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黑医院坑的重病晚期,准备自杀时接到一个电话,没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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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生锈的逗号  发布于 2016-07-11 23:41:00 +0800 CST  
马面的威迫下,网吧内一众阴魂吓得瑟瑟发抖。终究不过只是一群枉死的孤魂野鬼而已,哪里是马面罗刹的对手。

不用开枪,那些个阴魂厉鬼纷纷双膝跪地,匍匐在地。唯有一鬼,傲然其中,正是那网吧惨案的始作俑者,受害人而又是加害人。

“你的遭遇令人同情,但你所做已然严重触犯了地府的法律。冥王是不会放过你的,十三层地狱,五百年的幽闭。而后你依旧能喝下孟婆汤,重新投胎。百世为畜换一世为人。这已经非常仁慈了,你如果抵抗,那就只有一条路。”霸气的马面把手中的重机枪往身前一凸,毫不犹豫的将子弹上膛。威风凛凛的对着女鬼。

女鬼没有选择,她的怨气再重,也敌不过在地府数千年的马面。她缓缓的低下了自己脑袋,学着她身边的其他厉鬼一样,慢慢的双膝跪地,匍匐着身子,一动不动。

“林小白,收货。一个一个都给我打包了,发我手机。”马面见状收起了他的重机枪,转身看着我指了指身前一众鬼魂。

“老,老板,我手机被她摔了。”我郁闷的抬手指了指那女鬼。马面满脸嫌弃的看了我一眼,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手机丢给了我。

“这是什么?”我看着手中的一个薄的跟蝉翼一样,轻盈,舒适的玻璃片。

“新款手机,地府刚出的,iphone10。以后你用它可以直接联系当铺,对了,这手机在正常人眼里看来就是一部普通的诺基亚手机,直接悠着点。”

我擦嘞,老子以后也是用iphone10的男人了!咳咳,我忍住心里的激动,不行,我得要淡定一点,表现的视金钱如粪土,这样才能突出我林小白一心为当铺的伟大形象。

我故作淡定的划开手机,高清显示屏上“滴滴找鬼”APP摆在最显眼的位置。我点开那个软件,拿着手机朝着一众匍匐在地上的鬼魂走了过去。

而就在这时,身后的铁门突然被用力一下撞开。张汤风-骚的骑着一辆电动三轮冲了进来,手中挥舞着他那骚气的双刀,一个跃身从三轮车上跳了下来,下落的时候不忘记用嘴巴吹一下自己飘逸的流海:

“小白,我来了!额……结束了?”

我无力的白了这货一眼,拿着手机朝众鬼走了过去。

“姓名。性别。死因。”我熟练的记录着一个一个鬼魂的信息,一个一个的销单并把当契发去了当铺的后台。

“你以为,就这样结束了吗?”正当我记录着那女鬼的信息时,一直匍匐在地上的她忽然发出一声冷笑,冷不丁的抬起头来看了我一眼:“你忘记了,我们那一晚上发生的事情了吗?你不想对我负责,对吗?

闻声,我那悬停在手机屏幕上的手不由颤了一下。我错愕的盯着女鬼那依旧满是邪魅的笑脸,好像去地府,这对于她来说反倒是一种如愿的喜悦。

我憋了半天,满脸通红的说道:“负责?这是我的第一次,竟然就这么给了你,你不对我负责吗!”

紧接着,我毫不犹豫的伸手按下了销单的按钮。女鬼的刹那间消失在了我的眼前。终于,我松了一口气。

转身,却发现小爱还乖乖的站在我的身后。见我转身,小爱的脸上,挂起了一丝苦笑,她看着我说道:“终于,轮到我了吗?”

哎。

我长长的叹了一声,朝着小爱缓缓走了过去。在小爱身前停了下来。
楼主 生锈的逗号  发布于 2016-07-12 23:47:00 +0800 CST  
“对不起,之前是我骗了你。”小爱低下了头,满是歉意的跟我道歉。

“但你也救了我,不是你我早就被那恶鬼混混烧死了。”我苦笑一声,低着头。抓紧了自己手心里的手机,下意识的用手指头盖住了手机发出的白色光芒。

小爱的眼睛落在我的手上,忽然她伸手拉住了我的手腕:“小白,我叫张爱,女,死因:车祸。”

“小爱,我。”

“小白,我是鬼,不是人。”小爱打断了我的话,她惨笑一声看着我说道:“好了,你要记得我,记得那个跟你一样喜欢‘生锈的逗号’的小爱。如果有一天,你能见到他,一定要帮我拥抱一下他,然后告诉她还有一个叫小爱的女孩也很喜欢他的小说哦。”

风决定要走,雨怎么挽留,

情缘似流水 ,覆水总难收;

我还站在你离开路口,也该放手;何必痴痴傻傻,纠缠不休;

是情深缘浅 ,留一生遗憾;

以后的以后 ,你终会是谁的某某某。

小爱抓起了我的手腕,把我手里的手机正正的放在了我眼前,重复了那句话:“我叫张爱,女,死因:车祸。小白,再见了。”

眼泪,终究还是敌不过伪装的坚强。我模糊着的双眼根本看不清手机屏幕,只是麻木的在输入框里打上了张爱的名字。

过了足足一分多钟,我才敢抬起头来。当眼前在没有小爱的身影时,虽然早已经料到,但还是忍不住心脏一阵抽搐。

……

“不可能啊!你确定没有那男鬼?”张汤瞪大了眼睛看着我,指着眼前空荡荡的一片网吧,又问了一句:“没有那男鬼?”

