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北堂】一地冤魂:那些连警方都束手无策的惊天凶案

那天下着雨,雨落在大白子乱糟糟的心事里,从看见娜娜跟夏有才的调情短信开始,大白子的心里就只剩下了雨。
娜娜不是少妇,但是她比最风骚的少妇还要骚,比床上功夫最好的少妇还要会更多花样,她是技术标兵。
夏有才有一双色眯眯的眼睛,那眼睛能剥光女人的衣服看见里面白花花的胴体,也能穿过女人左边的乳房看到她们贪婪的或者饥渴的内心,所以夏有才总是屡试不爽。
都说“朋友妻不可欺”,夏有才为什么偏偏找上了娜娜?
因为夏有才没听过这句话。
因为夏有才看出她内心对金钱的贪婪,双腿间对性爱的渴望。
但是他没想到大白子会有检查女朋友短信的癖好,他不知道大白子还是残存着一点点智商的,他不知道有把长刀躺在汽车驾驶座门下的储物槽内。
夏有才下了车,嘱咐大白子明早七点半来接他去谈个单子,大白子手握着刀准备下车尾随。就在此时夏有才接了个电话,然后转过身来,大白子慌忙一脚油门跑了。
楼主 轻风乍起  发布于 2015-01-26 21:00:00 +0800 CST  
他把车停在小区门口的一个拐角,看见夏有才快步走出小区,在马路上拦了辆出租车走了。
从此后,大白子再也没见过夏有才,再见就是在那条河里,但已经不算是见“面”,因为夏有才的“脸”已经没了。
大白子被监视起来,侦破期间不许踏出县城一步!
杜平觉得大白子提供的这条线索是案件的关键,凭借经验他隐隐感到那个打电话的人很可能就是凶手。
之前相关部门也追查过夏有才的手机通话记录,他的电话每天都很多,基本上都是生意上的事和他的那几个情妇。
重新搜索那天的电话记录,根据大白子提供的时间,有个固定电话号码进入警方视线,那个电话号码来自一个公用电话。
同时警方也顺便调查了富贵的通话记录,令人激动的发现富贵死亡的那天也接到一个固定电话,号码跟夏有才死前接听的公用电话号码是同一个!
楼主 轻风乍起  发布于 2015-01-26 21:08:00 +0800 CST  
那个号码曾出现在民警的视线内,但是因为是个固定电话并没引起注意,而且也没发现这个号码曾同时出现在夏有才和富贵的通话记录里。
杜平要求立刻查找那个固定电话号码,很快相关部门报告,那个公用电话是石窝镇一家超市门口的IC卡电话。
办案人员心情激动,因为他们看见超市门口有个摄像头,但调取摄像头查看,那个IC卡电话恰巧不在摄像头监视范围之内。
杜平气恼的将办公室的桌子拍得山响,他命令调取周边所有摄像头的视频,看能不能查找到相关线索。
很明显这个打电话的人同时认识夏有才和富贵,而且这个人就是本地人。杜平要求排查夏有才和富贵死亡当天超市周围的所有旅馆日租房和网吧等等一切的可疑人员,尤其是跟被害人相识的可疑人员,并悬赏目击者,但是经过一周的走访,没有任何收获。
案情再一次陷入僵局,杜平要求再一次排查与富贵夏有才两人都相识的人。跟夏有才和富贵都认识的人并不少,十年前夏有才在县城菜市场贩鱼,富贵在菜市场卖水果,他们一个在菜市场东头,一个在菜市场西头,他们的生活没有交集,但是同时跟他们有交集的人并不少。
从菜市场东头买完两条鲤鱼,踱步到菜市场西头买了两斤桃子的顾客大有人在,但因为缺斤短两就想杀了他们的顾客肯定没有,因为那太荒唐,何况是同时想杀他们两个人。
楼主 轻风乍起  发布于 2015-01-26 21:11:00 +0800 CST  
杜平不辞辛苦辗转找到当时菜市场的管理员老刘,详细了解了情况,看能不能查出两人当时在菜市场里有没有什么仇人,但调查显示两人均非惹是生非的人,那时候两人并没有什么仇人,更别说共同的仇人。
管理员老刘说得好,他们一个卖鱼一个卖水果,就算最贪得无厌斤斤计较的顾客跟他们都超不过块八毛的仇恨,更说不上给他俩都杀了,菜市场里各自卖各自的东西,摊位都是菜市场统一规划的,价格也是统一规定,谈不上因摊位或者价格问题跟谁结仇。
他们两个一个从东门走,一个从西门出,根本没交集,就跟开始调查的一样,二人根本不认识!
