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头里的江湖

2007年春,好春花多,雨水充沛下,己是一尺高的绿草中飘着一些不知名的野花。
“风儿,风儿,,风儿呢?”一个二十多岁的小青年从一片树林的小路上走过来,他四处张望着,用手挠了一下沾满沙土的头发,脸上挂着失望的表情。
青年叫魏响,刚前年县城高中毕业。毕业后跟着表姐夫林清波在村里后山开矿。他是半路入股,而且还是十股一的小股份。
本来以为当个小老板,日子比脸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活日子好过些,可是去年年底一算帐,他那十股一的股份竟然亏了三万多元。不管抽风也好,无语也罢反正是亏了,成本超过了产出。老话说得好,生意有风险,投资需谨慎。
这不刚刚过年,魏响就组织钩机来矿坑挖矿,粪堆常时间都发,甭说人了,也该到时来运转的时候了。上月十日魏响兴奋地给姐夫林清波打电话。
“姐夫,在那儿呢?”
“还在那儿呢,这不快月中了,人家油站要油款呢,我找信用社刘主任先给组织一点。人家钩机老板说了,机械费缓一缓,可司机的工资让咱先给结了。”刘清波上火地说。
“甭愁了,姐夫时运到咱家了,三天咱就金票大大地数吧。”
“数你个头,做梦开银行呢,还金票大大地数呢。我看今年别把你姐她赔出去就行了。”
“ 真的,不哄你。早班勾机挖出矿了,还是黄沙矿,估计品位还行,又好挖,有六米宽。姐夫咱发财了。”
“做梦了吧,有这么好的事。”
“真的,你快来矿坑吧,估计下来有你忙的。”
“好事啊,销矿不愁啊,刚刚铁粉又长了五十。哈哈哈。”
听到姐夫的笑声,魏响估计姐夫的大嘴咧的象个瓢了。
也难怪姐夫自从教师的岗位上辞职下海以后就没做过几桩挣钱的买卖。开始是从草地上往京南肉羊市场上贩羊,有一回拉羊的车坏在半路,一夜间羊死了半车。修好车到了市场,买羊的顾主一看,只当羊得了传染病。剩下的活羊一只都没卖出去,赔了个血本无归。还有一次往肉联厂贩了四十头猪,差价厂家给了四角,这样算计下来一车猪能挣个参仟多元。可是姐夫收猪为了快捷,直接上坝上的大村去收,早晨去的时候,村里卖猪的老娘们直接告诉姐夫,家里男人都下地干活去了,捉猪不方便,有得女人干脆说,当家男人不在,怕你奸商从秤杆星上哄了分量,姐夫只得等到下午干活的男人回家后秤猪。没成想老娘们纯属骗人,背转身把猪喂得差点撑破了肚皮。
等他秤好猪付款后,连夜把生猪拉到肉联厂,收购员,负责人早都在梦周公哪。肉联厂门口待了半夜,第二天上班后一过地磅,每头猪亏了四十斤。这趟生意甭说挣钱,连车费都亏进去了。
不过魏响的表姐心大,总是鼓励自己的丈夫说,“失败是成功的妈,总有下崽儿的时候。人家姜子牙八十岁才建功立业,罗成十几岁就誉满天下了,可是短命啊。”当然魏响是知道表姐的一门心事的,她是怕一表人才的表姐夫生意做不成再回中学上课,学校里现在在职的都是妖娆多姿的年青女教师,自古多才的女子就多情,姐夫回到学校整天混在多情的窝里,到那时自己这位黄脸婆子就该挪窝了。反正姐夫的老爷子也是县局级老干部退休,有得是钱让他折腾。
当然了,魏响也太了解姐夫林清波的脾性了,身为知识分子出身的他也是愈挫愈奋,在老爷子手里抠出二十多万赔光之后,彻底惹怒了老爷子。甚至做出了断绝关系的决定。因为老爷子觉得再不把话说绝了可能自己死后连口藏身的棺材也落不下。
没办法,姐夫也是置之死地而后生,家里老爷子的钱柜子抠不动了,他继续找银行拉关系搞贷款,绝于在四年前买下了这块山皮开铁矿,可是时运好象永远在躲着他走似的,这几年虽然铁矿行情时起时落,但是他经营的小矿山始终毫无起色。