“没有。”我摇了摇头,确定的说道。

张汤这一下懵了,转过身来对着我老板马面讪讪一笑:“马大哥,马老板,马土豪!等下你回四百二十一号之后,能不能好好的帮我审审那女鬼,到现在好多事我都没弄明白不说,那男鬼也不见了,我要在不找到他。冥王真能把我丢油锅里头。”

“你拉倒吧,现在我们炸鬼都用电磁炉了,哪里来的油锅。”马面白了一眼张汤说道:“我会的,有消息再告诉你。我先回去了,我这出来一个小时,损失好几亿的生意。”

“老板,谢谢你的新手机。”我在马面身后大声的喊了一句。

“不用谢,从你工资里扣。今天晚上这几十单全都不算。”

“我擦!老板,可以退吗?我可以不要吗,命要紧啊,老板,诶!别走啊老板……。”

马面,就这么不要脸的走了。正好这个时候外面的大雨也停了,我和张汤两人打电话把这网吧举报了。而后便先往市中心赶去。妈的,和张汤一起,虽然我裤子口袋里揣了一百块,但是我就是死也要走到家门口,坚决不在这里住。

我低着头一边走路,一边用自己的手机把发生的这一系列事情。略加修饰发到了贴吧里,果然没一会儿就收到了回复:

“赶上直播了?楼主,你终于更新了,还以为你死了。”

“我擦,马面拿着马克沁重机枪对着女鬼?楼主你是智障吗?CF玩多了吗?马面肯定是用枪矛的!散了吧,楼主是小学生。”

好吧,我就知道大家会是这个反应。我默默的关掉了贴吧,眼角余光瞟了一眼张汤,却看到他满脸羡慕的盯着我的手机:“iphone10啊?”说完,他又满脸酸楚的看了一眼自己那长长的iphone9,叹道:

“哎,我要是再不把那男鬼找到,我这辈子恐怕都没机会用上这么可爱的小10了。”

就在我们两个交谈的时候,恰巧刚刚经过此前那与小爱共度一夜的缘来宾馆,我的脑子里除了生起一抹感伤之外,还不自觉的想起了与那女恶鬼的一夜……准确的来说是两分半。

“对了,张汤。你说,如果,我是说如果啊。这个人,和女鬼发生了那个关系。会怎么样啊?”

“哪个关系?”

“就,就那个,圈圈叉叉。”

“禽兽,你不会把张爱给?”

“别乱说。”我赶忙抬起双手在张汤面前晃了两下,瞪着眼睛说道:“没有的事儿,我就问如果,我好奇。你别瞎联想。”

“哦。”张汤点了点头,用他那眼睛瞪了我一眼缓缓说道:“没有最好,别瞎想那些有的没的了,想办法赶紧帮我把那男鬼给抓了吧,这事儿都结束了,只要他不要害人,能正常投胎,还是为人。哎,烦死我了。”
楼主 生锈的逗号  发布于 2016-07-12 23:47:00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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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生锈的逗号  发布于 2016-07-12 23:48:00 +0800 CST  
“位于郊区的市中学外,有名的堕落村中开着一家名为‘永欢’的黑网吧,这家黑网吧早前失火,而网吧老板离开前却将铁门反锁。导致通宵上网的三十六人死亡,其中包括十二名市中学生。本台报道之后,相关部分对相关责任领导人进行了处理,并逮捕了网吧负责任对网吧做封停处理。

但是今天一早,本台接到热线电话称网吧重新开业。据悉,昨天深夜接到报警,市公安局的干警们连夜出动,端掉了那家偷偷开业的黑网吧,找到一名昏迷不醒的上网人员,疑惊吓过度而昏厥。

同时警方在出租屋内找到了保释出狱的网吧老板。究竟是为什么,背负了这么多条性命的网吧老板得以保释?还在众目睽睽之下重新操起了旧行当。又为什么如此之久才有人举报?本台记者将会针对这些问题,追究到底。后续结果,请持续关注本台新闻现场节目。下面我们来看下一则新闻:最近女尸盗窃案频发,市民们……。”

我伸手抬起遥控器,啪的一声把电视给关了,心想:“感情那网吧老板是走关系保释出来的。这胆子也够大的,出来了还敢在收拾收拾就重新开业了。”

哎。这网吧的事情尘埃落定,但我总感觉一切都像是做了一个梦一样。那小爱就像是梦里出现的女神,那么真实又那么虚幻。

小爱,想到小爱我这心里就难受。不由伸手扯过沙发上的抱枕紧紧的抱在怀里,以缓解一下内心的孤单。

小爱,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中再见到你。

“咕噜~”

这我精神上饱受折磨,肉体上肚子也跟着叫了起来。我懊恼的一头倒在沙发上,横躺在那里伸腿疯狂的在沙发上抖动两下,心里那叫一个郁闷:老爸老妈都去乡下快一个星期了,还不回来。家里能啃的干粮都已经被我啃完了。我这都好几天没有吃上一顿像样的饭了,他们还记得我是病人这回事儿吗?”

饿的不行了,我打算叫个外卖。我在沙发上摸了两下,拿起我那酷炫的iphone10,直接点进浏览器输入“外卖”两个字。

刷的一下,浏览器自动给我在首页跳了一排商户。我一看,一下来了精神赶紧把手机拿着近了一些看看有什么好吃的:火锅?肉蟹煲?串串?盖浇饭?

然而等我看清那推送的信息的时候,内心是拒绝的,上面写着:叫外卖?饿了么鬼!。广告语下面是一家一家筛选出来的优质商户。

老陈棺材铺,六十年老字号。此店特色:黄纸。此店黄纸采用上号的原浆木料制作,如果您的坟头能压上这么一张黄纸,那是您尊享身份的象征,更是您追求生活品质的体现。注意了哦各位下单的亲,因为阴阳有隔,本店物品由鬼差代购,收取百分之十的代购费,谢谢合作。

阿花丧葬一条龙服务。此店提供:焚香、白蜡烛、冷肉、猪头等等特色佳肴。绝无清明时的过期商品,现做现卖。良心商家。

“我日。”我看得这一条一条的广告,心里拔凉拔凉的。可想想也没有办法,谁让这手机是乔布斯为阴间打造的呢。本来我还想下个微信的,想想还是算了。

哎,这下好了,干粮没了,外卖还没得叫。在这下去我林小白没有被绝症折磨死,反而先饿死了。想了想,我给我妈拨了个电话。可我妈还是不接,她那电话有时候有人接,但跟我说两句话就挂了,每次都神神叨叨的让我等等,说是再救我。但大部分的时候,都是接不通。

“要不我去找我爸妈算了,反正一个人呆在这也没什么事,反而天天想小爱。张汤也忙着联合其他鬼差在地毯式的搜那个男鬼,这会儿估摸着也没空理我。”想了想,我一不做二不休,在家里搜了一圈,把能带上的现金都找了出来。

带上我的宝贝帽子,就出发了。
楼主 生锈的逗号  发布于 2016-07-13 23:45:00 +0800 CST  
我妈去的这地方,有点远啊。马坑村,我也不知道它为什么叫马坑而不叫牛坑,就像我为什么长得这么帅一样,是天生的。

