丧尸爆发!地铁上班族如何脱身!
郑介铭点点头,扬起右臂狠狠的击打焊点,隧道里发出巨大的撞击声,如同新年的钟声,这声音有节奏的、连贯的、急促的回荡在隧道里,与回声混杂在一起。
丧尸们怎么可能听不到这种声音,雷洋咬着下唇,眼睁睁看着大量丧尸从地铁站涌来,觉得自己后背有千万条虫子在爬,他稍稍屈了屈膝盖,才稳住了身体重心。
“我艹!郑介铭!快看!”雷洋左手拍拍郑介铭的后背,颤抖着低声说着。
“怎么?还没弄开呢!”郑介铭猛地一回头,却看见他最难以理解的一幕——数只丧尸已经爬上了车顶,从大概2、3车的车顶向他们狂奔而来!!
“它们怎么上来的!?”郑介铭只觉得脑袋发麻,眼前发白,随后开始更加用力的猛击焊点。
“艹!!!没用,弄不开啊!!”郑介铭用力又是一锤,塑料手柄咔的一声断成两截。手柄断裂的声音在郑介铭听来,那么尖锐刺耳,他抓着半截的红色破塑料,凝固在隧道半空。
“你怎么不砸...”雷洋焦急的回头,看见了这半截锤柄。
完了,雷洋脑海里同时浮现这个字眼。他望了望车厢周边,已经围满了丧尸,跳下去也是绝对不可能的,前方车顶,丧尸朝他们跑来。四面被围,他已经做好了死的觉悟。
第三章 幽闭隧道
本文在磨铁http://www.motie.com/book/41260 正在进行更新,已到第二卷,欢迎大家阅读指点!中州老九拜谢各位读者。
在雷洋看来,郑介铭站在车顶凝固了只有数秒。在郑介铭的感觉中,自己足足凝固了一小时、一天、一个月,直到眼前恍然闪现一柄发亮的、熟识的金色钥匙,才找回了魂魄。
“你来处理出风口!”郑介铭眼神中闪现出一道坚定的光芒,朝1、2车结合部方向走去,最靠前的丧尸正从那里向他冲过来。
雷洋懵了,他还沉浸在死亡的恐惧与绝望中。
领头丧尸纵身一跃,朝郑介铭扑过来,郑介铭向后闪身,丧尸扑了个空,趴在地上,郑介铭一把踩在丧尸脑袋上,逮住它两“爪”,向左使力将它掀下了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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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雷洋看来,郑介铭站在车顶凝固了只有数秒。在郑介铭的感觉中,自己足足凝固了一小时、一天、一个月,直到眼前恍然闪现一柄发亮的、熟识的金色钥匙,才找回了魂魄。
“你来处理出风口!”郑介铭眼神中闪现出一道坚定的光芒,朝1、2车结合部方向走去,最靠前的丧尸正从那里向他冲过来。
雷洋懵了,他还沉浸在死亡的恐惧与绝望中。
领头丧尸纵身一跃,朝郑介铭扑过来,郑介铭向后闪身,丧尸扑了个空,趴在地上,郑介铭一把踩在丧尸脑袋上,逮住它两“爪”,向左使力将它掀下了车。
第二只丧尸跨过4、5结合部,跑的很快,郑介铭往左挪动,几乎站到车厢边缘,丧尸伸出两爪,径直朝他冲过来,眼看着还差一两米,郑介铭压低重心向右一闪,左腿一勾,将丧尸绊倒,丧尸直接扑下车厢,砸在尸群脑袋上。
雷洋呆呆的看着郑介铭撂倒两只丧尸,他一瞬间燃起了希望,他觉得眼前这个男人就是救星的化身,可靠而充满格斗技巧。
“别愣着!继续想办法弄开通风管!”郑介铭头也不回,大声命令雷洋。
雷洋连声应着,开始仔细观察通风管。他心底涌出一阵力量,虽然腿脚还在止不住的发抖,脑袋却冷静了很多。他仔细的观察管道安装的结构,想要找出打开通风管的方法。
又有数只丧尸爬上来,郑介铭终于看清楚,那群丧尸正是通过2号车打碎玻璃的地方上来的。车厢内的丧尸从窗中爬出来,掉在地上,新的丧尸爬出来,摞在前者身上,堆成一个尸丘,车外的丧尸便踩着尸丘爬上了车顶。
“找到方法没有!越来越多了!!”郑介铭大喊,他能够依靠爆发力挨个收拾四五只丧尸,但是他很清楚自己赤手空拳同时面对两只丧尸都很困难!更多的丧尸拥挤着要爬上车顶,前方跑过来三只丧尸,他已经做好了死的准备,那死之前也要带几个!
