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高智商推理:《逻辑的支点》(一次性发完,共13万字)

四十:
郑承军穿着便服带着几个警察来到了小区,车子停在小区门口,郑承军下车,一位随行的警察提前和物业沟通,找了一名熟悉小区监控的保安过来协助。
郑承军首先开口问:“装扮这么奇怪的人,你们怎么会让他进入小区?”
保安挠了挠头:“我们主要负责的是来往车辆,至于其他的很少关注,况且很多有钱人就是喜欢神秘,穿些和平常人不一样的服装也很常见。”
他很想说,这个季节戴口罩很正常,说不定人家有鼻炎怕花粉过敏,至于大衣还真可能是个人喜好,但看着郑承军一脸严肃,最终也没说出口。
保安的工作就是整天面对无聊的人和车,想想也是,哪能尽职尽责地时刻观察周围的一举一动,对于这人的说法,郑承军也没办法分辨真假,说不定是因为玩忽职守而怕物业追究他们的责任,所以提前想好的说辞。
到底是真的如这名保安所说,还是其它什么原因郑承军也不想深究,就算搞清楚了对案子的侦破没有丝毫的帮助,没必要在这浪费时间。
众人在保安的带领下进入了小区,郑承军注意了一下,小区大门口处正上方有监控探头,根据这个高度判断,所有进出小区的车辆和行人都会进入监控视野。
“门口这探头,有监视不到的地方吗?”郑承军问了句。
保安说:“没有,整个门口都能拍进去。”
“其它门口的监控也是一样的?”
“是一样的,我们这小区比较新,监控才安装了几年。”
“最近有出什么故障吗?尤其是9月13号那天。”
“没有。”保安斩钉截铁地回答道,显然是非常有信心。
郑承军嗯了声,道:“带我们四周去转转。”
保安带郑承军等人在小区周围转了一圈,这里的围墙有两米多高,围墙上面还有半米多的栏杆,郑承军看了看栏杆和围墙,自己翻过去都很费力,更别说带着一个人了,那完全就不可能。
郑承军等人来到了小区的侧门:“这里平常有人走吗?”
保安回答:“当然有,平常不少人从这里经过。”
“除了大门和这个侧门之外,还有其他出口吗?”
“没有了。”保安肯定地回答到。
郑承军在小区东西南北四个门都勘察了一番,根本无法刻意避开所有的监控,监控里既然监视不到,那侧门就是唯一出路。
之后众人去往了陆川所居住的73号楼,这个小区的楼都是7层结构,没有电梯,也就没有摄像头,陆川居住在2单元3楼东。
郑承军首先进屋四下简单地观察了下,他低头看向地面,地上有一些不太明显的脚印,先前已经采集了屋内的证据,痕检人员并没有任何有价值的发现,这线索想必是取证人员留下的,他又看了看沙发前等被害人平常容易走动的地方,却只有拖过地的痕迹,房间明显经过打扫,紧接郑承军着看了看窗户,因为是三楼的缘故,窗户外有防盗网,也没发现有损害的痕迹。
“老大,这方面我们仔细排查过,不会有任何疏忽,你完全可以放心。”
周献这句话让郑承军更加眉头紧锁,这凶手的细致程度远远超过了他的想象。
郑承军盯着房门道:“凶手是怎么被陆川放进门的,按理说那样的打扮肯定会引起怀疑。”
一旁的年轻警察说道:“两人认识的话就不会引起怀疑。”
周献继而又提出另一个一个观点:“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凶手的箱子里装着其它衣服,比如水电工制服之类的,他走进小区里找个隐蔽的角落提前换好衣服,然后敲门时把箱子放在死者视野之外。”
郑承军细致地想了想,周献这种分析是建立在凶手和死者不认识的情况下,如此一来是法外制裁的可能性更大了。
其实他心中也和周献想的一样,目前还没查到杨锦丰和陆川有什么共同的交际圈,目前也根本没证据支撑熟人作案的说法,如此一来是仇杀的可能性越来越淡了。
郑承军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有可能。”
不过在毫无证据支撑的情况下,这种说法只能成为合理的臆想。
楼主 白告9  发布于 2019-09-27 08:47:17 +0800 CST  
四十一:
随后他们敲开了隔壁邻居的门,郑承军琢磨着,两家都在同一楼层,如果一边有什么响动,另一边一定能听到。
隔了好久门才慢慢打开,一个女人探出头来,“你们是?”
郑承军出示了证件:“我们是警察。”
这人似乎并没什么意外,问道:“你们是因为陆川的事情来的吧。”
他点了点头:“我们有些事情要向你了解下。”
女人表示愿意配合警察同志,小区里发生命案搞得人心惶惶,她也希望早些抓到凶手。
一旁的警察开始拿出笔记了起来。
“9月13号晚上你在家吗?”
她毫不犹豫地回答道:“在。”
“这段时间有听到对面什么动静吗?”
女人抿着嘴角想了想:“有一阵敲门声。”
“确定是敲门声?”
她肯定地回答道:“没错,就是敲门声。”
郑承军追问,“你还记得是几点吗?”
“7点多。”
和监控上所显示的时间符合!
郑承军不动声色地和周献对视了一眼,接着问道:“具体时间还记得吗?”
“不记得了。”她细细回想了下,“我儿子喜欢看动画片,节目是7:10开始,一集20多分钟,当时第一集还未结束,应该在7点半左右。”
郑承军想,监控显示7:20进入的小区,算上路程和上楼时间,时间基本吻合,看来是监控中的大衣男子没错了。
“还有什么异常吗?”
女人仔细想了想后说道:“没有。”
郑承军面露遗憾之色,随即注意到女人似乎欲言又止,不禁问道:“是不是还有什么特别的事情?”
“也说上特别,就是有点奇怪。”女人蹙眉道,“当时门敲得很重,不太像平时正常的敲门。”
女人的话让郑承军若有所思,随后问道:“那后来陆川开门了没?”
“这我就不清楚了,要不是因为敲门声太重,我想我也无法听到。”
郑承军看了看一旁的门,这种门隔音效果很好,平常的敲门声很容易被屏蔽,更别说家里还有电视声音的干扰了。
他缓缓点头:“感谢你的配合,如果想起什么请尽快通知我们!”
上了车,周献开口说:“老大,有件事我一直不明白。”
“什么?”
“对于凶手来说,最干脆的做法,他在进入被害人家里时,直接把他杀死,然后走人,这才是对凶手来说最安全的做法,他何必要如此费力带走被害人,还要把人拖到这么远的公园里实行杀害,费这么大周折。”周献脸上露出复杂的神色,“凶手这么做一定有他的道理,只不过我想不明白。”
郑承军道:“可能是怕留下毛发的原因,毕竟公园的环境复杂,各种毛发甚多,就算遗留在现场,我们也无法勘验,可家里就不一样了,家里一般只有主人的毛发,如果混杂了其它痕迹,很容易被检测出来。”
“可作案后打扫就可以了,我们刚才也看到了,现场打扫的很干净。”
“打扫是破坏证据的一种手段,可一旦在家里动手,残留的血迹就很难清除干净了。”
周献听后有些豁然开朗的样子,郑承军说的颇有道理,就算表面清洗的很干净,显色反应也很容易就检验出来。
楼主 白告9  发布于 2019-09-27 08:48:40 +0800 CST  
四十二:
“经过技术科对死者手机通讯记录的调查,没有被动过手脚,当天下午死者回家之后只与一个叫做的王珲的男人联系过。”
郑承军眼睛一亮:“这人调查的怎么样?”
