跟你说。”边同张艺雅走了。
“宋思,今天为什么迟到了?这可是你上班以来第一次迟到啊,而且将近一个小时。馆里有严格的制度,希望你不要违反。馆委会打算号召全馆人员向你学习,希望你不要有下次。即使有什么事,也要先请假呀!”刘家骏喝了口茶,看柳宋思的神色有点不大对劲,便关心地问:“是不是病了?”
柳宋思没有向馆长解释迟到的原因,而是表情严肃地说:“有件事正想向领导汇报。”柳宋思把连续几天在藏书楼发生的事向刘家骏和盘托出。刘家骏当然也不会相信:“是不是你的错觉?宋思,我知道你是个善于思考,勤于钻研,上进心强的人,不要太过疲劳了。文武之道,一张一弛嘛,得注意劳逸结合哟!”
在刘馆长看来,也是柳宋思劳累所致。“馆长,我没有说谎,已不止一次、二次听到这种声音了。”柳宋思很认真地回复刘家骏。刘家骏不以为然:“你去吧,如果真有其事,我会好好查查的。”柳宋思满腹委屈地说:“馆长,请相信我,龙华也知道这件事。”
一旁的张艺雅惊讶地问:“会有这样的事?你不是在吓人吧?”柳宋思立即申辩道:“我有这个必要吗?”
柳宋思在张艺雅的催促下,走出了馆长办公室。
刘家骏在啄磨柳宋思刚才说的话,感觉到柳宋思不是在说谎,也没必要说这种谎话,从他平时的为人就能分辨出来。如果他不是在说谎,又为何会有这等荒诞之事呢?刘家骏陷入了深思。
柳宋思回到了藏书楼,同事们立即围了上去。龙华问柳宋思:“你说不止一处,到底又是怎么回事?”“唉,商周和宋代藏书库也发生了类似情况,只是声音稍有不同而已。”柳宋思怕同事们同样会怀疑他的话,也不多作解释了。“你向刘馆长汇报了没有?”龙华关心地问。“汇报了。但刘馆长不相信,我也没办法。”柳宋思对别人的不相信似乎已经无所谓了。
四、五个同事跟在柳宋思与龙华屁股后面,花了半天时间,仔细察看了三处藏书地,还是没有发现任何异常。柳宋思所听到的异样声音,也只有他自己才能释怀了。
柳宋思认为此事定有蹊跷,必须向馆长再次汇报,引起馆长重视。
下午,刘家骏召开了馆务会议,柳宋思、龙华也参加了。柳宋思作了重点汇报,龙华作了没有多少说服力的证明,因为这事龙华只有一种微妙的感觉,究竟如何,始终不知。馆委会成员你一言,我一语,议论纷纷,觉得太不可思念了。最后,刘家骏作出两个决定:馆委会成员和柳宋思、龙华一起去藏书楼查看实情,能否发现什么;向公安局报告,让警察介入。
散会后,馆委会一班人立即进入了藏书楼,其结果是可想而知的。
第二天上午,南华市公安局侦查支队四名警察带着警犬来到了书馆。他们对藏书大楼进行了整体搜查,每个细微的地方也没有放过。警犬这里嗅嗅、那里闻闻,也没发现什么;但在发出异样声音的三处地方吠了几声,还是什么也没有。警察、警犬折腾了一上午后走了,没有提供任何有价值的东西和说法。
经过公安局侦查后,柳宋思再也不好说什么,他沉默了,在精神上有崩溃之感。可南华书馆因此而炸开了锅,对柳宋思的议论纷至沓来。有人说他中了邪,得了失心病;有人说他劳累过度,得了妄想症;有人说他人在当代,心忧古人……但馆长刘家骏、办公室主任张艺雅、好友龙华对柳宋思表示十分同情和惋惜:一个难得的人才,难道就这样萎落了吗?
这事也很快传到了社会上,人们各有见解,一个比较普遍的观点认为书馆这种历经千年的地方有些妖气、怪气、冤气不足为奇;也有人认为柳宋思这样身材魁梧结实,又有阳光之气的男人是不会沾上邪气的,恐怕是这千年学府的灵气要在他身上显现出来了,他将来一定是个很了不起的人,南华书馆要出人才了。那些对柳宋思非常关切的人,希望他能振奋精神,保持良好的心态。
刘家骏看到柳宋思萎靡的神情,同事们异样的目光,决定让柳宋思休息几日,好好放松一下,并嘱咐龙华多留意、多关心。
柳宋思并无身体之恙,只是他真的想不通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已无法再静下心来研究课题了。他打算把这件事弄个水落石出,给人们一个交待,给自己一分安心。馆长的关心正好让他有时间去破解谜团。
星期四下午,柳宋思不是去上班,而是去藏书大楼查个究竟。他叫上龙华,在三处藏书地一排排地查、一处处地看。柳宋思心想,用这样的排除法一定能寻找到蛛丝马迹的。龙华也格外仔细认真,终究还是一无所获。他们又逐个检查了每处通风口,是不是通风口处两股或多股风交汇发出的声音?但这种想法很快被自己否定了:他们分析,即使有这个可能,所发出来的声音也不会那么繁杂,更不会从三处不同地方不同发声。俩人还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懊丧地摇了摇头。
龙华陪柳宋思吃过晚餐,一再叮嘱他在家安心静养几天。两人分别后,各自回家了。
柳宋思坐在书桌边,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窗外的毛毛细雨。他原本想静下心来分析藏书楼的事,但思维就是不听使唤。他的脑海里仿佛呈现出商周时的历史画卷,秦朝时的是是非非,宋代时的兴衰更替……忽然,一道闪电划过,一声惊雷响过,柳宋思下意识地打了个冷颤,回到了现实。
已然深秋,但南方的秋天是很少打雷的,季节似乎有些反常。北风起了,雨点大了。树木被北风吹出的阵阵涛声和着雨点的沥沥声,让柳宋思感觉古战场就在身边,自己就是其中一分子。
天凉了,夜深了,寒气和睡意同时袭来,柳宋思实在太困乏了,他上了床,渐渐地进入了梦乡。
在梦中,仿佛有一位仙人在为柳宋思指点前世今生……
楼主 丝刀口  发布于 2016-08-30 20:05:00 +0800 CST  
@群雄并起烽火狼烟 2016-08-30 20:07:00
加油↖(^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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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您的支持,我用了两年的业余时间写的,本来只是试试看,没想到越写越投入了
楼主 丝刀口  发布于 2016-08-30 20:10:00 +0800 CST  
@群雄并起烽火狼烟 2016-08-30 20:08:00
踩踩踩,楼主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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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您的支持!
楼主 丝刀口  发布于 2016-08-30 20:11:00 +0800 CST  
第四章 凶宅大院

柳宋思在时空中飘浮、游弋——

秦王政一十六年八月十五日未时,太阳还有些红火。在咸阳官道上驶来一辆马车,身穿铠甲、手持长矛的卫队士兵奔跑在马车两侧。可以看出,马车里一定乘坐着一位征战凯旋的将军。
百姓衣着褴褛、面黄肌瘦,饱受了多年战乱之苦。为了生活,他们趁着须臾宁静,有的艰难地挑担前行,也有拖儿带女沿路乞讨的,还有一些缺臂少腿的士兵向咸阳城蠕动……一幅多么悲惨的战争创伤图。人们远远看见马车驶来,立即避让路旁,等待马车驶过。人马扬起的灰尘,让路边的人们大气也不敢出。
马车在咸阳以东十里外一个叫窑店的地方停了下来,一位身着双重长襦,外披彩色铠甲的将军下了马车。他叫林韩成,威武雄壮、气宇轩昂,脚踏大地铿锵有声。他朝前面大院走去,卫士们紧随其后。
已在旁边等候多时的家丁头领刘威敏赶快迎了上去:“少爷,您回来了!”一名护院家丁立即向里通报:“夫人,少爷回来了!”夫人虞氏迈着纤纤细步,在丫环的搀扶下移步迎夫。管家林得福尾随夫人出门相迎。夫人施礼道:“夫君安好?”林韩成连忙双手搀扶着虞氏:“夫人不必多礼,让你担心了!”林得福上前迎扶将军:“少爷,您慢走。”丫环们躬身施礼,其他三位少夫人与丫环在大门两侧恭迎。
林得福十六岁来到林家,在林家已是二代管家了。他对林家忠心耿耿,尽心尽力,深得林家器重和下人们的尊重。林得福虽年近七十,但精神矍铄,又有一身好功夫,林家大小事务几乎是他打理。
林韩成扶着夫人并肩走在前面,林得福在右侧引路。他们踏步石级、跨入了大门。家丁将院门关上,卫士们列队守护在大门外两侧。

