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作《女子监狱男管教》首发,在一个不为人知的地方讲一个你想知道的故事



首发预告:

中央司法部牵头组织东海省第一女子监狱特招5名男性管教民警,开展新的异性改造试点,表面上是为了深入研究异性在罪犯改造教育上的优势,实则这次试点暗藏秘密任务,矛头直指一个超隐蔽高智商贪腐集团。
前国安局特工代号“人字拖”再次临危受命,化为其中一名男管教开展深入调查,在与女犯、贪官、甚至是另外4个深藏不漏的男管教的较量中,他努力去拨开一层层不为人知的秘密,却发现,在这所不起眼的女子监狱中,竟然隐藏着……
这不仅是一场正与邪的较量,也是一场正与正、邪与邪的较量,谁是正义的,谁又是邪恶的,不到最后,别急着定论——谁胜谁负,真正的赢家在你心中。
楼主 麻辣小拖鞋  发布于 2018-01-31 08:29:55 +0800 CST  
【楔子】
凌晨3点,夜深人静。
东州市331号民警备勤公寓早已熄净了灯,昏暗的路灯下,只有道旁在微风中慵懒轻摆的模糊草木,还尚未完全入睡。
这个民警备勤公寓靠近东海省第一监狱,所以这里住的都是省一监的监狱警察。
这个小区装修简洁,别说二三楼层,就连一楼也未装防盗措施,但治安出奇的好,从未发生任何盗窃事件——想来也不会有不长眼的毛贼跑到满是警察的小区里动手动脚。
今天却似乎有点不一样,只见暗夜里一个黑色的身影朝着其中一套一楼的公寓窗户一闪而入,动作干净利落。
难道这“毛贼”自侍训练有素,要挑战一下自己?
不,这似乎又不是个“毛贼”,他从腰间掏出一件漆黑的物事——看他的握法应该是一把手枪。
“毛贼”进了卧房,用枪指着在床上酣睡的男人,缓缓靠近,男人毫无反应,“毛贼”也毫无反应。
“毛贼”没有做任何事,走出卧房,跳出窗户,又闪进了隔壁的窗户,他还是同样的用枪指着床上酣睡的人,靠近,见那人没反应后,又离开,又进了隔壁的窗户。
就这么不知目的的重复着,直到进了这栋公寓楼在左边的一楼房间,他感觉到这间房间从客厅到卧室与前面不大一样,这里出奇的简单,大厅空空如也,没有任何摆设,卧室则除了睡觉的那张床,连坐人的椅子都没有,至少是个公务员,即便是再清廉也不至于穷成这样,“毛贼”想的有些晃神,他预感在这里能够找到他要的答案。
他同样的举枪缓缓靠近床上酣睡的男人,枪口接近一米左右,男人咂巴着嘴转了转身子,由正面转成了侧面,背对着枪口。
“毛贼”看着这男人的背,从大厅、卧室的不一样中获得的警惕烟消云散,他摇摇头,已能够想象这里和前边的几家并没有什么不同。
正在此时,忽然从被窝里快速掠出一只手逼了过来,“毛贼”还来不及反应,手腕一痛一松,枪已脱手,并由对方握着抵住了自己的脑袋。
“先别动,两只手慢慢举起。”对方冷峻的声音缓缓说道。
“毛贼”只能照做。
“再用你的右手慢慢朝床头柜向上三十公分处挪,动作太大我就开枪,记住。”
“毛贼”依然照做,之后他摸到了一个开关。
“开灯。”
灯亮了。
男人裸着全身(有内裤)单膝半跪在床上,肌肉线条丝丝分明但滑而不硬,举枪的手稳若泰山,眼神坚毅而有神。
“毛贼”一身黑色运动套装,连鞋子也是黑色,眼眸漆黑,同样有神,面对枪口,表情坦然,丝毫没有动容。
男人开口问道:“什么来路?”
“毛贼”用沙哑的声音道:“终于找到你了,人字拖。”
男人一听,顿时像漏了气的气球,把枪一扔,立刻又缩回了被窝,这年末的天,的确寒冷。
“怎么?给我发配到监狱上班还不满意?领导们脑子又进水了?又想出幺蛾子?”男人的话讽刺意味浓烈,显然是怨念颇深。
那“毛贼”捡起枪,放回腰间,大大方方的坐在床边,对着缩在被窝里满不在乎的人字拖郑重的介绍:“看来你这个代号只有局里的人知道哈,枪都扔了,真的感谢你对组织的信任。我叫沈跃,现任国家安全局组织处干事,你可以叫我小跃跃。”
“话说找你可真累,上边给我的情报说你住89栋一楼,可一楼那么多房间,我怎么找,结果从一单元找到三单元最后一个房间,关键天这么黑,看到也不认识啊,我只能用枪试探试探,幸好这些年你本事没拉下,不然还真找不到你。”沈跃竟絮絮叨叨的抱怨起来。
人字拖听的烦了,骂道:“好了,别哔哔个没完,有事说事,没事滚蛋,大半夜的,我还要睡觉。”
沈跃意识到失态,正了正表情,严肃道:“这次来呢,组织上有任务派给你,叫我先打个头阵。”
“哟,组织上还给我派任务?我现在是监狱民警,你们安全局管的着?有资格给我派任务?”
沈跃长叹一口气,道:“局里研究过了,这事非你不可。”
“不干,滚!”人字拖的语气很强硬。
沈跃语重心长的说:“我知道你对局里有怨气,但你也不能全怪局里啊,你也有错在先啊,不对你进行处理,纪律底线在哪里啊对吧?按说你把纪委办主任打成那样,能保住一份工作已经很好啦,你还气成这样,至于嘛?”
人字拖冷笑道:“那我还得感恩戴德不成?”
沈跃道:“你也别说的像翻不过去这一篇,这事你有你的义气和愤怒,单位也有单位的原则和威信,单位最大化的减少对你的处分,你也打了领导出了气,说真的,该翻篇了。”
人字拖沉默,像睡着了一般。
沈跃顿了一顿,继续严肃的说:“这次我来,有一张选调的报名表要给你,是考省第一女子监狱的,这是这次任务的第一步。”
“什么玩意儿?女子监狱?”人字拖差点跳起来。