周献露出为难的表情:“此人是吴鼎盛的女婿,我们只是在暗中进行调查,还未传唤,所以了解的也不是很多。”
听到这个消息,郑承军皱起了眉头,吴鼎盛是宿川市国土资源局局长,手中的权力很大,贸然调查不可取。
此外白旭和这吴鼎盛有些交情,因为白旭的原因,他经常参加些领导的饭局,在各种场合也经常能碰见,白旭还曾特意给他介绍过,两人还算是比较熟。
沉默了会儿,郑承军点点头:“你做的没错,说说结果。”
“据我们调查这个王珲名下有一个公司,曾和陆川有过不少的合作,天水县小学承建工程也参与过,不过近些年公司经营的并不好,随时面临破产的危险。”
“经营的不好?”郑承军满脸疑问。
周献自然明白他的意思,解释道:“吴局长也没少帮衬着,可这人根本就不是个做生意的料,再加上前段时间的下来的文件,吴局哪还敢明目张胆。”
郑承军端坐在椅子上,稍稍点了点头,公权私用这方面政府近期打击很严,各种政策加以针对,尤其是像主管资源的这种油水多的部门,吴鼎盛本身就是个极为谨慎小心的人,更不可能在这风口浪尖上做出举动。
他话题又回到案子上来,“死者是什么时间与他联系的?”
“是在当天下午3:39打的电话,是被害人主动给他打的电话,电话的通话时间不长,只持续了三分钟左右。”
“3:39?那就是死者回小区之后的半个小时左右,再之后有联系吗?”
“在4:30和4:35被害人手机上显示两个未接来电,是陆川打过来的,目前再没什么其它的线索。”
郑承军摩挲着下巴:“这人必须要查一下,说不定会得到些什么有用的线索,很有可能是破案件的关键。”
周献点点头,郑承军说的没错,这点肯定是不能放过的,可他心底隐隐担忧,“这方面的调查......”
他欲言又止。
郑承军犹豫了片刻:“先放放,我请示下局长,再进行下一步。”
毕竟此人是吴鼎盛的女婿,考虑到各种影响,还是要事先打个招呼,要不很容易折了面子。
郑承军继续问道:“此人和杨锦丰有来往吗?”
他摇摇头:“据我们调查,没有任何关系。”
“能确定吗?”
“明面上的资料是没什么没发现,这方面还得深一步调查。”
“这方面不要疏忽,大多数的人际关系可不会写在资料里。”
“我们在调查过程中发现王珲夫妇两人的夫妻关系虽然很好,可多年以来没有孩子。”这是调查过程中得知的,周献认为有必要和郑承军汇报一下。
“你这种说法太过武断。”郑承军撇了他一眼,“孩子这方面不能说明任何问题。”
“不止这些,吴局长似乎对这个女婿越来越不满意了。”
郑承军狠狠地批评了他:“那是人家的私事,少去打探,调查些和案子有关的。”
楼主 白告9  发布于 2019-09-27 08:50:36 +0800 CST  
四十三:
两人正在交谈之际,一个警察急忙闯了进来:“队长,有人来投案自首!”
十几平方米的审讯室里,中间被黑色的铁栏杆隔成两半,顶上挂着一盏白炽灯。
在来的路上,投案自首的人的身份已经搞清楚了,郑承军有些按捺不住心中的喜悦,这个名字他太熟悉了,正是当年天水县小学倒塌事件受害人之一马滢的父亲马盛。
负责审讯的警察见郑承军走进来,立马站起身来。
郑承军摆手示意他坐下继续。
这名年轻警察整了整领子,坐直身子,干咳了几声:“你在什么地方将被害人杀害的。”
坐在对面的是一位四十岁出头的男人,一身破旧衣服,头发有些蓬乱,他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这名警察有些恼火:“你在哪杀的人都不知道?”
“我真不知道。”他沉默片刻,“我离开的时候他还没死。”
听到这里,郑承军就有些不明白了,陆川是心脏中刀,在短短几分钟内就会因失血性休克死亡,就算不是立刻断气,也绝救不活了。
于是他开口问道:“说说你怎么杀了,用的什么工具。”
马盛毫不犹豫地回答道:“拳头。”
他的答案令郑承军颇为意外,忍不住觉得这人是在故意耍自己,于是用指背重重地敲了敲桌子,厉声喝道:“我们没时间和你说笑,把态度放端正一点!”
马盛不解的表情中夹杂着畏惧,解释道:“那天上午我在街上遇到他,一气之下就打了他一拳,前两天我听到这畜生死亡的消息很害怕,就来自首了。”他有些痛苦地按住头,轻声啜泣着,“警官,我不是故意的,虽然巴不得他死,但从来没想过要杀人。”
坐在对面的警察盯着他道:“这都什么和什么,你以为是武侠小说啊,会出现一拳打死人这种情况,你再想想,怎么杀的人?”
马盛毫不犹豫地回答:“真的就打了他一拳,”
审讯室一下陷入了寂静,原本以为案情出现了重大突破,没想到却出现这样的情况。
郑承军摸索着下巴,心中在想有没有这么一种可能,其实是昨天晚上杀死了人,他知道只要警方深入调查,自己很容易就暴露了,为了迷惑警方,他故意投案自首,编造了上面那段说辞,故意让警察放松,如果这种假设成立的话,那么所有问题都解释得通了。
但仔细想想,也似乎不太可能,故意投案自首,不但不会让警察放松对自己的调查,更会受到警方的关注,而且第一个排查的对象就是他。
郑承军问:“13号晚上9点到12点之间在哪?”
“9点到12点?”马盛嘴上嘟囔着,陷入了了回想,随后眼睛一亮,“我在外面吃饭。”
“吃饭?”郑承军继续问,“都几点了你吃什么饭?”
马盛回答道:“昨天晚上突然想吃烧烤了。”
“几个人?”
“就我自己。”郑承军看了他几眼,脸色逐渐变黑,“你一个人去吃烧烤?”
马盛低声道:“不能一个人吃吗?”
郑承军没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继续问道:“一直吃到12点?”
他摇了摇头,“也就11点半,还不到12点。”
“哪家烧烤店?”
马盛连忙说道:“我家门口的福记烧烤,那家店的老板叫王平东,他可以证明。”
郑承军没继续问下去,看这样子,再问也问不出来什么实质性的东西,此人是否在说谎一调查就清晰明了了。
“你怎么看?”郑承军转头问向周献。
周献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搞不清楚。
郑承军的想法和他一样,但现在其他线索没什么突破,只能先查查看这人看看,确认一下他到底有没有犯罪嫌疑。
楼主 白告9  发布于 2019-09-27 08:52:25 +0800 CST  
四十四:
周献将车子停在一小区前,按照地址,他们找到张丽的家,按下门铃后,足足等了一分多钟以后才有人开门。
他出示了证件:“你好,我们是市公安局的,现在需要和你了解些情况。”
开门的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很显然,她在开门前就已经从门镜中认出了警察,所以这个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惊讶。
门被打开不到一半,也就刚露头的样子,周献趁机用余光迅速的观察了一下室内的环境,仅客厅都差不多五十平米左右,装修精致。
“你们是为了陆川的事情来的吧?”女人站在门口,完全没有请他们进去的意思。
周献点了点头。
女人的音调顿时提高了几度:“他的事情和我无关,我一概不知。”
周献也脸色一变:“我们可不是来征求你的意见,你最好配合警方调查。”
“警官,我们也有自由,可以选择是否接受询问吧?”
周献应对这种情况有相当足的经验,略带威胁口吻道:“为了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我们特意选择了这个时间这个地点,你也不希望明天在公司门口看到我吧。”
他一直认为,为了破案,用些非常手段是合理的。
女人心中衡量了一番,最终还是妥协了。
“据我们了解,你们夫妻二人在2010年7月办理了离婚手续,当时你们有一个五岁大的儿子,才刚上幼儿园,为什么会离婚?”
张丽没想到对方调查的这么仔细,上来就是个隐私问题,含糊地答道:“我们感情出了些问题。”
周献直言道:“是因为他有婚外情了吧?”