大院坐落在窑山之南,三面环山,山上茂林修竹,苍翠欲滴。大院外有丈高围墙,远远望去有如一只猛狮雄踞山脚。左边有一条三丈开外宽的河流,河水终年不干,流淌的河水在阳光照射下波光粼粼,如巨龙潜行。依山傍水,峰峦奇秀,山是秦岭分脉,水为咸阳谷水支流。
从风水看,大院主人可兴百年,而且能做大官,辅朝佐政。但从星宿分析:二十八宿与各国分野,秦国是东方苍龙七宿中的井、鬼,而林府大院又分野于东方苍龙七宿中的角、亢,两者有相冲之处,预示着主人将与朝廷有冲突之虞。
在大院前方,有一处十亩大小的操坪,是训练家丁、护院的教场。院大门前的梯级两侧对应放置庞大的石狮,离石狮不远处,各有一株百年水杉。上得十级台阶,便是朱漆大门,门环为两只开着血盆大口的铜狮;大门上方用金色黄漆赫然写着“林府”两个遒劲有力的行书大字。很显然,这是一家有着显赫功绩的大户人家。
大院虽然气派,却犯了孤煞,主家人丁不旺;并且过于张扬,煞气太重,将招来杀身之祸。特别是石狮旁边栽植的水杉与门环血盆铜狮,预示着主家在大祸来临之时,将退无可退,有斩尽杀绝之忧。水杉再大,也难以长久承受千斤雄狮,宜移栽,或以假山、石林替代。
林府大院占地上百亩,院内五进四栋,房屋呈一、二、四栋低,第三栋高的格式。
从大门进入,走过十丈长的过道进入第一栋,这一栋为二层木楼,实为过道两侧“一”字排开,是护院、花匠、帮工用房。再经过五丈长的过道进入第二栋,其格式与第一栋一样,是教头、佣人、丫环用房。第一、二栋每层有二十间房子。
又经过十五丈过道,进入第三栋,从院大门可直视到此栋大厅。大厅大门达二丈五尺宽、二丈高,两边窗户宽一丈八尺,高二丈四尺,八根大柱支撑着整个厅堂。宽敞明亮的厅堂,可容纳数十人。厅内实物排列有序,很是讲究,主客坐位都是高档楠木,雕工精细,各式陈设堪称极品,楼层为四层,雕梁画栋,图案鲜艳,金碧辉煌。此栋各有大小房间四十八间,为家人居住。两侧各有两间平房,为奶娘住房。楼前立有一块主人家世功绩碑。从楼下经过两边走廊,绕过花池,可到达后栋。
后栋为女娲娘娘殿和家祠。女娲娘娘殿供奉着高达三丈的女娲金塑雕像;家祠中供奉着林家历代先祖,虽然牌位不多,却分代排放着。两处祭拜之地各有两盏长明灯昼夜不息,一口香炉终日香火袅绕。
殿、祠两侧是两间兵器库,存放着林家先辈们用过的各式兵器。
整个林府大院建筑庞大,结构严谨,气势非凡。院内房屋达百多间,有庭院、回廊、天井、假山、花园、林荫道等。百年松柏树、棕榈树较多,苍翠挺拔。
林府大院从分处看无懈可击,但从整体看,有悖于八卦和河图洛书,当算凶宅。虽眼前盛势,不久必有凶险。
三司以衙署为主、州县以公堂为主,儒学以文庙为主,庵观寺以正殿为主,人们家居以高屋为主。看屋之吉凶,首要的是看主。阴阳之理,自古倏分,二者不和,四气心至。因第三楼当为林府主楼,在主楼前,为下人居住地,暗示着将有下人欺主、小人进谗之嫌。私宅并非公堂,虽然能显示主人光明磊落、正直无私,深得百姓爱戴,如能加上贪狼天乙星高照,可以听论明决、政治清明,但容易得到同朝为官的奸侫小人排挤和诬陷。第三栋厅堂大门与大院大门相生,为爱百姓而不敬上官,使得君王将生主人之疑;主楼两侧不宜有小房,此为二鬼招轿,主受累损,而且主仆难以协调,为幻不利;主楼下立石碑,形似虎牙,给主人带来口舌是非,上告诉讼。大院楼房虽然应了“前低后高,世出英豪;前窄后宽,进财万贯”之言,但第四栋为极阴之地,将导致其主家人丁不旺。
林韩成在外征战多年不曾回家,于月圆之日与家人团聚,本来是好事,但从星宿来看,为奎木狼当值,为凶。书云:奎星造作得祯祥,家内荣和大吉昌,若是埋葬阴卒死,当年定主两三伤;看看军令刑伤到,重重官事主瘟惶,开门放水遭灾祸,三年两次损儿郎。这天的河图洛水也不利:招摇号木,当之事莫行,相克行人阻,阴人口舌迎。先天坤西南,后天巽东南,“梦寐多惊惧,屋响斧自鸣,阴阳消息理,万法弗为情”。林韩成回到家的时辰又为“旬空”之凶,又将为主人带来不利。

林得福侍奉林韩成脱下官服,换成了家居服饰。林韩成来到厅堂,拜见父亲林海深:“爹,孩儿回来向您请安了!”说完叩了三个响头。林海深关切地说:“韩儿,起来说话吧!”林韩成眼泪双流,心有愧疚地说:“爹,孩儿在外征战多年,没有好好在堂前尽孝,祈求爹爹宽宥,就让孩儿跪着与爹说话吧,我心里要好受些。”
林海深正直地坐在厅堂桌案旁的太师椅上,饱含深情地说:“孩子,这是林家的宿命啊!爹在你这么大的时候也随昭襄王一起南征北讨,哪还顾得上家啊?现在爹爹虽年届八旬,但身体健朗,精神尚佳,你就不必挂念了。只是你娘因生产你时,不幸血崩而亡,你去上柱香,好好祭拜下你的娘亲吧!”林韩成更是泣不成声:“娘因我而亡故,爹因养育我而含辛茹苦,现在又为我操心,孩儿难以回报爹娘的大恩大德啊!”林海深欣慰地说:“孩子,以你的战绩来看,爹娘的心血没有白费。去祭奠我们林家的先祖吧!”
林得福上前将林韩成扶起:“少爷,我们去后院吧!”林韩成起身向父亲躹躬道:“孩儿暂别爹爹了。”林海深作了下手势:“去吧!”
林韩成和夫人虞氏在林得福及丫环雪梅的陪同下,来到了后院林氏家祠。林得福为林韩成点燃了沉香,林韩成接过后击罄跪地祭拜,虞氏、林得福前后跪下。
林韩成向先祖叙诉了几年来的战绩,并祈求先祖保佑他能辅助始皇广施仁政,早日让百姓过上安稳的日子。同时保佑他能生儿育女,延续林家香火。
祭拜林氏家祠后,他们来到了女娲娘娘殿,以最虔诚之礼予以叩拜,祈求娘娘能赐予子嗣。礼拜完毕后,三人缓缓退出殿外。
虞氏腼腆地对林韩成道:“夫君,是我无用,没能给林家生下一男半女,有愧于夫君这么多年对我的恩爱。其实我每天要来这里跪拜半个时辰,盼娘娘开恩。这次与夫君同来,相信娘娘定会开天眼的。”
林韩成对虞氏没有生育不仅无半句怨言,反而安慰道:“夫人,这是天意,又怎能怪你呢?”
林韩成挽着夫人向大厅移去,林得福和雪梅跟在后面。
已是酉时了,佣人早已准备饭菜等候少爷和夫人入席。每逢月初、月中林府都要让下人吃上好的饭菜,今天恰逢少爷回家,整个林府呈现出热闹气氛。
晚餐持续了半个多时辰。皎洁的月亮已挂在半空,大地像洒了一层银粉。林韩成陪着父亲还在边饮酒边聊征战之事;下人们各司其事,有的乘着月色在操场上和家丁、护院们交谈、游玩。
正当人们尽兴之时,忽然,后院升起了一道红光……
楼主 丝刀口  发布于 2016-08-30 20:12:00 +0800 CST  
第五章林 林氏世家