“我艹!这他妈有个暗卡!”雷洋突然发现,在比焊点更高的地方,有一个非常不起眼的卡扣,他围着四周找了一圈,在反方向也发现了一个,毫不犹豫,他尝试着按动、扣动、拨动那两只暗卡,终于“啪咔”一声,黑色的护网连着通风管口一起卸了下来。
“弄开了!!你先爬!!”雷洋回身,看见前后三只丧尸朝郑介铭狂奔,他伸直双臂,将桶一般的护网伸在胸前,朝丧尸顶过去,竟然将三只丧尸顶回了连接处,末尾的那只一脚踏空从连接处缝隙掉落,前两只张牙舞爪的倒在5车边缘,雷洋用护网一阵猛砸,眼瞅着更多丧尸已经爬上2号车顶,他将护网倒扣在一只丧尸脑袋上,扭头就往出风管跑,郑介铭半个身子已经探入风管了,两只脚悬在空中,挣扎着向上。
“能上么!?”雷洋高喊。
“能!快来!!!”管道里传来郑介铭的声音,那声音与周围金属共振着,听起来嗡嗡的,他将脚抽进管道。
雷洋回头望,一只丧尸已经跨向6号车。他赶紧弯腰,把头伸进开口向下的管道,站起身,看见郑介铭的一双快速向前挪动的鞋底,一用力,爬进了主管。
丧尸一个鱼跃,牢牢抓住了雷洋的右脚。
“我艹我艹我艹!!”雷洋紧张的大喊。挣扎了半天,人都爬到通风管了,别他妈这么撂下了吧!
雷洋半个身子悬在主风管里,完全看不见自己脚下的情况,那丧尸紧紧抓住右脚不放,他只能疯狂的踹腿,左脚没命的猛往右脚踹,仿佛要把右脚整个踹掉,他觉得自己的肾都缩成了一团,再用力一脚,竟然直接重重的踹在丧尸了脑袋上,他感觉那脑袋被踹的向后一仰,但是依然没有松开手。雷洋彻底没了想法,左右脚开弓,不住的蹬那脑袋。
丧尸的手终于松开,雷洋像条鱼一样整个肢体窜进管道,一口气向前滑了好远,撞到郑介铭的脚才停下,瘫软着,大口大口的喘气。他感到心跳足足跳了好长时间才恢复平稳。
管道极其狭窄,有进无出,郑介铭听见雷洋喊叫着在身后乱踹,却连脑袋都转不回去,更谈不上帮忙,他着急的直抓铁皮,向前多爬几步,给雷洋留下足够的管道空间,直到雷洋的脑袋撞到脚底,才稍稍心安,等雷洋呼吸调差不多顺了,才敢发话。
雷洋半个身子悬在主风管里,完全看不见自己脚下的情况,那丧尸紧紧抓住右脚不放,他只能疯狂的踹腿,左脚没命的猛往右脚踹,仿佛要把右脚整个踹掉,他觉得自己的肾都缩成了一团,再用力一脚,竟然直接重重的踹在丧尸了脑袋上,他感觉那脑袋被踹的向后一仰,但是依然没有松开手。雷洋彻底没了想法,左右脚开弓,不住的蹬那脑袋。
丧尸的手终于松开,雷洋像条鱼一样整个肢体窜进管道,一口气向前滑了好远,撞到郑介铭的脚才停下,瘫软着,大口大口的喘气。他感到心跳足足跳了好长时间才恢复平稳。
管道极其狭窄,有进无出,郑介铭听见雷洋喊叫着在身后乱踹,却连脑袋都转不回去,更谈不上帮忙,他着急的直抓铁皮,向前多爬几步,给雷洋留下足够的管道空间,直到雷洋的脑袋撞到脚底,才稍稍心安,等雷洋呼吸调差不多顺了,才敢发话。
“被咬了么?”