张丽脸色一变,将手里的纸杯捏得皱巴巴。
“你的基本情况我们都调查得很清楚。”
“是......当年这事儿有不少人都知道。”她顿时想到了什么,紧接着解释道,“警官我没杀人,离婚之时除了公司他把所有的资产都给我了,我现在也衣食无忧,所以早就不恨他了。”
这女人反应还真是快,生怕陆川的死和自己扯上关系,马上便为自己开脱,不是个简单女人,周献心想着。
楼主 白告9  发布于 2019-09-27 08:55:32 +0800 CST  
四十五:
接着张丽又开始抱怨起来:“家里没个男人可以依靠,就剩我们母子俩很不容易。”
话已至此,她的声音突然有些哽咽起来。
见状,周献递上了纸巾。
“不好意思警官。”她抹去了脸颊上的泪水。
待她的情绪渐渐的平静了,周献继续问:“陆川平时有没有什么仇家?”
“当时做生意上确实有一些仇家,离婚之后我对他的情况就不清楚了。”
“说一下这些人的情况。”
张丽琢磨了好久,最终说了几个名字,张平快速记录下来。
“除此以外呢?还能记起什么线索。”
她摇了摇头。
“最近他有没有什么异常?你仔细想一想。”周献盯着张丽的脸,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他感觉这个问题似乎让张丽的眼珠转动了一下,她是不是想到了什么?周献焦急地等待着她的反应。
张丽沉默了半晌,摇头道:“我都和他离婚这么多年了,他的情况我怎么会知道。”
周献掏出手机,找出一张照片,递到她的眼前。
“看来离婚之后你们的关系还保持的不错。”
张丽一看照片顿时慌神了,上面是前不久一家三口外出旅游时拍的,有说有笑,完全不像离婚之后老死不相往来的样子。
“在警察面前掩饰可不是个理智的选择。”周献提醒道,“如果你不是凶手的话,尽早破案对你也有好处,当然如果你有心隐瞒,我只能将你暂列为嫌疑人了。”
她慌忙解释道:“我们是为了孩子,偶尔聚在一起。”
“不管你为了什么,看你和陆川这样子,他的事情你一定了解。”周献继续说,“放心,我们只负责命案调查,只要人不是你杀的,其它的事情不归我们管。”
话虽这么说,周献心底也打着他的小算盘,要是真涉及到经济之类的犯罪,他可以一通电话让经侦科的人调查。
不管怎样,先套出来这女人的话再说。
她神色有些犹豫。
周献继续施加压力:“你要想好,如果隐瞒事实,我们可会当作包庇罪论处。”
女人有些犹豫地开口:“从半年前开始有个叫王珲的人经常来找他。”
“有什么问题吗?他以前不是陆川的合作伙伴吗?”
“以前是合作伙伴,可突然间终止了合作关系,从07年年末之后就没什么来往了,不知为何,他在半年前又主动找了上来。”
“为什么突然中断合作?”
“据陆川说,两人似乎有什么矛盾。”
“什么矛盾?”
“这个就不太清楚了,应该是生意上的事情。”
“那刚才提供的名单为什么没有他。”
“两人虽然闹得不是很愉快,但我想还不足以到杀人的地步。”
“这件事也并没什么,你为什么要隐瞒?”
“这个王珲也参与过天水县小学的承建。”她连忙解释道,“我可一点儿都不知情,都是事后陆川告诉的。”
“哦?还有这回事?”周献装作很好奇的样子。
女人点了点头。
“还有什么隐瞒的吗?”
“真没了警官。”
见也问不出来什么,周献无奈吐口气,他看了眼手表,时间已经不早了。
“这女人不当演员真是可惜了。”一出门张平就说道。
周献表示赞同,能让陆川这样的人净身出户,一定不是什么善茬。
他说:“你知道她一开始为什么要隐瞒王珲的事情吗?”
张平费解地摇了摇头,问:“为什么?”
“这个王珲是当年天水县小学事件的参与者,她很害怕警方调查当年的事情,一旦追究陆川的法律责任,陆川现在的公司估计也保不住了。”
“我不明白,他们已经离婚了,夫妻财产早就划分好了,就算是公司也落不到她的头上。”
“我国继承法规定的第一继承人的顺序先是配偶然后子女最后父母,所以就算两人离婚了,他们还有个孩子,自然也就落在他们的头上。”
张平恍然大悟:“这女人真是可怕。”
周献笑笑,而且还很会演戏,眼泪说下来就下来,表明自己过得并不好,这和他们的调查大相径庭。
楼主 白告9  发布于 2019-09-27 08:57:58 +0800 CST  
四十六:
经过张丽提供的线索,再加上这两天的调查,一开始倒是有几个人进入了警方视线。
可经过询问调查,这些人在陆川的死亡时间内并没发现有什么嫌疑,而且所有人和杨锦丰的生活圈子没有丝毫交集,更谈不上连环杀人凶手了。
周献将调查情况汇报给了郑承军,同时询问什么时候开始着手针对王珲的调查。
他通过调查监控发现,王珲的车在13号下午4:17分进入小区,于4:39分离开,周献认为此人嫌疑很大。
郑承军表明吴局长那边白旭已经提前打好招呼了,他表示没问题,一切都以工作为主,直接询问即可。
虽然吴鼎盛嘴上说的这么大公无私,但郑承军明白他心底一定是一万个不乐意,在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们属于一个体系的,所以郑承军嘱咐周献道:“在王珲调查方式上你一定要注意方式方法,切忌不可鲁莽。”
带着郑承军的提醒,周献对王珲实施询问时,比较谨慎,考虑吴鼎盛的这层关系提前打了个电话,电话里两人约了个咖啡厅。
王珲刚听岳父告诉自己警察要来询问时,很是意外,不过他很快就镇定下来。
周献只身前来,未穿制服,也没开警局的车,尽量避免引起外界的注意。
这还是他第一次在咖啡厅问话,不过这样也好,看起来就像老朋友之间的聚会,完全不会引起怀疑的样子。
两人的交谈仅仅持续了十几分钟,王珲就以公司有事为由结账离开了。
王珲表示当晚回家之后于11点多去机场,其余时间一直在家,周献旁敲侧击地得到消息,他老婆吴静这几天出差,他当晚接机对象就是她,除了这点,没得到另外有价值的线索。
从离开被害人小区到晚上11点多这段时间并没有人能证明王珲在干什么,周献心中不免加大了怀疑。
楼主 白告9  发布于 2019-09-27 09:02:14 +0800 CST  
四十七:
调查工作一开始就分两部分进行,当年倒塌事件的受害人是不可能放过的一个点,这方面的调查郑承军交给了一个叫做刘大田的小伙子,考虑到调查范围较广,天水县情况复杂等原因,郑承军联系天水县公安局协同负责。
就算是有当地警局帮助,排查工作依旧举步维艰,这些人像是天生对警察抱有敌意似的,不是闭门不开,就是躲着他们,让他们很难开展工作。
刘大田依旧记得郑承军当时的嘱咐,这群人都是当年的受害人,如今案子一出,他们的一举一动媒体都在时时刻刻在关注,不能用强,只能软磨硬泡好话说尽。
这都三四天过去了,调查工作才进行到了一半,早上就接到郑承军的电话,电话里没多说什么,只是让他先停下手头上的工作,赶紧回警局。
刘大田想着一定出了什么事情,只能先回警局,就他目前的调查情况并不乐观,所有暂定的嫌疑人在作案时间都有无法反驳的不在场证明。
令他感到更为疑惑的是,这些人的不在场证明有些......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半夜砸隔壁邻居的窗户,结果引得邻居和自己争吵了半天。
在主要路口的监控一待就是几个小时,半步都未移动过。
......
“我们锁定的嫌疑人当中,目前排查到一个叫李灶鹏的我认为有很大嫌疑,据他家里人透露这个李灶鹏前天就离开了,一直到现在也没回来,我们怀疑他是听说警察来了,心虚逃跑了。”
刚回到市局,刘大田就立马汇报了调查结果。
“唉。”郑承军眉头扭在一起,说出了一个自己都不太相信的事实,“他来警局自首了!”
