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精记》:界门纲目科属种,怪力乱神人鬼妖 。

王盼才颤抖的手激动的心,他把三文鱼罐头小心翼翼地呈到玄猫前,玄猫突然开口,慢慢地说了句话,梵语,我听不懂,黄德善可以。
他要过王盼才的罐头,自己投食玄猫,结果玄猫爪子一拨,打翻罐头,忽地,它撑起四肢,毛发竖立,甩着猫头对着黄德善破口大骂,但凡它有多点力气,就会立马从树上跳到黄德善脸上挠他个稀巴烂,玄猫过完嘴瘾,再次“跳”进空气中,消失不见。这场面整的,我和梦云舒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还计划着用控梦术捉住这条玄猫,这下泡汤了。
黄德善说这只猫也是活金,不过是活玄金,玄金即黑金,这种金子因为通体发黑,弥足珍贵,在上古秦朝时,玄金一度是皇家御用金属。玄猫骂黄德善不安好心,又想来骗它。
为什么说“又”,因为很久以前,在普仰寺还香火旺盛,信徒满堂的时候,有盗贼同样用此办法---从东洋购三文鱼,贿赂了玄猫,导致《大全藏》失窃,方丈惩罚玄猫一辈子不得跨出普仰寺地界,玄猫自此落下病根,得了抑郁症一样,普仰寺也自此衰败。
猫天生好奇心重,若是一直关在一个地方,无异于要它的命。我回想起白天那个老乞丐的话“窗外无黑影,便唱世道衰”,讲的肯定就是玄猫患病,普仰寺衰的故事。玄猫失得,刘宝童倍感痛切,用梦云舒的话说,“那绝对是一等一的宝贝!比神木林的金姑娘更稀罕!”
在我们离开普仰寺前,黄德善试着再次用八字密语呼唤玄猫,只是它再没出现过。我们走金丝楠木打造而成的顶梁柱旁擦肩而过,看着这些年久未修的国家宝藏,眼红无奈。正好一家晚上打孩子,小孩哇哇啼哭,我们在这哭声的“掩护”中离开这里。
梦云舒在旅馆等到我们回来,他一眼看出我们是空手而归。本来这件事就不在我们执行范围,梦云舒并没有把这事当回事,倒是我,我和梦云舒说,“我还挺感慨的。”百年古寺,因为一只玄猫出卖了一本佛经,最后由盛及衰,这事说出去都没人信。一种浓烈的历史沉淀感和沧海桑田变化的时空感涌上心头,一时间,我惆怅不已。
梦云舒说,没有什么烦心事是一顿夜宵解决不了的,于是,那晚,我们四人自己出去找夜宵,准备大享一餐。时间过了十点后,巷子街道上无灯无人,本来就不多的商铺小店早已关门大吉,我们穿梭在在大街小巷里,越走越远,实际上最后也的确忘了怎么回去。
功夫不负有心人,竟然让我们找到一家火锅店。没错,四川人开的火锅店,香飘百米,老远就闻到,见过世面的刘宝童一口断定,“这是火锅味!”
这家名为重庆巫氏火锅铺的火锅店门面很小,挤在一个东南西北的巷口,四条巷子里都摆了几张两人桌,却都坐着不止两个人,这些人光着膀子喝着啤酒涮着肉菜,不亦乐乎,大多是披头士文身之辈,在那个时代,也只有这类人能大晚上在外面吃夜宵,而我们也属于这类人。
我们进到里面,发现老板家这后院还有许多座位,也是高朋满座,老板将我们四人安排在一张桌子上,洗碗阿姨正收拾上桌人留下的残羹剩菜,擦了桌子的黑抹布顺着火锅周围一圈一转一擦,浇上开水,补上点底料,这汤底就能继续涮肉,要是放在现在,你指定吃不下去。
火锅食材比如毛肚,黄喉,牛羊肉等等,和现在的大多类似,只是价格在现在人看来,便宜得简直就是廉价,都是几毛钱,块把一份,量又大,涮出的毛肚羊肉过一趟蒜泥香油,一口下去,美味滋滋,我即使嫌弃这锅里还有上桌人的口水,但还是忍不住美食的诱惑。
上方吊的白炽灯上面缠着蜘蛛丝,小蜘蛛被蒸汽熏得躲开远远的,大家挤在小院子里,话天话地。外面继续进来了三个人,扫了院子一眼,瞄着我们桌子,一屁股坐下来,我歪头看他们,觉得诧异,不料手不小心碰到火锅边,烫了个水泡,我“咝”地一声。张小美右食指关节背叩叩桌子,“你们干什么的?怎么坐我们位子上?”
刘宝童想对张小美说什么的,被这三人中一个瘦高个子提前说道:“我们吃饭的呀,怎么?外地人,不懂这火锅规矩吗?”
楼主 椒陵笑笑生  发布于 2020-10-08 21:37:10 +0800 CST  
@樱木花D 2020-10-08 11:44:25
[d:抠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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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力顶贴!
楼主 椒陵笑笑生  发布于 2020-10-08 21:37:24 +0800 CST  
假期结束,顶贴冲鸭
楼主 椒陵笑笑生  发布于 2020-10-08 21:39:41 +0800 CST  
“张姐张姐,这火锅店就这样,大家能坐一起吃,用一个锅。”刘宝童向张小美解释道。
我也觉得这样不卫生,这吃上一桌人剩的锅就算了,还要和陌生人同坐一桌,这饭怎么能吃下去?
梦云舒放下筷子,双手交叉在下巴处,好言相说道:“这桌我们包了,麻烦三位换个座好吗?”