案情渐渐沿着死胡同越走越深,杜平压力太大,社会舆论日盛,省里迫于外部内部的压力向公安部申请特案处理。
特案组一天后到达宁静县,入驻石窝镇派出所。
特案组共五人,是由省内各市的侦破精英组成,其中包括杜平。
其余四人听取了杜平的汇报后,也感觉这案件很棘手,该查的杜平都已经查过了,再查一遍恐怕还是老样子,杜平是侦破高手,大案要案齐案也破过无数,他查过的线索,蛛丝马迹都逃不过他那双数码相机般的眼镜。
楼主 轻风乍起  发布于 2015-01-26 21:14:00 +0800 CST  
特案组研究决定还是应该重点调查夏有才,因夏有才是个土大款,身边狂蜂浪蝶又多,他身上的线索也会比较多。大家分析了各种可能性,甚至提出过可能富贵因知晓夏有才被害一事,所以被凶手灭口。不然就是凶手是流窜作案,他杀富贵和夏有才属于偶然,本没任何原因。
过了两天杜平接到富贵老婆的电话,她说这两天总做同一个梦,总梦见富贵回家来找她,似乎对她有话说,杜平和一名特案组成员来到富贵家。
窗外虫鸣蛙叫,湿漉漉的空气撒发着芦苇根部的味道,残月本已淡的像个影子,却又躲进了睡梦里。
梦里她能看到自己的院门,墙角下的西红柿耷拉着青色的果实,院中央的豆角架,豆角在荡漾中长大,白又粗的大葱,绿色的鼓鼓囊囊的叶子指向天空,黄瓜架上一根须子努力往上爬。
一个黑影穿过西红柿豆角和黄瓜,身体撞到豆角架上,他打开了屋门,她看不见他的脸,只是一个黑影,但是他知道那是富贵。
楼主 轻风乍起  发布于 2015-01-26 21:17:00 +0800 CST  
他就站在门口喉咙里咕噜咕噜的响着,像壶里烧开的水,但是他张不开嘴,嘴唇紧紧闭着,像是被一双说紧紧捏住了,他扭头指指旁边的五斗柜,想说话但喉咙里只传出了呜咽,他记得手足狂舞,一步步走向床头,富贵媳妇吓得惊醒过来,他知道那个是富贵的影子,但是他靠近后她却是那么的害怕。
一连三天都做同样的梦,富贵媳妇觉得这是富贵给她托梦,一定暗示着什么秘密,也许那秘密有关富贵的惨死。
杜平让富贵媳妇把那个五斗柜打开,五斗柜的里的东西已经被她翻过一遍,并没发现可疑物品。最底下两层是孩子的旧课本、课外读物、小说还有歌曲光盘,往上一层是各类家庭必备的药品,再往上一层里面有个手电筒和废旧的老式收音机和其他杂物,另外还有几本相册,和一些散乱的黑白相片,最上面一层是个电话本和几本账本,这些账本和电话本里的人物都被调查过,并没发现可疑人物。
跟杜平一起来的特案组成员叫孙波,他是从别的市特意调来的,据说破过很多奇异案件。
他拿起相册翻看着,最多的是富贵女儿从小到大的青春留影,包括毕业照,还有一大部分是和同学的合影。
楼主 轻风乍起  发布于 2015-01-26 21:42:00 +0800 CST  
富贵和他老婆的照片很少,孙波从一本大相册的最底层抽出一个泛黄且有褶皱的照片,里面是个毕业照,由于照相技术所限,孩子们的脸拍的都比较模糊,那一排排的牙齿代表着他们羞涩的笑容。
照片上方中间是金色的两行字“石窝镇初级中学初三四班毕业照,1990年6月”
这是富贵初中毕业的毕业照,泛黄的边角诠释着岁月的痕迹,布满黄色瘢痕的照片无情的老去,比它老得还快的是照片上那一群十四五岁的少年人。
那是个还没有被污染的年代,空气是新鲜的,河水是清凉的,蔬菜用的都是农家肥,农药还没在农村大面积使用,孩子们的脸上是真实的笑,因为他们呼吸着新鲜空气,吃着无污染也没有转基因的大米和蔬菜水果!