“风儿,你在那儿呀?”话音落了半响,四野静悄悄的。情绪低落下来的魏响无精打采的向回路上走去。
“响,丢魂了。”
听到话声,魏响即刻一个大转身。只见不远处的草坡埂下走来了一位俊俏的女子。
“刚才听小乐说你上山来了,我马上就过来吗。”
“呵呵,想见我了,你不跟我说勾机声是世上最美的音乐么,还说山上的风里尽是情人的诉语,沟里的小溪却是情人的眼泪。那么这些天尝够情人的眼泪了没有,你倒是说说是苦是甜。”
“哈哈哈,这话到是记得死,咱这不也算是知识人么,话里总得有点浪漫情趣吧。当然了,山里情人的眼泪再甜也比不了咱风儿的嘴唇甜吧,那差着级别哪,它算是糖,你可是蜜哟。”魏响笑呵呵的调侃道,他把无比猥琐的情绪转化成了眼光,那眼光里仿佛有钩,有刺直直的看向被他称做风儿的女子。
“哟,倒是小看你了吧,上山住了三个月难不成真有山精树怪缠绕住你了,还弄出个糖呀蜜呀的,牙碜不你,别以为你跟了几天大灰狼就成了狼羔子了。就是你姐夫也不一定算不算知识分子呢?你还混充个大,,那啥了。”
“说呀,大啥呀,怎么不说了。”
魏响笑眯眯的盯着风儿追问道。一瞬间风儿的脸臊的通红。
“真美,,!”魏响心底激动起来,他赞叹一声后,眼中的猥琐情绪愈加浓烈起来,化成一道蓝幽幽的贼光,恰是旷野中一匹孤狼看到了一只羔羊似的神情。
“风儿,快三月了,快来亲一个。”
他奋力的张开臂膀拥向风儿,想极力的抱住她,犹如一名干渴的长途跋涉者看到了绿洲,看到了水源。
风儿最怕的就是他这种迷离的眼光,仿佛是一面魔镜一般,能把你带到一种迷朦的梦境里面,那里面有山有水,有燥动的青春在燃烧。
“唉哟。”
就在魏响拥住风儿,嘴唇相印在一起时,魏响猛觉着腿上一阵火辣辣的刺痛。他低头一看,一双清澈的大眼晴略带仇恨的仰视着他。
“小良。”他吃惊的低呼一声,风儿立刻羞赫的别过脸去。
楼主 燕北飞旗  发布于 2018-04-26 09:43:52 +0800 CST  
02,意外访客
, 女孩叫黄小良,是对象黄秀风亲哥家的孩子。魏响明白了,原来以为黄秀风来和自己私会,却没想到她还领着侄女。刚才为什么没有看到这小女孩呢?
小女孩长得挺可爱,但现在却一脸的怒色。以前在村里小良见到自己时总是笑吟吟的喊叔,今天这是怎么了,魏响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脸,对着小女孩问,“小良咋地啦?”
“你欺负我小姑。”
“咋欺负你小姑了?”
“你想往地上摁她,还咬她的嘴。”
魏响一时无语,眼光求助似的望向风儿。
“咯咯咯,,咯”风儿终于憋不住的笑弯了腰。
黄秀风和魏响从小就是同村同学,一路从小学念到县城高中,二人可谓是青梅竹马了。但是在去年的秋天时,魏响求了个媒人去她家提亲,竟然遭到了她母亲黄半仙的拒绝。
半仙对着媒人扳着指头算了半天,说,“二人命相不合,犯克,以后过到一个家里指不定会出点啥事呢?”媒人王大婶儿从业多年,也是个经验老道的行家,笑呵呵地对黄半仙说,“还能出个啥事,不就是抱着咬嘴,过着生娃的那点事儿吗。”
“老姐姐别打岔啊,我说得是五行相克,他是剑锋金命,我闺女是大林木。正相犯克,能过到一个家里吗?”
“咱不知什么无心克不克的,就知道小响那孩子从小就懂事,又知道疼人,你住村东头看不到他自打学校毕业后,帮着父亲伺弄地里,帮着母亲打草喂猪。这不又和他姐夫在后山开了个矿山,挺能干的个孩子。当然了咱家风儿也是村里的金凤凰,这不两个孩子一个郎才一个女貌,天下无双的一对,就好比上天王母身边的金童玉女一般呀。”王大婶开始攻关带洗脑。
“唉哟,哟,快别提他的能干了。”黄半仙向王大婶撇了撇嘴接着说,“今年他开矿,听说整赔出三万去,老姐姐呀,你说他本来一个锄地的命开啥个矿哟,这三万元你当是好挣的么,魏老头子攒了十年的血汗钱让这个不着调的败家儿子给赔了个精光,还带累了一屁股烂债,够魏老头还半辈子了。还郎才呢,我看浪财倒差不多。估计魏老头这几天还睡不着觉,半夜在院子里转圈呢。”
说话听声,锣鼓听音。王大婶也是人精堆儿里钻出来的,这回她懂了,活脱一出算粮戏里的剧情,这是黄半仙嫌贫爱富呀。话说到这里立时有点冷场,即使王大婶嘴再巧,她也不能真把死人说活,何况都在一个村里住着谁还不知道个谁呀。
“唉,,”王大婶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其实开矿做生意赔三万块钱还真不叫个事儿,他仙婶,你知道人家矿坑一天的花费有多少么?一天一夜光勾机费就三千多,再加两大桶柴油和十数个工人的工资,我看一天的总花销不下七千,亏个三,五万元还算个事么?如果挖出矿来,装一车就上万元的卖,三,五万元那还不是撒泡尿的工夫就赚回来了吗。有句老话说得好啊,前三十年看父敬子,后三十年看子敬父。我看咱们老一辈儿的真不行了,光不是行动不行了,想法也不行了。叫我看呀他老魏家如果能兴家旺业还得指在响儿这孩子身上。戏台上的薛平贵,一转身还不是成了王,到那时,,,唉,,咱们的眼光太浅了。”还别说王大婶真有套路,话语间三转二绕的还是朝着预想的目得说去。
“开矿真有那么神?”黄半仙狐疑的目光盯在王大婶的脸上。
“当然是真的,镇上我娘家那个表亲二秃子,那几年就是个窜街窜巷无事生非的二流子,这不去年一年间就开上了小汽车。”
黄半仙听完沉默了半响,还是摇了摇头。
“魏响这孩子要说也不错,总是在咱姐们眼皮子底下长大的。可是我总觉得呀,咱家风儿要是不嫁到城里富贵人家,总是屈了她了。这要搁以前有朝代的日子里就是选入宫里我看也是数得上的尖儿上的人哪。”
“是倒是,风儿这姑娘猛打猛看就不象咱乡村里出来的人儿。可是真要嫁到富人家,你倒脸上增了光,可孩子能这么想吗?人家要得是幸福啊,真到了富家,第一规距多,那规距都是限制咱孩子的,咱都是从姑娘做过来的,真到了那时候你能保得了风儿一辈子开心幸福吗?说不定你上门去还可能遭白眼呀。”
“他敢吗?”
“呵呵,说不上敢不敢,到那时候由不了你,或许风儿也是无奈。要我说还是把闺女放在身边可靠也贴心。咱们老喽,光不是为自己想,也得往闺女的心里想,这样儿以后才不落埋怨。”
“老姐姐别说了,这话闹得我这心里还怪乱的,这事儿还得跟我家老头合计合计,我今天就跟你说一句兜底的话儿,就是家里人都同意了,这小子不拿上三万元的财礼钱儿,也甭想娶我风儿进门。我不能白给他养二十年媳妇,开矿赔三万眼都不眨,风儿可是过门以后给他老魏家传宗接代的人儿。”
“当然得拿,再说了矿生意做兴旺了,甭说三万,就是三十万咱风儿也值。老魏家老姑娘嫁出多年了,儿子就魏响一个,到时候他老魏家都是咱风儿的。呵呵,,,,”
象山村这两位顶尖的老娘们较量了一番,以王大婶险胜而结局,饶你通着仙,还不是乖乖落进老娘的话套里。王大婶眼角闪过一丝自得的笑意,把桌上早己凉透的糖水喝了个干净,这才拍拍脚面说,“他婶,这就说定了啊,都是为了孩子们好,回头和风儿他爹好好合计合计吧,毕竟老魏家多年邻居,孩子们都知根知底。我先走了,那天合计好了言语一声,我好给传过话儿去。”出了名的神嘴媒婆王大婶心里啍着沙家浜里阿庆嫂的唱调一径向魏响家走去。
魏响爹老魏头一听财礼要三万,头立刻大起来,他咬着牙根说,谁家嫁女儿先要三万的财礼啊?十里八乡就没有这个规距,感情他黄家的女儿就那么金贵?
王大婶一听就冷笑着说,“没有我这张嘴,你就是财礼掏五万人家都不一定进你家的门儿。响儿烧火让你娘合面烙饼,这顿媒人饭咱先吃了再说,完了老魏不愿意做这门子亲,咱还可以退了。”说着话儿,王大婶就坐到了坑上。
“不愁,爹你急个啥呀。”魏响瞅着父亲灰白的头发心痛地说。
“你是不愁,家里的钱都入股了,现在又欠着外债,你让我去那里找着三万块抱孙子钱去。”老魏头上火的说。
“挖出矿来就有钱了么,那么上火有啥用,再说没钱先答应了,照样娶媳妇嘛。”魏响信心满满的说,其实他说的也不光是为了安慰老爹,他和风儿的事儿他知道,那已经是到了非他不嫁,非她不娶的处境了。
“对呀,你看你老魏头,你真是大姑娘上轿没扎耳垂,缺着新眼呢。看人家孩子想得多有道理,只要风儿同意了,啥都好说,什么钱不钱的,过了门也可以给嘛,那时候的钱,她黄半仙就不能花了嘛?”

