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压床》-狗眼看阴阳(第一部完结,第二部开更)

我们在浓雾中寻着那点细微灯光,艰难地摸黑过去;结果走到近前,我们才发现那灯光竟还不止一展,左看右看大概有那么十几处,零星地点缀在山谷中,都发出同样的莹黄色光线来,在这其他什么东西都看不到的浓雾中忽闪着,简直如同幽冥路上的灵灯一般,只看一眼,便会教人从心底生出恐惧来;待再走进一些,我们终于借着那些灯光看到了建筑物的轮廓,这竟是一处有十几户人家的小村落。

有村落、有房屋,自然便是有人啰……好加在,这些虽然看上去破破烂烂,但却实实在在摆在面前的屋子让我和若水终于松了口气;再看书呆子,却仍旧绷着一张臭脸,眼睛依旧直直放在那如失心疯一般乱转的追魂盘上。

“怎么样?能通过追魂盘找到线索吗?”我问书呆子。

“……不行,干扰太大,没办法定位……”书呆子皱着眉头回应我道,但话刚出口,他又硬生生地收了回去。

干扰?什么干扰?你当那追魂盘是收音机么?我没能理解书呆子话的意思,但再要追问,书呆子却直道没什么,说也许是追魂盘自己出了故障也不一定。

不对!这小子一定又在打什么坏心眼!刚才那句“干扰太大”一定是不小心说走了嘴——以我对书呆子的了解,再看他此时那幅鸡贼的表情,以及前言不搭后语的解释……我长期被他整的直觉告诉我,现在一定要防着点那小子,指不定他又在憋着准备使什么坏。

“狗子,这是什么地方啊?”若水问我。

什么地方?若水这话可难住我了,之前我在车上用导航软件看了半天,这附近的区域连那条国道旁的路都没有标示,更不用说这种荒村了;只是从建筑结构上看,这些房子有着典型的汉藏杂居点部位建筑特点,屋顶不是藏区常见的平层,而是有一个接近汉族民居的坡顶,但在房檐部位却猛的向上翘起,形成一个牛角形的犄角;但墙面却和藏族居所一般涂成了白色,我们能看到的大部分屋子,门窗都装饰着藏族特有的华丽纹饰;仅有少数几栋门窗朴朴素素的平涂着火漆,想来这里生活的汉族应该不多。

我无法直接回答若水,便只能把自己看到的情况讲了,可我不想刚说完,书呆子却难得的插话进来,对我说道:“想知道是什么地方,找户人家问问不就知道啰?说这么一堆没用的做什么,秀学问么?”

靠,这小子是存心拆我的台啊!但他说的也的确是事实,这种情况下带张嘴问问可比自己瞎猜快多了,所以我也就没有回他,而是转头问若水:“要不,我去问问?”

若水想了想,冲我点点头;于是我左右看了看,就近选了一家离我们最近的汉宅走了过去,书呆子和若水也跟在我身后一起走过去。

……其实问地方什么的都是扯淡,我们三人其实都明白,这大雾要是不退,想从这鬼地方走出去可真是不容易——可现在这该死的雾愣是一点消退的意思也没有,看来今天我们多半得留宿在这里了;要知道,我们之前为了轻便行动,过来时可没随身带着帐篷睡袋之类的东西,那么既然要留宿,便只能找到一个能够遮风挡雾的场所了,眼前这些民居肯定是最佳选择——不然在这高原的秋夜,纵然不至于把我们冻死,冷出个感冒发烧却是跑不了的。

说不定还能蹭上顿热饭,这几天干粮吃得我都快吐了……一边走,我一边想着。

之前初看不觉得,现在走到切近,我才发现我随意选中的这栋汉宅竟比远看得要宏伟得多,仅那扇对开的房门便有我的一个半臂展,虽然上面刷的朱红火漆已经开始掉片,但依旧能看出门板的材质相当不错——果然,当我用指关节叩响门扉时,那厚实的回音也证实了这一点。

说实话,我敲门时其实挺忐忑的,我从来没在这种情况下和藏区的陌生人有过接触,来开门的会是什么人?是藏族还是汉族?会不会说汉语?友善吗?愿不愿意为我们这几个突然闯门的陌生人提供帮助……在门开之前,似乎有无数种可能,我期待着那扇朱红色的门扉被推开时,能有出现一个教我们满意的答案……

……可是……没有回应。
楼主 happyflyland  发布于 2015-09-07 20:22:00 +0800 CST  
敲门后我们等了好久,可不仅没人来开门,就问询都没有听到一声;那屋里莫非没人……可它的窗户里,明明却透出了那黄色的光线来。莫非是我用力太小,屋里的人没有听见?我又加大力气敲了敲……最后甚至都改成了拍门了,屋里却还是没有丝毫反应。

看来,这地方还真是个空房子,我无奈的朝若水和书呆子耸了耸肩,扭头正准备向他们走去,可我刚转过身,就听到身后“嘎吱”一声轻响,同时有一个声音幽幽的传出来:“你找哪个?”

……我靠!人吓人吓死人啊!谁能想到我敲了半天没人应门,刚一扭头就有人在背后说话啊!而且那声音沙哑之极,就跟发声的人声带里掺着铁砂一般;而且语气既沉又缓,拖着嗓子没有任何的情绪起伏——这猛地一下惊得我脸色卡白,差点就没叫出来尿了裤子……

好容易把惊叫憋在了喉咙里,待强自镇定下来,我扭头一看——我的个妈呀!这不看还好,一看我是真憋不住了,“嗷~”一嗓子就叫了出来,只见我身后的朱红木门已被推开一条窄缝,一个脑袋从门缝里强挤了出来;那脑袋的主人皮肤黝黑,在漆黑的夜里根本看不到五官,只能看到两只映着白光的眼球,在离我不足十公分的地方,正用那白卡卡、带着血丝的眼珠木讷地看着我——面对面的看着我。

我被吓得接连转身退后几步,这时被我声音说吸引,若水和书呆子的电筒光才堪堪射到,打在那脑袋脸上;那脑袋被电筒光射得也是一惊,慌忙举起手来挡住自己眼睛;我这时才看清,那脑袋并不是什么“异类”,而是一个皮肤黝黑的精瘦老头。

高原地区由于紫外线照射强烈,很多人的肤色要较平原地区的人稍黑,可这老爷子也的确是黑得离谱了些,都有些接近非洲兄弟的肤色了,以至于他刚刚站在黑暗中,我只见着他的两个白眼珠。

“……我说,你们找哪个?”那老头见我们迟迟没有回应,又提高嗓门再问了一次,这次我注意到他说的是四川话,虽然听着有些别扭,但至少比起那完全不知所云、如听天书一般的藏语要令人感觉要幸福许多了。

“老人家,我们不找哪个,我们是附近的……驴友,嗯!对驴友,刚走到附近就起了大雾,走不出去了,所以来敲您门想来借住一晚。”我对那老头说道。

“我们屋头不住外人,你们找别家吧!”我话音未落,那老头竟然白眼一翻,迅速从门缝里缩回头去,接着“啪!”的一声把门关了个严严实实。

“哎……”我伸手要拦,却哪里拦得住,只好又倒转头去,抱歉的对若水说了,若水安慰我说不及,兴许见我是个男的,人家里有女眷不便留宿,我们换下一家由她去叫门就是。

我们这边前脚刚要走,突然又听那朱红门嘎吱一声打开了,转头看去,那黑老头又幽幽地伸了脑袋出来,冲我问道:“哎,你们几个人?”

我赶紧说就我们仨,那老头数了数人头,然后顿了一顿,这才将门打开一扇来,挥手示意让我们进去。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他改变了主意,但这却让我们免去了再去其他家又费一番口舌之苦,便赶紧跟他进了屋子。

进屋后发现屋里乌漆墨黑的一团,老头关上门后,点上蜡烛,我们这才看清了屋里的结构,这屋子是上下两层,底楼是左中右三间屋子,我们现在在中间,左右两侧房间的门都关得死死的;楼上多半也是类似结构,由中间的一步木梯上去,屋里的陈设简单得很,除了必要的一些家具,就再没有其他东西了,更别说什么值钱的玩意儿……但让我很诧异的是,堂屋中央还挂着一张主席相,与屋里其他地方脏兮兮的不同,那张主席像倒被插得亮铮铮的,一尘不染。
楼主 happyflyland  发布于 2015-09-07 20:22:00 +0800 CST  
“老人家,今天晚上是停电了吗?”若水问那老者。

“停电?我们这什么时候有过电?要离这四十多里地的县城里才有电呢……”老者一边招呼我们坐,一边答道。

“怪不得手机没信号……”若水咂舌道,我这才注意到这屋子里一个用电器都没有——哪怕是一盏电灯。

“你们……吃饭没有?”老者问。

“没事儿,我们自己带了干粮。”我看这屋里家徒四壁的样子,不想再给人添麻烦,便已打消了“吃顿热乎的”这念头,此时听老人问起,便答道。

“干粮啊……算了,我去给你们做点,怎么也比你们那干粮强。”那老人一边说着,一边往屋后走去,估计那边是这屋子的厨房。

“哎,不用……”我正准备阻止他,但那老人却像没听到一半径直走了出去,我无奈的看了眼若水,若水笑道:“这老人家还真是有趣,之前不让我们进来,现在进来了又这么热心,真是搞不懂他。”

我点点头表示附议,心说得,吃顿热乎的也好,一会多给老人一些挑费就好了——毕竟我们可是带着五十万呢,哥们不差钱。

我们说话这功夫,书呆子却一直用手肘在桌上支着下巴不说话,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我也懒得理他,便和若水聊起天来。

