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个鬼媒婆,专门给人看阴婚

“你走了!陈图南说你已经走了!”我像是惊弓之鸟一样,不停的在手术台上挪蹭,就想着离三哥远一些,“你走了就不应该回来的啊!你走啊!你走!我不想见到你!”
我的嗓子都喊破了音,我歇斯底里的大叫着。三哥却不允许我退后,他恶狠狠的把血淋淋的孩子塞给了我:“杜雨,我不会走的,我会留下来,我会惩罚你……既然你想跑,那我就把你的双腿缝上。这样,我看你还怎么跑。”
说着话,三哥转身去拿一旁的手术针线。他面无表情的把针刺到我腿里,疼的我惨叫连连。
分不清是真实还是幻觉,我能感觉到三哥的针线在我皮肉里穿梭。我疼的浑身麻木,嗓子沙哑的连叫都叫不出来。我疼的微微抽气,认命的闭上了眼。听到有护士在身边走过,说:“家属呢?家属可以进来了!”
以为是陈图南进来了,我内心是一阵狂喜。我猛的睁开眼,面前的却是顶着纸扎脑袋的高斌!
高斌的纸头上挂着不散的笑容,他的脑袋有些歪,以至于他看人的时候眼珠只能斜视。视线对不准,他摸了好半天才摸到我的手。轻轻的拍着我的手背,他声音古怪的说:“没关系的,你不要怕。孩子生下来就好,孩子很健康……以后我们一家三口就好好过日子,我们就听三哥的,好不好?”
“杜雨,你看看。”高斌把浑身是血的婴儿抱过来,他在自己的纸头和婴孩的脸上指指点点,“我们爷俩长的多像,你看我们的鼻子眼睛……”
“杜雨,这下你就一条腿了,哥以后就不用担心你逃跑了。”
楼主 我是喜爷  发布于 2018-11-30 09:05:45 +0800 CST  
三哥摆弄着手里的针线,“以后哥就推着你去冥婚,然后我们啊……”
“杜雨……”
“杜雨……”
我试着动手去推高斌,可却推不开他。我低头去看脚下,双腿上是一圈圈难看的缝线。三哥不知道去哪里了,手术室里吵闹的要命,我总是听到有人在叫我的名字,但又找不出是谁。
所有人都在自己说自己的话,根本没有人在意我。在我的周围像是形成了一层结界,很好的把我和其他人分隔开。即便我喊破喉咙,也得不到任何的回应。头顶的手术灯刺眼又炽热,我承受不住的大喊一声……周围又发生了变化。
“杜雨。”
这次我听清楚了,有人站在我身边,叫着我的名字。我认出了那个声音,却不敢贸然去看。继续用力的闭紧眼睛,我不敢抬起头。
不为别的,只是我太害怕了,太害怕失望了。
对于我自欺欺人的想法,床边站着的人只是好笑。他轻笑了一声,我听到宗辰说:“还不肯起来吗?杜雨,你要睡到什么时候?”
“你真的是宗辰吗?”既然三哥能有假的,宗辰也可以有假的,“你怎么……才来?”
宗辰把手掌盖在我的额头上,他轻声说:“凡所有相,皆是虚妄。若见诸相非相,即见如来……我是真的假的都不重要。杜雨,重要的是你的心,你不能再被心魔纠缠了。”
“什么是心魔?”
“你看到的鬼魂。”
楼主 我是喜爷  发布于 2018-11-30 10:35:59 +0800 CST  
宗辰说,“你惦记它们,你放不下它们,它们就成了你的心魔。”
“我没有。”我否认道,“是它们来招惹我的。”
宗辰说:“你若是心中不念,脑中不想,浑身正气,它们自然不会来招惹你。”
这教训人的口气,确实是宗辰。
在确定了他的身份后,我这才睁开眼。可能是我的心里作用,在见到宗辰后,我不仅能动弹,也能坐起身。在手术室里看了一圈,我问他:“你把那些恶鬼都赶走了?”
“它们自己走的。”宗辰笑说,“杜雨,我告诉过你,有些鬼魂很可怜的。它们不能投胎转世,只能在人间受尽折磨。你刚才所受过的苦,只是它们痛苦的万分之一。”
宗辰是修行人,他同情鬼魂,可怜鬼魂。但我的觉悟就没有那么高了,我害怕它们,恐惧它们,巴不得离的它们远远的。
“你为什么在这儿?我为什么在这儿?”我脑袋昏昏沉沉的,似乎很难清醒,“我不是应该在医院里吗?是出了什么事儿吗?”