那个时候的天空可以用湛蓝来形容,那时候的远山可以用绿毯来比喻,那时候溪水的歌唱就是叮咚叮咚,那时候丰收的季节会传来布谷鸟的叫声。
现在呢,有的消失了,有的依然存在着,存在着的全都变了颜色和气息,陈腐的颜色,腐败的气息,这一切都归功于污染,污染有个爸爸叫经济,它妈妈叫GDP。
楼主 轻风乍起  发布于 2015-01-26 21:43:00 +0800 CST  
照片的背面写着人名字,那是他们班所有的成员的名字。孙波挨个名字看去,全班共有三十一人,那是一排排比嫩芽还要鲜嫩的年纪。
这些人除了移居外地的,大部分人都已经走访过了。从通讯录和项次还有五斗柜里其他东西来看,并没有能提供重要线索的东西。
特案组成立三天后,线索绝迹,希望渺茫,大家坐在派出所简陋的会议室内进行又一次的案情分,一样都是愁眉不展。
大家开始研究改变侦破方向,就在此时,重要消息传来,富贵的卡车找到了!
车停在石窝镇西北方郊外的一个树林里,旁边是个公园,里面有个烈士陵园。
特案组命令对附近进行搜索,终于发线一条重大线索,在烈士陵园的一棵松树下面发现了被害人的脸!
两张脸,分别埋在两颗松树下,其中一张已经腐烂不堪,另一张脸还没腐烂完全,四只耳朵,两只鼻子清晰可辨。
一把剔骨钢刀,割掉耳朵就像切下两块豆腐,割掉鼻子就如同切开一块土豆,先在脸上画个轮廓,然后剜个缺口,用手捏住缺口的皮肉用力撕扯,人的脸皮有薄有厚,但是不论薄厚,想徒手撕开一张脸皮是一件很困难的问题。
于是剔骨钢刀在脸皮下左右划动,脸皮和肉迅速分开,没有丝毫分开的迟疑,就像走到头的爱情。
楼主 轻风乍起  发布于 2015-01-26 21:44:00 +0800 CST  
那双割脸的手并不娴熟,所以脸皮上左一道右一道都是伤口,割脸的人或许有些紧张,又或许有些着急,但是终究他的心里非常强大,他执着的做着自己认为正确的事情,为了仇恨?为了感情?还是为了钱财?不管哪一样都足以支撑着他剥下了别人的脸皮。
正在大家看着法医清理现场的时候,从附近又传来了惊呼,那边的松树下发现了第三张脸皮!