“嘿!你这人,就你这桌只坐四个人,其他桌都是满的,你这锅也开了,我们不坐这坐哪?”这人讲话的口气就变了。
“老板!过来!”梦云舒叫来店家,“这桌我包了,今天结账费用,我给你两倍。我们有事要谈,不方便和陌生人坐一桌子。”
这时,其他桌的人都逐渐安静下来,全望着我们。
店老板慌忙劝说道:“小小火锅店,桌数不够,是我的错,是我的错,几位贵宾都别伤了和气,三位爷三位爷,我给您们重新安排座,来来来,他们四人一桌,你们三人一桌,各烫各的,各烫各的,来,来,请坐请坐!”店老板麻溜得很,白毛巾往三条板凳上一掸,安排后厨赶紧上了一锅底料汤。
我们没再搭理那三人,举起瓷缸,干着啤酒,毛肚入口脆,羊肉入口有嚼劲,哎呀,酒加菜,真是舒畅无比,后事再多烦恼,也在此消失殆尽。我都不由自主地感叹,沙市竟有如此美妙的地方,四川火锅太好吃了。在我们推杯劝酒其乐融融之际,那三人边吃边郁闷,他们觉得我们四个是外地人,没把他们放在眼里,好歹他们也是沙市五哥的手下。
他们吃着吃着越发生气,便吼我们道:“喂!小声点你们!”
我背对着他们,没当回事,继续和刘宝童划拳,她这个苏北人喝酒划拳有一套,我俩玩得很开心。梦云舒和张小美看出那伙人有些赛脸,虽然神情悠哉,但是他们已经随时做好和这三人武斗的准备。
终于,三人忍不了我们,从座位上蹿起来,很快啊,一个人跳到我们桌旁,对着我们的锅就是一口唾沫。我筷头夹着的毛肚还没涮好,这让我非常生气,猛地站起来没稳住,差点摔倒。梦云舒这时已经抓住了这人的衣领,举手对着他嘴巴就是几下,再一把推开他,这人腰撞在旁边桌角上,捂着腰一侧面露难色。梦云舒大声叱责:“你往锅里吐什么口水?!”
店老板从外面放下火盆子冲进来,张小美和我们全拉开架势,两边冲突一触即发,而另外两人中一人抄起长板凳,另一个冲到后厨,抢来厨子的两把菜刀,他们指着我们,用当地方言骂骂咧咧,周围顾客吓得要么躲开要么直接跑了,钱也不付。店老板赶紧跳进我们双方之间,以双手平定我们激动的情绪,一个人挥着刀骂老板不认识他啦,他们是跟五哥混的!
每个地方都有这样的地头蛇,五哥,这个名号一喊出来,店老板立马拉下脸,摊上大事了,他直接变脸,站到三人这一边,撵我们走,我们不走,要和他理论,结果后厨出来了店老板的老婆和母亲,两个妇女一起,轰我们出门,这个老妇人手里还端着一碗剩油碟小料,将我们赶到门口时,老妇人将油碟一下泼洒到我白色的衬衫上,我举手就要打她,却被她恐吓了 :“告诉你呀,不要闹事!”老奶奶还挺嚣张。
这下好了,他们彻底惹怒还没有醉酒的梦云舒,用控梦术让全部人互斗,火锅底料汤溅得他们眼睛辣得找不到水龙头,场面一度失控,打得不可开交。我们在混乱中溜走了,过了嘴瘾,还没付钱,把人店都给砸了。我和刘宝童互相搀扶着跟在梦云舒后面,我们在这些巷道里迷了路,摸了一个小时路,才找到旅馆,真是狼狈的一夜。
次日一早,黄德善便带着人来敲我们房门,我还以为是派出所找上门,他打断我正在做的奇梦,我对梦中景象回味无穷,恍惚中回拒了黄德善,梦云舒开门让他们进来,黄德善真有劲,他对龙堂寺下金蟪蛄一事万分上心,找过来就是想和我们聊下计划,介绍下龙堂寺背景什么的,我用被子捂着耳朵不愿听。黄德善非问我们昨晚去哪潇洒,正好店老板端着洗脸盆从门口走过,嘴里说着昨晚火锅店打群架的事,我猛地掀开盖头被子,对黄德善说:“不要多问,黄师傅”,然后倒头继续闭目养神。
楼主 椒陵笑笑生  发布于 2020-10-09 21:29:24 +0800 CST  
顶起。
楼主 椒陵笑笑生  发布于 2020-10-09 21:30:05 +0800 CST  
黄德善不得其解地看了我几下,继续和梦云舒谈事。
“金蟪蛄就在龙堂寺旧址下方某个地方,面积大,不容易找,而且那个地方人流量偏多点,有些商铺代销店做生意的人常年逗留那里,我们又要晚上去了。”
“黄兄,晚上白天不是问题,关键是有法子找金蝉子吗?”梦云舒盘着一只腿坐在床上。
“那自然啊!咱就是干这活儿的呀!找金蝉子,有讲究的,有个古传秘法,听声辩位。金蟪蛄有特别的叫声,经过地质层过滤,会听的人根据这声音,就可以判定出金蝉子的方位,这时还不能急着挖洞掏它们,否则这些小玩意儿又会挪窝。”
“黄兄,那你会听吗?”
黄德善颇有些自豪,说:“自然会听。干我们这行的,知识储备一定得足够分量儿,不然,出来了也是举网捕秋风,啥也没有啊儿!”