过了大概有那么半个来钟头,我闻到屋后有一股浓烈的米香传来,正在皱着鼻子寻,就看到那老人端着三大碗黄橙橙的米饭过来——这高原上竟然有黄米饭?这让我大呼意外,可更意外的还在后面;老人把米饭摆在桌上,又去后厨端来两盘菜,一盘是风干肉,另一盘则是干煸牛肉丝——那干煸牛肉丝竟是地道的川菜做法,椒麻干酥,裹着厚厚的辣椒和芝麻,散发出浓浓的麻辣香,教人仅闻上去就垂涎欲滴——这让我和若水接连高呼万岁,我们吃干粮已经吃得要吐了,对酥油味太浓的藏餐也实在没什么好感,现在见着川菜……我感觉我俩连眼睛都在滴口水。

老人拿来三双筷子,分别插到碗里,说让我们吃着,他去后面再给我们烧个汤,我和若水千恩万谢的送走了他,抢过碗,拿起筷子就要准备开整。

我端起那碗热气腾腾的黄米饭,感动得热泪盈眶的,心想老子倒霉了这么久,今天总算遇上好人了,那米香味简直是忒诱人了,张大了嘴正准备扒拉饭,却突然感觉眼前一阵劲风扫过,我条件反射般缩头一躲——我的脸是躲了过去,可手上那碗米饭却被那劲风扫过,“啪”的一声就倒扣在了桌上……谁!他妈谁干的!我震惊过后赶紧左右巡视,却发现若水也一脸诧异地正看着我们的前方……

而我们的前面,除了还拿着筷子保持着挥舞姿势的,除了书呆子哪里还能是别人。

“秦寿生!你他妈疯了吗!你……你给我一个解释!”反应过来后,见那碗上好的米饭被他糟蹋掉,我气简直就不打一处来,指着书呆子的鼻子骂道。

“哼……死人饭也敢吃,你们俩胆子可够大的啊!”熟料书呆子依旧是看也不看我,用手肘支着下巴说道。
楼主 happyflyland  发布于 2015-09-07 20:22:00 +0800 CST  
“死……死人饭?此话怎讲?”我闻言大惊道。

“哼!”书呆子冷哼一声,看着尤捧在若水手中的饭碗,缓缓念道:“黄金米,朱砂红,碗中立筷祭殁薨,遣君早把极乐登,常伴仙君守乾坤。”他顿了一段,然后接说道:“这老头端三碗黄米饭出来时我就觉得不对,这黄米原产于东北,也就是古称的‘黍’,现在的主要产地集中在东北、华北和西北,和这青藏高原八竿子打不着关系,即使偶有一些,多半也只在祭祀中使用,他怎么会端出稀罕的黄米饭待客?然后我见他将筷子直插入到碗中,如上香一般——这可是很多地方的礼仪大忌……这种摆筷子的方法,只有两个情况适用,一是在给死者摆放祭物时;二是在给将死的人送上路饭时,例如死刑犯……或者活祭的祭品。”

“啊!”若水听书呆子所讲,愣了一愣,看着自己依旧捧在手中,筷子头直直冲天的那碗黄米饭,赶紧慌乱地把饭放到了桌上,书呆子这才接说道:“若只是这样,我们还能说是巧合,或是那老头不懂规矩,但是……你们看那米饭中间插筷子的地方,点着一点朱砂——这便坐实了我的猜测,这饭里有古怪!我刚念那段口诀是我那死鬼师父传下的一段超度决,说的便是用道具来超度即将走上黄泉路‘半死人’的要领,那口诀里说的黄米饭,朱砂红、碗中立筷——和我们现在现在所见的一模一样!所以如果我没猜错,这碗里一定还有猫腻儿……”

说着,他拿起自己碗里的筷子,先扒拉开我掉桌上倒扣着的碗,然后又在黄米饭里扒拉了半天,才终于从米饭里扒拉出一个揉成几粒米大小的一团黄色小纸团,那纸团黄灿灿的和其他米饭搅合了一起,若不是有心去找,指定找不到——多半在扒饭时会被我一口扒进肚里;接着,书呆子又小心翼翼地将纸团展开来——那纸团展开后有一指来长,两指来宽,上面用朱砂画了几笔,虽然画得稀里糊涂的,单仍然能看出这一张符咒。

书呆子一看那符咒,眼睛立即定住了,我见他神色有异,赶紧问他道:“这又是什么鬼画符?”……书呆子愣了好一会儿,才面色铁青的缓缓答道:“这……这可不是鬼画符……这是一张高人所绘的迷魂符!我们若合着这黄米饭一起咽下去,不出一刻钟,便会昏死过去!而且……而且……而且……”

我见书呆子“而且”了好半天都没而且个所以然出来,被他把胃口吊得急了,赶紧一拍他肩膀,问:“你到底瞧出什么了……快说啊!”
只见书呆子咽了口唾沫,终于把那个在喉咙里卡了半天的而且说了出来——

“这……这种毫无章法却又自成一格的画符方法,好像是我师门独传的技艺……”
楼主 happyflyland  发布于 2015-09-08 23:43:00 +0800 CST  
“什么?你师门的独门绝技?”我和若水齐声问道。只见书呆子点了点头,又说:“虽然同属道门,但画符这种事情,和绘画作文章一般,同样的纸、同样的笔,各家各门却有自己的特点;即便是同属主流的茅山符和张天师符,在体系,架构、落笔上都各有不同——而我师门的符纸,则更是属于‘非主流’体系,和其他派别几乎没有联系,我那死鬼师傅曾经说过,咱们师门的画符技艺,不讲求工具,不讲究纸张,讲的是用符纸做出的媒介是否能达到效果——当然,其他道门同行也是将符纸作为媒介,但我师傅说他们太拘泥于形式,思维太僵化,甚至连纸的大小都要统一,说这纯粹是脱了裤子放屁……”

说到这里,书呆子顿了一顿,又接着讲:“所以,这符纸的大小尺寸,以及笔法构成,我能确定这是出自我师门中人无疑……”

我想到在第一次在火车上见到书呆子时,就曾见过他将符咒画在餐巾纸上,看来他们这一支道门果然奇葩……

“那,那会……会不会是你师傅就在这儿?而且刚好你那追魂盘也有反应……”若水环顾了下四周,问书呆子。

“我不知道。”书呆子想了想回答道。“但……这符纸虽是我同门中人所绘,却不像我师傅的手笔……就像画符会分门别类一般,即使同门中人所画得符纸也还是有一些区别……这个……不太像我师傅画的,我师父画得图还要要更烂些……”

不是书呆子师傅所画,那是谁?我正准备要问,书呆子却将手一挥,对我们说:“别的先不管了,你们把这饭先收拾收拾,做出吃了些饭食的样子,既然那老头要跟我们玩阴的,我们干脆就给他来个将计就计,一会儿你们看我脸色行事——现在先找个能装这些死人饭菜的家什来!我倒要看看那老头到底要对我们做什么?”

书呆子说最后一句话时,我似乎看到他眼镜忽的闪了一下光——也不知道是蜡烛的反光还是我的错觉……总之,看起来好阴险……

若水在背包里找了个装饼干的塑料袋,把里面的饼干腾空后,书呆子遣我把桌上刚打翻的米饭拾掇了起来,尽数装到袋子里;然后把自己和若水的饭也各自倒了一大半到口袋中,最后又将那盘干煸牛肉和风干肉也扒拉了一大半进去,这才叫若水把塑料袋系好,又在外面套上了几层其他口袋防漏,最后让若水把已经装得满满的塑料袋放进背包里。

桌上的东西收拾干净,书呆子想了想,从随身笔记本里撕下一页纸,用笔在上面也画下了一页符,然后沿着符纸的笔迹小心撕出一个纸人,用小刀尖儿扎破食指尖滴了一滴血在纸人正中,这时我和若水便惊异地看到那纸人竟如活了一般自己站了起来,书呆子悄悄把门打开一条缝,把那小纸人从手心吹了出去——他然后才解释说这是一个保险,若是我们遇到危险,他可以遣那小纸人去寻被留在之前河谷的尸衣皮影。

刚做完这一系列动作,便听得“嘎吱”一声门响,那老头端着一锅汤水从后厨推门儿进来,他进来后看到桌上的一番“残羹剩饭”,明显愣了一愣,这才又颤颤巍巍地把那锅汤水摆到了桌上,我看那锅里装的是青稞汤。

“……你,你们怎么吃得那么快?”老头问,似乎不敢相信我们这么快就中了招?

我正准备回答,却听耳边传来书呆子的声音:“老人家,不好意思啊,我们走了好久,实在是太饿了,就吃得快了些,您看这些饭菜我们给您多少钱合适?”

咦?这是书呆子的语气?怎么会那么谦逊?平和?我不敢相信地扭头去看书呆子,结果一看把我吓了一跳——到书呆子原本脸上屌屌的表情不见了,眼镜后的眼睛几乎眯成了一条缝,满脸堆着的笑把脸上的肌肉都弄扭曲了——好一副人畜无害的表情……

我和若水都没见过书呆子这番模样,几乎都看得傻了;那老头却不察,摆摆手说道:“一些粗茶淡饭,收啥子钱嘛……我还说和你们一起吃点,结果你们都吃完了,来,再喝点汤嘛……”一边说着,他拿起勺子,给我们的饭碗里一人舀了一碗青稞汤,然后转身又迈步回了后厨。

见他走了,我们赶紧打开门把汤倒在了门外,待那老头再回来时,我们惊讶地看到,他手中竟然也端了一碗和我们之前一模一样的黄米饭,我们还没明白他的用意,只见他竟也坐在桌上,将就我们的那些剩菜,扒拉起碗里的黄米饭来——这是怎么回事?书呆子不是说那米饭是给即将“上路”之人用的吗,他要是憋着要害我们,自己干嘛也要吃这种黄米饭呢?

我和若水都把询问不解的目光投向了书呆子,书呆子却同样也是一幅满脸不解的表情……莫非我们猜错了?这样待客是人家这里的风俗?可那米饭里藏着的符纸又算什么?

