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线法医的凶案刑侦笔记!老司机告诉你法医亲身遭遇的恐怖悬案

“你们看!”说着,我已经走到了电脑旁边,点开一张马向阳平躺着的照片说道,“如果是勒颈致死的话,受害人会出现明显的挣扎痕迹。体表特征也会呈现出独有的症状,比如口水外溢、双眼上翻,甚至还会出现大小便失禁的情况。但马向阳明显没有这样的症状。”
“继续说!”雷大炮皱着眉,点了点头。
“报告之所以说是窒息死亡,是因为我们在解剖死者之后发现,他的心肺器官已经出现衰竭的迹象,这是典型的口鼻窒息所导致的。通俗点儿来说就是被憋死的,而且时间很短!”
“你的意思是说,受害人真正的死因是口鼻窒息导致的,并不是被勒死的,那为什么颈部会有勒痕,这不是多此一举吗?”苏沫的话,道出了所有人心里的疑问。
“你先听我说完。”我示意苏沫不要着急,随后点开了另外一张图片,吊扇悬在半空中,带着头皮的乌发从上面垂落下来,下面是跪在地上的马向阳,“问题的关键在于这块头皮。通过详细的检验,我们发现在头皮上面有着马向阳的表皮组织。换句话说,正是这块头皮捂住他的口鼻导致了他的死亡!”
楼主 法医老司机  发布于 2016-09-01 16:39:00 +0800 CST  
“这似乎说不通啊?”苏沫沉吟了一下继续说道,“你们看,头皮是悬在电扇上面的,难道说有人将马向阳给举了起来,用那块头皮捂死了他?”
“不!”我摇摇头,“在发现头皮上粘有马向阳表皮组织的同时,我们还检测到他的颈骨有下坠抻裂的现象,如果将现场进行还原,呈现在我们眼前的应该是这样一番景象:马向阳的颈部被头发勒住悬在了半空,头皮覆盖在他的脸上,收缩之下造成了他的窒息死亡!”说完,我关掉投影仪,打开了文件夹:“根据马向阳身上伤痕出现的时间前后推断,他是先跪在地上用手在肚皮上抠出了‘我该死’三个字,然后被头发吊在了电扇上面,头皮覆盖住口鼻导致了窒息死亡。最后被人放到地上,抓着双臂洞穿了腹部,这才造成了我们现在所看到的案发现场!”
“虐杀!”听完我的话后,除却雷大炮没有出声之外,其他几人不约而同得出了虐杀的结论,这表明凶手对于马向阳恨到了极点。
“有没有凶手的线索?”雷大炮沉默了好一会儿,终于问了一句。
“有!”我点点头,切换了一下图片,幕布上呈现出来的是窗户上那两个孩子般的血手印儿,以及马向阳双臂后面乌青的痕迹。
“许峰,这是什么东西,从手印儿的大小来看,这最多也就是个三四岁孩子留下的,你该不会告诉我,他就是凶手吧?”面对雷大炮的质问,我不由得发出了一声苦笑,他不相信,我又何尝愿意相信呢,但是事实就摆在眼前,我还能说什么?
“局长,四位队长,虽然这听起来是件不可能的事情,但经过反复的尸检,所得出的都是这样一个结论。而且我们在马向阳的左手中还发现了属于另外一个人的皮屑组织,并且是唯一性的。经过化验,皮屑组织一样也是属于孩子的,而且……”
楼主 法医老司机  发布于 2016-09-01 17:22:00 +0800 CST  
“而且什么?”看到几人都将目光落在了我的身上,我不由得感受到了一股莫名的强大压力,但我身为主检法医,这个职业要求我必须用事实说话。无论这事实,说出来是否匪夷所思骇人听闻。“而且,属于刚出生不久的婴儿。”
“放屁!”我的话刚刚落下,雷大炮手中的茶杯,就狠狠地砸在了桌子上面,“许峰,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一个三四岁的孩子和一个刚出生不久的婴儿,能够制造出这样的凶杀案?我看你是神经错乱了,这些年积累的法医经验,都跑到狗肚子里去了吧!马上给我滚出去,重新写一份新的报告交上来!”
“许峰,你先出去!”看到雷大炮一副要把我吃了的样子,苏沫朝我使了个眼色,我当然不是傻子,于是抓起桌子上的文件夹就走了出去。但是,我并没有离开,而是站在会议室的外面等苏沫,案发现场是我们一起勘查过的,她很清楚这起案子中时刻透露出的那股诡异性。
“你们怎么看?”会议室里,雷大炮的火气似乎小了一些,不过低沉的声音里,还昭示着此刻内心里压制着的愤怒。
“雷局,案发现场是我和许峰一起勘查的,当时马队也在,虽然他刚才的话不着边际了一些,但这起案子的确是充满了疑点!”苏沫的话刚落,我听到了马磊的声音:“雷局,我赞成苏队的说法,从加入刑侦队以来,我就没有见过这么邪门儿的案子!”
“见没见过,都要给我破了!”无论什么时候,雷大炮永远都是这么雷厉风行的一个人,“马向阳这个人名头不小,市领导对这起案子很重视,所以我们今天就要成立专案组。我来任组长,苏沫和马磊你们两个任副组长,你们手中其他的案子,全部交接给柳河和刘崇,半个月之内,必须给我把这起案子破了!”
楼主 法医老司机  发布于 2016-09-01 19:09:00 +0800 CST  
@饮酒吃花生 2016-09-01 19:1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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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法医老司机  发布于 2016-09-01 21:45:00 +0800 CST  
“是!”誓师之后,会议室的门打开了,雷大炮经过我身边的时候,还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柳河和刘崇也是用手指头点了我一下,意思不言自明,让我好自为之。至于马磊,则是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疯子,雷局就是这样的人,你也别太往心里去,晚上下班我等你,咱们去喝一杯!”说完,他掏出了电话:“苏队,走访和排查已经全面展开了,这块还是由我来盯,所以就先走了,有什么事情随时给我打电话。”
马磊走了以后,苏沫把我手里的尸检报告拿了过去:“许峰,雷局的话你也别太往心里去,毕竟现在这样的一份儿材料,他是没任何办法上报的。你忙了一晚上也累了,先回去好好睡一觉。等睡醒了之后,有什么问题我们再继续讨论。”
“好吧,那我就先回去了,你也注意休息。”
3
看着苏沫拿着报告走进了办公室,我才转身向着宿舍楼走去。一路上满脑子装的,还都是这起充满了诡异氛围令人费解的案子。我做法医这三年多的时间里,比这起案件犯罪手法更残忍的案发现场我不是没有见过,可没有一起像这个案子这样,让我摸不着任何的头绪,甚至让我开始对自己的专业技能都产生了怀疑。
令我始终不解的地方有三点:第一,从窗户和马向阳手臂上留下的手印来看,那是属于三四岁孩子的,可一个孩子怎么可能具备那么大的力量呢?第二,马向阳左手的指甲里面藏着的肉屑,从纤维构造的成分来说,是属于新生儿的,这也就意味着,当时现场至少有两个孩子;第三,马向阳脖子上的头发,无论光泽度还是韧性,都像是刚刚从人头上弄下来的,但头皮为什么却出现了老化状?
