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在回忆里的东西
18.很长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天佑变的不爱回家了，经常都是整个学校走的最晚的一个人，。一个人沿着小路走呀走，绕着弯走，就是想尽量回家晚点，和他一起的，自然还有那只狗狗。一人一狗走在无人迹的小道上，天佑自言自语着，应该说是对着狗儿说着什么，狗儿像是明白似得，有时候也附和着，端端蹲着看着天佑，低鸣几声。长贵忙的不可开交，没注意这些，可是月华长生注意到了，每每看着别的孩子回到了家，两人总在路口等着望着，后来竟也慢慢知道了天佑的回家路线了，虽说在家里其他人看来是三人一起回到了家，想着他们这样都很欣慰，可是这三个人心里可能都明白，都了解是怎么回事。
也许是因为长贵太忙了，和天佑之间已经不像以前那样，坐下来好好聊聊，什么都说了。偶尔，长贵叫来天佑聊天的时候，天佑要么忙着做作业看书，要么话变得很少了。长贵心里想着，孩子可能大了吧，学习紧张了吧，没有在意。
秀，在这一年生了孩子以后，没有再去学校了，后来农办老师转正，好多人都替秀惋惜，秀却说可能没吃公家饭的命，人家转正那些人也是硬硬熬出来的。
随着秀的离开，音乐老师在外跑的时间越来越多，天佑心里有话的时候，没有倾诉对象了。还是那个能看见火车的源头上，经常传出怒吼的声音。天佑的心里，在慢慢发生着变化。
秀，在这一年生了孩子以后，没有再去学校了，后来农办老师转正，好多人都替秀惋惜，秀却说可能没吃公家饭的命，人家转正那些人也是硬硬熬出来的。
随着秀的离开，音乐老师在外跑的时间越来越多，天佑心里有话的时候，没有倾诉对象了。还是那个能看见火车的源头上，经常传出怒吼的声音。天佑的心里，在慢慢发生着变化。
家里的果园已经成型了，闲余的时间，天佑也会背起锄子，到果园除草浇粪，一天天尽量使自己忙起来。小孩子们一般也是跟着家人下地的，搁在以往，是一起玩的，但是出了那件事情之后，家长看孩子就看得紧一些了，能带着的都带到地里来了。有家在修房子的时候，那个氢化池子没有盖口，一个孩子跌进去后，当场死了，源于两家关系还不错，一个给一个打工，后来赔了点钱，事情了了，但孩子们自此之后，便很少聚墩了。本来好好的碾麦场，也成了屯集矿渣的场地，矿渣一般能搞两三次，之后才扔掉。队里没人说，村里也没人说，屯集的这些人大都是占自己的地方，后来愈演愈烈，到处都是，周边村庄都一样，环境自然也越来越差，早些清澈的河流不见了，浓荫的沟壑不见了，尘土飞扬，刮进嘴里的不再是土了而是矿渣子。
419#回复 作者：偶乃兔子控 回复日期：2011-9-26 6:56:00
哎，好看，要追。可是又最怕看悲剧故事，眼泪总忍不住，我也太容易投入故事里，角色难以抽离。-.-
文章开始的人物，应该是天佑吧。或者天右长大做了很多坏事，害了一家子，后悔时为时已晚。
开始是对的，但是不像你想像的！
哎，好看，要追。可是又最怕看悲剧故事，眼泪总忍不住，我也太容易投入故事里，角色难以抽离。-.-
文章开始的人物，应该是天佑吧。或者天右长大做了很多坏事，害了一家子，后悔时为时已晚。
开始是对的，但是不像你想像的！
19.天佑给狗取名：灰灰。灰灰倒是很听话，上学放学总跟着天佑，上课的时候，灰灰在学校外面，等放学铃声一响，必在学校门外的大树下等着天佑，这让很多同学都心生羡慕，大家有个骨头呀什么的都会带来给灰灰吃，村里的狗基本上在群体搞氢化的时候一下子多了起来，虽然多，大狗一般关着绑着，狗贩子的生意也蛮好，有的是从正经渠道来的，有的嘛，自然是偷来的。像灰灰这种就是狗贩子的最佳目标，有那么一两次，灰灰丢了，不过最后都跑着回来了。灰灰在天佑心里位置很重，有次还为灰灰和老牛顶撞了几句，这么乖的孩子第一次和大人顶嘴，让这一家人也越来越亲近狗了。灰灰和月华长生的关系也很好，一叫也是一溜烟就到身边的，有些时候一起逗着狗儿，这一家三口看上去也是极其幸福的。