林府后院供奉着女娲娘娘和林家历代先祖,奇妙升起的红色光芒是女娲娘娘显灵,还是林家先祖开眼了呢?是吉祥,还是凶兆?林家上下议论纷纷,各自揣测,好说歹说的都有。
林得福急来向林海深禀报:“老爷,刚才后院升起了一道红光,有如红色火炬,至半空而熄,当为吉祥之瑞。”林海深脸露喜色,高兴地道:“得福,林家在此已居住百年,岁岁平安,年年吉祥,从来没有发生过异常之事,应为吉星高照之象。”说罢,满脸堆笑。
在林得福的印象中,老爷说的话从来没有错过,这回他当然同样相信。他高兴地道:“老爷,我去向下人们解释。得福告退。”
林韩成却脸有疑色地问:“爹爹,林府建于何年?我们的先辈是些什么样的人?”林海深看着儿子问及家史,脸露自豪骄傲之色:“孩子,爹这所以一直没告诉你家里的历史,不仅是因为你过去年纪较轻,更重要的是不想让你因为林家显赫的历史背景而不思进取。现在你已是大人了,而且有了一定功绩,爹把林家全部历史告诉你吧。”林韩成看到爹爹欣喜而又认真的神情,欣然应诺:“孩儿洗耳恭听!”
林海深捋了捋雪白长须,将林氏家史娓娓道来:“林府大院始建于周显王二十七年,到今年刚好一百年历史了。当时你太公林庄伟协助秦孝公建立霸业,秦孝公为了奖励有功之臣,奖赏了林家土地和房屋。从此,林家历代追随于秦。祖父林岚枫在昭襄王初期就官拜右更,帮助昭襄王攻打赵国,夺魏城池,立下了赫赫战功。”
听到这里,林韩成不曾想先辈们竟都有如此显赫的战功。但他急于想知道父亲之事,便高兴地问道:“先辈们都是带兵打仗的,那父亲是何时开始投入军营的呢?”
林海深看到儿子如此兴奋,骄傲地道:“父亲我十八岁便随你祖父追从秦王。在昭襄王四十九年,秦军大破赵都时,赵国决定杀掉质子子楚,后来是爹协助子楚逃脱追杀。但在逃亡中,夫人赵姬带着年仅三岁的儿子嬴政没有随同大军逃走。母子俩东躲西藏,过着颠沛流离、被四处追杀的日子。是我历尽艰辛,寻找到了他们母子俩的下落,并护送回到了庄襄王身边,让他们家人得以团聚。所以,父亲不仅有战功,而且还是始皇的救命恩人呢!因此,父亲一直得到始皇器重。后因父亲年事已高,便告老还乡了。”
说到这里,林海深脸露得意之色,饮了口茶,又捋了下白须,继续道:“虽然这些事情父亲没有告诉你,但始皇还是心知肚明,将你委以重任。当然,你也没有辜负始皇的心意和父亲的教诲,以自己的能力赢得了始皇和同朝官员的信任。”
林海深一口气说了这么多,没有半点气吁的现象,倒还有几分眉飞色舞的神情。
父子俩正谈得兴奋时,林得福回到了大厅,向林海深道:“老爷,下人们的议论平息了,他们都相信林家不久将有喜事。”林海深会意道:“得福,去休息吧!”林得福感激地道:“老爷、少爷都没休息,得福怎敢安睡?”
此时林韩成既为显赫的家世而高兴,又因父亲的隐瞒而有所嗔怪:“父亲,您何不早点告诉我呢?”林海深深情地道:“孩子,我们不能倚仗过去的功劳,好男儿应该闯出自己的一片天地,更应该尽自己的能力去造福百姓。”
站在一旁的林得福插嘴道:“少爷,这是老爷的一片苦心,是想要你自己去历练。”林家一直没有把林得福当外人,所以,林得福才敢插嘴。
林海深没有过多的去理会儿子的责怪,只是不由自主地发出一声叹气声,接着又摇了摇头。林韩成不知父亲为何沮丧,忙问:“父亲,您怎么啦?”
林得福一直在老爷身边服侍,深知老爷的心病,连忙宽慰道:“老爷您不必担心,林家先祖已经开恩了,女娲娘娘也有了怜悯之心,今晚的红光就是证明。况且,这次少爷回来如能小住,一定会给您一个惊喜的。”
林韩成从他们主仆的谈话中,已猜到父亲的心事了,便有些自责地对父亲道:“父亲,是孩儿没尽到孝道,孩儿定当负起为子之责。”
虽然显赫的家世,杰出的人才,使林家成为了名门望族;但是林家已是五代单传了,到林韩成这一代,还尚无子嗣,四位夫人无一人生产,而林韩成已年过四十。偌大的家业如果无人继承,不仅自毁林家历代基业,而且林家将会断子绝孙。难怪林海深会摇头叹息。
这时,林得福向林海深建议:“老爷,我看还是让少爷再娶一妻吧!”说完,转过身来对林韩成道:“少爷,您看如何?”林韩成没有表示赞成或反对,低声对林海深道:“全凭爹爹作主。”
林海深忧心地道:“韩成已娶了四房,即使再娶也不一定会生育呀。”他似乎还在顾虑着什么:“我看还是让韩成过了这次再说吧!”
三人相对无言,沉默了好一会。突然林海深问林得福:“得福,什么时辰了?”“老爷,已是亥时了。”林得福回答。林海深道:“时间不早了,得福,扶我去休息。韩成,你也早点憩息吧!”
林韩成赶忙起身道:“父亲,让孩儿侍您入寝吧!”林海深好似有意地道:“有得福侍我就行了,你去吧。”林韩成躬身道“恭送父亲!”
这时门外佣人赵云飞前来侍奉林韩成:“少爷,我送你回房吧!”
林韩成在思考着老父亲的顾虑,没有理会前来侍奉的佣人。
“少爷,夫人在等您入寝呢!”赵云飞提示着林韩成。“云飞,你去休息吧,我要到外面走走。”看来,林韩成还没有理解他父亲刚才不要他送回房间的用意,也没有去理会赵云飞的提示,只是在考虑自己的问题。
赵云飞上前想扶林韩成:“少爷,我陪你去吧!”“不用,我要一个人走走。”林韩成轻轻拍开赵云飞的手,跨出了大厅。
林韩成趁着明亮的月色,一个人在花园里边散步,边在思索着:在外征战已二十余载,既没有为老父亲尽孝,又没有能与娇妻呈欢;四个妻子都被冷落了,最让人头痛的是已年过不惑之年还没有后代。唉,虽然对得起国家,但无颜为林家子孙啊!一种痛苦的感觉袭上林韩成的心头。
老父亲年事已高,虽然身体健朗,但不知还能活多久,怎不能让老人家带着遗憾入土吧!夫人虞氏是前朝重臣虞文汉的掌上明珠,嫁入林家十八年,虽然夫妻恩爱,也总是聚少离多。妻妾三人也没有享受多少夫妻快乐。第一个是驷马庶长郑子贤次女,聪明贤淑,十七岁嫁入林家,十五年了,没给予多少温馨;第二个是少上造魏章庆的第四千金,第三个是咸阳城大户刘勋员的长女,此两女前后相差一年进入林家,但为同年,一样知书达礼、楚楚动人。她们对夫君志在国家,心系百姓一样能够理解,给予她们太少的恩爱快乐一样能够宽容。可是都为妙龄少妇,多么需要给以疼爱、抚慰和激情啊!家庭再殷实,生活再安逸,总不能画饼充饥吧?我不仅不能给她们幸福和欢愉,而且常常要她们为自己提心吊胆。林韩成当想起这些,有了愧疚感和不安心理。唉,这次回家,一定要好好的疼爱和安慰她们,尽一点做丈夫的责任。同时,他多么希望这次回家可以解除老父亲的多年心病。
林韩成不知不觉来到了后院凉亭,他在石凳上坐了下来,再度陷入了沉思:自己追随秦王多年,南征北讨,不知打了多少仗,也不知杀了多少人——
一幕幕惨烈的场面浮现在林韩成眼前:哀鸿遍野、血流成河。当时杀红了眼的他倒不觉得什么,在这种宁静的环境下静静想来,感觉不寒而栗。唉,为了君王争天下,不知有多少父母痛失儿子,多少妻子丧失丈夫,多少儿女失去父爱啊!残酷的战争摧毁了多少家庭,民不聊生的悲剧何日才能结束啊?自己通过杀人爬上今天的位置,这种位置的得来,是由无数头颅和尸骨垒成。越想越觉得自己是刽子手,双手沾满了殷红的鲜血。难道今晚的红光是被屠杀者的鲜血吗?他感觉到这些冤魂全都围了上来,在向他索命,“还我命来!”“还我命来!”的凄厉声在他耳边回荡。
忽然,一道白光自北向南闪过。林韩成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战,紧接着“啊”的一声,昏了过去。
已是丑时时分了,月亮已经西斜,大地蒙上了一片灰色,野外呈现出几分阴森和恐怖。
四位夫人因久等丈夫不来,心里有些不安。虞氏叫丫环雪梅把情况告诉了管家。林得福觉得有些奇怪,赶紧将赵云飞找来询问,得知少爷在院内散步后,便吩咐家丁与佣人们四处找寻。可是无论如何寻找,就是不见人影。这时,林府上下着急了。
林得福把出现的情况告诉了士卫队长吴卓兵。吴卓兵心想将军从未出过这样的事,怎么会突然失踪呢?他立即调集所有卫兵,下令以林家为中心,在方圆五里范围内搜寻。吴卓兵指挥卫队,刘威敏指挥家丁在院外搜索;林得福带领家仆、佣人在院内寻找。
林家沸腾了,火把在周围攒动。“将军”“少爷”的呼喊声,划破了宁静的夜空。
时间已过去了一个多时辰,还是没有发现林韩成的踪影。吴卓兵便带领卫队搜山。
约过了半个时辰,卫兵小赵在一坟茔堆上发现了林韩成,这时的林韩成处在深度沉睡中。人们围了上来,林得福掐住林韩成的人中,经过半柱香的时间,林韩成才悠悠转醒。
林韩成睁开眼睛,迷糊地问:“为何这么多人?你们都在干什么?我在哪里?”
吴卓兵急切地问:“将军,你受伤了没有?”林韩成摇了摇头:“这是怎么回事?我怎么会在这里?”当然,这些问题周围的人谁也无法回答。
吴卓兵十分关心林韩成的身体,也不追问所发生的事情:“将军,我背你回去吧!”
楼主 丝刀口  发布于 2016-08-30 20:13:00 +0800 CST  
第六章 当朝一品