案情合不合理,那是苏沫他们需要去考量的事情,我所考虑的一切,都是法医职责范围之内所必要的疑问。
“看来要截取些皮肤和毛发的组织,送到省厅做DNA检测才行了!”DNA检测,是最常用的化验检测手段之一,相较于其他的方法更为准确有效。于是我给徐睿打了个电话,让他抓紧时间送过去。我的宿舍就在警局的家属院,所以走回去并不需要多长的时间,当我走到楼梯口的时候,看到马磊正站在那里,似乎是在等我。
“磊哥,有什么事儿?”刚从警局分别,现在马磊就来到了我的楼下等我,显然是有比较重要的事情要单独跟我说。
“疯子,其实我来也没有什么要紧的事儿,就是有些不放心你。”马磊说着,递给我一根烟,我犹豫了一下接了过来。点着之后,我深深地吸了一口:“磊哥,案发现场你也看到了,实在是太邪门儿了,我干了这么长时间,从来就没见过这样的死相。”
“案件的诡异,只可能有一种情况,那就是作案人的手法和动机是我们从未接触过的,不过只要我们心够细,总是能将其侦破的。所以你也不必有太大的压力。”
“可是……”话是这样说的不假,但尸检报告还是太令人匪夷所思了,如果不是我亲自做的尸检,恐怕连我自己都不敢相信这一切。
“疯子,你看着我的眼睛!”或许是感受到了我的失落,马磊直接打断了我的话,盯着我说道,“上楼之后,好好洗个澡休息休息,不要再去想案子,不要再去想所谓的孩子,更不要再去想那些头发,明白吗?”
“我知道了,谢谢你磊哥。”我点点头。
“那就好,我还有事儿就先回去了,记住我的话,不要再去想那些头发,我们会将案件侦破的。”马磊说完,便朝着大门走去。
“不要去想案子,不要去想所谓的孩子,更不要去想头发……”望着他的背影,我轻声呢喃了几句,随后满是疲惫地上了楼。回到宿舍后,我直接将自己扔在了床上,嘀咕着马磊刚才所说的话,就想好好睡一觉,可大脑却怎么都无法抑制住兴奋。
最终,我决定听从马磊的建议去洗个澡。
打开水龙头以后,我努力让自己什么都不去想,尽可能地感受热水喷洒在皮肤上的舒适,终于慢慢地放松了下来。我住的宿舍,是那种单位分配的老式楼房,正好是背阴的一面,室内温度有些偏低,所以没一会儿工夫,卫生间已蒸腾起了许多的水雾。就在我全身心放松的时候,突然感觉到脖子后面泛起了一股凉意。那种感觉,就像是有条蛇,刚从脖子上面滑过了一样。一惊之下,我向后猛地退了一步,转过身一看,面前是矗立的花洒支架,除此之外再无他物,这才让我长出了一口气。然而当我刚抹上洗发液的时候,我突然间意识到了一个不对劲儿的地方:花洒的支架属于出水管,我明明洗的是热水澡,管子怎么会是凉的?
这个念头浮现的刹那,我赶忙转过了身子,当我感知到水管的温度时,顿时就蒙住了,正如落在我身上的热水一样。
管子,是热的。那我刚才碰到的,是什么?
到了这会儿,我感觉自己的后背已经泛起寒意了,因为我在思索案子疑点的时候,师父对我说过的那句话始终都在我心里回荡着,挥之不去。
“这个世界不只有活人和死人,还有……”
出于自身职业的原因,我对于种种怪力乱神的事情虽抱有基本程度上的敬畏,却对此毫不相信。可这会儿我心里却是没有了底气,于是就打算赶紧洗完出去。由于已经打上了洗发液,因此我在冲头的时候必须要闭着眼睛,当我挤压头上的泡沫时,我感觉身体却已不由自主地颤抖了起来:警队不允许留长发,所以我一直都是以平头示人的,可刚才我手摸到的头发,却已经垂到了我的肩膀上面,而且冰凉无比。跟之前的感觉,一般无二……
我可以肯定那是头发,由于被水打湿的缘故,所以凝成了一缕一缕的状态,伴随着水流开始摩挲着我的身体,就像是一双手在我的肩膀上滑动一样。我感觉自己已经不能动了,甚至连呼吸都开始变得急促起来,因为在这个时候,我脑海中呈现出来的,正是之前悬挂在吊扇上面的头发。
心慌!压抑!恐惧!
种种的惶恐情绪在这一刻将我彻底淹没,让我不敢发出任何的声音,足足沉默了半分钟之后,我才鼓足勇气睁开了眼睛。镜子上面此时沾染着水汽,我有些不敢去看,因为我怕会看到我最不想看到的景象,不过最终我还是咬着牙抬起了头。然而,当我眼睛落在镜子上那一瞬间,整个人感觉一下子就彻底崩溃了,因为镜子上面歪歪扭扭地有着几个字。
“我该死——马向阳!”
或许之前我感觉到的冰凉,以及手触摸到的头发都可以用是紧张之下的幻觉来解释,可是这些字要怎么解释?这可是活生生地存在于我眼前的东西,难道这世界上真的有我们所不知道的某种力量正在窥探着我?我一把扯下毛巾把镜子仔细擦了擦,那里面有着的只是我那张因为熬夜有些憔悴的脸,除此之外,再没有其他的东西。仿佛,之前的一切都从未出现过一样!
