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伯温死了吗?——燕山龙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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敖亮还在研究九宫连环锁,德光神秘凑了过来:“小伙计,为啥不逃走?”
敖亮兴奋异常:“我又没有偷喝水,用得着跟他们逃走?我要拜小姑娘为师,学会解锁开锁!看老爸还敢跟我动手?”
德光伸了伸舌头:“打算锁老爸?厉害!我连师父都不敢锁,不过,天上的哪吒正在欺负你老爸老妈,你也能够安心学开锁?”
敖亮惊喜万分:“哪吒?在哪里?我要去大战哪吒!”
德光手指天上:“在那边山头的云彩上面,去试试也不错,只听你说过,哪吒如何如何,自幼的心中偶像,其实未必,一个粗心小子罢了。”
敖亮询问:“这怎么说?”
德光拿出了偷来的金砖:“看见了吗?小高僧略显身手,就缴获了这个!哪吒的,听说叫霹雳金砖,厉害得很!可惜咱们不会用,不然岂不是打遍天下无敌手!”
敖亮这下由衷佩服了:“还是你厉害!干脆我拜你为师算了,跟你学啥空空大法!”
德光笑了:“空空妙手!笨蛋,帮一个忙怎么样?去缠住哪吒,拜他为师,学来操弄霹雳金砖的法咒,那时我拜你为师都行!”
敖亮看着金砖眼睛发亮:“让我玩玩行吗?是真的还是假货?”
德光把金砖交给敖亮:“真金不怕火炼!不信烧烧看?”
敖亮摆弄着金砖:“敖亮大战哪吒……不错!”
敖亮纵身腾空而去,德光这下目瞪口呆:“这小子!比师傅厉害呀,强盗!”
燕王的行军途中,一名将领脸色撒白跑了过来:“王爷,大事不好,燕都境内五湖四海都已干枯!”
燕王点点头:“定是被锁住的恶龙所为!红衣侍卫,随本王去北新桥!”
红衣侍卫立即拱手:“喳!”
燕王带领红衣侍卫们纵马绝尘而去。
上空,哪吒与敖包、敖然、朱龙婆激战正酣。
哪吒边战边训斥:“孽龙,倒也有些本事,不知道见了法宝会不会逃之夭夭?”
敖然开口奚落:“看来哪吒虚名全靠法宝,哪敢凭真本事厮杀?”
哪吒把手伸向腰间,突然愣住:“霹雳金砖不见了!哪方妖孽敢于戏弄哪吒?”
突然,敖亮突然插入战团,双方被迫暂停拼斗。
敖亮踏上云头:“凭真本事就该一对一,三个打一个能算真本事?”
敖包这下又羞又怒:“敖亮!你小子说话向着谁?”
朱龙婆仰天长叹:“儿啊,都说女生外向,你可是男孩子!”
敖然却有些心慌:“快躲开!小心哪吒祭出法宝偷袭小孩子!”
哪吒微微一笑:“小龙女倒也乖巧,不就是怕这小子被我逮住吗?放心,没谁会和小娃娃一般见识!”
敖然讥讽:“不错,当年东海龙王也不是没跟你这小娃娃一般见识?”
哪吒顿时无语:“你……斗嘴没用!继续来,我们凭武艺厮杀,败了交还偷走的燕山泉水!”
敖亮却拦在了敖然前面:“逮住我?来呀,咱们单打独斗!”
朱龙婆大惊失色:“儿啊,你疯了?这是哪吒!欺负咱们龙族几千年了!”
敖亮昂首屹立:“不是哪吒谁跟他打?这样行不行,公平较量,我胜了你输给我一样宝贝,你胜了我磕头拜师,敢不敢?”
哪吒气恼了:“好大口气!能让你使出三招,哪吒立即回到天上!”
敖包看出了儿子的用意:“小龙仔为了亲近哪吒,简直不要命了!”
朱龙婆立即反驳:“好像儿子是在故意气他,以后谁再说小龙仔笨蛋我跟谁急!”
还是敖然看穿了侄儿:“不就是想拜师?在哪吒面前耍小聪明没有用的。”
楼主 子金山  发布于 2019-08-04 15:09:30 +0800 CST  
35
敖亮大喝一声:“看招!”,挥拳直扑哪吒,哪吒挺枪便刺,下面传来刘伯温呼喊:“小将军枪下留情!”
哪吒立即收枪,敖亮已扑到身前,哪吒甩出混天绫,把敖亮双腿缠住。
哪吒高喊:“若要这小子性命,立即交回燕山泉水!”
被捆住的乱滚的敖亮大叫:“说话算不算数?放开我,大不了磕头拜师就是!”
哪吒一时愣住:“是你自己说的,我可没许诺你什么。”
敖亮却坐起在了云头:“输了舍不得宝贝吧?”
哪吒晃了晃枪尖:“等你赢了再说吧。”
敖亮从怀里拿出金砖:“宝贝都送上了,不就是认输?”
哪吒顿时脸色突变:“小子!本事不大,倒学会了摸包?”
敖亮手持金砖高喊:“输了别不认账!”
哪吒把手一招,霹雳金砖突然从敖亮手里飞出,在天空划了一个大圈,直击敖包。
敖包口中喷出水柱,冲开金砖,哪吒身形一晃,现出三头六臂法相,六只手臂各持法宝,足下风火轮突然喷出烈焰,一片大火将敖包一家围住。
敖包、敖然、朱龙婆同时现出原形,大口同时喷水,三股水柱,一股挡住大火,一股冲向躺在云朵上的敖亮,一股直击哪吒。
天空一时水火交加,电闪雷鸣。倾盆大雨从天而降,迅速形成山洪。许多百姓被激流冲入永定河。
刘伯温甩出小乌龟,小乌龟体型变大,驼起刘伯温冒雨腾空。
德光爬上了一棵大树,在树上高叫:“师父救命呀!”
道衍甩出念珠,挡住了扑向大树的洪水。姚瑶带领一群百姓爬上一个高坡。
远处,燕王带领红衣侍卫驰来,燕王勒住了坐骑:“看来燕都不缺水了!”
然而,空中战局却突变:乾坤圈急速旋转,挡住水柱,混天绫卷起敖亮,直扑朱龙婆,风火轮一左一右夹击敖然,哪吒手中的斩仙剑却突然升空袭向敖包。
敖包满天乱躲,斩仙剑如有生命,跟踪追击。敖包避无可避,被迫缩身,钻入自己淘出的深井。斩仙剑悬在井口,把敖包堵在了井中。
井口喷出水柱,斩仙剑灵活避开,水柱与斩仙剑形成僵持。
刘伯温乘坐小乌龟飞上云头:“且住!贫道有话说!”
双方止战,惟有井口水柱与斩仙剑势头不变,继续僵持。
敖然喝道:“牛鼻子妖道!还准备使什么诡计?”
刘伯温摇了摇头:“刚才约定,龙族不发洪水祸害燕山,贫道旁观争斗决不参与,谁说的,神龙一诺决不失信?”
敖然愤怒了:“妖道还有脸说什么约定?你请来帮手,难道不算参与?”
刘伯温叹了口气:“敖然姑娘请向下看,山洪肆虐,黎民危难,燕山百姓招惹谁了?神妖也就一念之间呀!”
朱龙婆愣住了,低头看下面,神色突变,一声“不好!”,伸头张口,对准地面狂吸一口气。
此刻,永定河已经满槽,大水正追赶着逃难的百姓。姚瑶在高地搭起了一个草棚,草棚内外躺满了得病、受伤的患者。
一股水头推着一颗大树冲向高地!
天空突然伸下一根龙卷风,树干被瞬间卷走。洪水继续暴涨,眼看就要淹没高地。
空中,刘伯温在逼视敖然,敖然盯住下方,看见姚瑶安全无恙,朱龙婆长舒一口气。
刘伯温语气郑重肃穆:“怎么?违约失信,还打算让百姓陪葬?”
敖然与朱龙婆对视一眼,一起对地面施法。
瞬间,洪水迅速消退,山上的泉眼一齐吸入山水,形成一个个漩涡。
而敖包钻入的深井却依旧喷水,斩仙剑盘旋在深井上方不去。敖包在井内呼喊:“放老子出去!不然老子让燕山天塌地陷!”
大地隆隆作响,山摇地晃,几个山头陆续崩塌。
道衍端坐山头回答:“敖包,尽管胡来,燕山来个大地震,最先遭殃的还是你的妻儿妹妹,贫僧无非换个地儿修行!”
云头传来刘伯温声音:“敖包,真是神龙,输了就要认账服输,安心在燕山地下冬眠吧,生死由命,自由在天,不然你睁开眼就会看见恐怖,八臂哪吒正等待于你头顶!”
敖包地下的声音传出井口:“要老子睡一觉不难,告诉燕王,在燕山给我们龙族建造一个龙宫,就照东海龙宫样子造,不然老子在地下一天打三个滚,你们还想安稳?”
燕王带人出现在井口不远:“东海龙宫啥样子?”
敖包在井下传出声音:“老龙不是工匠,哪能记得这么详细?只记得宫城角楼九梁十八柱七十二道脊,快给老龙造窝吧,不然此地别想筑城,说不定哪天老子翻个跟斗,整个燕都也会跟着翻个!”
燕王郑重点头:“不就是一座龙宫?本王答应了,安心睡觉就是。”
大地立时安静,盘旋在井口的斩仙剑也好似失去目标,剑尖四下扫描,好似在搜寻新猎物。
楼主 子金山  发布于 2019-08-04 19:26:39 +0800 CST  
36
此刻的行军路上,士兵们在抢夺接到的雨水,一个士兵把头盔摘下来接雨,大多士兵不顾将领呵斥跑到野地淋雨。
挖掘的土井中突然冒出清泉,火头兵惊呆了,士兵们围了过来。
火头兵高喊:“出水了!咱们挖的井出水了!”
带队将领策马奔来高呼:“燕王去求来的!在北新桥,司雨的老龙被王爷逮住了!”
士兵们一齐跪下,任由大雨浇淋:“万岁!燕王万岁,燕王天命所归!”