从我家,到马坑村没有班车。我只有一边走一边在路上拦过往的车辆,给些钱让他们带我一程。往年的时候跟我妈去过一次马坑村,看我姑姑,就是这么去的。

我一边想着有的没的,一边往市外走。小地方没多大,走上半个多小时就走出了市区,不仅连两旁的房子都变得零零散散的一栋一栋,就连脚下的马路也变得多了很多石头和沙子。

我拦了半天的车,才拦下一辆摩的;花了十五块钱又坐了半个多小时,那摩的师傅就把我放下了,死活不肯再往前走,说在往前,他车子就没油回去了。

我也没办法让别人推车回去不是,只得乖乖下车,目送摩的师傅扬长而去。这师傅一走,我就后悔了。我就不应该贪这点爽快,打个破摩托车到这地方来。

要不就不上车,要不就该上个可以直接带我去目的地。现在这个地方,鸟不生蛋,鸡不拉屎。一条马路,周围两旁都是山。前后都不见个人影。我这如果不想去了,往回走都要走死人。

算了,走着吧,这也不多偏的地方,往前走应该就有村子。这也是去市区必经的路,车上,但是还是会有的。想着,我继续大步往前走。

“嗡嗡嗡。”这时,我放在口袋里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我拿出来一看,是我妈给回的电话:“喂,老妈,你还记得你有个儿子啊?”

“傻儿子,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妈知道你一个人在家不容易,可妈这也不是为了你好吗。”电话那头传来我妈的声音。

“妈,你可别被什么人骗了,有什么事儿你多跟我姑商量一下。对了,妈,我现在在去马坑的路上,估计今天晚上就能到。你让我姑给我做好吃的啊,我饿死了都。”我想着还是先跟我妈说了一句。
楼主 生锈的逗号  发布于 2016-07-13 23:45:00 +0800 CST  
今天暴雨,暴雨,暴雨。晚安
楼主 生锈的逗号  发布于 2016-07-13 23:46:00 +0800 CST  
我妈在电话那头愣了一下,然后神神叨叨的自言自语了几句什么,这才应我的话:“时间也差不多,你过来正好。那你过来吧,我跟你爸都在你姑家等你,我让你姑做你爱吃的红烧肉。”

“妈,打住,别提红烧肉。”我现在一听红烧肉三个字还能想起那味儿来,忽然,我听到耳边传来一阵发动机的声音。我转头望去,身后一辆白色的小货柜货车朝着我这边开过来。车子看上去非常破旧,白色的车身上锈迹斑斑,侧面 用油漆刷着“美好搬家,正规搬家公司” 但那油漆上满是皱纹,单这个“好”字,从远处看就淡的像个“女”字:“妈,我不跟你说了!有车来了,晚上见啊!”

我赶忙挂掉电话,伸手在路边隔着远远距离就对着小货车摇摆自己的双手。但那小货车丝毫没有减速停下来的意思。

这地方说不定还会有下一辆车,但也说不定下一辆也跟这一辆一样对我熟若无睹。我得抓住机会啊,想了想,我急中生智,机智的从口袋里掏出我全部家当,三张红爷爷高高的举在手上,重新对着那白色小货车晃了起来。

“吱呀~”

一声清脆的刹车声,在我的耳旁响起。那小货车的司机,果然见钱眼开。把车停了下来。见状,我赶紧跑了过去,笑着往驾驶位里面看了进去。

“嘟嘟嘟。”货车的发动机还在原地轰鸣,嘈杂的声音伴随着一阵一阵的热浪夹杂着汽油的味道,扑面而来。

那货车里坐着两个男人,两人年龄都在四十岁左右。驾驶位置上坐着的男人,非常廋,平头短寸。穿着是一件灰色的小马甲汗衫,下身一条大花裤衩,看上去像个常年在外混的油子,眼睛都是带光的,他双手把着方向盘,也正直勾勾的打量着我。而他身旁的男人,也是平头
,圆乎乎的脑袋,额头上皱巴巴的两三道皱纹。他上身穿着蓝色保暖内衣一样的衣服,下身穿着一条灰色的西装裤,上面布满了一块一块凝结了的污渍。他的眼神就显的有些闪躲,看一眼我,就转过头去。

“大哥,你们这车是去哪里啊 ?”我笑着问道。

开车的男人看了我手上的红票子一眼,淡淡的说道:“重溪。”

重溪是一个地级市,去那得经过马坑村。所以我一听他说“重溪”,顿时来了精神,笑着问道:“大哥,能带我一程不?我去马坑!”

“三百。”男人淡淡的说道。

“大哥,你这也太黑了吧,我打个车去差不都也就这个价钱,你好歹给我留个回来的钱啊,一百五。”

“一百五也不错了,不赚白不赚。”开车的司机还没说话,他身旁的那长相憨厚的圆脑袋连忙在一旁小声嘀咕了一句。说话的同时,偷偷用眼睛瞄我手里的红票子,看上去胆小又猥琐。

“行吧,上车。”司机点点头,招呼我上车。

“好。师傅你这后车厢里装的都什么啊?要不我坐后面,你这前面也没位子。”我看着车头只有两个位置,一个正驾驶一个副驾驶。所以指了指后备箱问道。

“不行!坐前面,爱坐坐,不坐拉到。”那司机的反应突然变得很大,瞪了我一眼,嘴里说的话几乎是用吼的。
楼主 生锈的逗号  发布于 2016-07-14 19:32:00 +0800 CST  
“别,别啊。大哥,我这不就是随口一说吗。”我伸手正了正自己脑袋上的帽子,着急的说道。眼看着马上就要上车了,我可不想让他们抛了我。

说话的同时我赶紧伸手抓住他那摇上去的玻璃窗,厚着脸皮笑着:“嘿嘿,大哥。”

那司机盯着我看了好一会儿才松口说道:“那上来吧。”

我闻言,心里不由松了一口气。赶紧绕过车头,小跑两步往那副驾驶位置上钻了进去。那副驾驶位置上老实巴交面相的男人屁股往里面挪了挪。给我让出了一半位置。可即使是这样,我的身体还是紧紧的贴在门上。

好在这车里冷气开的足,不然我们三个挤在这车上能活活被闷死。

车子在马路上平稳的行驶着,坐在我身旁的男人,看着面相比开车的大哥要老实多了。可他那双眼睛一直盯着我左手上RMB看。我就装作没看到他的眼神,把钱放进了裤子口袋里。开玩笑又没到目的地,我肯定不能把钱给他们。

这三个大男人挤在车里有些尴尬,那两大哥又比较沉默。我想了想,挑起了话题:“诶,两位大哥,是干嘛的啊?”