“希望这次咱们能有所收获,别又是竹篮打水,就不好了。”
“错不了儿,兄弟,我告诉你,那玄猫的《大全藏》要不是被人捷足先登喽,咱也不会落个空的,可惜了我这一罐头的三文鱼,这可是个高级货啊!”
“讲句不好听的话,你别生气,这金蝉子会不会也被人截胡?”
黄德善摆摆手,说:“不会不会。我相信我的运气,吃我们这行饭,运气很重要,我来之前算了一卦,不会双手都空着回去,起码金蝉子咱们能得到。嘿嘿!”黄德善咧嘴笑出了口臭。我们从他双眼就看出他很精明,黄德善话说得满是想我们和他一起去挖金蝉子,他觉得有我们这些摘灵人,成功的概率比较大,至于最后能不能挖到,那就看运气,挖到了分我们一半,他自己不亏,挖不到,那就算了,这便是他的过人之处,花钱买人办事,办事的人还察觉不出。
那天,我们在夜幕掩护下来到喜雨街北边,商家店铺已经关门,这些生意人甚至不愿意留灯照明,黑漆漆的街巷里充满着久违的安静。叫春的猫咪们在房顶上四处溜蹿,它们积极地寻找着配偶,等待交配繁殖。这次,梦云舒陪同我和刘宝童一起。
白天时候,我们已经来过这里踩点,黄德善根据沙市的相关地方志古籍记载,大概丈量估算了原龙堂寺的具体方位,大部分已经被住宅屋舍所占据,有部分是空旷街道等地带。被岁月刷洗后的现貌早已看不出曾经这里有过一座寺庙,这座因龙得名的庙宇徒留一名之词流传世间,我站在此处叹息,回想诗人杜牧的那句诗“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楼台烟雨中”,多少风行一时的事物最后物非人非,经与纬交错落成的一座座地名,最后,经纬不变,故处无有。
梦云舒捣我下,“发什么呆?”
我回过神,跟着他们来到一家理发店门外,一盏路灯高高地吊在街边的电线杆上,灯光照在门前地面有一圈光亮,我们躲在旁边的暗处。黄德善说这里是龙堂寺山门所在处,从这里开始,向北向东西,划一个大圈,具体面积有多少我记不得了,也没有什么概念,反正意思就是要从这里出发,一直找。而黄德善这次带了倪大飞来,是因为倪大飞外号“狗耳朵”,擅长的一手就是对声音特别敏感,他就像之前血牛事件中遇到的“顺风耳”吴松,这出来跑江湖,都得有个一技之长。
倪大飞其实是个话痨,特别是和他熟悉了以后,他会没完没了地絮叨,口头禅是“这就很简单”。倪大飞的耳朵长得奇特,向外长,从生理结构角度来看,这的确利于收集声音。我倒是想见识下,他是如何听到地下的金蟪蛄叫声。在黄德善五人此次出行计划里,寻找龙堂寺金蟪蛄也是最后一项任务,压轴的。
倪大飞的耳朵需要贴墙根倾听,而且这对器官有个接受范围,形象点来说,他每听一个点,可以摄取到方圆五十米左右的地下动静,一声一息,了如指掌,这让我对他刮目相看。倪大飞神情严肃地一处处排查,我们跟着他,什么忙也帮不上。家猫野猫不停叫春,声音越来越大,像是有意靠近干扰似的,有些邪乎,我和刘宝童都捡起石头子顺着猫叫春的声音方向砸。但是,黄德善说无妨,倪大飞不受这些杂音的干扰,他绰号为什么叫狗耳朵,就是因为他的双耳可以在数十种声音里听出自己想听的声音,这叫绝对音感,如果他的这项技能用在音乐上,可能会成为周杰伦一样的传奇歌手。
楼主 椒陵笑笑生  发布于 2020-10-10 21:21:58 +0800 CST  
顶起来。谢谢
楼主 椒陵笑笑生  发布于 2020-10-10 21:22:38 +0800 CST  
@赤楚九 2020-10-10 16:10:53
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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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赤楚九。
楼主 椒陵笑笑生  发布于 2020-10-10 21:22:57 +0800 CST  
龙堂寺旧址面积广阔,倪大飞花了三个多小时寻找,终于,他耳朵一翘,回头向我们示意,找到了!这里离刚才的理发店有一百多米远,是一处屠牛场,我们在的位置是屠牛场的东山墙,能闻到一股牛屎臭和血腥味。
倪大飞直起腰,说金蝉子就在里面某处的地下面。我看这墙头不高,翻过去不难。
我拉拉韧带,准备接着倪大飞和黄德善后面翻过去,结果梦云舒刚把我搭到半空,路过两个好事的用手电照着我们,大声吼我们,问我们干嘛的?小偷!我毫不犹豫地用控梦术放倒他俩,靠在一边的墙根呼呼大睡。
