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块脸你好 2018-05-30 11:09:37
等着呢 好文
-----------------------------
说更就更

半个小时后，薛菲和李亨才从许慧亮家出来，在车里等候的刘同问李亨：“怎么样？”
李亨关上车门，长叹道：“许慧亮的姐姐徐慧君说，自从许慧亮逃跑之后，他就没和家里联系过，直到昨天公安局通知他们时，他们才知道许慧亮回来了。许慧君接到许慧亮的最后一个电话是在九二一京都杀人案案发当晚，之后没过几天，许慧亮的手机就一直处于停机状态，即使缴费后也一直是关机。”
刘同说：“把许慧亮的手机号发给章毅，让他去查通话记录。”
“已经查过了，和徐慧君说的一样。”薛菲从扶手箱里掏出一枚塑封袋，望着袋里的一张小票说，“看来咱们只能去这家‘游云网咖’碰碰运气了。”
游云网咖位于汽车客运站附近，在刘同的要求下，网咖老板调取了小票上所记载时间的监控录像。
老板是一对小夫妻，男的负责终端运行，女的负责餐饮服务。望着监控录像，男人在屏幕前比划道：“这人我知道，好多天晚上都在我们这儿包夜。”
刘同问:“你为什么对他印象深刻呢？”
“因为他没有身份证，每次我都是用网管的身份证给他开得机，所以有印象。”
“麻烦你把这些天的视频全都调出来吧。”
“好的。”
看着看着，薛菲便发现了问题：“我发现他每次坐的地方，摄像头都拍不到电脑屏幕。”
刘同微微点头道：“而且每次在凌晨十二点左右就睡了，一直到早晨八点钟离开。”
“我知道他在玩什么。”女老板说，“前天夜里我给他送咖啡的时候，他在用网页刷微博。”
“微博？”
“没错，我记得很清楚，因为他点的是意式浓缩咖啡，这种咖啡非常苦，好几个月都没人点过了。”
“他的上网记录和浏览历史能调出来吗？”
“这个恐怕不行。”男老板闹着燥乱的头发说，“我们的服务器安装了还原系统，终端只要重启，所有数据基本无法恢复。”
刘同沉思道：“你帮我看看，他第一次来这儿包夜是哪一天？”
“四月十八日夜。”
“在那之前没来过吧？”
男人摇头道：“没有，四月十八日晚九点十八分是他第一次出现的时间。”
“好的，谢谢你了。”
离开网咖，回到车上，刘同对李亨和薛菲说：“我现在推测，许慧亮很有可能是在四月十八日当晚到达繁花市的，他和外界的联系方式是微博。”
李亨一脸丧气：“但我们无法获取账号，什么都查不出来啊。”
“打电话给章毅，让他们用天网监控系统排查许慧亮从四月十九日起到昨天案发之前所有的行动轨迹。”
“是。”
“小菲，先回队里吧。”