往日风平浪静的林府,被接二连三的怪事扰得人心惶惶:是正,是邪?是神,是鬼?是吉,是凶?疑问在人们心里打转,一些胆小的人已不敢在晚间独自活动。
红光究竟是怎么回事?白光还有谁见到?林韩成明明在后花园中又是如何到后山坟茔去的?这些问题的出现,让人不可思念,无法解释,难道林家真会有什么大事发生?林海深问过儿子是怎么到后山去的,林韩成自己也说不清楚。在林韩成的记忆中只对散步后花园和白光划过还有点印象。
林韩成自后山坟茔回来后,经过一天的调养,不仅身体无碍,反而感觉更有精神、更有锐气,更有一股勃勃阳光之能。这让老父亲林海深喜忧参半。
在林海深年少时,也出现过类似情形,他对那件事至今还记忆犹新:
还是林海深十来岁的时候,随父亲林岚枫到后山狩猎。父亲去追逐一只麋鹿,因麋鹿是一种珍稀动物,又叫四不象,能见到这样的稀有动物实是难得,所以林岚枫不愿用弓箭射杀,只想围猎捉捕。林岚枫惊喜能遇上这等好事,早忘了还有带来的儿子林海深,竟直追捕麋鹿去了。
林岚枫越追越远,终于在石崖边将麋鹿困住而得手。在他返回途中才想到还有同来的儿子。当林岚枫回到原地的时候,发现林海深不见了。
原来在林岚枫离开儿子不久,林海深就发现了一只可爱的小白兔一蹦一跳地跑了过来。林海深觉得很好玩,立即上前去拦截,不料小白兔从他脚边蹿了过去,林海深赶紧追了上去。当然,十岁小孩哪能追得上兔子,小白兔一下子消失在前面的草丛中。林海深在草丛中翻寻起来,想找到那只小白兔。突然,小白兔从一洞里钻了出来。草丛中还有一个小洞,小白兔就躲藏在小洞口处。它听到响声后,想逃避抓捕,不料反被林海深抓个正着。林海深就坐在草地上尽情逗玩着小白兔,却没有听到父亲的叫喊声。
当林岚枫找到儿子时,林海深已抱着小白兔睡着了。林岚枫又急又气,将儿子叫醒后,拍了一下儿子的屁股:“谁叫你乱跑的?急死我了!”
当发现儿子所睡的地方是一处坟茔时,林岚枫的脸一下煞白了:“还不快走,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林海深不解地问:“爹,这是什么地方?”也许还在因为儿子的淘气而生气,林岚枫便不假思索地回答:“这是死人睡的地方!”“啊!?爹,你不是在吓我吧?”一说到死人,林海深就害怕,他被父亲的话怔住了。
林岚枫觉得这只兔子晦气,要儿子将它放了。林海深惧怕父亲的严厉,不情愿地将小白兔放了。从此以后,林岚枫再也不让儿子上后山去玩了。
林海深不知儿子昏睡的地方是否还是自己七十年前睡过的地方。他向林得福询问了具体位置后,要得福吩咐刘威敏带几名家丁去坟茔查查,看是不是有什么发现。
这处坟茔已不知多少年历史了,更不知坟主人是谁,但至少在七十年前就无人祭扫过。刘威敏回来禀报:“老爷,什么也没有发现,只在坟茔左上方发现有一个洞穴,勉强可容纳一人进入。我们守候了一个时辰,没有见到什么东西进出。”
林海深脸无表情地问:“你们没有动过坟茔吧?”刘威敏回答道:“没有老爷的吩咐我们不敢去动,也怕惊扰了坟主人。”林海深对刘威敏表示满意:“你们做得好,活人不必与死人过不去。”刘威敏抱拳道:“老爷,小的告退了!”林海深应了一声,示意退下。
在林海深看来,这坟茔一定有蹊跷,或许我们林家与这坟主人有什么瓜葛。不然,怎么会在七十年后的今天,儿子会发生几乎如出一辙的事情呢?究竟有何渊源,恐怕就是父亲林岚枫在世也说不清楚,要不然,当年父亲就会告诉他。让他感到宽慰的是,这坟主人并没有给林家带来什么霉运。
想到这里,林海深脑子出现了兴奋:难不成我与始皇的一段生死之交,是此坟主人赐予的?他反过来暗自庆幸儿子有此一事。
可是,那道白光又是怎么回事呢?林海深在思索着,他不禁想起了那只小白兔。难道是那只小白兔吗?不可能。一只兔子怎么能存活七十多年呢?再说一只兔子不可能将一个百多斤重的人移位,莫非兔子已成精成仙?
林韩成也在思考着同一个问题:我明明是在院内花园散步,在石凳上小憩,为什么会被白光带到后山荒坟呢?实在有悖于常理啊。这荒坟会给林家带来什么样的运势呢?
林得福是看着林韩成长大的,视他为子侄。现在的他在为林家忧虑,会不会有什么不测?他在祈祷神明保佑林家平安,特别是要保佑少爷加官进爵,赐予后代。当他看到少爷精气神都很旺盛时,也就稍微宽心了。
三天平安过去了,林府平静如常,上下三十余口人过着往常一样的生活。
这天晚上,林韩成向老父亲告安后,回房休息了。
过去的林韩成忍受了太多孤单寂寞的夜晚。这次回家一来看望年迈的父亲,二来与妻子相聚。不料突遭意外,不仅连续几天没有与妻子交流感情,行夫妻之乐,反而让四位夫人轮流伺候着。现在,他的精神不仅完全恢复,而且精力旺盛。正当壮年的他已把意外之事抛到了九霄云外。
他跨进了夫人虞氏的房间,丫环雪梅关上房门,退了出去。虞氏早已沐浴更衣,在锦床上等候着夫君的到来。她虽然三十有四,但见她媚眼含情,脸如桃花,唇红龄白,肌肤光滑,白里透红,好一朵出水芙蓉。柔软透明的睡衣裹着两只高耸的乳房,在春心荡漾下,上下颤动;粉红的乳头有如熟透的葡萄,只要轻轻一捏,就会皮绽水滴一般。这一刻,她的确等待得太久、太久,哪顾得上千金小姐的矜持,恨不能一口把夫君吞下。她来不及谈爱说情,一下把林韩成搂在了床上……
俩人在一番风雨之后才诉说着离别之苦,相思之情……
林韩成在家的这段日子里,除白天陪着父亲外,晚上分别与四位妻妾相聚呈欢,尽情享爱着人间真爱与幸福。
转眼到了九月初八,巳时时分,从都城咸阳驶来一匹快马。报子在林府门前下马,卫士接过马匹。报子在卫士长吴卓兵的引领下来见林韩成:“报告将军,皇帝叫你火速回宫。”
林韩成很是惊讶:为何始皇会亲自下旨召见呢?是不是又要我挂帅出征了?
林韩成拜别父亲,林海深语重心长地说:“孩子,不管你做什么事,首要的是对得起百姓,对得起自己的良心。父亲不求你能做多大官,只要你平平安安就行。”林韩成非常诚恳地回答:“孩儿一定谨记父亲教诲!您年事已高,孩儿也不小了,就不要再为孩儿操心了,请您好好保重身体吧!”说完叩头拜别。
林韩成回过头来叮咛林得福照顾好父亲。林得福宽慰道:“少爷,您就放心去吧!”林韩成分别向夫人虞氏和三位妻子道别,五人挥泪相别,互道珍重。四位夫人妻妾排列院门,目送夫君离去。
吴卓兵早已整装列队,等待林韩成出发。林韩成身披铠甲,显得比以前更威武、更精神了。
林韩成跨上马车后,吴卓兵号令卫队:“出发!”马车缓缓离开了林府,朝咸阳城驶去。
在回咸阳的路上,林韩成回想从秦王政十四年就定下灭六国之策并作征战准备;十六年开始征伐,在短短十年时间里,就相继消灭了六个国家,建立了大秦帝国。也就是林韩成有十二年没有回家了。六国已灭,天下平定,好不容易回家休养,为何又这般急促催我回宫呢?莫非要我领兵攻打匈奴或百越?十年来,他立下战功无数,理当该好好休息了。既然始皇重任,也只好重披战袍了。他开始在脑子里酝酿作战之策……
“吁—”车夫将马车停下。不知不觉,林韩成一行人来到了宫门外。
林韩成没顾得上回自己的寓所,迈着虎步径直来到了皇宫,在御书房外等待召见。始皇身边的宦官出来传旨要他觐见。
林韩成进入书房叩拜在地:“微臣拜见皇帝。”嬴政威严地:“起来回话!”林韩成:“谢万岁!”嬴政:“你老父亲身体可好?”林韩成对始皇问及父亲情况深表意外和感激:“谢万岁关怀,父亲身体还很健朗。”嬴政:“这次回家,你父亲可告诉你什么?”林韩成:“父亲相告微臣,林家世代追随于秦,要微臣效法先祖,不得二心。”嬴政甚感欣慰,知道林海深肯定告诉了舍命救朕的事,而林韩成有意不提,说明他处事世故,为人老练,也顾全了朕的面子。
其实,此时的嬴政也在考验林韩成的为人。嬴政微露喜色:“朕念你林家历代跟随秦王,你又为秦国统一天下立下了汗马功劳,朕封你为太尉,官列一品。希望你效忠皇帝,报效国家。”林韩成立即跪伏:“谢皇帝隆恩,臣当肝脑涂地,誓死效忠!”嬴政:“你当砥砺自我,为百官楷模!”林韩成:“定不负皇恩!”嬴政:“去吧。”林韩成:“微臣告退。”林韩成退出了御书房。
林韩成做梦也没想到嬴政会对他如此恩宠有加,委以重任。太尉就是掌管着国家军事的重臣,他一方面为官居一品而欣喜若狂,一方面感到责任重大而不安。国家初定,保境安民的担子相当繁重啊,如何做才能让皇帝放心,百姓安宁呢?
回到寓所,林韩成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吩咐士卫队长吴卓兵回窑店老家林府将喜事禀告父亲和夫人;分层次级别犒劳下属军官和士兵。
这一晚,林韩成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他在高兴之余,不禁回想起在家时发生的事情,从现在的情势看,无论红光,还是白芒,都是一种好的预兆。至于无故昏睡荒坟也应该不是什么坏事,也许是坟主人在保佑我吧,不然,怎么可能会像做梦一样——官居一品呢?
世事往往就是这样的奇妙,就像嬴政一样,仅用了十年时间,就给长达两个半世纪的战国时代,画上了一个圆满的句号。
楼主 丝刀口  发布于 2016-08-30 20:14:00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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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丝刀口  发布于 2016-08-30 20:15:00 +0800 CST  
第七章 后继有人

翌日,秦王政庄严而威武地坐在金銮殿上,宦官宣读了三公九卿的人事任命,林韩成位列三公。官员们在三呼万岁后,不是如何感谢皇恩,而是用各式眼光聚焦林韩成,有羡慕、有嫉妒,甚至还有怨恨的。为何年纪轻轻的林韩成能坐上三公宝座呢?论文才武略,比他更出色的大有人在,他与始皇是不是有什么关系呢?

