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做殡葬行业的,见谁都得先说句升官发财


我心里狂跳了数下,压着嗓音,含糊地说了一句:“可能是我长得普通,看着跟谁都有些像。”
姓梁的点了点头,道:“那也是有可能的。”又道,“怎么,小兄弟的嗓子不舒服么?”
我头皮一紧,正想找个什么托词,就听阿紫道:“哎呀,你本来就受了重伤,嗓子不好,就别说太多话了。”又朝姓梁的道,“梁叔叔,你瞧这人一点都不听话的。”
姓梁的呵呵笑道:“那就该听大夫的话,好好将养。”
我点头称是。阿紫道:“梁叔叔,他的腿不好,我就先扶他过去一旁歇息啦。”见姓梁的点头,就搀着我去了旁边的石头上坐了。
我心中暗赞了一声:“小丫头机灵。”见那姓梁的已经回头去跟乔家人说话,没有注意这边,小姑娘就贴了过来,小声道:“你认识茅山派那些人啊?”
我低声回道:“有些过节。”
小姑娘“噢”了一声,道:“那咱们就藏好一些,别让他们给认出来。”
我赞了一声:“聪明。”小姑娘道:“那你可得听我的话,你这腿伤得好好养。”说着又给我检查了一下断腿处,倒是有些诧异地说,“你恢复得挺快啊,状况挺好的。”
我笑道:“小顾大夫治疗得好。”小姑娘道:“别耍嘴皮子。”
我见她一张小脸又白了几分,问道:“你冷不冷?”小姑娘道:“是有点冷,我大概是真得了一种不知名的怪病。”
楼主 匪夷V  发布于 2019-02-04 09:02:15 +0800 CST  

我安慰道:“没事的,可能是最近太疲倦了。”小姑娘点点头,笑道:“可能是的吧。”
这时候,只听那鹰钩鼻的声音从那头传来,似乎是在问那姓梁的接下来准备去往何处。我仔细听了一阵,那姓梁的说既然方老不在,他也就准备离开,可能会先去江临那边去瞧瞧。
那鹰钩鼻听完大喜过望,道:“我们也正好要前往徽州,正好顺路,不如大家一起上路,也好有个伴。”
那姓梁的笑道:“那正是巧得很了,原来各位是要去徽州,那是再好不过。”
那陈俊生插口道:“我师父师叔他们就在徽州,只要找到了他们,就再也不惧那些妖孽,更可以趁机诛灭邪魔,替乔家这么多人报仇了。”
那鹰钩鼻双目一红,咬牙道:“正是!”
这几人一说定,于是队伍再度启程。阿紫搀着我跟上众人,此时天色漆黑,两旁寂寂,这一路过去,再也没遇到什么风波。等天亮之际,众人又在一处较为开阔的地势处休整,阿紫那小姑娘坚持不住,又已经沉沉睡去。我摸了摸小姑娘的额头,只觉得越发地冷了,连原本红扑扑的嘴唇都开始有些发白。
我把外衣脱下给她披上,心里琢磨着该如何脱困。这老驼子生性狡诈,谨慎之极,当日在朱砂岛一见情形不对,立马就能急流勇退,就可见这人宁愿错过机会,也绝不打没把握的仗。有茅山派一行人在,这老东西看来是不会冒头了。
这时候队伍又再度启程,朝着山下行去。到中午时分,已经是到了山脚下,开始有了较为平坦开阔的山路,走得也轻松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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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匪夷V  发布于 2019-02-04 10:33:15 +0800 CST  
正午的阳光穿透云层落了下来,令人觉出一些暖意。阿紫醒了过来,迷迷糊糊地道:“我怎么又睡着了。”说着就让我放了她下来,见身上披着我的衣服,就要脱下来还我,道:“你还伤着呢,不能着凉。”
我帮她把衣服拉拉好,道:“看你冻成什么样了,还逞强!”
小姑娘扁了扁嘴,也就不再坚持,挽着我的胳膊道:“你的腿怎么样?”瞧了瞧四周,道,“我们这是到山下了么?”