宗辰挨着我在手术台上坐下,他说:“就算没有出车祸,你身体的健康状况如何你也是清楚的。现在你躺在手术台上,以青木镇的医疗技术,你也可想而知。”
“你的意思是我死了吗?”我不喜欢宗辰跟我兜圈子,我直接了当的问他,“你不会是来送我最后一程的吧?”
宗辰挑挑眉,他笑说:“可能是,也可能不是,这都取决于你。”
楼主 我是喜爷  发布于 2018-12-01 08:21:00 +0800 CST  

“你这又是什么意思?”我发现了,每次问完宗辰的问题我只会更迷糊,“我能做什么?我困在这里,什么事儿都做不了。”
宗辰摇了摇手指,他的眸光闪亮:“恰恰相反,你的意志力能决定一切。”
“你这太唯心了。”我叹气,“就没有点实用的方法论吗?”
宗辰笑着不说话,我有些生气:“宗辰相师,你不能这样。你这样就像讲笑话只讲一半,太不厚道了。我知道你修行深厚,非常的厉害,你念几句佛经鬼魂就怕你,可我不行……你好像总忘了,我没你那两下子。”
“也是。”宗辰坦白的承认了,反而更叫人生气,“既然你都实话实说了,那我也给你看看……杜雨,你现在必须醒来了。”
宗辰拍拍巴掌,手术台的灯光跟着暗了暗。光线恢复了正常,我也能看清楚周围的环境……我看到了我自己。
我看到我自己,正躺在手术台上。和我刚才见识过的恐怖画面不一样,手术室里是气氛紧张。王主任他们在竭尽全力的抢救我,可一旁的监视器上生命指数却在不断降低。就像在电视剧里似的,监控器不停的发出急促的声响。
“怎么会这样。”我不敢置信的捂住嘴巴,“我以为自己没事儿了,我还想……”
宗辰站在我身边,他见惯了大生大死,脸上是一派祥和:“所以我说了,许多事儿都在你自己。杜雨,生死不过是一念之间,能做决定的只有你自己。”
“我……”我摇头,“不行,我什么都做不了。”
经历过刚才梦境的折磨,我已经是身心俱疲。这么长时间以来,我早就厌倦了不停逃亡的日子。我害怕三哥,也害怕醒来会面对的烂摊子。比较着看,保持这样似乎也不错。
“醒来吧!”宗辰没有过多劝说我,他只是镇定的表示,“杜雨,你要做的事情,只有醒来。”。
楼主 我是喜爷  发布于 2018-12-01 09:51:15 +0800 CST  
我叹了口气,看看宗辰问:“听说你生病了?”
“那是我的事。”宗辰有几分疏离的回答我,他似乎并不想聊下去。
“雪玲呢?”我又说,“雪玲怎么样了?你把她救回来了吗?”
宗辰笑:“那是她的事。”
“啊,对,还有……”
“杜雨,你现在要集中精力。”宗辰抓住我的肩膀,他低头看我,“你有自己的事情要做,这或许会很累,或许会很难……但是现在,你必须要醒来了。”
人在面对困境时,真的很容易想放弃。尤其是始终等不到柳暗花明的情况下,即便一开始有勇往直前的勇气,也难免一而衰再而竭。要不是每次危急关头都有宗辰和陈图南的鼓励,我估计走不到现在。很可能在小楼某个风雨交加的晚上,我就结束自己的生命了。
看着手术台上自己苍白的脸,我说:“我这个样子,怎么能当鬼媒婆呢?我的长相很吃亏啊,个子矮,长相也偏幼稚。从小到大都是,别人都以为我好欺负……现在更是,人也不怕我,鬼也不怕我。”
“为什么一定要让他们怕你呢?”宗辰的话加了回音,听起来还挺磁性性感的,“杜雨,其实你可以试试修些佛法的,这样也许能……”
没等宗辰说完,我笑着开口道:“前几天,我杀了人。”
宗辰镇定的看着我,但我却不敢去看他。自嘲的笑了笑,我说:“原本那个男人想绑架我,可他无勇无谋,除了色胆什么都没有。
楼主 我是喜爷  发布于 2018-12-02 09:08:30 +0800 CST  
被三哥制服后,他就跪地求饶了……三哥想让我跟他一样满手鲜血,他想拥有我的罪证,所以,他逼着我杀了人。”
说完这些话,我都为自己感到尴尬……我是在干什么?想换取宗辰的同情,还是为自己开脱?
