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能的用另一只脚重重踢了过去，兴许是因为吃了痛，那只手竟然松开了，不过很快我就感觉那只手好像又抓了过来。
我不顾一切，开始朝前爬。
不过我有种感觉，不管我爬得多快，后面那个跟着我的东西好像都没有落下半点，让我的心越来越揪。
也就在这时，我看到前面的通道变成了两条，心里一个机灵，一翻身就背贴着地向前蹭，手机拿出来对着身后跟着的人一晃。
那个人一时间适应不了强烈的灯光，顿时用手挡住自己的眼睛，趁着这个机会我赶紧朝另一个方向一蹿，埋伏下来，准备对那个人来个致命一击。
然而，我等了好一段时间也没有等到那个人上来追我，想要出去又有点为难，深怕那个人也在那个地方准备给我来个突然袭击。
拿着手机看了看，没有信号，看来底下接不到信号，只能是上去求助了。
没有多想，我顺着那条通道继续爬行，到最后脑袋抵着了终点。
当我再上到地面的时候已经是一身臭气熏天，这条通道原来是一条排污口，看到久违的光亮我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同时那颗提着的心也始终放不下来。
现在小张和林玲没有半点消息，说难听点就是我把这两个大美女给弄丢了！
“喂，快点派人过来，我这边出事了！”我立刻拨通所里的电话，那边一听我的声音就忙问道，“在哪里？”
“就在……”我立刻将这里的地址说了一遍。

然后我又匆匆赶回那个屋子，里面的一切都没有动，就是少了林玲和小张的身影。
很快，我的同事们也赶到了，进屋之后，所长就问我：“小夏，发生什么事情了，林玲和小张呢？”
我指了指那个洞，说道：“被它吃了！”
所长一愣，随即有些不悦道：“你是在耍我吗，不要以为有老付给你撑腰你就变得嚣张了！”
“我没骗你！”
所长看我一脸郑重，知道一定有原因，忙问道：“说说看！”
于是我就将我在洞里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所长顿时凝眉，吩咐身旁的两个同事道：“你们两个下去看看，不要离得太远！”
两个同事应了一声，然后就匆匆下了洞。
看他们两个下去，我也准备再下去，所长拉着我问道：“你去干什么?”
“我当然是和他们一起了，林玲和小张两个人同时消失，我怕她们两个有危险！”
看我焦急，所长也就没有再阻止我，又派了两个人和我一起下去，其实他也怕再出什么情况，如果真是那样的话，他这个所长也就不用干了。
我们五人又进了那个狭窄的洞，不过这次我们之间没有距离，一个接一个的在里面爬行，而且相当于是仔细搜查这里面的情况，相当于就是地毯式搜索。
很快，前面的同事就有了发现，高声道：“夏哥，我发现小张的警官证了！”
虽然这是个很让人振奋的消息，我却怎么也振奋不起来，我说道：“那就是说小张就是从这里消失的！仔细看看有没有其他发现！”
我们五个人开始在只能容纳一个人爬行通过的通道里寻找线索。

而且焦躁的情绪也在我们之间蔓延。
直到我看到一处有些不一样的泥土的时候，顿时有了精神，因为我在这些泥土里面看到了一块木板的一脚。
我赶忙上前扒开这些泥土，整块木板都露了出来。
“都让让！”
我让同事们让开，然后用力搬开那块木板，顿时一个洞口又露了出来，刚要探头进去，一把铁锹就朝我头顶砸了过来。
我本能的缩了一下脖子，高声喊道：“里面有人！”虽然知道里面有人，但是因为通道太窄，我们五个人根本没办法形成有效的呼应，现在的唯一办法就是和里面的人谈谈。
“兄弟，你为什么要抓我们的同事？”我问道，为了尽量和那个人拉近关系，我准备和他称兄道弟。
那边的声音传来，一听就知道是那个老大爷，“谁让你们多管闲事的！”听他的声音有些愤怒。
“我和你们说，你们现在走，我保证不伤害这两个小姑娘，要是不听话的话，我也要她们两个给我陪葬！”
“我怎么相信她们就在你手上？！”
“我知道你很聪明，相信你应该能猜到，要不然我从她们身上那点信物给你们看看？！”老人的声音有些沉闷。
我那几个同事忙回道：“不用，不用，我们相信你！”
下面再没有半点声音，很快，一件衣服从下面甩了上来
“这就是信物！”
我们松了口气，不过接下来那个老人说的话又让我们提心吊胆起来。
“下一次给你们的信物可就不是什么身外物了！”。

