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晓惠》——光怪陆离事，花开有缘人
大刚的耐性，想必是和女孩子的颜值成正比的，非但不以为忤，反而益发亲切，很识趣地把户口调查工作搁在一边，笑眯眯地举起酒杯。
“都是自家人，以后不用客气。”他一副知心老大哥的口吻，“遇到任何问题，随时找我。”
上官小月还是没搭腔，不过喝酒的气势很足，端起杯子一仰头，半杯红酒便干下去。
大刚的眼神里，立刻多了分“酒逢知己”的意味，赶紧拎起瓶子替她斟酒，一边很写意地随口问道：“对了小月，黄大仙是你的老师，对吧？”
“都是自家人，以后不用客气。”他一副知心老大哥的口吻，“遇到任何问题，随时找我。”
上官小月还是没搭腔，不过喝酒的气势很足，端起杯子一仰头，半杯红酒便干下去。
大刚的眼神里，立刻多了分“酒逢知己”的意味，赶紧拎起瓶子替她斟酒，一边很写意地随口问道：“对了小月，黄大仙是你的老师，对吧？”
到底还是大仙的分量足，上官小月终于不再敷衍，目光从手机上抬起。
“不是。”她认真地摇摇头，“他不是我老师，他就是黄爷爷。”
“额。。。”大刚显然没料到这个答案，事先准备好的下文也就无从谈起，只好没话找话地问下去，“那个，黄大仙，他究竟有没有真本事的？”
“开什么玩笑！”上官小月的眼睛又变成一对乒乓球，“黄爷爷当然有真本事！他的本事可大了！”
“但是。。。”大刚歪过头，大概在回想十年前，“也没见他施展过什么法术。。。那次去胡全发家里，我以为他要捉鬼了，谁知就那样草草了事，根本没啥看头嘛！”
“我拷！”上官小月不屑地喷出一记冷笑，“你以为看电影啊？变戏法啊？我告诉你，真正的本事不是这些，也不是你以为的神通和法力，那些只不过旁门左道罢了！”
“是吗？”大刚用略显夸张的语气追问，“那什么才是真本事呢？”
上官小月看看大刚，又转头看看我，忽然发现，她的表情，变得很严肃。
“真正的本事，”她一个字一个字慢慢说道，“是讲道理。教我们做人做事的道理。”
“不是。”她认真地摇摇头，“他不是我老师，他就是黄爷爷。”
“额。。。”大刚显然没料到这个答案，事先准备好的下文也就无从谈起，只好没话找话地问下去，“那个，黄大仙，他究竟有没有真本事的？”
“开什么玩笑！”上官小月的眼睛又变成一对乒乓球，“黄爷爷当然有真本事！他的本事可大了！”
“但是。。。”大刚歪过头，大概在回想十年前，“也没见他施展过什么法术。。。那次去胡全发家里，我以为他要捉鬼了，谁知就那样草草了事，根本没啥看头嘛！”
“我拷！”上官小月不屑地喷出一记冷笑，“你以为看电影啊？变戏法啊？我告诉你，真正的本事不是这些，也不是你以为的神通和法力，那些只不过旁门左道罢了！”
“是吗？”大刚用略显夸张的语气追问，“那什么才是真本事呢？”
上官小月看看大刚，又转头看看我，忽然发现，她的表情，变得很严肃。
“真正的本事，”她一个字一个字慢慢说道，“是讲道理。教我们做人做事的道理。”
她的这个观点，我想我一时半会儿消化不了，正琢磨呢，对面的大刚却笑出了声。
“讲道理？呵呵呵。。。”他一副忍俊不禁的样子，“要这么说，我从小到大，每一个老师，每一个校长，对了，特别是每一个教导主任，都有本事，大大的本事！”
这句话其实还是蛮有水平的，我刚想裂开嘴陪他笑两声，突然又觉得不对劲，身旁的这位谜之女子，行事乖张神鬼莫测，我是领教过的，下一秒会不会有把叉子飞过去正中大刚的面门，可也说不准。于是我又很紧张地扭头盯着她。
幸好，上官小月并没什么出格的行为，她只是轻轻叹了口气。
“你们这些无知的凡人啊！”她说完这句，便低下头，继续刷她的手机去了。
留下我和大刚面面相觑——我俩是“凡人”，那她呢？
她是什么人？
我猜上官小月原本是打算不再搭理我们这两个“凡人”的，大刚情急之下，只好又把那面金字招牌搬出来。