“是的,而且还是基层管教岗位。”
人字拖骂道:“你们安全局的上边真的脑子都坏掉了吧?那里都是女犯人,让我一个男的去管她们吃喝拉撒?”
沈跃道:“如果有女的外勤队员能像你一样,当然不会找你去,但是实在没有人选,而且这次的事很棘手,安全局编内人员都无法考虑,只有你可以。”
“我打过领导,你们就这么明目张胆的要干掉我?我一个男人去女子监狱,更加突兀,要是有敌人,傻子都知道我有问题,你们想借刀杀人?”
沈跃忙摇头解释:“当然不是你一个人,有五个人,而且一切都安排好了,由司法部出面以开展深入教育修心为主题的女子监狱男管教试点工作创建为由头,向其他单位遴选2人,向社会社招3人,专门给你打掩护。”
人字拖冷冷一笑道:“司法部都参合进来了?亲自搞试点?这么大阵仗?”
沈跃看人字拖来了兴趣,心头落下一块石头,忙再埋一道伏笔:“不止司法部,最高检,中纪委,公安部,工商部和我们安全局都有参与。”
人字拖果然被勾的兴趣满满:“喝,这是要拿下整个东海省啊?”
沈跃道:“确切的说是打破整个隐藏在东海省内部的所有黑暗。”
“这么玄乎?那就抓紧撸起袖子加油干啊,找我干什么?”
沈跃道:“现在的东海省就像一只黑牛皮做的皮球,一切的黑暗都藏在皮球中,这个皮球组织严密,而且弹性十足,任何强有力的拳头都会被反弹,甚至伤到自己,只有用尖刀从最薄弱处刺入,才能真正的瓦解这一切的黑暗,而你,就是那把无孔不入,无坚不摧的尖刀!”
人字拖从被窝里伸出一脚踹到沈跃的屁股,骂道:“妈的日本动漫看多了吧你!能不能说人话?”
沈跃差点被踹下床,他正了正身子坐好,道:“简单的说就是前段时间最高检收到一份匿名举报信,里面讲了在东海省的一个犯罪集团,组织内部人员涉及政府,商业,黑社会等,其中还有几个政府的领导涉及严重的贪污腐败。于是最高检立刻派人去查,前期还查出一些线索朝向这个犯罪集团,可马上这些线索都一下子浮出水面,该抓的抓,该判的判,所有案子都结的干干净净,而且都成了个别案件,没有一件事是指向政府或者这个犯罪集团的,如此干净,反而奇怪,于是最高检联系了各个部门开会,对这件事进行研判,最终决定明查不行,那就暗访。所以就有个这个计划。”
人字拖所有所思的插嘴道:“能把这么些线索处理的这么干净,这份财力,权力真的不可思议。”
沈跃不顾人字拖的插嘴,继续道:“要想真正的瓦解这个集团,就要从他们最薄弱的地方入手,于是我们就想到了监狱,举报信中讲到他们在监狱的势力也颇大,而且因为环境十分封闭,他们更肆无忌惮一些,所以从监狱入手最好不过,对方以为封闭好隐藏,其实也是我们的一个天然屏障,正好近些年监狱里在搞罪犯的修心教育,所谓异性相吸,一些女性罪犯可能更愿意听异性的话和在异性面前表现的更好,所以正好逮着机会搞试点把你送进去。”
人字拖道:“那我本身就是在监狱,还选调什么啊?”
沈跃道:“男子监狱和其他部门我们都有安排外勤进去,而女子监狱实在不好安排,这也是工作性质问题,哪有女孩子乐意接受这样的训练,最后还做个外勤呢,所以我们只能选择经验更丰富应变能力更好的人去做,好钢要用在刀刃上,局里一致研究决定只有做过好几年外勤并且出色完成过所有任务的你能担此大任。”
人字拖听明白了意思,也就失去了兴趣,裹了裹被子慵懒的说:“就别给我戴高帽子,我不吃这一套,这些年我安淡惯了,干不了这活,你们另请高明,好歹同事一场,我也提个忠告,你们能派人进去,他们这么大势力,组织这么严密,肯定也会有所安排,五个人里说不定就会有一个他们的人,所以很多事也不好办。不过也是个机会,找出五个人中的黑警,也会是个突破口,主要看谁的实力强些。言尽于此,慢走不送。”
沈跃没有走,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局里会一致觉得只有人字拖能胜任这事,他思考问题的确有过人之处,可是他不愿意去,也强求不得,毕竟这些年来发生了那么多,对错虽难以分辨,但那份情感对他而言,始终是刻骨铭心,沈跃只能长叹一口气,缓缓站起,说了最后一番话:
“我忽然想到一个故事,跟你分享一下:说是从前有个年轻人,一直觉得命运对他不公平。为此,他专程去很远的地方找一位智者,他问智者:‘命运为什么对我如此不公平?’智者没有直接回答,而是从地上捡起一颗小石子,丢到远处的乱石堆中,对年轻人说:‘你去把我刚才扔出去的小石子找回来。’年轻人在乱石堆中翻找了半天,也没找到,因为每一颗石子看起来都差不多。他无功而返,智者接着从怀里取出一颗金珠,同样扔到乱石堆中,让年轻人去找回来。年轻人不费吹灰之力就找到了。年轻人顿时领悟了,如果只把自己当做一颗小石子,而不是像金子一样发光的话,就不要埋怨命运对自己的不公平。”
“我知道,前些年你遭遇了些许的不公,可能会让你很寒心,很失望,但是你若是始终以此为借口,始终怀着芥蒂过不去,致使自己甘心做颗小石子,甘心每天日复一日的纠缠于重复的琐事中不能自顾,那当有一天你有所诉求,你拿什么条件去得到?只有你够出色,条件才能够任你开,即使你认为自己无欲无求,但是林静呢?小臻呢?林静慢慢变老,小臻天天长大,你难道也能要求她们的生活跟你一样无欲无求吗?”
楼主 麻辣小拖鞋  发布于 2018-01-31 08:42:35 +0800 CST  
【01】
2014年9月8日,时逢白露,雨如豆花。