楼主 法医老司机  发布于 2016-09-01 21:50:00 +0800 CST  
“看来忙完这个案子,该请假好好休息几天了!”
这令我开始相信刚才的确是自己出现了幻觉,毕竟我已经将卫生间的角角落落都仔细地搜寻了一遍,根本没有发现任何异常的地方。穿上衣服,我回到了卧室,虽说心还没有完全平静下来,不过身体上的疲劳已是消减了很多,拉过被子我就闭上了眼睛。迷迷糊糊中,我听到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声音是从门口传来的,等我努力睁眼看过去时,发现卧室的门被打开了一道缝隙。我想起来把门关上,可这时候我才发现,无论我怎么努力挣扎,身体都不能动,就连手指头,都不能挪动丝毫。
甚至,声音都发不出来……
门被打开半米左右停了下来,随后那声音越来越近了,就在我心都提到嗓子眼儿的时候,一缕沾着水珠的头发,从外面伸了进来。这头发就像是一条蛇一样在地上爬着,一缕、两缕、三缕……终于,那些头发完全拥了进来,而这个时候,我的呼吸也几乎彻底停止了,因为那不完全是头发,还带着一块干瘪的头皮。我不会看错的,头皮正是我从案发现场带回来的那块。
头发拖着头皮开始逐渐向我靠近着,留在后面的是一摊刺目的水渍,当它爬到床上的时候,我甚至闻到了那股刺鼻的腥气。头发的爬动依旧没有停止,一缕缕地爬到了我的身边,当刺骨的冰凉传来时,我的脖子已经被头发死死地缠住了。而那块充满了褶皱的头皮,正缓缓地扣在了我的口鼻上面……
“啊!”
终于,在那块头皮死死地扣住我口鼻的一瞬间,我大喊了出来,腾地一下从床上坐起来,大口大口地喘息着,这才发现是场梦。使劲儿拍了拍额头,我看见阳光从窗户外面透了进来,已经是傍晚时分了,如果不是做了这场噩梦,真不知道要睡到什么时候。
“嗡,嗡……”
在我刚想要看看几点的时候,手机传来了振动的声音,拿起来一看是苏沫打来的:“许峰,我在你宿舍楼下,赶紧下来!”我能听出来,苏沫的语气有点儿着急,所以就问了一句:“怎么,雷局训你了?”
“不是。”苏沫在那边沉默了一下,长呼了口气说道:“王群死了!”
“什么?”听到王群死了,我顿时一个激灵,“苏沫,王群是怎么死的,你不是派人二十四小时看着呢吗,那些人都是干什么吃的?”“你先别说这些了,我现在就在你楼下,赶紧收拾东西,带上勘查箱跟我去一趟医院!”苏沫说完就挂掉了电话。
王群是报案人,从目前毫无头绪的情况来看,很有可能就是整个案件的突破口,想不到这么快就死了,会不会是凶手杀人灭口?
楼主 法医老司机  发布于 2016-09-01 22:37:00 +0800 CST  
“啪……”因为着急,所以我鞋还没穿好就往门外跑,结果刚跑出两步就踉跄了一下,如果不是我手快扶住了门框,非摔个跟头不行。
“真晦气……”骂了一句,扶着门框我就想把鞋提上,就在我低头的瞬间,一下子就愣住了,与此同时全身的血液也僵住了。
地上有水,而且还很多。水渍呈现出一种擦痕状,就像是沾了水的拖布在地上留下的痕迹一样,顺着门口向前延伸,一直到了我的床上面。看到地上这些水渍的时候,我整个人都处于一种惊慌失措的状态,难道说之前我并不是在做梦,那恐怖的一幕的的确确曾真实发生过?如果说之前我还能以出现幻觉、身体疲劳来安慰自己的话,那么我现在唯一的念头,便是以最快的速度离开这间房子。
转身奔向门口的时候,我瞥了一眼卫生间的方向,水渍正是从那里延伸过来的,开门的一瞬间,我的目光落在了卫生间的镜子上。在镜子上,我隐约看到了一团黑漆漆的东西。好像就是噩梦中那块头皮!那东西正贴在镜子上,头发像是瀑布一样散落下来,将整个镜子全部遮蔽住了,一股阴冷的气息,正悄无声息地从上面弥漫出来。
“砰!”我不敢再多看一眼,跳出去之后,死死地把门给关上了,随后贴在门上面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冷汗把后背都湿透了。
“幻觉,一切都只不过是我的幻觉而已……”我一面扶着楼梯向下走,嘴里一遍遍地唠叨着,我不能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因为那意味着,之前我洗头的时候,曾经摸过那块头皮和头发。惊悚之余,我有一点怎么都想不明白,解剖完尸体之后,我明明把那块头皮泡进了装有福尔马林的瓶子里,它又怎么会出现在我家里?
楼主 法医老司机  发布于 2016-09-01 22:48:00 +0800 CST  
这一切到底是有人蓄意而为,还是……
“许峰,你这一天都没睡觉吗,怎么脸色这么差?”就在我陷入恐惧的回忆时,不远处的对面传来了苏沫的声音。听到“睡觉”这俩字,我忍不住哆嗦了一下,如果再给我一次重新选择的机会,我宁可活活地熬死,也绝对不会回宿舍。
“啊,没睡,有些东西一直想不明白!”我没有办法跟苏沫讲述我之前的遭遇,所以只能是随意地敷衍了一句。
“想不明白,也不至于拿命开玩笑吧?”
“什么拿命开玩笑?”我完全不懂苏沫在说什么。
“当然是勒颈啊,你看看你脖子上,都勒出血印子了,你这是在还原现场吗?”
等等……到现在我才反应过来,不由得颤了一下:“苏沫,你,你说什么,我,我脖子上有血印子?”