“搬家的。”开车的司机面无表情的应道,他说话了那憨厚的同伴才跟着转过头来看着我笑着说道:“搬家的。”

那一口黄牙,带着点牙垢的臭气,差点没把我直接整晕了。我不着痕迹的偏过头去,点点头笑着说道:

“难怪不让我坐后面,两位这后车厢里一定装着雇主的东西吧?哦,对了,我叫林小白,双木林。”这漫漫长路,不跟两位大哥混熟点,没人说话岂不是要无聊死。

“郑友发。”开车的司机淡淡应道,不知道他是开车要专注前方,还是性格就是这样,对我爱答不理的。回话总是短而简洁。

倒是他的同伴,看着他回答而后才又转过头来看着我,笑了笑说道:“我叫郑友园,我们两个是亲兄弟。我是哥哥。”

“你咋这么多话。”郑友发冷冷的呵斥了一句。明明是哥哥的郑友园立马把被挺直,同时紧紧的闭上了嘴巴,显得特别的紧张。

郑友发似乎是为了不让我再继续说话,伸手打开了车上的收音机。顿时一阵一阵飒飒的杂音代替了车厢内诡异的沉默。

“换个频道。”郑友发双手把着方向盘,招呼他哥哥调整收音机的频道。

“哦。”哥哥郑友园应了一声,屁股往前挪了挪伸手往那方向盘边上一排按钮伸了过去;可他那手悬在上面,犹豫不决。似乎根本不知道哪个是调台的按钮。

“快点,吵死了。”弟弟郑友发不耐烦的催促了一声。

“哦,哦。”郑友园连连点头,赶紧伸手朝着其中一个开关按了下去。我就听见啪嗒一声,那一直从出风口呼呼出来的冷气,刹那间停了下来。

“你是不是猪,我不要你出来,你非得跟着出来。这事儿是谁都能干的吗!”弟弟郑友发见状一下发飙了,也顾不上方向盘,似乎非常着急,连忙伸出一只手重新把那冷气的开关打开。收回来的时候,顺带着扭了一下收音机。

那飒飒作响的收音机总算是发出了正常的声音:“FM96.1交通频道感谢您的收听……。”

“呼。”做了坏事儿的郑友园长长的松了一口气,我看到他竟然是抬手擦了擦自己额头上的汗水。刚刚冷气就关了那么几秒,按理来说也不该这么热啊,咋就出汗了,难不成是吓的?

我疑惑的看着这有些奇怪的兄弟两人一眼,也没再继续跟他们套近乎。我就把头依靠在门边上,闭上眼睛打起了盹。

起初,我还想着不能睡着, 小心驶得万年船。可这车子摇晃的太厉害,加上我也没吃什么东西又走了那么多路。一下就睡了过去。

……

“热,热!”

迷迷糊糊的我被一阵异常的闷热感给活活的憋醒了,我感觉天气突然变得热了起来,好像有人关掉了车内的冷气。我的额头和后背几乎被汗水浸透,倦意敌不过闷热与身上黏糊糊的难受感。

我慢慢的从睡梦中醒了过来,我还没睁开眼睛,就听到耳边那两兄弟交头接耳,小声呢喃的谈话。

“这冷气坏掉了,都怪你乱碰乱碰。这没有冷气, 这小子要是醒过来闻着味儿,怎么办?”郑友发阴冷的声音在我耳旁响起。

不等我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儿,哥哥郑友园慌慌张张的声音接着响了起来:“那,那可咋办。要,要不,咱们,趁着他睡着,把他给扔下去吧。早知道我就不贪这几百块了。”

我听着这兄弟两个的话,这本来就一身汗,吓得更是冷汗直流。他们这是在密谋什么?迟疑片刻,我故作马上要苏醒的姿态,发出了两声轻声的闷哼声:“嗷~恩!”

果然,那两兄弟听着我的动静儿一下子闭上了嘴巴。紧接着我赶忙睁开眼睛,打量了一下四周。
楼主 生锈的逗号  发布于 2016-07-15 23:47:00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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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生锈的逗号  发布于 2016-07-15 23:48:00 +0800 CST  
太阳,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落到了地平面下。车子两旁本是密闭的窗户,此时也拉了下来;然而匀速行驶的货车并没有给里面带来多少循环的风,反而是招惹不上路上飞的蚊子和各种各样的虫子。

那兄弟两,都直勾勾的盯着前面远光灯下的前路,但我能明显的感觉到,两人眼角余光,都时不时趁我不注意就转过来往我身上瞟上一眼。

我装作没有感觉到两人的异样,故作疑惑的问道:“我们这是在哪啊?快到了吗?”我刚张开嘴巴询问,一股子夹在空气中,隐隐约约的臭味一下子钻进了我的鼻孔里。

我那垂落在座位上的左手猛地一下抓紧了座位垫子,这味道实在太他妈臭了。但我面上却不敢表现出来,因为这两兄弟刚刚讨论的好像就是怕我闻到臭味。

咕咚一声,我偷偷的吞了吞口水,不由自主的抬手捏了捏自己的鼻子。就在我动自己鼻子的瞬间,那正在开车的郑友发忽然一下转过头来,那双阴冷的眼睛眯成一条线,冷冷的看着我问道:“你怎么了?不舒服?”
楼主 生锈的逗号  发布于 2016-07-16 23:57:00 +0800 CST  
“鼻炎。”我干脆直接用手假意用力的在鼻头上狠狠捏了一下:“每次醒来,被风一吹就痒,一痒起来就什么都闻不到,老毛病了。你们放心,肯定不是什么传染病。”

“哦,鼻炎啊。”哥哥郑友园对我点了点头,紧接着转过头去看着开车的弟弟郑友发说道:“是鼻炎。”他好像非常乐于在郑友园和我之间干这种重复传话的事情。

郑友发没有说话,三个人的车厢再一次变得安静了下来。我眼睛正视前方,天已经基本上全黑了下来,货车的远光灯把前方十米左右的路打的明亮在往前就又是一片黑暗。我一直盯着前方不停的从黑暗中钻出来,又被车轮压在底下的马路,右手死死的抓住侧门把手,忍受着一直萦绕在鼻子四周的恶臭。

这到底是什么臭味?听这两个家伙的暗自白话,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不然还怕让自己发现?这两个人不会是偷猎的吧?