其实,都不是。
说好听点我是防卫过当,说不好听点就是蓄意谋杀。虽然是被三哥逼迫的,但我一直对杀人的事儿感到愧疚。无论我怎样强迫自己忘掉,这件事儿已经深深的烙印在我脑海中。每当午夜梦回时,我总能想起那个男人临死前的眼神,还有他热血涌出的温度。
我不想,可大错早就铸成。他在我手中丧命,我是罪人。
告诉宗辰这些,并不是想要给自己辩解。只是这件事儿压在我的心头沉甸甸的,让我很难去释怀。除了宗辰之外,我不知道还能去告诉谁。
而且除了宗辰之外,我想不出还有谁能淡然接受。
“然后呢?”我的话说完,宗辰连眉头都不挑,“现在,你是想给死去的人偿命吗?”
“我……”我不知道。
手术室里越是吵闹,我心中越是迷茫。仿佛身处一片黑暗,我迷了路,根本不知要走去哪里……宗辰的话如同一盆冷水浇在我头上,浇的我清醒了几分。他一眨不眨的看着我,冷淡的说:“就算是要偿命,也该是沈三军吧!”
“可惜啊!”我苦笑,“沈三军命硬的很,他轻易是不会死的。
楼主 我是喜爷  发布于 2018-12-02 10:38:45 +0800 CST  
所以我才说,我看着就好欺……”
宗辰似是有些生气了,他的话有几分峻厉,脸上却还是不变的笑意:“我当相师多年,从没见过哪个人命硬的能躲开天理报应。什么世道都是一样,杀人偿命,欠债还钱。神佛不会偏待任何一个,所有都是一视同仁。要是你看到有坏人横行霸道,先不要急着抱怨天道不公。你先好好想想,你自己都做了什么。”
没有了劝说我的耐心,宗辰冷冷的话语里有命令的意思:“你现在要做的事情就是醒来,报警,把沈三军做过的事情全都曝光……偿命是让恶有恶报,不是你自己傻乎乎的去死。”
宗辰振振有词,我讲不过他。感觉他说的也有点道理,我犹犹豫豫的答应:“好吧,我照你说的做。我这就……”
“这才对。”宗辰催促着说,“现在,是该你醒来了。”
说完话,宗辰推着我回到身体里……那感觉,就不太轻松了。
现在的我和灵魂出窍时还不太一样,灵魂出窍时候的感觉是怪异,如今却是痛苦。好比是被撞出来的肋骨,要硬生生的推回身体里去。不仅磨损皮肉,更是伤筋动骨。
我想按照宗辰说的那样醒来,可那实在是太难了。我用力的咬紧牙关把身体抬起来,却收效甚微。费了好大力气,我的身体还是没能离开手术台。心中仿佛有一股劲儿泄了,我重重的躺下。
估计是察觉出我的心理变化,宗辰叹了口气。
楼主 我是喜爷  发布于 2018-12-03 09:18:30 +0800 CST  
原来他还站在我旁边,我听到他说:“杜雨,你应该很喜欢陈医生的吧?”
我的身体活动不自如,我根本无法回答他。宗辰的声音像是离着我很远,又像是离着我很近:“我知道,他很喜欢你。”
他知道?他如何能知道?
说起陈图南,宗辰的口气有点古怪:“刚才在急诊室外面,我看到了他。我说我要进来救你,却被他拦下了。他可能以为我是什么江湖骗子,所以他把我打了出去……那样子还真是难看啊!我这辈子光跟鬼打架了,跟人打架还是头一次。”
“他还在外面等你呢!”宗辰轻声说,“杜雨,你不能让他失望。”
一想到陈图南在手术室外面期盼的模样,我就觉得十分心疼。鼓了鼓劲儿,我猛的睁开眼……宗辰还站在手术台旁边。
“没用的。”我绝望极了,眼底有热泪涌出,“宗辰啊,我怕是醒不来了,我……”
就在我跌入谷底的一瞬间,好像又有人把我拉了回来。在宗辰的注视下,我听到护士长喊道:“王主任!你看看!病人好像醒了!我刚才好像听她说话了!”