北新桥上空,刘伯温在劝说哪吒:“小将军,祸害燕山的是敖包,他的妻子胞妹不过出头解救丈夫与哥哥,这也是良心未泯,小将军慈悲收法吧,”
哪吒躬身行礼:“谨遵法旨,不过,这个手脚不干净的小黑龙,非要给他点教训不可!”
哪吒手一招,斩仙剑穿破云层出现在高空,慢慢把剑尖瞄向敖亮。敖然发现危险,纵身挡在敖亮身前。
哪吒高呼:“太乙散仙,斩仙剑一经祭出,不饮鲜血无法归鞘,斩断他的龙尾便是。”
刘伯温座下小乌龟对斩仙剑突然畏惧,头爪齐缩,秤砣一般坠向地面,刘伯温猝不及防,跌落云层。
斩仙剑发现了新目标,闪电般直追小乌龟而去。小乌龟在空中奋力一跃,龟壳把斩仙剑弹入云层。小乌龟驼起落下的刘伯温,滑翔一般降落地面。
下方蹿出的斩仙剑却直奔敖亮,敖然只顾天空没有防备下方,敖亮尾巴被斩落一截。
敖亮疼急大叫:“妈呀,屁股怎么了?”
哪吒厉声怒喝:“都去吧,如再作恶,被砍的就是龙头了!”
斩仙剑顺利入鞘,哪吒收起混天绫与风火轮,法身逐渐扩大,瞬间融入蓝天。
敖然忿忿不平:“小兔崽子!偷袭一个小孩子算什么本事?”
朱龙婆却不以为然:“小龙仔啥时候学会了手脚不干净?也该受点教训!不就在屁股上划了一下么?去找姚姑娘扎裹一下,保准眨眼好利索!”
敖亮哭喊起来:“老妈好狠心呀!”
朱龙婆这时想起了丈夫:“敖然,你哥哥怎么了?快救他出来呀!”
敖亮立时恐慌了:“不要呀!屁股上再给一下受不了!狠心老妈呀,你是要丈夫还是要儿子?”
敖然点点头:“哥哥隐藏地下,暂无危险,我们潜伏暗中,还怕收拾不了两个肉身凡胎的秃驴杂毛?”
降落在燕王马前的刘伯温收起小乌龟,仔细端详龟壳。
刘伯温叹息:“天数使然!数百年后,秃尾巴黑龙的故事将会传遍人间!”
燕王目光中闪出了倾慕神色:“先生现在到底是神还是人?”
刘伯温谦恭一笑:“参见燕王陛下,贫道不过借助好友神力,算不上什么真本事。”
刘伯温奉上小乌龟,小乌龟仰起脑袋神奇无比,燕王伸手欲抚摸,小乌龟呲牙恐吓,缩头钻入刘伯温衣袖。
刘伯温解释:“天河神龟,龟壳纹理变幻无穷,能预测福祸,判断吉凶,受我连累暂时沦落凡间,此龟曾与贫道生死与共,实在是祖师爷太上老君照顾后辈。”
燕王无比羡慕:“好神器!遍体血色,坚如磐石,称为神龟侍卫也无不可!有了,它与小王麾下红衣侍卫异曲同工,不如冠以锦衣卫名号,先生以为如何?”
刘伯温正要回答,小乌龟从衣袖中伸出一只龟爪,龟爪挑出一张黄表纸,上写:抗议!
燕王哈哈大笑,拱手施礼:“不错,让神龟老兄做侍卫确实屈才了,上天神物,只可享受人间香火,怎肯接受人间官职?”
刘伯温听出燕王话中有话,略有尴尬神色。
道衍早就来到,此时插话:“乌龟缩头原是天性,王爷不必在意,贫僧却要恭喜王爷。”
燕王询问:“小王已经见识了大师法力,就连小徒也非同凡品!不过,小王喜从何来?”
道衍并不急于作答:“王爷,请随贫僧这边观看。”
燕王与道衍、刘伯温等人站在了道衍刚才恶斗龙族的小山头。
道衍手指远方:“燕王请看,从此地远眺燕都,雾气蒙蒙之中,隐隐有龙气泛出,燕山已成龙脉地势,王爷将来,贵不可言传!”
燕王目视刘伯温,刘伯温微微点头:“一条活龙藏身燕山地下,燕山才有龙气泛出,祖师曾有箴言: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恶龙潜伏于地下,实在福祸难料。”
燕王心中沉思良久:“真龙入燕地,莫非预兆江山归我?”
主意已定,燕王对道衍拱手一揖:“道衍大师,既然燕山呈现龙脉,本王打算重新修筑皇城,内设本王曾经许诺给老龙的龙宫,还请大师承担督造重任,不知大师是否愿意相助?”
道衍有些犹豫:“启奏王爷,私自修筑皇城,可是谋逆大罪!”
燕王冷笑:“此地乃北元旧都,本王施工破北元风水,何来罪过?”
道衍有些语塞:“贫僧领命,不过,扩建皇城,必然要搬迁北海一带百姓,还请王爷留意民心所向。”
燕王回答的口气有些蛮横:“不妨,民心总要服从天命,在燕都,本王谕旨就是天命!王府总管!”
王府总管从后面赶了过来:“老奴在,”
燕王吩咐:“颁布本王第一道谕旨:立即动工修建一座庆寿寺,布告天下:庆寿寺即为父皇庆寿,大德高僧道衍法师将亲自主持该寺,你就是督造,如不能按期完工,本王可能会拿你的脑袋为父皇庆寿。”
“老奴领谕!”王府总管应声而去。
燕王得意微笑,刘伯温陷入沉思,道衍逐渐兴奋。远处的姚瑶,却一脸担忧,眉头越皱越紧。
楼主 子金山  发布于 2019-08-04 21:24:29 +0800 CST  
作者:出发点方Lv 4 时间:2019-08-04 20:46:19
支持楼主,楼主写的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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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子金山  发布于 2019-08-04 21:29:12 +0800 CST  
第十章、燕都拆迁,造皇城先造寺庙(37-40)
刘伯温语调好似在念经:“出家人托庇于强权,乃中华南北朝以来千年惯例,不足为奇,借尘世人龙地主,弘扬佛门或道法,也不能说一无是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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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都大街上,一群士兵在红衣侍卫的带领下清理沿街商铺,一个商铺掌柜在争辩什么,红衣侍卫指挥士兵按倒掌柜,一顿狂揍。
姚瑶在给一个街头乞丐把脉,却被士兵们用枪杆驱赶。刘伯温坐在街头茶馆,看着混乱的街头微微摇头。
小乌龟从刘伯温衣袖中偷偷爬出,尝了尝桌上的茶水,呲牙咧嘴,摇头吐出。
姚瑶与乞丐被赶进茶馆,刘伯温站起截住驱赶的士兵,士兵手里还提着一只活鸡。
刘伯温站起来单掌稽首:“无量寿佛!这是在执法?还是在抢劫?”
士兵说话格外蛮横:“出家人少管闲事!老子这就把你抓进拆迁队去罚劳役!信不信?”
姚瑶手指乞丐:“这位讨饭大哥得了寒热症,若不服用汤药,撑不了几天!”
士兵斜眼看了看姚瑶:“富家大小姐吧?没见过死人?今儿怎么了,到处都遇见管闲事儿的!”
刘伯温走到了姚瑶前面:“送到潭柘寺去吧,贫道在那里挂单,道衍法师在那里设有粥棚,我俩都能照顾一二。”
姚瑶略带气愤地回答:“我哥哥?这会儿说不定在哪里忙活呢!带着他们拆老百姓的房子!”
刘伯温有些惊异;“扩建皇城,燕王府不是拨下了足够银两么?怎么还有这么多无家可归的百姓?”
姚瑶冷笑:“银两?听说被层层剥皮,真到百姓手中没有几个钱,还是盖不起新居的多。”
刘伯温叹了口气:“唉,贪官污吏,祸国大患!”
一边的士兵有些烦了:“又一个没事找事儿的!”
这个士兵扑向刘伯温,茶桌上的小乌龟突然石块一般砸向士兵脚面,士兵气得哇哇大叫,拔刀砍向小乌龟。
小乌 爪缩进龟壳,士兵的大刀数次滑开,把小乌龟拨弄的滴溜乱转,士兵慢慢恐惧。
士兵对外高喊:“侍卫大人!有人擅自议论国政,还豢养妖怪!”
一个声音从外面传来:“先揍他一顿再说……”
一个红衣侍卫走进茶馆,见到刘伯温顿时愣住。
红衣侍卫赶紧训斥自己的士兵:“啊?混账!这位道爷是王爷请来专门议论国政的!道爷,下面人不懂事,您老海涵。”
小乌龟弹上茶桌呲牙示威,龟壳上的龙牙伸缩不定。
红衣侍卫赶紧拱手:“小乌龟大人,小的在北新桥见识过你老人家的本事,您会驼人飞升,千万别跟小的们一般见识!”
红衣侍卫带领士兵恭敬退出,茶馆内茶客围了过来。
一个茶客压低声音:“这位道长是燕王府的座上客?在燕都大建皇城,是不是燕王准备登基?”
另一名茶客解释:“听说了,不是给朝廷建的,是给龙王爷建的龙宫,这几天红衣官爷都在打听高人巧匠,谁能画出九梁十八柱七十二道脊房子图样,燕王府有重赏!”
“在皇城根讨生活几辈子了,谁愿意搬家!”
“好家搁不住三搬,就是不走!还能违了大明律?”
“年老走不动的怎么办?还能从家里拉出去?”
姚瑶询问刘伯温:“青田先生,扩皇城、建龙宫、贿赂恶龙?谁的歪点子?”
刘伯温摇摇头:“此举乃燕王独断,贫道猜测,令兄也是奉命行事,并非情愿。”
门外一声佛号,道衍带领德光走进了茶馆。
楼主 子金山  发布于 2019-08-04 22:29:37 +0800 CST  
作者:于向华相当于Lv 2 时间:2019-08-04 22:17: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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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子金山  发布于 2019-08-04 22:51:34 +0800 CST  
38
道衍合掌致意:“阿弥陀佛,先生差矣,贫僧既接王命,当然情愿,小妹年幼,先生前辈高人,怎会看不到建造皇城关乎国运?”