“想啥呢?”风儿站在草坡上望着呆呆楞楞的魏响问。
“在想小良今天咋了,竟然拿刺扎我了。”魏响现在真的是满脑袋的问号。
“咋地,心眼那么小,孩子还记仇了?”
“不是这意思。”
“不是这意思,是啥意思啊?”
“我就是想问问她,谁教的她。”
“甭问了,我妈,你还真想问出将来是你岳母在教唆她吗?那我先问问你,前天去县城都干啥了?说真话,假的不想听啊。”
“这不是前天在县城KTV请人唱歌了嘛,你咋知道啊?”魏响心中有点茫然。
“为啥叫了那么多女的?”
“你咋啥都知道啊?”
“我知道的多了去了,说实话,为啥叫那么多女子?”魏响脑门子上有些汗珠子渗了出来。
楼主 燕北飞旗  发布于 2018-04-26 10:31:26 +0800 CST  
03. 看到魏响额头冒汗,风儿更加心里怀疑,“你到底都做啥了?”
“还能做个啥,这不是矿坑出矿了,三天两头的有管理机关的人员下来查吗。前天来的是国土资源局的几位科室里的弟兄,你总得请人家吃顿饭吧,现在都流行吃了饭上KTV唱歌,这不就去了,咱也不会摆弄电脑点歌,又不会唱,总想把气氛搞得活跃一点,不是为了让人家放松高兴么,就点了几个妹子连点歌待陪唱。”
“还妹子呢,妹子你个头,我看不是为了人家,而是你猴急了吧,现在的社会都是你们这帮人做怪给搞坏了,唱个歌还乌烟瘴气的点了四,五个歌厅小姐陪着。这不花钱啊。”风儿有些激愤。
“能不花吗?这不也是没办法的事儿呀。”有些事违心,也得做。魏响无语的看着风儿,心中暗暗揣测她怎么会知道的这么清楚。
“甭看,我盯着你哪。
“你说那时去我家提亲,咱的事订了吧。”
“这不,去年时让王大婶去提了么,到现在你妈也没过过准话来。说咱俩命相不合。”
“啥命相不合,全国十几亿人命相合的有几个,还不天天有人结婚,定婚。你总在去年过着呀,去年赔三万,你今年还不照样挖矿啊。再说了,古人发明的五行命相就五个,几亿个家庭不克的又有几个,还不都过得挺好。”风儿一脸不信的神色。
“你也不信你妈的那一套?”
“信个鬼,当咱读书读傻了。”
“去年邻村刘老汉丢了牛,找你妈给算,为啥算过之后就找到了呢?”
“呵呵,,,其实牛是我从镇里回来时看到了,告诉我妈,刘老汉才找到的。”
“噢,明白了,那为啥还有那么多开小车的找你妈呢?”魏响还有些想不明白。
“谁知道呢,她的事咱也弄不明白,我也不想弄明白,管她哪。你倒是说咱俩的的事吧,多会给我弄明白了。”风儿急切的追问,也难怪两个人从高中时就却定成了情侣,到现在在两家大人的面前也没有却定个说法,怨不得风儿心里着急。其实以风儿的样貌,又有文化三里五村赶上门求婚的也不是一个两个。但是风儿现在是看谁谁不上眼,唯有魏响看着还凑合,这也是她少女情怀的一片痴心。
“快,下个月我准去,这回咱魏大人亲自出马,定会马到成功的。”魏响信心满满的说。因为现在他心里有了底气,他知道现在矿坑出矿的情况到下月姐夫全把外欠的帐目清算回来,他就能分个七万,八万的。到时把三万财礼放在风儿家的桌头上,也算给风儿长长脸面,选他这个女婿也不算走眼。
“真的。”风儿一脸怀疑的神色。
“当然是真的了,咱魏大人也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到时我会坐在你家的炕头上亲自对你妈妈说,我要给咱风儿找个天下无双的好对象。因为我和她是同学,她以后幸福了,我也就放心了。你妈必定要问,这是谁呀,真有你说的那么好吗?我会对她说,当然了,这人和我长得差不多模样,心地善良,人品良好。他吃饭我张嘴,他走路我迈腿。”
顿了片刻,风儿终于爆出一串笑声。
“啥,哈哈哈,,,,,那不还是个你吗。”
风儿笑的眼泪都出来了,她举起粉拳揪住魏响的脖领就打。魏响也笑着向小女孩黄小良眨眨眼晴问,“唉,这回你姑欺负叔叔,你为什么不用刺扎她呀?”
其实要不是这孩子在眼前,他早把风儿拥住亲她个七荤八素了。
这时候他突然看见上山的沙土路上扬起一片尘烟,两台吉普样的小车风驰电掣般的开上山去。魏响知道那是去往矿坑的,这条路通到山上也只有是去自己的矿坑。
他笑着对风儿说,“你看监管部门人又来了,我的先去应付一下。”
他不舍的看着风儿,因为三个月了,连这回才见了两面,还没说了几句话儿。
此刻就听得矿坑方向传来“吭,吭吭,”几声爆响。
顿时魏响脑门子上汗就下来了,他不知道这是枪声还是放炮的声响。矿坑管理极严,也只有他自己才知爆破资格证,如果勾机挖不动的岩石,工人们给放上两炮正赶上级来查,自己又不在,那可就后果严重了。
他甩开脚步向矿坑跑去,迎面从树林里却蹿出了两个干活的工人,一位上气不接下气的对魏响说,“老板快别上去,有七,八个人拿着枪来抢矿来了。”
楼主 燕北飞旗  发布于 2018-04-26 10:33:15 +0800 CST  
04.意外中的意外
林清波夹着皮包,步履轻健地迈出红星选厂的办公大楼。
刚才吕经理甜甜的话语现在还响在耳边,“我们红星选厂的宗旨是尽量满足客户的需要,尽一切可能解决合作朋友的困难。以林老板的声誉就是先期预支十万二十万的矿款都是不成问题的。”虽然吕经理的客气话听着跟真的一样,但是林清波依然听着受用。
其实他很清楚这帮商人善变的嘴脸,现在铁粉一天一涨,就按红星选厂的日产量,每天就得吃进二千吨原料矿,所以选厂必须得提前备货。目前民营小型选厂又烽拥而建,本地矿产是有限的,如今吕经理看到自己就跟看到他亲大爷一样一样地,他也是无奈。谁夺得了充足的原料,谁挣钱不愁。