他问，既然黄大仙那么有本事，你为什么不拜他为师呢？
“我老爸不同意喽！”上官小月仍旧对着手机，可总算给出了回答，“他说，两家修行的路子不一样，辈分也不对，学习是可以的，拜师就不行。”
大刚立刻两眼放光，“这么说来，你老爸，你们家也是修行的？”
“嗯。”上官小月翻着屏幕页面，漫不经心地作答。
“说说看说说看！”大刚不由提高了音量，“你家里的情况，给我们介绍一下呗！”
“也没什么。。。好介绍的。”上官小月歪头想了会儿，突然有点焦躁，“我们家，人太多了，三言两语讲不清楚，懒得讲了！”
幸亏她懒得讲下去，就这简短的几句，已经把我听傻了。
人家果然不同凡响。
他问，既然黄大仙那么有本事，你为什么不拜他为师呢？
“我老爸不同意喽！”上官小月仍旧对着手机，可总算给出了回答，“他说，两家修行的路子不一样，辈分也不对，学习是可以的，拜师就不行。”
大刚立刻两眼放光，“这么说来，你老爸，你们家也是修行的？”
“嗯。”上官小月翻着屏幕页面，漫不经心地作答。
“说说看说说看！”大刚不由提高了音量，“你家里的情况，给我们介绍一下呗！”
“也没什么。。。好介绍的。”上官小月歪头想了会儿，突然有点焦躁，“我们家，人太多了，三言两语讲不清楚，懒得讲了！”
幸亏她懒得讲下去，就这简短的几句，已经把我听傻了。
人家果然不同凡响。
于是我问她，小姐的来头这么大，背景又如此神秘，跑来这H市，究竟是要做什么呢。
她对我莞尔一笑，说我当然是来济世救人的。
我想告诉她，济世救人，维护世界和平这样的工作，我是吃不消做，恐怕要辜负黄大仙的嘱托。却不料没等我开口，她倒先把杯子举起来了。
“路凯叔叔，我敬你。”她笑盈盈地对我说，“接下来有好多事，需要你帮我，在此先谢谢啦！”
我犹豫着，正不知如何回答，大刚却在一旁起哄，说没问题没问题，干了这杯，但凭吩咐。
她笑得更欢了，拿杯子向大刚一比，又说：“大刚，以后说不定也要麻烦你，这杯酒，我们三个一块儿干了吧！”
她对我莞尔一笑，说我当然是来济世救人的。
我想告诉她，济世救人，维护世界和平这样的工作，我是吃不消做，恐怕要辜负黄大仙的嘱托。却不料没等我开口，她倒先把杯子举起来了。
“路凯叔叔，我敬你。”她笑盈盈地对我说，“接下来有好多事，需要你帮我，在此先谢谢啦！”
我犹豫着，正不知如何回答，大刚却在一旁起哄，说没问题没问题，干了这杯，但凭吩咐。
她笑得更欢了，拿杯子向大刚一比，又说：“大刚，以后说不定也要麻烦你，这杯酒，我们三个一块儿干了吧！”
我有些想不通，为什么她喊我叔叔，却对大刚直呼其名，还那么自然而然。
更有趣的是，大刚的岁数明明比我大，一直以兄长自居的，今天却对这矮一辈的身份完全没意见。
事实上，何止没意见，看他兴高采烈碰杯的劲头，简直有点飘飘然。
不过，既然人家愿打愿挨，我也没必要深究下去，那就，干了这一杯吧！
三只高脚酒杯，泛着鲜红，款款聚拢来，发出一声悦耳的脆响。
像着在宣告着什么。
更有趣的是，大刚的岁数明明比我大，一直以兄长自居的，今天却对这矮一辈的身份完全没意见。
事实上，何止没意见，看他兴高采烈碰杯的劲头，简直有点飘飘然。
不过，既然人家愿打愿挨，我也没必要深究下去，那就，干了这一杯吧！
三只高脚酒杯，泛着鲜红，款款聚拢来，发出一声悦耳的脆响。
像着在宣告着什么。
待到吃完饭，买完单，临行前，又有一件事，惊掉我的下巴。
大刚打开手机，翻出二维码，说要和上官小月加微信。
谁知她撇了撇嘴，蹦出石破天惊的一句，“没有，我不用微信的。”
大刚当时就被震撼住了，愣了足足一分钟，目光茫然地望向我。
我冲他摊开手，报以同样的茫然——我只有她的手机号，没有微信，可我一直以为只是没加好友。。。。。。
这年头，居然有人不用微信！
还是这么一个年轻的时尚的漂亮的女孩子！
大刚打开手机，翻出二维码，说要和上官小月加微信。
谁知她撇了撇嘴，蹦出石破天惊的一句，“没有，我不用微信的。”