“呼…呼…没有,没有。”雷洋缓了缓,“继续吧,这个管道里呼吸一股味。”
两人于是开始向深处爬。雷洋在后方,两脚处于暴露在后的状态,他总觉得自己后方不稳,下盘瑟瑟发抖。郑介铭在前方也并不好受,他能够看见管道前面的状况,只见这条方形管道黑洞洞的,直直的向前,根本不知道通向哪里。丧尸的叫声经过管道,传到耳里的是更加诡异的回声,他觉得自己就在通往地狱的通道,不敢向前却又不得不抓紧向前。
正说着,两人听见身后传来一声丧尸的尖叫声。
“我那个去!爬进来了!!!”雷洋尖声喊着,他看不见脚下情况,一头朝郑介铭的两脚之间钻。
后方遇敌的恐惧与前方无尽的黑暗同时袭向郑介铭,他本能的闭上眼睛,硬着头皮使出吃奶的力气向前猛爬,如同一只砍了尾巴却还在猛烈逃生的壁虎。
也不知爬了多长时间,郑介铭气竭停住。调理了半天呼吸,才发现身边一片诡异的寂静。连爬行管道摩擦金属的声音也没有了。
雷洋!雷洋呢?他是不是不在后面??
“雷洋!!”郑介铭大声喊着,可是毫无回应。
他到哪去了?只顾着往前爬,忘记了照应雷洋么?他是不是已经被丧尸拽走了!?
郑介铭无法面对前方长长的黑暗,他把头伏在手背上,闭上眼睛。这条管道从头到尾都是直通一条,没有岔路,雷洋肯定还在自己身后啊。如果他还在爬,肯定能听见管道的声音。现在没有声音,说明他很远的地方就落下了。
他被丧尸吃了?我要不要等等他?如果他被丧尸吃了,我留在这,他往前爬,我也一定会被咬。
要不要倒退着爬回去看看?那不是白白送死么?但他要是被吃了,我也有责任啊!
郑介铭脑海里展开着激烈的斗争,他面部一片苍白,在这片幽闭的空间里,他快要失去继续爬的勇气。
“雷洋!!!”“雷洋!!!!!!!”“你在不在!!!!!”
郑介铭开始大声呼喊,但是他连丧尸的声音都听不见。只听见自己的声音在管道里来回撞击,延伸到前方方形的虚空。
“先继续往前爬?”郑介铭开始自言自语,他想制造更多的声音来填充这虚空,“如果雷洋还活着,只有一条道他肯定能出来。如果他…被咬了,那我留在这里也无济于事。”
郑介铭于是缓缓往前挪动,通风管道长不见头,地铁隧道有多长,通风管道就一直延伸过去。他一边爬,一边怀疑着自己的突围选择是否正确。几个小时没有进水进食,他感到嗓子已经干的发疼。他不敢抬头看前方,一抬头就觉得那方型的黑洞弥散开,要将他吞噬掉。
正爬着,他感到头顶一阵冷风传来,仔细停下来体会,发现并没有什么风,那只是自己的幻觉。
风?一个念头击中他的百会穴。
怎么下去!?
郑介铭突然想起来,两人上来的时候,出风口是有螺丝钉封死的,仅凭蛮力也弄不开铁丝网。
也就是说外界没有呼应,自己是出不去的!
这个念头堵住了郑介铭的胸口,他加快了爬行,爬到下一个出风口。他将身体越过出口,将脚向后送下去,使劲的踹,试图把网踹开,但是完全不起作用。铁丝网只是发出沉闷的撞击声。
那只能继续向前爬了?或许运气好,遇到一个开口?
郑介铭放弃了这个被牢牢封死的出口,他感到胸口发闷,呼吸不畅,依然坚持着往前。爬了长长的一段,终于支撑不住,脑袋一沉昏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郑介铭睁开了眼睛,他完全失去了时间概念,迷糊中,他发现自己趴在家里床上,像个孩子一样,姐姐坐在床边看着他。
姐?
郑介铭想要看清姐姐的脸,看到的是模模糊糊的笑容。姐姐穿着白色的连衣裙,就像她离开中州远赴鹰国那天一样。
姐姐站起身,转过了身,向远处走了。
姐?!
郑介铭想要喊住姐姐,却喊不出来,他努力挣扎着想要出声,姐姐却消失在眼前。
缓了好一阵,他才意识到自己依然趴在阴冷的管道里,他感到自己通体冰凉,嘴唇微微发抖,抬头望前方,还是那个黑黑的方形的虚空。现在他对那虚空的通道已经无力怀有恐惧了。
他挣扎着想要保持清醒,可是眼皮却一点一点再度合上。
“蒙…洋…”郑介铭想喊的其实是雷洋,可是此刻他的脑袋已经分不清“雷”和“蒙”的区别,只微弱的从唇间挤出这两个字。他多么希望雷洋能够在身后应一声,或者碰一下他的脚。
管道里一阵奇怪的敲击声传入他耳朵,这敲击声穿过了他被混沌包裹的大脑,送来一瞬间的清醒!