“醒了吗?”王主任凑到我跟前看了一眼,他不耐烦的说,“醒了就好,这要是死在手术台上,我该怎么跟陈医生交代?他别在以为我是有心报复,因为他拒绝我侄女……行了,小杏,去告诉陈医生,让他放心吧!可别在外面和别人打架了。”
电光石火般,一切都发生的猝不及防。我想要去问问宗辰发生了什么,宗辰的身影却变的模糊不清。隐约中,我感觉宗辰摸了摸我的额头。在一片嘈杂声中,我听到他说:“你太累了,快好好的睡上一觉吧!”。
楼主 我是喜爷  发布于 2018-12-03 10:48:45 +0800 CST  
我确实是很累了,这一觉足足睡了两天。
我总说三哥命硬,其实我的命也挺硬的。折腾出这么多事儿,居然还没死了。等我在病房里睁眼醒来,最先看到的就是陈图南久违的脸……条件反射的,我下意识的去拉被子挡自己的脸。
“哎呦!”不小心触碰到伤口,我低呼一声。顾不上检查自己的伤,我闷声对陈图南说,“你别看我!快别看我!”
我刚醒来就说这话,陈图南有点被我搞晕了。他伸手来拉我脸上的被子,急着问:“杜雨?你怎么了?你眼睛不舒服吗?还是哪里不舒服?你回答我啊!你不能这么闷着,会把自己憋坏的。”
憋坏我倒不怕,我怕的是让陈图南看到我的脸。我的皮肤又是溃烂又是出车祸,还掉了一颗门牙……我丑的自己都不愿意去看,我哪里想让陈图南看?
“陈医生,你女朋友挺奇怪啊?”旁边有护士在酸不溜丢的说,“要不你再找王主任给她看看吧,我怀疑是脑子坏了。”
这里是公共病房,还有其他病人在。可能是见有热闹,别的病床的病人笑说:“陈医生,这是你女朋友啊?小姑娘挺有意思,刚醒来就跟你逗闷子……小姑娘,你快别跟陈医生闹着玩了,你这两天生病,陈医生都急坏了。没日没夜的在这儿照看你,他一步都没离开。你听大姐一句劝,病还没好呢!就别胡闹了,快点好好跟陈医生说两句话。”
楼主 我是喜爷  发布于 2018-12-04 09:29:00 +0800 CST  

病房里的人不少,一个来劝说,大家纷纷都劝开了。蒙着被子,我都能听到护士酸里酸气的话:“陈医生,你女朋友倒是挺金贵的。这么多人给台阶,她都不肯往下来……她是不给你面子呢?还是不给我们面子呢?”
“什么面子不面子的,她现在还是个病人呢!”当着病患的面,陈图南才是一点不给护士的面子,“病人都是小孩子,会有小情绪都是正常的……你在护校没学过护理知识吗?这是基本的常识。”
陈图南的口气生硬,估计小护士挺下不来台的。一阵摔摔打打的声响过后,有气势汹汹的脚步声远去了。
“杜雨?”陈图南压低了嗓音,“你要是不好意思,你就小声告诉我。你想要什么吗?还是你想干什么?”
我攥紧被子,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去说。看我久久都没有回答,陈图南叹了口气:“好吧,你要是不想见我,那我就先走了。等你相见我的时候,我再……”
害怕陈图南真的会走,我赶紧抓住了他的手。陈图南愣了一下,他接着笑说:“没关系的,我不走,我就在这儿陪着你。等你想说了你再说,要是不想说……那我再等等。”
陈图南的善解人意,像是春风一样温暖。感觉到他的体贴和关心,我有些酸涩的开口:“我没什么事儿,就是身上还有点疼,然后……现在的样子有点丑。”
越往后说,我的声音越小。
楼主 我是喜爷  发布于 2018-12-04 10:59:14 +0800 CST  
陈图南没有听清楚,但他也猜出了大概。握住了我的手,他叹了口气:“我们之间,还用说这个吗?你是不是忘了,我更丑的样子你都见过了。”
我稍微拉低了些被子,从缝隙中去瞧陈图南的脸。秋季黄澄澄的日光从窗口照射进来,穿着白大褂的陈图南看起来特别的干净。他的眼镜框虽然旧了,可眼神特别的透彻明亮……我这才发现,他笑起来唇边好像有个小酒窝。
认识陈图南以来,我第一次见他笑的如此开怀。被他的笑容感染,我的心情也跟着变好了。紧张被抚平,不安被冲淡。彻底拉开被子,我跟着陈图南一起笑。
我们两个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彼此不停的发笑。浅笑慢慢变成大笑,我们渐渐笑的收不住声。病房里的其他人都在看我们,我和陈图南却并没有在意。恐怕没有人能够理解,我们两个的笑声意味着什么。
笑着笑着,我忍不住就哭了。陈图南弯腰抱了抱我,他安慰着说:“沈三军已经走了,他办砸了张老板的事情,得罪了魏叔……我想,他不会再回来了。杜雨,你自由了。”
“我自由了?”我哭哭笑笑,控制不住脸上的表情,“陈图南,你的意思是……我可以回家了是吗?”