“自首?”
刘大田瞪大了眼睛,先是马盛来自首,结果这又出了一个。
马盛的事情经过调查已经弄明白了,他的不在场证明完全没问题,当天晚上确实在吃饭,饭店老板能证明,无奈之下只能给他放了回去。
郑承军感到莫名其妙,虽说李灶鹏来投案自首,但作案地点和时间也是完全对不上,了解完情况之后,郑承军就派警力调查死者被害期间他人具体在哪,干了什么。
这个李灶鹏案发当天竟然从县里坐车到市里,在一家有监控的便利店一直待着,老板赶了半天都没赶走。
调查清楚之后,郑承军察觉到苗头不对,才下令让刘大田先暂停了对天水县的排查工作。
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他们来警局投案自首呢?更令人费解的是,为什么又恰好在晚上9点到凌晨之间这段正常人应该在家休息的时间却有着毋庸置疑的不在场证明。
前两天那个马盛如此,现在这个叫李灶鹏的也是如此,这一切绝对不是巧合!
郑承军心里暗想。
楼主 白告9  发布于 2019-09-27 09:03:46 +0800 CST  
四十八:
“去市里的便利店?”刘大田也哭笑不得,天水县落后,也亏他能想出来这种办法。
有便利店的监控作证,显然他没犯罪时间,郑承军只能说道:“暂时考虑其他可疑人选吧。”
“其他人的调查呢,有什么收获吗?”
刘大田摇了摇头。
“什么都没发现?”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郑承军对这个结果极其不满意,可事实如此,刘大田只能如实说道:“因为涉及的调查人员较多,另外有很多人都不配合,排查工作现在只进行到一半,我们目前调查过的确实都有不在场证明。”
郑承军的眼角抽动了一下,脸色也沉了下来:“这么说来调查工作现在毫无发现了?”
“目前来看是这样的,不过......”说到一半,刘大田把后面的话咽回去了。
“有什么话快说!”郑承军已经有些不耐不住性子了。
刘大田说出来了自己的想法:“表面上来看这些人都没有作案嫌疑,可经过调查我愈发地觉得实在太奇怪了。”
“在我们调查过程中,这些人在被害人死亡时间内都有不在场证明,这本身就是一件极不正常的事情,按正常来说,这个时间段点之后都应该在家中休息,可这不是一个两个人,包括之前来投案自首的人,都在这最不应该有不在场证明的时间内却有着令我们完全没法反驳的证明,我感觉很可疑。”
“是很可疑,两个人都来投案自首绝不是一种巧合,这些人就算没做案,但至少和案子有关系,至少了解陆川在当晚被杀,所以都会提前做好不在场证明,如果说其它人都是巧合,那么这两个来投案的绝不可能是巧合。”
刘大田说:“那把他们全都抓来一一审问。”
郑承军摇头:“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我们现在没有证据抓人,最多只能传唤,但这却不是一个好办法。”他补充道,“陆川这起案子本身就带有煽动色彩,如果真的这样做,必定会引起媒体的注意,处理的不好恐怕会引火上身。”
“那我们下一步应该怎么办?”
“这些人的背后一定隐藏着什么,竟然来选择自首了,就不会轻易的把原因告诉我们,需要你们用些别的什么手段。”
刘大田立马会意,需要旁敲侧击。
楼主 白告9  发布于 2019-09-27 09:05:20 +0800 CST  
四十九:
受害人家属:
收到这封信或许你会感到很奇怪,但不必知道我是谁。
杨锦丰被杀的消息想必你已经听说了,那是我的杰作,不要以为我是在开玩笑,时间会证明我所说的一切。
陆川害人不浅,早晚会有报应,可等待着上天的惩罚似乎会很迟,警方不能帮你们伸张正义,但我可以,今晚就是他的死期。
当然任何付出都是要有回报的,我帮你报了仇,需要你帮我做一件事,在陆川被解决之后去警局自首。
别担心,我不是在害你,请继续看下去。
投案自首并没你们想的那么可怕,今晚九点之后你们要制造好自己的不在场证明,当然光是有不在场证明还不够,那些警察或许会说你妨碍他们办案,给你安个类似妨害公务罪的罪名,所以你需要去自首的理由,一个让他们拿你没办法的理由。
看完之后请把信烧掉,如果你们不认同我这种做法,大可不必按照我说的做,也请把信烧毁,记住不要报警,我是在帮你们!
2013年9月13日
天水县的居民张泽在收到这封信时,内心激动了许久,自从学校出事之后,他多年来上访无果,本以为这件事就要石沉大海了,可没想到如今有人能给孩子报仇。
当然他也想过这人是开玩笑的,不过他还是抱有一丝丝希望。
第二天,他果然听到了陆川被杀的消息,在第一时间内他没有如写信人说的那样投案自首。
同县的马盛去警局投案自首后相安无事的回来了,这件事在周围传的沸沸扬扬,当天他便和媳妇商量了这件事,恰好那时警察派人走访,媳妇说等警察来的时候,包括这封信一起上交。他劝说媳妇,有人给咱们报仇了,咱不能对不起他不是,一番内心的争斗之后,今天连夜乘最后一班客车,前来警局自首。
经过一天的劳累,郑承军早早睡下。半夜时分,铃声突然在耳边响起,他恼怒地拿过手机,看了眼显示屏,是周献。
郑承军顿时睡意全消,他没什么事的话他不可能半夜无缘无故给自己打电话,一定是案件有了大的进展。
他迅速地按下接听键,把手机放到耳边:“案子有什么情况吗?”
对面传来了一阵急促的声音:“老大,你快过来吧,又有人投案自首!”
“什么!”郑承军睁大眼睛喊了起来。
值班的警员描述了事情的大概经过:当晚11点多,他正坐在椅子上看着电视,就听到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他侧头看去,一个体型较胖男子站在门外面,原本以为是来报案的,毕竟大晚上的谁会来警局,可男子进来的第一句话惊到他了。
“是我杀了陆川,我来投案自首。”
郑承军忙了一晚上,终于搞清楚了此人投案自首的缘由,和之前的两人一样,都说自己以为杀了人,所以才来自首,自始至终不承认是捣乱的。
用四个字来形容,莫名其妙!
也正是这种莫名其妙,你无法定性这种罪名,问了半天也没套出来什么有价值的线索,考虑到影响最终还是放了。
楼主 白告9  发布于 2019-09-27 09:06:46 +0800 CST  
五十一:
因为投案自首的原因,郑承军一大早就赶往天水县,和当地公安局协商,准备为下一步展开更繁重的调查工作做准备,他也很庆幸自己这个举动,完美地避过了媒体。
上午十点,他收到消息,一大堆记者出现在警局门口,局里出了这么大的事,他这个刑侦队长必定要有所交代。在这种情况下让他和记者打交道,那纯属脑子不正常,他相信第二天刑侦队长无能的标题就会登出去,所以特意等到记者散去才敢回来。
中午时段交通还算畅通,郑承军斜靠在汽车后座上,脸色凝重,一言不发。
新闻又播放了一会儿,被郑承军按暂停了,他让刘大田把车停在道边,点燃了支烟。
“我们现在怎么办?”