“对啊,不信你去倒车镜那里看看?”苏沫指了指她那辆甲壳虫。我跟苏沫也算是老相识了,彼此之间十分信任,我能看出来她没有骗我,于是三步并作两步地,直接冲到了车跟前。当我看到镜子里的景象之后,我感觉呼吸急促的同时,腿肚子也开始抽筋了,如果不是我靠着车身,这会儿非得直接瘫在地上不可。在我的脖子上,有着一道非常清晰的勒痕,那勒痕紫红紫红的,极为刺目,虽说不如马向阳脖子上的颜色深,但位置却几乎是一模一样的。
“怎,怎么会这样……”镜子里的我,脸色苍白得可怕,就连眼神此时都出现了一些涣散,自言自语的时候,我甚至能感受到自己声音中的颤抖。
“许峰,你没事儿吧?”苏沫显然察觉到了我的异常。
“没,没事儿!”虽然内心已经完全被恐慌填满,但我知道此时此刻必须要冷静下来,于是搓了搓脸说道,“我们走吧,先去医院看看王群是怎么死的!”苏沫说着,拉开了车门:“许峰,再坚持几天,等这个案子破了之后,我给你放几天假,到时候你好好休息休息!”
我的心情始终无法平复,所以没有任何说话的欲望,苏沫似乎看出了我的不对劲儿,充满深意地看了我一眼之后并未说什么,而是直接发动了车。车子启动的时候,我向后看了看,洗手间的窗户在风的吹拂下摇摇晃晃,就像是一双手,在轻轻召唤着我回去一样。
一路上,我都保持着沉默,苏沫也是一样,这种压抑的氛围,一直到车开进医院后才有所缓解:“王群住在三楼的单间,午饭之后他说想要休息,我们就离开了。结果下午三点医生例行查房的时候,我们才发现他已经死亡,地点是在卫生间内。”
“死亡的症状是什么?”在别的案发现场,我当然不会这样问,不过这里是医院,最不缺的就是医生,判断死亡的方式并不是件困难的事情。
“窒息!”苏沫沉默了一下,吐出两个字。
楼主 法医老司机  发布于 2016-09-01 23:46:00 +0800 CST  
“什么?”听到是窒息的时候,我拎着勘查箱的手猛地哆嗦了一下,因为这两个字让我不由自主地想到了案发现场的那块头皮。
“呼……”长吐口气,我稳定了一下情绪,直接打开了车门:“你先上去,我拿上勘查箱。”
看到苏沫走出了一段距离,我赶紧拨通了徐睿的电话:“徐睿,你叫上两名检验科的同事,去一趟我家,看看有没有人去过的痕迹,我的钱包和电脑不见了,仔仔细细地检查检查!”
无论马磊还是许沫,都说我这两天的精神状态很不好,对此我也有同感,虽然我相信在卫生间里面,我的的确确看到了那块头皮,但为了保险起见,我还是希望让徐睿去看一看。徐睿是我的助手,所以对我说的话根本就不会产生任何的怀疑,直接就答应了下来,我长长地吐了一口气之后,才走了进去。三层的走廊此时已经被封锁了,我和苏沫来到王群住的病房时,发现马磊早已经赶了过来,正托着下巴沉思着,一脸的阴郁。
“有可疑的线索没有?”苏沫开门见山地问马磊。
“目前还没有,门口二十四小时都有我们的人守着,根本不可能有人能进去,至于窗户那边,我已经调过监控了,并未发现有任何的异常。倒是马向阳那边……”
“其他的事情待会儿再说,先让疯子勘查完现场!”出于对案发现场的保护,所以跟我进来的就只有苏沫和马磊,我明白自己的职责是什么,戴上手套就直接推开了卫生间的门。正对着门口的是一面镜子,左手侧是马桶,一名三十岁左右的男子蜷缩在马桶和墙壁的缝隙处,做出了一副自我保护的姿态。
“他受到了惊吓!”这种姿态是人的本能性自我保护,往往在遇到危险或者惊吓的时候才会做出,从他脸上已逐渐僵硬的惊恐神态来看,显然是后者。
“的确是死于窒息!”从王群体表所呈现出来的种种特征来看,我可以肯定他是死于窒息,只是我并没有在他的颈部发现如马向阳一样的勒痕。
难道,也是死于口鼻的窒息?想到这一点的时候,我示意马磊打开强光手电,我要仔细看下在王群的口鼻之处,是不是也能发现其他的表皮组织。可让我失望的是,没有任何有用的发现。
楼主 法医老司机  发布于 2016-09-02 08:55:00 +0800 CST  
“王群这个人,你们有没有详细地调查过?他有没有什么急性疾病,例如哮喘之类的?”王群的脖颈上面没有勒痕,且口鼻之处没有任何的异常,这就说明不是死于外力,那就只有一个可能了,是他身体内部的原因。
“没有!”我刚说完,马磊已经给了我答案:“案发之后,我们第一个排查的就是王群,调取了他的所有资料。这个人是一名退伍兵,平时也很注重养生,不仅是马向阳的司机,而且还是他的保镖,所以身体上没有任何的潜在问题。而且有三个相互不认识的人能够证实,他不具备作案的时间!”马磊后面的这句话,显然是在说给苏沫听,因此被我自动过滤掉了,我现在最大的疑惑在于:既然身体强健,外部又没有任何可以致死的迹象,那么他是如何窒息死亡的?
想到此,我示意马磊将手电的光打在王群的嘴上,会不会是一种最低级的窒息方式导致了他的死亡?比如喉咙里面卡住了东西。这本是我假想的猜测,然而当我掰开王群嘴的时候,我才发现自己居然猜对了,他的嘴里的确有东西,而且还是我此时最不愿意看到的东西。
那是一团乌黑的头发……
通常来说,窒息一共有三种死亡方式:第一种是外力致死;第二种是内部疾病致死;至于第三种,就是偶然性的突发致死。通过排除法,我确定了王群是死于第三种方式,只是我没有想到,他竟然会死得如此诡异,居然是因为嘴里卡着一团头发。
楼主 法医老司机  发布于 2016-09-02 10:52:00 +0800 CST  
“马哥,过来帮忙!”在刚看到王群的时候,我能断定他是受到了惊吓,此时我终于明白他受到惊吓的起因是什么了,于是就想着将头发给拽出来,可任凭我怎么用力,都没有任何变化。
“用力掰开他的嘴!”人死之后会保持静态的姿势,尸僵的出现,会将这种姿势固定住,所以我想要一只手掰开,就会显得十分吃力。在马磊的帮助之下,我用双手终于将那团头发给拔了出来,可同时带出来的,还有一块紫红色的肉,这颜色是因为窒息充血造成的。
“这,这居然长在一起了?”由于王群已经死亡一段时间,所以血液不会造成喷溅,而是呈块状凝聚在了那块肉上面,就连头发也是,深深地扎在了肉里面。
“你说呢?”我拎着那团头发在马磊的面前晃了晃,饶是他有丰富的刑侦经验,也被吓得朝一边躲了过去:“疯子,你真疯了吧,赶紧拿走!”