为了让客人晚上睡得更香而准备的安眠药么?我觉得自己越来越不能理解了……

老头一边扒拉着饭,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和我们聊着闲天,他那夹杂着藏语口音四川话让我们听着着实费劲,但为了搞明白他想要做什么,我们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仔细去听他说的每一句话,可听了半天他却只是在问我们从哪里来啊,家里几口人什么;与他搭话的主要是书呆子,这小子不知怎么似乎与老头间似乎没有语言障碍,那老头每问一句,我还没明白意思呢,他便已经搭话了,只是书呆子嘴里也是满嘴跑着火车,回答得就没一句真话……

看书呆子和老头聊得挺欢乐,我们却觉得实在无趣,而说要发出暗示的书呆子也迟迟没有什么动作,我和若水便干脆围拢在一起也聊起天来,没聊几句,若水突然问我:“哎,狗子!你有没有发现!这地方是我们进藏区后唯一没有听到狗叫的村子?”

若水的话把我问得一愣,细想了一下果然如此,要知道,在藏区经常会遇到狗比人多的情况,在这里,健壮的藏狗几乎藏区牧民们生活的必须牲畜,可以说……只要有人的地方,就一定有狗;可这个村子,自打我们进村来就没有看到过一条狗——甚至连狗叫都没听到一声……这是怎么回事?

“啪!啪!啪!”我这边还没响明白,却被一阵焦急的砸门声打断了思绪……





楼主 happyflyland  发布于 2015-09-09 23:29:00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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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要的事说三遍

谢谢大家的支持,没有大家,是不会有这部电影的……
楼主 happyflyland  发布于 2015-09-09 23:32:00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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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happyflyland  发布于 2015-09-09 23:33:00 +0800 CST  
忘了说,明天的访谈大家要来捧场哦~就在天涯,下午3-4点

http://bbs.tianya.cn/post-16-1190272-1.shtml
楼主 happyflyland  发布于 2015-09-09 23:37:00 +0800 CST  
听到又有人砸门,那正扒拉着饭的老头脸色唰一下就变了,可惜他肤色实在太黑,我们只能看出他神色有异,却看不到他脸色到底是变红了还是变绿了。

这边老头还没过去开门,就听那砸门声越来越响,门外的人一边砸,一边焦急地喊着:“有没有人在家啊?求求您给开下门,我们有人受伤了。”——门外来者竟说着一口标准的普通话,这让我们都很诧异,大眼瞪小眼的互相盯了半天,都不明白到底是什么状况……

这鬼地方除了我们还会有其他外人来?

“哎……看来今晚上不太平啊!”老头突然长叹一口气,说出一句没头没脑的话来,然后支着膝盖站起身来,踱到门口,拉开门拴打开房门。

那房门刚一打开,呼啦超一下子就撞进三个男子来,三人看上去均是二十刚出头的模样,穿着紧身骑行服,浑身泥土污渍、汗水满脸,喘着粗气皮肤黝黑——一看便是典型的川藏线骑行文青。其中两人一左一右的将另一人架驼在中间,中间那人单脚站在地上,另一只脚的膝盖高高抬起,牙关紧咬表情扭曲,还不住的闷声哼哼……估计是骑行时受了什么伤。

果不其然,三人刚进得屋来,其中一个瘦高个便对老头说道:“大爷,谢谢您!我们是骑行川藏线的X大学生,在经过这时我那哥们儿摔车把腿伤着了,我们沿途走了好久一辆车都没看到,见他实在是撑不住了,我们才顺着国道旁那小路和灯光寻到这里……您这有电话吗?能不能帮我们打个120?”

“电话……那么贵重的东西普通人家里怎么会有,你们要打电话,要到四十多里外的县城去了……”老头一边挥手将三人让进来,一边说着。我不明白老头为什么会说电话是贵重物品,莫非这荒村竟与世隔绝到了这种地步?而且更让我奇怪的是,我们进藏时已是十一月,川藏线即将因冰雪封山,并非骑行的季节,我们一路上的确也没看到什么骑行者……这几个人到底是哪里冒出来的?莫非他们刚才走在我们前头?

我正在纳闷,若水却悄悄附到我耳边,也说出了自己的疑问,她说:“狗子……我觉得这事儿有点不对,他刚才说他们也是经过国道沿那小路进来的——若他们是走在我们前边,按理说他们中有人脚受伤了肯定走不快,所以现在才会比我们后到,那我们应该在路上超越他们才对,可我们却从没见过他们……那么假设他们一直走在我们后面,那这人刚刚却说沿途一辆车都没看到?我们那车不是一直就停在小道的尽头么……而且,外边起着大雾,他们在国道那里看得到这儿的灯光?”

恩,若水的分析说得我眼前一亮,她分析得很有道理——我只是觉得有些不协调,这不协调在何处却被她给一语道破;估计这便是她在警校经过训练得结果;已经回坐到我身边的书呆子也听到了若水的话,但却没有任何表示,反而自顾自地从衬衫口袋里掏出一根烟来点上了,眼睛却开始不时的瞟着那几个大学生。

有问题!绝对有问题……我突然意识到,从我们进这村子开始,似乎哪里都充斥着违和感……但你真要我马上找出来,我却偏偏又说不出来……莫非真像那老头所说的,今晚……不太平啊……

被让进屋子的三人这才注意到我们的存在,显然他们对我们这几个的出现也感到了诧异,我勉强挤出笑跟他们点头示了示意,那瘦高个儿一愣后也点了点头,算是打过了招呼,然后老头又从楼上搬出四把椅子来——三把坐到了他们的屁股下,还有一把则用来给那个受了伤的小子放脚。

待几人终于落定,那两个的扶着抬人的终于松了口气,一下子瘫软到了椅子上,呼哧呼哧的喘着——我算了算,假如他们刚才说的是真话,那么从国道走到这里,怎么也得有个接近十公里,又是在没有路的地方寻路,仅正常的走路就够呛,他们还扛着这么一位……也难怪他们现在累得跟死狗似的。

“现在村里的赤脚医生不在,要明天才回来,你们不管是要看腿还是去县城,都得等明天……这样,锅里还剩了点饭,我去给你们盛点过来……”那老头不待三人表态,转身便又去了后厨,待片刻后他转回来时,手上又端着三碗和我们之前一模一样的黄米饭……
楼主 happyflyland  发布于 2015-09-10 23:25:00 +0800 CST  
“那个饭……”我用手肘轻轻碰了碰书呆子,在他转头回看我时,我以目光指了指那已经被分发到三人各自手中的黄米饭,轻声说道——想问他现在怎么去阻止那三个新来的吃这死人饭。

可书呆子却像根本没明白我的意思,脸上任何表情都没有,淡定的又把头转了回去,自顾自的吐着烟圈。

“喂……你不是说那饭不能吃吗?想想办法啊!”见他没有反应,那几个文青道谢后又开始扒饭,我顿时有些急了,附在他耳边低声焦急说道——虽然不知那黄米饭吃下去到底有什么后果,但仅凭书呆子刚刚所说,混在米粒中的咒符是可以让人晕菜玩意儿这事儿——想也知道那老头不可能有什么好心。

……您想啊,若一个人打着为别人好的主意,犯的着要先把人事主给弄晕吗?我从小到大,听到的故事从来都是什么“孙二娘给人下了蒙汗药”,“韦小宝给人下蒙汗药”……却从来没听说过“令狐冲给人下蒙汗药”,“乔峰给人下蒙汗药”——所以虽然我现在还不知道这老头到底在打什么主意,但我的潜意识里,已经有了一个观点……凡是暗中想把人弄晕的,绝逼不是啥好人。

“慌什么慌,淡定点……我自有安排……”书呆子却头也不回的说。

……好嘛,你自有安排!可你他妈倒是安排啊!开始听他那么说,我还心下稍安,默默坐回自己的位置,想看书呆子要如何应对;可现在那三个小子碗儿都快见底儿了,可他却还在一根接一根的抽烟——那三个文青也是不争气,就像饿死鬼投胎,拔起饭来跟旋风似的……就连那个刚才还在哼哼的断腿小个子,现在也顾不上哼哼了,只顾着把头埋在碗里呼哧呼哧地刨食儿。

眼看着三人就要齐声高呼“再来一碗!”……我实在憋不住了,低声问书呆子:“你……你不是自有安排吗?怎么还不动作?你他妈到底安排了什么?”书呆子这次却连眼皮儿都没眨,只是淡淡的应道:“谁说我没安排的……我的安排是‘静观其变’。”

听到书呆子的话,我差点没从凳子上摔落下来,看着那仨兀自在埋头苦吃的哥们儿,默默地在心里说了声:“得,您几位还是自个照顾好自个儿吧……”

其实我想要帮帮那三个文青倒并不是因为圣母光环泛滥,主要是因为一个原则——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如果这老头真在对我们集体玩什么猫腻儿,抱成团的六个人怎么想也会比三个人战斗力强吧……可书呆子对这点似乎却并不在意,这让我很是奇怪。

就在我还为书呆子的行为纳闷儿时,书呆子却突然扭头对我和若水说低声道:“我看时间差不多了啊……记得你们要看我的脸色行事哦……”

脸色?什么脸色?我还没明白过来,却突然看到书呆子眼皮往下一搭,嘴里发出夸张的“啊”一声大喊,然后“啪”的一下就倒在了桌上;若水看得一愣,却还是比我还先反应过来,也学了书呆子的模样……晃晃悠悠就倒了下去。

哦……原来是装晕啊!奶奶的,书呆子的演技怎么变得这样浮夸啊——得……既然他俩都倒了,那我也倒吧……

……于是我也捡样学样地趴在了桌上,但耳朵却始终竖着听周围地变化。

“哎,老人家!那几个哥们怎么了?他们……”首先传到耳朵里的,是那瘦高个的声音。

“没事儿,没事儿……兴许是太累了,你们吃!你们吃!我去看看他们……”“咚!”那老头话音未落,就听得那哥们刚才发声的位置也传出咚的一声巨响,接着他那两个同伴焦急的声音传来:“凯……凯哥!你怎么……”“咚!咚!”