“下一次给你们的信物可就不是什么身外物了！”这句话在我脑海里不断回响，我连忙劝说道：“有话好好说，我们这就离开这里！”
“他们走，你留下来！”老人的声音又响了起来，然后补充一句：“我知道你们需要一点时间考虑，那我就给你们一点时间考虑。”
听到有时间考虑，我连忙道谢道：“多谢了。”
不过接着下面的声音又说道：“我数到十，你立刻给出答案！”我顿时一阵头大，想要立刻和这几个人商量，下面数数的声音也响了起来。
“一！十！答案！”
这突兀的变化让我和我的那些没有心理准备的同事几乎异口同声的说道：“你耍诈！”
然而那下面的声音依旧坚定而暴躁，道：“答案！”
“你看快走！”已经没有多余的时间考虑，我不得不做出最后的决定，让我的那些同事们都走，我一个人留下来，只不过我就是想不明白，他为什么就让我留下来。
窸窸窣窣的声音从两边消失，只剩下我一个人还留在原地，下面的声音又响了起来，道：“你下来！”
“我不，万一你再给我一铁锹怎么办！”我耍起无赖来。
下面的声音笑道：“那我就给他们没人一铁锹！”
“别，那我下来。”我立刻就妥协了，“不过你得给我保证，不会给我一铁锹！”
那边笑道：“这个我可不敢保证，不过我能保证给你一铁锹的时候不要你的命，因为我还有事情要问你。”

我彻底被他征服了。
我小心翼翼的伸了一只脚下去，没了脚总比没了命好吧。
“你能不能快点，没点爷们气概，等这两个人醒了，我一定要告诉她们你现在的贪生怕死。”那个声音有着几分嘲笑。
我一狠心，死谁不怕，那些说不怕死的人指不定死的时候有多害怕，只不过是他们没机会说而已。
我跳下去，眼睛一花，里面的光让我眼睛适应不了，只得眯起眼睛，就在这时，我感觉背后有个圆圆的东西顶住我，道：“举起手来！”
我二话不说，直接举起手。
那个人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嘲笑道：“就你这样的人还当警察？可笑，真是太可笑了！”
我转过身，看着那个蒙着脸的人说道：“你就不怕死？！”
“我当然怕了，但至少不会像你这么窝囊！”说话的人已经不再老态龙钟，反而多了很多朝气。
我暗道不好，想不到那个老头居然还有同伙，这下我算是完蛋了。
“你放心，这里就我一个人，哦，还有你们三个！”他指着昏迷在地的林玲和小张说道。
“说，你绑架她们做什么，为什么又要和我单独见面？！”我质问道。
他笑道：“难道你不觉得奇怪，为什么我没杀她们吗？！”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杀了他们你能跑的掉？”我笑说道，当然还有点讽刺的意思。

他叹了口气，摇了摇头，道：“就你这智商，真不知道你是怎么发现那些秘密的，又是怎么把这些事情串联起来的。”
“法网恢恢疏而不漏，你做了见不得人的事情当然就应该知道会被人发现。”我义正言辞。
“喏，做那些犯罪的事情的人在那里，不是我！”他朝另一个墙角那里努了努嘴，我顺势看过去，正好看到是那个今天袭击我的老人。
我诧异道：“黑吃黑？！”
“难道你就没想过我的身份和你一样吗？”那个人很无奈的说道。
“你是警察？”我不相信，“你是警察怎么跑到这里来袭击我了？”
他先是伸手说道：“我叫肖伟，他们叫我小伟，我所在的部门隶属于你们所有系统之上，号称零号部门，这个部门极为保密，只有省部级以上的人知道我们的存在，至于你们，还没资格接触到我们这个层面上来。”
“零号？”诧异中我木然的伸手与小伟握手，然后有很不解的问他：“既然你说我们没资格知道你们的存在，那你为什么又会出现在我面前？你不会是在和我开玩笑吧！或者……”我伸了伸脖子，咽了口口水。
“你是想说杀人灭口吧？”小伟轻笑道：“这个你放心，我们同为纪律部队，怎么可能做出违法乱纪的勾当，我出现在你面前其实只是向上级请示过了，你既然靠自己的能力查到了我跟踪的五芒星案件，就说明你是一个非常有能力的人，所以上级决定观察你，看看有没有帮你收归零号部门的可能。”