这年国庆的时候，老牛一家正式搬进了新家。搬完了窑洞里的一切，看着空荡荡的窑洞，天佑发呆好一阵子，住了这么长时间自然是有了感情，这以后不用在挑水了，新房子那块，每家每户都装上了水龙头，用水方便极了。即使这样，有些家里还是打了水窖，怕没水，这里毕竟是干旱地区。老房子那块，没过多久，就成了孩子们新的玩耍场子了，没人住了，草长的深了，玩个小游戏什么的，美的很。老牛一家算是本村最后搬离窑洞的人家。
在这些村子的中心位置，镇上批准立街了，这里也是本镇第二初级中学的所在地，这样一来，老村子的住户大部分全搬上来了，慢慢这条街也成了气候，加上又有学校，游戏厅呀，小卖部，卖农药的等等全都开了门面，也方便了周围十几个村子的人。正是因为这样，为了方便大家的出行，每个村子都开始修路了，每个队一段，出人出力，修好了路，苹果等等一些东西也能运出去了，在以往卖苹果的时候，每家都是架子车，也不敢用别的车，怕果子有了伤，人家就不收了。这一地区的特产，除了金子还有就是苹果。修路也只是填平原有的坑坑窝窝的路面。队里安排了以后，老牛为了不让别人说闲话，自己和长贵长生一起加入了修路的队伍。
大多数孩子小学毕业就直接上了第二初级中学了，第一中学在镇上，分数很高才能录取，老师也都是周边村里的人。第一和第二最大的区别在于：一个还是木架房结构的教室，一个已是几层高楼宽敞明亮的教室。各村小学也都以考上第一中学为荣，每季度都有会考比赛，成绩最好的，镇上的教育组有奖励的。
天气渐渐凉了，老牛媳妇有天趁着天佑放假，硬要带天佑去山里的庙上给兰兰许愿。路途遥远，两人早早吃了饭，带了干粮就出发了，庙里天佑来过，每年农历六月十九菩萨会的时候，小伙伴们都回来，早几年还能混吃混喝，后来不行了。庙下，有片竹林子，所以这里又叫：竹林寺。寺里只有三个长期信奉观音的人在看着，偶尔也会有云游的僧人，天佑遇见过一次，那人对天佑说，他命理坎坷，祸及家人，当时小，根本也没听进去。这次上山，看着奶奶那么虔诚地许愿，天佑竟也拜起了菩萨，希望自己考试能顺利。兰兰快生了，奶奶希望能一切顺利，别再有什么事情发生。拜菩萨的人有的留钱，像天有他们这样的，留的是从家里带来的一些东西，算是供奉吧。说实在的，知道自己的父亲母亲那样，天佑从心里也祝愿希望大妈（兰兰）能够平安，顺利。
20.今年盖了房子，卖了粮食、果子之后，长贵算了一下帐，余了5000多元。这也是历年来剩余最多的一次，想到兰兰还要生产，长贵也没能笑出来。请村里接生婆给看的时候，人家说的是孩子的脐带绕着脖子了，如果可以的话，最好是到医院生。兰兰知道后，不想给家里在增添负担，最后经过家人商议，还是在家里生。事情就出在这上面。
上医院是一笔比较大的费用，所以一般能找接生婆的都找的是接生婆，现在是条件好了，有的当然就到医院生了。兰兰生产的时候，天气正冷着呢，虽然没有下雪，但明显感觉那风能把脸上吹开一道口子，生疼生疼的。一家人围在屋里，接生婆守着忙活着，从大早上请到接生婆到下午两三点了还是没有反应，这时候，长贵忍不住了，和老牛商量了商量，不行送医院吧，正当他们商量的时候，接生婆走了出来，说，看样子情况不好，还是想办法往医院送吧，老牛媳妇听完这话，当下就瘫在了地上。月华长生喔喔唧唧地，老牛顺手拿了一把笤帚就打，长贵这时一边让老牛媳妇收拾东西一边出去找人找车去了。
天来不在家，秀也是还没出满月，慌忙中，叫了一辆拖拉机，说好给人家拿多少钱，人家这里发车，长贵也赶着回家准备东西。秀这边急着让人给天来打电话，当时电话只能在立街那块打（天来配的有传呼机和大哥大），秀生产的时候是在镇上医院，天来找的熟人。等拖拉机开到门前，光是厚被子就铺了好几层，老牛媳妇几乎是把家里的被子全拿来用了，又是铺又是盖的，邻里之间帮忙的，总算是把兰兰抬上了车，只有长贵和老牛媳妇跟着，秀也让老严送来了钱，长贵也没犹豫，接了过来，吩咐天佑，照顾好爷爷和月华长生，天佑已经哭出声来了。冒着凛冽的风，拖拉机在黄土高原上艰难爬行着。