……可惜他们的话还没有说完,我却又听到两声重物坠地的闷响……

然后便是好长一段时间的沉默……

“……哎……”终于有人发出了一声叹息声,是那老头子的声音。

“金道长给的这符还真管用,刚才看他们仨一直没事,我还以为是哪里出错了呢……结果还真这么巧,六个人竟然一齐倒了,倒省去了我一番口舌……”那老头的声音喃喃自语道。

“村长,怎么样?外来仔睡了没?”我听到后厨的位置有个略微年轻的声音传来,用老头同样口音的四川话问。

“放心,都睡死了……不会影响我们今晚的议事……”老头答道。

议事?议什么事?这村里莫非今晚上要开什么大会不成,还怕我们几个外来人听到?必须把我们弄晕?

又是一阵沉默后,那老头突然又自言自语起来:

“娃娃些,莫怪我。是你们自己来得太不巧了,竟然撞都要撞到今晚上来……今天晚上,是我们村的‘殇祭’啊……”
楼主 happyflyland  发布于 2015-09-12 23:06:00 +0800 CST  
“殇祭”……那又是什么?待我感到周围没人注意时,我悄悄把眼睛睁开一条缝,整好就看到从屋后闪进几个年轻人来,那些人都是二三十岁的模样,皮肤黝黑,身材不高,但一个个却都显得非常壮实……有点奇怪的是,那些年轻人都穿着或蓝或绿的四兜人民服——和刚才那黝黑老头穿得一模一样;现在都什么时代了?老年人守旧,穿得保守一点我还可以理解,可这地方年轻人竟也穿成这样……虽然这里是偏远藏区,但我依旧觉得有点太不协调了。

至少我一路过来看到那些藏区的青年人穿的可不是这样……无论藏族与汉族,他们在穿着打扮上都有了一些现代西方的影子……

“过来几个人,先把他们捆起来,送到祠堂去……要快点,莫要耽误了时辰。”老头吩咐几个年轻人道,年轻人也点头应了……看来这老头在这村里还真是个地位蛮高的人物——刚才我好像还听到那几个年轻人称呼他为村长。

捆我们?为什么?真就这样被他们捆?我正在疑惑,却感觉自己手臂一阵发痒,悄悄低头一看,原来是书呆子正用指甲在我臂上轻轻划拉着什么,我顺着比划看完——竟然“不动”二字……他叫我仍旧不要反抗?我虽不明就里,但出于对这小子难以言表的畸形信任,我还是决定先听他吩咐;不仅如此,我还悄悄给若水也写了一写,待见到若水不易察觉的微微点头,我才又装晕过去。

那几个年轻人听得吩咐,各自分开来,操起早有准备的粗麻绳,利落地将我们捆成了六只大闸蟹,然后一人一个的扛在肩头,呼哧呼哧地就向外搬。我是第五个被扛起来的,若水在我前面,书呆子则落在我身后。

搬我那人精瘦异常,肩膀上没附几块肉的骨头咯得我胃里翻江倒海的,非常难受,但我不得不一路咬牙忍着,不敢露出半点痛苦不爽的神情——因为我脑袋向后耷拉着,身后还跟了搬着书呆子那人,所以我不得不打足精神表演,生怕后面的那位看出破绽来。我双眼紧闭,自然不知道他们要带我们去哪里,只感觉是被人扛着在村道上快步的行走着,不停的东拐西拐,上坡下坡,那几个年轻人也沉闷得紧,一路上竟是一句话不说,我只能听到他们因疲劳造成的喘息声。

走了大概那么十来分钟,我闭着的眼突然感到相较之前强烈得多的光感,而且周围似乎有人在——因为我听到有人在窃窃私语什么。我们是到哪里了?我想——正在这时,扛我那人将我放到地上,我等了好一会儿也没人再来管我,莫非我们周围现在没人?我壮着胆子,又悄悄将眼睛睁开一丝来,想暗中观察一下左右环境——可当我虚着眼睛向外一瞧,立刻被吓了一跳,我们周围哪里会没有人——而是里三层、外三层围满了人,看样子竟有数十个之多。

从这村的建筑数量看来,多半整个村子的人都在这里了……

……但好在没有什么人注意到我,于是我赶紧粗略的扫视了一番,发现我们现在正身处一处祠堂模样的建筑——依然是那种不伦不类的汉藏混合的样式,但与我们之前所在的民宅相比这里已经非常古旧了,但显然修葺得还不错;它整体结构应该是一个一进的院落,左右都是高墙,我的身后明晃晃的、想来应该便是祠堂的堂屋所在了;而我们现在身处的位置则是在院落的中间靠前的位置,院子的正中间有口水井,围着水井一圈、再延伸到大门口整齐地排列点燃着许多白色蜡烛,形成了一道由大门口到水井的火焰通道来——我刚才进来的时候,应该是因为脸朝下的缘故,才会被烛光晃到眼睛;这些蜡烛将四周照得亮堂堂的,让我们能看到许多人围在蜡烛形成的道路两侧……这些人都穿着如那几个年轻人一般的人民服——甚至连女子都是如此;

顺着那烛光大道再看过去,我在祠堂的门口的正中间看到一张桌子,桌上铺着黄绸布……还有……

什么……八卦的图案?

当我看到八卦图后,立即被那桌子给吓了一跳,在仔细的看了一番,发现那桌子明显是道家法坛的摆设,上面有供果、有香炉、有符纸……甚至在中间还摆着一把古旧的桃木剑……而在法坛背后,一个身材高挑,却瘦得出奇的男子,穿着宽松道袍,戴着道冠,背对着我们,正在悉悉索索的对身前一人在说着什么……

而正听他说话的那人不是别人——正是捆住我们的那个黑乎乎老头,这村子的村长……这、这是怎么回事?我怎么越来越看不懂了……要知道,让我感到惊奇的,并不是因为这些陈设,而是这些陈设出现的位置——这里可是藏区,藏传佛教的宗教覆盖力已近乎于百分之百,哪里还有其他宗教容身的空间?在这里出现道家的东西……还有一个打扮得这么整齐的道士?我是怎么看,怎么也不协调……

还有那口井,藏区雪山冰川众多,地表水资源丰富,这里的人喝的多半是高山泉水,在这村子的外面就有一条河谷,在这种地方打井干什么……

闲来无事消耗多余体力么?
楼主 happyflyland  发布于 2015-09-13 22:06:00 +0800 CST  
还有这扎着人堆的阵势,莫非就是他们说的“议事”么,你说议个事……搞出这么一大套东西来做什么……等等,那老头说的莫非不是“议事”,而是……“仪式”,只因为他的口音太重我才会听成了“议事”?

如果他们真在举行什么仪式?那这会是个什么仪式……

等等,我记得好像很多宗教仪式都是需要祭品的,刚才书呆子所说那黄米饭的用途,他说那种黄米饭是给活祭祭品吃的……而那老头又准备诓我们吃,莫非……他们是要把我们当成仪式的祭品?可他自己不是也吃了不少吗?这是为什么?莫非就为了麻痹我们?有这个必要吗?

幸好我、书呆子、若水三人现在是被放在了一块的,想到这些,我赶紧碰了碰书呆子……他却一点回应都没有;我又加大了一些力气——书呆子还是没有反应……奶奶的,这小子不会真在什么时候着了道吧?我不敢再做出太大的动作,顿时有些慌了,想喊若水,却被书呆子给隔在中间,是叫也不敢叫,碰又碰不着。

正在焦急之时,我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在我们背后——应该便是这祠堂堂屋的方向响起,虽然我看不到他的样子,但那沙哑的声音哪怕我只听一次也绝不会忘记——除了个黑煤炭一般的老头还能有谁?只听他声音里已完全不见了与我们初见时的沙哑,而是声如洪钟般喊道:

“族亲们,大家都已经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吧?你们的孩子应该都不在家里吧?”

底下众人没有答他,而是一阵骚动。

可那老头没有理会,而是加大音量,将骚动强压了下去,继续说道:“各位族亲……为了避祸,我们一族迁徙隐居至此已经二十多年;而从我记事算起,我们这样整族迁徙已不下四次,贯穿华夏东西南北;我想大家都知道这是为了什么——因为我们的使命!也是因为我们所背负的诅咒!为了这些,我们的先祖,从嘉靖年间起就一直守护着五帝的骸骨,为了保全这些骸骨,我们不停的做出牺牲、隐姓埋名、不与外人交往,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与一切的尘世绝缘——仿佛牺牲,便是我们一族的宿命……”

底下众人一阵沉默……我听着他的话,脑子不停的高速运转着——莫非这种与世隔绝便是造成他们与时代格格不入的原因?五帝……又是个什么玩意?从嘉靖年间就开始了,那不是有四五百年历史了?为什么需要这样去守护?而且……我怎么好像在哪里听说过类似的词儿……

老头说到这里,也顿了顿,然后突然将话锋一转,高声喝道:“族亲们!我们这样过了一辈子……难道我们的子孙还要继续下去吗?”

他突然的喊话搞得连我在内的底下人一愣,好半天,才有一个妇人的声音从角落里漂出来:“不,他们应该过得比我们好……”

那个声音发出后,周围的人似乎比之前更沉默了,但仅过了几秒,那声音仿佛如瘟疫一般在人群中蔓延开来:““对!他们应该过得比我们好!!!””“是啊!他们不应该和我们一样的!!”……

那老头似乎对这样的回应早有把握,他平了一下手臂,让众人安静下来,然后说道:“好!他们的确应该过得比我们好!看来这也是大家的共识!那么今天!就让我们这些老骨头再为他们做一次牺牲吧!——我们现在所在的地方是块聚阴池,是二十年前我特意挑选的地方,这地方平日里不停聚集着周遭的阴气,但每隔一个甲子,这些聚集多年的阴气就会一次释放出来——而阴气释放的气孔,就在我特意打出的那口井里——若此时我们合全村人之力,以我们的性命和五帝骸骨一起投井化为阴魂,我们的阴魂便有足够的力量能永久封印住那些该死的帝王魂,还我族后辈永世自由……”

“帝王魂?——那他们说的五帝骸骨是?”我大惊!差点没忍住叫了出来,就连书呆子也明显的抽搐了一下……
楼主 happyflyland  发布于 2015-09-14 17:42:00 +0800 CST  
因为作者临时有事,今天暂时停更一天
楼主 happyflyland  发布于 2015-09-15 14:49:00 +0800 CST  
注意 注意 注意!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这章不是重复 是重写!!