“要是没通过呢？”我有些担心的问道，一般知道秘密越多的人会死得越快，这个可是我从电视剧和小说中看出来的真理。
“这个嘛，你放心，只要没通过考核，我们有能力消除你这段时间的记忆，不会要了你小命。”小伟邪邪的笑道，我总觉得有些毛骨悚然。
“要怎么考核？”我问道，虽然不知道他们会用什么方法消除我的记忆，但我总觉得丢失记忆不是件好事，能不丢失就不丢失吧，更何况这个记忆力还有林玲这个大美女在。
小伟说道：“很简单的，就是看你能不能查出五芒星这个案子咯。”
“有没有提示？”我忙问道。
“当然有了！”小伟说道。
我一高兴问道：“说来听听。”
小伟笑嘻嘻的样子，我总觉得这小子肚子里憋了不少坏水，果然他给我的提示让我崩溃，只听他说道：“提示就是你现在的线索已经断咯！”他指着那个倒在角落里的老人说道。
我颓然，暗自咒骂道：“你这算是哪门子的提示！丧门星，扫把星……”我想尽词汇咒骂。
小伟却笑嘻嘻的看着我说道：“我猜你现在在骂我。”
“没有，天地良心，绝对没有！”我不承认。
小伟说道：“这个我也没心情管了，按照时间计算，你的那些同事应该快要来了，我也该要走了，不然还真是有口说不清呢！”
说着他就往出口走，还不忘说一句道：“恭喜你，立了一个大功哦！”那笑容，我很想揍死他。

“哦，对了，下次再见咯！”小伟脸上的表情真的很欠揍！
我没回答他，和他这种人说话，累，能累死！
其实我还怀疑那个小伟就是老人的同伙，可仔细分析之后又觉得不像，要是同伙的话，杀掉我们三个不是更能解决后顾之忧？
后来我想，想这么多有用？人都已经走了！
我没有立刻叫醒林玲和小张，而是蹲在那个老人身边仔细查看。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我看到老人隐藏在黑袍之下的那只手臂竟然只剩下皮包骨，而且还有少许的白骨出现，解开袍子的时候，我能看到下面的森森白骨。
我心惊胆战，难道这世间真他娘有鬼？
再看老人胸口，一个颜色幽幽的五芒星闪现，天呐，又是五芒星。
如同小伟说的一样，没多久我的同事们真的来了，而且还是从两边包抄而来，但却没有小伟的踪迹，这小子究竟是怎么走的？
等人下来，我才摇醒了昏迷中的林玲和小张，从两女口中知道，她们是被人硬生生拖下来的，脱下来之后就直接昏迷了，现在头都还有点昏昏沉沉的，应该是中了迷香之类的东西。
联想到老人抓住我肩膀的那种势大力沉，我相信她们两个就是被那具躺在墙角的骨头拖下来的。
当同事们看到躺在墙角的那具遗骨是，拿起对讲机让上面的人找法医过来。