他捋着自己新换的雅格尔西装,心里嘀咕道,这人想不到的时候还真多。前两年甭说自己替自己发愁了,就是亲戚,朋友看到自己都愁。曾经和以前的同事在县城一块吃饭,同事就关心地说,“林老师现在稳健多了,曾经校园里的白马王子如今成大叔了呀。”他知道这是同事在调侃自己,但也说明自己和以前比是改变多了,由意气飞扬变成了老气横秋这说明了什么?他不得不说,“人哪,想干啥还得要慎重,这下海游泳还是很费力的。”他只能用此妙语把同事的调侃应对过去,但心底里对自己当初的选择不能不服输了。
记得谁曾经说过,人的物质基础决定你的社会地位,这句话太对了。就拿去年吕经理也没正眼看过自己,那时的自己在他眼里只不过是个做梦发财的小青年而已,而今年到成了真正的老板,还有了值钱的声誉。当然了,如今每天给红星选厂上矿十多车,二,三天一结帐,每次结帐十多万,那搁谁谁不眼晕。
前段日子镇里的挺有名气的陈彪还找人传话给自己,想和自己合作,他倒是有选厂,从矿坑拉到他的选厂运费还能省很多。可是他的人品却差了去了。能和那样的人合作吗?他知道陈彪那人可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主儿。先不说他手底下养的那些飞扬拔扈小弟兄,就是陈彪几个亲哥们个个都是只说歪理的碴子。哥几个又数他行事最阴,谁都知道他是象山镇当地的一只恶虎。
虽然委婉的谢绝了这只恶虎的好意合作,可是没三天陈彪就亲自找上门来。笑呵呵地把一袋子五十万放在面前,林清波明白了,即然合作不成陈老板要收购他的矿坑了。
虽然看着眼前的钱袋子眼热,或许在去年这笔钱放到面前自己就选择了钱而放弃经营矿坑。因为那时候他投入矿山的总资本才不到三十万,留下则可以回本并且还有赚头。可是现在林清波却知道自己的矿坑如今的价值远远不止这些了。
陈彪三十七八岁,家里排行老二,人称二彪子。九几年时候他就是象山镇街面上的混子了,社会上的人尊称他为二哥,进门后他一屁股歪在椅子上。
那天林清波望着他大马金刀的坐姿,压抑住心中由然而生的一种厌恶之感。还是故做吃惊客气的问,“二哥啥事啊?”
“林老师,前几天我找人来说想和你在生意上合作一下,听说林老师拒绝了,也没太在意。这不是这些天咱闲的没事嘛,过来坐坐,有一些想法想和林老师说说。”
“噢,你说,你说。”林清波虚虚地应着。
“老话说得好,近邻远比远亲好嘛,都是象山镇一块长大的孩娃娃,咱这可是为你好。既然林老师不愿合作,大概是嫌弃我姓陈的不值,那么我就提一个新想法,咱出资买你的矿坑。你想啊,你一个文化人经营孤零零的一个矿坑能行么?虽然目前矿价看涨这行情的事谁又说的准呢,那不前几年出矿都没人买,价格又低的可怜。你没有选厂加工,就是矿坑出矿,如果那天落到前些年的行情时,林老师想想,自己玩得转么,到那时再把到手的资金投进去,林老师你可就竹蓝打水一场空亏大发了。我想你还是趁着行情高卖了比较好啊。”
冠冕堂皇,话说得里外有面还带着协迫性。林清波不禁心中感叹,不怕流氓会武术,单怕流氓懂文化呀,无耻的事能用官面的话语表达出来,陈彪不简单,他不是彪,而是阴险啊。
“呵呵,陈老板说得也对也不对,要说你上门买我的矿坑,咱又是一个地方长大的,我不该驳你的面子,可是前些年由于市场低迷经营不善,我就亏多了,你给的这个价远不及它的零头,这么吧,等我再经营一阵子把亏出去的往回勾勾和陈老板再谈买卖的事吧。”
“既然林老师不愿意卖,咱多说也就无益了。呵呵,,,”陈彪依然笑呵呵的,但眼角眉稍已然挂了一层不悦的神色。
“林老师你这是一次机会,二哥买别人的矿坑可不会象这样上门的。”这时旁边跟着陈彪一起来的刘会趁机插话道。
“咋能跟林老师这样说话哪?”陈彪狠狠的瞪了刘会一眼,接着说,“不忙,林老师好好考虑一下,那天想通了再通知我。”二人说完悻悻而去。
看着他们离去的背景,林清波心里暗自嘀咕,“想卖也不敢卖给你,阎王爷和你打经济交道也得脱层皮儿。”
这些不愉快的事在林清波的心头一闪而过,今天他的兴致特别的好,他在想今儿应该给魏响这个小家伙买点啥好好犒劳犒劳他,这位小舅子是自己生意上的福星,自他入股矿坑后生意才一步步有了起色。
林清波最服的还是魏响的勤快,从过年后魏响住到矿坑的简易房里一步也没离开过,就二十四小时盯在工地上,一个大小伙子有这种精神不容易呀。
出了红星厂的大门,他快捷的向停在门口的一台破旧的桑塔纳走去。
楼主 燕北飞旗  发布于 2018-04-26 10:34:43 +0800 CST  
05.玩的都是套路
就在林清波开着桑塔纳缓慢的从车位出来,正要加速向正常的道上驶去时,突然就听堂的一声响,接着林清波感到车身轻微的一震,他感觉不好,急忙刹住车。
此时,就看到左侧原来停在旁边的一辆崭新的丰田霸道倒车顶在自己的后车门上。
林清波大脑有点懵圈,刚才自己应该向丰田车扫了一眼,明明看到车内没人,怎么它自己就会动起来了。丰田车门推开,下来四个年青人,为首的向自己在摆手示意让自己下车。
下车后,林清波看到自己的车门凹进一块,丰田的后车角正顶在那里,他望着四个年青人心底有点儿发虚。因为自己的车不值钱,他心里计算了一下,自己修一修应该超不过三百元。况且路上有个不成文的规定,破车必须的让着好车。他也不想节外生枝的多事,扰了今天的好心情,所以他笑着说,“没事儿,哥几个如果忙,先走吧。咱这个破车不值几个钱,自己让修理厂扳拆一下得了。”
“啥意思呀,大哥说话咋这样不着调呢,碰了车就想让我们走,你脑残还是我们傻呀。我这是刚接的新车,车里面的包装还没下哪。”听到为首的青年这样说,林清波这才注意到丰田车新的连牌照都没挂。
“啥?兄弟你弄清楚,是你倒车撞的我吧。”
林清波虽然懵,但还是清楚刚才时的情况的。