林海深接到卫队长吴卓兵送来的喜讯高兴不已,他长吁了一口气,喜不自胜地道:“林家终于出人头地了!林家后继有人了!历代先祖付出的心血没有白费啊!”他立即吩咐管家林得福:“快,去家祠,我要好好叩谢先祖。”林得福当然也异常高兴:“老爷,林家出大人物了,当朝一品,何等荣耀啊!一定要杀猪宰羊,好好祭拜先祖。”“得福,这事我们得好好操办,不仅要祭祖,而且要犒劳所有为林家付出辛苦的人,以及众乡亲。我们先去家祠上香吧!”林海深兴奋地说。林得福欣然应承道:“得福听从老爷吩咐,一定操办好此事。”
林韩成的四位妻子听到夫君封侯拜相做了大官,心中自然喜悦,特别是夫人虞氏喜极而泣:“夫君,我虞氏的一片苦心没有白费,空房没有白守。”其他三位妻妾竟忘了自己的身份,与丫环一起欢呼,一起高兴。
晚餐时,林韩成的四位妻子按老爷的安排一起就餐,林得福也破例与林家人坐在一起,席间充满喜气祥和的氛围。
林海深满脸堆笑道:“四位贤媳,按照礼仪你们是不能与我同席的,但今天是大喜之日,我们就不管那些繁文缛节了。韩儿今天能够成为当朝一品,有你们的功劳。来,爹爹敬你们一杯!”四位妻子异口同声地:“多谢爹爹,全是爹爹教导有方。”
林海深露出得意之色,哈哈大笑起来,他忘记自己已是八十高龄之人,像小孩一样高兴不已。他捋了捋白须道:“希望你们今后更好地辅助韩儿,让他更杰出、更优秀。”四位妻子同声道:“谨遵爹爹教诲!”
林海深笑得合不拢嘴,又倒了一杯酒。林得福关心老爷的身体,劝老爷少喝点,林海深一饮而尽:“得福,没有问题。明天的酒席你准备得如何了?请柬发了没有?”林得福连忙回答:“一切按老爷的意思办妥了!”
这一晚,林府灯火通明,大家都在准备着明天的宴会。
第二天上午,各路宾客带着厚礼陆续赶来林府,特别是四位亲家更是早早赶来,林老爷子一一接见,互道恭喜;四女分别拜见了父亲。
林海深与虞方汉、郑子贤、魏章庆三位亲家曾同朝为官,辅助秦王,他们各自诉说着当然的风光和功绩。不曾想,因林韩成将秦国的四位功臣联系在一起,也许是他们的心血共同铸就了林韩成,他们会意地哈哈大笑起来……
刘勋员似乎被凉在了一边。林海深转过身来,对刘勋员道:“刘亲家为秦国的建立立下了不少功劳,资助了不少,也是秦国的大功臣啊!”其他三位亲家也随声附和。刘勋员回道:“哪里?哪里?与四位亲家比实在太渺小了。”
林海深向四位亲家拱手道:“犬子今日能成大器,全仰仗各位亲家的栽培,在下代为感谢了!”说完,拱手向四位亲家施礼。
这时,林得福进来禀报:“老爷,酒席已经就绪,请入席吧!”林海深起身相邀:“请各位亲家入坐吧!”林得福扶着老爷向席间走去。
林海深在席间大宴宾客,在林得福的搀扶下举杯放声道:“犬子能成大器,全仗诸位厚爱。今特备薄酒,聊表谢意,请诸位开怀畅饮!老夫先干为敬了!”说完,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宾客都站了起来,一齐举杯道“恭喜老爷!贺喜老爷!”大家沉浸在一片欢腾之中。
酒席持续了半个多时辰,宾客才纷纷离去。
林家的宴席同时也引来了“各路人马”,特别是乞丐和江湖艺人。最后离去的是一位须发皆白,躬身驼背,看上去有七十开外年龄,一手拿着相命招幡,一手牵着小猴的先生。在离去之前,他向管家林得福丢下一句话:“独木不成林,单舟险滩行;小心遭厄运,孤掌自难鸣。”
林得福因代替主人相送宾客后还有许多善后事要办,没有认真去领会相命先生之言。在旁边听到此话的还有维护秩序的家丁头领刘威敏,可是他没读过书,不知相命先生所言何意。
客去主安,林家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只有林海深的心久久难以平静下来。
楼主 丝刀口  发布于 2016-09-01 00:14:00 +0800 CST  
在林韩成任太尉前,匈奴首领冒顿单于建立了草原游牧帝国——“马背上的帝国”,东到辽河,西到葱岭,北到贝加尔湖,南到长城,长期扰掠秦、赵、燕北边地区。经常在秦国的辽西、上谷、云中、九原等地攻城掠地,骚扰百姓,成为秦国的一大祸害。
由于秦朝忙于统一六国,暂时把匈奴放在一边,只派小量军队与之周旋。这年秋,匈奴更是变本加厉,冒顿单于纠集郅支单于、呼韩邪单于共动用五十万大军,大举进攻秦国。由于匈奴军队彪悍、威猛,善于骑射,虽然秦军拚死抵抗,也难以抵挡匈奴军队的强势攻击,秦军死伤无数。边关守将刘戎粟退守雁门,一边指挥前方拒敌,一边派人向咸阳都城告急。
十二日下午,一匹枣红汗马从雁门郡向咸阳急驰而来。马上人穿着轻便戎装,似乎背负着十万火急的军情。他来到咸阳城下,向咸阳守军高举急报高声喊道:“紧急军情,快开城门!”守卫士兵火速打开城门,让报子急速进城。
报子进城后,直奔太尉府。
林韩成升任太尉后,仍由吴卓兵担任卫队长。吴卓兵跟随林韩成多年,他们在战场上经受了血与火的洗礼,结为了生死兄弟。林韩成虽然升迁,但不忘兄弟之情,吴卓兵也就跟着沾光,从过去的左更升任为大上造。
吴卓兵接过报子手中的急报,速呈林韩成。“急报”上赫然写着“匈奴狼心,大军犯境;边关已破,火速增援!”
林韩成心想:刚刚上任三天就遇上如此大事,是显示才华的最好机会,也是给那些瞧不起人的人一个响亮的回应。吴卓兵在亲自向报子问明情况后,与副职和吴卓兵商讨对策。最后,林韩成决定亲自指挥军队与匈奴作战。
第二天,林韩成将边关敌情和作战方案报告了嬴政,并要求嬴政发兵,其他军事事务由副太尉代职。秦嬴政批准了他的请求。
九月十四日,林韩成命令吴卓兵调集三十万大军开赴前线,与刘戎粟部会合,共同抗击匈奴。
吴卓兵为先锋官,挑选五万精兵强将连夜出发,直挺九原郡。
九月十五日,林韩成率二十五万大军北进。
九月二十日,林韩成到达雁门。刘戎粟向林韩成报告军情:“冒顿单于以金微山为驻点,纠集两股单于势力进犯我国方圆二百里地区。主要采取骑射手段。他们的射箭技术堪称一流,我们的士兵几乎难以抵挡,故伤亡惨重,致使边关失守。现在,我们的主要问题是如何抵御他们的弓箭。”
林韩成听后,与刘戎粟分析了敌情。然后又问道:“刘将军是否有破敌之策?”刘戎粟稍加思索道:“加强防御,改制铠甲。”林韩成认为:“这种做法会很被动的,我们要训练自己的骑兵,照他们的做法,学他们的穿着,学他们的骑马射箭,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他稍微停顿后说“同时在用兵布阵上有所改变,采取集中优势兵力,聚点打援,各个击破的办法,然后全歼敌人。”刘戎粟认为此法可行:“太尉大人英明,击败匈奴有望了。”
刘戎粟与吴卓兵吩咐将士们按林韩成的命令执行,首先改革士兵的服装,同时日夜不停地训练骑射。
因九原之敌距雁门郡较近,一个月后,林韩成命令吴卓兵集中兵力攻打九原之敌;刘戎粟率军守八万在云中与九原之间的要道上,斩断云中援军。吴卓兵以骑射兵为先锋,率军十万向九原进发。
初时与敌军交战,由于秦军骑射实战经验不足,伤亡比敌方较大,秦军被迫休战。他们总结经验,吸取教训,加强训练。半个月后,吴卓兵再次向匈奴军队发起进攻,并亲自上阵杀敌。这次秦军发挥优势,避敌所长,加上有主帅亲自上阵和比较成熟的实战经验,战场形势急速逆转,士气大振。
经过两个多月的奋力拚杀,秦军斩杀匈奴军队十一万,俘虏二万,剩下的逃到了乌孙境内。
由于秦军出阵将士较多,骑射经验越来越足,战绩在一天天扩大。经过近九个月的努力,匈奴主力基本被消灭,秦军分别收复了云中、上谷及辽西等失地。
林韩成乘胜追击,击退匈奴军队二百余里。经此战役后,匈奴人在很长一段时间内不敢南下牧马,弯弓报怨,边境处于相对太平状态。
第二年即秦王政十七年六月二十日,林韩成率军回到咸阳都城。秦始皇亲自接见了他,对他击破匈奴,平定边境的战绩非常满意,并赏赐了林韩成一座宫殿和一批宫女。
这时的林韩成功名利禄都有了,已到了事业的鼎盛时期。林韩成太兴奋了,心想:我们林家为秦帝国的建立立下了盖世之功,当今有谁能与我们林家相匹呢?他打算把父亲和夫人、妻子接到宫里来,让家人好好享受天伦之乐。
秦始皇并非明君,在赏赐林韩成后,并没有论功行赏,对有战功的吴卓兵只赏了一些黄金和布匹,在官位上并没有半点升迁,而对长期戍守边关、有着同样战功的刘戎粟不升反降,认为边关失守,是因为刘戎粟戍守不力用兵无能造成的,并由蒙恬替换了刘戎粟。
这样一来,给吴卓兵、刘戎粟带来了心理上的极不平衡。在他们两人看来,一定是林韩成在始皇面前不仅把功劳居为己有,而且一定进了不少谗言。不然的话,怎么会有这样的结果呢?两人心里闷着一团火。
其实林韩成向皇帝如实报告了将士们的战绩。但是皇帝如何赏赐他们,林韩成是无权过问的。林韩成哪里知道,因为皇帝的不公平,给他后来的人生之路带来了厄运,也应验了相命先生之言……
林韩成躺在床上,心想暂时朝中无事,明天向皇帝告假回家,一来向家人报喜问安,二来劝老父亲进宫享福,三来与妻妾们永不分开……想着,想着,林韩成带着微笑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上午,正当林韩成准备上朝之时,家丁头领刘威敏赶来报讯。他一边擦汗,一边气喘嘘嘘地说:“少爷,夫人正在生产,奉老爷之命,要您赶快回去!”
林韩成简直不敢相信:“你再说一遍!”刘威敏高兴地说:“您要当父亲了!”
林韩成欣喜若狂,仰天长笑:“哈哈哈……天佑我林家也!”
楼主 丝刀口  发布于 2016-09-01 00:15:00 +0800 CST  
第八章 夤夜失子

