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疑恐怖长篇小说连载:走不出去的荒村


不知过了多久,我神智清醒过来。我发现我的头正靠在黑队的胸膛上。大家还是站在原地,神情呆呆地看着我。我赶紧从黑队身边走开。心里一阵愧疚。我拢拢散乱的头发,说,“对不起,我刚才……”胖勇上前一步说,“英姐,说对不起应该是我。以前我还一直闲你神神叨叨,却是我错了。”他把项链递给我,“这是你的!”我接过项链看了看,冷静地说,“它不是我的,是另一个我的。”
“英姐,我听不懂?”
“有一个虚幻的我曾经来过这里,但那不是现在的我……”我将项链还给胖勇,“有另一个我,一直跟着我们……”
“英姐,你感到脑子不够用了!”胖勇用祈求地眼睛盯着我,“项链怎么处理?我可不敢留着,太吓人……”
我想了想说,“放回原处吧!”
胖勇飞跑到枯井边,将手里的项链向辘轳面前一丢,立马跑回来了。好像丢掉了一块烫手的山药。
此时的胖勇,再也没有先前的张扬。他乖乖地站在一边,再也不敢轻易高谈阔论。
我们决定继续前进,寻找荒村。黑队从背包上摘下弓弩,再次端起来。自从胖勇无意中用弩弓射死了莹莹,他本不想带这玩意了,但为了大家的安全考虑还是带上了。传说荒村中那些凶险,没防身武器怎么行。这次队形有了新变化:黑队在前,蚊子紧随,我在蚊子后面,胖勇拉着秋华悄悄地跟在了最后。
楼主 燚斌  发布于 2019-03-16 10:22:09 +0800 CST  
第十章神秘老船
死静的山谷里,只听到自己急促的脚步声在追赶着自己。黑队回头喊到,“英姐,你到前面来!”我本不想跟黑队走得太近,主要顾及蚊子的感受。可他毕竟还是这个探险队的总指挥,不得不快走几步,超过了蚊子。黑队说,“我感觉快要走出树林了,怎么还没有见到天门村……?你没预感到什么?”我本不想告诉他的,既然问了,我只好实说。我说,“有一片水、悬崖、树林、还有一只老旧的木船。”黑队立刻停下脚步,回过头,惊诧地看着我,“你怎么不早说?”
“我说了也是要找荒村,不说也要去找,所以我就没有告诉你!”我随意地说。黑队神情严肃地问道,“那你有没有预感到……”他停顿了一下,“或者不吉利的事……?”我摇了摇头,“没有,只是一些画面……”我感到身体一阵疲惫,不想再讨论这个解释不清的问题。黑队看我没有精神,也不好再追问。我们继续向前走去。
随着两边山势的挤压,山谷变得越来越窄,树林也逐渐稀疏起来。前面不远处,两边的山竟靠拢在了一起,俨然把我们扎在了一个大口袋里。原来,我们已经走完了形似猪腰子的这条峪。一时大家都泄气了。我下意识低头一看,不知何时脚下已经没有路了。回头望去,但见蚊子、胖勇和秋华三个人,正散乱地走在槐林中。他们身后是满谷的槐树和荒草,唯独不见来时的那条小径。我大声叫道,“路去哪了?”黑队也停下来,回头张望,一脸的迷惑。等蚊子他们赶上来,我问道,“脚下的路什么时候消失的?”他们前后左右看看,也是一脸惊诧。胖勇此时也不敢随便发言了,之前还妄言峪里面有人居住的,到现在为止却连半截院墙、一道篱笆门也没有看到。而且脚下的路是何时消失的?竟谁也没有发觉。真是太诡异了!
“是不是走得太急,没有注意……”蚊子用近乎耳语地声音说。
我只好说,“也许是吧,不如休息休息吧?大家走得太累了……!”一路上出现的怪异事情太多了,我也不愿多想了。
黑队便说,“你们休息,我前面打探一下,如果是死路,我们赶紧返回,回家去……这里太邪气……”黑队手里提着弩大步走去。半尺多高的荒草埋没了他的大半条小腿。我们看着他走到了两座对立的大山前,站了一会,随后就消失不见了。胖勇一拍大腿,“我日,路是通的!”他一激动,把所有的郁闷都抛在脑后,恢复了本来面目。也忘了刚才突然消失的那条小径。我们刚刚站起来准备赶过去时,只见黑队从两座山之间跑了出来。
“一片水,一片黑色的水……”他气喘吁吁返回来,颤抖地声音说,“水对面是高高的悬崖峭壁,还有黑色的树林……”
我神情不安地点点头。事实再一次印证了我的潜意识……不,或者是一个短暂的梦……?而梦中支离破碎的片段,更像一个暗示……在暗示着什么呢?我苦思冥想着……没错,应该是一种引诱。最终的目的就是引诱着我们进入天门村……这应该是一个早已预定好的阴谋?那么,藏在背后的策划者是谁呢?引诱我们进入荒村的企图又是什么……?我百思不得其解……但是第六感觉告诉我:进入荒村一定是凶多吉少。我不得不再次想到黑队之前说过的,关于天门村的几个传闻……既然,十几年前有人因天门村而离奇死亡,那么现在的我们会不会再次制造一次传闻,葬身天门村呢……?我强迫自己从臆想中走出来,感到一阵微微地凉意,用手一摸,额头上是一层细细的汗珠。黑队粗大的手掌搭在我的肩膀上,轻轻地拍了拍,关切地说,“别胡思乱想,也许找到荒村,一切问题就解决了!”