可能是因为天来给医生打过招呼，也可能是长贵的运气比较好，从拖拉机进入医院的那一刻起，没有耽误半点功夫，兰兰就被推进了产房。长贵这边忙着交款什么，老牛媳妇跟着护士来到分到的床位，整理床位。看来今年是个好年，这么多生娃的，六个床位的病房竟是满员，这样也好，里面暖暖和和，中间有个大炉子，用管子封住了冒气的地方，使得煤气顺着搭好的管道排到了外面，不会担心中煤气。老牛媳妇收拾好床位，来到了产房门前，长贵一个人在守着。给了人家钱，人家开着拖拉机先回去了，长贵交代，先给家里人报个好，说这里都顺利。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21.产房外，长贵焦急地等待着，天色暗下来的同时，走廊里的灯也亮了起来，边上有一排长椅子，但长贵没坐，大口大口吸着烟，来回走着。看着老牛媳妇走了过来，说，妈，你要不先去病房休息一会，老牛媳妇摇摇头，长贵便扶着母亲在长椅子上坐了下来，目不转睛地盯着产房这两个红红的大字。家里面，老牛也坐在屋里一声不吭，月华长生觉得气氛不对，乖乖坐在自己屋里的床子上，两人玩着什么，笑归笑，但不敢出声。天佑小小的年纪，趁着夜色，生火做饭，火光映在天佑的脸上，读不出来的神情。
火炉中的柴火霹雳啪啦的一声爆响，天佑起身打开了锅盖，一阵热气飘起，天佑本能向后一闪，瓮上面放着的一个碗哗的一下掉了下来。产房门突地被人从里打开了，哪个是家属，女医生满手血地叫到，老牛媳妇本来已经起来了，可见到手上的血，一瞬间又狠狠摔到了长椅子上。长贵在医生的嘱咐下，跑来跑去，已经大汗淋漓了，老牛媳妇木讷地毫无表情地看着一来一去的长贵，没有说出一句话，时间过的很快，随着婴儿的一声嘀哭，长贵手中那半支烟停在了自己手中，喜极而泣。老牛媳妇护着孩子去了，长贵在等兰兰。一碗面条端在了老牛面前，天佑说，不行，我去医院看一下，老牛没有吭声。天佑走进屋里，狠狠地放下面条，朝着两人比划了一下，拿了手电，带了狗儿，消失在夜色中。
病房里，兰兰还在昏迷中，边上的孩子小脸红扑扑的，老牛媳妇在一边抹着眼泪，同室的病友有的已经醒了，拿出自己的饼干一类往长贵手里塞，母子平安就好，别着急，先吃点东西垫点。长贵谢过，让出地方，让母亲靠在病床上先睡会，自己则站到了门外，拿出了刚才熄灭的烟屁股抽了起来。等天佑赶到医院的时候，忙着在病房区找长贵，狗儿最先看见长贵，旺旺了两声，被天佑禁止了，看着长贵疲倦的神情，天佑从怀里拿出了煮熟的鸡蛋，看着熟睡中的孩子，天佑开心地笑了起来。
等到兰兰出院的时候，孩子已经快满月了。秀专门让天来开车接了一下，老牛看着兰兰和孩子回家，笑得合不拢嘴。村里边一下子有多出很多羡慕老牛家的人，你看人老牛家两个儿媳妇一生都是小子，真是有福气呀。等到彻底安顿下来，老牛有计划着满月酒的事情，提到满月酒，长贵心里是很难受的，原计划着生个孩子花不了多少钱，可在医院这一住，余的钱花完不说，还借了人家钱了，加上天佑今年还要升学，地里还要追肥等等，真是有心无力呀。老牛也明白，这几年地里的活全指望着长贵，除了地里的收成，家里也没别的收入来源，这次、、、、、、。老牛想了想，最近这几天一直在外面跑着。家里来看兰兰的人也不少，都夸那孩子胖嘟嘟的可爱的很，福大造化大呀，将来也肯定是个人物。家里一般来人了，天佑就出去了，还是那源头，迎着风，看着远方，想着外面的世界。最近一段，天佑喜欢上了看报纸，总是用小鸟之类的换报纸看，报纸上那些地名，很多，天佑都是第一次听到。
22.小小年纪，想的已经不是仅仅考上好学校那样简单的事情了。老牛给长贵兰兰的孩子取名天赐。兰兰也是从这里身体就落下了病根，每逢天气不好的时候，总是全身酸痛，摆了满月酒，过了一个新年，长贵身上的担子更重了，家里也更忙了，长贵不在家的时间，总在果园转转看看，一门心思在地里了，兰兰虽说能干点简单的活，但还是不宜出力，要多休息，老牛媳妇照顾家里的同时，还要天天给老牛熬药，虽说基本不出门，但不是在家歇，而是忙。自从多养了家禽，月华长生也没闲着，基本不用人看着了，他们喜欢和小动物们在一起，喂食呀什么的，倒也让老牛媳妇省了心。老牛过了十五，就给天来家看碾子去了，（专门碾矿的）地方稍微有点远，但还有个伴，吃饭有时候做，有时候回来吃，一个月天来也拿不少的工资，说是招呼，什么都不用管，光是人在那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