我正想说是的,突然脑中一阵剧痛,眼前就是一黑,心跳像是突然中断了片刻,猛地什么都不知道了,整个人就不受控制地向下倒去。也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是很久,也许只是眨眼的功夫,我的意识突恢复了过来,紧接着就听到阿紫的惊叫声灌入耳内。
我一下子清醒过来,才发现自己摔在了地上,阿紫原本是搀着我,但小姑娘身子娇弱,气力不及,没能拉住我,反被我带着一起摔倒在地。
我只觉得一颗心咚咚咚地剧烈跳动,没跳动一下,就像是一柄巨大的铁锤在往下砸着。头晕得很,呼吸急促,过了好一阵,才逐渐地平复下来。
我见乔家和茅山派等人听到响动正朝我这边走来,深呼了一口气,从地上坐起,朝阿紫低声道:“扶我一把我。”
小姑娘有些惊魂未定,把我的一只胳膊绕到她肩膀上,用力扶了我起来。
楼主 匪夷V  发布于 2019-02-05 09:58:15 +0800 CST  
我只觉得浑身酸麻,整个人似乎一丝力气也提不起来,只能把大半的重量都压到小姑娘的身上。
只见那姓梁的走在最前头,关心地道:“小兄弟是伤势发作了?我来给你瞧瞧。”说着就要上前。
我喘了一口气,压着嗓音,笑道:“没什么事,小顾大夫已经给我瞧过了,刚才就是有些累。”朝阿紫道,“是不是啊,小顾大夫。”
阿紫道:“梁叔叔,他就是有些累了,也不记得吃东西,就晕了过去。你们有没吃的,给我们一些就好。”
那鹰钩鼻立即命人拿过来一些干粮和水。阿紫接过了,道:“没事的,歇息一下就好。”
鹰钩鼻传了下去,队伍原地休整,那姓梁的瞧了我一眼,道:“那好好歇息。”就同那鹰钩鼻到了一旁。
我稍稍松了口气,被阿紫扶着在石头上坐下,只觉得后背已经完全被冷汗给浸湿了。阿紫见其他人不再主意这边,急急问道:“你刚才是怎么了?”立即搭了一根手指到我腕上替我诊脉。
我其实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了。起初我以为是旧伤留下的后遗症,但仔细想想,又觉得不对。刚刚那种几乎是发自灵魂深处的痛楚,根本不是寻常肉体上的剧痛能够描述的。
阿紫也没有瞧出什么,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会突然晕厥。用她的话来说,我的身体素质本来就极好,虽然伤后身体虚弱了些,但根本不可能会因此造成晕厥。
楼主 匪夷V  发布于 2019-02-05 11:29:00 +0800 CST  

我歇息了一阵之后,总算是缓过来一些。吃了些东西后,队伍又继续出发。一直到傍晚时分,才在路上遇到了几个住在附近的山民,找了个村子借宿了一宿,补给了有些吃食和水,天亮时一行人继续上路。
在山村的时候,我和阿紫就借口身体不好,要在村里留下养病,但那鹰钩鼻和乔老三坚决不允,说是没有小顾大夫在,万一甜儿发病了,根本没人可治。两边有些僵持不下,那姓梁的就上来插了一句,说是外头那群妖邪说不定还尾随在后,虎视眈眈,要是我俩落了单,遭了毒手不说,还会害了这一村的村民。
我见那姓梁的虽然不动声色,但似乎对我已经有了些疑心,只怕再坚持下去,更加惹了他怀疑,无奈之下,只能继续跟着这批人上路。只是阿紫这小姑娘中曼陀尸香日久,身子越发有些虚弱,我实在是担心。
再往外头走出去,山路就越发地平坦起来,周遭的人烟也稠密起来。那大堂兄与瘦子也不知从哪里弄来了一辆车子,一行人终于不用靠步行,搭着车子往山外驶去。
蜀中多山,一路上都是连绵起伏的山脉。夜里路途难行,就到野地驻扎休息。在这之前我又昏厥过去两次,幸好两次阿紫都正好醒着,有她照料着,也不至于出了大岔子。
而当晚在野外休息的时候,我又出现了第四次的昏厥。在那种撕裂般的剧痛中,于神志即将沦陷的边缘,我突然感觉到两具冰凉的躯体紧贴在我身上,乌黑湿滑的长发缭绕在我脖颈间。
楼主 匪夷V  发布于 2019-02-05 12:59:59 +0800 CST  

这种感觉在很早之前曾出现过一次,那次是我落入寒骨井中,在濒临死亡的边缘,突然出现了这种状况。这两具冰凉的躯体紧紧地贴在我两侧,与我紧密不分,感觉是如此的清晰。
那是林文静与刘楠那两个鬼丫头!
