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一讲,我卖瓷器那些年遇上的诡事奇闻

人有人魂,瓷有瓷灵。

人生如瓷,瓷如人生。

楼主地地道道的景德镇人,靠卖瓷器为生,这里讲一讲我卖瓷器那些年的奇闻诡事,与惊心动魄的人生诡奇经历。



楼主 琴棋书剑II  发布于 2019-05-22 20:47:31 +0800 CST  
第一章:瓷瓶里的声音

(1)

我叫郎润九,生于润九月,出生于景德镇,那是一个水灵土秀,山川独厚的洞天福地。

景德,乃北宋真宗皇帝赵元侃的年号,史籍记载,北宋景德元年,因江南道,昌南镇进贡的青花瓷以“白如玉,明如镜,薄如纸,声如磬”的独奇特点而深获真宗喜好,故以年号敕名,改昌南镇为景德镇,始得:景德之名。

在古代,因皇权专贵,九五至尊,皇帝凭个人喜好赐封山名,地名之事屡见不鲜,但以年号赐名的,却仅有一个,也是亘古以来独有的一份。

镶获殊荣的并不止有景德镇。

我郎家祖上,也曾荣获封建朝廷颇多的恩赏与敕封,

就拿我先先先曾祖,郎延极来说,就曾受满清康熙皇帝敕封窑王爵位,并御赐窑王牌匾,督理御窑厂皇庭贡瓷。此后数百年间,我家先祖代代深受皇恩,世袭罔替窑王尊位,可谓是光宗耀祖,庇子荫孙。

但好景不长,到了我爷爷那一辈,因为某些历史原因,一场轰轰烈烈的文化运动风暴肆虐席卷,整个神州大地萧条厉煞。我爷爷因曾担任过民国政府的御窑厂督理,又受民国政府恩许,继续承袭前清敕封的窑王尊号,而被打成了封建余孽龙头,头号反革命分子,在那个一人坐罪,全家遭殃的年代,他的妻儿子女,也尽遭迫害。
楼主 琴棋书剑II  发布于 2019-05-22 20:48:46 +0800 CST  
(2)

我爷爷一生共娶有三房,大房奶奶死的早,据说嫁过门没两月就病死了,二房奶奶是爷爷的亲表妹,是双方家长指配的姻缘,二奶奶生了三姑郎芠棋,大伯郎天剑,七姑郎小妹,因为近亲结缘的关系,所以子嗣后代都不怎么健全,三姑郎芠棋三岁时候就得痢疾死了,大伯郎天剑打小就傻楞如木头般,人唤郎大呆,只有七姑郎小妹健健康康的活到了文革年代,个子却娇小得厉害。三奶奶便是我的亲奶奶,据说是修水县一户书香人家的大小姐,精琴艺,通书画,生了四叔郎天武,我爸郎天文,五姑郎芠画, 六姑郎芠琴。

在那场迫害里,我爷爷被活活饿死在了牛栏里,二奶奶和三奶奶被分别发配到了清北监狱,东城监狱劳改,据说,后来两人也都死在了监狱里头,大伯,四叔,都被先后被日以夜继的批斗而活活折磨死了,我爸爸也在批斗中被打断了一条腿,成了残疾,只有五姑郎芠画, 六姑郎芠琴,和七姑郎小妹,被我堂叔公郎雪松偷摸送往外地送养给别人,才没死于那场灾难。

对于几位姑姑的去向与生死,我不得而知,后来我爸在经历了十年黑暗岁月才重见天日,在堂叔公郎雪松的帮衬下,又娶了邻村的一个哑女,便生下了我。

村里那会儿都会笑称,残废配哑巴,倒也般配。

我爸那会儿也只会傻呵呵的笑,不说话,在1986年他去世的时候,才苦笑着回忆道。“或许,那就是对那个年代无力的控诉吧。”
楼主 琴棋书剑II  发布于 2019-05-22 20:49:31 +0800 CST  
(3)

在我爸去世之后,10岁的我跟着堂叔公在他的作坊里打杂,有时候也经常会送一些货物去铺子里。

因为瓷器这个行当,工艺繁琐,技艺高深,其中还掺着诸多鲜为人知的隐方秘料,老话就有讲:‘没那金刚钻,别揽瓷器活’。足以见得这个行当的山高水深,难以捉透,虽然堂叔公是我爷爷的亲堂弟,论血缘关系,我和他还没出五服,算属近亲,可即便如此,我在作坊里每日除了搬货打杂,就是扫地卸料,根本别想去接触什么技艺之术。