他本以为声音是从脚后传来,可是仔细听声音的来源,声音是在头顶方向。
前面有人?
“…救…命…”
郑介铭嘴唇噏动着,却喊不出来,他的嗓子已经干的快要粘连在一起。
他试着向前爬动,几乎没了力气。他努力抬头向前方的黑洞望去。
光线?
郑介铭看到,在黑洞的下缘,一道微弱的光线慢慢渗了出来。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闭上,又睁开,还是不确定,再闭上好一会儿,又睁开。
是光线!
看不出来有多远,但那确实是光线!
爬过去!爬啊!
郑介铭命令自己的两手继续向前爬,但他现在能做到的,只是虫子一般向前蠕动。
不想死!
他努力向前蠕动着,下巴蹭着冰冷的铁皮,擦掉了一层皮,这疼痛让他觉得更加清醒一些。
光线越来越近!这是从管道下方浸透上来的,那里应该是有一个开着的出风口!!
快到了!郑介铭的胳膊也已经到处擦伤,光线就在眼前,他隐约觉得管外有人,再度想要呼喊救命,却只能发出哼嗯呜咽的声音。
他向前方的光芒伸出右手,够到了向下的管缘!
有希望了!他右手使劲拉着,身体继续向前蹭动,脑袋向前探过去向下看,是光!真的是光!他已经适应了黑暗,那刺眼而神圣的光茫让他的视野变得一片苍白。
然而他还来不及高兴,下一秒,护网管口被重重的扣了上来,咣的一声巨响,光芒再度从眼前消失。
别…这…样,我在…这里,救救我!
他感到自己呼吸困难,胸口被重重的压制着,想要再向下蠕动,力量却终于枯竭。
他不愿放弃,用手指有节奏的扣动风管管壁,回声在管道里放大。
当…当…当…
出风口被打开,光芒再度铺满郑介铭的视野,光芒中,他隐约看见一个人形。
“救…我…”
郑介铭用尽全力发出最后一点声音,垂下脑袋,再度失去了意识。
第四章 安平湖地铁站
常冰坐在安平湖地铁站A口进站大厅的地面上,她握着防暴警棍,警惕的望着A口通往站外的铁栅栏门,时不时回头看看地铁工作人员休息室的门。通往站外的铁栅栏门紧锁着,在月光下,几只丧尸抓着栅栏,耷拉着脑袋跪着,似乎在休眠。
门轻轻的打开,一个男人手里提着警棍,走出休息室,坐在她旁边。
“那人怎么样?”常冰小声问。
“有脱水症状,挺严重,昏迷应该是脱水造成的,也可能是因为受到了刺激。他刚才清醒了一阵,我抓紧给他灌了点盐糖水,现在又倒下了,看过会儿能不能清醒过来。怎么发现他的?”男人留着油油的光头,明显是再也长不出头发了,胡子刚刚长出来一点硬茬,看得出他平时还是很注重形象的。
常冰坐在安平湖地铁站A口进站大厅的地面上,她握着防暴警棍,警惕的望着A口通往站外的铁栅栏门,时不时回头看看地铁工作人员休息室的门。通往站外的铁栅栏门紧锁着,在月光下,几只丧尸抓着栅栏,耷拉着脑袋跪着,似乎在休眠。
门轻轻的打开,一个男人手里提着警棍,走出休息室,坐在她旁边。
“那人怎么样?”常冰小声问。
“有脱水症状,挺严重,昏迷应该是脱水造成的,也可能是因为受到了刺激。他刚才清醒了一阵,我抓紧给他灌了点盐糖水,现在又倒下了,看过会儿能不能清醒过来。怎么发现他的?”男人留着油油的光头,明显是再也长不出头发了,胡子刚刚长出来一点硬茬,看得出他平时还是很注重形象的。
“我和周记堂在站台守着,听见出风管有动静,搭梯子开盖检查,这人就那么被我们拽出来了。”常冰仍然觉得不可思议,一个人通过出风管求生出来,她肚子里充满了困惑,想要当面问清楚这个昏迷中的古怪男人。