有同事问我：“夏哥，那个人呢？”
“跑了！”我说道。
“跑了？”他们有点惊讶，我啊了一声，他们也就没有太多追问。
很快，法医就到了，为首的还是崔浩，他已经接到命令，陪我调查完这起案子，所以这一点，我又有些相信小伟的话了，毕竟所有法医当中，只有崔浩的资历和能力是最高的。
看了那具尸骨，崔浩斩钉截铁的说道：“这具尸骨起码已经有十年时间了！”
“十年？！”
我简直不敢相信，这具事故今天还和我说过话呢，怎么就死了十年了？这些话当然是我在心里想的，肯定不会说出来。
崔浩点头，道“不会有错，骨头都已经这样了，以我的经验至少十年！但具体多少年，还得带回去做化验才知道。”
我点了点头。
做完这些，我们也就各自收拾，然后离开了这里。
我陪着林玲和小张到医院里检查了一下，确定没什么大碍之后，先是送小张回家，然后才是和林玲返回我的家里。
因为去了小张的家，我才知道小张不光看着是个大小姐，她还真真正正的是个大小姐，就她那几百平的房子我就不敢想象。
回到家之后，我先是把林玲安排睡下，然后我就回到客厅，今天发生的事情足够我消化好一阵子了，想起小伟离开是的那个笑容，我没来由的觉得脊背生寒，那小子不知道又打着什么坏主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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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到派出所的时候已经是早上十点多，原因就是林玲一直都说头有点晕，我知道这是因为迷香的原因。
而且我们到的时候，大小姐小张都还没来，我想大概是因为她和林玲中了一样的迷香的缘故吧。
我和林玲刚进派出所，就看到一堆人围在那里，还听到一个似曾相识的声音在那里喋喋不休，于是我学着老头子的声音咳嗽了一声，粗声粗气的说道：“你们一个一个不去工作，围在那里做什么？事情都做完了吗？还是很闲！”
听了这声音，一群人立刻抬头望向我这边，不过等他们看清是我的时候才一脸怏怏，“小夏，不带你这么吓唬人的！”除了老头子，资格最老的片警老刘说道。
我嘿嘿干咳两声。
“哎呀，夏哥，好久不见了啊！”
听到这声音我就有种不详的预感，等到那个人走出来，我的预感变成了现实，那个人就是昨天在地洞里遇到的小伟。
老刘有点诧异的问道：“你们认识？”我倒不知道怎么回答了。
小伟笑嘻嘻的替我回答道：“我和夏哥是校友，我比他低了两届，他那时候可是我们学校的精英，哪个不认识？他还是我崇拜的偶像呢！哦，还是迷倒万千少女的能人。”
“是吗？”
我背后一个声音响起，其他人立刻灰溜溜的走了，我马上就猜到身后的那个人是谁了。

“也许是吧。”我有些不太自信的回答，心想小伟这张嘴倒是挺厉害的，而且说的事情还真有其事，除了最后那两条是假的。
“那他今后就跟着你实习吧！”
老头子的语气不容置疑。
小伟立刻屁颠屁颠的跑到我面前，伸出手道：“我是新来报道的肖伟，您叫我小伟就好。”我干笑两声，伸出手握住小伟的手。
“这位就是林玲姐吧，我可是听说昨天夏哥英雄救美的事情了，有没有考虑过以身相许啊？”小伟可无遮拦的说道。不过我很想为小伟鼓掌，高喝一声说得好！但事实上我却不能这么做。
林玲脸羞得绯红，道：“你别胡说。”
小伟嘿嘿笑了两声，朝我诡异的笑。
老头子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你们要是没事的话就继续关注容城家园那边的案子，上面对这件案子非常重视！”
“我知道了。”我回答道。别看老头子平时挺严肃的，其实对我们这帮子底下的人可是非常好，有点亦师亦友的感觉。
他又看着林玲，眼神嘛，和小伟一样暧昧，道：“听说你们住一起了？也好，小夏也一把年纪了，是该有个伴了。”
我晕，老头子什么时候也学得老不正经了。
林玲好像觉得不能再在这里待下去了，拉着我的手道：“我们还是快点去容城家园吧。”
这个动作当然又引起了所里那群不正经的人起哄。

我们刚出来，小伟就跟了上来，我问他，“你怎么跟上来了？”
他笑嘻嘻的说道：“不是所长大人让我跟着你吗？”随后他又贼嘻嘻的看着林玲，道：“难道我妨碍你们了？”
林玲没好气的说道：“上车！”
小伟犯贱的来了一声得嘞，钻到车后面坐下。
……
事情已经过去了好几天，我们当然不会直接去容城家园，而是去了现在还仅存的一个线索，曾思芳家里。
曾思芳租住在一个农民自建房里，现在这种城中村的农民个个都是大款，占了就是好几百万几千万的赔偿，没占就修几间房子租出去，一家人不用工作照样好玩好喝好吃，这就是生在这些地方的地理优势。
我们找到曾思芳租住的地方，房东带我们去找曾思芳。
“警察同志，曾姐犯什么事了？她这个人挺好的呀，不像是那种犯事的人啊！像她这样的好人，打死我都不会相信她会犯事！”房东是个三十多岁的妇人。
我笑答道：“没事，就是有些事情找她了解一下情况。”
“可是曾姐现在应该还没下班吧，你们看来是要白走一趟了。”房东说道。
“没事，我们可以等她。”我笑着说道。
房东就指着最角落里那间房子说道：“那里就是曾姐住的地方，我都和她说过好多次了，让她搬到向阳一点的地方，租金还是一样不变，可她非说不想让我吃亏。”