这种日子一直持续了近十年左右。

直到有一天,堂叔公突然让我去他的储物库房拿一只150件容量的玲珑瓷,送到铺子里去。

景德镇这片儿,瓷器大划致分青花、玲珑、粉彩、色釉等四片瓷区,每片瓷区各有春秋,独领风骚,我们这里名叫瑶里乡,在昌江河西,瓷器多以青花,玲珑为主。

我才来到库房,远远便见郎西北摇头晃脑地蹦来,他是堂叔公的孙子,和我也算称得上是从堂兄弟的关系,成日里游手好闲,在外头逍遥疯野,堂叔公并不怎么待见他,他自个也觉着作坊里脏兮巴拉的,从来也不会踏足,要不是他爷爷命着他来送钥匙,我怕是一年也难得见上他一回。
楼主 琴棋书剑II  发布于 2019-05-22 20:50:10 +0800 CST  
(4)

郎西北哼着小调儿上来,冷喝道。“偷懒呢,不要干活啊,我家白养你了?”

我一怔,也没去理会,只是确认道。“西北,叔公是要那只150件的玲珑瓶吗?”

“西北?”

郎西北陡然不悦,怒斥道。“西北也是你叫的吗?叫少爷!”

“是,是,是,西北少爷,请问西北少爷,叔公是不是要那只150件的瓶子?”

我猛是一震,愣愣地看着他,这不务正业的熊孩子,也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吃几碗饭。

“你没生耳朵吗?他怎么跟你说的?本少爷我哪里晓得?神经。”

郎西北啐骂了声,一把将手里的钥匙丢了过来。“去里头给当心了,可别搞坏了我家宝贝,小心把你小子卖了都赔不起。”

望着郎西北那犹似跳舞般离去的身影,我不禁摇了摇头。“堂叔公要是把这家业交到他手里,怕是...”
楼主 琴棋书剑II  发布于 2019-05-22 21:29:23 +0800 CST  
(5)

我去到储物库,打开了铜锁,眼帘中赫然映出十多具杉木货架,货架上头摆满了琳琅满目的各类珍瓷让我一时目瞪口呆。“平日里堂叔公那老家伙不显山不漏水的,原来,藏了个这么大的宝库啊!”

我不敢置信地漫步在宝库里,心想着,这里边随便拿一两只瓷器出去卖,怕也是个不菲的价格。

冷不丁,右手边二层木架上的一只玲珑瓷引起了我的注意:150件,天青色,一尺二许高,细腰收腹,圆口长颈,花纹笼络,镂空滴釉,明如玉,亮如晶,莹剔通透,羊脂青胎。

“应该是它了。”

我暗道了一声,这只青瓷和叔公所要的那只大小器型无有二差,于是连忙上去将它取了下。

手才碰到瓶身,一个柔柔地声音,倏忽打入耳来。“你能帮我吗,帮帮我...我的灵困在了..”

我猛地一震,竖起耳朵再去听,却没了任何声响, 我皱了皱眉,挠着脑袋。“刚刚明明好像听见人说话了,怎么回事?”


“可能是这两天太劳累了,神绪有些恍惚吧。”

我晃了晃脑袋,自我安慰了声,又敲了敲瓶身,发出一阵当当当的清脆之音。便没去理会,拿起木架上的瓷器就出了库房,锁了门,直往叔公的铺子那里走去。
楼主 琴棋书剑II  发布于 2019-05-22 21:34:36 +0800 CST  
(6)

才到铺子,叔公枯槁的身子就急奔了过来。“东西拿来了没,客人都等好久了。”

望着叔公消瘦又焦急的面容,我不禁有些心疼。老话常说,人活七十古来稀,他今年都77岁了,本该早是享清福的年纪,每日里却还在为铺子里的琐事东奔西波,劳劳忙碌,也许是子嗣不争气吧,我暗叹了口气,将手里的瓷瓶递了上去。


“拿来了,叔公您看是不是这只?”


叔公望了我手里的玲珑瓷一眼,绷着脸道。“谁让你拿这只了,我不是跟你说了客人要的是那只千丝万缕吗。”

“啊?”