姚瑶略有愤怒:“国运还是官运?和尚官老爷,等你的皇城造的金碧辉煌,说不定南京的皇爷能封你个大明国师,姚家祖坟就该冒青烟了!”
道衍争辩:“你懂什么?燕都北镇大漠,南拱中原,众生都会受惠于此城!”
姚瑶冷笑:“哼哼,小女子确实不懂得什么国政,但却明白:出家人不专心念经就是不务正业,让燕都老百姓流离失所不是啥菩萨心肠!”
德光当然向着师傅:“小师姑,师父说了,燕山成了龙脉,建了皇城出皇上!”
姚瑶质问:“龙脉与老百姓有啥关系?皇上多了能是啥好事儿?”
道衍训斥弟子:“德光,休得胡说!”
刘伯温赞叹:“姚瑶姑娘心中有百姓,真正菩萨心肠!”
道衍傲然回答:“道衍心中是亿兆众生,不是皇城根儿下数百户平民!”
刘伯温明显不认可道衍的说法:“蝼蚁皆众生,数百户平民应该入得高僧法眼。”
道衍继续解释:“构筑皇城,近安抚恶龙,远关乎社稷,先生精通八卦,怎会看不透轻重玄机?”
刘伯温说出了自己的看法:“大和尚,轻重玄机贫道没有看透,但轻重缓急马上就会明白,这是燕都百姓的劫难,也是你的一大劫,不如听从令妹规劝,及早推掉差事,避世清修或能自保。”
道衍冷笑:“我佛曾割肉饲鹰,道衍就不能报答王爷知遇?先生善于知难而退,和尚修为尚浅,实在做不到。”
酒馆外面传来净街锣声,传来官差的声音:“燕王谕旨,百姓须知:百善孝为先,万法佛为尊,燕王传谕,特建庆寿寺,高僧道衍主持弘扬佛法,为天子庆寿,周边百姓一概迁至西山,违者严惩,遵谕有赏!”
茶馆中诸人纷纷涌向门外,刘伯温、道衍、姚瑶、德光也一起跟随走出茶馆。
研读大街上,队伍前方两面木牌开道,木牌上大字:敬天;礼佛。
王府总管骑在马上,手举谕旨,在一群红衣侍卫的簇拥下从大街走过。
刘伯温、道衍人等站在茶馆门前,看着颁谕队伍,百姓在议论。
“扩建皇城,建造龙宫,再加上建造庆寿寺,王爷这是要大兴土木了。”
“与王爷有啥干系?没听见吗?大兴土木背后有个秃子!为的是自己造安乐窝!”
“秃驴太可恶了!假公济私造寺庙,这哪里是燕王孝敬老爸?分明是忽悠燕王孝敬和尚!”
“燕都百姓可就苦了!破家值万贯,谁舍得走?”
“听说了,扩建皇城也是秃驴的点子,弄出一个什么孝敬神龙的理由,还不是为了皇城督造肥缺?”
“现在潭柘寺成督造府了!乡亲们,他不让我们老百姓安生,咱们也不能让他安生!不能让这贼秃念着佛经发横财!”
“对!找秃驴算账去!”
“包围潭柘寺!撤销扩皇城!”
“砸烂丫的光头!”
道衍闻言大怒,挺身就要出头辩理,德光一把抱住师父,小声阻止:“师父啊,可不能露面,这地儿不是讲理的地方!”
道衍森森回答:“佛法无边,贫僧还能惧怕几个刁民?”
德光撇了撇嘴:“佛法能降妖不会降人呀,露面一准挨揍!道长快劝劝俺师父,不是破巢之下一准完蛋吗?弄不好连你带小师姑给一锅烩了!”
刘伯温劝解:“大和尚,现在要紧的是先保住潭柘寺,百姓人多势众,说不准会亵渎佛祖金身!”
大街上,人流汹涌,有人在高喊:“去谭泽寺砸寺庙喽!”
一个童声在呼喊:“去谭泽寺揍和尚喽!”
人群中:是敖亮在呼喊;不远的街边,一个蒙面道姑在暗暗点头,是敖然;人流汹涌,直奔潭柘寺。

楼主 子金山  发布于 2019-08-05 01:46:03 +0800 CST  
39
大批百姓围在潭柘寺周围,有人在带头呼喊口号:“秃驴滚蛋!还我家园!”
红衣侍卫指挥士兵组成防线,与愤怒的百姓形成对峙。
朱龙婆带着敖亮混在人群中煽风点火,敖然站在一颗大树上向寺内仔细观察。
侍卫首领下令:“谁敢冲进潭柘寺,格杀勿论!”
朱龙婆挤上前去:“官爷,去庙里烧柱香也要被砍头?”
首领回答:“在外面烧吧,远这几步,佛祖还能闻不到你的香火?”
后面跟着的敖亮接过朱龙婆提着的供盒,朱龙婆点头夸赞敖亮:“这小子终于懂点事儿了。”
敖亮挤出人群,打开供盒,从里面拿出一只烧鸡,啃得津津有味。
几个小要饭的凑了过来:“哥们儿,哪里偷来的?见面分一半的规矩懂不懂?”
敖亮本来就是个大方主儿:“本少爷做过富家公子,一只烧鸡还用得着偷?盒子里还有点心馒头,饿了自己去拿,随便吃,总比便宜和尚强。”
小要饭的围向供盒,打开,供盒中空空如也。
小乞丐们不干了:“吃独食儿明说!哪有点心馒头?”
敖亮愣住,四下寻找,看见了德光的背影。
敖亮明白了:“是有小偷!看见了吗?前面的那位才厉害,眨眼功夫给顺走了!”
敖亮顺手撕下一只鸡腿扔向德光,德光转身接过,几个小要饭的一起追了过去。
潭柘寺的西厢房中,刘伯温在闭目打坐,姚瑶在外敲门:“先生歇息了吗?”
刘伯温从入定中惊醒:“姚姑娘?门开着,进来就是。”
姚瑶推门而进,刘伯温没有睁眼,唯有小乌龟从衣袖中探出半个身体,头手摇动,好似打了个招呼。
姚瑶斯文有礼:“本来不敢打扰先生清修,但有一事不解,特来请教先生。”
刘伯温眼睛并没有睁开:“姑娘请讲。”
姚瑶质问:“潭柘寺外群情汹涌,先生怎能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修道德经?”
刘伯温不为所动:“群情沸腾只是各人感受而已,岂不闻心静自然凉?是姑娘沉不住气了?还是你哥哥坐不住了?”
“不瞒先生,哥哥十多岁出家,舍弃姚门世代行医根本,小女子劝说无效,以舍弃姚姓逼他还俗,他不为所动,说什么医身不如医心,要以佛法济世,现在却不守出家之道,反而热衷趋附权贵,我是他的亲妹妹,该怎么办?”
刘伯温语调好似在念经:“出家人托庇于强权,乃中华南北朝以来千年惯例,不足为奇,借尘世人龙地主,弘扬佛门或道法,也不能说一无是处。”
姚瑶继续质问:“可眼下扩皇城建寺院,口称救民却实际扰民,能是普济众生?”
刘伯温依旧闭目端坐:“我道家信奉福祸相依,凡事有其利必有其弊,究其原委,无非远利与近益之争,即便大善之举,也有惠众与惠寡之别,姑娘能以医者之心看世态,可敬可佩!”
姚瑶提高了声调:“听说道家讲究万事顺其自然,这是在鼓励袖手旁观?”
刘伯温摇摇头:“不是姑娘想的那样,顺其自然讲究的参与融汇其中,然后顺势利导,就如你哥哥处境,应该尽早化解眼下局面,不然必将陷入两难。”
姚瑶弯腰一个万福礼:“现在就两难到了顶点!哥哥呆坐整日,水米不沾,所以才请先生赐教解锁法门。”
刘伯温睁开了双目:“解锁需要钥匙,道衍心结,在于奉王命还是从百姓,一旦想通,凭你哥哥修为,解决这点事并不太难,现在要紧的是别离开他左右,道衍性情急躁,降妖有余勇,度人少耐心,需要一股调和之气,这只能靠他身边人了。”

楼主 子金山  发布于 2019-08-05 08:54:59 +0800 CST  
40
道衍和尚的禅房中,道衍在闭目打坐,德光端来一碗稀粥。
德光小和尚语气诚恳:“师父啊,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这都几顿了?”
道衍依旧不答话,德光把粥放在师父面前:“刁民都在寺外,有王爷派来的侍卫,冲进不来,咱吃饱喝足跟他们耗,不怕熬不走他们。”
道衍无动于衷,只是口中念念有词。德光这下无奈了,只得悄悄退出。
禅房外,德光遇到姚瑶,赶紧迎了上去:“小师姑,师父这是跟外面的刁民斗气,有这样斗气的吗?绝食饿自己?”
姚瑶想起了刘伯温的话:“他不是在跟谁斗气,是不知道燕王与佛祖哪位说得有理。”
德光询问:“你说哪位有理?”
姚瑶显然也不知道:“亏你还是个和尚,不是成天念叨佛法无边?”
德光拍了拍脑壳:“对呀,佛法无边,师父还发什么愁?聪明一世糊涂一时!”
可是,回头看看道衍闭目念经的样子,德光好似明白了:“师父这是临时抱佛脚,一时也是没辙了!还是去求臭道士吧。”
刘伯温居住的厢房中,德光在给刘伯温磕头,小乌龟悄悄爬出衣袖,慢慢接近德光。
德光眼睛一眨,改变了主意:“道长,师父魔怔了,没人教经文了,小和尚决心自学成才,想请先生施舍几个字贴在床头,施主先生千万成全小和尚。”
刘伯温笑了笑:“学海无涯,几个字谈不上施舍,想要什么字?”