林韩成上朝完毕后,向皇帝告假。嬴政准假三月,林韩成欣然告退。
林韩成在吴卓兵的陪同下,带着卫队往家里赶去……
到家时,已是午时一刻了。林韩成刚下马车,林得福马上走下台阶向少主人喜忧参半地道:“少爷,夫人从卯时开始待产到现在还没有生产,您赶快去看看吧!”林韩成边走边急切地问:“是否请了接生婆?”林得福急道:“当然,共请了三人,还都是当地有名的接生婆呢!”
林得福首先来到厅堂,在行拜见之礼后,向父亲言简意赅地讲述了几个月来的情况:退匈奴、受皇恩、封赏赐等。林海深听后非常高兴:“孩子,我们林家好事接二连三,全靠始皇恩典,先祖阴庇。你要借势发奋图强,为百姓谋福,为林家争光啊!”
林海深沉浸在自我陶醉中,片刻后,才回过神来:“你夫人正在生产,我们林家有后了。但不知何故,到现在还没有听到婴儿的啼哭声。”林韩成既高兴,又担忧地道:“爹,孩儿去看看吧!”林海深应允道:“赶紧去吧!”林韩成径直向二楼夫人居室走去。
雪梅、接生婆、奶娘、丫环、佣人已忙得不可开交,郑氏、魏氏、刘氏三位妻子也在一旁侍奉着夫人姐姐。因林家盼子心切,未有孩子,可奶娘换了一拨又一拨,现在的两个奶娘是二十出头的少妇。这些人都在等待着小少爷的降生。可是虞氏夫人只是高挺着大肚子躺在床上,一个劲地叫肚子痛,并没有就要临蓐的迹象。
按时间推算,夫人早当分娩了,为何会迟迟不见临产呢?林家上下很是着急。林韩成在窗外干着急,口里不停地唠叨着:“怎么回事呢?怎么回事呢?”
厅堂里,老爷林海深也坐立不安了。是啊,八十岁了还没有抱孙子怎能不急呢?这时,林得福走了进来,林海深急忙问道:“得福,怎么样了?”“老爷,还是没有动静。”林得福摇了摇头。接着说:“老爷,您叫少爷去祭拜下女娲娘娘吧,也许会有用。”林海深觉得有道理,便吩咐林得福陪林韩成去。
两人来到了女娲娘娘殿,林得福为林韩成点燃了香烛,林韩成跪伏在蒲团上,口中叨念着:“林家世代忠良,善心有加,从未做过昧心之事。信人林韩成四十无子,幸夫人虞氏好不容易怀有胎儿。今生产遇难,祈求娘娘大开法眼,念在林家对您虔诚敬奉和数代单传份上,能赐他们母子平安。日后,林家当杀猪宰羊,好生祭祀!”
说来奇怪,当林韩成跪拜抬头之际,女娲娘娘神像后升起了二青二紫两股小烟雾,并有三声响声相随。
林得福兴奋道:“少爷,娘娘显灵了!娘娘显灵了!”林韩成好个高兴,忙问:“得叔,您也看到了?!”林得福扶着林韩成的双肩,激动地道:“孩子,娘娘在保佑林家了。”
俩人一高兴,竟忘了主仆身份。当然,按照年龄辈份,完全可以如此称谓对方。
俩人迅速返回厅堂。林韩成将所见到的情形告诉林海深后说:“父亲,林家有神明庇佑,相信会母子平安的。”林海深神情稍有舒缓地道:“但愿如此啊!”林得福附和道:“老爷,我们林家是良善之家,皇天是不会相负的。从二青二紫两股烟雾看,可能是暗示着夫人会是一男女龙凤胎;三声响,说明少主人将来一定会不同凡响。”林得福虽是安慰之辞,却竟让他猜对了一半……
一连几天夫人虞氏还是没有生产动静,林府上下都有疲惫之感,虽有人轮流看护,但没有多少上心的。
楼主 丝刀口  发布于 2016-09-01 00:16:00 +0800 CST  
到了第七天未时,虞氏突然腹痛加剧,三位接生婆赶紧准备。直到亥时,虞氏叫痛声越来越大,但还是没有破羊水,而是出了鲜血,并且血流量加大,在大量的血液中才伴随有少量羊水。接生婆一个个慌了手脚,在她们的接生经历中,这种情况从来没见过。
大约过了一刻,胎儿终于坠地了;虞氏停止了叫痛声,但她的呼吸也越来越微弱……
夫人在经过几天的切骨剧痛后,本可满心欢喜地做一位幸福的母亲!谁知,还不知道婴儿的性别,还没来得及见一眼婴儿的容貌,听一声婴儿的啼哭的虞氏,永远停止了呼吸、闭上了双眼……
雪梅是第一个见到夫人的逝去。她侍奉虞氏十八年,俩人建立了深厚的姐妹之情,今日主人仙逝有如天塌地裂。雪梅在主人的遗体旁哭得死去活来。
虞氏生下的胎儿还是胞衣裹着,接生婆赶忙破衣救婴。幸得及时,婴儿获救。虽不是林得福所说的龙凤胎,却是一个白白胖胖的男婴。他不哭不闹,炯炯有神的双眼在溜转,好似在搜寻什么;右手塞入口中,头顶上有红、紫、青三色印记。
“这婴儿一来到这个世界,就‘吃’掉了生母;而且‘头顶三色’,这是我平生所仅见,真不知他长大后会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物?”一位有着几十年接生经验的接生婆在嘀咕。她为婴儿清洗完毕、穿好衣服后,抱着他看了一眼逝去的母亲,然后将婴儿交给了奶娘。
这时,一直守候在门外的林韩成得此消息后,不知是高兴,还是悲伤。他从奶娘手中接过婴儿,看到白白胖胖的儿子,嘴角挤出了一丝微笑:“林家终于有后了!”但想到夫人因生产而逝世后,不由得悲从中来,对儿子说:“期待你将来有出息,以报答你母亲的大恩。”说完把儿子递给了雪梅:“你要好好带养孩子,这是林家唯一的血脉和希望啊!”雪梅怀着悲痛的心情微微躬身道:“请老爷放心吧,雪梅定会视若己出,尽心尽力带好小少爷,也是对夫人的报答啊!”
林韩成来到虞氏遗体前,悲伤痛哭,历数夫人之好和自己对不起夫人之处;同时感激夫人为林家延续了香火。林韩成的三位妻子在哭诉与虞氏姐妹之情后,劝夫君节哀顺变:“姐姐已矣,我们三姐妹会更加疼爱夫君、侍奉好夫君的。你就让姐姐安心的去吧!”林韩成在三位妻子的劝说和搀扶下,走出了虞氏房间。这时,下人们进来为虞氏料理后事。
林家悲喜交织,但母亲优先、亡者为大,只得先办丧事,再办喜事。林韩成叫来吴卓兵,要他亲自去向老丈人虞文汉报丧。林得福按林韩成旨意,分别派人到三位妻子家报丧。林府上下沉浸在悲哀之中,呈现出哀伤氛围。
在亥、子交替之时,一位束发盘髻,头戴南华巾,身穿青兰色道袍,手拿拂尘,年约七十的老道士来到了林府大院门口。一名家丁急忙上前礼貌地问:“老先生前来有何贵干?”老道略微弯腰:“无量天尊!请转告你家主人,贫道有事求见。”
家丁急报刘威敏,刘威敏将情况告诉了管家林得福。林得福来到厅堂禀报林海深:“老爷,不,应该叫太爷了。”林海深问道:“得福,你我主仆几十年了,什么称呼都无所谓。有什么事,你说吧!”林得福躬身道:“太爷,外面有一老道人求见。”
林海深思忖着:这时候了,老道人来干什么呢?对林得福说:“得福,请道士进来吧!”林得福示意刘威敏相请。
老道士进入大厅,伸出右手,弯腰行礼道:“贫道来自阿育王寺,道号先机真人,特深夜造访。”林海深微微侧身以表恭敬:“真人不辞辛苦,不知有何指教?”先机真人道:“贫道借道咸阳,看到贵地灵光升起,感应此处必有神奇之事,故前来相扰。”
林海深请先机真人入座,并叫林得福奉茶。他脸带忧伤地道:“实不相瞒,就在不久前,家中产下一男婴,可惜在生产之时,其母流血不止,难产而亡。唉,哪有何神奇之事啊?”说完,林海深心中更为悲戚。先机真人求林海深将婴儿抱来,林海深示意林得福。
不一会,雪梅、奶娘将婴儿抱了进来。先机真人掐指后,从奶娘手中接过婴儿,右手在婴儿头顶上摸了三下,然后将婴儿还给了奶娘。完事后,向林海深示意雪梅和奶娘退出。
先机真人对林海深说:“主家不必心忧,今日为小人星当值,丧门、朱雀、吊客同存,吉星被凶星盖头,处于空亡、弱极状态。亡夫人从未时开始临产,直到亥时才生下婴儿,未时为吊客,女犯吊客有灾星;亥时为丧命,丧命是哭神,泪落有几行。大运、胎身命见人耗配凶星,四柱见丧门、吊客为大孝。乐极生悲,喜事变丧事。对于婴儿言,四柱中带‘三丙’。游言道‘三丙人孤老,母在产中亡’。综合各因素,亡夫人之命是天注定。”
先机真人饮茶后接着道:“婴儿为亥时生人,将意志坚强,沉着热心,不文际人,手艺特精。将来他会有锲而不舍的意志、强烈的事业心和非凡的身手,必成大器。将为国家、为社会、为后世有一番大的作为。”
林海深听先机真人对婴儿的批示有些不解,便相问道:“听真人刚才之言,恕在下有一事不明,为何说孙儿将对后世有一番作为呢?”
先机真人含而不露,笑而不答:“这是天机,不可过早泄露。只能向主家暗示:‘四道灵光四世人,三元聚顶精气神;镇妖降魔当天职,溯源逐恶缘于姻’。请慢慢去体会这四言吧!”
林海深对天机真人之断言心中十分高兴,暂时忘记了忧愁:“求真人能为孙子赐名!”先机真人掐指算了算道:“因小孩一生有几个年龄段廿一、廿六、卅六、卅九、四十九、五十六为凶年,为保他能趋吉避凶、趋利避害,像树木一样能经受风霜雪雨考验,常青不败,并成为有用之才,当取名为木风,字劲草。不知主家意下如何?”
林海深高兴地道:“如此甚好!真人博学多才,相人善断,林某非常感激!”先机真人恭身道:“主家,贫道泄露太多,触犯天道,贫道恐遭不测,路死他乡,如主家有缘得见,请念及上门相告之交,赐贫道一口棺材。”说吧,起身告辞。
林海深忙起身相送,并要管家拿出五镒上币(一百两黄金)相送。先机真人执意不收。林海深、林得福恭送先机真人上路。出得大院,一眨眼,先机真人不知去向,如凭空消失一般。
林海深哪里知道,先机真人乃佛祖释迦牟尼第十代孙,印度孔雀王国第三代国王阿育王的化身,是特地前来点化婴儿林木风的。阿育王寺即法门寺,先机真人恐过多泄露天机,因而化身为道。
林家折腾了大半夜,现在已是子时四刻了,林府上上下下的人都有疲乏之感,但大家都未睡下,一来老主人没睡,其他人当然不敢;二来林家的确有太多的事要办理。林海深要林得福安排几个守护亡灵和护院家丁外,都回房休息。两位奶娘对婴儿轮流照顾着。
已是丑时,热闹了好几天的林府大院趋于平静。人们早已睡眼朦胧,但因夫人的不正常去世,给偌大的林府大院增添了几分阴森和煞气,胆小的人在床上缩成一团,连大气都不敢出,只要稍有响动,就会怀疑是夫人阴魂作祟。就连驰骋疆场二十余年,与夫人相爱了十八年的林韩成也有几分畏忌。
虽是月末,但满天繁星给大地洒下一层朦胧之色。深夜的天气,没有白天那样热浪滚滚了,人们经受不了疲惫和睡眠的折磨,纷纷进入梦乡。
突然,一条白影在林府大院上空飘然而下,径直向奶娘房间奔去……不一会,白影走出房间,向西逸去,他的手中却多了一件东西。
楼主 丝刀口  发布于 2016-09-01 00:16:00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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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丝刀口  发布于 2016-09-02 02:39:00 +0800 CST  
第九章 白幻魅影