我吃惊了声,盯着手里的玲珑瓷仔细看了几看,这件瓷瓶好像还真跟‘千丝万缕’四个字搭不什么上边,怕是真拿错了。

“你说你,一点小事都办不好。”

叔公摇头轻斥了声,并没有动怒,只是一把拿过我手里的瓷瓶,自语道。“客人还要赶火车,管它是不是了,就这只了。”

他拿着手里的瓷瓶就上前,对着一个四十几岁的中年男子笑道。“不好意思啊,王老板,让您久等了,路上有点耽搁,东西已经拿来了。”
楼主 琴棋书剑II  发布于 2019-05-22 21:46:35 +0800 CST  
(7)

王老板看了叔公手里的东西一眼,面露喜色。“这瓶子看起来好精致,器型靓美,色地也清亮,我好喜欢。”


“您喜欢就好,”叔公眯眯笑,又试探了一声。“那给您包起来?”


王老板点了点头,示意可以,叔公回身朝我喝了声。“还愣着干啥,赶紧找盒子去呀。”

我一怔,哦了声,连忙上去接过瓷瓶,正要转身去找包装纸和外盒。

一个个柔柔地声音,猝然打进耳来。“帮帮我,别把我卖了,我的灵...”

我大吃一惊。“谁,谁在说话?”


叔公回身挑眉道。“发什么神经呢?让你包瓶子!”

“叔公,我刚刚好像有人说话...”

我憋着嘴,耷着脑袋去里边拿盒子。
楼主 琴棋书剑II  发布于 2019-05-22 21:58:14 +0800 CST  
(8)


倏忽,那个声音又是打来。“别把我卖了,帮帮我,求你帮帮我...”


我猛一个哆嗦,大喊道。“叔公,是真有人在说话,难道您没听到一个女人在说话吗?”

叔公瞪眼道。“嚎,嚎,嚎,这店里就我们三人,哪来的女人,你见鬼呀?”

“可,可是,我真听见个女人的声音,让我别把它卖了,就,就这瓶子里发出来的...”


我委屈地分说着,指着怀里的瓶子辩解,说出来的话让自己都吓了一跳。

“瓶子?”

叔公一怔,眯眼盯了盯我怀里的瓷瓶,上来一把就给夺了过去。


王老板有些意外道。“怎么了,郎师傅?”


叔公只是皱眉死盯着手里的瓷瓶,摇头,不说话。

我有些惶栗不安道。“叔公,怎么了,有,有什么问题吗?”

叔公又摇头,依旧不搭腔。

但从他那锁如麻绳的眉目之中可以看出,事情好像不太简单。
楼主 琴棋书剑II  发布于 2019-05-22 22:11:28 +0800 CST  
第二章:瓷灵

(1)

王老板有些疑惑道。“怎么了,郎师父,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叔公摇了摇头,过了一会儿,才道。“对不起,王老板,这只瓶子怕是不能给您了。”


王老板一听就急了。“别啊,郎师父,要是价钱问题,您老直说就是了,您看我好不容易才来趟景德镇....”

叔公苦笑道。“您误会了,不是不卖您,而是这只瓶子它本就是个残品,您说我总不能坑您吧。”



王老板一惊,有些不太相信。“什么,残,残品?”

叔公点了点头,将瓷瓶递了上来,叹息了声。“您看,颈脖之处有道长口子....,哎,年纪大了,手脚眼力全然跟不上了,又是件败品。”

我顺着看去,瓶身上果然有一条长长的裂纹,不禁吃了一惊。“叔公,怎么会这样,刚刚都还是好好的。”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瓷瓶拿过来之前,我仔细检查了一遍,是件完好无损的完品,怎么突然就会裂开一条缝隙呢?
楼主 琴棋书剑II  发布于 2019-05-22 22:14:14 +0800 CST  
(2)

叔公却厉瞪了我一眼,又朝王老板歉意道。“实在对不起,这次是老倌我疏忽了,害您大老远的白跑一趟,这样吧,我免费帮您再做一个一模一样的,就当是赔罪了。”

王老板倒也好说话,笑道。“郎师父您这说的哪里话,哪能让您老白忙活,这样吧,做好了,您通知我。”


在送走王老板后,叔公坐在那地死死盯着桌上的瓷瓶,动也不动,脸黑得极是吓人。

我以为是自己什么时候不小心把瓶子搞裂了,惹怒了叔公,垂着脑瓜小声道。“对不起,叔公,我...”

"你刚刚听到了什么?"