“周记堂他们呢?”光头男人站起来。
“周记堂在B出口,剩下两人在站台。你去站台看看吧,A、B出口有铁门没事,我在这里就行了。”
光头男点点头,提着警棍轻声下了楼。
常冰长叹一口气。这两天,她既害怕又庆幸,害怕的是她目睹了进站乘客的突然发狂,目睹了同事与乘客们纷纷倒下又再度爬起,目睹了短短几分钟血流成河哀鸿遍野。庆幸的是,自己刚刚调到安平湖这一站,这是丧尸危机受灾最小的一站。
安平湖站附近是湖区,在早高峰时候,这一站反而是人流量最少的。这个站设有A、B、C三个地面出口,其中A、B两个口紧邻,都处在环湖马路一侧,而C口在临湖一侧。丧尸爆发时,站内几乎没什么人,但是站外行人和进站旅客有人快速变成了丧尸,地铁安保队及时锁上了A、B两个地面出口与外界相通的铁栅栏门,避免了更多丧尸涌入车站,随后与丧尸们展开了肉搏,幸存的5名安保队员们处理完站内的丧尸后,有的守在A口,有的守在B口,剩下的人在站台巡逻,避免丧尸从地铁隧道里侵入。幸运的是,在丧尸危机爆发、地铁车辆全面瘫痪的瞬时,恰好没有列车停靠在安平湖车站的站台上,这使得他们所在的地铁车站变成了相对安全的区域。常冰、周记堂都是地铁安保队的一员,在清理完地铁车站后,巡逻站台的过程中听见通风管网异常,常冰坚持上面有人,二人打开通风管道,才发现了郑介铭。这时候,距离丧尸危机爆发实际已经一天半了。
她望了望出口铁门,确认安全后,推门走进休息室,屋内横着一张床,床上躺着的正是郑介铭。
常冰坐在床边沙发上,仔细端详这个男人,他脸庞英俊,下巴有明显擦伤,右脸淤青着,嘴唇发干,她探了探鼻息——还比较平稳。
突然,她注意到郑介铭的嘴唇似乎微微动弹着,她赶紧凑上前,想要听清他说什么。
“姐…”
“哟?跟小白脸说话呐?”一个声音在门口响起。
常冰吓了一跳,连忙直起身,将垂下的刘海撩整齐。周记堂倚靠在门口,歪着嘴调侃。
“没,他没醒呢。我就是听听他说什么。”常冰显得很不自然。
“哦?”周记堂甩着胳膊踱进屋子,瞅了一眼依然半昏迷半昏睡的郑介铭。“那他说了什么?”
“他…他说…”常冰一想,这躺着的男人确实也没说什么,一时语塞了。
“说什么?我听不见?”周记堂把耳朵凑向常冰的嘴,模仿她的样子。
“姐…”常冰无奈的撇着嘴回答。
“噢——!弟!”周记堂故意很贱的拉长语调,然后做出二逼的笑脸看着常冰,嘴里露出一颗黑黑的,被虫蛀的很厉害的犬牙。
“你来干什么?你不守着B口么?”常冰扯开话题焦点,她不喜欢眼前这个下三滥的男人,但是他总是缠着她。
“B口?守啊!我这不是天天守在B口么?问题是,口锁的严严实实的,进不去啊!”周记堂不怀好意的上下打量常冰。常冰自知被他占了话头上的便宜,却没法反击。
“你来这干什么?回那边出站口呆着去。”常冰眼望着外面。
“哟呵?瞧你说的,我这不是瞧瞧咱解救下来的小白脸么?”周记堂向前迈了一步,右手捏住郑介铭的下巴,把他的脸歪向自己,然后弯腰低头近距离打量着,“啧啧啧,小样还不错,多个刀疤就更有男人味了。”
“你出去!别打扰他!”常冰把休息室的门打开,严正的向周记堂表示抗议。
“啊哈?担心小白脸受伤?”周记堂倒也不介意,手一松,踱着方步就往屋外走,“当心了,小冰冰,要是小白脸真的被咬伤,没准一会儿也会尸变的吧?”