我猛然挣脱他的手,近乎神经质的大声说,“我们不能进荒村,这是一个阴谋……”这不像我自己的声音,是潜意识中另一个我的反抗……我无力地摇着头,嘴里喃喃地不断地重复着,“不能进荒村……不能进荒村……不能进……荒村……”
黑队扶我在一边坐下,从背包里拿出自己专用的军用水壶递给我。大家都知道我是一个神经质的女人,也就不拿我的异常当回事。
我示意性喝了点水,又陷入思维的怪圈里:是啊,我根本不可能阻止他们进荒村,事实上我连自己也不能阻止。从一切迹象推理,我们好像是被诅咒过的人。从进入山谷遇到那个烧纸的老太太后,可能就走上了一条不归路。荒草中小径无缘无故的消失,不正暗示一种无形的力量在左右着我们吗?我把心一横,不由想到一句俗语: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我还在胡思乱想着,是胖勇的声音打断了内心的挣扎,“有水就有村子了,俗话说,山清水秀村庄美,天门村一定就在水边的树林里!”胖勇的精神头又复活了。蚊子站起来,拍了拍屁股上乱草,嘟囔着说,“穷山恶水出刁民……”
过了前面两座山头对立形成的山门后,眼前豁然开朗,一片黝黑的水面出现在眼前。这片水面成不规则的圆形,被两座横空降落的山崖成扇面形合围起来,形成了一个天然堤坝。断崖峭壁呈青黑色,足有十几丈高,把这条山谷死死的封住。看上去,水面黝黑而带有几丝粘稠,上面漂浮着若干枯枝落叶。回头再看我们走过的山谷,原来竟是一个被大山谷所套的‘谷中谷’。
胖勇一看,彻底绝望了,一屁股坐在水边上,简直要哭出来了,“日他祖宗,这算是白跑了!悬崖这么高,还真像个天门,可那天门村去哪了?”没人理他,大家看上去都很失望。我查看了一下地形,放眼望去,除了这片偌大的水面和凶险的山崖,只有山崖两侧有茂密的树林……如果真有个天门村,那一定藏在这些树林里!但是,怎么渡过这大片凶险的水面呢?
正在一筹莫展时,我忽然想起什么来,便走到黑队身边说,“记得树林有一只船的,是不是去找一找……”黑队恍然大悟,立刻发布命令,“大家去树林里找船,我们渡过去!”
胖勇大嘴一咧乐了,“嘿嘿,黑队,大白日做梦吧!树林里有船?你戳弄谁呢,又不是拍电影,谁给你准备船去……鸟毛没有一根还有船……”黑队把脸一沉,用命令的语气说,“快去找,废话少说!”胖勇大脑袋一耷拉,小声嗫嚅道,“就……我一个人去?”黑队也不搭话,抬脚走进树林里,蚊子也跟了进去。胖勇这才嘟嘟囔囔地跟了进去。
我和秋华坐在水潭边说话,一路上我们没怎么说话。秋华在一家旅游公司上班,专门负责游客接待方面的工作。我和她,还有胖勇,我们的认识都是源于户外旅游。我们刚聊了一会,就听到树林有人喊。以为发生了意外,慌忙进了树林。原来他们真的找到了一艘木船,两只破桨躺在船里。这只木船还真不小,载我们五个人应该是没问题,只是看上太陈旧了,船帮上长出了绿色苔藓。胖勇不住地咂舌,“未卜先知!厉害……”他冲我伸出大拇指,“英姐,你真是神了……”胖勇看上去粗鲁,脑袋瓜子并不笨。他一想便知道,这船的事,是我告诉黑队的。胖勇又瞅着船直撇嘴,“我看,够呛!”
黑队说,“先弄出去,检查检查!”
五人合力,才勉强将船拖出树林。黑队检查船身时,发现船头一块生锈的铁板上似乎刻着几个字,擦去字上铁锈,四大清晰的字显现出来:天门水库。我们恍然大悟,原来这片黑墨似的积水,以前叫做‘天门水库’。这样就很明了了,天门村就在附近。确切地说,就藏在水库斜对面的树林里。这一发现让他们顿时精神大振。我现在的预感似乎也失灵了,不知下一步会发生什么。还是顺其自然吧。
胖勇围着老木船敲敲这里,碰碰哪里,然后急切地说,“没事,没事,船好着哩!”