陈图南笑着点点头:“暂时可能还不行,你现在不能出院。而且发生了那么大的交通事故,又死了一个人,警察过两天要来问话的,问完话后,你应该就能……”
光顾着高兴了,我都没细细琢磨陈图南的话。等反应过来后,我急忙问他:“死人?谁死了?不会是……”
“和你一起被送到医院来的女学生,她发生了点突发状况,昨天夜里死的。”说起这事儿,陈图南有些遗憾,“你们两个被送来的时候,她其实没有你伤的重。车祸发生时,她正好被安全气囊挡住了,只是被撞晕了而已,脖子有些挫伤。”
用陈图南的话说,雯雯属于轻伤患者。她不像我似的,躺在病床上疼的爬起不来。事实上她连医院都不用住,等人醒来就可以离开了。
陈图南摇摇头,他惋惜的说:“小姑娘被吓坏了,醒过来后就有点神智不清。嚷嚷着什么有人害她,有人杀她,医生护士一靠近,她就打人。那小姑娘虽然伤了,蛮劲儿却不小。医护被她打伤了两个,最后没有办法,王主任就给她打了镇定剂。”
“只是打了镇定剂吗?”听说雯雯死了,我的情绪也变的激动,“只是打了镇定剂的话,人怎么可能会死?她是不是被人害死的?是不是啊?陈图南,你不能骗我!你要告诉我实话!”
为了安抚我的情绪,陈图南赶紧说:“我没骗你,我怎么会骗你?她不是打镇定剂死的,她是镇定剂的药效过去后,半夜醒来出的状况……晚上值班的护士睡着了,她从病房里跑了出去。跑到医院西楼最高的塔楼上,她精神失常从上面跳下来,摔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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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我是喜爷  发布于 2018-12-05 09:27:00 +0800 CST  
听到我和陈图南的对话,刚才帮忙劝我的大姐说:“陈医生,昨天晚上真有人在医院西楼死了啊?”
没等陈图南回答,又有一个大爷插话道:“西楼那个地方我听说过啊!那里以前是日本人修建的牢房,上面都是刑室,下面都是水牢……我们村里有个老头,听说他二大爷以前就在那里被关过。哎呦喂,惨的啊,膝盖往下都泡烂生蛆了。后来他家凑了几块大洋把人换出来了,没活两天人就死了。”
“是吗?是吗?你这么说完,我也想起来了。我有个同乡的同乡,他说啊……”
大家都在病房里呆着无聊,说起辛辣恐怖的故事,大家都聊的津津有味。关于青木镇西楼的传说,他们讲的是绘声绘色。说到最后,他们一个个言之凿凿,就好像亲眼所见,雯雯就是被鬼迷了心智一般。
听他们聊的热火朝天,陈图南有些不太高兴。出于对死者的尊重,陈图南说:“我在青木镇工作也有一段时间了,我怎么没遇到大家说的情况?什么西楼闹鬼,全都是捕风捉影的事儿……各位行行好,意外身亡的是个小姑娘,她年纪还不大呢!要是让她的家属听到这种话,他们该多难受?”