那是张新鲜的脸皮,初步判断被埋时间两天左右,脸皮没有严重腐烂,那是张完整的面皮,上面有四个窟窿,分别位于眼睛,鼻子和嘴巴的位置,皮下还带着脂肪和肉块,由于时间短又是埋在地下还没有蛆虫出来,两只耳朵和鼻子黏满了黑土。
法医清理干净脸皮上的泥土后,大家注意到脸皮的额头上用红笔歪歪扭扭的画了个图案。那图案聊聊数笔,但是一眼就能看出那似乎是某种特殊的符号。
一个圆圈代表人头,一撇一捺代表两条胳膊,再一撇一捺代表两条腿,中间的一竖代表身体,简单的几笔组成一个人形,两个人形并排躺着,中间是个简单的八卦图。
楼主 轻风乍起  发布于 2015-01-26 21:45:00 +0800 CST  
回到石窝镇派出所,特案组展开讨论会,大家畅所欲言,根据今天的重大突破,看能不能有新的侦破方向。
跟据第三张脸皮推断,可能会在一两天内又一具无脸尸体会浮在迷脱河或者其他河内。特案组安排查询有无最近报失的人口,另一方面走访公园周围的村庄,寻找目击者。
转天中午时分,市局传来消息,其中两张脸皮属于夏有才和富贵,另外县公安局报告,最近并没有人口失踪的报案。
鉴定部门出示报告,第三张脸皮的死者系男性,年龄大约在40岁左右。死者头部的红色图案的成分是朱砂和人血。
加大力度找寻第三名死者的下落,调查石窝镇各村有没有失踪或者数天未归的40岁男性。
如果凶手非流窜作案,那么凶手和三名死者应该认识,这样确定第三名死者身份后,调查范围会大大缩小。
割脸案已经有三名死者,其中还有一具尸体下落不明,事件造成更恶劣的社会影响,石窝镇被血腥味的恐怖所笼罩,上级下达死命令,月底必须破案。距离月底只有半个月时间,特案组的脸上都挂着焦急和惭愧。
楼主 轻风乍起  发布于 2015-01-26 21:50:00 +0800 CST  
由于最近几天大雨不断,冲走了初夏的炎热,但也毁灭了凶手留下的一切痕迹!特案组无名成员无一不是侦破大案无数的高手,但在这起凶残的割脸案上却是束手无策。
过了两天,一名妇女走进派出所,她是石窝镇大有村的村名,他反映称自己的丈夫四天前离家,离开前说是去参加战友聚会,并没说聚会地点,说好两天回来,但至今未归,电话一直处于关机状态。他丈夫叫陈建国,40岁,身高178,体重100公斤,在石窝镇上开一家土特产店。
从陈建国家提取检测DNA,转天结果显示第三张面皮的所有者正是陈建国!
陈建国、富贵、夏有才三人年龄相当,分属不同村庄,平时的生活和生意中无任何交集,三人唯一的共同点就是年龄相同,并且属于同一个镇。
楼主 轻风乍起  发布于 2015-01-27 22:03:00 +0800 CST  
毫无线索,没有头绪,特案组一致认为很快将会有第四个人被割掉脸皮,凶手恐怕现在就在这石窝镇上,似乎有意在向特案组发出挑战,他或许每天蹲在人堆里听人惊恐的描述凶杀案,然后心里泛起阵阵的满足。而案情的每一步进展包括每一次调查都在他的眼睛里,他会做得更谨慎更小心。
现在的情况特殊,这是一起连环凶杀案,而且没有迹象表明凶手会停止杀人,如此下去,案子不破,会有更多的人被杀。
特案组陷入一片迷茫之中,整个会议室笼罩着让人窒息的气氛,督办此案的省公安厅长刚刚来过电话,案件已经惊动了公安部,他强调无论付出什么代价,月底前案子必须侦破!
会议室内烟雾缭绕,孙波拿着那张自己手绘的图案,两个平躺的简易人形图,中间一个简易八卦图,这代表着什么?
孙波叹口气打破沉默说:我有个提议,我觉得这个符号很可疑,凶手用朱砂和人血做颜料画出来的图案,应该跟某种仪式有关,所以我想介绍个人,他们以前帮我破过一些案子,其中包括一些大案,我想请他们来试一下。
楼主 轻风乍起  发布于 2015-01-27 22:06:00 +0800 CST  
周卡和田铁转天傍晚来到了石窝镇派出所,特案组接待了两人,特案组年龄最大的有55岁,最小的孙波也是35岁,两个二十七八岁的年轻人,而且是非专业人士, 并没有给特案组带去多大的信心。
周卡照例不听案情,他接过孙波手绘的图案看了一眼,笑了。
他抬头看看孙波问:死了几个人?