我们三个几乎屏住呼吸,等了小会,见没动静,才敢翻过来,看见牛棚里拴着两头待宰的水牛,旁边草堆上侧躺着一人,呼噜声大响,原来在外面听到的呼噜声就是这人发出的。
倪大飞蹑手蹑脚,轻声细语地说金蝉子在拴牛的那里。我让他们避开,我来,控梦术使这个看牛人睡得更香,炮仗都炸不醒的。黄德善想佩服我来着的,我看他大拇指都竖起来,嘴唇“蠢蠢欲动”,倪大飞叫过他,黄德善懂大飞意思,将早就准备好的神秘物掏出来,是一把黑色的植物种子,这是关键。
这种黑色种子撒在土里,只需要两天时间,便能长成一种叫砀山菇的食用菌,这是金蟪蛄独爱的一种食物。之前黄德善说这茬事的时候,我觉得挺新奇的,没想到活金还要食肉糜呀!就是这个什么砀山菇,我闻所未闻。
他们本来计划是要在金蟪蛄所在地下上面的地表上种下砀山菇,两天后,选夜深人静时,埋伏在周围,只要金蟪蛄破土吃菇,就一把抓到!可是现在这情形有些麻烦了,这菇种在牛棚里,长出来也可能被牛吃了。
“先种下去再说,这两牛说不定明天就没了。”刘宝童说。
倪大飞点头要过黑种子,撒在松软的土上,盖上一层稻草,轻拍掉手上的土,这就算完了,可以回了。我见两老牛憨憨地一根一根草抽着吃进嘴里,便觉得砀山菇引出金蟪蛄这事,悬,此外,我还看见它们眼中噙满泪水。
曾经,我在老家的一家屠宰场看过这样的场景,老牛流泪是因为它们知道自己要被宰杀了,有时候它们还会向刽子手下跪,但是这都改变不了它们的命运。俗话说,“穷死不卖看家犬,饿死不吃耕地牛”,我凝视双牛,叹息一声,无奈地翻回外面,被我搞睡着的两人还在梦境里,我们走过他们身旁没回头,后面的黄德善踢醒他们。
牛棚种蘑菇,引出金蟪蛄,这事本以为会按照黄德善预先准备的剧本来进行,结果就出岔子了。这个岔子的发生震惊了我们所有人,也侧面反应了人生命的脆弱。
我们在第三天准备当晚再去牛棚埋伏金蟪蛄,那天中午黄德善特意又请我们一顿饭,一桌子菜,我们要了白酒互相斟,我怀疑是不是白酒酒精度数高,导致张小兵自燃的。
他就这样在我对面坐着,身上忽然起了蓝色的火焰,从臀部后背一直烧到头,人体自燃,大家都是第一次亲身遇见,当时我们还愣了下,直到张小兵大声求救,我们才慌忙帮他灭火,当店老板端着一大盆水火急火燎地冲进来时,张小兵的头发已经烧打结蜷缩在一起,发出一股焦糊味,人望着望着就不行了。
蓝色火焰冒好高,他身体的脂肪燃烧发出“啪啪”的响声,扯着嗓子惨叫不止,店老板一盆水扑到张小兵身上,火丝毫没有变小,渐渐,张小兵喊叫声越来越小,我们活活看着他被烧成了一堆黑色残渣却无能为力,满屋子充满烤肉的气味。
我的心蹦蹦跳不停,张小美和刘宝童靠在墙边,为张小兵的死默默流泪,突然,一声声BP机的铃声传来,张小美摸出BP机,是合肥发来的讯息,内容是“速回电,急。粘杆处!”
可是张小美还没有来得及和我们说这事,我们就被查案的派出所民警们带回局里调查。当时的法医鉴定技术落后,在经过长达三天的现场勘查,法医给出结果,说是人体自燃,一种超自然现象,于是,派出所把我们全放走了。
当地派出所还不错,替张小兵安排了一个木质骨灰盒,交到黄德善手中,另外,派出所出具了一封信用来证明张小兵的死是个人意外,与黄德善等人无关。我们灰头灰脸地在派出所里一共度过了四天,再待下去,精神都要崩溃掉。张小美在所里不知道重复了多少次,她有种不好的预感。我以为J哥急着召唤我们是有紧急摘灵任务交给我们,结果不是。
楼主 椒陵笑笑生  发布于 2020-10-11 20:32:52 +0800 CST  
继续顶起。谢谢。
楼主 椒陵笑笑生  发布于 2020-10-11 20:33:28 +0800 CST  

恭喜发财,大吉大利!抢红包
楼主 椒陵笑笑生  发布于 2020-10-11 20:34:42 +0800 CST  

张小美不敢打这个电话,她怕J哥在电话里就凶她,她让梦云舒打。梦云舒拨通去往合肥的电话,接电话的是范山人,他说让张小美接电话。张小美听着电话,眼水就往下掉,她猜到了什么。
范山人在那头讲道:“小美啊,我讲个事,你千万别着急!”张小美哭腔声渐大,旁边的邮局员用异样的眼神望着我们。
“小美,你姐姐家出事了。”范山人叹口气,缓了很久,才鼓起气说出来:“你姐姐家全部人遇害了,死因不明。小美,你先别急,你告诉梦云舒他们一声,你们再回去处理下,如果需要我们帮助,随时联系我……”范山人后来的话,张小美已经失聪似的,全然听不见。
话筒滑落坠在半空,弹性电话线拉着话筒一上一下,邮局员不耐烦地说:“哎哎!同志,你挂电话不能这样子挂呀!”我对着这个女邮局员怒捶桌子,“就这样挂咋啦?!”