“陈医生,你年纪轻,很多事儿你还不懂。”旁边的大姐语重心长的说,“虽然咱们要信科学,但咱们也得听听老人的经验不是?有些地方确实邪门,不躲着点真的不行。”
楼主 我是喜爷  发布于 2018-12-06 08:02:30 +0800 CST  

陈图南对此不置可否,大姐还在说:“你就看我好了,算命的说我命不担财,发财就等于招祸。每次赚点钱就得生点病,有多钱都没用了,全都给你们医生送来了。”
其实陈图南的性格挺温和儒雅的,一般只要不触碰到他的底线,他就不会和人有正面冲突。虽然大姐说的话他不太爱听,但他也没说什么。大姐渐渐觉得有点无趣,她转头跟隔壁床的去研究八字去了。
察觉到没什么人关注我们后,我问陈图南:“你知道她的名字吗?”
“谁?”陈图南以为我在问旁边的大姐,“她的病床上面有贴,我去看一看。”
我摇摇头,问:“死的那个女学生,我只知道她的同学都叫她雯雯。”
“她叫王雯。”陈图南的话顿了顿,“估计在等一会儿,她的家属就该来认尸了。”
我叹了口气:“其他的学生呢?他们回家了吗?”
“我不是太明白你的意思。”陈图南是满脸迷茫,“哪里还有其他的学生?”
“和雯雯一起被抓来的学生啊!”我也跟着愣了一下,“难道……难道他们的家长都没有发现孩子不见了吗?和雯雯一起被抓来的学生有十五个人呢!”
这些城里有钱人家的孩子们,他们的生活是我们想象不出的富裕,亲情也是我们想象不出的淡泊。十多个学生被张老板带到青木镇,居然没有一个家长报警。
楼主 我是喜爷  发布于 2018-12-06 09:33:00 +0800 CST  

陈图南苦笑着说:“如果真像你说的那样,可能那些家长没有发现吧!听说王雯读的是寄宿学校,每年只有寒暑假回家。要不是我们通过警察找到她的父母,她爸妈还以为她在学校读书呢!”
“他们早就被骗来这儿了!就在我出车祸的那天!”回想起之前的事情,我的情绪再次变的激动,“要不是雯雯拉着我逃跑,我们也不能跑出来……陈图南,我们得报警,我们得告诉他们的家人!不然的话,他们就会……”
我正说着话,突然有人撞开了病房的门。房间里涌进了很多人,大公共病房里也跟着显得拥挤。
走在前面的男人我见过,那天就是他在维持小龙葬礼的秩序。后面跟着的几个也是那天和三哥一起的打手,有一个脸还被雯雯打伤了,上面缠着纱布。
见这些人来者不善,刚才还笑嘻嘻的病房立马就安静了。旁边床的大姐把她睡着的老公推醒,抱紧了边上放着的包包。
在紧迫的环境下,陈图南保持着镇定。他握紧我的手没松开,冷淡的问:“你们找谁?有什么事儿吗?”
一个下巴上有痣的男人看了看陈图南,他跟着踹倒了床尾的椅子。在一片摔响声中,他恶狠狠的说:“我们找鬼媒婆,杜雨。”
听到“鬼媒婆”三个字,病房里的人全都脸色大变。眼神警惕的看看我和陈图南,他们全都敬而远之。
楼主 我是喜爷  发布于 2018-12-07 10:00:30 +0800 CST  
甚至有些人的眼神有点嫌弃,仿佛在抱怨我一开始没有坦白身份一样。
“其他人就先出去吧!”说完他们开始往外赶人了,“我们有点话要单独和鬼媒婆说,你们这些人在场会不方便……走吧!都出去!”
陈图南站起身,他的眼神中有愤怒的冷意。虽然陈图南要比这些男人文弱的多,但他还是尽职尽责的挡在了最前面:“你们是谁!你们是要干什么?这里是病房,是医院!我是这里的医生,我不许你们乱来!”
病人们是好奇神鬼故事,可看事情不妙,有很多人识趣的要往外面走。旁边床的大姐走过我病床时,她还有点不好意思的解释:“小姑娘,这是你们的事情,我们就不方便掺合了……你们慢慢聊啊!”
有些人袖手旁观,有些人事不关己,反正除了可以看的热闹外,他们其实都不太关心。张老板的手下强壮蛮横,靠恐吓和威胁把病房里的人赶了个七七八八。最后病人和家属全都走光,就只剩下我和陈图南在了。
“医生,你是不是也该出去了?”说话的男人比陈图南矮一头,态度却非常的嚣张,“别以为这里是病房,我们就得听你的。你瞧你人五人六的,装给谁看呢?”