“哐当!”正在我思绪万千,琢磨这兄弟两个身份的时候,行驶在黑夜中的货车忽然哐当一声,破旧的车身上下夸张的颠婆了一下。我感觉车头都快晃的与车身相分离了。

顺着这声巨响,行驶中的货车一下熄火。好在郑友发反应快。紧抓着方向盘的手一下稳住,那脚狠狠一踩。在熄火前把车子停了下来。巨大的惯性,还是让我们三个同时往前倾,我那脑袋狠狠的砸在车前座上,发出“砰”的一声声响。

“嗷~”我痛的叫了出来,感觉自己的脑仁像装上了发条一样在脑壳里面“嗡嗡嗡”高速晃动。

“日你妈,撞到什么鬼东西了?”郑友发一脚踹开车门,一下跳了下去。跟我坐在一起的郑友园看了一眼抱头狂揉的我,也跟着他弟弟一起跳了下去,他着急的问道:“咋样了?车没事吧?”

我一边揉搓着脑袋,一边抬头偷偷打量站在车头前的兄弟两。哥哥郑友园满脸焦急的看看车,又看看弟弟郑友发时不时的问上两句:“车子咋样了,问你你咋不说话嘞。”

“你烦不烦,一直问问问。我这不想办法呢吗?”郑友发被郑友园问的一下子毛躁了起来,低下头去钻进了车底下,那郑友园赶紧跟着一起顿了下来,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打了个灯。

……

沙子平铺的山路,正好能过来往的车辆,不宽。所以两旁的树木稍微茂盛一些的,枝桠都能戳在窗户上。许多的蚊子在耳旁嗡嗡嗡的响,路两旁还有青蛙和蟋蟀交错的响声。俨然一片田间野外的感觉。

车子一抛锚,车头灯一下随着发动机熄火也跟着没了动静。黑夜立马侵占了整个车厢,昂起头看了一眼在车头下鼓捣的两兄弟。下意识的想下车看看情况。可忽然,我脑子里灵光一闪:
“他们两个都在车底下,我正好看看车后备箱里装的什么东西。要真是盗猎的,我得赶快报警。这两个人身上肯定带着猎枪。

我紧咬着嘴唇,迟疑片刻而后转身一把扯开那车头与车厢之间那个小窗户上关着铁皮门。那臭味就是从这铁皮小门的缝隙中吹出来的。

门栓向上一拉,轻轻一推,那小窗户就被我推开了!我身体不由自主的靠了过去,两个眼睛紧贴着窗户边上,朝后车厢里望了进去。

是真的臭,我一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我不知道微博上有名的鲱鱼罐头到底有多臭,反正这个东西简直有毒。

车厢里比车头还要黑,外面至少还有淡淡的月光。里面是什么都没有,我一眼望去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见。

我转头看了一眼,确定那兄弟两个还在车身下。我赶紧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打了个灯光往车厢后面打去。

惨白的手机白光,把货车车厢里照亮了一块。入眼处是冷幽幽的车子铁皮,空荡荡的车厢什么都没有。

这两个王八蛋还骗我说是搬家的。我心里嘀咕一句,不经意的把手机灯光打到了一旁的车厢沿壁上。

咕咚。这灯光一打,我立马双唇紧闭,狠狠的吞了吞口水。被自己手捂住的准备,狠狠的咬了一下自己的右手,心里直呼:“妈妈啊!真的假的啊!”

就见:白色的灯光下,白色的车子铁皮发出冷冷的幽光。而在这片光芒的中央,一动不动的站着一个人。

一个女人,一个穿着大红衣服的女人。

女人的脖子上挂着一根粗壮的麻绳,整个身体被悬挂在车厢侧边。同时她的双手被扯开,呈现大字型。但也被死死的钉在那,更让我觉得诡异的是,她的腰上绑着一根绳子,绳子往下,吊着一根沉重的秤砣,秤砣落在车厢地上,纹丝不动。显然非常重。

这是具尸体,女人的脸上已经出现了明显的浮肿。一块一块的尸斑从那灰白色的皮肤下渐渐浮现出来。
楼主 生锈的逗号  发布于 2016-07-16 23:57:00 +0800 CST  
还有人在追么~呜呜呜。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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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生锈的逗号  发布于 2016-07-16 23:58:00 +0800 CST  
“好了没有?”

“快了!”

身后忽然传来郑友园兄弟两人说话的声音,我下意识的哆嗦一下。赶紧把打开的小窗户重新关好,转过身去。恰巧这时,郑友园似乎不放心我,先从车头钻了出来,用他那手机里的灯光照了一下我。

灯光透过车前窗的玻璃被无限放大,我伸手挡在了眼前。心里此时乱成一团:妈的,真的是人不可貌相。别看这兄弟两个长得老实巴交的,感情车里藏着具女尸。看他们两个遮遮掩掩的,肯定没什么好事,我要是被他们发现我知道了,这荒郊野岭的。这两家伙说不定真能把我丢这,在狠点杀人灭口都有可能。

这时,郑友园又放下亮灯往车头下打去。

我这才松一口气,这越想心越乱,不行,我得淡定点。鬼我都见过,还怕人。为了让我整个人看上去更不可侵犯,我默默的摘掉了自己的帽子,同时推开车门走了下去。

我往他们两人身前一站,就见郑友发仰躺在车底下鼓捣着什么,郑友园打着灯光的同时用力伸长自己的脑袋也想看看里面的情况,嘴上还不停的呢喃着:“好了没有?能修好不能?”

“好了!”郑友发大声的应了一句,立马从车底下钻了出来,两兄弟这就准备上车。郑友园的灯光转而往站在一旁的我身上一打。

“哎呦卧槽!”

“日嘞,鸡蛋成精了!”