女邮局员抓起报纸上的一堆瓜子壳,撒我一脸都是,我气得破口大骂“去你妈的”,随即用控梦术安排了她,让她对着桌子板一直撞头,撞到破皮见血为止。
张小美红着眼睛,大哭一场,哽咽不已,说不出话了。我们全部围着她安慰她,直到她可以勉强说清楚话,她告诉我们范山人说的话,我第一反应是,王家赶尸匠干的。
我们当即从荆州出发,马不停蹄地倒车赶到张大美家,那天正是下午,包家门口没有人聚集,包兴干家的亲戚守着五人的棺材不让乡里来的人动,一直等到张小美的到来。包兴干、包兴干双亲、张大美、张大美儿子,五条人命,五具尸体,五口棺材,棺材冰冷地并排躺在院子里。
张小美眼中没有任何人,扑到棺材上就是撕心裂肺地哭嚎,哭得声音沙哑,失声,这场面就像《教父3》最后的时候,二代教父女儿被枪杀,二代教父抱着女儿痛苦的场景。
包家亲戚等张小美慢慢平静了一些才和我们说,包兴干一家五口死亡非常离奇,全是意外导致的非正常死亡,而且集中在两天内。最先出事的是包兴干,他是一大早去乡里赶集,不掉新失足掉山崖下摔死了,要知道这条山路,他从小走到大都没出过事。
其次是包兴干的双亲,两人早上起来出鸡笼(以前农村鸡都养在家里,过些时间要把鸡笼抬出去晒晒,顺便清理鸡笼下方积攒的鸡屎,俗称“出鸡笼”),包老爷子手被锈铁钉伤了,他唆了一口血,没当回事。
两老人出完鸡笼,就来喂孩子早饭,几口粥喝完,包兴干母亲特意剥了一个鸡蛋给小孩,结果小孩整口吞进嘴里,还抬着头扮鬼脸,没想到鸡蛋滑进孩子喉咙,卡住了,上不上下不下,当场,小孩脸色变了,哭都哭不出声,两人急得喊来张大美,张大美不停拍孩子背,搞了有五六分钟,孩子渐渐就断了气。
张大美一时激动,心脏病犯了,她捂着左边胸口,口吐白沫,倒地不起。张小美婆婆发疯一样冲到门外,不顾一切地拼命喊叫,临近的邻居们丢下手里活陆陆续续赶来,张大美也断气了。
张大美婆婆抱着儿媳孙子的尸体痛哭,她男人在旁边流着泪,托人去乡上找李郎中,顺便找他儿子回来。李郎中从乡上来的时候,已经过去三个多小时了,去请他的人没有碰见包兴干,这时,包兴干父亲已经在心里犯嘀咕了,惴惴不安。
经过李郎中仔细检查,他最后确认,两人完全死亡,听到张大美婆婆说起死因,李郎中也十分惊讶,他从医这么多年,论巧合死亡,他也遇到过,但是没有碰到像包家这么离奇的事。
包家的不幸引发全村人的心情低落,大家都为包家感到悲惨。张大美的公婆哭到最后已经流不出眼泪,时间一分一秒在流逝,包兴干始终不见回来,他父亲一抹鼻子,跑到二楼,端下来一把土铳,把旁人都吓坏了,他说:“我儿子到现在还没回来,再等下去,天就黑了,我请大家帮个忙,和我一起去乡上找我儿子。”
村里人好多举手要跟他去,其中就有吴迪和李有良,这两人上次因为做了汉奸给王家赶尸匠通风报信,一直遭到村里人指指点点,这次他俩是完全出于忏悔的意思。
这些人沿着去乡上的一条道寻找,结果没有发现包兴干的尸体,那一夜,包家两位老人彻夜无眠,他们没有任何心思去张罗张大美和孙子的丧事,一切都由外村来的亲戚在布置。
楼主 椒陵笑笑生  发布于 2020-10-12 21:16:22 +0800 CST  
(#^.^#)
楼主 椒陵笑笑生  发布于 2020-10-12 21:17:08 +0800 CST  
最后,包兴干的尸体还是旁边村子早起打猎的人发现的,当时三只野狼正在撕咬包兴干的肉吃,被猎户用枪放倒一个,此时,包兴干几乎只剩下骨头了,两个猎户昨天听到有消息说包家有人失踪山里,他俩把包兴干父亲喊到场后,经过衣服辨认到,这就是包兴干。
这个噩耗的产生让包兴干父亲当场腿软跪倒在地,一起跟来的人用衣服抱住捡起的皮肉连尸骨,回去的路上,包兴干父亲突然发生痉挛,一开始是手部,半小时内,全身痉挛,几个人抬着他,都跟着晃动,好不容易捱回村子。半路去请李郎中的人带着李郎中回来时,李郎中上气不接下气,一眼就看出,包兴干父亲这是破伤风犯了,无药可治。
在场的人没有一个不怕起来,这怎么回事?难道村子里中邪了?流言蜚语立马就传出来了,有人提议要请草台班子来唱戏,戏给鬼听,可以带走霉运。
李郎中针灸忙活半天,包兴干父亲还是走了。李郎中上下打量了包家四周,没发现哪里不对劲,连他都开始怀疑,是不是有东西在作祟。
包兴干母亲坐在院子的石凳上,亲戚们围着她,生怕她再出什么意外。老人家一直低着头,说句不恰当的比喻,像一头待人宰割的羊,而这个手持屠刀的不是人。据旁人说,那天晚上,外面飞进来很多萤火虫,在院子里一角的葡萄树下聚众飞翔。包兴干母亲趁着上厕所之际,一个人躲上二楼,直到萤火虫飞离葡萄架下,才有人想起去茅房找她,结果楼上就有人声嘶力竭地喊出:“不好了!包子他妈上吊了!”
自此,包家一家五口人全部意外死亡。他们的死是如此匆忙,仿佛死神追在其后,不肯放过一样。
听到这里,张小美又拉起嗓子哭嚎,即使沙哑,她也要用尽全力去哭。
我把梦云舒拉到一旁问他,“师父,不会是王家赶尸匠干的吧?”
梦云舒反问我道:“为什么这么说?”
我说:“哪有五个人两天内全部意外遇害的?这里面搞不好是有些什么隐情,他们没有说。”
梦云舒说:“张小兵都能自燃,自己把自己烧死,怪事你经历的还不够多吗?”