落花古镇茶苑内，李曼诗全然不知所措，她望着李锐的脸庞，嗓音颤抖着说：“爸，你怎么在这儿？”
李锐微微一笑：“董哲，你也来了，过来坐下吧。”
董哲支支吾吾地说：“检察长，这……”
“哎呀，叫你们过来坐下。”
刘占云赞叹道：“李兄，令千金果真是出类拔萃、玲珑可人啊！”
“刘董过讲了，这孩子什么都不懂，混混日子还行。”李锐抬头道，“都愣着干嘛？坐下呀。”
二人列席而坐，茶室的大门被五哥关上了。
刘占云笑问：“你们来找刘女士干嘛呀？”
此话一出，气氛骤然凝固了。
刘采依连忙道：“我们是朋友，过来喝喝茶的。”
刘占云的笑容顷刻消失：“刘女士，我记得在我很小的时候，我母亲经常对我说，人的舌头只有一条，该说话的时候，你要说，不该说的时候，一定要把它藏好。可后来呢？你猜我母亲怎么了？就因为没藏好舌头，被人打死在猪圈里了，那味道真臭啊，到现在我还有些、有些反胃呢。”
董哲瞥了李锐一眼，然后笑说：“没错，我们过来喝喝茶，听说这儿的龙井很不错。”
“这儿没有龙井。”刘占云冷声道。
“哦，那是我记错了。”
刘占云突然又哈哈大笑：“董检察官，我逗你呢，怎么可能没有龙井啊？这壶里正好是龙井。来，我给你倒一杯吧。”
李锐厉声道：“还不自己来！”
董哲连忙起身，可刘占云已经从滚烫的茶壶里沏出一杯，就在董哲伸手去接时，刘占云突然松开双手，热水立马泼了董哲一胳膊，烫得董哲“啊呀”一声。
刘占云专心致志地望着董哲的脸说：“唔！没事儿吧我的检察官大人？”
李曼诗耐不住了，突然起身道：“你是故意的吗？”
同时，茶室的门被猛然推开，五哥问道：“刘董，没事儿吧？”
刘占云转头咆哮道：“谁叫你开门的！”
五哥旋即又关上了门。
李锐抬起头，望着女儿的脸说：“曼诗，坐下。”
听李锐这么说，刘占云又兴高采烈起来：“李兄，令千金必成大气啊，以后我要多留意留意了，还有这位董检察官，刚刚实在是不好意思啊，哎？董检察官的父母是煤炭厂的退休工人吧？”
董哲看了看身旁的刘采依，发现她的身子一直在抖：“没错，是退休工人。”
“哎哟，住在煤炭厂家属院。”刘占云嘟着嘴说，“那地方我知道，晚上出来路不好走，容易摔死人。”
“没听说谁被摔死了。”
刘占云的脸突然又冷了下来，他一手捂着嘴，脑袋朝董哲靠了靠：“我说啊，是容易，摔死，人。”说罢又转头对李锐说，“李兄，你手下都是潜力股啊。”
李锐抬起头，盯了刘占云五秒钟，然后嘴角一扬：“过奖了。”
“嘶……我记得有一个叫袁小美的。”刘占云皱眉道，“是不是也很厉害？”
“是很厉害，怎么了？”李曼诗挑头说。
听到袁小美的名字，刘采依似乎抖得更厉害了。
刘占云拿起桌上的茶壶盖往桌上一丢，然后拖着长调说：“刘女士，你的茶叶怎么没味儿啊？”
刘采依被吓了一个激灵：“哦，是吗？不会吧，这是、这是今年的新茶呀。”
刘占云将手指塞进茶壶，掏出一团滴水的茶叶说：“过来，张嘴，过来些。”刘占云的声音越来越大，最后竟然喊道，“张嘴啊！对，咽下去！嚼呀！有没有味道？”
刘采依一边嚼着茶叶一边摇头道：“没有，没有味道。”
“哎！我说什么就是什么，你们要相信我。”刘占云转头对董哲说，“董检察官，我真得没有威胁过任何人，你知道我是本分人，一直都本本分分地做生意，请你务必要相信我啊。”
董哲捂着胳膊说：“我们只是过来喝喝茶的。”
“哦，那就好。”刘占云转头对李锐说，“李兄，今天真是麻烦你了。”
李锐笑说：“客气。”
刘占云砸了砸自己的大腿说：“哎，都怪我，这么好的地方，安安静静地喝喝茶该多好。实在是对不住各位了。”
李锐瞥了眼咬牙切齿的李曼诗，然后转头对刘占云说：“刘董，很荣幸能和你一起品茶，我们先走了，告辞。”
“不着急啊，再坐坐吧？”
“实在还有别的事情。曼诗，董哲，咱们走。”
董哲起身道：“刘女士，跟我们一起走吧？”
“不不不，刘女士不能和你们一起走，她还要给我泡茶呀？”
刘采依抬起头，眼中含泪道：“董检察官，有你这样的朋友我很知足，你们快走吧。”
“刘女士，你在说什么呀？这是临终告别吗？让你陪我喝茶就这么不高兴啊？”
李锐推开门说：“快走吧。”
李曼诗大声道：“不，我要让刘女士跟我们一起走，她是我们的证人，我有权带她离开！”
李锐转身就给李曼诗脸上一耳光：“闭嘴！”
“哎呀、李兄，你看看你，你下手怎么能这么重呢？孩子，脸疼不疼啊？”
李锐拉起李曼诗的胳膊，大步向外走去，董哲看了看沉默的刘采依，也只能咬着牙离开了。五哥刚刚将三人送至前院，一阵家具摔倒的声音从室内隐隐传来，其间还夹杂这女人嘶哑的叫声。李曼诗挣脱李锐，又被李锐拽了回来，她看到父亲对她摇了摇头，只能流下眼泪。