黑队再次将船仔细检查过,确定没有漏水的地方,这才合力将船推入水中。背包扔到船上,胖勇扶着秋华先上了船,蚊子和黑队也上了船,当我刚要抬脚上船时,隐约听到对面半空中有女人的喊叫声,由于离得太远,声音很细,飘飘渺渺的……我顺着声音望去,看见对面悬崖上站着一个红衣女子,一头被风吹乱的长发,她正向这边挥舞着手臂……我急忙说,“你们看,悬崖上有人!”他们从船上望去,什么也看不到。
“可能走了……”我一边望着对面空空的悬崖,疑惑着上了船。
楼主 燚斌  发布于 2019-03-16 10:23:55 +0800 CST  
第十一章 死亡拍照


第十一死亡拍照
我上了船,还死死的盯着对面青黑色的悬崖。黑队关切地说,“你看上去脸色很难看,需要好好休息一下!”我点点头,似乎真的很累了,便靠在背包上,面对着一片幽暗的水面,闭上了眼睛……
水面慢慢地在眼帘中消失……我的视线中出现了一个圆形的青石古楼。一个穿着血红色运动装的长发女子跑进了古楼窄小的石门,她手里握着一把血淋淋的刀。她红色的运动鞋踏在生着荒草的石阶上,发出沉闷的咚咚声;她粗重而急切地喘息着……那喘息声随着旋转石阶的攀升,越来越急促,仿佛要把胸膛炸开来。随后,又有一个女子跑进了石楼。她们穿着一样的衣服,也是一头披肩的长发,而她手里拿着一把弓弩。一个穿红衣的女子在追杀另一个穿红衣的女子……
前面的红衣女子很快地攀到了古楼的楼顶,楼顶面积并不大,她只在上面转了个身,就明白自己已经无路可逃了。她绝望地在古楼上转着圈,凌乱的长发遮住了半边脸面,一双惊恐绝望的眸子里喷发着求生的渴望……石楼里,追杀她的脚步声越来越清晰,“嗵,嗵,嗵……”
脚步声渐渐接近楼顶时,她疯了一样,几步奔向古楼的边缘,双手扶住并不高的石围墙,她想纵身跳下去……顷刻间,她害怕了……十几丈高的悬崖下面是深不可测的黑色而粘稠的水面……她慌忙转过身来,双眼直瞪着前方,握紧了手中的刀。突然,一阵风忽地将她的长发向后吹起,一张完整的女子的脸露了出来,我大吃一惊,这竟是我的一张脸。随后,我就成了这个红衣女子……
惊恐万分下,我决定拼死一搏。于是,我迅速地躲在石楼的缺口旁,只等着追杀我的人在踏上最后一个石阶的时候,我便给她致命的一击。脚步声向楼顶逼近,我握刀的手在微微颤动着,急促的心跳声几近让我窒息。突然,一个红色的影子快速地在缺口处一闪,与此同时,我高举着的刀唰地劈了过去。那个红衣女子扭身躲过,人已经站在石楼上。她快速地将弩对准了我的胸膛,冰冷双眸里,射出两道寒光……我惊呆了,这个杀我的红衣女子,竟是我自己……
她不给我喘息的机会,一箭射了过来。我感到一阵火辣辣的疼痛,大叫一声,摔倒了。箭正射在肩头上,血顺着箭槽流了出来。我捂着伤口,猛抬头,正看到她从腰间的箭袋里重新抽出了一支箭,迅速挂上箭,咯吱一声拉满了弦。我赶紧向前爬了一步,捡起落在地上的那把刀,站了起来。就在她向我瞄准时,我同时也举起了刀……一声刺耳的金属与金属撞击声,刺激着我的耳膜。这一箭射空,她有些慌了,伸手又从箭袋里抽出一支箭;就在她低头装箭的时候,我冲上去向她砍了一刀,她举起弓弩来挡。刀和弓弩同时落在地上。我们开始搏斗起来。她一心想把我至于死地,把我推倒在围墙下,并拔下我肩膀上的箭,在我身上不断地刺着……我强忍着疼痛,一只手在乱草里摸到了一块石头……当她再次把箭头刺进我的身体时,我猛地把手臂向她的头上挥去……她倒在了血泊了……
我知道,石头上粘得是我的血。
她躺在地上,头上的血汩汩地流出来,还没有立刻死去。她向我伸出一只手来,仿佛要抓住什么……盯着我的眼睛里充满着绝望和无助……她用沙哑地微弱地声音不断地重复着一句话:一定要把他们全部杀死,你才能逃出去……
“英姐,英姐,你醒醒……”
有人在摇我的膀子。我缓缓地睁开了沉重的眼睛。
“做噩梦了吧?出了一身的汗!“
“噢,我说什么了?“我感到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了。
“好像嘟囔着说什么……把他们全部杀死……
秋华看着我笑了笑,“别胡思乱想了,探完古村后,回家好好休息休息就没事了,你这是太累了!
”我勉强地笑了笑,“谢谢你!”
“跟我你还这么客气!”