白影深夜潜入林府如入无人之境,太尉卫队不乏高手,林府家丁也并非吃闲饭之人,可在他们当中竟然没有一人发现有任何异常。白影手中抱着的当然不是什么东西,而是林府期盼已久、延续林家香火的新生独苗、用母亲生命换来的婴儿——林木风。
林木风这名字刚由先机道人而取,就连他的父亲林韩成因悲痛亡妻,没有参与父亲与先机真人会面,还不知道为自己的儿子取了此名字。在林府中,只有林海深和林得福知道。
这一夜,林府处于相对平静之中,只有少数家丁和仆人在准备夫人的丧事,林府上下根本不知道府中发生了惊天大事,就连小少爷林木风的奶娘也不知道白影用了什么手法,让她们处在深度昏睡中。
东方破晓,晨曦升起,鸟儿开始在林间鸣唱,已是辰时了,又开始了新的一天。但是,这一天却给林家蒙上了一层阴霾。
林海深和管家林得福早早地起来了。林海深的心情是沉重的,他没有因孙子的降生和晴朗的天气而有丝毫高兴,毕竟现在的他是白发人送黑发人。他要林得福为虞氏准备做七天七夜法事,因为虞氏己成是林家之母了。一个月后再为林木风做满月酒。
已是辰时了,佣人们准备好了早餐。为了给小少爷足够的营养,奶娘的早餐也比较丰盛。当雪梅叫奶娘早餐时,只见房门大开,两位奶娘和衣倒在床上,而婴儿不见了踪影。
见此情景,雪梅知道大事不好,急急忙忙地将情况告诉了林得福。林得福懵了,这是怎么回事呢?他立即找来刘威敏赶快组织力量寻找,同时将情况告诉林韩成。林韩成这位久经疆场、杀敌无数、执掌国家军机大事的太尉大人,在亡妻、失子的双重打击下昏厥了。在林得福和吴卓兵的急救下,才悠悠转醒。林韩成几乎用祈求的眼光望着林得福和吴卓兵两人:“尽快动用所有力量寻找孩子;暂时隐瞒孩子失踪事件,不要告诉年迈的老父亲,怕老人家受不了。”两人会意地点头:“好,我们火速组织人员秘密进行。”
早餐后,小少爷失踪的消息就在林府中传开了,唯有老太爷林海深还蒙在鼓里。管家林得福一面如往常一样精心照顾着老太爷的生活起居,一面安排人手为夫人操办丧事。
林海深把林得福叫到跟前:“得福,我们林家发生了太多的事,这段时间辛苦你了,你这一辈子为林家付出得太多了,林家人感激你!”林得福很有感触地说:“老太爷,能侍奉您一辈子,是得福的福气。几十年来,您视得福如兄弟一般,得福感激不尽。”林海深深情地道:“得福,我们兄弟俩就不用客气了,我的时日不多了,林家今后的事情就全靠韩儿了,你要像对待我一样好好协助他打理好林家。”林得福道:“老太爷,您会长命百岁的。”林海深感叹道:“得福,不用安慰我,人总会有终老的一天。”稍作停顿后道:“你去把韩儿叫来,我要将昨晚先机真人为孙儿相命之事告诉他。”林得福道:“好的,老太爷,得福这就去。”
林得福退出厅堂,边走边想:老太爷从未服老,今天为何有这么多感慨呢?是他预料到了什么,还是不久于人世了呢?常言道“人的心突然慈悲起来,离死期也就不远了”。老人家还只见到孙子一眼,如果找不到林木风小少爷,如何向老太爷交待呢?我林得福在老太爷眼中将成为什么样的人呢?他越想越觉得对不起老太爷,越想越觉得害怕。
他来到了夫人灵堂,将林韩成叫去见老太爷:“少爷,不,应该叫老爷了。”林韩成立即回答道:“得叔,你就叫韩成吧!”林得福道:“不可以!老爷,老太爷叫你前去。”林韩成道:“好,得叔,我们一起去吧!”
林韩成与林得福来到了林海深跟前,林韩成跪下叩拜,一声“父亲——”后,忍不住眼泪纵横:“父亲,孩儿无用,孩儿对不起您!”
林海深以为韩儿因夫人之死而如此,便安慰道:“孩子,生死有命,不要太过悲伤,你肩上的担子不轻啊!”林海深哪里料到,儿子不仅仅是夫人的亡故而悲伤,更是为儿子的失踪而痛心。
林韩成不想在这当口将此事告诉父亲,便擦干眼泪问道:“爹爹唤孩儿前来,有何指教?”林海深将先机真人所说的话和玄机告诉了林韩成后说:“你要将木风好好抚养成人,让他继承林家遗风,为国家出力、为百姓谋福。”林海深言犹未尽,思考了一下后说:“听真人暗示之言,木风似乎不同凡响,四句话每句都有深意,特别是第一句‘四道灵光四世人’,分明是说他能四世为人,第四句‘溯源逐恶缘于姻’又暗示着他将有情感上的纠葛,你可一定要好好引导他啊。但不知‘源’‘恶’是何指?”
听父亲这么一说,林韩成有些宽心了,回答道:“孩儿一定好好教育,将木风培养成为一名杰出之才。”
林得福用眼色在询问林韩成:要不要将木风失踪之事告诉老太爷。林韩成摇了摇头,他担心父亲会接受不了好不容易盼来的孙子,无故失踪了的残酷事实。
第七天过去了,夫人虞氏按照风俗热烈而隆重地进行了安葬,其灵位也安放在家祠先辈牌位最下方。
第八天,林海深迫不及待地想见到孙子木风。可是一直没有放弃寻找的林府家丁和卫队们,怎么也找不到小少爷。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就像人间蒸发了一般。
由于林海深的坚持,林韩成、林得福认为再也隐瞒不下去了,两人商议,只得将木风失踪之事告诉老太爷了。
林海深听到如此消息后,如晴天霹雳,哪里敢相信这是事实?虽然他对先机真人之言将信将疑,但毕竟这样的事实对他的打击实在太大了,他怎么也不相信与孙子只能有一面之缘。
孙子的失踪成为了林海深的一块心病。一个月后,林海深精神失常了……口中总是在叨念着:“孙子、木风”“木风、孙子” ……

深夜潜入林府盗走林木风的白影,是一个道行很高、年龄很长,隐迹江湖七十年,来无影、去无踪,曾让江湖闻风丧胆、闻名丢魂,亦正亦邪的人物。
此人,白发披肩、白眉及鼻、白须齐肚,出门穿白纱。因几乎不在江湖上出现。没人知道他的真实年龄和姓名,但从外表看来,当在百岁以上。偶尔见到他的人,不知他是人,还是鬼,就给他冠上了白幻魅影之名,也有人称他百年老怪。
白幻魅影,本名赵抗,曾师从法门寺百灵道长,是叱咤江湖的绝世高手,他的霹雳开山掌在十丈开外可击破玄铁之石;柔骨棉花掌如絮粘身、棉里藏刀,在十丈开外劲道随发,被武林人称为浩手印,意为他的掌劲如浩瀚的海洋,刚柔自如、收发随意,浩瀚无边。所以,在武林中少有人敌。
有一次,白幻魅影与秦国名将号称“战神”“人屠”的公孙起比武,三战而二胜,打破了公孙起不可战胜的神话。后秦惠文王听到赵抗有如此好的身手,要重任于他。但赵抗是个随心所欲惯了,不愿受任何拘束的人,拒绝了秦惠文王的好意,做他的江湖游侠去了。
赵抗最后一次出现,是在周赧王十六年,华阳之战中,距今已近七十年了。此后,他隐身于秦岭顶峰太白山。
赵抗性格古怪,行为诡异,谁也摸不透他,但有一样可以肯定,只要白幻魅影一出现江湖就一定会有大事发生,他几乎成了江湖上的晴雨表。这次他重出江湖,盗走婴儿林木风,将会证实人们的猜测。
白幻魅影的出现,缘于先机真人的暗示。先机真人有无事不晓、无事不通的本领。他认为林家婴儿具有超凡天质,是千载难遇之奇才,只要加以点化、引导,就会成为影响三千年的人物。
要造就特殊的人才,必须经受特殊的磨炼。先机真人首先将林木风交给白幻魅影去打磨。
年载奇才的横空出世,不是无缘无故的,注定要以牺牲别人为代价,为其铺就成功之路。林木风的出世,会让林家将遭受无法避免的灾难。这些预言,先机真人当然不可能告诉林海深。
白幻魅影赵抗终身未娶,没有后代,他有一个最大的遗憾,就是平生没收一个徒弟。自隐迹太白山以来,就一直在留意收徒一事。如此,先机真人用千里传音之术,将林木风推荐给白幻魅影。在白幻魅影看来,可能是收徒的诚心感动了哪位神仙赐他高足。
如今,他抱着这样一个刚出生的“毛坯”,显得有些手足无措。他转念一想,既是神仙指点,必有培养、锻造之法。白幻魅影抱着婴儿向西南方向疾驰而去……
婴儿到现在几个时辰了还没吸到半滴奶水,不竟啼哭起来。一个如此怪异的老人,到哪里去为婴儿找吃的呢?
楼主 丝刀口  发布于 2016-09-03 16:17:00 +0800 CST  
午时,白幻魅影来到了周至。他放缓脚步,寻找能解婴儿之急的女人。可是整条街上除小商小贩和零星路人外,就是伸钵乞讨之人了。怎么办呢?他向小商贩讨教解决之法,可看到他如此模样,根本没有人不敢与他交流。一连问了好几人,都是如此。
他当然不便对这些人动武,不得不放下架子向乞丐询问。乞丐也不敢招惹他,一个个地跑开了。这时,一个背着五个袋子的老乞丐看到婴儿在啼哭,不忍心拒绝地告诉他:“西街有一张姓大户,他的小老婆两个月前生了一个娃,你去上门为婴儿讨口奶吧!”白幻魅影向老乞丐抱拳行了一个江湖之礼:“多谢了!”向西街走去。
白幻魅影来到张大户家,张家正在午餐。一名家丁看到一个如此模样的人到来,不知他是什么样人,便前去拦阻。白幻魅影只轻轻一挡,可家丁却跌跌撞撞,几乎倒地。他径直向厅堂走去,施礼道:“请张家大发慈善之心,赐婴儿一口奶水吧!”
张家人好生怀疑:如此老怪物,哪里弄来一婴儿?婴儿是他什么?他的父母哪去了……白幻魅影看到张家多疑的目光,便主动解释道:“老夫在从咸阳来周至的路上,看到婴儿被丢弃在路旁,并不停啼哭,不忍心婴儿就这样自生自灭,便捡了来。可是婴儿一直在哭着,估计是饿坏了,所以特上门相求。”白幻魅影不是与知己之人交谈,平时是不爱说话,但为了孩子,他第一次破例了。
听吧“老怪物”的解释,张老爷似乎有了怜悯之心:“这年头难得有老先生如此好人了。婴儿一定是被只顾自己的狠心父母,遗弃在路旁。”然后,叫下人将孩子抱去让奶娘喂奶。回头对白幻魅影道:“想必老先生也饿了吧?就将就吃口吧!”“多谢张老爷了!”白幻魅影也不客气地坐在桌边吃了起来。
佣人把婴儿抱了出来,吸足了奶水的小木风小嘴巴哒了几下,露出了可爱的笑容。
白幻魅影便起身告辞。张老爷忙道:“老先生稍自停留,给你们公孙俩带点路上吃的吧!”张老爷权且把白幻魅影和婴儿当作公孙俩看待。接着叫佣人去奶娘那里取了奶水,另一佣人为白幻魅影盛了饭菜。白幻魅影躬身施礼道:“多谢好心的张老爷子,告辞了!”
不一会,白幻魅影抱着林木风,消失在前往太白山方向的路上……
楼主 丝刀口  发布于 2016-09-03 16:18:00 +0800 CST  
第十章 穴居悬崖