在这一瞬间,蓦地一个念头从我心底生出。原来我马上就要十八岁了。接连的几次突然昏厥,恐怕是两个鬼丫头即将从我身上分裂而出的征兆!
幸好每次昏厥的时间极短,有阿紫打着掩护,也没有惹来其他人更多的注意。这些日子以来,车子一直挑着人烟稀少的地区行进,是那姓梁的主意,说是怕殃及池鱼。
只是那老驼子再也没出过手,也不知这老东西是在暗中观察着我们伺机而动,还是已经放弃离开。
这天车子已经出了蜀地,又走了大约两天有余,这天傍晚时分,往车窗瞧去,见四周山峰耸立,风光优美,听那大堂兄在前说了一声,原来已经是到了宜昌。
在我印象中,宜昌就位于潭城的北部,离得潭城已经是很近。据古书记载,宜昌大约有两千多年历史,古称叫夷陵,早在远古时期就已经存在,历史渊源极深。这时候阿紫也刚醒过来,小姑娘的状态越发地差了,听我说已经到了宜昌,倒是精神头一振,朝窗外望去,道:“宜昌古称夷陵,底蕴深厚,我很早就想来这里看看的。”
楼主 匪夷V  发布于 2019-02-06 08:48:45 +0800 CST  

我笑道:“以后有的是机会。”
小姑娘笑了一下,没有说话,只是楞楞地望着窗外。车子继续沿着山路驶去,天色逐渐黯淡了下来,车子一片寂静,大多数人都在闭目休息。
这时候,突然听到“砰”的一声响,车子剧烈地摇晃了一阵,一阵急刹,在路旁听了下来。众人惊魂未定,那鹰钩鼻大叫一声:“怎么回事?”
坐在车子最前头的是那大堂兄和瘦子,朝后头喊道:“轮胎爆了。”众人下车一看,就发现这条路上居然被人洒了无数的八角棱,这车子一开过,四个轮胎立即爆炸。这道路的一侧就是悬崖,要是刚才一个把控不好,所有人都得摔了下去。
阿紫本来已经有些迷迷糊糊了,这时候被一吓,倒是又清醒了过来,挽着我的胳膊,跟着众人下车。这车子四个轮胎皆爆,是没法再用了。我见那鹰钩鼻和那姓梁的等人一阵悄声商议,就决定在附近找个地方就地休整。
我打量了这四周一阵,见周遭山峦叠嶂,树木茂盛,风景倒是挺好的。阿紫道:“我们这是到了哪啊?”
我瞧了一眼,见这小姑娘眼皮耷拉,迷迷糊糊,一双小手虽然挽着我的胳膊,倒不如说是挂在我身上。我知道她有些坚持不住了,将她背到身后,道:“这是到了兴山县,你看这座很高的山峰,就是仙女山。”我也是隐约听到前头再讲,才知道这是哪里。
小姑娘“嗯”了一声,说:“这就是仙女山啊。”说话的声音却是越来越低。隔了一会儿,小姑娘像是突然惊了一下,身子一颤,在我耳边小声道,“大丑哥,你用力掐我一下,我不想睡着。”
我听得心中难过,道:“你这是累了,就安心睡一会儿吧。”小姑娘道:“你快掐我,我没力气了。”
我只得在她大腿上掐了一下。小姑娘“啊”的低呼了一声,过了一会儿,道:“大丑哥,我怕是真的得了治不好的重病了。”
“别瞎想,就你这样年纪轻轻的小姑娘,哪里来的什么重病。”
小姑娘絮絮地道:“你说我会不会睡过去,就再也醒不来了。我想我爸,我哥,我师父他们了。”
我笑道:“你是不是傻,人累了就要睡觉,不是很正常的。”
小姑娘声音越发微弱:“我还没见过我陆哥哥呢,我一直都在想……在想见到他时的情形……我……”终于是睡了过去。
我心中有些酸楚,想起当日我也拼了命的不想让自己睡去,可是最终我还是失去了知觉。等我再醒来,就再也见不到身边的人。
楼主 匪夷V  发布于 2019-02-06 10:19:30 +0800 CST  