大刚当时就被震撼住了，愣了足足一分钟，目光茫然地望向我。
我冲他摊开手，报以同样的茫然——我只有她的手机号，没有微信，可我一直以为只是没加好友。。。。。。
这年头，居然有人不用微信！
还是这么一个年轻的时尚的漂亮的女孩子！
上官小月有些不乐意了，眼眶渐渐膨胀开来。
“你们俩干嘛啊？看什么看？有病啊？”她凶巴巴地吼道。
“你。。。”感觉大刚还没有从惊吓过度的状态中缓过来，语言功能也有待恢复，“你。。。竟然不用微信？”
“我干嘛要用？”上官小月毫不示弱地反问。
“跟人联系啊。。。家人，朋友。。。跟外界交流啊。。。多方便。。。”大刚语无伦次地罗列微信的好处。
“有事打电话呀！还不够方便？还要怎样的方便啊？”
“不一样的，微信功能多多了。”大刚还在苦口婆心，“可以留言，也可以语音，发照片，付款，可以建群，还有朋友圈，各种交流。。。。。。”
他终于说得有点条理，却被上官小月无情地打断了。
“交流？哈！”她不屑地一摆手，“你以为拿着手机写写画画的，就是交流？”
“那不过是和镜子里的自己说话罢了！”
然后，没等大刚有反应，她又伸出纤细的手指，对着他的IPHONE轻轻一点，“那里面的镜子越多，越容易得精神病哦！”
第三章
直到回家躺在床上，我还在回味上官小月最后那一番话，心里满满的钦佩。
别误会，我只是凡人的境界，对她那些高深的理论是不可能理解的，也完全不同意。
让我佩服的是，如此荒谬如此怪诞乃至于偏执的观点，竟能让她说得理直气壮，大义凛然，气吞山河。
最妙的是，那顶“精神病”的帽子，分明应该戴她头上的，却被她倒打一耙，拿来嘲笑我们了。
这让我想起一个人，云姨。
不过我直觉地以为，云姨恐怕也不是对手。
直到回家躺在床上，我还在回味上官小月最后那一番话，心里满满的钦佩。
别误会，我只是凡人的境界，对她那些高深的理论是不可能理解的，也完全不同意。
让我佩服的是，如此荒谬如此怪诞乃至于偏执的观点，竟能让她说得理直气壮，大义凛然，气吞山河。
最妙的是，那顶“精神病”的帽子，分明应该戴她头上的，却被她倒打一耙，拿来嘲笑我们了。
这让我想起一个人，云姨。
不过我直觉地以为，云姨恐怕也不是对手。
事后看来，我当时的结论有些武断了。
微信和镜子的关系暂且不讨论，对于“精神病”这三个字，我虽然在省属三院住过些日子，但也不能说就因此有了发言权。
事实上，在这个领域，上官小月可能还真具备某种微妙的权威性。
意识到这一点时，已是一个月之后了。
微信和镜子的关系暂且不讨论，对于“精神病”这三个字，我虽然在省属三院住过些日子，但也不能说就因此有了发言权。
事实上，在这个领域，上官小月可能还真具备某种微妙的权威性。
意识到这一点时，已是一个月之后了。
对不起，在展开详细叙述之前，我得先说说这个月里发生的事——整个八月份，我的工作只有一项内容，业务移交。
因为我辞职了。
至于为什么忽然辞职，要从那个晚上说起。
那是一个周末的晚上，十一点多了，我已经洗完澡，关好手机，刚准备熄灯睡觉。
房门突然开了。
不是正常的推开，事先也没有敲门和问话，就这么猛地撞开来，惊得我从床上一跃而起。
当然是上官小月，风风火火地冲进屋，一屁股坐我床头，腆着脸对我说：“嘻嘻，你没睡吧，我看灯还亮着。”
她头发披散，只穿一件白色的睡裙，吊带款，露出白花花的两根膀子，简直比睡衣还要白。
我默默地扯过毯子挡在赤裸的胸前，心里暗暗思忖，怎么回事，我没反锁房门吗？
房门突然开了。
不是正常的推开，事先也没有敲门和问话，就这么猛地撞开来，惊得我从床上一跃而起。
当然是上官小月，风风火火地冲进屋，一屁股坐我床头，腆着脸对我说：“嘻嘻，你没睡吧，我看灯还亮着。”
她头发披散，只穿一件白色的睡裙，吊带款，露出白花花的两根膀子，简直比睡衣还要白。
我默默地扯过毯子挡在赤裸的胸前，心里暗暗思忖，怎么回事，我没反锁房门吗？