这时,胖勇在船头叫起来,“快看,石街……!”他用手指着前面的树林。我这才发觉,船已经渡过了天门水库,正在靠岸。黑队将船系在一棵树上,我们陆续上了岸。
脚下是由大块青石铺成的路面,胖勇兴奋地跳起来,“我们终于找到天门村了……”因为从这条青石路向上望去,透过树林已经能看到石头房子的断壁残垣了。
我还沉浸在刚才的梦中。荒凉的青石古楼……两个穿红衣女子的我……还有恐怖凄惨的追杀和搏斗……
这难道仅仅是一个梦吗?
我这才发现,自己竟穿了一身红色的运动装,脚上是一双耐克牌红色运动鞋。我倒忘了是什么时候换了这身衣服的?我开始记忆回放,终于想起来了:原来是在第一次露营时的早上,我鬼使神差的换上了这身衣服。
我想赶快换下这身衣服,却突然记起,装衣服的皮箱已经留在了车上。
胖勇已经背起背包,拉起秋华的手开始进村了。蚊子默默地走在后面,有意跟他们拉开一段距离。
“走吧,英姐!”黑队把我的背包递过来。
“我觉得不对劲……”我近似哀求的看着黑队,希望他阻止这次进村。可我明知道这是徒劳,事实上我连自己也不能阻止。我似乎觉得天门村是让我走出生活困境的一把钥匙,能让我以一种好母亲的心态与女儿建立起自然亲切的关系。一想到女儿,我的心又隐隐作痛起来。
黑队笑笑说,“没事的,有我!”他拍了拍自己宽阔的胸膛,用一种从没有过的温和的目光看着我。
我笑着点点头,心中涌上了一股暖流。他抬起胳膊,用手抚弄着我的长发,近乎耳语地说,“你的长发很漂亮!”他温暖宽大的手掌掠过我的头发,停留在我脸上有三秒钟……
我希望它在我脸上多停留一会,因为这一刻我多么需要一个人的安慰和理解啊……
这时,胖勇在上面兴奋地喊叫着起来,“你们快上来看……我发现了什么……”
目光随着青石板路蜿蜒而上,透过稀疏的树林,我看到他正站在一个平台上,冲着我们挥舞着手臂。
,“走,我们快上去!”黑队拉着我的手,沿着古老的青石板路向上攀登。刚穿过这片树林,一片破败荒凉的石头村遗址,赫然展现在我的视线中。这些石头房子依山势而建,或在山岗上,或在山坳里,房子和院墙坍塌殆尽,裸露着黢黑的木房梁和檩条。
我们登上了青石台。青石台旁有一棵大柳树,按说清明前后,柳树该发芽吐绿了,可它垂下的柳条却干硬乌黑。很显然这棵柳树已经死了。青石台上立着一块高高的石碑。石碑是青灰色的,天长日久,已经被风雨磨蚀的没有了棱角,其中有一个角还是残破的;石碑上刻着三个正楷大字:天门村。中间那个“门”字显然比那两个字都大,看上去很空洞,仿佛要将两边的字吃掉似的。
胖勇迫不及待的嚷着要拍照。说起胖勇来,他也算是摄影发烧友,曾经拍了一张照片被国内一家著名摄影杂志发表,一下子被吸收为市摄影协会会员。以后每次出去野游或探险,口袋里都装着摄影协会发的那个小本本,在山里遇到老大爷或老奶奶,不是给人拍照,就想跟人合影,还掏出小本本说自己是影协的,能让他(她)出名……?山里人哪知道啥影协、还是狗协猫协的……都快进土的人了,还出啥名……只将枯树枝似的手伸出来,瘪瘪的嘴蠕动着,重复着一句话,“钱,给点钱——”
胖勇多次受到这样的伤害,郁闷地直抱怨:山里人不纯了……!
胖勇让秋华站在石碑旁边,摆了个造型。然后是一声清脆的快门咔嚓声。秋华的剪刀手正好伸到石碑中间那个大大的“门”字上。
他们拍合影时,我不愿拍,正好由我当一次临时摄影师。他们四个人分成两组,分别站在石碑的两侧。我端起相机,从目镜里看去,他们呆板的站着,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而且目光也没有集中到我的镜头上来,似乎掠过我的相机落到后面的荒村上……
我无奈地拿开相机,对着他们喊道,“不愿拍照就别拍嘛,拉着个脸,又不是吊丧……”
“咋了英姐,快拍啊,刚才摆得造型多好啊,这回又给忘了!”
我有些生气,“你们摆什么造型了?站得笔直,一脸严肃,目光呆滞,一个个跟死人似的……”我生出一种莫名的气氛,“重新站好了,再这样我不给拍了!”
他们都知道我是个神经质的女人,也不计较。胖勇立刻搂住秋华,脸贴着脸,冲着我嬉笑着,“我们还是这个造型!”黑队一手掐腰,一手扶着石碑,脸上带着几丝笑容;蚊子站在黑队的外侧,背着手,戴着一副金边眼镜,斯斯文文的。胖勇喊道,“英姐,快拍,要不然这笑容要回去了!”