“看你那点儿胆儿!”我说出这句话,并不完全是在取笑马磊,同时也是在安慰我自己,因为我心中有种十分不安的感觉,我总觉得这些头发,跟那块头皮上的头发有着某种关联。至少,从长度上来说,是相差无几的!
楼主 法医老司机  发布于 2016-09-02 11:31:00 +0800 CST  
“我需要带回去化验一下,现场就交给你们了!”心里面有着太多的疑惑,需要我尽快将其解开,毕竟那头发已经找上了我,谁知道下次睡着了之后,我还能不能醒过来?
“疯子,先将东西装到证物袋里,难道你准备就这样拿出去?”马磊说着打开了一个证物袋,将那块看着无比恶心的东西直接包了进去。
“晚上电话联系!”苏沫没有阻拦我。
拎着勘查箱刚走出医院,兜儿里的电话响了,我拿出来一看是徐睿:“峰哥,你在哪儿呢,赶紧来局里一趟,出事儿了!”“出什么事儿了?”听到徐睿的话,我忍不住哆嗦了一下,下意识就联想到那块头皮,难不成他们真在我家发现了那些不该存在的东西?
“一两句话也说不清楚,你还是赶紧过来吧,我在门口等你!”徐睿语气中透着焦急和慌乱,甚至还带着一丝前所未有的恐惧。
楼主 法医老司机  发布于 2016-09-02 13:33:00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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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坐出租车赶回警局的时候,看到徐睿正在大门口来回徘徊,时不时地看眼表叹口气,这些细微的动作足以彰显出他此时内心中的焦躁不安。
“峰哥,你可算回来了!”看到我从出租车上下来,徐睿直接冲到了我跟前,接过我手里的勘查箱,拉着我就往里面走。
“徐睿,你在我家发现了什么?”问出这句话的时候,我的手心都在冒着汗水。
“什么都没有发现。”徐睿盯着我的眼睛说道,“我跟检验科的两名同事仔仔细细地检查了所有的房间,就连厨房卫生间也没有放过,但没有发现除你之外任何人去过的痕迹!”
“那你这么着急地让我赶回来是为了什么?”徐睿的话,让我多少心安了一些,不过却加剧了我的疑惑。
“峰哥……”徐睿喊了我一声之后,吞了口唾沫才带着一丝后怕地继续说道,“那块头皮,不见了……”
“什么!”听到徐睿的话,我感觉就像有道雷落在了耳边一样,让我差点儿瘫倒在地上。怕什么来什么,我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峰哥,你没事儿吧?”徐睿似乎没有想到,我的反应会这么大。
“什么时候不见的,我不是上午还让你切下一部分组织和头发,送到省厅去化验吗?”我的心现在已经完全乱了,如果徐睿告诉我,我家里有人去过,那么此时我能勉强接受头皮失踪的事情,可是他说得很清楚了,我家里没有任何人去过。那也就意味着,我之前看到的头皮是不存在的,既然头皮没有在我家出现,就应该在解剖室里面,为什么徐睿会说不见了呢?
“是啊!”徐睿脸色也显得很难看,“我切下来之后,原封不动地将头皮泡进了装有福尔马林的瓶子里,随后就锁上门去了省厅,后来省厅的刘法医给我打电话,说咱们送过去的东西有点儿古怪,让我再送过去一份,谁知道等我再去解剖室的时候,就……”
“走,去解剖室!”说完,我径直向前跑去。
楼主 法医老司机  发布于 2016-09-02 15:10:00 +0800 CST  
解剖室,在警局东北角的地下一层,旁边是停尸房,平时没人认领的尸体,就会暂时放在这里,所以这里一般没人来。一来,是因为停放尸体的地方颇为不祥,二来很多人受不了那股子刺鼻的福尔马林的味道。不过我和徐睿早已习惯了这一切,无论是刺鼻的味道,还是瓶子里浸泡着的那些器官,对于我们来说都已经。就像现在一样,站在解剖室里,我没有丝毫的害怕,有的只是疑惑,解剖室只有我和徐睿两个人有钥匙,而且门没有被破坏的迹象,那块头皮到底是怎么凭空消失的呢?之前浸泡头皮的瓶子,现在就摆在我的眼前,福尔马林的液体荡漾出一圈圈的涟漪,将我的心也撩拨得极为不安。
“徐睿,拿些磷粉过来!”磷粉,属于一种化学药剂,通常刑侦队用得比较多,比如一些人眼看不到的痕迹,撒上磷粉之后,就会变得无比清晰。戴上手套,我从袋子里取出了一点儿磷粉,随后小心翼翼地撒在了瓶子的瓶口,等了一会儿之后,终于看到了我想要的东西。
手印。在瓶子的上面,我看到了几个手印儿,只不过当我看清那手印儿的时候,我的心也沉到了谷底,因为那手印很小,就像是,三四岁孩子的一样!我看到了,徐睿自然也看到了,随后他将之前从马向阳身上拓印下来的手印儿做了对比:“峰哥,大小一模一样!”
“嘶……”徐睿的话,让我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这样说来,瓶子上的手印儿和马向阳身上以及窗户上的都是属于同一个人的?”
楼主 法医老司机  发布于 2016-09-02 15:46:00 +0800 CST  
“是的!”徐睿点点头,随后疑惑地说道,“可‘他’是怎么进来的呢?这可够邪门儿的。”
“这世界上哪儿来那么多的怪事,我们再仔细找找,肯定有什么地方遗漏了!”我不想听到任何稀奇古怪的说法,尤其是现在。
“撒磷粉!”左左右右仔细找了半天,都没有看到丝毫异常之处,于是我示意徐睿将磷粉撒在地上,保不齐能找到新的东西。果不其然,当磷粉撒出的时候,地上出现了一排小脚印儿,正如我们判断的小手印儿一样,脚印儿的大小,契合了三到五岁的年龄。
“去了后面!”脚印儿从解剖台向着后面延伸,那里是一人多高的柜子,距离房顶不过三四十厘米,从下向上,布满了小手印儿和脚印儿。就像是,一个孩子,从下面爬上去的一样!