“等着。”郑承军脸上带着倦容。
“等?”刘大田无奈道,“局长还等我们回去报告,电话里很急。”
郑承军依然眉头紧锁地吸着烟,该汇报的早就汇报了,回去等待他的只有挨批,于是说道:“等那群记者走了之后再回去。”
出名。
这两个字放在以前或许是他通往副局长的一大步,可现在对他来说简直是灾难一般。回去肯定有一大摊子事等着他去处理,他必须想好应对之策。
中午临近一点,烈日炎炎。
车子一驶进警局,藏在周围的记者们顿时蜂拥而上,立即把郑承军包围在中间,
郑承军着实被这一阵仗惊到了,这群记者专业性让他感到佩服,如果不是碍于身份,他真的想向他们讨教几分。
“郑队长,听说很多人来警局投案自首。”
似乎近三个小时的等待得到了收获,这名记者的脸上虽然已经汗水密布,但依然洋溢着笑容。
郑承军忍着心中的极度不爽,无奈摇下车门:“请你们放心,警方一定会依法办案,绝不会放过一个坏人,也不会冤枉一个好人。”
这句话说完便立刻关上车门,示意刘大田快点启动。
回到局里,他首先是受到白局长的强烈问责,郑承军闷声不响地站在他面前,接着白旭下达了一系列省里的指示,现在的他们需要用强有力的行动证明市公安局不是酒囊饭袋。
郑承军回到队里,就紧急开了个小会,将天水县作为主要工作地区,采用渗透式调查。
虽然工作依然布置下去了,但郑承军仍旧不抱有太大希望。
这不是他毫无根据的想象,而是这一个多月整个刑侦队工作总结的结果。
这两起案件的杀人方法既不复杂,也不高明,高明的是:凶手没在现场留下任何痕迹!
郑承军也记不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的内心一直笼罩着在一种莫名的不安中,所有的事件完全变成了另一种走向。
这回的凶手,已经不能用棘手来形容了!
如果再这样下去,舆论闹大,上面势必会成立专案组,如此一来整个宿川市局可就是真的颜面无存了,自己这个刑侦队长连能否保住还得另说,更别想着什么副局长了。
到这里,他脑海中浮现出苏启的样子。
要不请他来帮忙?
心中一个念头产生。
楼主 白告9  发布于 2019-09-27 09:09:44 +0800 CST  
五十二:
洛省公安厅的一间办公室里,厚厚一叠文件摆在桌子上,。
坐在椅子上的是一个在三十出头岁的男人,整个人给人感觉很有冲劲,却又不失稳重。
此时的他正低头翻开结案材料:“没问题,呈交上去吧。”
一旁的年轻警察长吁了一口气:“这个案子终于结了,也不枉我们这一个月来的辛苦。”
“凶手竟然跑去桂省了,我也没想到花了这么长时间。”
“这次的案件复杂性简直前所未闻,要不是杨顾问你带领我们抽丝剥茧一步步锁定嫌疑人,还不知道要什么时候能抓到凶手。”
自从杨宗海介入案件,立刻制定了侦破方向,这一个月以来,他们只是按照指示办事,完全没动过脑。
男人站起身来看向窗外,喃喃自语:“要是换做是他,会用多久呢?”
“杨顾问,你说的是谁?”
杨宗海看着他笑道:“以前在刑警学院时候的同学,也是我最好的朋友。”
“宿川刑警学院。”警察露出向往的表情,“那一定很厉害。”
宿川刑警学院在全国能排进前三,在洛省更是顶尖的存在,从那里走出来了很多精英。杨宗海就是其中一个,年纪轻轻就混到这个省厅的顾问,除了美国留学背景之外,最重要的还是有过硬的能力。
杨宗海毫不掩饰地说:“当然厉害,他是我一直佩服的人。”
这名警察暗暗心惊,他就没见过杨宗海佩服过谁,就算是刑侦总队的队长也时常向他请教。
杨宗海陷入了深深的回忆:“在他眼中无论多么科学的手段只是辅助罢了,只有细节才是王道,他认为一个高智商的罪犯,动机或许让我们琢磨不清,线索方面也可以让我们无从下手,只有细节是唯一的突破口,它犹如一个个支点,支撑着整条犯罪逻辑,从细节出发,必然能构建一条符合犯罪分子思维的合理逻辑。”
看着杨宗海脸上的疲倦之色顿时消失不见,年轻警察心想着,一个同龄人能让他如此,此人绝对不一般。他留意到了杨宗海办公桌上摆放的一张照片,照片上是三个人,两男一女,另一个男生和那个女生偎依在一起,想必就是他口中的那个人,三个人都笑得很开心的样子,看照片人物的衣着发型,是很久之前的照片了。
“这是杨顾问上大学时候的照片?”
“嗯,是。”
这名警察拿起来端详着,不由地说:“那个时候杨顾问看上去真年轻。”随后他意识到这么说有些不妥,连忙说,“我并没有别的意思。”
杨宗海对他笑了笑:“相比那时,我确实老了很多。”
那段青春,是他最难以抹去的记忆。
楼主 白告9  发布于 2019-09-27 09:11:07 +0800 CST  
五十三:
“杨顾问,厅长找你。”一个警察跑来喊他。
“马上过去。”杨宗海平复了下思绪,大步向厅长办公室走去。
推开了门,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人坐在椅子上,此人正是洛省公安厅厅长张志桥。
“坐。”
杨宗海直接问:“厅长,又有新案子了?”
“没有。”张厅长摆摆手,“别那么拼,这才刚破获一个大案子,你还不得休息段时间。”
“我还不累,一旦休息就给那些罪犯分子有了可乘之机。”
他看着一脸认真的杨宗海说:“你可是我们省厅的宝贝,要是把你累坏了,以后那些大案疑案我找谁啊。”
“那找我来是......”
“宿川市的新闻看了吗,那发生了件案子。”
“宿川?”听到这两个字,杨宗海心里一震。
杨宗海摇了摇头,他一回来就在办公室忙着结案报告的事情,一直到现在根本没时间看新闻。
“我记得没错的话你是在那里上的警校。”
“嗯,这次是宿川市的案子?”
“那里出了案子,很是棘手。”张厅长沉吟片刻,又说,“这两天媒体往上铺天盖地全是新闻。”
“那您的意思是?”
“我打算给他们半个月的时间,如果还没实质性的进展,就交给你负责,这半个月你先休息休息。”
“恐怕用不上我了,如果他参与的话,一定没问题。”杨宗海深深地叹了口气,“就是不知道他还愿不愿意。”
杨宗海的回答可出乎了张厅长的意料,忍不住问:“谁有这么大的本事?”
“宿川市局档案科的科长苏启。”
“一个档案科的科长?”厅长口气中略带怀疑。
杨宗海立马说:“您可别小看他,当时在学校的时候我只能望其项背。”
张厅长很是疑惑,他从来没听过杨宗海给予一个人这么高的评价,于是问:“这么有能力的人怎么会跑到档案科了?”
“具体什么原因我也不清楚,他以前也是干刑警的,不知道为什么会去档案科,真是埋没了人才啊。”杨宗海对此深感遗憾。
张厅长点了点头,如果真如杨宗海所说,此人有这么厉害,一旦能参与到案子中,那也算了了他的一桩心事。
楼主 白告9  发布于 2019-09-27 09:13:09 +0800 CST  
五十四:
屋子里布置简单,家具电器也尽是些平常能用到的,不过苏启身后墙上挂着的以身作则四个大字却格外醒目。
“这还是我第一次来你家。”
郑承军介绍道:“这是二手房,也就80多平,两室一厅,买的时候就把把客厅重新装了装,然后换了床,其地方基本没动。”
“看样子郑队长过的挺简朴。”苏启开着玩笑说,这样的房子虽然算不上多好,但在市中心也得不少钱。
“每月就那么点薪水,也只能凑合凑合了。”他给苏启倒了杯茶水。
其实郑承军并不缺钱,他老婆原本想把整个房子都重新翻装一次,他没同意,说是装的太华丽让别人看到了,对他影响不好。
“以后欢迎常来,你嫂子的手艺不错,咱们今天多喝几杯。”
“郑队长今天找我来肯定不是喝酒那么简单。”
“你.....”郑承军似乎有话要说,但却难以开口。
.“有事就说吧。”
“我想问问你之前说的话还算数吗?”他怕苏启记不起来,就又补充了句,“就是帮我破案的事。”
苏启抬起茶杯抿了一口:“你既然再没找史瑶的麻烦,当然算,我怎么可能不信守承诺?”