前天更的我一直不满意,干脆就重写了,上一更作废(当然,剧情是没有实际变动的)

对不起了各位,我无法容忍这部作品里有文字垃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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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这扎着人堆的阵势,莫非就是他们说的“议事”么,你说议个事……搞出这么一大套东西来做什么……等等,那老头说的莫非不是“议事”,而是……“仪式”,只因为他的口音太重我才会听成了“议事”?

如果他们真在举行什么仪式?那这会是个什么仪式……

等等,我记得好像很多宗教仪式都是需要祭品的,刚才书呆子所说那黄米饭的用途,他说那种黄米饭是给活祭祭品吃的……而那老头又准备诓我们吃,莫非……他们是要把我们当成仪式的祭品?可他自己不是也吃了不少吗?这是为什么?莫非就为了麻痹我们?有这个必要吗?

幸好我、书呆子、若水三人现在是被放在了一块的,想到这些,我赶紧碰了碰书呆子……他却一点回应都没有;我又加大了一些力气——书呆子还是没有反应……奶奶的,这小子不会真在什么时候着了道吧?我不敢再做出太大的动作,顿时有些慌了,想喊若水,却被书呆子给隔在中间,是叫也不敢叫,碰又碰不着。

正在焦急之时,我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在我们背后——应该便是这祠堂堂屋的方向响起,虽然我看不到他的样子,但那沙哑的声音哪怕我只听一次也绝不会忘记——除了个黑煤炭一般的老头还能有谁?只听他声音里已完全不见了与我们初见时的沙哑,而是声如洪钟般喊道:

“族亲们!”——他以这个少见的称谓给自己的喊话开了头,他的话音一出,底下的众人顿时一片寂静;

族亲?莫非现在在场的所有人都是同宗?可这不是一个汉藏杂居的村落吗?莫非那只是我们的妄测?我还没完全理清楚头绪,就听他又说道:

“……在我说正事之前,我想再问一次,你们的孩子现在应该都送出村了吧?”

底下众人没有答他,而是爆发出一阵骚动来。

可那老头没有理会,而是加大音量,将骚动强压了下去,继续说道:“其实各位不用答我,我刚才已经派人挨家挨户检查了,我们村里现在是没有十八岁以下年轻人的;你们做得很好……做得很好,我很感谢大家对我的信任——即使你们并不知道我为何要作此安排吗?”

底下的众人终于重新安静下来。

“不知道各位族亲是否还记得,我们现在为什么会生活在这穷山恶水里……不过我还记得!二十一年了!整整二十一年!当年为了避祸,我的父亲带着我们一族迁徙隐居至此;而从我记事算起,咱们这样整族迁徙已不下四次,贯穿华夏东西南北……我想,大家应该都知道这是为了什么——因为我们的使命!也因为这使命使我族所背负的诅咒!!!为了这些,我们的先祖,从嘉靖年间起就一直隐姓埋名!四处迁徙!不与外族交往!过着这种猪狗不如、与世隔绝的生活!这一切的一切——只因为我们守护着五帝的骸骨,为了保全这些骸骨,我们不停在牺牲!我们的父辈牺牲了他们的人生!接着换我们牺牲,最后轮到我们的后辈……仿佛这种牺牲便是我们一族的宿命……”那老头的话说越激动,到末了竟然带着哭腔!我们面对的人群也是再次爆发骚动……

“族亲们!请你们挽起袖子,举起你们的左手来……”那老头稍顿了一顿,然后又朗声说道。

老头话音普落,我偷看到那扎堆的男女纷纷将袖子高高挽起,将胳膊尽数露出,然后高举起左手……那!那是!我看到他们每人左手的胳膊上,大概在种痘的位置,都有一个小小的胎记——那胎记像极了一个梵文……一个我看不懂,却是熟悉至极的梵文。

……这个梵文,尸衣皮影的脚踝上有;香包上……也有。

怎么回事?我突然有点弄不明白了!这群人莫非和那些香包也有关系?我看了看书呆子,发现他不知何时,也已经睁开了眼睛,正愣愣地看着那些高举手臂的村民……唯有若水,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还将眼睛紧紧闭着。

“我们族人臂上的这个胎记——便是我族被诅咒的证明!嘉靖年间,为了封印五帝,我族先祖以自己的性命为赌,用自身魂魄将五帝的魂魄暂时封印在他们自己的骸骨里!结果五帝虽然是封住了,可先祖也着了道,因为他用来封印五帝的魂魄未能及时分离,两者交织在一起,让他无法如计划一般消灭五帝的魂魄,因为一旦消灭,他自己也会死;并且如果他离五帝骸骨太远,他同样会死!他能做的只有压制,五帝的魂魄是人世间唯一所知属阳的‘阳魂’,如果接触太多阳气让五帝魂魄的精力得到补充,他同样会因为封印失控而死,所以从此以后,他便只能带着五帝的骸骨,日夜生活在这种鸟不拉屎的聚阴池里,住阴气最重的死人宅,过着连乞丐都不如的生活!最可气的是……为了能自己死后还能持续的抑制五帝,他施法将抑制五帝的符咒植入了自己灵魂,一代代的传给自己后代,让自己后代的灵魂也与五帝的灵魂纠结,也要一直守护和抑制五帝!过和他一般的生活!!!这他妈是什么狗屁逻辑!!!!!”老头说到最后语气已经激动,口气里充满了对自己先祖的愤慨和质疑。

底下的人一片哗然。

“……若只是这样也便罢了,偏偏我这几百年来,窥视五帝那至阳魂魄的人又极多?我们躲到哪里都能被他们找到,我想大家都清楚,这几百年来我们到底经历了多少次杀戮!!!”老头缓了口气,接着补充道。

听到老头的疑问,底下众人纷纷沉默了……而我听着他的话,脑子却在不停的高速运转着——莫非这种与世隔绝便是造成他们与时代格格不入的原因?“五帝”……又是个什么玩意?从嘉靖年间就开始了,那不是有四五百年历史了?为什么需要这样去封印与守护?而且……我怎么总觉得在哪里听说过类似的词儿……

就在这时,老头然后突然将话锋一转,对人群高声喝道:“族亲们!我们族人忍了几百年,我们自己也这样过了一辈子……难道我们的子孙还要继续下去吗?!!!”

他突然的喊话搞得连我在内的底下人一愣,好半天,才有一个妇人的声音从角落里漂出来:

“不,他们应该过得比我们好……”

那个声音发出后,周围的人似乎比之前更沉默了,但仅过了几秒,那声音仿佛如瘟疫一般在人群中蔓延开来:““对!他们应该过得比我们好!!!””“是啊!他们不应该和我们一样的!!”……虽然围观的村民只有数十人,但那“他们应该过得比我们好”的声音却迅速形成了一股洪流,在山谷中激荡起来,勾起此起彼伏的回声……

那老头似乎对这样的回应早有把握,不知道他做了什么,也许是一个手势,便让众人安静下来,然后只听他说道:“很好!!!他们的确应该过得比我们好!看来这也是大家的共识!那么今天!为了我们的后代,就让我们这些老骨头再为他们做一次牺牲吧!你们愿意吗?!!!”老头向底下人高声喊道!!!!

“愿意!!”“我们愿意!”“只要我儿子不再过这种生活,我做什么都可以!!”“村长!!您说吧!!要我们做什么?!!”——不得不承认,那黑瘦老头看着平平凡凡的,却是一个非常好的演说家,他利用这次成功的演讲,充分的激发起了村民们心中对现状的不满!对自己后代未来的诉求!

听着近前那如山洪一般爆发出的“愿意”声,我想到了古斯塔夫·勒庞的心理学经典名著《乌合之众》,勒庞在书中以十分简约的方式,考察了个人聚集成群体时的心理变化,指出个人在群体中会丧失理性,没有推理能力,思想情感易受旁人的暗示及传染,变得极端、狂热,不能容忍对立意见,因人多势众产生的力量感会让他失去自控,甚至变得肆无忌惮。

……就像我面前的这群人,我怀疑就连那老头现在要他们拿刀互捅,他们也可以马上做到!人都说宗教的力量是无穷的,可我觉得人为自己后代迸发出的力量会远远超过宗教。

好一会而,老头那极富穿透力的声音才从人群的吼声中再次传来:“很好!很好!大家听我说——我们都知道我们村现在所在的这个地方,是块聚阴地!但你们不知道,这里,还是一块非常特殊的聚阴地——这是二十年多前我父亲特意挑选的地方,这地方平日里不停聚集着周遭的阴气,但每隔一个甲子,这些聚集多年的阴气便会一次尽数释放——阴气释放的气孔,便在我特意打出的那口井里——若在阴气释放之时,合我全族成人,与五帝骸骨一起投井,届时我的魂魄化为冤魂,但正因冤魂有强大的执念,辅以暴涨的充沛阴气,我们便能封印住那些该死的帝王魂,还我族后辈自由之身……”

我靠!他还真要这些族人陪他一起死啊!等等,我刚刚好像听到了什么奇怪的东西——“帝王魂?!”我低声惊呼道,差点没一口气憋住叫了出来!那他们说的五帝骸骨是?我不自觉的看了书呆子一眼!