孙波说:三个,两个已发现尸体,一个还没找到尸体。
周卡说:从符号来看,我隐约知道凶手要干什么,但是我还不太确定,这个符号我并没有见过。
特案组听得莫名其妙,其中一个岁数大的张警官问:小伙子,给我们说说凶手想干什么。
周卡说:可以是可以,但是现在还不是时候,我怕跟大家说了,影响大家的侦破。我们还是老样子,你们继续按照你们的方法调查,我按照我的方式秘密调查,不要打草惊蛇,凶手知道有个了解他秘密的人存在,会更加谨慎的。
楼主 轻风乍起  发布于 2015-01-27 22:07:00 +0800 CST  
孙波也替周卡解释:周卡办案跟我们不是一个路子,可以说是大相径庭,我也不知道他要怎么做,提前说了会引起不必要的干扰,等案子取得重大突破,他自然会跟我们说。
田铁将行李箱搬到二楼一间宿舍,那是给他们两个安排的客房,来不及休息,周卡要求孙波穿着便装带他去发现浮尸的地方看看。
迷脱河河边的芦苇长得茁壮,给那条清凉的河水两侧系上绿色的裙带,河水懒洋洋的流淌,它不在乎是鱼是虾还是青蛙或者尸体出现在自己身体里,他负责的只是流淌。
三人在夏有才和富贵尸体被发现的地方转了转,并没什么特别发现。在河边的不远处有棵大榆树,孤傲的挺拔着,它应该是最先见到两具尸体在河里突然出现的唯一目击者。
周卡跟猴子一样灵敏的爬到树上然后手搭凉棚四下张望,河流时而在玉米地中间穿梭,时而在树林边悄然而过,时而在马路边依路而行,又时而隐蔽在浩荡的芦苇丛里。
楼主 轻风乍起  发布于 2015-01-27 22:25:00 +0800 CST  
它本属于很远处的一条大河,却中途分叉而来,与昔日的情人决绝的分开,从此再不相见。流水淙淙轻声呜咽,它再也回不去情人的怀抱。
周卡沿着河岸往上游踱去,不时紧盯着河水,走出二百余米,他停住脚步扒拉开芦苇蹲下身仔细朝河里看着。
他静静盯着河水一动不动,仿佛陷入最迷茫的沉思,持续了两分钟。
田铁见周卡半天没动问:老周,你干嘛呢?
周卡平静的说:你能从河里看见自己的倒影么?
田铁踩倒芦苇朝河里张望了眼说:能啊,你看我的倒影多么性感。
周卡说:你站到我的位置来。
田铁站到周卡的位置朝水里望去,果然自己的倒影消失了,他愣了愣,往旁边走动两步,自己的倒影又出现在水中。
孙波好奇的站过来,试验了一下,奇怪道:可能是这里水深,所以这一块水面黑漆漆的,影子在这里显得很淡,看不出来。
他来回走动了几趟喃喃道:那也应该有点影子才对,怎么回事呢?老周。
楼主 轻风乍起  发布于 2015-01-27 22:34:00 +0800 CST  
这个地方隐藏在高高的芦苇丛中,河道在这里有个小小的弯曲,河水缓缓的流动,两岸不深处的水草左右摇摆清晰可见,再往深处看去,河水暗淡显得深不可测,河面不时出现几个小小的漩涡然后被水流推着前行突然在这里消失不见。
越往深处瞧去,越感到冰冷眩晕,那一米直径的黑乎乎的水面仿佛能摄人灵魂的黑洞,让人心里说不出的压抑,孙波不觉打了个冷颤。
周卡指指那个地方说:就是这里!
孙波问:这里?什么意思?
周卡说:尸体就是从这里浮上来的。
孙波问:从这里?这里是抛尸地?