兄弟两个都是吓得连连后退了两步。

“大哥,不要怕,是我。小白。”我赶忙出声笑着喊了一句,因为我看到郑友发那抓在手里的扳手已经挥了起来。

郑友发一把抢过他哥手上的手机,对着我近距离的照了一下,这才把手中的扳手放了下来:“我说,你摘了帽子咋长这么磕馋。跟我们乡下老母鸡下的鸡蛋长了眼睛似的。”

“就是,你这秃的也太干净了点。”郑友园点点头,到现在还一脸后怕的看着我。

我能想象自己的模样在夜里有多恐怖,可特么也没想到有这么恐怖,这两个混蛋是真正的伤到我了。

“咳咳。”我尴尬的干咳两声指了指这货车:“大哥,车修好了没?能跑不?我妈这会儿还在村里等我呢。”

“好了,快到了,往前半个小时就能到马坑。”郑友发面无表情的应了我一声,径直的上了车。

我也跟着转身准备往车上去,我一转身,目光不由自主的被车头顶上一个身影给吸引了,我下意识的抬头一看,立马就又低下头来。我的身子跟着一颤,我感觉自己浑身的鸡皮疙瘩在瞬间都跳了起来。

我日,我这是上辈子辜负了凤姐的爱么?怎么会这么倒霉。刚刚那一眼我憋见,那红衣服的女鬼,面无表情的盘腿坐在车头上。月光打在她乌黑的头发和惨白的脸蛋,显得她那一身大红的衣服艳的更加诡异。

原本以为只是一具尸体,没想到这尸体的鬼魂竟就这么一动不动的坐在车顶上。

这时候我脑子里不由浮现起我那跑夜车的小五叔叔说过的话:

“这开夜车,要是碰到有一点点不对劲儿。那就千万不能在往前开了,甭管是自己觉得什么原因,但凡有异样,就立马把车子停下来睡一晚上,门窗锁好,衣服盖着脑袋睡一晚上。”

咕咚一声,我吞了吞口水,我应该不能上这车啊,人有问题,尸体也有问题,车顶上坐着的那个更有问题啊!这个夜车明摆着要出事儿啊。

可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我要在这下了车,还会碰到什么那都不一定。我更担心我现在要下车,那兄弟两个会不会答应,我不由大着胆子想:“反正还有半个小时就到了,车子,车子都修好了。应该不能有事了。”

“站着干嘛,赶快上车啊。”这时,郑友发把脑袋伸了出来,对着我大声催促道。

“来了。”我咬一咬牙,赶紧快了几步,低着头往副驾驶的位置上跑了过去。我一上车,郑友园就非常“友好”的把我的帽子递给了我:“你带上,大晚上的我看着发怵。”

你大爷的,你后车厢里装了个红衣服的女尸那你咋不发怵呢?
楼主 生锈的逗号  发布于 2016-07-17 21:52:00 +0800 CST  
“大哥,你们这搬家,跑这么远。搬一次能挣不少钱吧?呵呵。”我干笑一声,佯装无意的问道。

“恩。”郑友发双手摆着方向盘,淡淡应了一声。他伸手往那冷气开关上又试着打了一下。顿时,一阵冷风从里面吹了出来。

“好了,竟然好了!”郑友园像个智障一样双手在身前扑腾的拍了两下。吹了一会儿,待到那臭味慢慢散去之后,郑友发便招呼他弟,一起把两边的窗户关了起来。

这一下,车内的环境又慢慢变得好了一些。我和他们兄弟两个,三个男人面无表情的盯着前方黑洞洞的路,三个人都没有说话,夜里安静的就只剩下车子马达的轰鸣声,和时而撞击路上大大小小的沙坑发出的声响。

“咳咳。”我有些不自然的干咳两声,抬手扯了扯自己的嗓子,笑着说道:“这乡下的景色和我们城里就是不一样,别看这是晚上,这山山水水,蟋蟀青蛙的。让人舒服的很。”

说着,我抬手指了指侧面窗户,脑袋顺着往窗户那边转了过去。这脑袋一转过来,我就后悔了,那垂落在座位上的双手下意识的一紧死死的抓住了座位:车窗外,那红衣女鬼面无表情的漂浮在窗外,跟着快速行驶的货车一起,不断的往前。她那张苍白的脸,就好像活生生的贴在了窗户上。

咕咚一声,我吞了吞口水。眼睛与那女鬼的浮肿的眼泡相对,她那一双眼眶中,黑色的瞳孔已经溃散成晕开的一片,整个眼眶里基本上没有什么眼白,都是那散掉的瞳孔。我不能被女鬼知道我发现了她,不然鬼知道这女鬼会对我做什么。

我强忍着内心的恐惧,硬逼着自己24K强看,愣是保持着和女鬼对视。看着看着,我心里又害怕又心酸,忍不住的都快哭了。

“啊呦,这城里人真是奇怪。看个大山,还能感动的快哭嘞。眼眶都红了。”坐在我身旁的郑友园满脸诧异的看着我。

什么叫不知者无谓,傻人有傻福?哎,我长叹一声,默默的摘掉自己的帽子,伸手在脑袋上摸了一圈。我明显的看到,那女鬼冷若死水的脸上竟是微微一动,整个鬼都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

我:“……”

这样下去可不行,这女鬼明摆着要干什么,我估计后面这尸体恐怕是这两个人偷来的,今天早上看那新闻不还说最近盗女尸的案子频发吗,指不定就是这两个家伙。

偷点什么不好,偷尸体。不行,我这实在是瘆得慌,我得赶紧下车,这两个偷尸体的贼,那女鬼要拿他们怎样,那我也管不着了。自作孽,不可活。

“大哥,这,这还有多久时间到啊?”我忍不住又问了一句。

“拐过前面那个山弯弯就能看到马坑村的亮光嘞。”郑友园笑着答了我一句,没等我回答,他自言自语道:

“不过也是这个理儿,我这第一次在跑车。现在也想我家里闺女,这个时候我要是跟你一样马上就到家了,那肯定也坐不住。”

“大哥,这你第一次出门啊?”我不由一愣,本还以为是个惯犯,没想到这家伙还是第一次干这活儿。

“恩。”郑友园点点头,把手伸进口袋里用力的掏了掏掏出他那小手机,在相册里面鼓捣一阵,翻出一张照片往我面前一摆:“这我儿子和女儿,可爱吧?”

