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年中秋佳节，邺城格外热闹，而且家家户户喜庆盈盈。老百姓们一来庆贺丰收富足，二来庆贺举家团圆，三来庆贺清官上任少了许多苛捐杂税。宴席间人们谈论最多的就是风调雨顺，家家户户收的粮食堆满了粮仓，背井离乡的亲人也纷纷赶了回来与家人团聚，西门豹惩治了邺县三老和廷掾，减免了苛捐杂税。

西门豹的庭院两排白菊在皎洁的月光衬托下，如温婉动人的佳人。清风徐来，一抹醉人的芳香逸到了亭子里。

“恩，好香，没有污秽之气，好纯洁的花啊，定是采用无根之水育养。”东郭牛深深地允吸了一下，十分受用，梳理了自己的八字胡须后意犹未尽地说着。

“呵呵，东郭兄果真是高人雅士，对赏花种草也颇有学问啊。”西门豹端起酒盅敬了过去，指着石桌上的青铜酒器赞道：“好醇香的酒啊，没有杂烈之味，定是纯粮酿制，酒色透净，想是糟粕除得极致。”

东郭牛饮了一口酒后，神清气爽，脸上开出两朵桃花来，神秘地说：“西门兄，这酒名曰百家酒，里面可就有学问了，乃是我集齐百家不同姓人家的粮食酿制的。今年借你的功劳，在你们邺城化缘了百家米，这米可都是好米，粒粒饱满，到时候尝尝，肯定不逊色这次的酒。”
西门豹放下酒盅，拉着东郭牛的手，故作嗔怒道：“好你个东郭牛，竟然学那搜刮钱财的三老和廷掾，这米当真是化来的？”

“西门兄，正所谓吃人家嘴短，你喝着我的好酒，还要跟我这般打着官腔。大清官，我东郭牛又不是权势之徒，哪里有淫威搜刮抢掠百姓的粮食，这不是咱有一口好嘴么，给邺县的百姓说说各地的奇闻异事，百姓们知道我是你的朋友，我一化缘，百姓们就成人之美了。”东郭牛把手一摊，显出一副委屈的样子。

“噗”，西门豹一口美酒笑喷了出去，舔了舔嘴边的残酒，正要说话。

这时，一个卫士匆匆忙忙跑了进来，“禀告县令大人，出事了，”卫士看了看独自喝酒的东郭牛欲言又止。

“说吧，这里没有外人。”西门豹放下酒盅，看到卫士的表情预感到事情的严重性。

卫士咽了口唾沫，舒出一口长气说道：“今天夜值正是我带队，谁想这团圆喜庆的日子竟然闹出此等邪佞之事。县衙的粮仓护卫被杀了，死法诡异，粮仓被盗，颗粒无存。还有五个百姓来报案的，都是家里粮食被盗……”

西门豹听完卫士的禀报，心生怒气，拍桌而起，大声喝道：“真是岂有此理，民乐安泰之际竟然有人谋财害命，真是胆大包天，看我不把他严惩示众。”

“好了，这酒留着破案之后再喝吧，西门兄快去现场查勘吧，估计有你忙的了。还有，人言可畏，要把民心稳住，千万不要让民众自己制造恐慌。”东郭牛语重心长地说完之后左眼角跳了一下，然后告别而去。

粮仓门前两个守卫面目全非，全身血肉模糊，分不清谁是谁，负责看守案发现场的卫士不敢去看如此恐怖的现场，一名卫士哆哆嗦嗦地说道：“你说这是谁干的，有什么深仇大恨，非得把人整成这个样子？”

“是啊，有谁敢有这么大的胆子，敢杀官府人抢劫粮仓？哪里是人力所为，两个守卫被弄成这样，还有那上千担的粮食如何能悄无声息地运走？八成是闹了鬼……”另一个卫士边说边左右顾望，说出了内心的疑惑后又加重了恐惧感。

夜里秋风凉，负责看守现场的两个卫士感觉后面有一双眼睛正在盯着自己，突然一个卫士打破了寒夜的宁静大声呼喊起来：“啊……救命……有鬼啊……”这一发喊可好，两个卫士扔掉手里的兵器，争相跑出粮库大院。