至凌晨三点,雨势渐大,偶有闷雷传来,像患了痒的喉咙在压沉了咳嗽。

东海省第一女子监狱的围墙内,早已熄了灯陷入沉默的罪犯宿舍楼,连原本微弱的呼吸声都被嘈杂的雨声掩盖,撇除雨声,整个宿舍楼都充满着十分压抑的寂静,昏暗的走廊灯幽幽的送进一抹微光,却依然照不清任何一个人的模样。

黑暗的宿舍中,一个模糊的身影忽然从床上惊醒,直挺挺的坐了起来。

她急促的喘息着,然后控制住呼吸,用力的往里吸气,几次深呼吸后,她安静了下来,安静的像座雕塑,就坐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这是陈亚楠入监九个月来,第一百二十九次噩梦,每一次都梦见自己在一所医院,目睹身边的所有人都感染了病毒后变成丧尸,然后张开扭曲的血口冲向自己,想要来撕咬自己,包括那几个曾经来抓她的警察。陈亚楠在梦中不停的奔跑,却始终跑不出医院半步,最后走投无路躲进父亲的病床下,惊恐的看着周围僵硬的脚步向自己慢慢的密集,慢慢的围拢……

陈亚楠记着每一天做过的事,即便每一天都重复着昨天,她也记着每一次做过的梦,即使每一次都被同样的结局惊醒。似乎除了记这些,陈亚楠再也找不出任何一件事情值得自己挂在心上。

不!还有一件事,是陈亚楠每次在午夜梦回之时意愿最强烈的事——那就是将藏在木床板底下的那块布条拿出来,挂在防盗铁窗上,再把自己挂在布条上——就这样,结束这一切,以后再也没有重复的日子,再也不会做这可怕的梦了。

可是,进了这样的一个地方,活着固然不易,想死又谈何容易?也许陈亚楠一起身,身边的狱友就惊醒了,甚至布条都还没挂上窗栏,自己早就被几个同监犯按在地上,等着警察过来邀功请赏了。