dd

刑警队会议室内，刘同对于昨夜发生在金茂大酒店的谋杀案提出了几点疑问：“第一，虽然玻璃瓶上的指纹与杜灵的指纹一致，但是大家可以看到，在这件女式浴衣上几乎找不到一丝丝喷溅血的痕迹，这正常吗？第二，从现场情况来看，陈达如此大面积出血，大家竟然没有在杜灵的身上发现一丁点儿血迹，这正常吗？第三，按照杜灵所说，陈达的胁迫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以往都没有任何事情发生，为什么唯独这次受不了了？而且就在杀人之后，男朋友出现了，这是巧合吗？”
钱华说：“没错，浴衣上的血迹似乎都是蹭上去的，没有发现喷溅血，这与嫌疑人杜灵的陈述不太相符。”
薛菲想了想说：“第二点似乎没什么问题，因为据杜灵说，她脱掉浴衣后用淋浴冲过身体。”
“这就更有问题。”刘同说，“章毅，你有没有在封闭的淋浴区内发现血迹？”
“没有，只有洗手台上发现了少量血迹。”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有的女人很细心，洗澡的时候会洗得面面俱到，没有留下血迹很正常。”薛菲说，“洗手台上的血迹，十有八九是不小心蹭上去的。”
“那第三个问题呢？”
薛菲身子向后一仰：“这是个量变到质变的过程，仇恨的积累变成了行为的报复，有什么问题吗？赵锋的出现也许就是一个巧合，这种巧合不是不可能发生吧？”
“刘队。”哈小鹏说，“你别多想了，人就是杜灵杀的。”
刘同问：“赵锋现在在哪？”
何落说：“在楼下，他想再见杜灵一面。”
“薛菲，钱华，你们两跟我来，其余人开始工作吧。”
在队长办公室内，刘同第一次见到了赵锋：“齐小落给你的采访策划你看过吗？”
赵锋坐在刘同对面，不露任何表情地说：“没有，齐姐只让我送上去。”
“当你进入客房时，陈达已经死了吗？”
赵锋点头道：“反正是不动了。”
刘同笑说：“你不用紧张，咱们就是聊天而已。”
“我能见见杜灵吗？”
“待会儿我让人带你去。”
“谢谢你。”
“你有话想告诉她？”
“我想告诉她，我已经聘请了很出名的律师，让她不要害怕。”
刘同撅起嘴，点头道：“很出名的律师，叫什么名字？”
“沈中庭。”
“哦！他是我师弟，的确很厉害。”
赵锋微微一笑，但笑得非常僵硬：“哦！这样啊。”
“你脖子上的伤是怎么搞的？谁抓的？”
赵锋连忙捂起脖颈，视线在桌上游移了几下：“这是杜灵抓的，我让她去自首，她不听我的，然后就抓了我。”
“杜灵被陈达胁迫的事情，你一直都不知道吗？”
赵锋放下了捂着脖颈的手说：“我也是昨晚才知道的。”
“你生气吗？”
“生气。”
“要是你提前知道这件事的话，你会杀了陈达吗？”
赵锋突然抬起头，震惊地望着刘同，下颚微微颤抖着说：“不，我不会杀他，我会报警的。”
“不错，你是一个理智的人。”刘同起身道，“好了，你在这儿等一等，我去安排你们见面。薛菲，你陪陪赵锋，钱华，你跟我出来一趟。”
走出办公室，刘同对钱华说：“死者的指甲缝里你查过了吗？”
“大致查过了。”
“有没有人的皮肤表皮组织？”
“他的指甲很短，除了受害人本人的血液外，什么都没有。”
“你再去仔细查一查。”
“好的。”
钱华离开后，刘同的电话响了起来，是李曼诗打来的：“曼诗，怎么了？”
“刘同，你快到落花古镇来一趟。”
“出什么事儿了？”
“快来吧。”

第十一章 迷局

1.