上官小月可不在乎两个人的装束，眉飞色舞地开口道：“路凯叔叔，我和你说个事！”
“啥事？”我立刻警惕地看着她。
“嘻嘻，别那么急嘛！”她得意地翘起二郎腿，“你先答应了我再说。”
我不响，面色渐渐阴郁。
“不用紧张，我怎么会害你呢？”见到我的反应她简直乐不可支了，“有你好处的哦！”
“那也得先告诉我什么事吧？”我低声回答。
“嘻嘻，就不告诉你！”她竟然伸手过来拽我的毯子，一边继续发癫，“你先答应我！”
“啥事？”我立刻警惕地看着她。
“嘻嘻，别那么急嘛！”她得意地翘起二郎腿，“你先答应了我再说。”
我不响，面色渐渐阴郁。
“不用紧张，我怎么会害你呢？”见到我的反应她简直乐不可支了，“有你好处的哦！”
“那也得先告诉我什么事吧？”我低声回答。
“嘻嘻，就不告诉你！”她竟然伸手过来拽我的毯子，一边继续发癫，“你先答应我！”
我手忙脚乱地招架，坚持着不松口。两个人纠缠了一会儿，她突然把毯子一甩，沉下了脸。
“真没劲！”她的嘴巴撅起来，“一个大男人，扭扭捏捏的！”
我告诉她，事情都不说清楚就逼人家应承，没这样的道理。
“我不管！”她骄横地把头一昂，“你答应黄爷爷要照顾我的，你说的话算不算数？”
我苦笑，这都啥逻辑啊？难道签了卖身契啊？正琢磨该如何回应，谁知她的生气竟然是假装的，趁我一时松懈又来抢我的毯子，嘴里还咯咯地调笑，“你先答应！先答应！”
我上来给她占了先机，局面就有些吃紧，格挡中又不敢跟她发生身体接触，愈加落了下风，最要命的是，这小妮子的力气还来得个大。
于是，在混乱和惊恐的状态下，我无奈地点了点头。
“真没劲！”她的嘴巴撅起来，“一个大男人，扭扭捏捏的！”
我告诉她，事情都不说清楚就逼人家应承，没这样的道理。
“我不管！”她骄横地把头一昂，“你答应黄爷爷要照顾我的，你说的话算不算数？”
我苦笑，这都啥逻辑啊？难道签了卖身契啊？正琢磨该如何回应，谁知她的生气竟然是假装的，趁我一时松懈又来抢我的毯子，嘴里还咯咯地调笑，“你先答应！先答应！”
我上来给她占了先机，局面就有些吃紧，格挡中又不敢跟她发生身体接触，愈加落了下风，最要命的是，这小妮子的力气还来得个大。
于是，在混乱和惊恐的状态下，我无奈地点了点头。
她所提的要求，不必说大家也都明白，然而过分的是，她不仅逼我辞职，还非要当时便通知公司。
我做了抵抗，也终究拗不过，只好给主管发了条微信。
她这才心满意足地坐定，换了副大大咧咧的架势，“好了，你现在是无业游民了，下一步有什么打算呢？”
我白了她一眼，懒得搭理。
她摇头晃脑地自顾自说下去，“但是呢，你也不用担心生活来源的问题，你辞了那份工作，可以给我打工呀！”
我吃了一惊，给她打工？打什么工？她有什么工作？等了一会儿，见她还在那里揣着得意卖关子，只好慢吞吞地问她：“你说的是啥工作啊？”
“开店啊！好玩吧？”她的整张脸上全是兴奋，“我想好了，我要开店。你来帮我，做店员，做我的伙计，你说好不好？”
店员？我诧异地望着她。我会开车，会送外卖，会管理货品，真不行做小工也成，可店员。。。这也太不合适了吧！
不过，我啥也没说，反正说啥也没用。
我只是淡淡地告诉她，按照公司规定，提出申请后要一个月才可以正式离职。
她拍着手说，那正好啊，店址我今天选定了，接下来设计，装修，布置，差不多一个月，时间刚刚好。
“等全部弄好带你去看！”她扔下这句话，风一般地跑了。
留下我茫然地坐在床上，心里一阵阵的疑惑。
我究竟是怎么被她忽悠到这一步的？
当天夜里，三四点钟，我又做噩梦了。
还是那条熟悉的山路，还是那片熟悉的阴暗，只有孤零零的我，拼命奔跑。。。。。。
可是当我攀上崖顶，却惊恐地发现，失足坠落的人，是我。
风在耳边呼啸，失重的感觉越来越强，还有声音，那是笑声。
突然发现，站在崖顶的人，是上官小月。
她正在疯狂地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