“你管呢!出去!”常冰待周记堂后脚迈出门坎,把门重重关上。
深夜,常冰、周记堂、光头男,以及另外两个地铁安保人员集结在A口进站安检大厅里,在休息室外商量下一步的行动。
“我们已经被困在这里两天了,目前手机没信号,电也断着。”一个看起来十分消瘦的安保人员说着。他的胸前挂着名牌,刘均洛。
“报警也报不了,外面也全是丧尸。”常冰很担忧,他望了一眼队伍中的壮汉。
“不清楚到底是什么情况,但看昨天的架势,只要被咬伤,几分钟就会变成丧尸,所以,绝对不能让他们近身!”这个壮汉挥了挥手中的警棍。她每次看见他衣服下健硕夸张的肌肉,想到的都是史泰龙和施瓦辛格——年轻的时候。常冰心想,如果让他扛一把重型机枪,应该更符合他的体型。这个壮汉也有一个很贴切的名字——孟壮!
“我们只有警棍,这种钝器,打丧尸实在太费力了。”刘均洛说着。
“零食吃完了,快饿死了哦!咱们要不要生把火,烤个人肉来尝尝啊!”周记堂打了个哈欠,然后夸张的揉着肚子。他并不是不害怕,只是有时候嘴特别贱。
“马队!你还管不管这人渣了!”常冰狠狠的白了周记堂一眼,然后转头面向光头男,光头男叫马齐,是安平湖站安保队的队长。
“小周,说话顾及顾及常妹妹的感受,别口无遮拦。”马齐打了打圆场,面前的四个人都是他手下安检队伍的兵,“不过食物确实是一个问题,休息室里只有些乱七八糟的零食,撑不过明天半天了。”
“是吧,常妹?我没说错吧!到时候你饿的前胸…贴后背…,我周哥会照顾你的!”周记堂再一次占了常冰一把便宜,常冰恨恨的瞪了周一眼,转头不再搭理他。
马齐假装没看见没听见,继续说着:“如果明天白天,还是联系不上外界,我们就必须转移了。”
孟壮点点头:“地铁站台太长,而且有四个隧道,实在没办法防守,今天一直没丧尸从站台出来,是我们运气好。万一出现更多的丧尸,我们完全没办法。”
“那屋里的男人呢?”刘均洛指了指休息室。
“常冰,你的意见呢?”马齐朝向常冰。
“当然要带走!对不对马哥!”常冰毫不犹豫的回答,并且希望能够从马齐那里获得支持。
周记堂“切”了一声,还没表态发言,刘均洛抢过话头:“我觉得我们不能拖着一个累赘上路,外面全是丧尸,自身都难保,应该把他留下。”
“孟壮,你怎么看?”马齐不表态,朝向孟壮。
“人命关天!我们昨天一天就死了这么多人,整个安保队6人、地铁公司工作人员9人,现在就剩咱5个了,确实是容不得一点损失。”孟壮说话很沉稳,滴水不漏。常冰听开头,以为孟壮支持她,往后咂摸,又觉得不是那么回事。
“哈,看样子我不需要表态了!”周记堂歪了歪脑袋,小声说着。
“马队!”常冰见大家是这种自私的反应,心中生出一股火,她转头朝向马队,想争取他的支持。
马队稍一沉吟,开口说着:“屋里那人,我们今晚明早都得好好照顾着,小常,他是你和周记堂救下的,看情况应该也只是脱水厉害了点,时不时的还能醒来几秒钟喂点水,我觉得他明天应该会自己苏醒康复的,不用太担心。”他顿了顿,看常冰脸色稍缓,继续说,“无论明天什么情况,中午都必须做好出发准备,我们必须找到适合防卫和生存的据点。”
“那今晚怎么办?”刘均洛发问,他看了一眼休息室,明摆着意思是:那小子占据了休息室唯一一张床,我们怎么休息?
马齐看出来他的意思,余光扫了常冰一眼,不等其他人发话,立刻作出部署:“刘均洛,孟壮,你俩前半夜休息,就在休息室沙发上睡。沙发不是有两张么?”
“沙发?”刘均洛抱怨了一声,被马齐瞪了一眼,脑袋不情愿的低了下去。
“周记堂,你和我后半夜盯着。三点钟接他俩的班。大家就盯着A口就行了,不用去B口,也尽量不要下站台了。”
“我呢?”常冰举高右手。
“你盯整晚,负责照顾那人,他醒了就抓紧给他补水,帮他翻翻身。什么时候神智恢复了,跟我汇报。你自己适当的也多休息会儿。其他人还有什么问题么?”