连光明敲响法槌，一声洪亮的“肃静”在法庭中余音绕梁。
“下面由公诉人继续对被告人进行讯问。”
俞薇露翻开面前的一摞文件，大声问道：“被告人南宫健，公诉人将就本案事实再次对你进行讯问，你必须如实回答，听清了吗？”
“听清了。”
“被告人南宫健，你与被害人许慧亮是何时、何地、因何事认识的？”
南宫健将颈椎向后靠了靠说：“我从来就不认识他。”
“既然不认识，你为什么要杀他？”
“杀人这种事情还要分认识不认识吗？难道我想杀你，还得先和你交朋友呀？不需要认识。”
连光明轻轻敲了一下法槌说：“被告人南宫健，请注意你的说话方式。”
“好的。”
“被告人南宫健，你的杀人动机是什么？”
“我嫉妒他。”
“嫉妒谁？”
“许慧亮。”
“你嫉妒他什么？”
“我嫉妒他比我年轻。”
旁听席中再次低语如浪。
俞薇露放下手中的材料，转头对连光明说：“公诉人请求法庭传证人许慧君到庭作证。”
“准许，请证人出庭。”
证人许慧君于保证书签字后，公诉人俞薇露首先发问。
“证人许慧君，请问你和许慧亮是什么关系，你的职业是什么？”
“我是许慧亮的姐姐，现在的职业是繁花大学历史学院的教学秘书。”
“你是否认识被告人的妻子方沐羽？”
“认识。”
“你是否曾作为中间人介绍许慧亮和方沐羽认识？”
“是。”
“能详细说一下当时的情况吗？”
“可以。”徐慧君身穿黑色衬衣，一头金色的中长发，明亮的眼睛让整个人都显得非常睿智，她拨了拨鬓角的发丝接着说，“那是我弟弟许慧亮出事之前，我曾带他去听过方教授的课。虽然我弟弟学历不高，但平时非常喜欢读一些历史类书籍。从那次听课之后，我弟弟一有空就会让我带他去听方教授讲课，后来有一天，我和许慧亮在学校食堂碰见了方教授，我向她介绍了我弟弟，大家坐在一起吃饭，在那半小时里，方教授和许慧亮一直在聊竹林七贤的故事，他们聊得很投机，最后还互留了电话号码。方教授对我说，虽然你弟弟学历不高，但他对历史的见解不亚于某些研究生。”
“自此之后，你是否发现方沐羽和许慧亮的关系更近了？”
“是的，有一天夜里，我弟弟接了一个电话就出去了，当时大概凌晨一点多，我在写课程计划，他走得非常匆忙，竟然把手机丢在了门口的鞋架上。我关上客厅的灯，听到他手机又响了几声，我过去看了一下，非常吃惊，因为短信是方教授发来的，内容是‘我知道你想我了’。几分钟后，我弟弟回来了，他是来取手机的，等他出门之后，我悄悄跟在了后头。他的出租车停在了丁香路上的一个小区门前，当时我没有下车，因为我看到了方教授，她和我弟弟牵着手，一起进了小区。后来我才知道，那小区里有一套方教授的房产，是她和南宫教授过去一起居住的房子。”
俞薇露接着问：“自你发现这件事起，你有没有和许慧亮沟通过？”
“当然，第二天晚上我就对他说，你不可以这样，方教授的家庭非常美满，你不可去破坏人家。但我这个弟弟从小被爸妈宠坏了，做事就喜欢一意孤行。”
“他们的事情，被告人南宫健是否知情？”
“是的，但我不知道南宫教授是怎么知道的，有一天南宫教授突然来我家找许慧亮，当时许慧亮不在家，南宫教授对我说，请管好你弟弟，我当时非常愧疚。等许慧亮回来之后，我把事情告诉了他，他答应我，以后再也不找方教授了。”
“审判长，公诉人发问完毕。”