叔公突地厉喝一声,吓了我一跳。.

"啊..我..我听见有人说话..."

我结巴了半天,又哆嗦问道。"叔公。这里头不会真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吧?"

叔公缓了口气息,道。"人有人魂,瓷有瓷灵,这瓷器本是用高岭粘土所制,粘土之中多含骨尸,牲兽,草卉等腐化之物,虽已得塑于成形,千温烧结成瓷,但泥土里的人魂兽灵却也附在了其中,所以我才问你刚刚听到瓷灵说什么了?
楼主 琴棋书剑II  发布于 2019-05-22 22:42:12 +0800 CST  
(3)


"什么?瓷灵?叔公您是说刚那说话的那是瓷灵?就,就在这瓶子里?"

第一次听瓷器还有瓷灵这么一说,我不禁周身一震,疾又道。."叔公难道您没有听到她说什么吗?."


叔公白了我一眼。"听着了还用问你吗?"

"哦..."

我憋了个闷巴嘴,搔头道。"我也没听大清楚,只是好像听她说,让我帮她..别把她给卖了什么的,又说什么她的灵困在了....哪里?哪里她也没说..."

“这就对了。”

叔公点了点头,道。"她见你没帮她,所以才挣裂了瓷瓶,逃了出去。"他看了我一眼,又道。“又因你命脉五行属阴,你触了瓶子,给她吸食了阴柔气息,这才让她有了破器而出的能耐...”

“啊?”

我猛吃了一惊,不禁四下瞄望起了铺子。“那她,她逃那里去了?”

“还能让你找着吗?”叔公又瞪了我一眼,冷厉道。“只有她来找你的份!”
楼主 琴棋书剑II  发布于 2019-05-22 22:46:38 +0800 CST  
(4)


“啊?叔公您说什么?她,她找我干嘛?”

叔公的话让我陡然喉间一颤,只觉后背寒透透地,汗毛全竖了起来。

叔公冷冷道。“她逃了出去,破了瓶身,没了栖身之所,不找你找哪个?”

我大叫道。“叔公,那,那我怎么办啊?”

叔公锁眉道。“也不是没办法,这只瓷灵也只是一缕小部分,现在出去了,一定会去寻她的主灵,你只要找到她的主灵,将她好生掩埋渡化,也就没事了。”

我急切问道。“那又要去哪里才能找到呢?”

叔公想了想,道。“这只瓷瓶,是我在钟山那边采来的泥土,去那边找找应该没错。”

按堂叔公的说法,这只瓷瓶里可能的有亡灵的肉身骨灰掺杂在了瓷土里边,瓷土在成瓷之后被困在了里边,因为我的缘故,那只瓷灵才跑了出去,也不知道是善还是恶,如果是善倒也无所谓,换作恶的话,搞不好我小命难保。

叔公的话,登时就让我吓得不轻,我也不敢马虎,按着叔公的吩咐和交代,便就去钟山找那瓷灵的尸身。
楼主 琴棋书剑II  发布于 2019-05-22 22:47:00 +0800 CST  
(5)

钟山离我们这里不是很远,也就十来里地,因为山腰附近有不少高岭土,所以附近村民经常上山去挖采高岭土回来做瓷器。

叔公作坊里的瓷土大多也是从那里挖回来的。


南方的山脉与北方不同,这里多是丘陵与山包为主,峰不多,基本都是一个土包子挨着一个土包子,海拔均在3-500米左右,南方多兴木葬和土葬,所以亲人死后往往就掩埋在山包之上,而一些村民又在山包挖采高岭土,所以很容易将年代久远又毫无标识的古墓给误刨挖了出来。


“叔公怕就是无意挖到了墓穴里的泥土,才有了瓶子里这东西吧。”

我暗自想着,一路往钟山走去。


但这茫茫野山荒包,想要轻易的找到那只瓷灵的尸骨,还真有些大海捞针般的困难。

好在叔公告诉我,只需等我上到山岭之后,原路不停的敲打瓷瓶,因为瓷瓶里含着骨灰,那只瓷灵就会有所感应,脚下的泥土也就会随之裂开来。
楼主 琴棋书剑II  发布于 2019-05-22 23:21:24 +0800 CST  

楼主:琴棋书剑II

字数:4294

发表时间:2019-05-23 04:47:31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9-05-23 11:17:01 +0800 CST

评论数:13条评论

帖子来源:天涯  访问原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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