“这怎么可能?”柜子是暗锁,没有把手,而且是跟地面呈现的九十度直角,我绝不相信有人能够做到这一点,可事实摆在眼前,我又不得不相信。
“去了后面!”
“过去看看!”
柜子后面,是我们堆放杂物的地方,我和徐睿没少过去,但这个时候我们都能看到彼此脸上的紧张,额头上甚至都冒出了冷汗。终于,当我三根手指数完之后,我们两人几乎同时跳了出去。可惜这里除了凌乱的杂物之外,并未发现任何异常。
“墙上。”柜子正常,地面的杂物也正常,于是我示意徐睿将磷粉撒到对面的墙壁上,那上面有着解剖室唯一的一个窗户。窗户很小,而且用铁丝网紧密地封着,没有被破坏的痕迹,不过经历了这么多诡异的事情之后,我必须要谨慎一点儿。当磷粉撒到墙上,等待了片刻之后,我和徐睿顿时就愣住了,面面相觑之间,眼中浮现出来的都是难以置信和骇然。
楼主 法医老司机  发布于 2016-09-02 16:19:00 +0800 CST  
因为,失踪的脚印和手印,出现在了墙上!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那个“孩子”在爬到柜子上面以后,直接跳到了对面的墙上,过程中留下了这样的印记,随后消失在窗户那里。可是,柜子距离房顶只有三四十厘米的高度,“他”是怎么借力的?更何况窗户那么小,而且有铁丝网封着,“他”又是怎么出去的?
难道,这世间真的有我们所不了解的事物存在……
解剖室里,炽白的灯光拉长了我们两人的影子,氛围前所未有的压抑,做了三年多的法医,我还从没有见过如此诡异的事情。
“峰哥,要不要上报?”最终,徐睿的话,打破了这压抑的氛围。
“不!”我摇摇头,“上午的那份儿尸检报告,已经让雷大炮怒不可遏了,如果我们现在上报说证物丢失了,他非吃了我们不成!而且,就算我们要上报,也必须要找出个合理的解释,难道我们真的说是一个‘孩子’偷走了那块头皮,恐怕就连我们自己都不相信吧?”
“那怎么办?”徐睿也意识到了,这是一个十分棘手的问题。
“这样,徐睿!”我沉默了一下,从勘查箱里面把从王群嘴里取出来的那团头发拿了出来,“你把这头发取下来几根,还送到省厅去,让刘法医鉴定一下跟之前的头发是不是属于同一个人!”
“可是峰哥,刘法医说了,让我们再送一些头皮和头发过去……”徐睿有些不明白我的安排。
“你就跟他说,那东西送到其他地方去了,让他多费费心,回头我请他喝酒!”头皮现在都不翼而飞了,叫我去哪儿多切一块。
“好吧,我知道了峰哥,我现在就去!”徐睿说道。
“等等,我跟你一起出去。”说着,我将剩下的那团头发泡进了瓶子里,随后走到旁边,打开了解剖室的监控设备,这套设备从装上到现在一直没有用过。并非不能用,而是解剖室对一般人来说,避讳都来不及,谁还会吃饱了撑的没事儿来这儿偷东西?可现在有必要启用这套设备了。按照法医的流程,其实我应该留下来弄清楚头发是怎么长到王群嘴巴里的,但是现在我有点儿心虚,不敢独自留在解剖室里。毕竟中午恐怖的景象,还历历在目!
来到楼上的时候,我看到马磊他们已经将王群的尸体运回来了,停尸房的钥匙他们都有,所以不必我再跟着跑一趟。
“苏队,可以下班了吗?”马磊说着,扔给了我一根儿烟。
“你们可以走了,我还要去跟雷局碰个头儿!”苏沫一脸的疲惫,让我忍不住摇了摇头,有时候我真弄不懂她在想什么,都二十多奔三十的人了,不好好找个对象把自己嫁出去,累死累活的图个什么?
楼主 法医老司机  发布于 2016-09-02 19:50:00 +0800 CST  
“那得了,大家都散了吧。疯子,咱哥俩去喝一杯!”马磊说着,把警服扔进车里,从里面取出了一件外套。
“峰哥,那我……”
“徐睿,你反正也是顺路,直接把东西给刘法医送去,他要问起之前的东西,就说我会打电话跟他解释的!”我示意徐睿可以下班了。
“那行,那马队、峰哥我就先走了,你们也早点儿下班儿!”徐睿说完,屁颠儿屁颠儿地跑了出去,那样子跟个孩子一样。看着徐睿的背影我心里有些发酸,干我们这行的,一旦有案情发生,能准点儿下班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休息日就更是连想都不要去想。
“疯子,想啥呢?”马磊过来捶了我一拳,“就你那点儿心思我这当哥哥的还看不出来?在看大街上那些情侣吧,是不是一直没有对象,也开始着急了?”
“马哥,真没有!”
“得了,你也别嘴硬了,但是马哥我认识的人都比你岁数大,就算想给你介绍也是有心无力,不过我看你跟苏队倒是……”马磊揶揄着说道。
“马哥,你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今晚你得好好请我吃一顿!”我跟马磊关系很铁,所以从不会顾及什么上下级的关系。
“那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儿,走着……”话虽然是这样说的,但我很清楚马磊的家庭条件很一般,所以就随便找了个大排档,点了几瓶啤酒,两个人就这么喝了起来。
“马哥,这个案子你怎么看?”一般情况下,我们吃饭的时候是从来不会讨论工作的,不过这起案子实在是太诡异了,我实在是压不住心里的疑问,想听听马磊的看法。毕竟他可不仅仅是大我几岁这么简单,因为拥有丰富的刑侦经验,使得他往往在分析案情的时候,都能犀利地做到一针见血。
“这个案子……”就在马磊神情一下子变得凝重起来时,我兜儿里的电话响了,掏出来一看居然是省厅的刘法医,不禁暗骂自己果然是个吃货,怎么把这茬儿给忘了。
“喂,刘哥啊,我刚想给您打电话呢……”我有心想要敷衍一下,毕竟是自己承诺会主动联系对方却又忘记了。
“得了疯子,我还不知道你,保准儿是把你刘哥给忘了!”刘法医叫刘强,也是我师父当年带出来的,所以我们关系很好。
“嘿嘿,刘哥这是说的什么话,我忘了谁也不敢忘了您啊!”我继续敷衍着说道。
“行了,别说那些没用的,徐睿不是说下班之前把东西送过来吗,怎么还不到?”