“那就好。”郑承军一拍大腿,随后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不瞒你说,你可不知道我这两天怎么过的,局里省厅再加上这该死的媒体都快要把我压得喘不过气来了,说实话我真是后悔接了这案子。”
原本以为天大的馅饼落尽自己的手里了,却没想到如今却变成烫手的山芋了,如今给他带来的全是些负面影响。
苏启点点头:“这么快时间又作案,这凶手也是够猖狂的。”
郑承军刚那舒展的眉头又紧锁了起来:“你也认为这是连环作案。”
苏启盯着他:“如果单单是仇杀,我可不相信你围绕着社会关系调查这么久没有任何线索,再说这么多人投案自首你不觉得很蹊跷吗。”
“是很蹊跷。”郑承军点点头,“这方面我已经让刘大田着手调查了,相信不出多久就会有结果。”
苏启沉默了一下:“我看媒体也被利用了。”
“你的意思是有人透露给了媒体?”
苏启拿起杯子喝了一口茶:“要不然这次媒体怎么像是约好了一般这么同步。”
郑承军想了想,苏启的话不无道理,对于媒体来说,消息就是金钱,一家媒体得到了消息是绝对不会透露给同行的,可昨天确是大大小小十几家媒体同时堵在公安局。
他心中暗想,也许有人不想看他坐上副局长这个位置,故意将消息透露给媒体,想看他载跟头的窘状。
苏启看出了他的想法,说:“我认为更大的可能是凶手想借媒体的手来炫耀自己的成果。”
郑承军眉头一皱:“这凶手会如此猖狂?”
“第一个案件我也有些了解,他故意留下线索的原因能有什么解释,不就是有挑衅警方的意思吗?”
苏启的话不无道理,目前除了这种推测他实在想不出还能有什么关联,不过让媒体大肆宣扬案件,他还是平生第一次见。
“从种种方面判断也绝不是单纯的法外制裁那么简单,媒体曝光带来的舆论压力,必定会让警局加大侦破力度,如此一来凶手也不好过,他既然敢这么做,就代表此人有强烈的自信我们拿他会没任何办法。”
郑承军连连点头:“没错,你说的很对,这绝对是一场精心布置的谋杀,凶手的狡猾和狂妄程度远超我们的想象。”
同时他更为担忧,这家伙算是直接给警方下战书了,这要是传出去,恐怕又得引起一阵轩然大波。
说到这里,他忙给苏启添了些茶水:“你可得帮帮我”
“放心吧,我会尽力的。”
听了这句话,郑承军不由自主地对苏启产生了不少的好感。
楼主 白告9  发布于 2019-09-27 09:14:09 +0800 CST  
五十五:
郑承军以查案方便为由,给苏启在刑侦队找了间办公室。
苏启心里明白他葫芦里在卖的什么药,无非就是怕警局里其它的人知道,尤其是小刘。只要他一知道,全警察局都会知道在帮郑承军破案,让他这个队长的面子往哪搁。
郑承军也知道这么做不是长久之计,毕竟苏启天天来刑侦队,稍微有些头脑的人就不难猜出,但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能拖延一时就拖延一时,和上头的苛责相比,这点儿面子还是会毫不犹豫地舍弃。
离开多年,再次回到了熟悉的环境,苏启反而有些不自在了。
一大早周献就给苏启送过来一堆资料,从杨锦丰和陆川尸检报告,再到现场勘察、调查记录、案情分析等等这些资料一应俱全。
面对这一堆资料,苏启根本没有要看的意思,直接开口问道:“目前调查什么情况了。”
周献将目前的调查情况一一汇报给了苏启。
苏启总结了三点重要信息:
一,凶手掩盖的很好,但还是留下一丝痕迹可寻,目前能确定的是凶手为男性,年龄不详,据判断不会超过40岁,身高175cm左右,虽然被衣服包裹住了,但体型较瘦。
二:目前有一个叫做王珲的人,是被害人死前最后联系过的,案发当天没有不在场证明。
三:天水县是现在的调查重点。
“进展似乎很缓慢。”苏启叹了一口气。
周献有些尴尬,这么长的时间,投入了大量警力及经费,成效确实颇微。
根据这三点,苏启脑海迅速运转:“天水县这方面的调查工作,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也不少,监控里出现的大衣男子,目前也没有头绪,我们还是先从这个叫王珲的人入手。”
周献说:“据王珲说,他回家之后到晚上去机场接妻子这段时间没离开过,可我们调查监控发现,他在当晚6:20离开了小区,另外我们查了北桥公园附近路口的监控,发现他的车于10:53驶入公园所在的东柳路,正在被害人死亡时间之内,另外他的身高和体型也和监控中的大衣男子符合,我认为此人嫌疑很大。”
“是不是凶手不是单靠我们想象就能得出来的。”苏启起身,“走,我们去会会他。”
周献有些犹豫,“我们要不要和老大商量商量,这个王珲不是一般人。”
苏启一摆手:“你们郑队长将案子全权交给我了,还有什么可商量的?”
他又不想着升官发财,反正这个副局长的职位和他也没关系,更不会关心吴鼎盛知道之后会不会兴师问罪。
楼主 白告9  发布于 2019-09-27 09:15:57 +0800 CST  
五十六:
王珲住在市区一幢的24层的小高层,周献到他门前的时候,正赶上他打扮得整整齐齐准备出门,看见周献又来了,王珲显然十分意外,但他还是适时把持住了自己的情绪,彬彬有礼地跟两人打招呼。
起初他挡在门口显得有几分犹豫,迟疑了片刻后,他最后还是无可奈何地打开了房门。
“王先生你好,我是市局档案科科长,我叫苏启。”他边说边伸出手来。
他感到很奇怪,为什么档案科的人会插手刑事案件,不过还是伸出手来,“苏科长,你好。”
“没想到你看起来文质彬彬的,手上怎么会有这么长的伤疤。”苏启的目光在他手上停留了一会儿。
“刚开公司那时候,也经常下工地,是那时候受的伤,不说这个了,你们今天来是?”
“我们这次来是想和你聊聊陆川的案子。”苏启没有时间跟他过多的寒暄,直截了当地表明了来意。
王珲嘴上说着愿意配合,不过能看他的样子答应的不是很爽快。
“据我所知,你和陆川很久没联系过了,为什么在半年前又开始联系。”
“我公司有些困难,在生意上还要有他的帮助。”
“你们之前似乎有矛盾,他现在还能帮助你?”
“陆川除了主业建造业务之外,也准备开始进军房地产,而我岳父是国土资源局局长,所以也想和他搞好关系。”
“你们当时为什么会突然间终止合作?”
“生意上出现了一些分歧。”王珲含糊地回答道。
听了他的话,苏启脸上看不出任何反应,而是继续着他的问题:“我们发现在9月13号下午3点39分死者给你打了电话,你们都说了些什么?”
“他电话里说有急事要和我商量,让我半个小时后去他家里。”王珲轻描淡写地说。
“说说你们见面后交谈的具体内容。”
“我并没有见到他,随后给他打了两个电话也没人接,就离开了。”
“逗留的时间似乎很长,足足有20分钟。”苏启颇有意味地看着他。
“因为他说有急事,所以我就在他楼下等了会儿。”
苏启继续问:“离开小区之后你去了哪里?”
“一直待在家里。”他脱口而出。
“哦?就没出去过?”
“没有。”王珲的口气开始有些明显的不耐。
“王先生,欺骗警方可是不理智的。”苏启顿了顿,继续说,“我们在监控中发现你在当晚6:20开车离开了小区,直到深夜才回来,这作何解释?”
问到这里,一进门王珲那种温和的笑意完全消失了,他没有回答问题,而是反问道:“你们调查过我?”
“你是死者最后一个联系人,调查你不是很正常吗,难道说你怕我们调查?”