我顺着照片望去,眼角不由一挑。这照片上没有女主人,只有郑友园抱着他的小女儿,身旁站着那看上去刚上小学的儿子。照片上的他还是穿着今天身上这蓝色的长袖内衣,笑的特别憨厚,地地道道的农民像。

他怀里的女儿仔细看,略微有些不正常。那眼睛一只睁着,一只闭着。他似乎看到了我注意的重点,一下子把手机收了回来。低着头轻声说道:

“我女儿眼睛生下来就不好,要做手术。需要钱嘞,所以我这才跟我弟弟出来跑夜车,不然我才不会放我女儿和娃娃在他奶奶家。”

“你咋跟他有这么多话说?他能给你娃钱做手术?”郑友发跟他哥不一样,骨子里就不愿意说话,不仅如此见郑友园跟我多说了几句,他还不耐烦的骂了起来。

郑友园也特别听他弟弟的话,这下立马没了声音。

呼。本来我都下定决心就这么下车走人了。可听到郑友园这一番话,我突然又有些心软了。这两个人偷尸体固然可恶,可也不至于要偿命。这女鬼紧跟着他们,怕是这两个人在这也路上,是跑不到明天早上太阳出来的。

自己得想办法帮帮他们。

想着,我从裤子口袋里拿出了我的iphone10,一旁的郑友园见我拿出来的手机,满是嫌弃的嘀咕了一句:

“咦,你这城里人,咋用的手机比我还破嘛。”

马面说过我这手机在正常人看来是个破手机,我也不知道它到底有多破,只是尴尬的笑了笑,便拿起手机给张汤编辑了一条短信,飞快的把发生的事情简单明了的赘述了一遍。

“张汤,张大哥,张大爷。我该怎么办?”

“你等一下,家里又停电了。我在邻居家充电,被抓到不好,我出去跟你说。”

“……”

等了将近半分钟的时间,张汤终于给我回了一条短信:“那两个人是偷的尸体,又不是害死那女鬼的人。很少会有鬼主动害人,大多想去地府投个好胎。你就跟女鬼摊牌,讲一讲我们地府的政策,大兄弟,你是黄泉路四百二十一号号的人,地府临时工,啊呸,地府公务员!你怕啥。不是厉鬼的话,听我的准没错。”

“哥,那她要是厉鬼呢?”

“像征服小爱一样,征服她。”

“你要在逗我,信不信我不借钱给你交电费了。”

“别啊,冤有头,债有主。咳咳,放心吧,估计那女的死也没多久,鬼魂还没来得及被负责区域的鬼差带走。要是厉鬼,他们这两个人还想带走她尸体?这刚好啊,你这都不用抢单,自己送上门来的。倒是那两个偷尸体的人,你小心点。人有时候,可比鬼恐怖。”

“我知道了,大哥。”
楼主 生锈的逗号  发布于 2016-07-18 23:53:00 +0800 CST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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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生锈的逗号  发布于 2016-07-18 23:53:00 +0800 CST  
我把手机反过来盖在大腿上,手指轻轻的敲打着手机背壳。发出的声音被车子马达的呼啸声所掩盖,但手指有节奏的晃动却让我混乱的大脑慢慢的冷静下来。

我转头看了一眼那兄弟两个,刚刚和张汤发短信并没有引起他们两个的注意,这我不由得松了一口气。脑子里开始飞快的寻思和张汤的对话,张汤要我防着点这两人,还是不能让他们知道我已经识破了他们是干嘛的。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和女鬼的谈判就必须在暗地里进行。我的天,张汤这是要考验我林小白机智少年的称号啊。

“咯——————吱”

正在我还没想到办法的时候,窗户外面忽然响起了那手指甲刮蹭玻璃的声音,非常的尖锐一声接着一声好像在我心窝子里挠个不停一眼的难受。我下意识的眉头皱了起来,脸上那难受的表情跃然而上。

但随即,我一下反应了过来。这肯定是那女鬼用指甲挠窗户,我这跟着有反应,那不就提早暴露了吗?我下意识的转头往窗外望去。

果不其然。那女鬼一双眼睛,紧紧贴着车窗外的玻璃盯着我,一动不动的盯着我。她那双眼眼睛在车内灯光的照耀下反射出惨白色的光芒,非常吓人。 玻璃上,全是她用手指甲挠出来的一条,一条的痕迹。

我看着窗户上那一条条的痕迹,不由一愣,她 ,她好像现在根本,根本进不来?想着,我下意识的转头在车内一番打量,一样看到了货车正前方,随着车身晃动而不断摇摆的一个“禅木笑面弥勒佛。”

呦呵,搞得我白担心这么久,感情这家伙根本进不来啊!我这一下子乐呵了起来,笑着指着那摇晃的木佛问道:“诶,大哥,这东西看着挺新鲜的啊。”

“别乱指。”郑友园脸上写着满脸的虔诚,紧张巴巴的赶紧用手压低了我的手指,煞有其事的说道:“我家跑货车跑了十几年嘞,这东西是保平安的,高僧开过光的。我们平时都当宝贝供着,可恭敬了。你别瞎指,冒犯了神灵。”

要隔原来,我肯定不信。现在那我是一定信的,吓得我赶紧 把手缩了回来。尴尬的干笑一声,顿了顿我得意洋洋的转过头去,隔着窗户大胆的 看着窗户外面的女鬼。

我笑,我使劲的笑,我得意儿的笑。

诶,你又进不来,你长得再恐怖,你知道我能看的到你,那又怎么样,你吖能拿我怎么样?我还偷偷摸摸的对着她吐出舌头,做了个鬼脸。那女鬼被我气的可不行,可再气,也只能干瞪眼看着。

瞪什么瞪?还敢等你小白爷爷?我拿起手指头,在那玻璃上戳了她一下。诶,诶?怎么回事?我这正得瑟呢,那玻璃窗竟是自己慢悠悠的降了下来。我和那女鬼同时愣了一下,我下意识的低头一看,正是那郑友园伸出一只手把窗户摇了下来,嘴里还嘀咕着:

“刚刚放了一个屁,吹一会儿。”

我:“……”

完了。

……

我叫林小白,我可能要在生命的尽头给大家一点我用命感悟到的真理:不要装B,容易遭雷劈,特别是在鬼面前;也永远不要相信寺庙里面所谓的开光的东西,女鬼进不来驾驶室,有可能只是她真的没有办法打开车窗玻璃,这么简单而已。

驾驶室中,郑友发依旧看着前方,小心翼翼的开着夜车;刚刚放了一个臭屁的郑友园,开窗吹了一会儿之后,又把窗户关了起来。两兄弟原来是怎么样,现在还是怎样。而我则呆呆的坐在那里,只是我的眼前已经看不到前挡风玻璃的路,而只能看到,做在那挡风玻璃前,同样仔仔细细打量着我的女鬼。

咕咚。

我咽了口口水,近距离看,她那浮肿而呈现灰白色的皮肤更像是潮湿发霉的墙体。

“这车里咋突然变得这么潮湿?冷气比之前更冷了许多嘞。是你把冷气打高了吗?”郑友发忽然皱着眉头,看了一眼郑友园。

郑友园激动的摇摇头,连忙澄清:“不,不是我,我,我没有。我动都没有动一下,你可不要乱怪我,待会儿坏了你又说是我弄坏的。”

“我就问一句,你哪那么多废话。”郑友发骂了一句,就没有说话。

听着这两兄弟的对话,我心里直骂,还不是你两冻在后车厢的尸体,现在人家就坐在车里,能不冷吗?