大家不做声。
“那刘均洛、孟壮快去睡觉!常冰也去屋里。周记堂跟着我。”
大家起立,各就各位。周记堂走到常冰旁边,拍拍她的肩膀,“照顾帅哥,这活儿好呀!”
常冰白了他一眼,没说话,她知道自己作出的选择很孤立,想来也是,所有人都处于紧张害怕之中,自保已经力有不足,尤其她自己,本身一个女子就是弱势群体,面对平常就不太团结的同事,她却还要照顾一个素昧平生的、心智不醒的陌生人。
常冰进屋,给郑介铭翻了翻身,扶着脑袋起来试图给他喂点水。郑介铭处于半昏迷状态,一被扶起来,眼珠子半睁着动一下,这时候他能够慢慢的吞咽一些水,但很快又失去意识。
她看着眼前这个利用管道逃生的人,她觉得自己无法对他置之不理,她找不到理由非要帮助这个男人,但她就是觉得自己应该义无反顾的帮助他。既然救了他一次,她希望能够看到他清醒。
“你最好动作轻点。别影响我睡觉!”刘均洛重重的躺在沙发上。黑暗中,常冰恨得他咬牙切齿。
小人!比周记堂还不如!
她心中暗骂!
次日清晨。
周记堂、马齐在沙发上睡的正香,常冰也歪着脑袋,坐在椅子上睡着了。门突然被咣的打开,重重撞到墙上。三人同时惊醒,迷迷瞪瞪的望着门口,马齐以为是丧尸冲门,迷糊中抽出警棍就要往门口砸。
“是我!刘均洛!”刘均洛蹲下护住脑袋。
马齐稍微适应眼前的光线,心中一股无名火,这个蠢材!差点一棍子打了你!
“怎么回事?”他强忍住怒火,尽量面部平静的问。
“大,大事不好了,我们马,马上就得撤退!不然就都完了!”刘均洛上气不接下气,完全没有说重点。
孟壮这时候也小跑来到门口,他看起来气息顺的多。
“怎么回事,孟壮?”马齐向孟壮发问。
“站台里出来大群丧尸,现在有的都在慢慢上楼了。他们还没发现咱们,不过照着速度,分分钟都会上来。”孟壮回答。
马齐转头,周记堂、常冰已经清醒了,他把眼睛落在郑介铭身上,又看了一眼常冰,走出门查探情况。
常冰立刻附身探郑介铭的鼻息,鼻息平稳。她艰难的把郑介铭的脑袋扶起来,想要让他坐起来,但是郑介铭依然神智不清,顶多只能半睁着眼睛做吞咽动作。她心里开始焦急,哥们啊哥们!你倒是赶紧给我清醒一个啊!
周记堂在旁边眯着眼睛看着,随后也走出了门。
常冰晃动着郑介铭的身子,想要把他摇醒,但是毫无作用。她甚至用手掐郑介铭的手臂,但是直到自己虎口都掐疼了,郑介铭依然只是闭着眼睛。
马齐再度进门,常冰抬头,黑暗的屋内,光线从马齐背后渗入房间,她看不见马齐的脸。
马齐朝身后叨咕了一句,孟壮走进了屋内。
“丧尸已经在往楼上慢慢移动了。马队让我们马上撤退,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那不是‘慢慢’移动么?!这家伙还没醒呢!”常冰继续晃动郑介铭,她内心深处越是挣扎,良知越是让她不能放弃一个生命于不顾。她在丧尸危机爆发的那一整天,见了多少人倒在面前,她心底里不希望任何一个人倒下了,尤其这个自己昨天刚刚搭救下来的人。
“马队让你们快点!没时间了!”刘均洛探头进来丢下一句话,然后又出去了。
短暂的沉默,孟壮开口,“走吧。”
常冰抬头看孟壮,黑暗中她看不清他的脸。她一咬牙,把郑介铭拽在右肩,试图将他背起来。
但是郑介铭滑到在地面上。
她继续把他拉起来,再一次想要背起他。孟壮只是在旁边看着。
郑介铭又一次滑到在地,发出“嗯”的一声。
“你听见了么!他还活着!”常冰声音有些颤抖。
“是的。前天所有的人都还活着。你如果不走,我就拉你走了。”孟壮有些冷漠的回答。
混蛋!常冰心里骂着,马齐!你平常和稀泥,关键时候连进屋里来的勇气都没有。孟壮…你也不帮我背一背。刘均洛这个小人!