“就佛法无边吧,小和尚睡觉前念上几遍,也就不觉得念经难受了。”德光随说着随递过一张带来的黄表纸,刘伯温提笔写了“佛法无边”四字。
小乌龟爬到了德光脚边,德光的第三只假手悄悄抚弄小乌龟,小乌龟张口咬住,被德光迅速塞进自己的香袋。
刘伯温把四字交给德光:“别随意打扰你师父,他正在请教佛祖。”
德光把黄表纸仔细叠好塞进香袋,磕了个头爬起就走,小乌龟趁机从香袋中滚出。
厢房外,德光得意摸摸香袋,面色惊异,打开后不见小乌龟,黄表纸却湿了一大块。
德光拿起黄表纸闻了闻:“这鬼东西!啥味道?乌龟尿!”
潭柘寺外的一棵大树下,敖然、朱龙婆敖亮在聚会,不远处是沸腾人群。
敖然点了点头:“秃驴自找麻烦,救出哥哥有希望了!”
朱龙婆不大相信:“这些老百姓能赶走秃驴与妖道?”
敖然解释:“不好说,燕王答应建造龙宫,却先给贼秃建寺庙,这是递给燕都的老百姓一个痰盂,以供不愿搬家的人发泄吐口水!百姓赶不走秃驴,燕王能。这边动静闹大,秃驴也就该滚蛋了,我们忌惮的是佛道联手,走了秃驴,一个妖道势单力薄,还能禁锢住哥哥?”
敖亮开始担心了:“那……和尚可不能赶走!”
朱龙婆赶紧安慰儿子:“老泥鳅以后再那么心狠,你老妈就对他狠心!”
敖亮辩解:“我是说小和尚太好玩了,赶走了太可惜。”
敖然若有所思:“你不是玩心不退吗?快去呀,鼓动这些人冲到庙里,毁几座泥胎,揍几个秃驴,岂不更好玩儿?”
敖亮立时兴奋:“棒极了!看别人挨揍保准比自己挨揍舒服!”
敖亮立即钻入人群,朱龙婆也有些兴奋:“我也去!能把寺院闹成龙王庙,咱们就能坐享供奉了!说不定天天都有猪头解馋!”
楼主 子金山  发布于 2019-08-05 10:15:17 +0800 CST  
第十一章、生死两难,道衍和尚欲归西(41-44)
有人打起竹板说开了数来宝:“大和尚,做高官,强迫百姓把家搬。从城里,到西山,不搬让人上西天。小和尚,头溜光,劝人一心向西方,西方俊,西方美,大小和尚都歪嘴,夸得西天彩云间,自己不愿上西天!”
41
潭柘寺的大殿中,道衍在虔诚叩拜:“弟子道衍,期盼佛祖点化,弟子不明白,该以将来的芸芸众生为怀,还是该以当前少数百姓为重?拆民居建皇城,难道不是为的天下百姓?燕王弘扬佛法,却招引了百姓敌对沙门,身为佛门弟子,论理该当以身护法,身兼皇城督造,论法该当驱逐愚民,但却招致胞妹抵住,小徒不屑,道士旁观讥笑,佛祖啊,弟子该当如何?曾记得,我佛割肉饲鹰,仅仅为救一鸽,弟子又怎能置数百生灵于无家可归?弟子该为远虑还是该顾近忧?我佛大法力,请赐子弟法力降妖,我佛大慈悲,请授弟子慈悲胸怀,我佛大智慧,请传弟子智慧解此两难!”
佛像后,德光悄悄露头,摸出四字黄表纸,从佛像肩头向下吹落。
道衍闭目祷告,并没有留意到黄表纸飘落。
道衍慢慢睁开眼睛:“阿弥陀佛!德光,出来吧。”
德光尴尬的从佛像后爬出:“师父知道我在后面?你入定时不是魂魄不在吗?”
道衍回答:“为师在苦思解开眼下两难之局,王命与民意相左,所以犹豫难决,在此替为师护法,我要入定,去查看将来。”
德光抓住时机建议:“师父,下次入定带徒儿一块去怎么样?也免得醒来后自个随便说,反正没人看见……师父,这里有一张帖子!”
道衍看见了供桌前的黄表纸,拿起后思索:“佛法无边?我佛慈悲,在给弟子提示什么?”
德光像是在猜测:“师父,佛祖跟师父一样,鼓励你好好学习……师父?这就走了?”
道衍身体僵硬,看似已灵魂出窍。潭柘寺外的夜空中,道衍飘摇直上。
人群后面的敖然发觉空中有异,纵身跳上云头,截住了道衍。
敖然怒喝:“秃驴!打算一走了之?下面的施主们还不一把火烧了你的寺院?”
夜空下方,潭柘寺门前火把成片,还有不少火把在向潭柘寺聚集。
道衍点点头:“阿弥陀佛,贫僧知道背后有孽龙怂恿!你法力有限,敢来蛊惑民心?”
敖然嘲讽:“法力有限?不错,上次有妖道帮助,还不得不挟持小孩做人质,你也真够不要脸的!”
道衍有些生气:“无妨,佛法无边,不服气就再较量一场!”
敖然质问:“动起手来,血雨腥风,秃驴就不怕伤及下面的无辜良民?”
道衍点点头:“善哉!难得孽龙还有几分慈悲,贫僧正打算去查看百日之后,若有法力,咱们一起去那时较量?”
敖然建议:“百日后?人生不过百年,咱们索性到百年后厮杀一场!有本事去吗?”
道衍手中多了一串佛珠;“原来如此!难怪我佛提醒佛法无边,孽龙,这就是百年之后的潭柘寺!有胆子就随贫僧进来!”
道衍抛出念珠,念珠迅速旋转放大,念珠中呈现出另一世界。
道衍纵身跳入念珠中。
“秃驴休走!”敖然抛出随身彩带,彩带直贯念珠深处,瞬间化为一架彩虹,敖然借助彩虹,直入念珠中。
念珠中:百年后的世界,道衍的月牙禅杖与敖然的双剑斗了个旗鼓相当。
道衍祭出铜钹木鱼,杂乱的噪音令敖然眉头紧皱:“有本事就堂堂正正厮杀,弄些念经的东西算什么?”
道衍郑重回答:“此铜钹乃佛祖开光,此木鱼历代高僧倾入心血,孽龙现在体会到佛法无边了吧?”
敖然不服气:“无边还是无能?秃驴怎么不去看看自己现在的样子?那才是有假包换的结局!”
敖然收回双剑,捂住耳朵,顺飞虹飞出念珠。道衍在抛出禅杖的一刹那有些犹豫:“怎么了?心神不安!龙女说的不错,是该去看看百年后的道衍和尚!”
道衍面前慢慢出现苍老的自己,一个老和尚在痛苦咽气;死去的老和尚尸体在干瘪风化;瞬间化为一具白森森的骨架;一个骷颅在下巴蠕动,似乎要对道衍诉说什么。
道衍大叫一声:“这就是佛法无边?”
楼主 子金山  发布于 2019-08-05 22:08:09 +0800 CST  
42
潭柘寺大殿中,道衍依旧在入定,德光急的抓耳挠腮。
道衍懵然醒来,大叫一声:“这就是佛法无边?”
德光立时惊喜:“师父醒了?你当真去了百天之后?”
道衍慢慢站起,把黄表纸珍重放进香袋:“去了百年之后!明白佛祖用意了,看透生死则大彻大悟!谢佛祖点化。”
德光心中嘀咕:“狗屁佛祖!这位佛祖是牛鼻子还是小和尚?”
道衍语调安定了:“德光,随我出去,为师明白该当如何了!”
潭柘寺门前,百姓涌向寺院大门,红衣侍卫首领指挥士兵严阵以待。
侍卫首领高声下令:“退回去!踏进寺门一步,格杀勿论!”
敖亮在人群中叫嚷:“没地儿住,就都住到寺院里!”
朱龙婆挤上前去质问:“佛祖普度众生,与官家有啥关系?”
一个百姓在人群中高喊:“官办和尚!一准吃朝廷俸禄,听说当上督造了!”
敖然也在人群中高呼:“菩萨救苦救难,和尚也该救苦救难,没见过不让众生进庙烧香的和尚!”
敖亮带头冲向警戒线,侍卫首领拔刀就砍:“小子找死!”
敖亮就地打滚,绊倒了侍卫首领,朱龙婆趁机施法了:士兵们手中的兵器瞬间落地。
几个百姓抬来一段圆木,开始喊着号子撞击寺院大门。
寺院大门突然打开,道衍庄严肃穆合掌走出,带头的敖亮赶紧躲到人们身后,人群立即停止涌动。
道衍质问:“阿弥陀佛,建庙宇弘扬佛法,为黎民祈福,造龙宫为众生避灾,为什么得不到施主们理解?”
朱龙婆高声反驳:“满嘴臭屁!燕王给自己建皇城,和尚给自己造寺庙,一根舌头胡乱搅合,喷出来都成了造福百姓!”
一个百姓在后面高喊:“别念瞎经!说点实在的,你有寺院了,我们住在哪?”
“把我们从皇城根撵到西山,官府给的铜钱还不够买地的,干脆直接发配到西天去多省事儿?”
“西方乐土能是老百姓去的地界?那是高僧给自己留的养老地!”
有人打起竹板说开了数来宝:“大和尚,做高官,强迫百姓把家搬。从城里,到西山,不搬让人上西天。小和尚,头溜光,劝人一心向西方,西方俊,西方美,大小和尚都歪嘴,夸得西天彩云间,自己不愿上西天!”
百姓一起起哄:“让咱们,把家搬,和尚先去上西天!上西天,上西天,和尚自己上西天!”
道衍神色庄重:“阿弥陀佛,贫僧接到我佛法旨,决心西天面见我佛,请示破解眼下难题。”
朱龙婆却不相信:“信口胡扯!找个理由开溜吧?西天怎么去?”
人群中的数来宝变了内容:“眼一瞪,腿一蹬,要上西天先吹灯!”
道衍点点头:“不错,贫僧看破红尘,岂会贪恋世间权位?明日午时,贫僧在此自焚圆寂,踏上西去行程!”
敖然高喊:“秃驴说话算数吗?”
道衍听出了敖然的声音:“龙姑娘,出家人不打诳语,不用你苦苦相逼!”
敖亮兴奋了:“好玩!火烧大活人,保准好看又好玩儿!”
朱龙婆阴森森回答:“明日午时,老婆子一定来为秃驴送行!”
人群中却欢呼阵阵:“和尚要上西天喽!”