他有些恼怒道:“死者当天下午联系过我,我很愿意配合警察工作,为警察同志提供线索,但我不希望你们把我当作嫌疑人对待。”
“你和死者有过矛盾,这就是明确的作案动机,另外你在当天下午联系过被害人,也没有不在场证明,按理我可以直接带你回局里,你的回答决定我是否还要耐心再听听你的解释。”苏启盯着他说道。
王珲有些妥协了:“那天心情不好,回家待了一会儿之后就出去散散心,然后去机场接我妻子了。”
“接你妻子?”
他很自然的回答道:“我妻子她出差了,晚上11:40的航班,一个女人这么晚回来不安全,身为丈夫当然要去接她。”
“你是6:20离开的小区,到接你妻子中间的这五六个小时你都在散心?”
面对他的质疑,王珲没说话,苏启也不知这是默认还是在想对策。
苏启继续说:“那你说一说都去过哪些地方。”
“随便开车走走,记不太清楚了。”
“也就是说之前的时间没人能证明了?”
“没有。”
“我们发现你当晚经过在北桥公园所在的东柳路,这点你又怎么解释?”
“不好意思,我真的记不太清了,再说你们也不能凭这些就认为我是凶手吧。”
苏启若有所思地看了看他:“没错,这个还不足以构成你是杀人凶手的证据,看来王先生挺了解。”
王珲继续默不作声。
楼主 白告9  发布于 2019-09-27 09:17:38 +0800 CST  
五十七: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王珲是有所隐瞒,开车开了5个小时都能围着宿川市转几圈了。
周献看看苏启到底会用什么手段让王珲交待事实,可他却话锋一转,“听说你们夫妻俩的关系并不好。”
这句话一出口,周献倏然一愣。
王珲脸色一变,看着正在喝茶的苏启说:“我们夫妻感情很好,有很多嫉妒我们的人在造谣,我早就习以为常了。”
“当然了,谣言不可信这个道理我还是懂的。”苏启放下茶杯,“冒昧问一句,你们夫妻生活和谐吗?”
周献差点儿一口茶喷出来。
“这是个人隐私,可以不回答吗?”王珲脸绷得很紧,下意识地扯了扯自己的衬衣下摆。
“当然可以,我可不会像某些人用一些强制手段。”说着他拍了拍周献的肩膀。
周献心头一颤,这摆明地栽赃嫁祸,这种手段他可没用过。
“介意我们到处走走吗?”
王珲做了个手势:“苏科长请便。”
客厅,厨房,甚至连卫生间苏启都没放过,最后两个卧室逛完,苏启问向周献,“你有什么发现?”
周献回答道:“没什么发现,很干净,能看得出来他们喜欢把东西放得井井有条。”
王珲依旧坐在沙发上,自顾自地喝着茶,卧室里传来一道声音:“没想到王先生家里收拾地这么整齐。”
听到苏启这么说,王珲得脸色有些缓和,起身跟了过来:“都是吴静收拾的,这几天她不在,还是稍微有些凌乱,总是有些人见不得别人家庭和睦,故意编排一些说辞,我们都懒得解释了。”
苏启指了指客房的电脑桌:“这里有罐咖啡,看起来王先生晚上没少在这工作。”
“工作的时候怕吵到吴静,一般晚上工作就在客房进行。”他神色有些紧张,不过很快便平静下来。
“工作完之后呢?”
“之后当然回卧室了。”
“这两天家里是不是来客人了?”
王珲停顿了一会儿才开口:“没有,苏科长怎么会突然这么问?”
“那挂在门后面的的睡衣是你的了?”苏启指了指。
王珲脸色一变:“是,我习惯穿着睡衣工作。”
“看来王先生一早起来就把睡衣放在客房,为晚上的工作提前做准备。”
他没有再辩驳,只是默默地坐在那里。
“看来你们分房睡了。”苏启的口吻有些咄咄逼人的架势。
“没错,即使这样又能怎么样?”此时王珲的脸色已经变得极为难看了,“个人习惯而已,苏科长不会有打探别人癖好的毛病吧?”
“那倒不是。”苏启摆摆手,“只是聊聊而已。”
“不知道苏科长还有事情吗,如果没事的话,我要出去了。”王珲露出疲倦的样子。
苏启平静地注视着他,说道:“抱歉,打扰了。”
楼主 白告9  发布于 2019-09-27 09:19:09 +0800 CST  
五十八:
“当我说到他们夫妻俩分房睡的时候,他很痛快的承认了,虽然之后对这一行为进行了辩解,但很容易能判断出夫妻两人所谓的恩爱并不存在,去机场接机无非就是在吴静同事面前表现一下,完全是表面形式罢了。”
“另外那套散心的说辞根本经不起半点推敲,可当我们指出其中的漏洞时,他还是依然死咬不放,他很懂得警方的那一套,之所以说是因为知道我们虽然不信但也找不出来证据反驳他的说法,也就拿他没有办法。”
一出门,苏启便分析起来。
周献不理解地问:“我们既然已经识破了他在说谎,为何不趁此机会继续下去。”
他有些遗憾,王珲至少在当天晚上行踪和夫妻关系和两处地方撒了谎,应该趁热打铁,说不定会挖到更有用的信息。
苏启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问:“你对此人的印象怎么样?”
“这个人很聪明,也很谨慎。”他接触了两次,对王珲的印象颇深。
苏启补充道:“而且很擅长狡辩,也懂得控制自己的情绪,每当我们认为他要发火时,他都能及时地克制住。”
周献点点头,苏启说的他也注意到了,对此周献并不乐观,因为越是懂得冷静的对手,越是难以从中得到真实的口供。
苏启继续说道:“像这种人既然下决心隐瞒了,总会找出一大堆理由应对我们,所以继续下去也不会问出什么结果。”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找证据呗。”他一副轻松的样子。
周献叹气,说得到容易,哪这么容易找。
楼主 白告9  发布于 2019-09-27 09:20:13 +0800 CST  
五十九:
走到了北桥公园的大门前,这个公园是前两年新建的,大门两侧立着两尊石雕,在路灯下反射着灰暗的光泽。
但里面的照明设施还没安装完全,光线有些昏暗,路边有稀疏的路灯和可供行人休息的石凳。
苏启发现小径旁的石椅上坐着一对情侣,正相拥在一起,看两人走近,似乎吓了一跳,想必他们也没料到这么晚会有人进来。
苏启看了看表,现在才刚过八点,按理说正是人多的时候,可他这一路走来,人明显少了很多,也就这些胆大的小情侣敢在灯光充足的地方约会。
两人装作没看见,快速从他们身边走过。
公园里的树木还算茂密,沿着小径走了一阵,光线越来越暗了。
“苏科长,为什么非要晚上来,现在这个时间什么也看不清楚。”周献有些抱怨,这个时间其他人早就下班了,只有自己被拉了过来。
苏启停下脚步问道:“你们白天这么多人勘察现场,发现了什么?”
他摇摇头:“没什么发现。”
“那你是觉得我能发现你们这么多人都没办法发现的线索了?”
“这......”周献没办法反驳,只好挠挠头道,“苏科长不是和我们不一样吗。”
“有什么不一样的,我也是人。”苏启略略侧头瞥了他一眼,“案发地又不是那种复杂的现场,如果真有遗漏也只能说明你们这群人的眼睛不好,该去治了,再说这都隔了多少天了,就算真有什么未曾发现的线索,也早就被破坏了。”
周献深深地点了点头,苏启说的不无道理,现场并不复杂,尸体就躺在石凳子上,周围一片空旷,一张照片足以让所有细节都一目了然。
发现尸体时现场有不少围观群众不错,但毫无弹性的水泥地,其实留不下脚印,报告提到的破坏现场,根本就是无稽之谈,只是为了放大客观因素的影响罢了。
按照苏启的说法,他们此行岂不是发现不了任何线索,于是用怀疑的口吻问道:“那...我们晚上来不是也发现不了什么。”
“凶手是什么时候死的?”
“晚上啊。”
“既然凶手是晚上做的案,相对于白天,晚上来的意义是不是比白天更大?”