我没作声了,我努力地不让自己受嘈杂人声的干扰,仔细地捋了一捋包家五人遇害的顺序过程,很自然,和张小兵的超自然自燃现象不同,他们的死似乎“合情合理”,有逻辑可寻。但是我还是怀疑,有东西在中间作祟。我想起我大姐和小姨夫的死,当时就是因为黑狗精在中作怪,才使得人冥冥之中发生意外遇害。我把我的想法说给梦云舒听后,他就认同了。
我忽然想到一事,惊道:“那小美姐岂不是也有危险?”
梦云舒摇头说:“那倒不会,你都在这里,歪门邪道的,肯定早跑了。古人有个词,叫蓬荜生辉。”
“呃!师父,你想说什么?”
“师父没你读的书多,但是师父知道的事走过的路比你多。”
“师父,你直说吧,别谦虚!”
“蓬荜生辉,你看它是一个成语,形容贵人到来,但实际上,从堪舆角度来讲,贵人的到来会带来一种无形的气场,这气场能驱散邪魅,带来好运,所以,家里要是经常倒霉,可以请贵人上门一趟,绝对管用。”
“师父,别夸了,我要骄傲了。”
“革命尚未成功,现在不是骄傲的时候。”梦云舒正说着,白金突然冒出来,引起不少人的注意,它说:“给你俩点建议,我没有感知到这家家里有什么生灵作祟。”白金的这话让我和梦云舒比较尴尬,这讲半天了,原来都是我们在瞎猜。
我们等到张小美缓过神智,找到机会把她拉到二楼,我们要讨论下包兴干全家遇害的蹊跷原因。就目前掌握的一些细节来看,我们无法判断这件事和王家赶尸匠有关系,另外,上次王家赶尸匠都能把我们放走,已经算是两清了,不会再来这样的井水范河水才对。
张小美双眼充满红血丝,她的情绪正在一个临界点上,需要一个对象来发泄,她听完我们的说法,也无法当时就把这笔账挂到王家赶尸匠的头上,那究竟包家五口人到底是正常的意外死亡还是另有阴谋?我们四人没有一个懂得占卜算命之类的术法,所以这事还真得麻烦范山人亲自跑一趟。
楼主 椒陵笑笑生  发布于 2020-10-13 21:46:18 +0800 CST  
顶起。
楼主 椒陵笑笑生  发布于 2020-10-13 21:51:16 +0800 CST  
即使在今天,合肥到慈利开车也需要十多个小时,更何况在那个贫穷落后的年代,交通那么不便捷,请范山人来,还需要至少两日时间,五具尸体已经不能再在家中放置了,不然糜烂得更严重,散发着恶臭味。
包家和张家两头亲戚都劝张小美,让五人尸体下葬,张小美没有再反对,一场盛大而悲伤的丧事才隆重举行起来。同时,我和梦云舒跟着包家一个亲戚去乡上打通合肥粘杆处的电话,范山人一口答应,我们把如何到达这山里面的路线告诉范山人,接下来我们就像等待一位巨星一样等待着范山人的到来。
包家的丧事酒席是当地传统的流水席,大吃三天,听说,有的阔气的人家宴请七天席。这些来喝酒吃饭的人脸上慢慢都由悲伤转为开心,大人带着前来背锅铲(背锅铲,全椒方言,意指蹭饭)的小孩抢吃着热、冷菜,美食激发人脑分泌多量的多巴胺,这是一种化学物质,人类快乐的来源。
大家有说有笑,仿佛包家的不幸很快就要被他们忘却。酒席散尽以后,负责守夜的人搓起麻将,闲下来的人要么回家,要么帮忙洗碗打扫卫生,更多的是聚在门前的树下八卦。
那一头,范山人只身一人从合肥倒车赶到这地远人稀的山村,张小美看到风尘仆仆的范山人,一下扑上前,抱着范山人痛哭。
我们接下他的包,把范山人请进包家院子里。他跨进门槛的一刻,一股强烈的煞气迎面撞来,他随手掏出一张黄符,经过辨认是五雷震天符没错,以剑指持符,将符打出去,一道金光闪耀,如果我们是道友,将看到一张巨大的金网自天下凡,镇压在包家宅之上。
范山人沉重地说道:“小美,我知道原因了!”
我在一旁对范山人感到无比钦佩,范山人竟有如此本领。随后,他叫我们人手一把铁锹,到屋子外四个角向下挖三尺三深,我们最先去的西南角,深度到了,却不见范山人想看见的东西,他便让我们扩大横向挖掘直径。
终于,这个东西被我一铁锹铲到,流进土中,渗透到土面,我闻到了腐败的腥臭味,范山人警示我,慢点挖,防止土下面的东西溅到脸上,我一点点铲下去,将这个深埋土中的罪魁祸首掘出,定睛一看,只是一个塑料袋,里面盛着的暗红色未知物呈半固态半液态。
范山人蹲下,用树枝拨开袋子,鼻子一动一动,当下断定说:“腥骚味,这是老狐狸血。唉,果然是厌胜术呀!”
除了我,他们仨都听说过这种邪术,这是一种性质类似现代人“画个圈圈诅咒你”的巫术,归属于鲁班术中的五行阴阳术,“厌胜”为“厌而胜之”的意思,就是说用这术可以诅咒你想要诅咒的人,并且达到你所想要的目的,杀人于无形。
范山人说厌胜术,乃卑鄙之术。
张小美咬牙切齿地说:“一定是王家赶尸匠干的!他们还不肯放过我!”