也许是房东见过我们的警官证了，所以对我们也挺放心的，把我们带到地方之后就急匆匆的走了。
我们三个站在曾思芳紧闭的房门前，林玲这个最正直的刑警不解的问我道：“我们站在这里有什么用？找曾思芳问事情为什么不直接去容城家园去？来这里完全是浪费时间嘛。”
我和小伟几乎同时看着对方笑了一下，顿时就明白我们两个的想法达成惊人的一致。
我回答道：“有些事情我们直接问肯定不会有任何结果，还不如想点其他办法。”
看到我和小伟贼嘻嘻的笑容，林玲立刻明白我们要怎么做了，顿时阻止道：“不行，我们是警察，要是这么做了，和那些犯罪分子有什么两样！不行！不行！不行……”
小伟笑说道：“林玲姐，非常时期就要用非常手段，当年夏哥为了查案，更大的事情都做过呢，要不然，你觉得夏哥这么有能力的人怎么可能到这里来当一个片警呢？！”
“反正有我，你们就不能那么做！”身为一个优秀的人民警察，林玲坚决不让步。
“那你就愿意看着这件案子就这么僵在这里？让那几个死了的人就那么死不瞑目？”我准备晓以大意的时候，林玲竟然冷冷的哼了一声，说道：“我真是不想与你们为伍！”说完之后竟然转身就走了，而且是头也不会的走了。
我和小伟又是一愣，林玲的意思很明显，其实她已经默许了我们要做的事情，只不过就是想要眼不见心不烦而已，但具体是不是我想的那样，就要等我们做完这一切出去之后她是不是还在等我们，才知道了。

“你来还是我来？”没有外人，也没有必要和小伟那么客客气气的了，两个人是什么关系心知肚明。
小伟皮笑肉不笑的说道：“我可是清纯少年，不会做那种龌蹉事情的！至于你嘛，应该没少干这种事情吧，还是你来吧！”
“这种事情我可没怎么做过，别说得我好像是梁上君子一样！”我不满的看着小伟，反嘲道：“某些人连迷香都敢用，还说自己是好东西，就不觉得脸红吗？！”
小伟没羞没臊的说道：“情况所需而已！”
“那现在呢？”我问。
“情况所需！”小伟回答的时候已经顺风顺水的把门上的锁打开了，而且都快把脑袋探进去了。
我在他背后夸奖道：“高手。”
“随身技能而已！”小伟这么回答我。
我冷笑。
当我们进到那个房间的时候，我和小伟几乎同时愣了一下，潮湿阴暗是第一个印象，第二个印象就是墙上那个诡异的五芒星，和我在容城家园看到的五芒星几乎一模一样。
“有什么感想？！”小伟问我。
“能有什么感想，当然就是线索又有了。”我借此嘲弄他昨天那句提示，线索断了。
小伟摇了摇头，道：“看来这个曾思芳和我调查的事情有联系啊。”
“你究竟在调查什么事情？”我越是不明白小伟了。
他神秘的看了我一眼，又神秘的笑道：“在你还没进入零号部门之前最好还是别知道得太多，对你没好处，你也不想某一天你突然就消失了吧。”

我愣了一下。
小伟问道：“想不想听？”
我笑说：“还是算了吧，我可不想那么无缘无故的消失！”
小伟笑了，他转身，开始在房间里找东西。
“找什么呢？”我查看房间里面并没有找到太多有用的线索，转向去问那个找得津津有味的小伟。
“找一块骨头！”小伟没回头，直接说道。
我指了指墙角，问道：“你说得是不是那块？”
小伟顺着我指的方向，露出欣喜的表情，说道：“就是这个！”他匆匆上前拿起那块骨头，收了起来。
我看他的样子，也没有去打搅他，只不过当他拿开那块骨头之后，我看到那块骨头下面有一块红色的布，布下面方方正正，应该是个盒子，顿时警觉起来。
刚才注意力都在骨头上了，刚好把骨头下面的东西给忽略，就好像你看到一张白纸，却很容易忽略白纸上的那个小黑点一样。
我走过去，解开红布，里面果真是一个小盒子，盒子上面还有密码锁，锁得严严实实。
“能打开吗？”我问身后的小伟道。
“可以试试！”小伟说道。
他蹲下身，开始仔细研究起密码锁来。
很快，小伟就将我认为很复杂的那个密码锁打开了，还自夸道：“怎么样，要是没有我在这里你是不是会连盒子一起拿走？”
我点了点头。
“你可以拿起来试试。”
我不解，也没有去试，像我这种习惯动脑的人怎么可能去动体力呢！
打开盒子，一个红色的老旧样式的笔记本安安静静的躺在里面。