好像有些道理,但周献还是不解苏启口中说的意义在哪,他索性也懒得问了。
走到前面一处空旷之地,他指着附近的一个石凳说:“这里就是案发现场,发现时死者就躺在这上面。”
苏启走上前去仔细观察了一番,血迹早就清理干净,他看了看周围环境,这里的路灯没有安装,在整个公园算是一块儿较为偏僻的地方。
两人围着石凳看了半天,没任何发现,索性直接坐在了上面。
“说说当时死者的情况。”
周献回忆道:“死者平躺,心脏处插着一把水果刀,衣服已经被血浸湿,地上也有一滩血迹,死者脑后还发现了道击打伤,据赵法医检查,这道打击伤是在陆川死亡之前受到的打击,凶器应该是根半径2cm的铁棍。”
苏启想了想说:“对于这道击打伤,你认为是发生在什么时间?”
“我认为凶手是在家将被害人打晕,然后带离了小区。”
“在死者家中?”苏启明显不太认同周献的说法,“为什不会是下了迷药,资料里提到死者体血液里含有三唑仑的成分。”
周献点了点头:“没错,被害人体内有三唑仑的成分,起初我们也怀疑是下的迷药,但是我们在陆川的家中并没发现有三唑仑残留。”
“没有查到残留,就能下结论吗?”苏启解释道,“如果凶手是将药下在杯子里,事后只要将杯子用热水盐水浸泡,同样检查不出来残留。”
“凶手是熟人的话,还有另外一种可能,他了解凶手待客用的茶杯,提前买一个一样的,将原本家中那支带走,然后销毁,这种可能性有很多,如果给我时间,我能想出来很多。”
听他这么说,周献忍不住问:“那苏科长你的意思是?”
“这道击打伤出现的很诡异,我想搞明白了顺序,也许就能找到突破口。”
“我们设想一下,凶手如果是在家中下的药,死者头上出现这道击打伤的原因?”
周献思索了一会儿说道:“有两种可能,一是被害人在之后的某个过程中醒了,然后凶手再次将他击晕,二是凶手起先想用铁棍砸死对方之后,但不能确认对方是否已经死亡,然后再补了一刀。”
“顺序反过来呢。”
“先打晕...后下药的话...”周献在脑中飞快地思考着,“我认为只有一种可能,凶手先将其打晕,正常来说晕倒之后很快便会醒来,所以下了迷药。”
苏启没否认他的说法:“你说的没错,但其实还有很多种可能,其中有一种我们最容易忽视的可能性,那就是为了迷惑警方,凶手迷晕被害人之后,故意造成击打伤,我们无法判断发生的前后顺序,也就无法分析出死者和凶手的关系。”
周献恍然大悟:“那我们最主要的工作就是搞清楚凶手是否在陆川家中下药,就能判断出是否熟人作案。”
苏启摇了摇头:“现在的手段还没精确到根据血液中药物的残留就可以分析出下药时间的地步,家中既然没查出来线索,也就没办法再搞清楚了。”
周献顿时蔫了下来,这个调查方向也被阻断了。
苏启接下来的话让他再次提起精神:“不过凶手聪明却反被聪明误了,如果是陌生人作案,根本不需要这种手段来掩饰,所以这就更加说明了就是熟人作案,这是典型的欲盖弥彰。”
周献拍手称赞:“没错!”
“当然,这只是一种猜测而已,一切也只是建立在假设的基础上,没有证据来支撑我们的猜测。”
他继续问:“三唑仑的来源这方面调查了吗?”
“三唑仑属于国家严格控制的处方药,按理说只有正规医疗机构具有医师资格证的医师才能开药,不过有人在网络上或者私底下偷偷贩卖,我们此前办过不少利用它迷奸的少女的案子。”周献肯定地说,“正规手段会留下证据,凶手绝对不可能通过这方面搞到。”
“你确定?如果查出来你可得负主要责任。”
周献倏地一愣,刚才脸上的那股自信立刻荡然无存:“苏科长你都这么说了,那谁还敢肯定啊。”
“逗你呢。”苏启耸了耸肩,“只是突然想起来以前在刑警学院时候老师教导我们破案的过程是大胆假设小心求证,我总是会提出一些不切实际不符合常理的思路,等他不耐烦的时候,我就会反驳他说是你让我们大胆假设的。”
“能教出苏科长这么优秀的学生,这位老师一定很厉害。”周献羡慕地说。
“是很厉害,他一生都为了学院和学校在奋斗。”说起老师,苏启无限感慨,往日的一切都涌上心头。
两个人之间顿时沉寂下来,周献忍不住站了起来,原地溜达了几圈。
楼主 白告9  发布于 2019-09-27 09:22:13 +0800 CST  
六十:
不远处苏启看到一个老人家背着垃圾袋在公园里走动,走到垃圾桶前停下来,在里面翻着什么,看样子这人应该是个捡垃圾的,而且经常来这里。
老人不小心摔了一下,袋子里的瓶子散落了一地,苏启见状忙走到老人身边,蹲下身子帮忙收拾了起来。
老人抬头看着苏启连声说:“谢谢。”
“您经常来这里吗。”收拾完之后,苏启和他坐在椅子上,周献站在一旁。
“隔三差五就来一次。”
“是这样啊。”苏启小声的嘀咕着,“对了,我想问您个事儿。”
“好啊,你说吧。”他爽快的回应。
“上个星期二您来这个花园了吗?”
老人开始回想起来:“上个星期二?我记不太清楚了。”
苏启决定换个说法:“前两天这里出了个命案您听说过吗?”
“知道,这周围传的沸沸扬扬的,现在公园很多人都不敢来了,我们也没什么可捡的了。”
苏启继续问道:“出命案的那天晚上你来过吗?”
老人想了想说道:“来过。”
一旁的周献一听,有戏!
“大概几点离开的公园?”苏启问道。
“9点半,这个时间公园的人基本都开始散了。”
“见过什么可疑的人吗,尤其是拿着行李箱的。”
老人想了想随后摇头说:“我记不清楚了。”
时间都过了一个星期了,正常人确实不能记得这么清楚。
苏启又问:“大爷,平常这里一般几点就没人了。”
“十点的时候公园倒还是会有几个人的,过了十点半就完全空了。”
“谢谢您啊。”
“没事。”大爷摆摆手,起身离开。
苏启根据大爷的话做了分析:“这个地虽然还挺偏僻的,但为了保险起见,凶手的作案时间会更晚,所以应该在十点半之后。”
“王珲是10:53拐入东柳路的,这个时间公园可谓是个空无一人了。”周献想了想说。
苏启点点头:“是下手的好时机。”
“难道凶手真的是他?”周献一挑眉,“他为什么要杀杨锦丰呢,我们查过他和杨锦丰根本就不认识,根本没有任何理由。”
“没说一定是凶手,我们现在依旧处于分析阶段。”苏启紧接着说,“他老婆的飞机是11:40,杀完人之后去接机,真是两不耽误。”
“在接机的路上作案,这样一来时间性会更紧,嫌疑也就会更小,如果真是他做的案,不得不说很有头脑。”他免不了夸赞一番。
苏启沉默了一会儿:“看来要再与王珲谈谈了。”
周献不解:“我们没有证据,还是任凭他随意辩解。”
“他老婆也出差回来了,是时候看看两人的反应了。”
“这和吴静有什么关系?”
“两个人既然没了感情,为什么不离婚,就算不离婚,分居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可还是住在同一个屋檐下,你不觉得奇怪吗?我认为两人似乎达成了一个协议。”
“这个协议会和案件有关?”
“或许会,或许不会,这我哪知道,我只是单纯地认为蹊跷,难道你就不好奇?”
周献默不作声。
好奇是人与生俱来的天性,他自然也不会例外。
楼主 白告9  发布于 2019-09-27 09:23:17 +0800 CST  

楼主:白告9

字数:125657

发表时间:2019-09-27 14:39:56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9-10-09 08:32:25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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