我脑子一转,和梦云舒想到一起了,那晚我们在村西头土地庙前撞见的那三位赶尸匠和花狐狸,毒草就是他们种的,会不会他们毒草攻击失败,格外备了一招,用厌胜术悄无声息取走包家五人性命?范山人听我们这么说,表示赞同我们的看法,他说:“你们在对方地盘大开杀戒,杀了别人几个人,对方怎么会就此罢休呢?”
范山人讲得对,但是他毕竟是袒护我们的,他问张小美什么想法。张小美满脑子只有复仇,她态度坚定,一定要取全部王家赶尸匠的狗头!我不想破坏张小美的斗志,但是我私下在想,王家赶尸匠可不是好对付的,那晚的三个赶尸匠,可以抵御我们的控梦术,绝非等闲之辈,他们和谢五粮等人一样有几把刷子的,而且像他们这样的厉害角色,在王家赶尸匠里头肯定不止个位数。
范山人言不在意地说:“江湖恩怨,如果要继续下去,那就要开战。我们和赶尸匠开战。 ”
我心里有本账,我们当初一时冲动,前后杀了王家赶尸匠七人众,别人报复回来,包家五口人加张小美母亲,一共六人,讲句难听话,王家赶尸匠还亏了一个项上人头。我的这本账,范山人心里也会算,所以他才问张小美什么打算,他自己没有主动去说要怎么做。
楼主 椒陵笑笑生  发布于 2020-10-14 22:04:36 +0800 CST  
谢谢大家支持。
楼主 椒陵笑笑生  发布于 2020-10-14 22:06:25 +0800 CST  
范山人讲这事暂且放一下,先把其他三角的狐狸血挖出来,不然包家大屋将成为一座凶宅。张小美看得出范山人很为难,毕竟他要权衡,如果开打,这里面的利弊到底孰轻孰重,一时间,他拿不定主意,范山人需要好好思考。他喊上梦云舒,两人到一旁商议。范山人问梦云舒:“你们杀了那伙赶尸匠多少人?”
梦云舒算了下,答道:“七个。”
范山人预先是大概知道这个数的,但还是做出一副吃惊的模样,他说:“一报还一报,相报何时了啊!云舒,这个王家赶尸匠和杨参是建立的有合作的,毒品交易,如果我们再去挑衅这些人,那也是不给杨参的面子,要知道,大家都是出来混的,人在江湖,什么叫身不由已啊?”
“山人,可我们是粘杆处呀!”梦云舒的话简短而有力量,是啊,我们可是粘杆处,只有我们动别人,别人动不得我们,就是这么霸气这么狂妄,当初,梦云舒带着我加入粘杆处,就是想找一个靠山,粘杆处就是众人的靠山。
范山人陷入沉思,梦云舒继续说:“包家五口人加小美她母亲,这都是无辜的人啊,普普通通的老百姓,他们不对任何人造成伤害,赶尸匠却伤天害理。另外,祸不及家人,这是江湖规矩,那些人不守规矩,还在当地称王称霸,鱼肉百姓,这些事本来是与我们无关,但是现在它摊到了小美头上,我们不能袖手旁观。”
范山人继续沉默了会,才慢慢说起来:“云舒,你做这行也不是头个年头了,你的职责是摘灵,不是行侠仗义,我们都不是侠客,没有义务去插手这些纷争事端的呀!世间上不公平的事,猫腻的事多了去的,匡扶正义的事不是我们来干的,我们宗旨是什么,就两个字,搞钱!如果我们和王家赶尸匠开战,他们必死路一条,可是我们又得到什么好处呢?你想一想。J哥以及上头领导怪罪下来,谁担得起这个责任?”
梦云舒认真地听完范山人的话,他切实感受到粘杆处也只是一个利益体,范山人代表着粘杆处的立场,每一个事关集体的决定都会经过高层深思熟虑,不是简单的打打杀杀,那只是不成熟的团体或者个人粗暴地打打杀杀而已,真正的团队运作,是需要资源合理分配以及其利益最大化。他没有正面回答范山人的问题,反问范山人道:“那这事怎么和小美说?”