我再次端起相机,将目镜放在右眼上……本想赶紧按下快门就完事了,可是当我从目镜里望出去的时候,我的血液突然静止了……
镜头里再次出现了上次的画面:四个人笔直地立着,目光呆滞,脸上毫无表情,就如死尸一般。我下意识重新转动对焦环,我宁愿这一次是跑焦?对焦环一点点转动着……四个人由模糊,变得渐渐清晰起来……可画面并没有改变,四个人还是僵直地站着,脸却变成了惨白色,没有瞳仁的眼睛变成了死鱼一样的灰白色……我吓傻了,竟忘了将眼睛从目镜中撤离,而正好看到从四双死鱼般的眼睛里缓缓地流出一道黑色的血迹……
“啊……”我听到自己大叫一声,摔倒在地。黑队快步跑过来,将我扶起,“你咋了?”他急切地问道。
我用力摇摇头,在黑队的搀扶下站了起来。胖勇站在一边检查相机,不问我伤着没有。
“相机有问题,快扔了!”我冲胖勇
大声喊道。胖勇哼一声,正眼也不看我,气呼呼地说,“相机没问题,是你有问题!”一时,大家都沉默下来。
楼主 燚斌  发布于 2019-03-16 12:46:23 +0800 CST  
第十二章背后有人
被岁月肢解的天门村,散落在荒野的高岗和山坳里。初春的风一阵阵吹来,又给天门村凭空增添了几分荒凉。我恍惚觉得这座分散着荒村肢体碎片的山头就是一个坟墓,而眼前的村碑,分明就是一个墓碑。“天门村……”我默默地念出声来,目光被一种无形的力量牢牢地定在石碑上……与此同时,我分明看到有两股血柱从“门字”里面流了出来……
“是幻觉,是幻觉……”我慌乱地喊出声来,死死地闭上眼睛。我感到有人拉起了我的手,耳边有个轻柔地声音响起,“英姐,走吧,咱们进村去转转!”
“进村?有必要进吗?”我机械地转过来时,再次望了一眼石碑,它冷冷地立着,并没有什么异样,但是从那个大大的“门”字里渗透出来的寒气,竟让我脊背一阵阵发紧。我们的背包凌乱的丢在青石台边的死柳树下,黑队的弓弩靠在柳树上。我的目光掠过弓弩,做了短暂停留,不由地想到“杀人工具”几个字。
过来喊我的是秋华,其他人正站在一起,商量从哪一条石街进入。
胖勇将单反相机挂在脖子上,指手画脚高谈阔论,“说不定村里还有未倒塌的房子和古建筑?山里的古村一般都有村庙和祠堂一类,至少也有古井、石碾、古树什么的!”
对于立刻进村,黑队还是有点迟疑,等我走过去,他向我征求意见,“你觉得呢?”
我没有回答,只是打量着这几条石头街巷。天门村的房子虽然倒塌了,但是村中的青石古街却保存的还是那样完整:大块的青石板,不讲章法的拼凑在一起,看上去粗糙而古朴,踏在上面有着一种地老天荒的沧桑感。
石碑处也就是刚进村的第一个十字路口,从这个路口正直向上,貌似可以直达山顶。十字路口向右去的街道尽头,可以看到正与一条通往山上去的胡同向交。通向左边也有一条石街。这条街竟然绕过荒村,陡然又向斜上方延伸开去,直至隐没在半山腰一片茂密的树林中。我突然意识到,这分明是通向那片悬崖峭壁的路。
这时,一座耸立在悬崖峭壁上的荒凉的石楼,显现在我的脑海中。“石楼……红衣女子……”我听到自己在喃喃地重复着,在船上做的那个梦,又清晰地在脑海中浮现。
“英姐,别看了,咱们走吧!”黑队过来拉起了我的手。我指着向左去的石街说,“这条路也许是通向一座石楼……”
黑队看着我手指的方向,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也许是吧,不过他们都进村了,等出村时我们一起过去看看好不好?”
我默默地点点头。
这时,我才看到他们都不见了,惊讶道,“人呢?”
黑队指了指向右的石街,“瞧,胖子!他非要从那边走!”
我侧脸望去,正看到胖勇与秋华拉着手,在古老的青石路面上,闲游地走着……古街两边的石房子,不是东倒西歪,就是残壁断垣,让人有一种虚幻般的穿越感。
黑队从喉咙深处哼了一声,“哼,成天背个单反,吊儿郎当的,还自称文艺青年呢!都烂大街了……”
我明白,黑队这是在为我打抱不平呢。因为刚才过度惊吓,我失手扔掉了胖勇的相机,他是真的心疼了。
“为什么要分开走……蚊子呢?”
他又指指正前方直通山顶的街巷,“蚊子进去了……”
我往巷里看去,只见空荡荡,并不见蚊子。
“人呢?刚进去一会儿……走,我们追上他!”
黑队猛地一拉我的手,只好跟着他穿过十字路口,走进荒村。
“我们不应该分开的……”我抱怨道。
“胖子不听指挥了,没办法!”黑队安慰道,“没事的,都商量好了,穿过村子,在村后的山上集合,不见不散!胖勇要站在山上拍几张天门村的全景照。”
“你确定能穿过村子……?”