“鹤驾西归,烟火送行,壮哉!”
道衍闭目打坐,不再回答。包围寺院的人群逐渐散去。

楼主 子金山  发布于 2019-08-05 23:13:25 +0800 CST  
43
潭柘寺的东厢房,道衍在清点自己的东西,德光显得战战兢兢,跪在不远处。
德光有些担心:“师父,你骗他们的!不会撇下我真的去圆寂吧?”
道衍却点了点头:“怎么?你要跟随师父西去?也不错,西方乐土,数万里之遥,留你日后一人前往,还真怕你迷了路!”
德光倒也不大害怕:“师父也没有去过,也难说不迷路,不如咱就别去了。”
道衍摘下手腕上的念珠:“这是我的引路师父传给的,是佛祖脚趾骨舍利子制成,师父圆寂时带走了佛祖的一颗牙齿,沙门弟子只要携有佛祖骸骨,魂魄就会被召唤到佛祖身边,你我不会迷失方向。”
德光这下当真有点怕了:“天下和尚那么多,就算把佛祖分成十万八千瓣也分不过来呀,咱还是别去了,先让给别人吧,佛门无私,先人后己么。”
道衍愣住了,寻思良久,微微叹气:“谁能无私?修行打坐还不是为了自己得到希望中的来生?”
德光劝解:“来生咱看不见,今生先交代了,冤不冤?”
道衍点头认可:“你所疑惑,也正是师父心中疑惑,所以我决心亲赴西天,面见我佛,一解心中困惑。”
德光真的不想跟着师父去西天:“多少人求佛祖?他老人家哪有空理睬咱们这点闲事儿?”
道衍摇了摇头:“不然!今天佛祖颁下法旨,佛法无边!这就是召唤师父前去聆听教诲。”
德光明白啥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出家人不打诳语不是?纸条是徒儿捣鼓的,原打算让师父别灰心,哪知道打麻绳的摆手,拧反劲了!师父千万别上徒儿的歪招大当呀!”
道衍却固执的很:“字型多年功夫,你写不来!”
德光赶紧坦白:“我哪有这本事?字儿是求人写的。”
道衍立即警觉:“嗯?此人心底龌龊!分明是在讥笑我佛门无能!”
德光急眼了:“龌龊的不是人家,写字儿的人根本不知道写来干啥用,还以为是徒儿每晚念上一百遍那!”
道衍决绝的摇头:“不!若无意中写出佛法无边,那更是冥冥之中佛祖召唤!德光,拿出点佛门血性来!让世人看看,佛门弟子如何看淡生死!”
德光说话带着哭腔了:“师父啊。佛门哪来的血腥?徒儿修为不够,看淡不了生死,你就别拉垫背的啦。”
话说到这份上,道衍清楚了徒儿的真正心思,叹了口气:“也罢,生死自己做主,你有慧根无佛心,法宝佛器就不能留给你了,原打算准备两堆木柴,现在看来一堆就够了!”
姚瑶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不,还是需要准备两堆!”
姚瑶走进来,一身缁衣头上还戴了一顶比丘尼僧帽。姚瑶身后,悄悄跟随一条红色小蛇。
道衍大为惊异:“小妹也准备出家为尼?”
姚瑶点点头:“是呀,小妹除了替人把脉,没有别的能耐,哥哥要上西天,小妹知道无法劝阻,只有陪同哥哥西行,穿一身俗家衣裳,佛祖恐怕会不高兴,不如请哥哥高僧给妹妹剃度了,一路也有个伴。”
道衍摇头拒绝:“|出家别有用心,贫僧不能给你剃度!”
姚瑶立即抓住了道衍话中的漏洞:“哥哥也别有用心!是逃避不是解难,佛祖不会容留你!”
道衍辩解:“贫僧有舍利子佛珠,引路佛自会陪伴!”
姚瑶也快哭了:“你当初不顾小妹年幼,舍家出家,今又不顾我千里投奔,再舍胞妹,如此无情,何曾有慈悲之心?如此冷血,还想坐地成佛?”
道衍不为所动:“我已写好一封书信,红衣侍卫会转到王府,燕王定会替贫僧照应小妹,贫僧去意已决,没人能够劝阻!”
姚瑶语调沉稳下来:“小妹也去意已决,没谁能够阻止!剃度不剃度与向佛之心无关,你的遗书用不着,明天小妹先行一步,替哥哥西行探路!”
谁知道道衍立即点头:“也罢!如此甚好,我兄妹同行便是!”
姚瑶这下没招了,索性豁上了:“生不由己,死不由己,生死寻常事,世上谁不死?”
这时,道衍发觉了敖然身后的小红蛇,神色大惊:“小妹别动!孽龙休得无礼!”
道衍顺手摸向香袋,谁知香袋中空空如也。姚瑶背后小蛇突然化为朱龙婆。
朱龙婆却不理睬道衍,对敖然语重情深:“生死寻常事,世上谁不死?这是千年前我女儿临死遗言!姚家小姑娘,咱娘俩有千年血缘,你不能随着傻瓜秃驴去做傻事!”
道衍情急之下抛出空香袋,朱龙婆不敢接招,化为一阵狂风而去。
道衍明白了:“我的佛家法宝何在?德光……贼性不改,竟敢偷窃我的西行法宝!”
姚瑶也明白了:“这小子是好意,没有了佛祖舍利子,你如何去得西天?”
道衍却语调决绝:“心中有佛,佛祖则无处不在!一两件法器,怎能阻止贫僧西行?”

楼主 子金山  发布于 2019-08-06 01:51:33 +0800 CST  
44
此刻,潭柘寺的院墙下,院墙有一雨水阳沟墙洞,德光正从墙内钻出。
墙外的敖亮正在钻进,两个碰了个头顶头。
敖亮感觉到了有人:“谁呀?”
德光惊呼:“鬼呀!”
敖亮立时明白:“是你在捣鬼?”
德光长舒一口气:“没事儿吓人干嘛?”
“闪开,我要进去!”
“闪开,我要出去!”
“你出来干嘛?”
“你进来干嘛?”
“进去找你呀!”
“我出来找你!”
“让我先进去找你。”
“让我先出去找你。”
“我的事儿急!”
“我的事儿更急!”
“我找你去偷东西!”
“我偷了东西逃跑!”
敖亮认输了:“那还是逃跑要紧!”
敖亮闪在一旁,德光从墙洞钻出。
敖亮询问:“你怎么不逃跑?”
德光也询问:“这不已经逃出来了?你为什么还不进去?”
敖亮低头就要钻进去,突然迷惑:“我进去干嘛来着?”
德光提醒:“不是进去找我吗?”
敖亮拍了拍脑袋:“对呀,你逃了出来,我也该随你逃出来!”
德光几乎笑了:“瓜娃子!这不已经逃出来了?说吧,找小高僧啥事儿?”
敖亮点了点头:“不错,找你去偷东西!”
德光大喜:“拿手绝活,家传妙手,说吧,是去偷你娘的还是去偷你姑姑的?去偷啥宝贝?”
敖亮撇了撇嘴:“他们能有啥宝贝?去偷你师父的一件宝贝!”
德光有点迷糊了:“给个理由吧,为啥我要去偷我师父的宝贝。”
敖亮语气郑重:“你说过,咱们以后做好朋友。”
德光点点头又立即摇头:“没错,做好朋友就要去偷我师父?”
敖亮询问:“好朋友该不该相互帮忙?”
德光似乎明白了敖亮的用意:“没错,偷我师父的宝贝帮你老妈?”
敖亮却立即摇头:“不是,是你师父死不得!”
德光认可这一点:“没错,我师父是死不得!”
敖亮解释:“你师父死了,我老爸就该从地下钻出来了。”
这点德光也认可:“没错,牛鼻子老道治不了你们一大家子龙子龙孙。”
敖亮继续解释:“我老爸出来后就会逼我修炼道行,我偷懒就会挨揍!”
德光继续认可:“没错,师父也是这德行,不好好念经就会罚我的跪!”
敖亮气愤了:“大人怎么都是这德行?我老爸更残忍……”
敖亮细细向德光讲述了父亲敖包如何惩罚自己,德光好似看见了一条大黄龙在按住一条小黑龙,揭鳞、扭筋,小黑龙竭力挣扎、惨叫。
德光气愤大叫:“虐待儿童!罪不可赦!关他的小黑屋!”
敖亮立即表态支持:“没错,就该把他关到十八层地狱!老爸被哪吒逼进了地下不知道多深,听姑姑说,井口贴上了啥妈咪哄佛咒,你师父一旦上了西天,佛咒就不顶用了,老爸就会苏醒钻出来,我的幸福生活也就结束了,所以呀,你师父千万不能死!”
德光又有点迷糊了:“慢点,慢点,偷我师父的宝贝跟我师父死不死有啥关系?”
敖亮耐心再解释:“关系大了!听姑姑说,现在能救你师父的唯有一人,就是燕王,和尚也要听大官的不是?一旦燕王下令,你师父就死不成了,所以呀,姑姑让我老妈堵在半路,毁掉所有从燕王府发出来的命令,姑姑连夜动工,修建一座让你师父自个烧死自个的法坛,让我发动全城百姓都来围观,你师父只要上了烧人高台,不死也由不得他了,为了佛门面子那把火也要非点着不可!”
德光询问:“我师父的哪件法宝能灭火?”
敖亮语气变成了得意:“燕王的命令!你师父肯定有,偷出来,找个会写字的改几笔,准能唬住你师父!”
德光怀疑地看着敖亮:“这点子谁出的?谅你小子也长不出这种脑瓜!”
敖亮却不回答德光提出的质疑:“做梦梦到的,天机不可泄露。”
德光从拿出一个黄色布包里,仔细打开,从布包一件件翻找东西:道衍的念珠、铜钹、木鱼。
德光略有遗憾:“香袋被我掏空了,就这些东西,听师父的意思,没有这串佛珠,师父就去不了西天,所以我才弄出了这些法宝,可惜咱不会用,不然一定能成功灭火!”
敖亮却从布包上发现了什么:“黄布上有字儿,你成天念书,总该认得。”
德光惊呆了,手中的黄布两个大字:谕旨!