“敬你,叫你一声哥,你咋连南北都不分了呢,明明是你开车不看前后,在我们倒车时撞上来的嘛。”为首的这哥们有点急了。
“哥,甭跟他费话,看我先抽他一顿再说了。”旁边的一个青年说着就要扑上来动手。
“先别动手,咱要的是让他赔车,再说了咱也是借的别人新车,这回去也没法给人家交待呀。”
“听到没,我哥说了让你赔车,快点想办法拿钱吧,别磨叽啊。”又一个青年兜住了林清波的衣领。
“就是啊,看你也人五人六的,咋就不说个理呢,你也不想想,不赔车能走的了么。”先前最凶的青年一把把林清波的车钥匙拔掉直接就把车门给锁上了。

“真的,这帮人拿着枪呢,五连发,下车后就冲天上响了两枪,还有几个手执镐把逢人就打,勾机玻璃都碎了。”
听完小乐的话,魏响脑后凉瘦瘦的。但是他还是想要坚持向矿坑走去。他心里暗自咬牙嘀咕,难道这帮人真敢拿枪崩了自己吗?
“真的呀,魏哥先躲躲吧,以前听说弄矛盾,双方互抢时都不伤工人的,这些人就是一群牲口呀,见人就追着打。”
魏响略一迟疑,但依然还是甩脱了小乐的抓扯,他一定的上去,不然这辈子就成缩头乌龟了,以后还怎么做人,就是死,也得倒在矿坑边上,就不说自己损失财产的事儿,就僱佣的勾机自己也没法和人家交待,何况姐夫把矿坑交给自己管理,就是遇到天大的事情自己也得顶上去,自己掉头跑了跟谁都交待不了。
魏响想明白事理,干脆直接向矿坑的方向跑起来。

“你们管理矿坑的老板呢?”矿坑边上的吉普车旁,一个高瘦的青年正在盘问吓的有点发抖的钩机司机。
“半小时前还在这儿,半响没见,是不是在房里。”钩机司机用手指了指没了玻璃的简易房,他还是个十八九的毛孩子,估计刚从蓝翔学校毕业,他那儿见过这种阵仗。
“刚才看了,没有,你他妈不说是吗?给我揍他,我看他就是半个老板。”瘦高青年向旁边的努努嘴,示意着说。
“别动他,和他没关系。我就是。”魏响一只手塞在怀里,另一只手玩着打火机稳健地从房子后边走过来。
“他是?”瘦高青年怀疑的看着魏响,向勾机司机问道。因为他看到魏响是个和勾机司机一样大小的毛孩子。
“嗯”司机慌乱的点点头。
“呵呵,有点胆子。
“你们老板把我们车碰坏了,没钱赔车,赶紧让勾机下山,矿坑先停了,赔完车再开吧。”瘦高青年斜眼看向的魏响,嘴角挂着一抹蔑视地说。
“赔你妈个B,老子的矿坑,多会儿碰了你车了,”说着魏响紧走几步一下子就冲近了车旁,贴在瘦高青年的身边。他一把从怀里拽出一个药包稳稳的顶在青年的身上,左手打火机一下子就窜出了火苗。“你不是有五连发吗?来,,来呀,打呀,老子拼了。”魏响激动的眼冒红光,嘴里嘶声的喊起来。
瞬间,除了被顶在车边上的青年楞着不敢动弹外,其余的七,八个青年都“蹭蹭蹭”的蹿了出去。
楼主 燕北飞旗  发布于 2018-04-26 15:17:41 +0800 CST  
06.意外的结果
人都有一种逃避危险求生的本能意识,当看到不可抗拒的危险来临,大脑的第一信号就是尽可能地逃。所以七,八个青年飞快地向矿坑外的沙路上跑去。
当跑出三十多米时,猛然听得一声嘶吼,“明子用枪崩他。”
话声是跑在最后一个青年吼出的,这时众人都立住脚步看向车旁的魏响。