就看到书呆子也明显的抽搐了一下……

楼主 happyflyland  发布于 2015-09-16 16:40:00 +0800 CST  
当我听到“帝王魂”三个字的一刹那,我本能的反应就是想叫书呆子——可现在我们周围聚集了太多人,我根本不敢开口说半个字,连呼吸都只能小口小口的,生怕泄露出半点自己没有昏迷的迹象……所以只能干着急。

而书呆子,也只在刚才微微抽动了那么一下,便再没了其他反应——这教我很是难办,奶奶的!你说要看你脸色行事,你倒是拿点脸色出来啊!再看若水,她紧闭眼睛的脸庞上也写满了迷惘……

……现在怎么办?这帮村民没那么傻吧?真要集体投井自杀?搞笑吧这是?因为我背对着说话的黑老头,所以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我所偷看到那些村民,此时竟个个都如打了鸡血一般,亢奋异常!看他们的表情,仿佛院子中那口水井根本不是什么阴气的泄气孔,而是埋着金子宝藏的入口一般,我敢打赌,现在只要那黑老头一声令下,这些村民们绝B会义无反顾地埋头向水井里面冲。

喂!作者你要不要这样啊!好歹也写几个有反抗意识的后生仔站出来拖拖戏啊!大家现在都那么热血上脑要集体跳井,你的篇幅怎样凑得够字数啊!

……可现实还真是这样残酷,没有人对这个决议进行质疑,在场所有人的思想似乎都是高度统一的……

就像在传销组织被洗了脑一样!

……这不正常!即使在这种与世隔绝的村子,这样诡异的环境里,都不应该是正常的!毕竟那是关系着自己性命的决定……我不相信人性的弱点在这种时候一点不显露出来?

可问题是出在哪里呢?

“村长!那几个外来人怎样处理?”就在我正为大家神志不清而诧异时,就听到在嘈杂,兴奋得声音里,有一个冷静的声音向那黑老头问道;见话题突然被转移到我们身上,我连忙闭上眼,竖起耳朵,想仔细去听这些村民准备对我们的处置。

“哎……没办法,他们只能怪自己不长眼了……刚刚道长说了,要想封印住帝王魂,今晚这村里十八岁以上的人必须全部入井……他们运气实在不好了!选这个时候到我们村上来……反正他们黄米饭也吃了,就拉着一起投井吧!”那村长缓缓应答的声音传来。

我靠!拉我们一起投井?!奶奶的!就你们那破井装得了这么多人吗?会不会还没等我们进去,就已经满到都能踩着别人肩膀爬出来了?

……这是我心里的第一反应,但我除非疯了,否则绝不可能把宝押在水井被填满上面,正在苦苦思考对策,那老黑鬼又喊道:

“族亲们!今天晚上大家为自己践行的黄米饭也吃了,孩子也送出去了,现在就让我们一起为了后代的未来——牺牲自己吧!大家要清楚,我们做的是善事,我们不会死!我们的灵魂一定会位列仙班——大家开始吧!”

当那黑鬼说完开始,那消失许久的那道人突然从祠堂的门外闪了进来,又不紧不慢地站到那张法台后,对着围观的众人,开始挥舞桃木剑做起法来,他的动作幅度极大,道袍宽大袖子随着手臂的挥舞上下飞舞着……一些早已准备好的符纸被他点燃,化作黑色灰烬,在夜空中飞舞着……

在配上那些目光呆滞的围观者,场面那是说不出的诡异——奶奶的!这是在玩异界送吗?

等……等等!不对!那些刚才还处于亢奋状态的村民怎么一下子全部安静下来,连目光都呆滞了?!他们脸上因亢奋带来的红晕还未消除,一个个却像是突然智障了一般变得表情僵硬、眼睛发直……

这又是什么情况?和那道人又有什么关系?!

我前面还没顾过来,捆在我们身边的那三个旅行者却突然猛地睁开眼珠子,表情变得和那些村民一样,拼命的扭头想看去看自己背后的那口井,连被捆着的身体也不住的扭动着……

喂……这又是什么情况啊!?那些村民要寻死觅活至少还有个正当理由,你们几位又怎么了嘛?
楼主 happyflyland  发布于 2015-09-17 21:14:00 +0800 CST  
其实现在就算是再木讷的人,多半也能猜出问题的所在了——我认为绝对和那碗黄米饭有关!

您想啊,现在在场的人里,只有我们三个没吃那黄米饭,所以没有失智……哦,对了,还有那黑老头与他几个手下,以及那个道士打扮的家伙——那家伙自始至终背对着我们,让我很想能瞧一瞧他的正脸,瞧瞧这憋住了劲准备要杀死这全村人的家伙到底长什么模样。

可我被绑着,他又始终不回头,我虽然好奇却无计可施……

……随那道士手臂的挥舞,那些呆滞的村民竟然自己开始走动起来,他们的精神状态明显不正常,那走路的姿势如丧尸一般;片刻过后,村民们整齐地排成起一列队伍,晃晃悠悠地面朝水井站着;那几个与我们一样被缚住手臂的文青,也强挣扎着站了起来——就连那个脚断掉的也一样,因为他们离那水井最近,所以直接就排到了队伍的最前列,摇摇晃晃的站在那里。

看来再不处理真是不行了,好歹也是一村子人命啊!我正准备叫书呆子……可我连刚转过去,却发现书呆子竟然自个站了起来——不仅站起来了,原本绑住他的那些绳子竟然不知何时已被他用什么方法弄开,断成几截,随着他起身的动作掉到地上……

“喂!你不要光给自己松绑啊,好歹也把我和若水的绳子也解了吧?”我小声的向书呆子喊道——若水现在也已察觉事情有变,睁开眼睛来正在想办法解身上缚住的绳子。

可书呆子却像根本没听到我喊话,而是直直地盯着仍在舞动那桃木剑的道士背影。

也不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那消瘦道士的背影……就像在静静的看他装逼……

也许是察觉到了书呆子的目光,那道士的动作停顿下来,楞了一小会儿,才自言自语地吐出一句话来:“……奇怪,今天竟然有没吃黄米饭的?哎!可惜……可惜,没吃黄米饭你们可到不了太虚极乐啊……”

书呆子闻言却冷笑了一声,然后应道:“少他妈给小爷玩这套,装神弄鬼的,你这把戏我清楚得很——那黄米饭里的迷魂符应该是给我们这种外来人加的料吧?其他人吃下的应该只有乱神符!先让村里的人食下乱神符,精神陷入混乱,无防备状态;再在这会场里燃烧浸过三生草汁水的符纸,让三生草的毒气被村民们吸入,让他们变得更容易被人挑拨、控制……不得不说,虽然不知道你的目的,但你把这些江湖下三滥的东西组合起来玩成了高大上的精神控制,我觉得很是佩服啊……”

书呆子说道这里,顿了一顿,又接着说道:“可你这个手法却还有改进的空间,若不是把符纸伪装成米粒,而是直接刻到米粒上;或者,不要摆成那牢什子的死人饭样式,兴许小爷我就着了道也不一定……你们这些老东西,办点破事还非得讲什么形式感!哎……”

那道士听得书呆子回应,不气也不恼,呵呵干笑了两声,然后说:“也是、也是!老了!老了!老眼昏花了……刻不了了!哎,若在退回去十年,鄙人怎么可能做出那么糙的手艺……不过小兄弟也有言差矣,干我们这行,不管大场面、小场面,形式感还是要有滴,不然哪能唬住人呢……”老道说到这里,顿了一顿,干咳两声后又接说道:

“不过……看来这小兄弟也是位行家啊,可一个行家怎会来淌我这个场子?”

这时只听那黑老头的声音从我们背后传来:“道长,没事吧!怨我……竟然没察觉到他没吃那黄米饭……”

那道士摆一摆手,轻松答道:“没事没事!稍稍处理一下好了!”

然后他沉下声来,对书呆子说:“哎,兄弟,今天这事真不能怨我,只能怪你们自己倒霉了……我看,你们还是该到哪里,就到哪里去吧!”

话音未落,那道士将手一挥,就看到之前拍成队列的那些村民竟然围成了一个圆圈,向我们包围过来……不!他们不是要包围我们!他们是来投井的!因为排在最前面的那个瘦高文青已经进去了,我听到耳边噗通一声闷响……那之前还和我们说话的青年已经消失在了井口……我操!真来啊!要知道,我们现在可正在井边呢,这几十号人若是这样没头没脑的奔着挤过来,推也把我们推下井了!

可书呆子却还是一脸淡定的看着那道士……显得胸有成竹的样子。

“现在怎么办?”他那么淡定,我却淡定不了了,眼看围过来的人群越来越近,我和若水身上的绳子却还没挣开,只得焦急地问书呆子。

“怎么办……跑呗!双拳难敌四手,这他妈都不止四十只手了……你打得过啊!”书呆子白了我一眼说,摆出了准备起跑的姿势。

“那你还他妈那么淡定!快给我们把绳子解开啊!”
楼主 happyflyland  发布于 2015-09-18 11:20:00 +0800 CST  
几下腕子,几下解开自己腿上的绳子后,便过来帮书呆子割我脚上的绳索……

妈的,这书呆到底是道士还是小偷啊?一般道士谁他妈会准备这些东西在身上?——但您还真别说,这些东西这次还真派上了用场!我后怕的暗想,看着书呆子埋头在我手间忙乎——但随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眼看着那由村民们形成的包围圈越来越小,我甚至都已经嗅到了他们身上因为兴奋而分泌的汗味,我脚上的绳子却还差一大半没有割开……怎么回事?这小子又在玩我么?!我顿时有些急了,催促书呆子道:“奶奶的!你倒是快点啊!别玩了,都到眼前了!”书呆闻言却子只白了我一眼,冲我骂道:“催毛啊催!那刀片已经割了两根麻绳,现在都钝了,只有慢慢磨!”

——我看到他说话的同时一脸的紧张,而且满头大汗……好像不像是在开玩笑的样子……

纳里?刀片钝了!喂!不要这么玩我好不好!你不是说这些小道具很重要吗?那为什么好好保养啊?!看着那些神情恍惚的村民已经晃晃悠悠地走到我们跟前几步远,现在去解绳结也没时间了,所以书呆子还是在满头大汗地低头磨来磨去,而那两根手指粗的麻绳却依旧纹丝不动,我几乎紧张到喘不过气了——不行!这样下去被逼太近,大家都得死!我咬了咬牙,把心一横,对书呆子喊道:“别管我了,你带若水先走!”