我背着阿紫,跟在众人身后在一处地势较为平坦的山林里安置下来,打定主意,今晚必须要找机会脱身。这条山路本来就比较偏僻,却被人撒了这么多的八角棱,显然不是个什么意外,最大的可能是老驼子和那郭冲下的手。如果我估计没错,这老东西可能忍不住要下手了。
阿紫的状况越来越差,必须得趁这个机会找那老混蛋要了解药。观察了一下众人的分布,找了个相对隐蔽容易开溜的位置坐下歇息。我的腿伤确实如阿紫所说的,恢复得很快,经过这几天下来,倒是已经好了许多。虽说行动还是不便,但已经没了之前那种一碰就痛不可当的情形。
我闭眼养了会儿神,等到夜深人静,大多数人都已经睡下的时候,我小心地抱起阿紫,就要偷偷离开。就在这时,脑中又是一阵撕裂般的剧痛。我心中暗叫不好,好死不死的,居然在这时候发作了。
我咬着牙不发出任何声响,只撑得一会儿,就晕厥了过去。幸好每次发作,晕厥的时间不长,等我醒过来的时候,也没人注意到这边。只是发作之后,整个人汗流浃背,浑身虚脱,一时半会儿根本就提不起力气。
我只得收敛心神,调息了几拍,让自己尽快恢复。也不知过了多久,耳中突然听到一阵极轻微的沙沙声。我豁然一惊,一睁眼,就见到离我大约一尺处,有条赤黑色的怪异长虫,大约手指粗细,三寸来长,样子有些像蜈蚣,但是更加丑陋凶恶。
楼主 匪夷V  发布于 2019-02-07 08:15:00 +0800 CST  
两只极细小的眼睛在夜色中发着幽绿的光芒。
我头皮一阵发麻,屏住呼吸双目一瞬不瞬地盯着这虫子,只等它一有异动,就一掌拍死它。但我这也就是想得美而已,此时我手脚发软,等那虫子真的扑过来,简直快若闪电,我手才刚软绵绵的提起,就被它在大腿上咬了一口。
那虫子咬过之后,突然身子抽搐了一下,就落在地上不动了。我趁机立即捡起一块石头,就把它给砸了个稀巴烂。扒开裤腿看了一眼,只看到一个极细小的伤口,渗出些许的血丝,微微有些疼,其他倒没什么感觉。
这虫子来得实在是有些古怪,正有些惊疑不定,就见黑暗中,一道黑影朝这边掩了过来。那人很快就来到了我跟前,身后还背着个人,原来是那乔老三。
“兄弟,怎么样啊?”那姓乔的背着闺女坐到我边上,压低声音道。仔细打量了我几眼,瞧了一眼地上被我砸得稀烂的虫子,笑道,“你已经被它咬过了,就算砸得再烂也没用。”
我心中暗骂,原来是这姓乔的搞得鬼,心里念头一转,假作疑惑又恼怒地道:“你干什么?”
那姓乔的仔细端详着我,道:“是不是浑身冷汗直冒,手脚发麻,胸口发闷,像是有什么东西不停在你骨头里啃噬啊?”
我略略有些奇怪,我现在的确是冷汗直冒,手脚发麻,但那是林文静和刘楠两个鬼丫头作的死,至于什么骨头里什么东西啃咬的,我却没有半分感觉。
楼主 匪夷V  发布于 2019-02-07 09:45:45 +0800 CST  
心中虽疑惑,脸上却是惊怒道:“你……你放的这个虫子?是不是……是不是有毒!”
那乔老三道:“也说不上是毒,不过比毒更厉害。”见我害怕的样子,拍了拍我的肩膀,道,“你也不需要担心,一时半会儿不会有事。只要你老老实实听话,什么事儿都没有。”
我颤声道:“你……你想干什么?”
乔老三嘘了一声,道:“小声些。”我这边离得其他人有些远,倒是不虞被人听到。乔老三道:“等再晚一些,你抱着那小姑娘跟我一起走。”
我心里一跳,道:“那……那是要干什么?”