瘦高个的青年被魏响用药包稳稳地顶在吉普车的侧帮上,药索不到一寸长短,旁边的打火机冒出的幽蓝的火苗直窜,瘦高个青年的额头上顿时渗出了豆粒大的汗珠子,他从魏响通红的眼睛里看到死亡的大门己被打开。虽然他无数次带人拎着片刀追砍过各种各样的社会人,但是今天这种情况从来没遇到过。这他妈就是个二货。青年的心底里泛起的一股寒意瞬时间传遍全身各个关节。他现在就是想从魏响手中挣脱,但是双腿己经酸软无力的难已发劲了。

“操尼玛的快用枪打他呀。”那个嘶吼的青年急眼的扑向手中拎着五连发的明子。旁边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人稳稳的挡在他面前。

“哪儿有星子。”
“知道,那是我哥呀,把枪给我。”
“咋?你想害死你哥。枪一响他俩都完,事儿就大发了,告诉你谁他妈也兜不住,到时候咱们全没法回头。”中年人冷冷的盯着急得跺脚转磨的青年说。
“那咋弄。”
“先看看。”中年人说完掉转身走出五,六米远的地方打起了电话。

人在无知时的消亡,并不可怕,可怕的是瞪着眼等待死亡。此刻叫星子的青年尿意满满,可是他又真不敢动。他知道自己稍一动弹,眼前的这个二货马上就会点着药索贴上来。
“兄弟,有话好说,你先别激动。”
“操尼玛刚才咋有话不好说,欺负人往死里欺负呀,不是有枪么,叫他们往我背上打。”魏响心里最恨的就是他们这种人。专拣软柿子捏,看到老弱病残往死里整。

魏响从小就有一股硬脾气,有一次他妈嫌他玩得忘了回家吃饭,晚饭时就没有摆他的碗筷,盘算着饿他一夜,让他长长记性。可是没想到这货连着两天不吃饭,光喝水。第三天还是他母亲流着泪求他吃,他才开始吃饭。高中的时候他是背着处分毕业的,有一天早上魏响排队给宿舍的同学打早粥,可是他刚排到窗口时,旁边冲上来一位大龄同学抢先把粥桶递了进去。如果那天搁别的同学身上,就让那位同学先打了,因为惹不起,大龄同学在高三连留三级,为的是高考有个好成绩,拿个名牌大学的录取通知书。留级多了,自然也就成了学校一霸,每次打饭从来不排队,来了就顶到窗口递桶,人家在宿舍里睡觉前都有个小的同学给预备洗脚水。那天偏偏插在了魏响的前边了。
“为啥不排队?”魏响用右手扯住大龄同学的桶,左手把自己的粥桶递进窗口。
“我早排在你前边了。”
“我咋没看到?”
“那是你眼瞎,老子到这儿念高二时你还在你娘怀里扯鼻涕呢。”
“放你娘的拐弯屁。”“通"的一声,魏响把大师爷递出来的半桶粥全扣到大龄同学的身上了。
“操尼玛找死啊。”大龄同学怒气冲冲的扑过来,可是魏响早跑出了食堂饭厅。如果放开了打,魏响还真不是大龄同学的对手。他冲出食堂后直接就跑到了老师宿舍区,大龄同学怒火冲天的扯着他时也正好被教导主任看了个正着。
“为什么打架?”
“他他娘的把粥扣在我身上了。”
“不是。”
“不是他为什么满身都是稀粥?”
“我排队打粥,他插队挤着我出不来,一扯撒在他身上的。”魏响弱弱地回答。
“都有错,你慢点不该撒粥。你哪,也让着点小同学嘛,更不该打架。今天上午你俩都站在门口听课。”
这件事之后,大龄同学惦记着魏响,事还没有完。
在一个星六下午,魏响正在宿舍里的床铺上整理换洗衣服,突然脸上被闪进来的人狠狠地扇了两巴掌。他吃惊的抬头一看,正是那天吃了亏的那位大龄同学。
“操尼玛为啥打我?”
“还会骂人哪,今天老子揍死你。”大龄同学猛一扑,将魏响扑倒在床上。那位同学大马金刀的骑在魏响的身上开始左右开弓的扇巴掌。
“操尼玛的老子今天肯定揍死你个傻逼孙子。”
“唉哟,你妈的敢拿铁勺打老子。”
等魏咱翻起来时,大龄同学捂着满头的鲜血被同学们拉着离开了。
刚才被骑在身下的魏响只摸到盛稀饭的铁勺,如果摸到切菜的刀,他也会毫不犹豫地砍在大龄同学的头上。
他后悔的是为此学校档案里有了污点背上了处分。


其实魏响心里很理智,他也知道这些人是办事混钱的。他们根本睹不起,也不会把命赌在这儿。可是这些家伙竟然光天化日里拎着枪搞打砸抢性质就不同了,如果不给他们动点真家伙,说不定还真敢用枪打断你的腿。不过事情急眼时魏响还真敢点火让药响,但是他才不会陪着眼前这个瘦的跟麻杆似的家伙一快往黄泉路上走,魏响从心底里嫌他丢人。