范山人倒还是为张小美着想的,他觉得以张小美目前这个状态,如果他直接拒绝了她,张小美一定会崩溃得更惨,所以范山人决定先拖着,他告诉张小美,他需要回合肥和J哥从长计议,对付王家赶尸匠非一朝一夕。
我们陪着张小美一直把家里的事处理干净,才半放心地离开这个山窝,临行前,张小美再次去了张大美的坟前,说是坟,其实是悬棺葬,四口大棺材一口小棺材高高地挂在半山腰上,旁边离不远就是前不久被毒草毒死的同村的张四和刘老二两人的竖棺,张小美再次触景生情,哗哗地流泪。
包家的大宅上了两把锁,一把钥匙在包家一位至亲手里,另一把在张小美这,可以想象,这座宅子周围很快会被野草淹没。后来,范山人和我们一起到了长沙,我们准备在这里和他分别,他回合肥,我们去武汉。当我们票都买好了,范山人最后还是决定让我们一起回合肥,他清楚以目前我们团队这个精神状态,后面再交待摘灵的单子,我们可能也不一定上心。
“还是回合肥吧!大家毕竟都在。”范山人在遭到张小美的婉言拒绝后再次劝说她。其实在我们离开她家的村子时,张大美的两头亲戚都挽留过她,但是张小美考虑粘杆处的出活还要继续进行下去,同样婉言拒绝了亲戚们。她说人死不能复生,可她多么想她的亲姐姐能突然复活过来,她日后多次做梦梦到姐姐从湘西赶车到合肥,看望她。
我们一路上寡言,气氛随心情,消极低沉。当我再次踏上合肥这块熟悉的土地,心中多了些安逸,J哥见到张小美,将她紧紧拥抱在怀中,拍拍她的肩膀,又温柔地抚摸了她的脸颊,然后立马叫范山人上楼谈话。范山人告诉我们,J哥听到他说厌胜术的时候,也很愤怒,气得咬住拳头。
楼主 椒陵笑笑生  发布于 2020-10-15 22:07:18 +0800 CST  
两人在J哥的办公室商议出来的结果令我们意外,J哥决定帮助张小美对付王家赶尸匠,但是,不是立马动手,搞得针锋相对,引起对方记恨,如果不能一举消灭王家赶尸匠,那他们一定会像蚂蟥一样叮回来,所以这事得有一个长线作战的计划,而J哥说这个计划他要和范山人再计议计议。
张小美在得到J哥保证之后,心情稍微明朗一些,我跟着心里也舒坦。除此之外,J哥说晚上请我们吃饭喝酒,给我们去去风尘,其实他是想借着酒与菜去消张小美的愁和苦。这家店老板是东北人,煮的全是地道的东北菜,大白酸菜炖出来的猪肘子,一人一块大骨头拿在手中啃,很是带劲。
J哥特意带了自己独家珍藏的古井酒,这酒是清朝时的老酒,以前是装在旧坛子里,后来为了长期保存,便换到了现代新酒瓶里,瓶塞一开,酒香挥发出来,屋子里像酒瓶打翻一样,到处是酒气。
J哥得意地向我们介绍他这酒的来历,我开玩笑地问他:“那这酒几百年了,还能喝吗?酒也是有保质期的。”J哥立马笑着回我:“那你小易别喝,我们喝,喝死了不找你。”
吃着东北大锅炖,喝着百年前的老酒,人随着多巴胺的分泌加速,心情自然好起来。而且,我从浊黄色的酒中汲取到了当年曹操的豪情壮志,忍不住吟了首把他的诗词,想当年曹操也是喝着此酒,驰骋沙场的,不过当年的此酒并不叫古井贡酒,而是有个文雅的称呼,叫“九酝春酒”,曹操曾将此酒成品以及酿酒方法献给当时的汉献帝。
我高举酒杯,吟诵“对酒当歌,人生几何”,“何以解忧,唯有杜康”,张小美一开始喝闷酒抽闷烟,到后面,就开始和我们一酒杯一酒杯干了(以前的那种酒杯,高度比茅台酒杯矮一点,阔口的,大多是景德镇的陶瓷)。我们一行人算不上纸醉金迷,但绝对算是醉生梦死。
张小美喝多了就有些不受控制,一把搂住我,把抽了半截的香烟塞我嘴里,还说着“喝!喝!”我说:“美姐,这酒烫嘴呀!”
“是吗?嘴哪里烫到了?我看看。”说着,她把脸凑得很近,搞得我心跳加速。刘宝童起哄道:“把嘴对上去呀!经纬,有便宜就占!”我害臊地避开张小美的热情,用手挡住左脸,继而捂住我的整张脸,“哎呀!我害羞!”张小美一把拽过我双手按在她的胸口,还盯着我看。我手一抽,调皮地求救道:“哎!小美姐调皮我哦!”
刘宝童笑得合不拢嘴,梦云舒则说我是得了便宜还卖乖。张小美坏笑着对我说:“吃了老娘的豆腐你就是老娘的人了!别想跑!给我过~来!”她又搂住我,刚要把嘴唇对到我脸上,突然双手一松,醉倒在地,她双颊红润,倒是有几分姿色。梦云舒在一旁故意摆出一脸嫌弃我的样子,摇着头咂着嘴,“啧啧!世风日下!”
J哥让刘宝童把张小美先扶回招待所休息,我们四人继续下一场,酒过六巡了方止,我都去厕所吐了两回。J哥酒量真的猛,范山人开玩笑说,“你J哥能和驴对喝一晚上,你信吗?”我当然信,他可是新疆人,规规矩矩来说的话,他和我们喝酒,是先把酒喝好了再吃菜,所以J哥说我们安徽人喝酒,不叫喝酒,叫“吃菜顺便喝酒”,用全椒话讲就是“恋菜”,意思指一个人喝酒尽吃菜。
他说他以前在美国淘金的时候,和黑人喝酒,都是些啤酒,葡萄酒,没有意思,最烈的不过威士忌类的蒸馏酒,也是一嗓子能灌半瓶下去。他说他曾经和一群华工黑人坐在奴隶主的马车上,驰骋在美国西部一望无际的荒漠里。
随处可见的秃鹰和野狼肆意地啃食着动物或者人的残骸,不知东南还是西北吹过荒漠的风,寒彻他全身骨头,抬头仰望上空的月亮,它是那么亮那么远,“我当时就在想,这个月亮同样也照在了我的故乡。”他头上的牛仔帽和之前还戴的墨西哥绣花披肩,皆是那个年代西部牛仔的标配服饰。
我可以想象得到,在一轮明月之下,一群人乘着马车,在荒芜的红黄色戈壁上赶夜路,一幅美国西部画面涌进我的脑海里。
楼主 椒陵笑笑生  发布于 2020-10-16 21:48:52 +0800 CST  
顶起,谢谢我的朋友们
楼主 椒陵笑笑生  发布于 2020-10-16 21:49:32 +0800 CST  

楼主:椒陵笑笑生

字数:505956

发表时间:2020-02-02 01:08:54 +0800 CST

更新时间:2021-04-07 16:08:04 +0800 CST

评论数:42329条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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