说出这话后的我觉得自己好伟大,就像金色的光辉撒了满身……我自己都要被自己感动得哭了……

“滚犊子!别他妈假清高!你还有别的用处,且不能折在这!”书呆子一边摩擦摩擦,一边头也不抬的骂道。

我还有什么其他的用途?怎么听他说得我像是一件东西一般……书呆子的话把我说的一愣。可他们还不走怎么行?那些诡异的村民离我们越来越近了,在过片刻,他们就将紧紧围住我们,而且随着包围圈的缩小,那些人彼此的间隙也会越来越密,那时候可是想走都走不了了……五步、四步、三步、两步……我甚至都已看到打头那位大哥脸上的粗毛孔和胡渣子,而且能数清楚他鼻孔里不小心扎出的几根鼻毛……

……完了完了完了!他们最后的脱身机会已经错过了!可我虽心急如焚,却没有任何办法!就在我绝望之际,突然啪的一声,从我身后窜出一个白影,飞身一个鞭腿就将离我们最近的那个鼻毛大哥踢得侧飞出去——待那白影收腿站住,我才发现那竟然是若水……

搞毛啊?!这小妮子还有这种神力?我还没回过神来,就见若水挥着粉拳就打开了……

鞭腿、肘击、扫堂、直拳、勾拳……拳拳到肉,血牙横飞,硬生生将已围住我们的那些村民逼退回去——将我和书呆子看得傻了,我不知道自己的表情,但书呆子却是瞪大了眼睛,嘴张得老大……甚至连口水都淌了下来……

若水是警校学员这事儿我是早就知道的,而且在初见的火车上我们就已经见识过她的厉害……但哪里能想到她竟然这样厉害……

我和书呆子如看天神下凡一般看着她,只见她出手极快,使的是标准军体拳,拳拳都踢打在那些村民的关节要害……她的拳不仅威力巨大,配上那修长美腿牛仔裤在风中飞舞,硬是有一番说不出的魅力来……

愣愣地看了好半天,书呆子才终于合上嘴,弱弱地对我说:“你……你怎么找了个这样彪悍的婆娘……”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呼!呼!我撑不了多久的!呼!你们快解绳子啊!呼!”若水见我们看愣了,对我们喊道!

我们这才在一愣之后回过神来,书呆子悉悉索索地给我解开了麻绳。

“好了!快走!”待绳子被挣开,他对若水大喊一声!“跟我走!”若水应道,然后加快动作,打出人群的一个豁口,领着我们一路冲了出去。

……然后?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那个自始至终背对我们的道人,怎么看怎么都是大BOSS的样子,我本以为他一定会来阻止的我们,但他却没有任何动作,就连那黑老头要带人追过来,也被他挥手阻止了……

没有别的,只是跑,在浓雾中没有时间感觉和方向感,当我们跑到肺都要炸裂,头又晕又疼时——我们才记起现在是在高原,看了看身后没有追兵过来,也听不到什么脚步声,我们三人顿时如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瘫坐到了地上……

又喘了好一阵气,我们才强撑着站起身来,看了看现在所处的环境——看来人在危难时会往高处跑这一说法是没错的,我们不知什么时候,已跑到村外的一座不太高的小山丘上,那些绿黄色的灯光,幽幽的闪烁着,已在我们脚下不远处……
楼主 happyflyland  发布于 2015-09-21 15:31:00 +0800 CST  
听闻书呆子说要跑,我和若水赶紧挣扎着站起身来——好在那小子还算是有点良心,只见他将手轻轻一抬,便从自己指缝间滑出一片薄薄地剃须刀片来,然后开始划拉捆住我们的绳子,他先割若水的,一边割,还不紧不慢地说道:“行走江湖呢,总要留几手的;刀片啊、镊子啊、细铁丝啊,该准备的还是要准备的……你看这下就派上用场了吧!”话未说完,就听得“啪”的一声,若水腕上的绳子被割断,若水挣开残绳,活动了几下腕子,几下解开自己腿上的绳子后,便过来帮书呆子割我脚上的绳索……

妈的,这书呆到底是道士还是小偷啊?一般道士谁他妈会准备这些东西在身上?——但您还真别说,这些东西这次还真派上了用场!我后怕的暗想,看着书呆子埋头在我手间忙乎——但随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眼看着那由村民们形成的包围圈越来越小,我甚至都已经嗅到了他们身上因为兴奋而分泌的汗味,我脚上的绳子却还差一大半没有割开……怎么回事?这小子又在玩我么?!我顿时有些急了,催促书呆子道:“奶奶的!你倒是快点啊!别玩了,都到眼前了!”书呆闻言却子只白了我一眼,冲我骂道:“催毛啊催!那刀片已经割了两根麻绳,现在都钝了,只有慢慢磨!”

——我看到他说话的同时一脸的紧张,而且满头大汗……好像不像是在开玩笑的样子……

纳里?刀片钝了!喂!不要这么玩我好不好!你不是说这些小道具很重要吗?那为什么好好保养啊?!看着那些神情恍惚的村民已经晃晃悠悠地走到我们跟前几步远,现在去解绳结也没时间了,所以书呆子还是在满头大汗地低头磨来磨去,而那两根手指粗的麻绳却依旧纹丝不动,我几乎紧张到喘不过气了——不行!这样下去被逼太近,大家都得死!我咬了咬牙,把心一横,对书呆子喊道:“别管我了,你带若水先走!”

说出这话后的我觉得自己好伟大,就像金色的光辉撒了满身……我自己都要被自己感动得哭了……

“滚犊子!别他妈假清高!你还有别的用处,且不能折在这!”书呆子一边摩擦摩擦,一边头也不抬的骂道。

我还有什么其他的用途?怎么听他说得我像是一件东西一般……书呆子的话把我说的一愣。可他们还不走怎么行?那些诡异的村民离我们越来越近了,在过片刻,他们就将紧紧围住我们,而且随着包围圈的缩小,那些人彼此的间隙也会越来越密,那时候可是想走都走不了了……五步、四步、三步、两步……我甚至都已看到打头那位大哥脸上的粗毛孔和胡渣子,而且能数清楚他鼻孔里不小心扎出的几根鼻毛……

……完了完了完了!他们最后的脱身机会已经错过了!可我虽心急如焚,却没有任何办法!就在我绝望之际,突然啪的一声,从我身后窜出一个白影,飞身一个鞭腿就将离我们最近的那个鼻毛大哥踢得侧飞出去——待那白影收腿站住,我才发现那竟然是若水……

搞毛啊?!这小妮子还有这种神力?我还没回过神来,就见若水挥着粉拳就打开了……

鞭腿、肘击、扫堂、直拳、勾拳……拳拳到肉,血牙横飞,硬生生将已围住我们的那些村民逼退回去——将我和书呆子看得傻了,我不知道自己的表情,但书呆子却是瞪大了眼睛,嘴张得老大……甚至连口水都淌了下来……

若水是警校学员这事儿我是早就知道的,而且在初见的火车上我们就已经见识过她的厉害……但哪里能想到她竟然这样厉害……

我和书呆子如看天神下凡一般看着她,只见她出手极快,使的是标准军体拳,拳拳都踢打在那些村民的关节要害……她的拳不仅威力巨大,配上那修长美腿牛仔裤在风中飞舞,硬是有一番说不出的魅力来……

愣愣地看了好半天,书呆子才终于合上嘴,弱弱地对我说:“你……你怎么找了个这样彪悍的婆娘……”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呼!呼!我撑不了多久的!呼!你们快解绳子啊!呼!”若水见我们看愣了,对我们喊道!

我们这才在一愣之后回过神来,书呆子悉悉索索地给我解开了麻绳。

“好了!快走!”待绳子被挣开,他对若水大喊一声!“跟我走!”若水应道,然后加快动作,打出人群的一个豁口,领着我们一路冲了出去。

……然后?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那个自始至终背对我们的道人,怎么看怎么都是大BOSS的样子,我本以为他一定会来阻止的我们,但他却没有任何动作,就连那黑老头要带人追过来,也被他挥手阻止了……

没有别的,只是跑,在浓雾中没有时间感觉和方向感,当我们跑到肺都要炸裂,头又晕又疼时——我们才记起现在是在高原,看了看身后没有追兵过来,也听不到什么脚步声,我们三人顿时如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瘫坐到了地上……

又喘了好一阵气,我们才强撑着站起身来,看了看现在所处的环境——看来人在危难时会往高处跑这一说法是没错的,我们不知什么时候,已跑到村外的一座不太高的小山丘上,那些绿黄色的灯光,幽幽的闪烁着,已在我们脚下不远处……
楼主 happyflyland  发布于 2015-09-21 15:31:00 +0800 CST  
但是那村子依旧是浓雾重重,除了那几展依旧在忽闪的黄灯和模模糊糊的建筑轮廓,不仅半点看不进去,甚至连声音也听不到了,端是一幅平和安详的小村景象——但在我们几个刚从村里逃命出来的人眼中,这幅景象却显得诡异无比;我不知道那些村民和剩下的两个单车男们现在怎么了,经我们这样一搅和,他们到底有没有投井……

“喂,那个装神弄鬼的道士是谁,别告诉我他又和你有关系!?”待气息再平顺了一些,我向书呆子问道。

“谁他妈知道他是谁,我和你一样,都没看过他的正脸……但他和我有没有关系可说不好,毕竟那符纸是他画的——那画符的手法,的确是我师门手笔无疑……”书呆子紧盯着雾中的村落,头也不会的答我。