乔老三一皱眉头,道:“让你怎么办,你就怎么办!我家闺女的病还要你们来治,我不会拿你怎么样的。”
我听得心中一动,忽然就明白了这乔老三的意思。这段时间以来,茅山派一行人寸步不离,乔老三就有些骑虎难下。眼看时间拖得越久,乔甜儿身上的海母阴胎就越发难以隐瞒,看来这乔家老三忍不下去,要趁机独自脱身了。只不知这是他一个人的主意,还是跟那鹰钩鼻合计的结果。
那乔老三道:“只要你照我吩咐的做,保你性命无忧。”
等过了子夜时分,那乔老三一推我肩膀,示意我抱起阿紫跟他走。我歇息了一阵,倒是恢复了些气力,见他想要带着女儿独自脱身,正合了心意,背了阿紫,跟在他身后。
楼主 匪夷V  发布于 2019-02-07 11:16:45 +0800 CST  
小心翼翼地刚摸出没几步,谁知就把旁边一人给惊醒了。
“三叔,你们这是?”是那个叫乔东的矮胖,这家伙一个人躺在林子出口方向的一棵树底下。那乔老三立即冲他嘘了一声,小声道:“别吵,我带小顾大夫给你堂妹治病,继续睡!”
那乔东噢了一声,果然躺了回去。
出得林子,这才加快了速度,朝着山林西侧行去。这一路过去,都是挑得荒僻的地方,连路都没有,那乔老三走在我后头,一直催促着赶紧走。
走了一阵,我就觉出有些不对了。这山林间的气机十分异常,并不像是天然形成,更像是被人在此中布置了某种阵法。而且周遭虽然寂静无声,但这种安静也实在是太过了,甚至连虫鸣鸟叫声都无。
我心中暗想,难道是老驼子在这里做了布置,忽然听到哎哟一声惨叫,回头一瞧,就见那乔老三表情痛苦,一条左腿沉入土中,直没到小腿处。他使劲往后拔,却怎么也拔不出来,痛苦地呻吟了几声,朝我喝道:“还不快来帮忙!”
我小心地看了一下四周,只觉得情形有些诡异,过去一看,这乔老三大半只腿陷进土里,被卡得死死的,那些土似乎有着诡异的生命力,像是在不停地往下吞噬。
我稍稍退后一步,仔细瞧了那些泥土一眼,见颜色呈现出一种不同寻常的赤红色,心里一动念,想到了一个名叫“土窨”的法术。
楼主 匪夷V  发布于 2019-02-08 09:37:00 +0800 CST  
这个法术在天师道和茅山派中都有记录,不过说是法术,其实更多的应该算是一种触发式的陷阱禁制。一旦有人不小心踏入此中,就会被这个法术给束缚住。
能布出这种禁制的,不是天师道就是茅山派的人。心中念头刚起,忽然就见到几团火光飞出,悬在我们头顶。我瞧了一眼那火光构成的形状,心中一惊,想要逃离已经来不及,只能返身把阿紫抱在怀中扑倒在地,只觉得头顶呼啦啦一阵响,后背一阵触电般的灼痛,顿时神志便迷糊了。
隐约林中有人大叫了一声:“逮住了!”紧接着林木中传来哗哗声,听来有许多人从林中钻了出来,人影晃动,转瞬间就将我们四人团团围住。
我浑身发麻,不停地发颤抽搐,努力睁眼望去,只见那乔老三也已经扑倒在地,脸色焦黑,身上冒起淡淡的一层黑烟,空气中充斥着一股皮肉烧焦的味道,想来我也差不了多少。来人大约有十来个,年纪都是甚轻,在二三十岁之间,还有几个是年轻女子,这一群男女,气质都颇为不俗。其中几人欢呼一声,叫道:“抓住那个淫贼了!”
其中一个身材高大,浓眉宽脸的男子上上下下打量了我一阵,冷笑了一声,道:“看你还能往哪里逃,带走!”
这时候,我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怎么会有这么多天师道的人?”随即脖子上一痛,就此陷入昏迷。
楼主 匪夷V  发布于 2019-02-08 11:08:15 +0800 CST  
等我再度有了知觉,鼻中就闻到了一股浓重的香烛味,周遭很是有些嘈杂,有许多人在说话。一睁眼,只觉得火光耀眼,稍微适应了一下,就见到眼前立着几座高大的神像,匆匆瞥了一眼,似乎是三清,道家的三位天尊。室内点了几排蜡烛,映得灯火通明。这似乎是在某个庙宇之中,内里站了一大圈人,一时间也看不分明。
稍稍一动,只觉得后背一阵刺骨的灼痛。那乔老三就躺在我边上,脸朝下趴在地上,后背像是被火烧了一大块,一片焦黑,散发出阵阵皮肉焦臭的味道。我脑子一清,心里就是一惊,急忙去找阿紫。
就听有一人高声道:“师父,这人就是那个淫贼,只是故意把脸给弄成这样!”