连光明望向沈中庭：“辩护人可以对证人进行发问，辩护人是否需要进行发问？”
“需要。”沈中庭紧盯徐慧君说，“证人许慧君，自方沐羽和许慧亮的事情被南宫健发现之后起，许慧亮有没有再约过方沐羽？”
“这我就不知道了。”
“许慧亮在京都夜店有一个女朋友，对么？”
“是的，叫桂晓婉。”
“许慧亮于去年九月二十一日晚持刀将桂晓婉杀害，当夜便逃离了繁花市，在那之后，他是否联系过你？”
“联系过。”
“说什么了？”
“他说他要离开繁花市，让我照顾好父母，之后就再也联系不上了。”
“你说方沐羽发给许慧亮的短信内容是‘我知道你想我了’，请问你如何证明这条短信的存在？”
“我亲眼所见。”
“那就是没有证据的意思，对吗？”
“可是我亲眼看到了。”
“那就是没有证据咯？”
“……是。”
“你说方沐羽牵着许慧亮的手一起进入小区，有什么证据？”
“没有。”
“审判长，我的发问完毕。”
连光明点头道：“被告人，你对证人许慧君的证言有没有意见？”
“没有。”
“公诉人，你可以就本案事实继续举证。”
俞薇露起身道：“审判长，被告人在供词中承认，杀害许慧亮的氰化物是从学校里偷出来的，为佐证这段供词，公诉人请求多媒体示证，播放一段问答录像，接受询问的证人是繁花大学化学院副教授刘茂林。”
“准许播放。”
几秒钟后，电视屏幕中出现了一个脑袋油乎乎的年轻人，他身穿白大褂，又黑又胖，怎么看都不像一个教育工作者：“问：你还记得南宫健来实验室找你是哪一天吗？答：四月二十三日下午。问：他来找你干嘛？答：我和南宫教授是魔方爱好者协会的会员，所以是朋友，他来找我谈下个月将要举行的高阶位魔方大赛，我们都是大赛协办人。问：他是否问过你实验室危险物的储存地点？答：没问过这个，但他问过我试验用的危险物都是怎么来的，比如氰化钾。问：你是如何回答他的。答：我说像氰化钾这种东西都是统一采购的。他问我氰化钾长什么样子，因为老在推理小说里看到，所以很好奇。我就把储存柜打开给他看了看。问：当时实验室里只有你们两个人吗？答：没错。问：期间你离开过吗？答：上过一次厕所。问：回来之后，你有没有发现氰化钾少了？答：当时没有发现，因为我们的氰化钾全都装在小瓶里，不容易引起注意，直到两天后做实验，我清点了一下才发现和记录在册的数字对不上了。问：少了多少？答：少了一小瓶，我问了所有学生，都说没有用，后来我也就没在意，以为是记错了。”
视频播放结束后，连光明调整了一下坐姿问道：“被告人，你对证人刘茂林的证言有没有意见？”
“没有。”
俞薇露接着说：“接下来我将出示一份笔录，笔录人是繁花大学校医室的陈志远大夫。问：南宫健来你这要过注射器吗？答：要过，他说是给花注射营养液用的。问：你给他的注射器是什么规格的？答：好像是20毫升的，没错，是20毫升。审判长，公诉人举证完毕。”
“被告人南宫健，你对证人陈志远的证言有意见吗？”
“没有。”
“辩护人，你可以就本案事实进行举证。”

dd

dd

d

dd

“感谢审判长。”沈中庭从身边的助理手中接过了一份材料说：“接下来，我将出示两份证据。第一份来自于繁花大学历史学院教授李瑞玺的笔录，此笔录由繁花市公安局刑警队调查取得，证据来源合法可靠。笔录如下。问：从四月十九日起，有没有一个戴鸭舌帽的男人来找过方教授？答：有，我在方教授的办公室里见过，那段时间几乎是天天来，而且他们似乎经常吵架。问：都在吵些什么？答：具体说不上，只听见方教授说别再来找我之类的话。问：能回忆一下他的穿着打扮吗？答：他戴着一顶鸭舌帽，藏蓝色的，穿一件玫红色外套，方教授说这是她的一位学生，有一天下午，我从办公室出来后，看到南宫教授趴在方教授办公室的门上，我打了声招呼，南宫健立马转身走掉了。方教授似乎听到了，出门问我怎么回事儿，我说南宫教授刚才在你门口，那个时候我看到戴鸭舌帽的年轻人也在她办公室里。问：具体是哪一天，你还记得吗？答，应该是四月二十三日中午的事情。”
“我出示的第二份证据是一段手机通话录音，来自于被告人南宫健的手机，经繁花市公安局证物鉴定中心鉴定，通话人为许慧亮与南宫健，通话时间为四月二十二日下午三点十七分，拨号电话为方沐羽办公室的座机。辩护人申请播放录音。”
“准许播放。”
在一阵“嘶嘶”的杂音后，喇叭里响起了南宫健的声音：“你是谁？”
许慧亮说：“你个老不死的。”
“你想干嘛。”
“我和你老婆在一起，还能干嘛？”
“你别逼我！”
“你能把我怎么样，啊？”
录音播放结束后，沈中庭提高声调说：“审判长，从以上证据来看，当事人的妻子与许慧亮发生争吵，要求其离开，可见许慧亮一直在纠缠当事人的妻子，并在不断破坏南宫健家庭和谐的同时用言语挑衅南宫健。这种情况下，我的当事人被逼无奈才丧失理智，选择了杀人，请法庭酌情考虑。”
“公诉人，你可以继续对被告人进行讯问。”
俞薇露依旧义正言辞地问道：“被告人南宫健，你和方沐羽的感情是好是坏？”
南宫健微微一笑：“我和沐羽的感情一直很好，我们结婚二十多年了，每天都相敬如宾的。”
“你有没有对方沐羽实施过家暴？”
南宫健深深吸了口气，然后看了看天花板说：“偶尔会打一打，这不算家暴吧？”
听此一言，旁听席顿时又躁动起来。
“被告人，你所谓的打一打具体是指什么？”
“这还有什么可解释的，无非就是踹一踹，扇几个耳光罢了。”
“你认为这种行为不算家暴吗？”
“当然不算，我们之间的感情非常好，我爱她，要不是我爱她，又怎么会打她呢？”
“你和方沐羽是否已分居三年以上？”
“这怎么可能呢？怎么可能分居呢？”
“审判长，鉴于被告人不肯吐露实情，公诉人请求法庭传证人方沐羽到庭作证。”
听到俞薇露提出这个要求，作为辩护人的沈中庭突然瞠目结舌。
“准许，请证人出庭！”