一个笔记本有必要如此郑重的保管吗？更何况这个笔记本的主人是一个原本收入不高的女人，再看这个保险箱，小伟替我估算过，这个保险箱怎么说都要一两万块，对于这个一年收入只有两万多块，还要养家糊口的女人来说绝对是天价。
那么，这个笔记本里记载的东西就只能说是对这个女人非常重要的，什么东西那么重要呢，我心里面那只小鹿又开始不安分的跳起来了。
拿起笔记本，我翻开了第一页。
这是一本日记，它的主人是一个叫蔡新芳的女子，看样子应该是一个中学教师，日记的第一页这样写着：
XXXX年XX月XX日，阴，思芳终于出生了，我终于有了自己的孩子了……
又翻了好几页，同样是记录，这个记录完全就是记载了曾思芳的成长过程，每一个重要的日子。
我不断翻阅，越来越没有耐心，这些东西和我要查的案子一点关系也没有。
然而，就在我随意翻到结尾的时候，看到了一个意外的事情发生。
XXXX年XX月XX日，晴，我们班来了三个很调皮的学生，不好管教，请家长多次，家长也没办法，不得已，我向校长请求，将这三个学生开出学籍，这三个学生是罗建国、张伟、修建军……
从这个日记里，我看到这个写日记的人对这三个学生有些害怕，好像这三个学生比她这个老师还要厉害一样。

三个人！这三个人不正是三件案子的死者吗？
我突然脑子里灵光一闪，合上笔记本，关上密码箱，急匆匆出门。
小伟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追着我喊道：“喂，夏秋冬，你干什么去？”
“我知道怎么回事了！”我有点兴奋的说道。
“什么怎么回事？”小伟也许还没有适应这种简单的案子，不过他很快就明白过来，问道：“你是说容城家园的案子？”小伟追了上来。
我点头。
我和小伟很快就找到林玲停在外面的车，她看到我们两个火急火燎的样子，忙问道：“有发现？”
我点头，道：“再回去核实几个情况，如果如我所想的话，这件案子应该就水落石出了！”
林玲震惊，她应该是没想到我会这么快就找到线索，脚下不自觉的用力，开车的速度也不知道快了好多。
回到所里，我立刻向曾思芳老家打了个电话，也就是张伟的老家，问了一些情况，然后那边的派出所说需要一点时间核实一下情况。
我挂上电话之后就有点坐立难安，有些怕曾思芳逃走，便急匆匆的找老头子，说让他请曾思芳回所里协助调查情况。
原来一向都是制度制度在上的老头子这次出奇的竟然答应了我的请求，二话没说就派出几个人去容城家园小区找曾思芳去了。
那边派出所还没传回消息，这边曾思芳就已经带来了，当我看到她的时候觉得她神色有些慌张，看来，我的猜测八九不离十了！
她也看到了我，忙过来问道：“夏警官，你们把我叫过来做什么啊？”她是在求助。

我回答道：“我们到这边去谈谈。”随即我把她带到了二号审讯室。
就这么坐着，很随意，林玲坐在我旁边，开了录像，林玲帮着做笔录，曾思芳显得更紧张了。
“夏警官，要是没事的话能不能放我先走啊，我儿子快要放学了，我还要回去给他做饭呢，要不然该赶不及了。”
我没理她，而是平静的问道：“曾思芳，你的母亲叫蔡新芳吧？！”
曾思芳明显愣了一下，神色突然有些颓然，轻声回答道：“是。”
“是一名中学教师吗？”我问道。
“是！”
她的回答还是只有一个字。
“在那个年代有一个这样的母亲你应该很骄傲吧。”
“是，那时候的老师是多么崇高的一个职业，哪里像现在有些老师，都钻到钱眼里去了，上课不好好教，成天就只知道补课补课，那时候你学得不好，老师比家长还要着急。”曾思芳好像一下子多了很多话一样。
我点了点头。
“她老人家身体怎么样，还好吧？”
她眼睛已经有点红了，看来我的猜测没错，只听她回答道：“我母亲很早以前就去世了。”
“真是遗憾。”我说话的时候尽量观察她的表情，从细微的表现上来看，她的表情有愤怒，同样也有许多解脱的意思。
等我再要问点其它事情的时候，她竟然率先开口了，道：“夏警官，我真的没时间在这里耽搁，我儿子真的要回来了，有什么情况你可以通知我啊！”
正当我要拒绝的时候，外面一个同事进来了，道：“小夏，那边有回话了。”