跟着有人附和道,是个女声,“师兄说得对,这淫贼虽然狡诈,但一条跛腿就露出了破绽。我们逮他的时候,这淫贼正好抱了个小姑娘。幸好我们去的及时,否则这小姑娘就得遭殃!”
我听得有些糊涂,脑袋昏昏沉沉的,在地上坐起,扫了周遭一圈,见阿紫被一个身穿绿色短衫的女子抱着,似乎正在沉睡,这才心下稍安。只听那个女声道:“师父,那淫贼醒了,咱们拷问一番就知道了!”
我寻着声音望去,见说话的是个二十五六岁的女人,身形高挑,嘴唇很薄,眉间狭窄,面相显得有些刻薄,一见我瞧她,就狠狠地瞪了我一眼,骂道:“你这淫贼,瞧我不剜了你的眼!”
我懒得理会她,转眼看向那个被她称为师父的人。
楼主 匪夷V  发布于 2019-02-09 08:40:30 +0800 CST  
这人须发皆黑,穿了一身半旧的道袍,身量不高,但是气势沉稳,不怒自威。
我摸了后背一把,只觉得一阵钻心的疼痛,不看可知,就跟那乔老三一样,皮焦肉绽。朝那道人道:“你们这群强盗还有没有王法,你们这是草菅人命!”
那女人脸上怒气大作,正要说话,被那道人摆手制住,上下打量了我一眼,淡淡地道:“我们是天师道的门人,并非什么强盗。”
我心里一转念,叫道:“天师道我是知道的,听说是专门降妖除魔,为民除害的,怎么可能是你们这些害人的强盗!”
那女人恨恨地道:“你这淫贼狗胆包天,敢祸害我家师妹,看我不把你碎尸万段!”说着,已经是红了眼,脸上悲怒交加。
我心里一惊,见她神情不似作伪,心想难道真有个跛腿的淫贼害了天师道的女弟子。说道:“那你们怕是误会了,我们只是路过此地,可不是你们说的什么淫贼。”
那道人道:“明心,你确认他是那个害了怡儿的恶贼?”
只见他身后一人回道:“师父,那个祸害怡儿师妹的,十分狡诈。我们赶到时,那人已经逃之夭夭,我们只见到了个背影。而且那人戴了顶帽子,样子也很难看清,不过跟这人一样,都是瘸了一条左腿,那是确定无疑的,而且身形也差不多。”这人身材高大,浓眉宽脸,之前在林中曾经见过。
楼主 匪夷V  发布于 2019-02-09 10:11:15 +0800 CST  

那女人跟着道:“明心师兄说得对!我们一路追踪那淫贼到这里,设下重重禁制,就是等着他上钩。结果这人就撞了上来,而且身形体貌全都符合,要说不是那淫贼,天底下哪有这么巧的事!”
又一指被另一名女弟子抱着的阿紫,道:“我们抓住这淫贼的时候,这小姑娘就被他给抱着,而且直到现在还昏睡不醒,这不是中了迷药又是什么?”
他妈的,这女人开口淫贼,闭口淫贼的,声音又尖又厉,吵得我头疼。
“要照你这么说,你们见人就是又打又杀的,我就瞧你们根本不像什么天师道的,你们就是一群强盗!”
那女人一听,顿时勃然大怒:“你这淫贼还牙尖嘴利,看我……”就要发作。
那道人轻喝一声:“明真,站到一边去。”那女人一听,跺了一脚,咬牙瞪着我,退到一边。
那道人瞧了我一阵,道:“你陈师叔那边有没有消息?”