2.

齐小落在蔷薇路的这家咖啡店已等了近半个小时，为避免被人认出，她戴了一顶鸭舌帽，挂着一副大墨镜。可即便如此，还是有那么几个眼尖的顾客认出了她，当他们举起手机拍照时，齐小落不免烦躁了许多。
又过了大概十分钟，一个又瘦又矮的男人走进咖啡店，他穿着墨绿色外衣和松垮的灰裤子，运动鞋又小又脏，顶多36码，接近女人的脚。他肩膀左高右低，苦瓜脸上坠着酒糟鼻，头发惊人的茂盛，杂草一般地向四面八方生长着。
他箭步来到齐小落面前，问道：“你到底想干嘛？我妈呢？”
齐小落端起咖啡杯，轻轻啜了一口说：“孙剑，别来无恙啊。”
孙剑左右看了看，转而在小落对面坐下，紧皱眉头说：“你到底想干嘛？我妈今年已经七十八岁了，她身体不好！”
“怎么样？最近还在跑黑车吗？”
“我没功夫跟你啰嗦，赶紧把我妈还给我，否则我立马报警。”
“报警？”齐小落摘下墨镜，露出了一脸无奈的笑容，那笑容里似乎还有些惊讶的意味，“你报吧，最好打给我老公。”
“咱们之间的事情，两年前不就结了吗？你还想怎么样？该赔的钱我也赔了，该判的刑也判了，虽然是缓刑，那也是法院判的，再说我也不是故意要碰死你们家孩子的呀。”
齐小落怒声喊道：“你这个混蛋！我恨不得现在就杀了你！”
咖啡店里的人都被吓坏了，孙剑更是吓得不轻，嘴角不自觉地抽搐起来，眼睛一眨一眨地、嘴里支支吾吾地说：“你、你、你什么意思？”
齐小落拿起身边的手包起身道：“给你两个小时联系我，我要真相，否则你别想再见到你的母亲。”
齐小落刚走出两步，孙剑突然跪倒在地，拽起小落的胳膊泣不成声地说：“我说、我说，你别动我妈，我都告诉你。”
齐小落甩开孙剑，委屈而愤怒地颤抖着，除了两行热泪，眼神里还充满了杀意，许久以来，因为儿子的事故，她一直对刘同心怀愧疚，仿佛一坨沉重的铅块，在每个梦醒时分都压得她喘不过气，但此时此刻，她首先想到的并非是自己承受的委屈，她想到的，是复仇！
小落低声道：“说吧，是你做的，还是谁指使你的？”
“让我见见我妈，只要我妈平安无事，我愿意去自首、去告发。”
“果然是你！”
“求求你，算我求求你了。”
小落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说：“晓薇，把老太太送回家吧。”
“好的，我在哪儿等你？”陈晓薇说。
“不用等我，你去忙吧。”

超过十条留言，晚上更个猛的。

dd

dd

@隔山_有眼 2018-05-31 12:34:35
一个人留十条可不可以
-----------------------------
哈哈，不行！

dd

看来十条评论遥遥无望了

@figaroV 2018-05-31 17:57:05
我来一个 有没有10个了呀
-----------------------------
还差四个，还差四个，就四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