“啊,刘哥,是这样的,那东西暂时给送到别处去了,稍等一会儿徐睿会送点儿别的东西过去,到时候还请刘哥您费心好好给看看!”
“送别处去了?”听到我的话,刘强在那头沉默了一下,随后声音低沉了一些,“疯子,你送来的东西很古怪啊,根据头皮的干化程度来看,这块头皮脱离人体已经至少三年了。”
“三年了?”从拿到那块头皮时,我就知道已经呈现出了干化状,可我依然不敢确认,这才让人专门送到了省厅,没想到最终结果还是这样。
“那头发呢?”我继续问道。
“这就是我跟你说的奇怪的地方!”刘强说着,吐出了一口气,那是精神紧绷之后的放松,“从头发的油脂含量来说,跟正常人的头发,没有任何的区别!”
“刘哥,没,没看错吧?”我感觉我的手心,已经开始冒汗了。
“你不相信我,总该相信仪器吧,我在想你们是不是弄错了?”刘强并没有因为我质疑他而生气。
“这也说不准!”这时候我只能暂时敷衍一句,“明天上班我再确认一下,保不齐还真是弄错了,麻烦刘哥了啊。”
“回头记得请我喝酒!”
“疯子,怎么回事儿?”或许是我的脸色有些难看,刚挂完电话,马磊就问起了我,“是不是省厅那边的化验结果出来了,刘强怎么说?”
“他说……”随后我把刘强告诉我的情况复述了一遍,听完之后马磊的眉头也是皱了起来:“头皮脱离人体三年了,头发却跟正常人一样没有区别,这怎么可能?”
“是啊,我也想不明白!”我喝了一杯啤酒,随后想起了一件事情,“马哥,下午你在医院那边说,马向阳那边怎么了?”
楼主 法医老司机  发布于 2016-09-03 20:19:00 +0800 CST  
“哦,是这样的!”马磊放下酒杯说道,“通过我们的排查,马向阳在三年前包养了一个叫许忆的情人,就住在他死亡的别墅里,当时很多邻居都知道这件事儿。不过没多久那个情人就不见了,据说是马向阳把她送到国外去了,但通过我们掌握的情况,并不是这样!”
“你们掌握的情况是什么?”不得不说,马磊办事儿的效率的确很高,才案发这么短的时间,他就摸出了这么多的东西。
“那个许忆,根本就没有出入境的记录,但的确是离开了马向阳,因为我们走访的时候,很多人都说很久没有见到许忆了。而且在许忆离开不久,马向阳就结婚了,并于不久之前就生了一个儿子,他们两人,应该是彻底地断绝了关系,而且也似乎没有暗中的往来。”
“那个许忆,该不会……死了吧?”我从马磊的话中捕捉到了几个字眼,三年前、情人、不见了、国外,这其中很可能隐藏着不为人知的东西。从那块头皮上的头发来看,显然是属于女人的,而当时的现场马向阳跪在地上,在肚皮上抠出了“我该死”三个字,当时我猜测着他在忏悔。如果将马磊的话和现场联系起来,那我们是不是可以认为,马向阳的情人并没有被他送出国外,而是被他给杀死了。或许是心里太过自责,也或许背负命案太过煎熬,所以他才会跪在那块头皮面前选择以这样的方式自杀,这样看上去的确似乎还能解释得通。
“死没死我们还不能确定,不过我们掌握的资料里面有许忆的档案,只需要对比DNA就能知道头皮到底是不是她的。”
“如果是许忆的,那这起案子就真的难办了!”

楼主 法医老司机  发布于 2016-09-03 21:25:00 +0800 CST  
马磊所说的难办,我知道指的是什么。如果头皮真的是许忆的,那我们就可以结案了,将马向阳的死亡定性为自杀。相关的结案报告写起来也会容易得多,只需要说马磊当年杀死了许忆,而后三年来深陷自责当中,最终导致了心理崩溃自杀身亡。我的尸检报告也是一样,注明马向阳是自杀就行。他双臂上的手印,完全可以说他自杀当日,媳妇带着邻居或者亲戚家孩子回来,看到了马向阳要自杀,阻拦他的时候造成的。至于指甲里属于婴儿的皮屑,也一样可以敷衍过去:争执的时候,不幸误伤留下来的。而脖子上面的勒痕,就更好说了,上吊未遂,所以选择了洞穿自己的腹部!
这样的确是可以结案的,而且能在我们履历上添上浓重的一笔,不过我和马磊都清楚,一旦这样做了,我们将会愧疚一辈子。
话说到此,我和马磊都沉默了下来,我相信他跟我一样,绝对不会认为马向阳是自杀这么简单,这起案件中有太多地方,都不合乎情理。最终,马磊和我极为默契地避开了这个话题,我们不约而同选择了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对得起这身警服,而不是追求功勋簿上的一笔。
碰了个杯之后,马磊似乎想起了什么,于是问我:“疯子,你刚才跟刘强打电话,说什么东西送到其他地方去了?”
“马哥,这正是我要跟你说的!”即便是马磊不问我,我也想跟他说这件事情了,“马哥,我说的是那块头皮,不过并不是送到别处去了,而是,不见了!”
“不见了?”听完我的话,马磊差点儿一口啤酒喷出来,“疯子,怎么不见的,不是一直都在解剖室里面放着吗,难道被人偷走了?”
“的确是被偷走了,至于是什么‘人’我就不知道了!”我始终没有想明白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能利用如此的方式偷走了那块头皮,所以只能这样说。
“你这话什么意思?”马磊不明所以。
“是这样的……”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我将解剖室发生的一切详细描述了一遍,听完我的话,马磊居然笑了出来:“疯子,你就算吓唬我,也不用编这样的故事吧?”