那个叫明真的男子道:“还没有。”
道人“唔”了一声,似乎陷入了沉思。我见那乔老三趴在地上,伸手去摸了摸他的脖颈,脉象倒还算平稳,人应该没有大碍。心里头却是有些疑惑,瞧这帮人也不像是在装模作样,不知道什么人这么大胆,连天师道的弟子都敢碰,而且还这么巧,也是个跛子,而且还正巧逃到了这仙女山。
一想到“跛子”,我心里就突了一突,猛地想起我遇到的人当中,的确有人是个跛子。
楼主 匪夷V  发布于 2019-02-09 11:42:30 +0800 CST  
就是阿紫口中那个漫爷。听她说,那人是在送我来丹桂岭的途中,伤了左腿,结果因为不忿,也把我的腿打折了走人。
但转念一想,天底下也不至于有这么巧的事。正有些惊疑不定,就听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不一会儿就见奔进来一个年轻人,朝那道人躬身道:“明空师兄回来了!”
那道人“哦”了一声。不一会儿,就听一串纷乱的脚步声传来,一个身材敦实的年轻男子,最先奔进了门,喜道:“师父,抓到人了!”
我心中一定,心想这回是抓住正主了,也省得被他们冤枉。同时也是好奇心大起,忙朝门口望去,只想看看那淫贼究竟长什么样。
不一会儿,就见一行七八个人奔了进来,却是抬了两个人,一进门,就把两人往地上一扔,齐齐朝那道人行礼。
我匆匆瞥了一眼,那两人分别被两口网缠住,瞧身形,一个应该是身材曼妙的年轻女子,另一个身材颇为瘦小,瞧着是个男的。心想,难道这淫贼正好在祸害女子时,被他们给逮着了。
再仔细一瞧,就觉得两人的身形有些眼熟,心头猛地一震,顿时认出原来两人是陈琳和郑老头!
我见他们倒在地上,一动不动,不由得担心,想要上去查看,只听一人喝道:“你这淫贼干什么!”眼前人影一晃,那个叫明真的女人上来就是一脚踹了过来。
楼主 匪夷V  发布于 2019-02-10 08:21:45 +0800 CST  

我见她来得凶猛,侧开身子避了一避,顺势在她腿上托了一下。那女人没料到会一脚踹空,又被我一牵,顿时身形不稳,一个劈叉就朝地上摔去,总算她反应也是迅速,双手在地上撑了一下,硬是又扳了回来,没有丢个大丑。
这女人顿时气歪了鼻子,抬手就是两道符箓祭出。天师道身为符箓三大宗之一,这些门人都有一个毛病,就是事事都极为依赖符法,至于近身搏杀的身手真是不怎么样。
我在手里暗中扣了两枚三棱针,只要她敢出手,我也只能抢先废了她。
那女人含愤出手,但两道符刚化起,还未升到空中,就自动熄灭。那道人喝了一声:“胡闹!”那女人吓得一哆嗦,赶紧退了回去。
我看得头皮一麻。这道人刚才纹丝未动,就把那女人已经祭出的符消弭于无形,这份本领那实在是有些骇人听闻了。就算是当日在康平镇见过的那个姓柳的道人,跟这人比起来,恐怕也差了不少。
那道人走到陈琳边上,将她扶起,抓着网绳轻轻一扯,那手指头粗细的绳网便应声而裂。我看得心头狂跳,见陈琳脸色苍白,嘴角隐隐淌出一丝鲜血,双目紧闭,显然是受了重伤。
那道人摸了摸脉搏,道:“明真,你来照料一下。”
那个叫明真的女人应了一声,上来扶起陈琳走到一边。至于郑老头,任他倒在地上,却是没人理会。
楼主 匪夷V  发布于 2019-02-10 09:52:30 +0800 CST  
殿中烛影摇曳,那道人目光森然地瞧了我一眼,道:“你好好呆着,如果证明是个误会,我天师道自然会给你个交代。”说罢,就再不看我一眼。
我微微地吸了一口气,让自己尽量冷静下来。这时候,只听到一个有些迷糊的声音叫了一声:“大丑哥。”我回头一瞧,原来是阿紫醒了。
这小姑娘乍一醒来,见了满屋子的陌生人,很是有些迷惑,起身就要朝我走过来。被那个叫明真的女人一把拽住,道:“小妹妹,是不是这人想要糟……欺负你?不要怕,尽管说!”朝我一指。
阿紫从她手里挣开,奇怪地道:“我大丑哥怎么会欺负我。”摆脱她,径自就朝我走过来,道,“咱们怎么在这儿,我又睡着了。”瞧见那乔老三趴在地上,顿时惊呼了一声,说,“他是怎么了?”蹲下身子替他摸了摸脉,知道他只是晕厥,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四周望了一眼,道:“那位乔姐姐呢?”