德光惊呼:“娘呀!小高僧就是小高僧,这就是燕王谕旨!这叫……”
敖亮高兴了:“英雄所见略同!”
德光反驳:“屁!这叫瞎猫撞上了死耗子!”

楼主 子金山  发布于 2019-08-06 11:24:58 +0800 CST  
第十二章、推波助澜,佛门高僧自焚记(45-48)
刘伯温接过德光拿出的黄表纸,提笔在“佛法无边”后面续写:“何必西天?普度众生,一去落空!”
45
潭柘寺不远的林间小道上,一个红衣侍卫骑马奔来。
朱龙婆一身讨饭婆打扮,跌倒在马前。
侍卫紧急勒住坐骑,战马打了个立站,把红衣侍卫摔下马背。
侍卫发现了前面的朱龙婆:“他奶奶的,倒霉!深夜摊上差事,还遇到讨饭婆,喂,你不是碰瓷儿的吧?老子没有摔着,你不会赖上老子吧?”
朱龙婆颤巍巍站了起来,红衣侍卫上前搀扶,朱龙婆张口喷出一口黑气,侍卫随即晕倒。朱龙婆从侍卫怀中搜出一道燕王谕旨。
朱龙婆点点头:“还真让敖然估摸准了,召和尚立即进王府?这不是搅局么!”
朱龙婆顺手要撕毁谕旨,突然犹豫,把谕旨塞到了怀中:“秃驴必须死,秃驴的妹妹死不得!”
恍惚间,朱龙婆眼前出现女儿临死情形:白龙潭边,一条青龙在酣睡,朱龙婆守护在一边,天空一道白光,一个炸雷,一条白色巨龙直入水中。
青龙被惊醒,瞬间化为一女子,模样与姚瑶仿佛,却浑身抽搐,呼吸短促。
朱龙婆急眼了:“女儿!怎么了?是谁弄响天雷?惊了冬眠大法,走火入魔可是要命呀!”
龙女说话有气无力:“娘,女儿魂魄被震碎了,没法聚拢了!娘呀,别伤心,生不由己,死不由己,生死寻常事,神龙还能不死?”
龙女慢慢咽气,朱龙婆悲痛欲绝,天际隐隐传来龙吟。
朱龙婆:“敖包有难?真是祸不单行!”
传旨侍卫的坐骑一声马嘶,把朱龙婆从回忆中惊醒,朱龙婆站起身:“这人心肠不错,就不拿你垫饥了!”
朱龙婆瞬间现出原形,一条赤色巨龙越来越大,大口扑向战马,战马被活活生吞。
此刻,潭柘寺的西厢房中,姚瑶在等待刘伯温入定醒来,神色焦急。
小乌龟驼着刘伯温突然出现在厢房,龟背上的刘伯温与入定的刘伯温逐渐合为一体,小乌龟躲进了刘伯温衣袖。
刘伯温慢慢睁开眼睛:“贫道已经尽力了,催促燕王下谕旨召你哥哥,为了万无一失,又进入敖亮梦中,嘱咐他与德光联手,明天出示燕王谕旨,阻止道衍自焚圆寂,但谋事在人,成事在天,道衍法师能否躲过此劫,却要看天意如何。”
姚瑶还是在担心:“先生推算明天会有福星高照,难道卦象又有大变?”
刘伯温叹了口气:“唉,卦象自相矛盾,明日现身的那位既是福星,又是克星,你哥哥心魔未消,又增新劫,贫道法力有限,实在难以洞察其中莫测变化。”
姚瑶微微下蹲一个万福:“谢谢先生劳神,反正明天我决意陪着哥哥,他若当真点火,我也带了火镰,也点着自个!”
刘伯温断言:“明日午时!只要挨过这个劫点,一切都将化解。”
此刻,潭柘寺门前,敖然在施法,狂风立时大作,。
守卫士兵们躲进寺院避风,一座高坛在风中慢慢耸立。
高坛上逐渐堆起了两堆木材。
朱龙婆赶了过来:“敖然,死一个秃驴就够了,弄两堆大火干嘛?”
敖然解释:“秃驴不是还有个鬼头鬼脑的小徒弟吗?说不准跟他师父一起去见他们佛祖。”
朱龙婆语气决绝:“烧谁我都不管,就是不能害了姚姑娘!”
敖然点点头:“看来秃驴的妹妹倒与嫂嫂有点缘分。”
朱龙婆大叫:“缘分?是渊源!她是我千年前去世的女儿转世!”
旭日东升,寺院内的守卫士兵开了大门。士兵瞬间惊呆,揉了揉眼:“乖乖!和尚西行,老天来给搭台子呀!侍卫大人,神仙显灵了!”
远处,源源不断的老百姓涌向潭柘寺。
门前广场的百姓越聚越多,有的带来了锣鼓,开始吹吹打打。
人群中出现了不少竖幅标语:“热烈欢送大和尚西行!”
“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去见佛祖吧,你永远活在我们心中!”
“你不让我有房住,我不让你住房子!”
一些小商贩在叫卖香火、纸钱,还有各种零食摊位。
有个摊位插了标牌:“摊位吐血大甩卖,跳楼价两吊钱!”
潭柘寺大殿中,道衍身披盛装袈裟,端坐大殿正中向佛祖祷告。
诸多僧人端坐大殿外广场,香烟缭绕,场面庄重。
道衍在虔诚祷告:“佛祖,弟子有愧!因为疏于管教,我佛舍利子被顽徒盗走,道衍西行,不能奉上圣物,无颜面对佛祖啊!我佛赐给道衍勇气,以在烈焰中洗涤灵魂;我佛大慈悲,会原谅道衍裸身西去;我佛大智慧,请赐给阻挡小妹蹈火法门!阿弥陀佛。”
一个僧人进来禀报:“道衍法师,寺院外凭空多了一座法坛,上面堆有木柴,当真佛祖显灵,迎接法师前往西天乐土。”
道衍心里有数:“不是佛祖,是孽龙唯恐天下不乱,在推波助澜!”
一个侍卫走进来:“启禀大督造,令妹先一步登上了高台,看样子要自个点火烧自个了!”
道衍立即下令:“快送贫僧登坛!”
潭柘寺内,鼓乐大作,佛号一片。
楼主 子金山  发布于 2019-08-06 15:33:44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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潭柘寺门前广场,道衍在慢慢登坛,广场沸腾了,鼓乐阵阵,唢呐凄厉,鞭炮连天。
道衍端坐在木柴堆上,另一柴堆上早已坐上了姚瑶。
道衍叹了口气:“小妹,你这是何苦?”
姚瑶反问:“和尚,你又是何苦?”
道衍心里还是舍不得妹妹给自己陪葬:“天色将近午时,小妹别胡闹了,快些下去吧!”
姚瑶气定神闲:“没谁胡闹,你敢点火,姚瑶先点着自个!”
人群汹涌,有人带头高呼:“光说不练,和尚难看,点火!点火!”
敖然在远处高喊:“大和尚,这么多众生为你送行,该知足了!”
朱龙婆却站了出来:“先别点火,我跟姚家姑娘有话说!”
朱龙婆也是慢慢登坛,直接爬上了姚瑶的柴堆:“千万别点火!老婆子跟你说句悄悄话。”
姚瑶询问:“你能救下我哥哥?”
朱龙婆点点头:“救和尚不好说,不过保证能救下你姚姑娘!”
道衍又惊又怒:“贫僧近在咫尺,孽龙胆敢无理?”
朱龙婆从怀中拿出燕王谕旨:“看见了吗?你的王爷下令了,要招姚姑娘立即进王府,你敢施法阻拦?”
道衍合掌致谢:“阿弥陀佛!”
朱龙婆突然抱住姚瑶,纵身一跳,从高坛飘落,两人竟然没有落地,掠过人群头顶,飞向远处群山。
道衍再次合掌施礼:“阿弥陀佛!恶龙也有三分人性!贫僧谢过了!”
人群在呐喊:“神仙!神仙!”
也有人在呐喊:“把戏!把戏!”
更多的人在呐喊:“点火!点火!”
德光凑到了一个红衣侍卫身边,悄悄说了句什么。红衣侍卫来到高坛下,拿出一道黄色谕旨:“燕王谕旨到,请道衍大督造下坛接谕!”
道衍依旧端坐不动:“宣谕就是,贫僧听着。”
侍卫训斥:“督造大胆!燕王谕旨,须按照礼仪王法,下坛跪接!”
道衍睁开眼睛:“俗家礼仪管不到出家人!宣谕不宣谕自便。”
侍卫有些无奈,目视德光,德光点头示意。侍卫只得宣读谕旨:“王爷亲笔谕旨:道衍立即前来燕王府,本王有要事相商,不得延误!”
道衍质问:“燕王怎会同时颁下两张不同谕旨?”
百姓高呼:“把戏!把戏!”
“这是要金蝉脱壳吧?”
“佛门衙门,都是骗子!”
人群突然爆发怒吼:“骗子!骗子!点火!点火!”
远处大树下,刘伯温紧皱眉头,德光与敖亮跑了过来,跪在了刘伯温面前。
德光说话带着哭腔:“道爷先生,快救命吧!德光从此改门,跟你做道士也成!”
敖亮也语气诚恳:“我做道士也成,太乙散仙,不能放出我老爸呀!”
刘伯温摇摇头:“善哉!救他下坛容易,消除心魔却难!”
敖然突然出现在刘伯温面前:“本姑娘能做到!做个交易,我散去乡民,打消和尚死念,你立即放出我哥哥,干不干?”|
刘伯温长舒一口气:“姑娘稍等……德光,那张佛法无边字帖在身边吗?”
“在,我给偷回来了。”
刘伯温接过德光拿出的黄表纸,提笔在“佛法无边”后面续写:“何必西天?普度众生,一去落空!”
刘伯温吩咐:“去,交给道衍和尚,不要说明是贫道所写。”
德光大惊:“啊?不行,师父正恼我,这是送去活木鱼,供他敲打?”
敖亮自告奋勇:“我来,不就送张纸条么,又不是去陪和尚火葬。”
刘伯温却转向了敖然:“姑娘,随我来!”