“你们两个不值守现场，乱跑什么？”西门豹身后的卫士长厉声叱喝道。

“有……鬼……刚刚……拍了我后脖颈……”喊鬼的卫士指着粮仓的方向 ，又指了指自己的后脖颈。

“你说是怎么回事，你们看到鬼了么？”西门豹指着另一个卫士盘问起来。

那名卫士把刚才情况描述了一下，然后低头认错：“大人，我知道错了，可是李兀刚刚一喊，我也慌了，就跟着乱跑出来。”

卫士长拿起马鞭就要发作，被西门豹拦了下来，西门豹冲着李兀招呼：“你过来下，我看看你的后脖颈。”

那名叫李兀的卫士此刻还未从惊慌中缓和过来，战战兢兢地走到西门豹跟前依旧神色未定。

西门豹接着灯笼的光探过头去，然后伸出二指从李兀后脖颈处夹出一片焦黄的梧桐叶子给众人看了看。

“嗬，这就是你说的鬼，就是一片叶子都把你吓成这样。大人当初说过什么，封建迷信不能信，你这种行为，擅离职守，扰乱民心，想要跟三老学么？”卫士长痛斥起来。

“我……我……大人……”李兀这才如梦方醒，但是语无伦次，支支吾吾地说不清楚。

西门豹还在细看那片梧桐叶，翻转过来时发现背面粘着一小缕灰色的毛发，看到这毛发时，西门豹目光如炬，登时想到了什么。那是前几个月发生的一起命案，至今也没有线索破案，而现场附近同样发现了相同的灰色毛发……

西门豹没来邺县之前，有河伯娶妻之说，所以邺县的水都是神圣的，不允许一般人接触，只有在娶妻仪式上才能靠近河水，三老陪着巫祝把牛肉酒食和漂亮女子投入河里。根本不允许孩童和普通人在河水里打渔或是洗澡，否则那是触犯河伯，轻则家破人亡，重则大水泛滥，把全城百姓都淹死。后来西门豹当任，好友东郭牛给他出了一条计谋，把巫祝投入河里淹死，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然后又严惩了三老和廷掾，颁布律令，禁止巫风，一时间树立了威信，同时也得罪了当地的恶霸势力。当时东郭牛曾经说过“民风民俗根深蒂固，但有风吹草动，再加煽风点火，民心仍旧动摇，要想根除恶风，实为不易。”所以西门豹想到一个好办法，就是从根上做文章，既然大人们思想根深蒂固了，那就从孩子处入手，孩子们容易接受新事物，于是平日里西门豹总是拿一些糖果带一群孩子去邺县东门外的十里荡去游泳。

这十里荡乃是邺县城外主河流的一条支系，支系水流不大，形成了十里河塘，河塘水不是很深，所以比较安全。

蓝天白云下，一群孩童正在河塘里扑腾，成群结队的鱼儿在孩童身边擦过，时不时有大人手掌宽厚的鱼儿跳出水面。清风拂来，芦苇荡间或看见肥胖的野鸭趴在里面乘凉。

“瞄嗨嗨”，怪声传来，水娃子耳朵尖，拍了拍身边的小虎子，两人停止嬉戏，然后打断其他还在扑腾水的伙伴，“静一静，听，好像有什么声音？”

孩子们停止扑腾戏耍，浮在水面上朝西面岸边的芦苇荡处望，果真声音再次传来，“瞄嗨嗨”声音又尖又细，听起来怪怪的。芦苇荡一阵躁动后露出个红脸绿眉毛的头来，惊飞了芦苇荡里的野鸭，更是吓坏了水里戏耍的孩子。

“妈呀，有鬼啊。”也不知是谁带的头，一时间，河塘里又热闹起来，噼里啪啦跟开了锅似地。所有的孩子争相朝东岸游去，上了岸也顾不得穿衣提鞋，光着身子一溜烟朝邺县城里跑去。

晚上更新下，看客们顶个楼啊。

孩子们回到家有的被骂了几句，还有的被打了一顿，偷着跑去河塘里洗澡本是不允许的，因为大人们还是担心年幼孩子的安全，毕竟在深河塘里戏耍还是惊扰河神的事。小虎子的爸爸说：“那以前就经常闹鬼，专门抓小孩，红眼睛绿眉毛，两颗獠牙白森森的，最爱剜眼睛掏心肺。”对鱼大人们来说，小孩子用吓唬是最管用的。