还有周记堂,这个流氓!下三滥的流氓!
她再一次试着背起郑介铭,再一次失败,终于瘫坐在地上。
常冰眼泪夺眶而出。这些男人们没有一个愿意帮她拯救一个人,一条生命,她觉得世界冰冷而没有希望。
一只宽厚温暖的大手搭在常冰肩膀上,温柔的拍了拍。
随后,郑介铭被那个人艰难的背起。
常冰泪眼婆娑的抬头,黑暗的屋内,模糊的眼帘,只看见一个黑影。
“走吧。”那个人对常冰说,转身走出门外。
常冰擦了擦眼泪,看清了那个人的身影,眼泪再度夺眶而出。
“周记堂!!?”
第五章 会所枪声
马齐和刘均洛眼睁睁看着郑介铭被周记堂背出来,惊讶万分。
马齐虽然没有表态,但心底做好了打算——郑介铭躺在床上昏迷着,肯定顾不上了,如果常冰放弃郑介铭,那最好,大家一起走;如果常冰不肯出来,那就几个男人一起架走常冰;但如果常冰执意不走,那么只能放弃她。
他不敢走进屋,害怕自己心一软,乱了计划。但当他看见周记堂这种人渣型选手主动把郑介铭背出来,他还是感觉自己被扇了一个大耳光。
“常冰,我们不会放弃任何一个人的。”马齐犹豫了一会,走到常冰身边小声安抚。
周记堂走在前面没说话,常冰看着周记堂的背影,也没有说话——在通风管道那里,周记堂一开始也是嘴贱,但还是帮她把这个男人背回了休息室。她对他的反感依旧,但是心中却颇为宽慰和感激。
马齐和刘均洛眼睁睁看着郑介铭被周记堂背出来,惊讶万分。
马齐虽然没有表态,但心底做好了打算——郑介铭躺在床上昏迷着,肯定顾不上了,如果常冰放弃郑介铭,那最好,大家一起走;如果常冰不肯出来,那就几个男人一起架走常冰;但如果常冰执意不走,那么只能放弃她。
他不敢走进屋,害怕自己心一软,乱了计划。但当他看见周记堂这种人渣型选手主动把郑介铭背出来,他还是感觉自己被扇了一个大耳光。
“常冰,我们不会放弃任何一个人的。”马齐犹豫了一会,走到常冰身边小声安抚。
周记堂走在前面没说话,常冰看着周记堂的背影,也没有说话——在通风管道那里,周记堂一开始也是嘴贱,但还是帮她把这个男人背回了休息室。她对他的反感依旧,但是心中却颇为宽慰和感激。
孟壮最后一个出来,身上背着一个包。
“什么东西?”马齐问。
“没什么。被子。”孟壮回答。
“拿被子干什么?”
“防护防护后背。”
“还是去安平湖会所?”刘均洛问马齐。这个地点是方才马齐与男人们在门口商量的结果。
“还得去安平湖会所。”
安平湖会所就在安平湖边,离地铁站并不算远,过马路沿着湖走三百米就能到,两层小楼,楼下主营餐饮,楼上有一些住所,由于是会所,在房屋结构和出口设计方面比较令人放心,在丧尸横行的时候,是比较理想的据点。马齐虽然只是一个车站的安保队长,但其身份与保安和安检员不同,保安和安检员大多数是劳务人员,而他是正式工,又有点职权,故依然有三两次机会出入这种场合——主要用于斗酒凑数。
马齐把一串钥匙递给刘均洛,刘均洛小心的走到铁栅门旁,将钥匙插入锁孔。门外跪着的丧尸似乎听见了声音,左右晃动了一下脑袋,但是没有睁开眼睛。
“妈的,打不开?”刘均洛左右拧钥匙,铁栅门发出哗啦哗啦的声音,但是锁头没有动静。
“怎么会?我看看!”马齐凑过去,使劲拍了刘均洛脑袋一下,“蠢货!黑色这把!”
锁咔嗒一声开了,刘均洛轻轻抓住铁栅门,门发出吱吱嘎嘎的金属摩擦声。所有人的心都提到嗓子眼。
常冰紧张的站在周记堂旁边,注视着栅栏外的丧尸——那些丧尸的手抓着门,由于门的推动,它们眼睛开始发光,慢慢的站起来。
刘均洛用力一推栅栏,推开一个仅仅一人侧身可通过的缝,挤过缝就往前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