刘伯温大袖一甩,小乌龟被甩出,立即变大,对敖然张牙舞爪。
敖亮吓得拔腿就跑,德光追去:“就说是个笑脸和尚写的。”
刘伯温上了龟壳,小乌龟立即腾空,敖然飞起追去。

楼主 子金山  发布于 2019-08-06 23:09:51 +0800 CST  
47
-西山顶峰,刘伯温在指点远处的皇城,小乌龟在对敖然呲牙咧嘴示威,敖然全神戒备,与刘伯温尤其是小乌龟保持一定的距离。
刘伯温手指远方:“姑娘请看,东方云雾缭绕之处,就是燕都,那隐隐紫气,就是龙脉,现在的燕都,寄托着大明将来!”
敖然愤愤回答:“什么大名小名?与我有啥关系?本姑娘只想哥哥不被禁闭在暗无天日的地下!”
刘伯温点点头:“妹妹救哥哥,如同今天姚瑶救道衍,自在情理之中,可是,敖包性情你最清楚,暂时冬眠于地下,纵容作乱于人间,哪种处境对他有利!姑娘难道看不透其中利弊?”
敖然气愤反驳:“别信口胡扯了!是自由自在舒服,还是被囚禁爽快?你俩换换位置怎么样?”
刘伯温还是点点头:“姑娘说的是,不妨与燕都百姓换换位置,在敖包面前,人人如同猎物,惶惶不可终日,身受水旱之患,还要建庙祭祀,送上劳作果实,姑娘天性善良,怎忍看众生沦为畜类?”
敖然质问:“你不是也标榜自己天性善良?又怎忍看我哥哥沦为地狱囚徒?”
刘伯温反问:“不瞒姑娘,敖包此时潜伏于燕山地下,已无意中造就出龙脉地势,这关乎华夏国运,黎民福祉,数百年不过一梦,又何必强求他立即醒来?”
“这么说,道长不同意用和尚一条性命交换我哥哥自由?”
“贫道早已推算过,道衍和尚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道长不是口口声声心怀众生么?倘若我哥哥在地下作乱,燕都百姓就能安居乐业?”
“敖包被佛门禁咒镇压,冬眠无期,不会自己醒来。”
敖然好似下定了决心:“未必!血脉相通!为了哥哥,敖然豁得上自己!”
刘伯温有些不解:“什么意思?姑娘打算做什么?”
敖然开始一件件脱衣,刘伯温顿时目瞪口呆!
此刻的潭柘寺门前法坛,敖亮正攀上高台,拿出黄表纸,引发台下百姓阵阵起哄。
“小孩子上去烧纸钱了,看样子快要点火了!”
“那小孩就是上去点火的,手里拿的不就是火镰子的引火纸?”
“小孩,快点着呀!”
敖亮还是对道衍有点畏惧:“大和尚,咱也算是老熟人了,有个老熟人让我给你送来几个字。”
道衍不理睬,敖亮继续编排:“老熟人就是我姑姑,给你的私信,看不看?不看我就撕碎撒了。”
道衍睁开眼:“你姑姑?送来了催命符不成?送上来!”
敖亮爬上柴堆,送上黄表纸, 道衍接过念出声:“佛法无边,何必西天?普度众生,一去落空——这不是你姑姑写的,是德光给的!”
敖亮立马眉开眼笑:“大和尚厉害,猜对了一半,小和尚说写字儿的人更厉害,叫啥弥勒佛!”
道衍训斥:“一派胡言!弥勒佛祖会理睬你们?”
敖亮询问:“纸条上写的不对?”
道衍点点头:“写的没错,可惜贫僧此行不会落空,能顺便让恶龙断子绝孙!有你一路相陪,不会寂寞了!”
敖亮警觉了:“啥意思?小和尚不愿意陪你,我小龙仔更不愿意!”
“由不得你了!”道衍突然出手,一把扣住敖亮脑门,敖亮立即动弹不得。
敖亮高喊起来:“亲娘呀,救命呀!姑姑快来呀!大和尚疯了!”
老百姓一阵喧哗:“和尚疯了!临死还要拉个垫背的!”
“秃驴,欺负小孩子算啥本事?”
道衍微微一笑,从怀中掏出火镰,递给敖亮,敖亮傻愣愣接过,道衍开始念念有词。
敖亮如同木偶,被道衍念经指挥,笨拙地打火,慢慢点燃了柴堆。
台下欢呼一片:“小孩子厉害!点着了!”
楼主 子金山  发布于 2019-08-07 01:42:49 +0800 CST  
48
此刻的西山顶峰上,敖然已经解开了自己的上衣:“道长,知道龙族最痛苦的是什么吗?”
刘伯温有些发懵:“姑娘自重,贫道过来人,啥没见过?能怕你色诱邪法?”
敖然大怒:“呸!你见过揭龙鳞?”
刘伯温明白了:“揭龙鳞?你要自揭龙鳞?”
敖然语气坚定:“兄妹连心,妹妹的痛苦会唤醒地下的哥哥,让你看看我哥哥能不能醒来!”
敖然把手伸向自己胸口,一声惨叫,瞬间现了原形,一条大青龙在竭力撕扯自己的胸口鳞片。
刘伯温迅速拿出铜镜,镜中显出一条黄色巨龙在地下翻身,地下河立即汹涌!
山谷隆隆作响,天空黑云密布,霎时电闪雷鸣,大地开始晃动,半个山头突然崩塌,暴雨倾盆而下,山洪随即爆发。
山洪暴涨,大水涌向潭柘寺,暴雨瞬间将柴堆大火浇灭。
百姓们一哄而散,一起拥挤上更高的山头,有的躲进了寺院,守卫的士兵们顾不上阻拦了。
大地隆隆作响,晃动的更加厉害,高坛慢慢倾斜,倒塌,道衍与敖亮从台上滑落。
道衍不由松手,敖亮趁机脱身,立即现了原形,一条小黑龙借助大雨,冲天而去。
此刻的西山顶峰,刘伯温已经坐上了龟背,大青龙敖然继续撕扯自己的胸前鳞片。
刘伯温正色劝阻:“姑娘请收法!贫道领教了!”
敖然恢复人形,落在山头,地震立即停止。
敖然质问:“能不能关得住我哥哥?我们只是兄妹,若是我嫂嫂如此,他们夫妻情深,将会出现啥动静?”
刘伯温略一沉思,点头答允:“不错,堵截不如疏通,贫道答应你说服燕王,让你哥哥尽早脱困。”
敖然:“给个准点!啥时候兑现?”
刘伯温:“总要等约定的龙宫建成之后,不然敖包岂不又有了借口闹事儿?”
潭柘寺门前。道衍仔细揣摩黄表纸字迹,心里忐忑不安:“四句寻常偈语,惊醒和尚梦迷!这是哪位高人在救我?”
远处,一飞骑奔来,一名红衣侍卫滚鞍下马。
侍卫上前禀报:“燕王亲临潭柘寺,大督造道衍法师准备接驾!”
道衍仰天长叹:“生不易,死也难,毕竟生死一大关!”
楼主 子金山  发布于 2019-08-07 08:00:27 +0800 CST  
第十三章、居心叵测,燕王爷刻意设赌局(49-52)
德光乐了:“哈哈,师父这就外行了,君子不与小人斗,街上的扒手年龄越小越神!为啥?大人谁留意小孩子?行窃高手也会找个替身掩护,偷心思与摸钱包差不多,弟子去请一个他绝不会防备的高手!”
49
潭柘寺前大树下,刘伯温远远看着燕王的仪仗车马走进潭柘寺。
这时候,姚瑶来到刘伯温身边。
刘伯温关切问道:“朱龙婆心肠不坏,没怎么为难你吧?”
姚瑶神色有些迷惑:“不知为什么,她非说我是她的前世女儿,所以刻意救我。”
刘伯温感叹:“人与人之间,冥冥之中有一种联系,人们把它叫做缘分,其实,人龙之间何尝不是如此?甚至自己豢养小动物,也有一见如故缘分,就如贫道与小神龟,偌大天河,偏偏与贫道相遇,与其说是天意,不如看做缘分。”
姚瑶点点头:“明白了,我哥哥与燕王相识是不是缘分?小女子与先生本属隔代,却也机缘巧合相识于燕都,看来也是缘分。”
刘伯温有些语塞:“这个……缘分是把双刃剑,贫道在天河中遇上一条大白龙,魂魄差点被它当了点心,这也算是缘分,叫做孽缘。”
姚瑶突然提问:“青龙敖然,纠缠先生许久,是不是也叫孽缘?”
刘伯温有意岔开话题:“你哥哥大劫已过!”
见刘伯温答非所问,姚瑶只得跟着转移话题:“两难之局这就算是解了?”
刘伯温的回答模棱两可:“两难之局,必有做局之人,解铃还须系铃人,系铃人到了,难题也就不难了。”
姚瑶眼睛一亮:“先生是说根子在燕王?”
刘伯温点点头:“在燕都,燕王谕旨强于圣旨,倘若各级官吏遵照谕旨安抚百姓,又怎会出现民众包围潭柘寺情形?”
姚瑶再问:“还是不大明白,燕王谕旨难道能让百姓不再聚集?”
刘伯温长叹:“唉……老百姓会不理睬燕王谕旨,但负责搬迁的大小官员会不理睬?官府先出钱修建好百姓新居,对于老百姓来说,不就成了仅仅搬一次家?”
此刻的潭柘寺大殿中,燕王正在与道衍对话。
燕王态度谦恭:“大师不要为难,本王已经颁下谕旨,严令西山官员做好迁居百姓的安抚事宜,限期为他们建好新居,百姓们不就是仅仅搬一次家?”
道衍合掌致谢:“阿弥陀佛……谢燕王两次颁下谕旨,先召小妹,后召贫僧,贫僧明白王爷的用意。”
燕王惊异:“两次?本王确实下过谕旨召你立即进府,可是侍卫已经来报,谕旨中途被一讨饭婆抢走,就连坐骑也踪迹全无,所以本王才亲自赶来,至于召见令妹?从何说起?”
道衍口气疑惑:“难道……两道谕旨都是无中生有?”