陈图南的喉咙滚动一下,他并没有被吓唬住。看着病房门口的这些人,他静静地说:“这里是病房,我是医生……那我就说的算。”
“哈哈。”门口的男人们哄笑成一团,他们讽刺着说,“给他脸,他还不要个脸了?这里是青木镇,他他妈的以为自己是老几啊?”
楼主 我是喜爷  发布于 2018-12-07 11:30:45 +0800 CST  
对方人多势众,而且是完全不讲理。我要是陈图南,估计早就害怕了。
和这些流氓混混站在一起,更凸显的陈图南一身傲骨。没有被这些讽刺吓破胆,陈图南固执又坚持的说:“我是陈图南,是这里的医生,你们……”
“草他妈的,还真是说不听。”下巴有痣的男人走上前,他动手扯下陈图南胸前的铭牌,“你一个小jb医生,就敢在这儿跟我们吆五喝六的?知道我们是谁吗?别说你们王主任,连你们院长见了我们都客客气气的。你还在这儿跟我摆架子,你摆什么啊你摆?”
说着话,男人就用手里的铭牌抽打着陈图南的脸。陈图南试着反抗,但他很快被他们给抓住了。见陈图南要吃亏,可我又帮不了他,一时心急,我抓起床边上的水杯砸了过去:“我是杜雨!你们不就是要来找我吗?干嘛为难其他人?有什么话你们就说吧!”
“呵呵。”男人转头看看床上的我,他轻蔑的用铭牌去砸陈图南的脸,“亏你还是个医生,魄力还不如个女人。”
要不是我腰上的伤还疼,我真想下去打他这张臭嘴:“陈医生是读书人,有妙手仁心,他才不会跟你们这些无赖动粗,省的脏了自己的手……可我就不一样了!我是鬼婆,也是疯婆!你们要是再在这里欺负人,小心我对你们不客气!”
我大喊大叫了一通,在这些男人眼中也不过是个笑话。
楼主 我是喜爷  发布于 2018-12-08 08:29:45 +0800 CST  
他们哄笑成一团,唧唧嚷嚷的说:“我看她也个疯婆,完完全全就是疯了一样。对我们不客气?她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沉?”
“你们快点出去!”即便受尽威胁侮辱,陈图南还是挡住路没有让开,“你们要是再不出去,我可就喊人了!”
病房里吵闹成一片,我和陈图南的喊叫声根本没有人在听。在我喊的口干舌燥时,病房门口一针哗啦哗啦的响声……宗辰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
宗辰抬起了被他们踹翻的椅子,他横跨着坐在了门口。手里玩弄着一个苹果,宗辰笑盈盈的问:“什么事儿这么热闹啊?也和我说说呗?”
在这里见到宗辰,让我有一种强烈的不真实感。可能之前我们在现实中见的太少了,所以我才会对他有点陌生。
宗辰穿着麻布料的衣服,看起来清清爽爽的。在阳光下看他,他似乎是有点瘦了,脸上的棱角极其明显。我躺在床上只能看到他的侧脸,他的下巴尖尖,眼神锐利……有点凶。
不仅是我,在房间里的其他人也感受到了宗辰的态度。和陈图南这个没什么阅历的小医生比起来,显然身为相师的宗辰要有威严的多。一看到宗辰露面,他们的脸色就全都变了。
在闭塞封建的青木镇,相师的地位极其崇高。毕竟在这些人眼中,医生只是能给你治好病的人,但相师却是能让你避免受伤的神。尤其像是备受崇拜的宗辰,普通人见他就跟看到活菩萨一样。
楼主 我是喜爷  发布于 2018-12-08 10:00:15 +0800 CST  

宗辰的话问完,在场的人都哑了哑。下巴上有痣的男人走上前,笑呵呵的问:“宗辰相师,你怎么在这儿啊?真是巧了,我们居然能在这儿碰到。”
一抛一接的玩着手里的苹果,宗辰并没有看他。脸上的笑容不变,宗辰说:“不巧,这里是病房,我们都是来探病的,青木镇就这么大点,能碰到有什么巧的?”
“是是是。”不敢得罪宗辰,男人点头哈腰的笑说,“我们也是,朋友病了,所以过来看看。”
宗辰手上的动作停下,他的手稳稳当当的接住落下的苹果。我这时才注意到,宗辰的手指好像也比之前瘦了。他的手指苍白,食指处的熏黄也淡了。用力时手腕上的血管都有点明显,看着隐隐的发青。
男人的话说完,宗辰潇洒利落的从椅子上迈下来。在病房里看了一圈,宗辰明知故问:“虎子,你们是来看谁的啊?”