听她一说,我才想起来乔甜儿。仔细看了一圈,才发现那乔甜儿是躺在一尊神像的脚下,身下垫了蒲团,两个天师道的女弟子在那守着。
我瞧了一眼那个叫明真的女人,见她脸色变了数变,朝阿紫叫道:“小妹妹,你是不是被这淫贼给哄骗了?快回到姐姐这边来!”
阿紫小脸顿时一红,道:“你说什么……什么贼的,我大丑哥是我好朋友,你瞎说什么。”
楼主 匪夷V  发布于 2019-02-11 08:52:14 +0800 CST  

我也懒得跟那女人废话,朝那道人道:“那现在能不能证明是个误会?”
那道人神情分毫不变,道:“还不能。”
阿紫上来挽着我的胳膊,问我道:“什么误会?你的腿伤怎么……”一句话没说完,突然“啊”了一声,急道,“你后背怎么了,怎么伤成这样了?”
我摇头道:“没什么,你去给这位老伯伯还有那位姐姐瞧瞧伤势。”分别朝郑老头和陈琳指了指。
阿紫乖巧地点头应了,朝郑老头走过去,就被那明心拦下,道:“你干什么?”
阿紫道:“我是个大夫,我去瞧瞧他。”
那道人道:“明心,退下。”
那明心依言退后,阿紫就上前给郑老头检查了一番,说道:“昏过去了,有些皮外伤,其他倒是还好。”又过去给陈琳检查了一番,道,“这位姐姐伤得很重,我得马上替她施针。”
那明真正要阻拦,被那道人一个眼神退了回去。阿紫娴熟地连下了几针,一番忙碌,道:“这位姐姐不仅受了重伤,而且心力交瘁,必须得好好调理了。”
我见有阿紫出手,也稍稍放了些心。见那道人在原地踱了几步,道:“清微派的人来了没有?”
那明心出列道:“清微派的秋吟师叔正好带着弟子在潭城一带,我们早就派人前去通知,从时间上来算,想必应该是要到了。”
楼主 匪夷V  发布于 2019-02-11 10:23:00 +0800 CST  

那道人点了点头,道:“这女弟子毕竟是清微派的人,还是得等到她门中的师长到了才能处理。”
那明心恨恨地道:“这女人勾结妖孽,害死了咱们天师道这么多人,等他们清微派的来了,我看他们怎么交代!”红了眼睛,哽咽道,“只可怜咱们的柳师叔还有那么多师兄弟,我……”
那道人摆摆手,道:“尘归尘,土归土,你柳师叔他们死得其所,也没什么遗憾的。”
这时候,又是一个天师道弟子奔进来,气喘吁吁,显然来得十分急促。那明心道:“可是清微派的人来了?”
那弟子喘气道:“是……是……”
他一句话还没说话,就听一阵纷乱的脚步声响起,似乎是一下子来了许多人。不一会儿,就见一行人进了大殿。匆匆一瞥,居然一下子看到了许多熟悉的面孔。
其中一人立即从人群中奔了出来,来到那道人跟前,垂首恭恭敬敬地喊了声:“师父,您老人家在这。”这人体格修长,长相不俗,是陈俊生那个小白脸。他既然叫那道人师父,想必这道人就是龙虎山那个什么张天师张善正了。
人群中,茅山派姓梁的师徒和乔家一行人赫然在列。那鹰钩鼻和周先生衣衫破裂,脸上身上都是灰土,颇有些狼狈,一进殿,就看到了我跟阿紫,不由呆了一呆,道:“你们……”随即就见到了趴在地上的乔老三,立即“啊”的一声,抢上去急叫:“三弟,三弟!”
在这一行人之后,紧跟着又进来一群人,大约有六七人,领头的是个大约五十来岁的中年女子,身形高大,神情肃穆,衣袖飘飘,大步踏入殿内。
楼主 匪夷V  发布于 2019-02-12 08:26:30 +0800 CST  

楼主:匪夷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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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时间:2018-04-17 00:23:11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9-03-01 02:42:46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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