周卡摇摇头四下看看,不远处是牛罗锅的养殖场,一只只的大白羊在木栅栏围成的空间里温顺的散步,它们看天空流逝的白云,侧耳倾听远处的微风,他们死前的日子比人要清闲,它们并不着急让自己长大,因为致命的体重将把它们无情的扔进屠宰场。迷脱河从养殖场旁边蜿蜒而过一头扎进远处好大一片芦苇荡。
周卡一摆手:走,想吃羊肉了。
牛罗锅笑逐颜开的迎接每一位客人,当他听说对方要买一只羊的时候,二话不说朝羊圈走去,此时他再也不是看起来弱不禁风的残疾老头,他像一位勇猛的战士奔赴向往已久的战场,那是他自己的战场。
楼主 轻风乍起  发布于 2015-01-27 22:35:00 +0800 CST  
田铁说先买一只尝尝,肉质好就来签个大合同,田铁撒谎都透着股懒洋洋的味道。
所以牛罗锅的服务很到位,他一个劲的保证他的羊吃的都是草料,不是饲料,草料都是他不辞辛苦在周围十几里范围内买来的,不添加任何添加剂,更没有激素,肉质保证鲜美。
他麻利的给羊放血剥皮开膛破肚,剔骨钢刀在他干瘦的手掌里仿佛一条灵活的蛇,吐吐信子,皮开肉绽。
他一丝不苟的眼神如此专注,他紧锁的眉头如此坚毅,仿佛在完成一件最重要的任务,此刻在他眼里他就是主宰,主刀宰杀。
羊肉在厨房的大铁锅里咕嘟着,它们一块一块的躺在胡萝卜和葱段中间,躺在姜片的上面,身上粘着几粒花椒和几颗干辣椒,它们覆盖着几片香叶枕着几颗大蒜瓣。
铁锅下面是熊熊燃烧的木柴,木柴火是炖肉的不二之选,香气从锅盖四边的缝隙里钻出,羊肉的鲜香扑鼻而来,嗅觉在所有感觉里是反应最灵敏也最不容易被遗忘的,对于饥饿的人来说,嗅觉最容易引起饥饿,能将一个人变成馋货,也能把馋货撩拨的五内俱焚。
三人不约而同咽了口唾沫,肉一上桌就饿狼一般扑上去,一会功夫风卷残云,然后就是此起彼伏的饱嗝声。
牛罗锅小心翼翼的问:三位,感觉怎么样?
楼主 轻风乍起  发布于 2015-01-27 22:35:00 +0800 CST  
田铁伸出大拇指,他已经不能开口,他怕嗓子眼里的羊肉汤会喷牛罗锅脸上。
孙波连叫了几声好,每一声好都紧跟着一个饱嗝。
周卡抚摸着肚子说:一会我们拉走两只,明天来跟你签个合同,我们准备常年订货。
田铁拉拉周卡的衣角把他拉到一边:我们订完往哪儿卖啊。
“你忘了老李有个小饭馆了。”
“靠,他那饭馆卖的可是炸酱面啊。”
“改啊,卖这肉你不觉得会很赚么?”
“就是有点贵。”
“成本摆着呢,不贵早被抢光了,还轮得到咱们?”
“要不回去我开个清炖羊肉馆吧。”田铁蠢蠢欲动。
张波拉拉周卡的另一边衣角把他拉到旁边问:老周,我们是来走访的,怎么做起买卖来了?
周卡神秘的笑笑说:案子快破了。
牛罗锅家的羊很贵,但是物有所值,孙波掏光了自己带着的所有的钱买了两只羊,周卡要求用牛罗锅的柴油三轮车把羊拉到镇上,牛罗锅痛快的答应了,抓羊上车。
三人开上自己的车先回镇上,然后在派出所门口等着,牛罗锅将车开过来后,孙波让他将车直接开进派出所。
牛罗锅有点犹豫,堆笑问:咋回事?派出所也买羊?
孙波说:最近的大案没听说过?