“就那个……”叫虎子的男人不太敢对宗辰撒谎,可他也不太想说实话,“宗辰相师,我们来给张老板办点事儿,你就别难为我们了,成吗?”
宗辰的性格嘛,也蛮难缠的。他说自己是修行的人,要与人和善。可一旦较起真来,他也是言辞不让。虽然虎子的话里有点求饶的意思,宗辰却不想放过他。眨了眨眼睛,宗辰揣着明白装糊涂:“你要是这么说的话,那我真是有点听不懂了。我说我来探病,你也说你来探病。
楼主 我是喜爷  发布于 2018-12-09 08:53:15 +0800 CST  
我问问你来探谁的病,怎么就成我为难你了呢?”
“宗辰相师,你看这……”
虎子的脸色涨红,他一副左右为难的样子。宗辰忽然收起了笑脸,他峻厉的说:“之前你身体不舒服的时候,来找我看过病。我告诉你,要多读佛经,这样才能消除业障……看来当时是我没说明白啊?我只告诉你要多读佛经,是不是没有告诉你要多做好事儿?”
被宗辰责问了几句,虎子紧张的手脚都不知放哪儿:“宗辰相师,你听我解释啊!我真不是……我就是来替张老板传几句话?”
“你这是来传话的?”宗辰意有所指的看了看满地的狼藉,“我看你是来拆迁的还差不多……有什么话快点说!别在医院里大呼小叫的,你就不怕业障加深,老毛病再犯吗?”
“哎哎哎!”虎子连连答应,“宗辰相师,我听你的,你别生气,我这就……杜雨啊!我们老板有几句话,想让我告诉你。”
三哥消失后,我以为我和张老板之间的事儿就了了。可没想到张老板却不那么想,他派人找上了门。
不过当着宗车和陈图南的面,虎子并没有说实话。遮遮掩掩了半天,他才撒谎道:“杜雨啊,你这伤的不轻……我们老板让我们来嘱咐你,叫你好好养病。不管有什么事儿,都等你病好了再说。这个……”
“张老板真是个大善人啊!”宗辰笑着把话接过去,“他这么关心杜雨,不会是想……把医药费出了吧?”。
楼主 我是喜爷  发布于 2018-12-09 10:23:30 +0800 CST  
宗辰会这样说,我们都没有想到。虎子被宗辰的话噎到,支支吾吾的答不上话。没等虎子拒绝,宗辰就笑着说:“我还想呢,你们来探病,怎么都空着手,连个礼物都没带……看来,张老板是准备了大礼,想给我们惊喜。”
“宗辰相师啊!”虎子苦着张脸,他倒是挺会装可怜,“这种事儿,我们也没法说啊!我们就是给张老板打工的,他……”
宗辰走到我的病床前,他煞有其事的把手里的苹果放在床边。回头看看虎子他们,宗辰淡然的笑:“难道不是吗?张老板年年都给我的寺庙捐助不少的香油钱,求神拜佛保佑他生意顺利。对张老板说,烧的那些香烛,还比治病救人要重要吗?”
“你们回去吧!”宗辰摆摆手,他直接把人给打发了,“张老板要是问起,你们就说我问的……还站在这里干什么呢?你们也有礼物没送吗?”
刚才要打要杀喊的起劲儿,现在一听宗辰说拿钱,他们全都跑了。宗辰看着发生的一切,他眼中有看透一切的讽刺……在宗辰转头的瞬间,我突然在他的脑后也看到了丝丝缕缕的长发!
脑子懵了片刻,我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了。我用力的揉揉眼睛,这才确定眼前看到的事情。宗辰与我和陈图南一样,他的脑后也牵扯出几根长发。长发一直垂顺到地上,穿墙离开病房,不知去到了哪里。
“你怎么了?”看到我突然的动作,陈图南探身到我面前,“你眼睛不舒服吗?”
我没有回答,陈图南也没有再问。
楼主 我是喜爷  发布于 2018-12-10 08:23:30 +0800 CST  

楼主:我是喜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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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时间:2018-06-20 02:30:53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9-10-19 15:36:50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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