我随口问道。
“怎么不能?从这条胡同直走,应该能穿过村子!”
“假如村外有石墙围起来了,那我们怎么汇合?手机也没有信号了……”
“放心,如果穿不过去,自然来到村口石碑前集合!他们也不傻……”
“但愿吧!”我随口答道。
“蚊子哪去了?怕进了院子吧……?”我疑惑着停下脚步,扒着一道院墙的缺口向里望。只见这个农家院的天井里生满了蒿草,三间低矮的石屋虽然没有倒塌,墙壁的石缝里也挂着枯草和藤蔓。天井角落里,有一盘石磨静静地卧在一棵枯死的梧桐树下。
“蚊子不会跟咱们捉迷藏吧?”我从石墙边撤回来。
“蚊子,我了解,他不会。”黑队也向院子里望了一眼,用幽默地语气说,“这个院子够荒凉的,可以拍聊斋!“我向他看去,脸上带有明显地紧张和不安。
“我们快去追上蚊子!”我听到自己的声音里也有些惶惶然。
我和黑队不由地加快了脚步,死静的石巷里只听到运动鞋与青石路面摩擦出的沙沙声。有两次,我竟突然回过头去看,总觉得背后有个脚步声,一直也在尾随着。
“呵呵,你太紧张了,那是自己的脚步声!”我抬头看看黑队,虽然他在微笑着,脸色却是苍白的,眼神空洞,好像魂不守舍的样子。
向前走着,石街开始变窄,同时向上攀升着。两边的石头房子和院墙倒的倒,塌的塌,却依然有不少挺立着的屋山墙及院墙,在阻挡着视线。我仿佛感到每一处破败的院落里和断墙的缺口里,都隐藏着一双眼睛,在注视着我们,在等待着什么……我似乎还闻到了在逼仄幽深的胡同里,弥漫着一种尸腐和血腥的气味。
我不由地一阵颤栗,紧紧地反握住了黑队的手背。黑队也使劲握了握我的手,示意不要紧张。此时,我们已经达成一个共同的目的:那就是赶紧找到蚊子,去跟胖勇去汇合。
正急急地走着,前面出现了一个丁字路口:一条胡同继续向前,另一条是拐向左的胡同。这两条胡同两侧的房子看上去还比较完整,高高矗立着,使石巷变得极窄而深,有一种被空间挤压而窒息的局促感。
我们站在路口犹豫着。
“走哪条?”我问道。
黑队没加思索地说,“直走,穿过村子与胖勇汇合!”
“那蚊子呢”
“他可能也从这条巷子上去了……?”
我朝向左的胡同望了望,却觉得蚊子进了这条胡同的可能性多一些。因为自从胖勇无意中射死了莹莹后,蚊子总是有意躲避着胖勇。这条直上的胡同,正是离我们汇合处最近的路,由此可以推断:蚊子肯定是拐进了向左的胡同,以饶远路来推迟单独与胖勇碰头的机会,避免给彼此带来尴尬。
我知道黑队是想尽快与胖勇汇合,所以,我没有对他说出我的想法。
我们撇下向左的胡同,穿过丁字路口,向前走去。石巷又窄又深,向街的院门窄而矮,被风雨侵蚀的大门呈灰暗色,形如从地下挖出的棺材板,散发着腐烂陈旧的气息。门板上敷着厚厚的灰尘,一把生锈的铁锁头,挂在同样锈迹斑斑的锁链上。
我在一个院门前停下脚步,久久地盯着这把生满铁锈的锁头,遥想着当年是什么样人在里面居住?这样偏僻的荒村,这样深地窄的石巷,这样苦寂的生活……
就在我刚刚进入冥想时,大门上那把铁锁头竟然自行晃动了一下,我看到锁头在慢慢地打开……咯吱吱……锁头被开启的声音,顽固地钻进了我的耳膜……锁眼处落下一片细碎的红色的锈粉……随之,传来一声沉闷地“嘎巴”声,锁头自己打开了……
我死盯着被无形力量打开的锁头,脊背传来一阵凉意,额头瞬间生出细细地汗珠。
“咱们快走吧,胖勇和蚊子他们是不是在山上等着我们了!”黑队拉起我的手,继续向前走去。一路上的怪事早已让我分不清现实与梦境了,敏感的神经正处在崩溃的边缘。
“咚咚咚……”我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急促地脚步声,猛地回过头去,只见一个黑色的身影从那个丁字路口处,一闪而过。
“是谁……”我大叫了一声。
“怎么回事?”黑队紧张地问道。
“后面有人……”我指着刚才经过的丁字路口,“刚刚有个黑衣人,从那里跑过去了?”我惊慌无措地说。
“哪里?”
“丁字路口那!”