“听过听过。”,牛罗锅忙点头。
孙波说:案子重大,从省城调来好些刑警,大家每天很辛苦,遇到好吃的我不能独吞,所以给大伙买几只尝尝,也许吃饱喝足了案子就顺利告破呢。
牛罗锅狐疑道:你们不是贩羊的?
楼主 轻风乍起  发布于 2015-01-27 22:46:00 +0800 CST  
田铁指着孙波:他不是,我是。我跟你请教清炖羊肉咋做,你给我讲讲,你炖的羊肉特入味儿,贼好吃。
周卡和田铁将牛罗锅请到一间宿舍,田铁迫不及待的跟他请教刚才炖羊肉的诀窍,一提这个牛罗锅腰板似乎都挺直了许多:我的炖羊肉秘诀轻易不外传,但是我也有了想法,回头让我媳妇在镇上开个炖羊肉馆子,肯定火!我看你俩是外地人,传给你们也行,你们跟警察是朋友,以后劳烦跟派出所的同志说说,多关照点我媳妇的羊肉馆……其实吧,炖羊肉说简单也简单,主要在火候上,切羊肉也要讲究,羊肉块不能大不能小,连骨肉不能太厚也不能太薄,我跟你们说个尺寸,严格按照这尺寸切,这样才能保证每一块肉都进味……大料鲜姜一定要按比例来,多一片少一粒都不行!水要十米以下的的地下水,水绝对要望着肉来,千万别多喽,多了蹿味,香葱要用我们本地葱,本地葱个头不大,但是质量好,重要的是劈柴火,必须劈柴火,火不能大不能小,看着火的舌头尖舔上铁锅的锅晕就好……什么是锅晕?你知道乳晕是啥玩意儿不?哈哈……对了,铁锅,一定要用铁锅!钢的都不行,必须铁锅,厚实点的……我有个秘方,你们都没看见,我告诉你们必须……
楼主 轻风乍起  发布于 2015-01-27 22:49:00 +0800 CST  
牛罗锅滔滔不绝唾沫横飞大烟袋一吧嗒满室生烟,周卡和田铁只能也将烟点燃默默和他对抗着,我吸你的二手烟,你也吸我的二手烟。
孙波进来后差点让烟雾给顶出去,烟雾弥漫中寻到一张椅子坐下,默默摸出一颗烟点着。他不忍心打扰牛罗锅授艺,也不想让田铁的炖羊肉店还没开就黄了,所以他默默的等着,等牛罗锅说完了,他才伸手挥挥眼前的烟雾找到牛罗锅的位置说:牛大爷,该说说其他事儿了吧。
牛罗锅愣愣的:啥事?该传的我都传了,我真没留一手。
“张大爷,我不是说炖羊肉,我是说割脸皮。”
“割脸皮?你想吃羊头肉,那好办,你得先把羊头劈开,然后……”
“我是说夏有才、富贵和陈建国的脸!”
牛罗锅沉默了下,然后满脸堆笑:“别吓唬我老头子行不?吓人呼啦的,我跟他们又不熟。他们的事儿我哪知道?”
孙波叹口气说:你车上的血迹怎么回事?
“车上,血迹?哦,十里八村谁家红白事儿都让我给宰两头羊送过去,装车难免溅出点血,我也懒得冲洗。你以为车上是人血?哈哈你这娃可真能开玩笑呢。”
孙波说:科学面前邪恶无处遁形,知道啥叫种属鉴定不?知道啥叫CSI不?
牛罗锅摇摇头说:不懂,我没上过一天学,你跟我说这个,是诚心难为我。
孙波说:没啥深奥的,试纸几十块一条,你车上有三个人的血!
牛罗锅的烟袋停在半空。
楼主 轻风乍起  发布于 2015-01-27 22:50:00 +0800 CST  

楼主:轻风乍起

字数:488567

发表时间:2015-01-18 06:22:5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8-04-29 06:32:39 +0800 CST

评论数:12815条评论

帖子来源:天涯  访问原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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