“你们师门都出些什么人,怎么就没一个不神经的……”苦中作乐,我挤兑了书呆子一句,书呆子却像没明白我话中有话一般,只冷哼了一声,理都不理我。“那我们现在又怎么办?”我问他,经过这一番折腾,时间已近半夜,高原气温抖降下来,即使穿着羽绒服,我依然被冻得心慌;再看若水,嘴唇也是冷得乌了,唯有身穿白衬衣,只套了件冲锋衣在外面的书呆子却还跟没事儿人一般。

“呜……”书呆子还没有回答我,不知为何,若水却在没有任何征兆的情况下突然把头埋在了腿中,呜咽的哭了起来……怎么了,这丫头刚刚不是还那么彪悍么?我有点不知所措,结结巴巴的问她在哭什么,若水呜咽了很久,才自责的对我说,说我们虽然逃了出来,但却没能救得了那些村民,也没有能救得了那几个单车男……那几十条命,就这么凭空的消失掉了……

说实话,对这种圣母光环泛滥,我是挺无语的……因为在刚刚那种环境里,我们连自保都不知道能不能成功,哪里还有精力分出来去想其他人;换句话说,我们也是受害者之一……但我想归想,话却不能这么说,毕竟如果不是若水大爆发,我们现在估计也变成了那井下之鬼,所以我只能拼了命的安慰她,对她说她经尽力了,那些都是他们自己的命;

可这种就发生在眼皮底下的集体自缢的确非常具有精神冲击性,可若水还是止不住的哭,她觉得那几个骑行青年人年纪和我们差不多,眼看着就这么没了……她非常不好受。

在我劝若水的时候,书呆子却始终不说话,仍旧死死瞪着村子的所在。

最后我实在没辙了,便想死马当活马医试试,便对书呆子说道:“哎,你别慌着看那边了,好歹也帮我劝几句啊!”

书呆子听到我的话,微微愣了一愣,然后冷冷地说道:“这有什么好哭的,这世界上没时每刻死去的人多了去了,我说这一句话,大概就已经死了十多个,要是每个人死你都这样哭哭啼啼一番,那我看你这辈子剩下事,恐怕就只有哭了,而且……”书呆子那句“而且”出口后,却硬生生的煞住车,只将话头抛了一半出来。

“而且什么?你怎么不说了?”我问书呆子。

“……我一直有个怀疑,但现在还没证据,所以我先不想说,等一会儿证据自己出来,我验证猜测后再说吧……免得现在说了你们也不会相信。”书呆子扶着下巴想了一小会儿,对我言道。

什么?他有一个怀疑?我们不会相信?还说证据不用去找,自己就能出来……若不是因为这话是本来就神叨叨的书呆子所说,我一定会认为说话的人脑袋秀逗了。

可话时书呆子说的,我却选择相信并等待——我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那小子一天到晚都在恶整我,可我还是对他有信任感……

所以就如他所愿等着吧,反正我们现在也没事可做,说起来我们现在的确处于一个很尴尬的境地,我们瞎跑到了来时路的另一面 即使要想回到车那里去,也必须得穿过那个雾中的村子;而且我们带来的很多户外装备、证件,也都放在那黑老头家中的小背包里……

那些东西不拿走,我们后期的行动会相当困难,而且那追魂盘指向这里的原因也还没有找出……恐怕我们还真不能就此一走了之。

可是现在周围不仅是黑,雾气也非常大,我们即使还有力气行动也是一筹莫展,便只能如书呆子所说,干脆在这山上稍事休息了。

我倒想看看什么是书呆子说的,会自己出现的证据……

在旁边找了块稍微避风的地儿,我和若水相互倚靠着,她哭累了,已沉沉睡去;我寻思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不一会儿也感觉眼皮开始打架,迷迷糊糊的也睡了过去。

……

“妈的!果然如此!”——我感觉自己刚刚睡着,就被书呆子的一声大吼惊醒,一看时间,原来自己已经足足睡了四个多小时,现在已经是早上七点多,抬眼看了看天,太阳已经升起来,高原清晨的阳光透过低矮的云彩斜射过来,映出天边的一团血红来。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我赶紧问书呆子,若水也被惊醒,揉揉眼睛坐起身来。

只见书呆子依旧站在昨天他在的位置,就像雕塑般站了一夜。

不过此时他嘴里却斜的叼了根烟,以一种难以言表的眼神看着那村子的位置。

我和若水问他发生什么事了,他却没有回答,要我们自己过去看。

我和若水迷迷糊糊的走过去,但只看一眼,所有的瞌睡就立刻被惊到九霄之外了……

我们的视线中,昨晚笼罩在山谷里的浓雾已在清晨阳光的照射下徐徐蒸腾、慢慢散去,但本该随着雾散露出真容的那个村庄,却没有任何踪迹……

——阳光下的山谷中,只有一些零星的残垣断壁,能看出这是个曾经有过人烟的所在……

我们昨晚看到的灯光、建筑、人……竟都在一夜之间不知所踪了!

“……这,这是怎么回事?”我和若水不解的看着书呆子,问道

“哼,果然和我猜测的一样,昨晚上我们碰到的那些,就他妈没有一个是活的……”书呆子对着晨光吐了个烟圈,冷哼一声道。

什么!?没一个活的?我和若水大惊失色!那么那些村民岂不是……

“……哦,对不起,我说走嘴了,再补充一句!昨晚碰到的那些里面,还是有一个活人的……”

就在我们惊诧不已之时,书呆子又说道。
楼主 happyflyland  发布于 2015-09-22 14:19:00 +0800 CST  
书呆子哼了一声,又缓缓说道:“这才真是瞎猫碰上死耗子了,这帮子傻蛋说要为了自己子孙封印帝王魂,却尽数死在了村子里,那帝王魂封没封住我不知道,可这帮傻蛋尽数变成了地缚灵却是真的……也许这就是他们守护帝王魂的方式吧……”

“地缚灵又是什么?”我终于找机会插上了话。

“……地缚灵就被束缚在一定活动范围内的幽灵,是人、动物甚至植物,因为生前有很大的心愿未了,或者是有很大的仇恨,一直无法解脱,从而形成的这样一种特殊鬼魂,一般来说,地缚灵心愿了解才能解脱;但是——哈哈哈……”书呆子却突然发出一声长笑,让我觉得毛骨悚然。

“你好端端地笑什么笑?”我问他。

“我笑什么?……这帮傻蛋在有阴雾的地方把自己变成了地缚灵,我刚跟你们说了,阴雾的有一个特性是记录,所以它把这些傻蛋生前的影像也记录了下来,并将他们和那些环境一起强制播放了出来——但阴雾的记录只有前后三个时辰,所以这帮傻蛋将一直重复自己死前三小时里做的事情,变成鬼魂的他们并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只是在忠实的重演着死前的自己,而一旦雾气散去,所有的东西都将重新倒带,在起雾时又再次REPLAY播放出来,循环循环再循环——你们觉得这种作茧自缚不好笑?”书呆子说。

我觉得书呆子笑得很是奇怪,听着他的描述,我感到的只有恐惧和无助,真不知道这样哪里有什么好笑……

“你估计他们这样演自己多久了?”我将书呆子强行打断,问道。

“……从他们的衣服,还有对话的一些细节来看,我觉得他们的集体自杀应该是发生在八十年代,也就是说……至少是在二三十年以前。”书呆子想了想,答道。

“那那些些驴友呢?他们穿的衣服可不像是八十年代的衣服,而且八十年代好像还没开始流行骑行川藏线吧?而且既然你说他们是录像,可他们为什么还能和我们对话,甚至能设计害我们?”若水之前一直对没能救到那几个驴友非常自责,所以比较关注这个问题。

“我说就像是录像,可不是说他们就是录像,不知道自己死亡的他们还是有一些思考能力的——而且在播放的过程中,如果有外人闯入并死在这里,阴雾便也会把这些外界变化也同时记录下来——每次新加入的灵魂,都将进入这里的轮回,重复自己死亡的故事……如果我们昨晚上也死在了那里,估计我们今晚上也会再去敲一次那死人门,说一番同样的死人话……”书呆子面无表情的说到。

他说得是一脸平静,我却听得直起鸡皮疙瘩。

“其实还有一些问题我没想透……”不管我的错愕,书呆子接着说道。

“什么问题?”我和若水齐声问他。

“首先——这里虽是是聚阴池,但却明显是被人刻意改造成这样的,还改造得和一般聚阴地不太一样,例如那河流的走向,就被人刻意改过道,他这样改出于什么原因?改了过后会产生什么效果?改造它的人又是谁?……还有那帝王魂和我们追寻的香包有什么关系?那些村民的计划最后是成功还是失败了?那画符和主持祭祀的道士到底是何人……等等等等”

书呆子说到这里,顿了一顿,然后一字一顿的说:“但是……最重要的,还是这个!”

他一边说着,一边脱去身上的冲锋衣,并高高捋起左手白衬衫的袖子,露出一条瘦白的胳膊来。

我是第一次看到书呆子手肘以上的部位……说实话,男人去盯着男人的手臂看……我觉得真是蛮恶心的……但我看到书呆子的胳膊,却没有丝毫恶心的感觉……

……倒不是因为我和他又基情,而是恶心已被另一种更强烈的情绪所取代……

……震惊,现在的我,满脑子里装的都是震惊……

……相信若水此刻也是如此,我感觉我俩的表情都僵在了那里,咧大了嘴巴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我突然明白书呆子为何昨晚上要抽一夜烟了……

……

……书呆子的左手胳膊上,在种痘处的位置,有一个小小的胎记——那胎记像极了一个梵文,一个我看不懂,却是熟悉至极的梵文。

……这个梵文,尸衣皮影的脚踝上有;香包上……也有。

……当然,最重要的是——

……我们昨夜看到那些村民的胳膊上同样的位置。

……也有。

--因为明天有事,今天一次更两天的量,明天不更--
楼主 happyflyland  发布于 2015-09-23 20:45:00 +0800 CST  

楼主:happyflyland

字数:363028

发表时间:2011-07-11 06:28:32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8-04-11 21:26:32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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