小虎子把他爸爸的话给水娃子讲了，水娃子的爸爸又添油加醋地渲染一下鬼怪地可怕，水娃子和小虎子与孩子们口口相传，不敢偷跑去河塘里洗澡了。

过了半月有余，一群不知哪里来的孩子先是在城里的芦苇喊来嚷去拿着许多好玩的，后来又跑到城外去，他们在河塘里捉鱼摸虾，岸上追戏野鸭，吃着农家饭，热热闹闹地和过大年一样。

邺城的小孩们心也痒痒了，手脚不闲着，小孩们又偷跑到河塘里去洗澡嬉戏去了。虽然有的小孩还是担心，有少许的害怕，但是听到水娃子说：“没听那些外地的小孩都来游泳，来的人还说么，咱这里是神仙住的地方，还有什么神游。怕什么，根本没什么鬼怪，全是大人吓唬咱们呢。”

小孩们没了疑虑，争相跳进河塘里玩耍起来，谁知水里露出一个丑陋的怪头，绿油油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河面上的孩子们，在场的孩子们脸都吓绿了。水娃子离怪头最近，当时惊吓过度手脚不听使唤，别的小孩都狼狈地逃跑上岸。可能是孩子们的惊叫声惊动了野鸭，野鸭“嘎噶”惊叫着四处乱飞，鸭绒仿佛蒲公英一样在芦苇荡上空旋转。

小虎子和其他孩子一样，衣服鞋子都忘了去拿就跑，跑时还害怕那东西跟上来就回头看了看。就看到水娃子伸着舌头，惊恐地在水里一沉一浮的，八成是被那东西往水底拉呢。小虎子哪还敢再看，生怕那东西再把自己拉回去，跌着跟头就往家里跑。

孩子们跑到家里时，大人们顾不得打骂孩子，拿上棍棒绳索和渔网跑着赶到水塘处去救人。等大人们赶去的时候，河面一片平静，水娃子也不见了踪影，水娃子的爸爸第一个跳进水中去寻儿子，水娃子的母亲在岸边哭晕了过去。半天过去了，只可惜一村人把孩子们洗澡处的河塘翻个底朝天，水娃子依然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章鱼哥的小喇叭 10楼 2014-01-18 14:40:00
今天不休息么，多更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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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息一会儿 劳逸结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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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才有村民帮忙报案，希望官府能够提供帮助，找到线索。西门豹亲自来了之后先是到了水娃子家了解情况，但是一个哭哭啼啼死去活来，另一个不在家中仍在水塘子寻找爱子。西门豹又去了小虎子家问了当时的情况，在进来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院子里的罐子，撒了一地的红色颜料，小虎子的爸爸慌乱地收拾破碎的罐子。西门豹又在村里询问了其他的孩子和大人们一些问题，对于孩子们普遍反映的鬼怪很是好奇，不知孩子们看到的是什么？难道真是这个东西作案么？而这个东西作案的目的是什么？

西门豹又去了案发现场调查，一部分人帮助水娃子的爸爸寻找水娃子，另一部分在附近的芦苇荡里来来回回的查看，发现了河塘附近的芦苇荡有大片折断的芦苇，正是孩子们提供的出现鬼头的地方。明显是有人或其他东西在此处活动，而且官府卫兵还有重大发现，在几片芦苇叶上看到了点点滴滴的红色血迹。西门豹看到地面上还有不少的野鸭子的羽毛和其他动物的毛发，有可能是野兽把野鸭捕捉到了撕咬的血迹。

正在官府人员仔细在芦苇荡里继续寻找线索的时候，突然从里面蹦出一个老头来，老头时笑时哭，还时而发怒，还自言自语地说：“你个龟孙子，淘气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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陪同西门豹一起前来的村长跟派出所解释道：“这人是村里的李大爷，几年前十来岁的孙子就是不小心溺亡在河塘里，李大爷痛不欲生，受不了刺激，人便疯了。可惜啊，白发人送黑发人不说，活着的人还活受罪。”

当天水娃子的尸体仍未找到，西门豹再一次去了小虎子家里，搜出了那个打破的罐子，问了小虎子爸爸几个问题，小虎子爸爸磕磕巴巴地说不出话来，西门豹于是把小虎子爸爸带了回去。

村里人议论纷纷，都说原来小虎子的爸爸就是杀人凶手，以前小虎子爸爸和水娃子爸爸就因为其他问题发生过争吵，所以这次找机会拿人家儿子出气。

西门豹拿着粘了红色血迹的芦苇叶子严厉地问道：“知道这上面的东西是什么嘛？”