我顿时来了精神，对曾思芳说道：“曾姐，你稍微等我一下，我处理一些事情马上就回来。”
在曾思芳的呼声中我离开了二审讯室。
接起电话，那边依旧是今天早上接电话的那个人的声音，那边问道：“是夏警官吗？”
“是。”我回答道。
“今天早上你让我们协助找的资料已经找到了，学校那边说二十多年前的确有一个叫蔡新芳的教师，很出色，不过后来却被人谋杀了，这件案子是个悬案，至今都没有找到凶手，当时的记录是这个案子非常残忍，杀人之后分尸，只把头留在了家里……”
那边的同时滔滔不绝的说着，我却能想象当时的场景是多么的残忍，如果要归类的话，犯下这起案子的人心理肯定是个变态。
等那边说完，我知道我的猜测是对的，只不过这个真相我真有点不愿意接受，就在我沉默的那一阵子，那边的人问道：“夏警官，你问起这么久的案子有什么事吗？”
“哦，也没什么，就是和我现在手头的一个案子有些联系，所以想要了解一下。”
那边哦了一声，问道：“需要我把资料传过来吗？”
“这样最好。”
……
挂下电话，我回道审讯室，曾思芳已经坐立难安，我想她儿子放学是一方面的原因，另外还有一方面的原因她大概已经能猜到我们这次找她来是为了什么了。

我走进去尽量和颜悦色的问道：“曾姐，你母亲的案子有眉目了！”
当我说出这话的时候我能感觉道她身体明显颤了一下，却没有说话。
“我们基本上已经确定做案的人有三个，不过你也要做好心理准备，这三个人已经不在了！”我有些遗憾的说道。
再看她的表情是如释重负。
“是哪三个人？”她问道。
“罗建国、张伟、修建军！”我说道：“其中一个人就是你的丈夫！”
她听到这个消息虽然表现得很错愕，可我却没有从她眼神中看到错愕。
“想不到我竟然和一个禽兽生活了这么多年！”她说话有点咬牙切齿，像是在发泄。
我叹了口气，道：“是啊，真想不到，现在你应该安心了吧，不知道你坐下这些事情的时候有没有觉得心理很有成就感？”
“夏警官，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啊。”她一脸懵懂的问道。
“我是说，你杀了这三个人之后是什么感觉？”我脸上没有半点笑容，异常严肃的问她。
“夏警官，你可不能乱说啊，我一个妇道人家，怎么可能杀得了三个大男人，再说了，这三个人死的时间相差了好几年，我怎么可能忍的了那么久？”曾思芳一脸无辜的说道，就连林玲都觉得不太可能。
而我，却从曾思芳说的话当中找到了破绽，“曾思芳，我知道你知道张伟的修建军死亡的时间，可是我好像没有说过罗建国是什么时候死的吧，你又怎么知道罗建军的死和那两个人相差好几年呢？！”
这么一问，曾思芳突然有些语结，半响才说道：“我也是猜的。”
“猜的吗？”我沉声问道。
曾思芳没有回答我，两只手来回搓揉。
她不说，我就继续说道：“其实我也不相信你能杀得了三个大男人，但是你知道吗？你在小区的时候抓着我的手的时候我是什么感觉吗？那感觉就是我的力气竟然不如你，要知道我虽然不擅长动武，可是作为一个警察，基本的训练还是有的，所以我自认为我的体能比一般人还是要强上许多的，连我都自愧不如，那么就凭那些普通人会是你的对手吗？”
还是沉默。
“看来你还是不打算说实话吗？”我把笔记本丢在桌子上，这个算是我最后的底牌了，前面的那些都是我的猜测，我并没有实质的证据，如果曾思芳抵死不承认的话，我依旧拿她没有半点办法。
不过当她看到笔记本的时候立刻变得激动起来，双眼赤红的盯着我问道：“你去过我那里了？”
我点了点头，“去过了，不然我从哪里找来这个东西呢？！”
曾思芳笑了，笑得凄惨悲凉又笑得春风得意，“这么多年来，我终于报仇了，只是有一点遗憾，我当年怎么就没有遇到夏警官这样的好警察呢？要是有你这样的警察，我又何至于走到这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