“你在这等着……”黑队说话时,人已经跑出去了。
我眼看着他奔到丁字路口,一转身消失在向右的那条胡同里。
我一个人站在原地等着,许久也不见黑队回来。我便独自向前走去。我想还是赶快去跟胖勇他们汇合吧!或者在胡同里转转,说不定能能碰到蚊子。这么想着,我加快了步子。石巷还是那样深长而逼仄,就像走在石头的迷宫里。现在我跟他们都失散了,内心的恐慌和急躁使我的脚步变得凌乱起来。听着自己的脚步声在空洞的响着;急促地喘息声如一头被困在陷阱里的野兽,恐惧而焦灼。此时我感觉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
我正惶恐地在石巷里奔走着,忽然,从前面的另一条巷子里闪出两个人来。我按住狂跳的胸口,定情一看,原来是胖勇和秋华。但见秋华用整个身子搀扶着胖勇,正艰难地一步一步地向我走来。胖勇的左胸上插着一把长刀,鲜血正从刀口处淋漓地流出来。
楼主 燚斌  发布于 2019-03-16 21:00:41 +0800 CST  
第十三章 神秘黑衣人
楼主 燚斌  发布于 2019-03-17 06:19:02 +0800 CST  
第十三章 神秘黑衣人
楼主 燚斌  发布于 2019-03-17 06:20:27 +0800 CST  
“秋华,你们这是……?”
我慌忙迎上去。
“你别过来……”她马上用身子护住胖勇,声嘶力竭地冲我喊道,“告诉我,为什么这样做……”
要不是她用整个身子的力量支撑着胖勇沉重的身体,她一定会马上扑过来跟我拼命。我后腿几步,惊恐和疑惑让我不知所措,“我……没有……这不关我的事……”
我竟语无伦次起来。
胖勇一只手捂着正在流血的胸口,另一手指着我,因疼痛而扭曲的脸部肌肉在跳动着,“你……这个心狠的女人……”他一句话没说完,一大口浓稠的献血从嘴里喷了出来。他瞪圆的双目里喷射着愤怒之火。“你……”他再次张了张嘴,一口鲜血又吐了出来。他软软地垂下脑袋,身子靠在石巷的墙上,并随之缓缓地滑下去……
“勇哥……勇哥!”秋华蹲下来,抱着胖勇的身体嚎啕大哭起来。突然,秋华停止了哭声,她猛地站起来,冷冷地看着我,“为什么要杀他……?就为进村前他了说一句冒犯你的话?”她向我一步步逼近,眼睛里射出两道寒光,“一路上你神经兮兮的,勇哥早就看出你不正常,我还不信!没想到你是这么歹毒的一个女人……”
”我没有……没有杀人……”我一遍遍重复着,并机械地向后倒退着。我知道怎么辩驳也是苍白无力,到底在他们身上发生了什么?我一无所知。
秋华突然弯腰,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猛地向我头上砸来……
我几乎吓呆了,愣愣地站着,竟忘记了躲避……
就在千钧一发时,从她身后伸出一只大手,攥住了秋华的手臂,“先放手,问明白了再说!”
我顿时松了一口气。是黑队回来了。他身后站着蚊子。
“这到底怎么回事?”黑队用手帕擦着胖勇嘴角的血,死死地盯着胸口上插着的那把刀。那把瑞士牌砍刀正是他送给胖勇的。
“是她杀了勇哥,她当着我的面,把刀插在他的胸口上……杀完人她就跑进了一条巷子……我带着勇哥本想去找你们,没想在这里遇到了这个杀人凶手……”说着秋华疯了一样又向我扑来。我惊恐地盯着秋华,惊异于娇弱的身体里会蕴藏着这么大的力量。蚊子上来,拉住了她。
我们都围在胖勇身边,看他伤势如何。黑队摇了摇头,把他的身子搬正,靠在石巷的墙上;他胸前的冲锋衣染红了一片,眼睛圆睁着,嘴角挂着一缕血丝。他因失血过多,已经死亡了。秋华抱着他的尸体痛哭流涕。我们呆呆地看着这一幕,身边的空气似乎也凝固了。
秋华渐渐停止了哭泣,她重新把矛头指向我,“你这个口是心非的歹毒女人,现在你该承认了吧!”
我无助地摇着头,知道怎么解释也是徒劳,只好将希望寄托在黑队身上,希望他还我个清白。
黑队向我走过来,用手拍了拍的我的肩膀,他盯着我的目光里带着一丝轻蔑和愤怒,这陌生的目光让我浑身一颤。
“英姐,刚才你真得看到了黑衣人?”
“真的,千真万确!”我点点头。
“那怎么会没有找到……?”
停顿了一会,他继续说“我进了你说的那条胡同,前面遇到一个十字路口,在那里找到了蚊子,然后我们分路去追黑衣人,可是连影子也没有看到……”
黑队盯着我的眼睛,变得咄咄逼人,先前的温存和信任荡然无存,“你分明是以黑衣人为诱饵将我支走,然后找到胖勇,花言巧语骗过他身上带的刀,因他对你没有戒备,你就伺机下了毒手……
你的杀人动机就是,因在进村前你们发生了一点小摩擦,而生了憎恨心,就痛下杀手!是不是?”黑队又指着胖勇胸口上那把刀,声色俱厉地说,“难道他会把刀插到自己的胸口上?况且是秋华亲眼看到你杀了胖勇……”
黑队又向我靠近了一步,冷笑着,“难道,你还想抵赖?”