小虎子的爸爸哆嗦地点了点头，紧张地大汗淋漓。

“装鬼的人是你，你藏在芦苇荡里吓唬小孩子？水娃子是你害死的？”西门豹脸色铁青厉声问道。

陪同西门豹一起前来的村长跟西门豹解释道：“这人是村里的李大爷，几年前十来岁的孙子就是不小心溺亡在河塘里，李大爷痛不欲生，受不了刺激，人便疯了。可惜啊，白发人送黑发人不说，活着的人还活受罪。”

当天水娃子的尸体仍未找到，西门豹再一次去了小虎子家里，搜出了那个打破的罐子，问了小虎子爸爸几个问题，小虎子爸爸磕磕巴巴地说不出话来，西门豹于是把小虎子爸爸带了回去。

村里人议论纷纷，都说原来小虎子的爸爸就是杀人凶手，以前小虎子爸爸和水娃子爸爸就因为其他问题发生过争吵，所以这次找机会拿人家儿子出气。

西门豹拿着粘了红色血迹的芦苇叶子严厉地问道：“知道这上面的东西是什么嘛？”


小虎子的爸爸哆嗦地点了点头，紧张地大汗淋漓。

“装鬼的人是你，你藏在芦苇荡里吓唬小孩子？水娃子是你害死的？”西门豹脸色铁青厉声问道。

小虎子的爸爸先是点了点头，紧接着又摇了摇头。

后来西门豹又让人又传唤了小虎子的妈妈，小虎子的妈妈说：“大人，我家男人可不会害人，你看他的胆子，看见穿官服的都不敢说话的主，他哪来的胆子。而且当天我家男人正在家里和同村的二胖喝酒，他又不会分身术。”

西门豹随后又传唤证明人二胖，经仔细询问后确认小虎子的爸爸案发时间确实没在现场，后来小虎子的爸爸回到家里不紧张的情况下解释了自己装鬼吓人是为了让小孩子们害怕，省得天天偷跑到河塘里洗澡，他心里还是很敬畏河神的，怕小孩得罪河神殃及全家。

西门豹接到举报，水娃子案件有人又发现了新的线索，西门豹马上带人急忙赶到十里塘。举报人正是村长，村长见西门豹带人来了，着急地说：“今天我们村的张家兄弟看到疯子李大爷在河塘处哭哭啼啼地说什么责怪自己的话，还在那烧着小孩的衣服和鞋子。莫不是这李大爷精神失常，然后就害死了水娃子，疯子本身就挺邪性的。”

西门豹又打听了其他一些关于李大爷的事情，总之都是说疯了人做出来的事情肯定都不是好事，说有这样精神不正常的人在村里很危险，影响人身安全等等。西门豹立即展开对李大爷的追踪调查，李大爷正背着绳子和渔网正东看西看地在村里溜达，看到一只母鸡“嘿嘿”一笑，随即抓住然后就奔着河塘子去了。

村长指着李大爷小声说道：“大人，快看，疯子究竟有多不正常？”

西门豹顺着自己的胡子，拦住正要上前缉拿李大爷的卫士，摇摇头说：“慢着，谁让你们动手了。”

两个卫士不明所以，“大人，根据人们提供的口供线索，这个疯子李大爷很可能就是凶手，看看他的行为举止，真的太不正常了。”

“正常。”西门豹说了一句让在场人都大为奇怪的话。

村长嘴角咧了咧，舔了舔嘴唇，看着西门豹有话要说。

西门豹嘿嘿一笑，用手指点了点在场的人，“你们心里有话为何不说出来，村长你说憋在肚子里的话说不出来是什么感受？我知道，很难受，就像鱼刺卡在嗓子里，想要吐出来又吐不出来，想要咽进去却又咽不下去，难受的很。”

村长尴尬地笑了笑，“大人明断，小人们不敢乱言。”

“是啊，正经的话可以说，乱言就不必了。你们既然认定了李大爷是疯子，疯子当然做疯子该做的事情了，所以疯子做疯子的事情就正常，如果疯子不做疯子的事情才不正常呢。好了，留下来两个人跟踪就行了，其他人都跟我回去吧。”西门豹说完扭头就走了，看也不看那个疯子李大爷一眼。

果然，那两个跟踪监视李大爷的卫士连续盯了一个月，也没有发现任何线索和头绪，西门豹就下令停止对李大爷的跟踪了。案件没有任何进展，水娃子到底是被什么给害了，尸体又哪里去了，此案一直悬着。