燕王点点头:“法师吉人自有天相,背后有佛祖相助也未可知!”
道衍语调虔诚:“燕王即是现世佛!贫僧当肝脑涂地,以报王爷知遇之恩!”
燕王摆摆手:“本王不会贪功为己有,实言相告,是梦见了刘伯温,他让本王派出特使监查百姓们的安居事宜,先前请他来燕都是请对了。”
道衍虽然点头称是,但语气还是在质疑:“是,刘先生前辈高人,道行自然是有的,但扩建皇城,乃燕王在奠基伟业,刘先生未必能够洞察王爷苦心,事关天大机密,还请王爷谨慎!”
燕王点头然可:“不错,他功高无以复加,甚至无法再行重赏,心中真正惦念的是谁,本王也看不透,但对付燕都恶龙,应该还是大师的得力助手,别忘了,燕山地下还有一条恶龙!”
道衍再次合掌:“这次燕都地震,据贫僧推算,就是恶龙翻身所致,是不是应该把它从地下赶出来?”
燕王语气决绝:“不可!刘伯温不是曾经断定,燕山出现龙脉就是这条龙潜伏在地下所致,大师清楚,这龙脉对本王……对大明意味着什么!”
道衍点头:“阿弥陀佛!那何不请刘先生出个两全其美的主意?”
燕王也点头认可道衍的建议:“大师坦荡无私,为国荐才毫无门户之见,本王感佩!来人呀,快去请青田道长。”
一名侍卫躬身领命:“喳!”

楼主 子金山  发布于 2019-08-07 12:33:48 +0800 CST  
50
侍卫起身而去,燕王感叹:“水不在深,有龙则灵!古人诚不欺我。”
道衍及时恭维:“阿弥陀佛!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执掌燕山之仙,不就是王爷您吗?”
燕王询问:“法师所说的两全其美,应该是个什么样的主意?”
道衍解释:“恶龙潜伏地下,对建造皇城不利,但若将其驱逐出燕地,对龙脉兴旺不利,怎样一举照应两面?”
燕王叹道:“这就是古人所云‘鱼与熊掌不可兼得’?”
道衍摇摇头:“孟夫子所言未必能够见于王爷,昔日贫僧曾将恶龙锁在北新桥下,恶龙竭力挣脱,贫僧施法建潭柘寺,恶龙就此再也无法挣扎,贫僧以为,等皇城竣工,王爷再建一足够分量的城楼,起名承天门,以寓‘承天启运、受命于天’之意,应该能够镇压得住恶龙。”
大殿外传来刘伯温的声音:“青田道人奉召觐见。”
燕王站了起来:“快进来,我们听听刘先生有何高论。”
红衣侍卫带着刘伯温进了大殿,刘伯温恭敬见礼,与道衍一左一右对坐。
刘伯温显然听到了道衍的建议:“法师,今日与昔日不同,一座承天门未必能够镇住地下恶龙。”
道衍反问:“有何不同?难道不是同一条恶龙?”
刘伯温解释:“昔日恶龙处于地上,且有不发洪水的誓言约束,今日恶龙处于地下,倘若滚动,大地震动,一座承天门怎能镇压得住?”
道衍摇摇头:“先生多虑了,恶龙被我佛咒催眠,沉睡冬眠,怎么能够随意滚动?”
刘伯温也跟着摇头:“不然,一旦被唤醒,便会立即祸及燕山,即便皇城也将处于险地!”
道衍有些不屑:“谁能入地数千丈,去唤醒恶龙?”
刘伯温肯定的口气回答:“有人能!刚才的地震就是有人遥空刺激了恶龙!”
燕王吃惊了:“是谁在乱我燕都?”
刘伯温沉吟犹豫,道衍迅速入定,瞬间睁眼:“原来是她!血脉相通,心心相印,原来还能致使法力超常!”
燕王怒问:“她是谁?惹祸招灾,制造动乱,罪大恶极!”
刘伯温与道衍交换了一下眼神,对燕王合掌施礼:“贫道昔日曾听高僧讲法,说佛家奖惩对心不对事,有心行善,虽善不赏,无心作恶,虽恶不罚,此人确属无心,能否不必追究?”
燕王立即拒绝了刘伯温的提议:“一场地震,毁坏多少民房?一定要追究!到底是哪一位?”
刘伯温看了看道衍,道衍好似下了决心:“是恶龙的妹妹敖然,王爷你是见过的,敖然法力不亚于贫僧,现在又有了敖包的妻子朱龙婆为她撑腰,这条老龙千年道行,惹了她们姑嫂俩确实是个麻烦。”
燕王愤怒了:“什么话?大明的主人姓朱!难道要畏惧一条姓朱的雌龙?道长,法师,本王对不住了——来人!”
大殿外应声进来一名侍卫:“属下在。”
燕王下令:“张贴告示,全城通缉妖龙敖然!”
“喳!”侍卫领命而去。
燕王站起身来:“两位大师,皇城关乎我大明千年大计,还请两位费心,替我大明设计一个旷古绝今的样式,你们佛道两家各显其能,且看哪家更高明?”
刘伯温似乎胸有成竹:“贫道接谕。”
道衍却看似有些无奈:“容贫僧三思。”
楼主 子金山  发布于 2019-08-07 13:14:34 +0800 CST  
51
潭柘寺禅房中,道衍正在教训德光,德光正一件件拿出佛器法宝。
德光边拿边辩解:“师父,弟子历来向善,您是知道的,这些东西不顶饥不顶渴,在师父手里是法宝,在徒儿手中就是累赘,不就是舍不得你上西天吗?这也要罚跪念经?”
道衍显然动了真情:“德光,你被为师从垃圾堆捡来救活,名为师徒,情同父子,师父发下宏愿,要将你教导成为一个真正的佛门沙弥,你顽劣性情难改,师父从未真正生气,但手脚不干净,为众生不齿,是佛门第一戒律,不论你出于何心,偷盗都要受到惩罚,为师这是为你好!”
德光还是辩解:“弟子是为师傅好……谁让你非死不可?弟子即便被罚念经万遍,也认了!”
道衍看似有些被感动:“这……唉,诵经在于修心养性,你怎能畏惧如虎?算了,读经口不由心,成不得正果,还是自觉自愿吧。”
德光伸了下舌头,被道衍发觉。
道衍立即训斥:“别得意!你必须交代清楚,这上面的偈语是谁写的?”
德光捡起道衍丢在地上的黄表纸,表情立即肃穆:“出家人一诺千金,哪有师父逼迫徒弟违背诺言的道理?德光已经答应那位神仙,决不透露是谁原创这几句救命经文,师父这是教导徒儿违背承诺?阿弥陀佛!”
道衍哭笑不得,端详德光郑重其事的面孔,不由叹气:“唉……耍心机斗口舌,我该叫你师父!什么神仙?难道以为师父连谁的字迹都认不出?问题不在于刘伯温所写偈语中的讥讽之意,在于你!你宁可相信一个道人,也不肯对师父交心!”
德光再次伸了伸舌头:“师父是谁?知师莫若徒,本小僧洞察师父的无边法力,不过为博师父一笑,没有当真欺瞒师父,这不是欺师灭祖吗?”
道衍实在无法对付眼前的这位佛门弟子了:“唉,佛家诛心不诛事,饶过你这次,记住,下不为例!”
德光立时高兴了:“阿弥陀佛!徒儿吉人自有天相,向来闻过即改,哪里会有下次?那四句废话。牛鼻子老道写的别管对不对,反正是为了不让师父烧了自个,也算是好心,这也该诛心不诛事吧?”
道衍摇摇头:“不好说,他不惜犯下欺君大罪,装死欺瞒朝廷,就是为了避世清修,日后飞升成仙,现在却跟随来到燕都,真正目的何在?”
德光反驳:“师傅啊,您老人家活得累不累呀?管他目的何在?就兴咱们跟人来玩,不兴别家跟人来燕都?”
道衍还是摇摇头:“不一样,我们跟的是燕王,为的是将来弘扬佛法,刘伯温跟的是谁?将来弘扬道教?”
德光点头认可:“当然不一样,人家跟的是美女,在江南时小和尚就觉得吧,他与小龙女打架像演戏,说不准两人对上眼了,舍不得分开,才商量好来到燕都。”
道衍愣住了,不由沉思,德光继续胡扯:“要不咋会这么巧?一个前脚来,一个后脚到,见面黏黏糊糊,对了,也说不准是母龙看上了道士,美女追帅哥!”
道衍立即训斥:“休得胡说!敖然虽然狡诈狠毒,但性情孤傲清冷,怎会看上一个六七十岁的老道人?在龙的眼中,道家驻颜之术形同虚设,你小小年纪,怎么会有这般龌龊念头!”
德光却好似醒悟了:“不对!师父与敖然斗法,也是黏黏糊糊手下留情,不会是也着了道吧?”
道衍大怒:“住口!我佛慈悲,原谅小孩子口无遮拦,阿弥陀佛。”
德光又偷偷伸了伸舌头:“师父啊,三岁孩子不说谎,徒弟看见啥说啥,你权当没听见,和尚不亲帽儿亲,师父与道人斗法,徒弟不会向着那牛鼻子!”
道衍耐心解释:“对青田道人,你也没有资格说三道四!师父只是担心,看他接燕王谕旨那随意样子,莫非早就有所准备?设计皇城,师父若落了下风,将来大明兴许立道家为国教,那时贫僧将沦为佛门罪人!”
德光兴奋了:“这事儿好办,德光念经不在行,打听点机密是娘胎里带来的本事!”
道衍摇摇头:“你我师徒关系,只要人一到,人家就知道你想干什么,弄清这位前辈高人藏有什么底牌,没那么容易!”
德光乐了:“哈哈,师父这就外行了,君子不与小人斗,街上的扒手年龄越小越神!为啥?大人谁留意小孩子?行窃高手也会找个替身掩护,偷心思与摸钱包差不多,弟子去请一个他绝不会防备的高手!”
楼主 子金山  发布于 2019-08-07 14:04:59 +0800 CST  

楼主:子金山

字数:508906

发表时间:2018-07-05 17:16:12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9-12-22 05:44:12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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