此时的星子早已受不住了,魏响意料的很对。他们根本就不是为了搏命而来的。星子的裤角都流下汗水了,其实那是他憋不住的尿意。
“兄弟你先把火机收起来,咱哥们,,,,说道,,说道。”
“说道你娘个B,能说道的话老子能和你动这样的响器。”魏响红着眼珠子骂道,他要从精神上让眼前的这个打手彻底崩溃,,,。
楼主 燕北飞旗  发布于 2018-04-26 15:18:54 +0800 CST  
07.为啥矿坑让出去
星子被魏响骂的脸上青一阵白一阵,他无言的斜靠在车帮上,两眼惊惧地盯着魏响手中的每一个细小动作。望着魏响愤怒的神情,听着他呼呼喘着的粗气,星子心里暗悔自己低看了面前这位小B崽子二货,星子可不想和这B货一同坐了土飞机,弄个出师未捷身先死。
就在魏响怒怼楞眼时,兜里的手机传出玲花那清脆悦耳的歌声,“你是我天边最美的云彩,,…,,。”
“兄弟你手机响了,,,先接电话。”
“少跟老子玩套路,我接电话,,,,啍哼,,。”魏响微微冷笑。
星子顿了片刻,抽了抽鼻子说,“先接电话,兄弟咱们的事搁下再说,说不定还跟咱的事有关,,,肯定有急事。”听着一声长似一声的手机铃声。星子心里绽出了希望,要说社会上混得久了的这些人,还真有些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特殊技能。虽然被药包顶的惊慌失措,但仍能注意到周边人的各种动向,刚才自己同伙里的中年人刚打完电话,立马就听到魏响身上的手机响了,他判断电话多半是那位被胁迫扣住的矿主打过来的电话。
混社会还得具备一种多变的面孔,刚才还怒气冲冲的又打又砸,可一瞬间就变得温爱有礼了,这种人就这么无耻,只有无耻的人才能在江湖上混长,无耻是混江湖能生存的规则,不然早就挂了。
魏响望着面前这张无耻的面孔,嘿嘿地冷笑起来。
“趁老子打电话,你好让他们拿枪崩我。”
“兄弟,要崩你早崩了,还等得到你拿药包顶我。干了这行的人,你当我真怕死啊,你打你的电话,他们准包不会动你一根汗毛,如果不行你仍就点着它。咱们这不是为了解决事情嘛。”星子稍稍舒缓一下刚才过分紧张的神经,仍就做出一副不怕赴死的样子。

“魏响噢,在矿坑吧,刚才听朋友说,你用药包顶住了一个上矿坑捣乱的人是吧。噢,,这事我知道了,,让他们先走吧,坏了的东西随后再说,我来解决吧。”电话那头响起了林清波沙哑的声音。

“姐夫在那儿?”魏响疑惑地转着眼珠问。

“在咱镇上家里呢,刚从选矿厂算帐回来。”

“噢,,,姐夫,你的意思是不让他们赔东西,先让他们走,勾机玻璃都砸了,那要走了不认帐咋办呀?”
“响,听我的啊,先让他们走,有认帐的人。”
林清波话落,立即挂了电话,魏响楞了片刻,把疑惑的目光扫向星子问,“你们认识我姐夫?”
“啊,,,不太熟,,有熟的人。”星子也是一愣,但立即就从容的回道。他知道了,这个电话真如他所猜,是矿主打来的,估计二哥那边已经谈妥了。他暗自心里长出了一口气。
魏响冲着刚缓过神来的星子说,“你让那个拿枪的过来。”
“还让他们过来干个叽巴,事儿哪边解决着就完事了么。”刚缓过劲的星子有点不乐意,因为他不明白这二货要干什么。

“那儿那么多废话,我说过来就让他过来。这不是还得坐车走嘛?。”
星子看到魏响冷历的神情,心里无言的直骂,“你娘B的二货,等那天老子还得弄死你。”他现在可不敢触他的霉头,冲着自己那伙人喊,“军子和明子过来一下。”

叫军子的中年很从容,也很淡定的把急眼的那位拦住,他带着拿枪的明子走过来。
“刚才我姐夫来了电话,让你们走。现在把枪扔到我脚下。”魏响简短的命令着。
明子犹豫地望向中年。
“操尼玛,扔不扔,快点。”哧溜的一声,打火机又亮起了火苗。
“扔吧。”中年咬着牙说道。

五天后,象山镇林清波家里。
林清波精神萎靡不振地坐在桌旁,他的对脸是脸色茫然的魏响。
“为啥要把矿坑卖了?”
林清波知道 这事最难解释清楚,如果据实地把事情原委说清,魏响肯定不会干的。当他从小乐的嘴里知道了那天发生在矿坑之事的情形之后,他决定真实的原情不能告诉魏响,那样儿肯定会出事。依着陈彪的实力和歹毒心肠稍使点儿手段就能弄的自己这两家人吃不消。
“卖就卖了吧,其实我老早就不想经营矿坑了,太费劲。”
魏响明白,姐夫这说得是违心的话。前些日子里两人还盘算过矿坑的前景,那时姐夫还信心满满的,为啥这转眼之间就蔫了。
“姐夫,这里边有疑问,六十万卖给二彪子,卖的不明不白。你以前说过决不和这种人打交道,为啥又要卖给他,那天打砸的人是不是他的人哪?”