太白山位于咸阳西南,为秦岭山脉主峰,高达一千一百三十余丈。山顶终年积雪,有四处湖泊,湖水清澈;山上有大量珍贵药材和珍稀动、植物。
夜幕降临时,白幻魅影来到了太白山脚。山上与山下温差很大,他在一块石头上坐了下来,掏出张老爷子准备的奶水给小木风吸吮后,从小木风背上输入少量真气,以增强其体质。真难为了这位须发皆白的百岁老人。从未娶妻生子的他,为了自己的武学能后继有人,竟甘愿遭受这“当爹做母”的活罪。

七十年前,二十八岁的赵抗来到太白山上,心高气傲的他,原想在这山上修炼上乘武功,然后下山称霸武林。他以山川森林为伴,与飞禽走兽为伍。十年过去后,武功比以前更加精进,也与大自然融为一体,他舍不得离开这里了。
当时,他来到太白山上,首要解决的问题是有居住之所和食用之物。他在山上转悠了好几天后,才寻得一处山洞,便在此住了下来,开始了他理想的人生之旅。饿了,野果充饥;渴了,山泉为饮。但野果仅能充饥而已,对于练武之人没有适当肉食是不行的。如是,他在这山上寻找肉食之物。
一次,赵抗发现了一只幼虎。他认为食虎有助功力提升,便将
那只幼虎头颅一掌击碎后,提进了山洞。正当他烧烤幼虎时,一只母虎冲了进来,径直往赵抗身上扑去。他来不及躲避,右手被抓伤。在几个回合后,母虎被击伤。
他不想食了幼虎、又杀母虎,便将受伤的母虎驱赶出山洞。谁知,
这只母虎悲伤失去的孩子,每天在洞外吼嗥,闹得赵抗不得安宁;也让他产生了负罪感。为了躲避母虎的干扰,离开这处让他和母虎伤心的地方;同时,这洞穴不时有各种野兽前来骚扰,便决定另择栖身之所。
有一天,赵抗在追捕一只麂子时,无意中在悬崖边发现了一处山
洞。洞口一丈见方,洞的下方为万丈壑谷,深不见底。从外部环境看,这是一个理想的地方,但不知此洞有多深、多大。他决心进入洞中探个究竟。便利用山中的黄藤编织成索,一头缠在一株大树上,一头系在腰间,荡进了山洞。
山洞别有洞天,宽敞、干燥,深处有钟乳石,还有水滴声,饮水不成问题了;这里更不会有野兽骚扰。他认为是很理想的栖身地,赵抗安心地呆了下来。他一边练武,一边研究武功心法。寒来暑往,武功精进神速。
一天傍晚,赵抗在山上练武,抬头间,突然发现一条巨蟒与一只金丝猴在树上戏闹。他放下练武,用心观看着它们的一攻一击、一避一让。金丝猴厉害的四肢在灵活地跳跃着,有时伸出前爪逗得巨蟒难以招架;巨蟒直腰吐信,让金丝猴不便近前。有时金丝猴故意骑在巨蟒背上,巨蟒立即翘尾将金丝猴缠住不放,金丝猴曲背弓腰才得以挣脱……蛇与猴谁也赢不了谁,纠缠了半个时辰后,各自离开。
赵抗将两动物的一招一式记在心里。回到崖洞后,对照练习起来,并将其融会贯通,融为一体。不久,便成为了他自创的猴蛇拳。
赵抗练习了金丝猴的攀缘动作和巨蟒的爬行动作。几个月后,他完全掌握了跳跃和爬行技巧与心法,不需要借助黄藤,也可轻松出入山洞,还能在崖壁上任意爬行,在树林间随意跳跃了。太白山,没有他不能去的地方,他已成为这太白山上另类动物了。
赵抗无论轻功,还是穿行之术,都是顶尖级高手。当他要伏击某一个目标时,对方几乎难以觉察和逃脱,达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
那是昭襄王一十五年,距今已有三十五年了。当时一股秦军在山口汤峪镇上为非作歹,欺压百姓,刚好让路过的赵抗发现了。赵抗看不惯这伙官兵的行径,便出面制止。
为首的秦军头目苏丙荣还有些武功,他的几个手下功夫也不赖。看到对方孤身一人也来干涉他们,便仗着人多势众,将赵抗围了起来。苏丙荣目中无人地道:“你这妖人从何而来?敢坏你大爷的好事?识相的就给我滚开!”
那时的赵抗虽然须发没有现在这么长、这么白,但已是六十三岁了。赵抗戏谑着他们:“小伙子们,在一柱香时间内如果你们十人能抓着我,我立马滚蛋;如果抓不着我,你们就向这些人道歉,不许再来骚扰了。”
苏丙荣心想:真是一个好不识相的老头,十个人打不过你,我们还去打什么仗呢?便立即回答道:“好,一言为定!”他对同伙们说:“我们不必顾虑,一定要捉捕他,出了人命我负责。”便指挥手下将赵抗围在中间,他手一挥,大声道:“上!”
赵抗并没有把他们放在眼里,当他们合围近身之际,脚下轻轻一点,人已在二丈多高的槐树上了。而这伙人手中的兵器全部点在了地上,扑了个空。这时赵抗在树上哈哈大笑起来:“我在这里呢!”
当他们寻声望处时,赵抗悬在槐树枝头,齐的“呀”了一声。他们以为看错了,当揉眼后再看时,已不知赵抗去向。
这时的赵抗已在苏丙荣身后,他拍了一下苏丙荣的肩膀:“嗨,在这儿呢!”,当苏丙荣返眼转身时,已不见了赵抗身影。只听到赵抗又在他身后道:“小伙子,怎么样?”这时十人又围了上来,当他们近身之时,赵抗一个蛇形穿插,从苏丙荣的脚边一溜烟爬到了一丈开外的大汉身边,并在这位大汉面前扮了个猴相。这伙人被赵抗戏弄得啼笑皆非,切齿之极。
一柱香的时间早已过去了,这些人连赵抗的衣角都没挨着。他们知道有这样的高人在,别想再在百姓面前捞到半点便宜。于是,按照事前约定,不仅把从百姓手中抢来的东西如实归还,而且乖乖地赔礼道歉,苏丙荣发誓永不再犯。
好长一段时间,汤浴镇没有秦军敢来再冒犯了。
白幻魅影喂完孩子后,准备转身赶路。这时,小木风呱呱而泣。白幻魅影心想,刚才吃过东西,怎么又哭闹起来了呢?他把婴儿抱在怀里,继续赶了一段路程,可婴儿的哭泣并没有停止,而且越哭越凶。白幻魅影只得停下脚步,坐在石板上,又拿出东西来喂他,婴儿闭口不喝。
白幻魅影这样一位叱咤风云的武林人物,因为没有半点抚养孩子的经验,竟被一条“小毛虫”弄得无可奈何,不知所措。一会儿,小木风不哭不闹睡着了。原来,婴儿被白幻魅影颠簸了一段时间后要睡觉了,他不得不停下来憩息。
三十五年前,白幻魅影有恩于山脚下的这个汤浴镇。但毕竟时隔久远了,同时那样的事情对白幻魅影来说太稀松平常了;当然,镇子上的人也不记得了。当时在场的证人是小孩的已长大成人了,是中年老人的话,不是老了,就是死了。如果有人还记得的话,去为小木风讨口奶水或让他在床上安稳地睡上一觉,当然不成问题。现在的他,只能委屈小木风了。
白幻魅影在为寻到了武林奇才,能了却多年夙愿而高兴;也在为怎么才能把小木风抚养成人而犯愁。在林府时,他曾想到要顺便抓来一个奶娘,帮他将小木风带大;但一想到要孤男寡女共居一穴多有不便,只得放弃了当初的想法。当他看到怀里的小木风时,又觉得当时的放弃是错误的。唉!我这百岁老人只得爹娘一人扛了。如此想来,他觉得有些好笑,同时又多了一份乐趣。
想着,想着,白幻魅影似乎进入了享受天伦之乐的境界,嘴角有了一丝甜蜜的微笑,这丝微笑是他一生不曾有过的,他感觉到了幸福和快乐。但他哪里想到,这种幸福和快乐是建立在林家痛苦之上呢?
忽然,他感觉到自己的胡须在微动,他下意识地向胡须看去。原来是小木风醒了,幼嫩可爱的小手在触摸他的胡须,并且小嘴里发出“嗯嗯”的微笑。白幻魅影笑了,笑得很开心、很惬意。他不曾想到,这可爱的小生命会给他带来如此大的幸福。
但他却没想到这小生命还会给他带来许多无可奈何的麻烦。这麻烦说来就来了:肚子上有点湿粘的感觉,原来是这小家伙尿尿了。他笑了,用胡须在小脸蛋上轻轻撩拨了一下,小家伙笑得更欢了;“师徒”俩都笑了……
白幻魅影怀着宝贝“徒弟”小木风返回镇上,准备在镇上添置
一些小孩用品以及生活日用品。
镇上的人看到这么个怪人抱着孩子,在深感好奇的同时,都认为白幻魅影很是可疑。如此,有人提议上告官府;还有几个年轻小伙子想上前拦住他,口中吆喝道:“你偷了谁家的婴儿?赶快放下!”
前来拦截的人越来越多。白幻魅影没有理会他们,当然也不屑去理会他们。还没等他们近前,这几乎全身皆白的老怪物就像鬼魅一样,刹那间出现在几丈远的地方,并且很快消失在人们的视线中。
在他离开之后,有几个女街坊在私语着:“唉,可怜的孩子!”“不知他的父母会急成什么样子?”“也许这老头是小孩的什么人吧!”“看样子,这老怪物也不是什么坏人,兴许是家里遭了什么变故吧!”各种猜测都有。可是,他们哪里知道,此人是镇上曾经的恩人。
离开汤峪镇,白幻魅影朝太白山上飞驰而去。来到半山腰后,他放缓了脚步,因为越往上,气温越低,他怕小木风经受不了。便将体温和真气慢慢传递给婴儿,让小木风不致因寒冷而生病。
一个时辰后,白幻魅影来到了居住地。这时,金丝猴、大熊猫、岩松鼠等珍稀动物跑了过来;朱鹮、红腹锦鸡、蓝额红尾鸲等名贵鸟类飞了过来,似乎在前来迎接这位新来的小朋友。
楼主 丝刀口  发布于 2016-09-06 09:55:00 +0800 CST  

楼主:丝刀口

字数:69643

发表时间:2016-08-28 04:11:27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6-11-03 08:21:39 +0800 CST

评论数:294条评论

帖子来源:天涯  访问原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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