我眼前一黑,几乎晕倒。本指望黑队帮我临时辩白一下,再想办法追查凶手,没想到他这一番言之凿凿的证词,就如审判官最后的判决书,一槌定音地给我判了死刑。
我身子软软地靠在冰冷的石墙上,我明白:此时已是百口莫辩。
秋华又向我扑上来,“你是个杀人魔……你要偿命……”她猛然伏在我的肩头,牙齿深深地咬进肌肉里。一阵疼痛瞬间袭击了我。
我不由地用力将她一推,就在她的头从我的肩膀上仰起的刹那,一支箭带着啸声刺进了她脖颈的侧面。我听到她喉咙深处刚发出了半个“啊”声,身子一软便向我扑了过来,她圆睁的双目里还保留着对我的仇恨。
我一把抱住秋华,大叫着,“秋华,秋华……”箭正射在颈部大动脉,带着人体温度的鲜血,从箭槽处喷射出来,我仿佛听到了血液迅速喷射带来的嗞嗞声。
“英姐,快逃!”
黑队一声喊叫惊醒了我。我从秋华的肩头望去,看到一个黑衣人正站在前面的巷口处,一把弓弩正对准了蚊子。
“蚊子,小心后面……”话没喊完,箭就带着冰冷的寒光,射进蚊子的后心。蚊子的身体打了一个哆嗦,眼镜从鼻梁上无声滑落,露出了一双犹带着痛苦和迷茫的双眼。背后这一支锐利的冷箭让他从失去莹莹的思念中彻底解放了出来。当他向前伏身倒地的刹那,我们四目相对,做了最后一次无声地交流。
我被突如其来事件惊呆了,秋华的尸体从我身边倒下去,让我完全暴露在黑衣人的弓弩之下。我傻傻地站着,竟忘了逃命。
黑衣人正站在我面前七八米之外,戴着黑色面罩,冷漠的目光让人不寒而栗。黑衣人缓缓地抬起手臂,将血腥的弓弩又对准了我。
我认出了这支弓弩,正是黑队的弓弩。
“快跑啊!”黑队的喊声把我惊醒,可是已经太晚了。话音刚落,一声清脆地弓弦振动声划过耳际,随后我将眼睛一闭。我知道这种军用强弩的力道,如此短的距离足以穿透的我的脖颈。但是,就在我闭上眼睛地刹那,一个金属撞击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睁开看时,只见黑队闪身进了身边的巷子,黑衣人随即追了上去。
我这才明白,刚才是黑队用飞刀打掉黑衣人的箭,救了我一命。我赶紧捡起刀,看到上面血迹斑斑。胖勇还是保持着斜靠在石墙上的姿势,胸口上少了一把刀,血淋淋一片,还有余血正在向外渗出。
我紧紧握着刀,一时不知向哪逃。“逃……我一个人能逃出这个荒村吗?”我又自问道。
“对,去救黑队!只有我们协力将黑衣人杀掉,才能逃出天门村!”想到此,便从后面追了上去。
石巷里变得高低不平,仅能一人可过。正追着,前面又闪出一个路口。我早已没有了方向感,但是凭着天门村自下而上的地势判断,稍作犹豫决定顺着下坡路追去。我觉得黑队肯定是向村口的石碑方向下去了,只有从那里才能渡船逃命。
在荒村里,就如进了十字路口与丁字路口的迷魂阵。总之,见到下坡的巷子就走,遇到了死胡同,便退出来,去找下一个路口。不但没有追上黑衣人,反而将自己困在石巷里。
不知在纵横相连的石巷里穿行了多久,终于远远地看到了村口的那棵枯死的老柳树,也看到了那块石碑。我渐渐放慢了脚步,警惕地观察着前后石巷及两边废墟里的动静。我总觉得黑衣人就在附近隐藏着。
快接近路口石碑时,我看到黑队斜靠在柳树下的一堆背包上。我绷紧的心顿时松弛了下来,心想:黑衣人一定是让他干掉了!
“黑队,黑队!”我跑过去一看,顿时傻眼了。但见黑队歪在背包上,咽喉上插着一支箭,箭杆深深地没进去。他的眼睛睁得很大,一种绝望和恐惧在瞳孔里定格。
我强忍着悲痛,合上了他的双眼。同时也意识到自己正处在极度的危险之中。我屏住呼吸,扭头观察着四周,不由地握紧了手中的刀。
我能感觉到,黑衣人就在附近埋伏着,空气里弥漫着一种临近死亡的气息。
楼主 燚斌  发布于 2019-03-17 06:20:40 +0800 CST  

楼主:燚斌

字数:34556

发表时间:2019-03-11 00:22:43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9-03-17 14:12:29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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帖子来源:天涯  访问原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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