看起来魏响还真不是二百五,几句话就问出了事情的症结,这些问题提的让林清波张口结舌一时还真不知道从那儿说起。
楼主 燕北飞旗  发布于 2018-04-26 17:21:51 +0800 CST  
08.苦痛
听到魏响的话,林清波吃惊的抬起头来,他的面容上挂着无法言表的苦痛。
“小响,你怀疑我其中捣鬼落下钱了是吗?”
“姐夫,我没有,但是我觉得你现在不该卖掉矿坑,其中我占十股一,但是你比我损失的更惨。更不该卖给二彪子,他是个啥人你比我更清楚。”魏响说得干脆透彻。
林清波低头思考了半响,抬头就把那天从红星选矿厂算帐出来所发生的事情和原原本本地讲了出来。因为事情到了这一步他不得不说,如果不说,魏响就对自己无故卖出矿坑的事情产生怀疑,以后或许一辈子都解释不清了。
“那时我就被请到了二彪子公司的办公室里,他的人来电话说你把药包塞在他手下的怀里,要同归于尽。请示他怎么办。”
“他接完对方的电话,直接把当时在矿坑里发生的情况和我兜底说完后就给我开出了两条路。”
二彪子对我说,“林老师事情到了这一步,我想只有两条路走,一,你在卖矿坑的协议上签字,撞车的事情就不说了,另外就在原先给你的价格上再加十万,算是对他们去矿坑砸东西事情的一种补偿。二,矿坑你拒绝不卖,你今天原价把我的丰田开走,至于矿坑里发生的事情和我一毛钱关系没有。如果矿坑里事儿弄伤亡了,我会让家属去告你对火工管理不慎把买矿的客户给炸死了。现在世上的事儿谁又说得清楚呢?二彪子顿了片刻,又接着说,其实还有一条路,你今天不用拿一分钱就可以把丰田开走,但是矿坑得有我百分之七十的股份,今后矿坑产出的矿石都拉到我选厂做价。
当时我没言语,二彪子看到我犹豫了,就追着说,实话和你林老师说吧,既使今天回去有能力把矿坑的事解决掉,以后这样的事情还会很多。

“响,你说我怎么选,总不能不顾你的安危走第二条吧,二彪子出钱用的是别人去拼命。咱哪?命可是自己的。人比钱重要,不能因为挣钱把一条鲜活的命撂在哪儿吧。至于第三条,那是引狼入室,与狼共舞,说不定几年后咱赔光家产还得累下一屁股债追着。只能眼睁睁的把矿坑卖了,而且还得卖给他才能解了那天的危机。”
林清波说完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恶气,这几天他编了无数个谎言,但是临到嘴边又无法出口,因为他知道再精妙的谎言里都存在着破绽,以魏响精明的头脑,你没说完时他已经知道是谎言了。可是他又担心说出实情后,魏响会暴怒的去和二彪生事,这不是不可能发生的。

果不其然,林清波说完。魏响的大拳头就捶在桌面上,旁边的茶杯跳起老高。
“操他娘的,欺负人真有这么欺负的。难道咱不能和他打官司么。”
“真不能,咱的矿坑和他的采区用的是一个采矿证,都是从镇里承包出来的。镇里早就让整合在一块,便于管理。”林清波肯定的说,他知道二彪子早就趁着镇里划定的道道瞄上了他的矿坑这块肥肉。他也清楚二彪子身后肯定有硬人,从人脉和财力上自己根本就和他没法去比。
瞬间,两人都沉默了。因为现在的社会里弯弯绕太多,就象一张铺天盖地的蜘蛛大网,你在这边费力撕扯,说不定早已触碰了那根丝线上蜘蛛的神经了。永不言败只能是属于那种有财力,有关系人的专利。

“这件事情就到此结束吧,响儿,你也别难过,三十年河东,还有三十年河西的时候,你还年青,总有咱弟兄挣钱的机会,人在就是胜利,何况咱也没赔嘛,何况你那一下子又增了脸面,在象山镇还没有谁敢给他二彪子下不来台的人。你做到了,但是也太险了。”
话说完林清波又暗自后悔了,这些话不是表明了对他做法的激励,这不是把响儿推到火山坑了吗?他从身后的茶几下拿出一只钱袋推在魏响的面前。
“这里是十万,投资和利润六万,四万是你去年和今年的工资。这件事以后就别去想它了。”林清波知道依着魏响的性格以后肯定不会和二彪子算完,但是他也清楚魏响斗不过二彪子,二彪子太阴毒,什么手段都使得出来。魏响根本没法去和他比拼,所以他要尽力的把此事化淡,让魏响从心影里走出来。
“姐夫用不了那么多,你都不挣工资我拼啥挣呀。”
“你挣就对了,你的股小,而且没日没夜的干在矿坑里,应该拿工资。”
林清波望着顿时显得沉稳的魏响颇有深意的问道,“响儿,你知道二彪子小时候最出名的两件事儿么?”
魏响摇摇头,其实他现在听到这三个字就觉着恶心。
“二彪子十岁时,有一次去他亲舅家玩,他舅也是象山镇人,那次他自己去的。正赶上他舅家晚饭吃了一半。舅妈赶紧让他端碗吃饭,他端起米饭扒拉几口,眼睛就盯着菜盘,因为盘里的菜已经基本被吃光了,他捞着菜盘里的肉星儿问舅妈,“舅舅那时把家里的羊杀了?”
“没杀羊啊,这是隔壁他刘婶家下羊时母羊憋死了给送了点肉,你呀早点儿来就赶上了。”
二彪子吃过饭出舅舅家院门时盯着一滩血迹看了半天。三天之后,二彪子晚上回家吃饭时,菜盘里炒着大块的驴肉。
上了一天班的父亲问二彪子母亲,“那儿来的驴肉?”
“我哥家给的,不知那个天杀的人把大哥家的毛驴从草地上给拴到了沟边上,毛驴踏空掉到沟里缰绳给勒死了。”
“不可能有人故意这样子吧。”
“我给拴到沟边的。杀羊了不给咱家送肉,听小表哥说肉太少不够分。”
“小孩子不懂别胡乱说话。”他父亲狠狠的瞪着他。
“真是你。”二彪子的母亲呆住了。

林清波讲完费力的咽了口唾沫,继续说起二彪子的第二件事。
楼主 燕北飞旗  发布于 2018-04-26 20:04:32 +0800 CST  

楼主:燕北飞旗

字数:15335

发表时间:2018-04-26 17:43:52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8-04-26 22:33:29 +0800 CST

评论数:9条评论

帖子来源:天涯  访问原帖

 

热门帖子

随机列表

大家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