“马哥,我说的是真的,当时徐睿也在场!”我知道这太过匪夷所思,马磊不相信也在情理之中,可事实就是这样的啊。
楼主 法医老司机  发布于 2016-09-03 21:58:00 +0800 CST  
“疯子,你觉得这事儿你自己会信吗?”马磊盯着我,看到我沉默之后继续说道,“我知道这起案子不合理的地方很多,可就像你的尸检报告一样,一个三四岁的孩子跟一个出生不久的婴儿,怎么可能把马向阳的双臂刺入肚子里面呢?你有没有想过,可能是作案人故意误导我们,从而为他自己的逃脱去争取时间呢?还有,他指甲里的皮屑组织,你说是属于刚出生不久的婴儿的,刚才我已经告诉你了,在许忆离开不久之后他就结婚了,而且生了个儿子。他指甲里之所以会有那些皮屑,很有可能是马向阳遇到了危险,拼死保护孩子的时候留下来的。”
“这些你都想过没有?”说起案情以后,马磊丰富的刑侦经验就凸显了出来,他所说的这一切,我都没有办法反驳。
不过我有证据,于是说道:“我们在现场做过仔细的勘测,除了那块头皮之外,再有的就是马向阳自己以及那个‘孩子’的手印儿。经过检测,我们的确是在马向阳的左手指甲里,发现了属于出生不久的婴儿的组织,但除此之外,就再也没有了支撑那个婴儿存在的证据,这些都是没有办法解释的地方!”说到此,看到马磊目光灼灼地盯着我,我咬咬牙直接拉开了竖着的领子,拉开的瞬间,我看到马磊的脸顿时就变了。
“疯子,这,这是怎么回事儿?”马磊惊慌地问道。
“我也想知道怎么回事儿!”说完,我将今天所发生的一切详详细细地跟马磊说了一遍,说完之后我们两人又都陷入了沉默,因为这一切都太诡异了。过了好一会儿,马磊才叹了口气:“这么说的话,解剖室里的一切都是真的,可那个‘孩子’为什么要偷走头皮呢?”
“最关键的是,无论是什么人在搞鬼,为什么要用那块头皮去吓唬你?还有,你在家里有没有发现人去过的痕迹?”马磊的前两个问题,我没有办法回答他,不过第三个可以:“我可以确定没有,因为那个时候我的大脑是清醒的,只不过身体不能动罢了。而且,为了保险起见,我还让徐睿带着检验科的同事去过我家,并没有发现任何人去过的迹象!”说完,我苦笑了一声:“马哥,如果可以的话,让我去你家住几天吧,这起案子没结束之前,我是不敢回宿舍了!”
我说的是心里话,想到那些头发缠住我的脖子,想到那块干瘪的头皮扣住我的口鼻,我就感觉后背在不断地泛着寒气。
“这都好说,现在最紧要的是找到那块头皮,通过那块头皮,我们或许就能找到那个‘孩子’从而将案件侦破!”马磊说完,端着酒杯沉思了起来。
“马哥,我想我知道那头皮在哪儿了。”
“在哪儿?”马磊有些惊讶地赶忙问道。
“马向阳家!”这只是我的直觉,至于是不是真的,还要我们过去查证一番。
“你确定?”马磊挑了挑眉毛。
“不敢十分确定……”我如实回答。
“那还愣着干什么,现在就去马向阳家调查一下!”马磊根本不给我说话的机会,说走就走。
“老板,结账!”来的时候说得好好的,是马磊请我,最终却要我掏钱,我甚至怀疑马磊是不是故意的,毕竟临走的时候,他还特意抓了两把肉串。我们吃饭的地方,距离警局并不是很远,所以马磊特意回去拿了两根强光手电,随后我们拦了辆出租车,直奔马向阳家。这里已经被封锁了,因此整座别墅漆黑一片,我和马磊对视了一眼,没有去动门上的封条,而是绕到了后面。之前勘查现场的时候,我们都注意到卫生间那里有一扇后窗户,可当我们绕到后面的时候才发现,窗户上的封条掉了,至于这到底是人为的,还是风吹下来的,那就不得而知了!
“嘎吱……”当我将手推出去的时候,窗户发出了一道刺耳的声音。“马哥,我记得你们处理现场的时候,都是要将门窗封锁起来的对不对?”
“嗯!”马磊点了点头,他的手里还拿着一根准备撬开窗户的钢条,现在看来是用不上了,“这事儿真是怪了,我们进去!”
案发现场是需要受到保护的,即便我们是警察,不是出公务的情况之下,也不能随随便便地进入这里,这也是我们不走正门的原因。整座别墅静悄悄的,没有丝毫的声音,手电的光打在镜子上反射回来,让我顿时泛起了些凉意,不自觉地往马磊身边靠了靠。
“走,我们上楼!”
卫生间位于一楼的西北角,而案发的房间在二楼的东南角,所以有一段不短的路要走,而就在我们两人刚走出洗手间的时候,楼上传来了“咚咚”的声音。那声音就像是有人在上面跑一样,这放在白天没什么,但现在可是晚上,而且这里是案发现场,足以令人毛骨悚然了。
“嘘……”我刚想说话的时候,马磊一把扯住了我,口中急促地说道:“不要发出声音,我们慢慢靠过去,你拿着这个防身!”马磊说着的时候,递给我一根拖布手柄,他自己则是从身上扯出了一根甩棍,干刑侦的,一般身上都会带着东西防身。
“走!”我们两人一前一后靠向了楼梯,尽可能地保持着安静,不让自己发出丝毫的声音,就在我们来到楼梯拐弯处的时候,马磊突然愣住了。
“马哥……”马磊走在我前面,而且出于谨慎,我们将手电都给关了,所以我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嘘!”马磊的声音很小,出声的时候一只手抓住了我,这让我不由得一惊,因为他的手心里全都是汗,看样子像是吓得。
“嘻嘻……”
就在这个时候,我听到二楼传来了一阵笑声,那笑声显得无比尖锐,而且从声音来辨识,显然是属于小孩子的。
“咚咚咚……”笑声回荡在走廊上的时候,我又听到了跑步的声音,当我错开马磊看过去的时候,发现有一道影子从眼前跑了过去。从形态上来看,还真就是个三四岁的孩子……到了这时候,我感觉我的头皮已经奓开了,整座别墅黑漆漆的,谁家的孩子会来这里玩儿,要知道现在已经快十一点了。
难道,这世间真的有我们所无法看到的“鬼”?
楼主 法医老司机  发布于 2016-09-04 23:55:00 +0800 CST  

楼主:法医老司机

字数:60611

发表时间:2016-08-31 21:59:58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6-09-20 09:13:28 +0800 CST

评论数:151条评论

帖子来源:天涯  访问原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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