不行啊,我不能坐以待毙啊。怎么才能开口和这个女鬼说话,又不让郑家两兄弟发现呢?忽然,我的脑子里灵光一闪,机智的我想到了我这“地府iphone10”,赶紧用它下了个微信。

这美女应该有手机吧? 不管是张汤还是之前的小爱,手机都有的。都是生前用的手机。不管了,先试一试。

我把微信下好,登录之后赶紧打开微信“附近的人”功能。低着头一看,妈蛋,果然比“滴滴找鬼APP”还要好用,一搜搜出了一片,这特么是刚刚路过了一个坟场吧?都集中在一千米左右的距离。

头像统一的清一色一排墓碑,我鼓起勇气随便点开一个看:“离清明节还有好多天,钱都已经用完了。不肖子孙,也不知道提前来看看我。”

“哎,今天咱们公墓来了个新鬼,大家都去围观了。这些鬼,都想去套近乎,拿点别人的祭品,别以为我不知道。绿茶鬼。哼!”

天了噜,我深怕这些寂寞的鬼也看到我的好友信息,赶紧屏幕的下滑,终于找到了一个不一样的“附近的人”那距离离着我显示是“十米之内”,我点开那头像一看,紧接着又抬头看了一眼坐在我面前的女鬼,正是她在车顶上的自拍。

我二话不说赶紧加了她好友,紧接着删掉地里位置,退出了“附近的人”这个功能。就在这时,女鬼俯下身子,双手朝着那郑友发的方向盘摸了过去。

“美女,美女!”

我赶紧用微信连着发了两条消息过去,那女鬼这才顿住身形,重新坐回了自己的位置,同时从口袋里掏出了她的手机,一个普普通通的vivo智能手机,看来这女鬼身前也是普通的女孩子。

女鬼一声不吭的通过了我的微信好有申请。

这下是发挥我魅力的时候了,我先机智的给女鬼发了一个尔康的大鼻孔表情,卖个萌拉进一下感情。

但女鬼二话不说,就回了一个她的自拍给我。吓得我那抓着手机的手,都不由跟着抖了一下,心窝子一颤,发出了一声叫声:“哎呦喂。”

“你咋了?”郑友园疑惑的望向我,就连开车的郑友发也跟着看了我一眼。

“没,没咋,我,我看到手机里的自己照片,被自己丑哭了。”我哭丧着脸回了一句。

“你这人真有意思,老说大实话。”

“……”
楼主 生锈的逗号  发布于 2016-07-19 22:37:00 +0800 CST  
晚安
楼主 生锈的逗号  发布于 2016-07-19 22:38:00 +0800 CST  
咳咳,我在心里偷偷的干咳两声,调整了一下心态,硬着头皮继续跟女鬼在微信里聊了下去。她既然肯跟我聊,那代表靠谈判劝她签当票,回地府投胎还是有希望的。

可,可跟鬼聊天聊什么啊?我没经验啊!我要是鬼,估摸着还能跟她聊聊死的时候是什么感觉。

想了半天,我干脆直截了当的说道:

“美女,我是黄泉路四百二十一号的业务员。想必四百二十一号在你们鬼圈一定有名气了。”这做生意,我得先把我的优势告诉她,黄泉路四百二十一号,官方唯一指定投胎平台。地府认准品牌。

“没听过。”女鬼回的很快。

我:“……。”

“是这样,我老板是马面。我也是地府的公务员。专门负责把典当灵魂,只要你们跟我签订契约,我就能把你们的灵魂跟着契约一起送进地府。但凡是通过我们黄泉路四百二十一号进入地府的灵魂,都享受投胎优惠政策。您要不要试一试?”我一口气快速的打完了这段话,自己在心里感叹了一句:“我林小白特么就是个商业天才啊!”

“你是鬼差?”女鬼似乎并没有被我的语言所感动,反而是淡淡的回了我四个字。

“临时鬼差。”我想了想回到:“这两个人偷盗你的尸体,固然可恶,但终命不该死。你如若平白无故害了这两人姓名,下辈子不能投胎为人,还不是害了你自己。算了吧,让我送你去地府。”

“呵呵呵呵。”

女鬼这一声冷笑,是真真切切的在我耳边响了起来,不等我抬头,她一条消息发了过来:

“既然你是鬼差,还这么不分辨是非的吗?你与这两个恶徒又有什么区别。我看你跟他们根本就是一伙的,他们该死,你也该死!”

紧接着,我的手机开始疯狂的震动。竟是这女鬼疯狂的给我发送这最后一句话:“他们该死,你也该死!”

“他们该死,你也该死!”

“他们该死,你也该死!”

……

我一抬头,那女鬼的眼睛早已离开了手机。忽然,她的右手放到了自己的脖颈处,狠狠用力一下,在我面前把那红色的衣服往下用力一拉。


该死,这女鬼是死于非命的?就见,女鬼的脖颈下方,被什么锋利的刀刃割出一个大大的口子,那口子斜跨了她的锁骨。

行凶之人残忍至极,一刀划出一个口子不说,显然还在上面来回的划拉。那坚硬的锁骨都被划断,鲜红的血色和冰冷的偏白色的人肉伴着骨头就这么裸露在外面。

“呵呵呵。”女鬼发出一阵一阵的冷笑,随着她那让我毛骨悚然的笑声,是她颤抖时脖颈处不断往外一阵一阵秃噜的血肉。

“是他们两个杀了我,是他们两个,杀了我。”

我一听,心刹那间沉到了脚底。眼睛一下瞪了起来,原来……这两个男人不是偷尸体,而是杀人移尸?!

还真是,冤有头,债有主。
楼主 生锈的逗号  发布于 2016-07-20 20:13:00 +0800 CST  
@偶然一回顾 2016-07-20 09:36:00
感谢楼主每天这么晚还为我们写故事,太好看啦!
-----------------------------
谢谢,么么哒!
楼主 生锈的逗号  发布于 2016-07-20 20:13:00 +0800 CST  

楼主:生锈的逗号

字数:134778

发表时间:2016-06-07 17:45:59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6-07-28 01:53:17 +0800 CST

评论数:722条评论

帖子来源:天涯  访问原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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