西门豹紧锁眉头，心里叹道：上一个水娃子的案子就够离奇的了，而且尚未侦破，如今又来个诡异的害命偷粮的大案，案子如不能尽快破了，民心动荡。

正在这时，院内传来悉悉索索地声音，紧接着一声猫的惨叫“喵呜。”

“快，跟我进去，里面有情况。”西门豹二话不说首先冲进了大院内，大院内有一只黑猫倒在血泊里。

李戊神色慌张地左看右看，然后磕磕巴巴地说：“大人……大人……尸体……不见了……”

另一个卫士霍春指着黑猫一个劲地点头：“恩，尸体不见了，刚刚我和李戊还在这守着，尸体当时就在那畜生跟前，我就感觉有什么不对劲儿，原来真是这畜生干的，看看它的嘴，还有血呢。”

其他卫士也跟着议论纷纷，“猫吃人，从来没听过的事情啊，除非猫成精……”

卫士们的兵器逐渐逼近黑猫，白森森的月光洒在一滩滩鲜红的血液上，黑猫猩红的舌头舔了舔右前爪，原来右前爪不知被什么伤了一块皮肉。黑猫发亮的眼睛盯着透着寒光的兵器，两只耳朵来回摆动着，卫士们的手里捏了一把汗，这黑猫的眼睛竟然没有一丝畏惧，简直太镇定了。

霍春鼻息越来越厚重，心里突突跳个不停，抖着嘴喊道：“杀死这个畜生，杀死这个妖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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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一个黑影闪电般飞落到黑猫跟前，卫士们被突如其来的情况吓得一愣，停下来甚至还有两个胆小的卫士往后退了一步。
霍春两个眼睛凸了出来，和李戊在一起看守现场时明明很胆小，可是现在不知哪里借来的胆子，而且借的胆子肯定有一百个。因为霍春不仅没有后退，不仅没有停下手里的兵器，反而咬着牙面目狰狞地喊着:妖孽，受死吧！
“住手！”西门豹暴喝一声。
卫士们被惊雷般的命令惊醒，立刻收回手中的兵器。
霍春的兵器没有收回来，而且也收不回来了，一个人若是把全身的力气和精神都灌注在一点，就是势不可挡。
黑影在千钧一发之际抱着黑猫从地上直拔丈许，霍春的武器带着人从黑猫和黑影的地方冲了过去，紧接着“咔咔”之声。霍春的武器扎进了院墙中，院墙裂了三道缝，霍春也撞在墙上头破血流。

黑影再次如大鸟般落在地上，怀中抱着的黑猫“喵呜”的叫着，头依偎在黑影的怀里。
卫士们警觉地盯着黑影，等着西门豹下命令。
西门豹背负着双手，脸色不太好，嘴里骂道:“去看看那畜生的死活，别愣在这里丢人。”
黑影回道:“他是人，不是畜生。”
西门豹冷哼道:“人做人的事，畜生做畜生的事，人做了畜生做的事，人就不是人了。”
“不错，畜生做了人做的事，畜生就不是畜生了。”黑影抚摸着怀里的黑猫走到火把前。
西门豹点了点头，轻叹了起来:“人不是人，畜生不是畜生，可笑可悲啊！”
“大人，霍春没了呼吸，由于刚才发力太猛，一头撞在墙上死了。”卫士禀告道。
“就是不撞墙上，你还是活不成的。”西门豹看着霍春的尸体，就像是跟霍春说话似的。
“死人不会说话，死人也不会回答大人的问题了。”黑影把罩在脸上的黑纱解开，英俊的脸庞露了出来。
“死人不会说话，你会说话，你可以替他回答问题。”西门豹顺了顺被夜风吹乱了的胡子。
“替死人回答问题好像很晦气，而且这个死人不招人喜欢，为他大费口舌好像……”
“好像也是值得的，因为憋在肚子里面的话不说出来会很难受，尤其是像你这样爱想问题又想把答案讲给别人听的人，不说出来就像去茅房没有清理好肚子。”西门豹挖苦起来。
“所以你知道我现在肚子很难受了，我要清理肚子，呵呵，好的，还是你了解我东郭牛，不过死人的问题等我去完茅房回来再替他回答，因为肚子还真需要清理下呢。”东郭牛把黑猫放在地上，捂着肚子挤眉弄眼地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