这就是监狱,时时刻刻会有一双功利的眼睛盯着你,为了多减一天的刑期,每个人都在拼劲全力,争先恐后——我举报了你,你扣了分,我就加了分,每个人都认为要想得到,就必须有人要为此失去——这项法则是在这个封闭的大笼子里永远不变的规律。

而陈亚楠自欺欺人的认为,自己从来都没有进入过这个规律之中,就好像她从来都不曾进入这个铁笼子。所以她一直都是异类,不管是被罪犯还是被警察,都是这样认为。

但是即便再不情愿,陈亚楠的确早已进入了这个笼子,甚至早已在法则的最底层。像她这样一个越不想进入法则的人,越容易被谋利者盯上,因为在监狱里,从来都没有无欲则刚,只有无欲者死,就是说,在这样压抑的环境下,求生才是本能,不求早日新生的人,必是心如死灰,一心求死者。

而在监狱中,有一项不成文的规定,能够成功阻止求死者自杀的罪犯,所获得的功劳,与阻止罪犯逃脱的功劳,不相上下。

与陈亚楠同在一个宿舍的同监犯共计15人,哪一个看不出她是个求死者?甚至有几个看见她偷偷的将布条从劳动场所带到宿舍,然后压藏在木床板之下,都是装模做样的看破却不点破,只等她脖子一挂,立马冲过来“解救”。

说是“解救”,却又好似是一头待宰的羔羊。
楼主 麻辣小拖鞋  发布于 2018-01-31 08:45:35 +0800 CST  

【02】

陈亚楠又何尝不知道,自己这一挂,成就了她们,却毁掉了自己,等待自己的将是,漫漫无期的禁闭岁月——她看过那些禁闭危险犯、顽危犯的房间,六面都是软泡沫板制成的墙壁,地下连着一副手铐,除了吃饭解手,其余时间都要拷在地上,防止你做任何危险的事,就像把你装进了一个暗无天日的塑料盒子。

陈亚楠很清楚的告诉自己,要想摆脱这一切痛苦,就必须一次成功否则就是加倍的痛苦,将生不如死。于是她稍微计划过,在一个大雨天,嘈杂的声音掩盖了自己做任何动作的声音,快速的将布条绑上铁窗栏用时至多一分钟,爬上窗台将自己挂在布条上用时至多10秒钟,能够让自己窒息而死并且失去最佳救治时间只要3分钟即可。

只要五分钟,她只需要争取到五分钟,就能够成功。

恰好,今夜的雨势,是打陈亚楠有求死的念头以来,第一次借来了东风,于是她决定要试一试。

陈亚楠睡在上铺。她跟着雨点打在玻璃上的节奏,小心翼翼的下床,虽然发出一点声响,但不足以盖过雨声。然后探手入木床板下取出布条,蹑手蹑脚的向窗户走去。

就在此时,有三名同监犯在床上转了身,为了让人觉得她们是梦中转身,还咂了咂嘴。陈亚楠捏了捏手中的布条,知道此次试验全线溃败。她可以肯定,这三人中,至少有两个人是等着来“解救”她的。

陈亚楠放弃了,她佯装去上个厕所,然后又回到了自己的床上。即便知道自己不可能再睡得着,但还是躺了下来,盖上了被子。

刚闭上眼睛,陈亚楠就感觉到一只手伸到了自己的发梢,轻轻拍了拍,她睁开眼,发现是对着头的那床上的同监犯在叫她。

“你真的那么想死啊?真的没有一点盼头了吗?”她叫于丽,早些年因组织卖淫入的监,判了4年,多次成功劝架立了几次功,减了一年刑,今年11月份就要刑满释放,临近刑满,也不需要再立功加分了,所以不像其他同监犯那样功利,自认识陈亚楠以来,一直都在劝她不要轻生。

陈亚楠沉默了半晌,哽咽着说:“人怎么会没有盼头,可是盼头盼头,也要有个头啊,我在这里八年,哪里是个头。”

于丽说:“你好好改造,八年差不多减三年,你五年就可以出去了。”

“五年!别说减不到五年,即使减到五年,那还有整整五年啊!五年可以改变多少事情?甚至连我都变得人不人,鬼不鬼了。”

于丽伸出手去摸摸陈亚楠的头,说:“那你也不能这样悲观,生活即使变了,用心去找那还是有美好的东西在的。”

陈亚楠内心的委屈早已化作眼里止不住的泪水,“在这里,每天都日复一日,行尸走肉,在外面,父母为我伤心欲绝,时日无多,即便有美好,那也不属于我。”

于丽说:“你在外面的事我也听说了,你就往好了想,你进来前你父亲不是手术很成功吗?现在应该在康复中了,咱们鞭长莫及就别总是把事情想得太坏。在里面的事呢,也不是你说的每天都一样的,比如明天要来一个男管教中队长,多新鲜啊,男的来女子监狱当管教,也不知道帅不帅。”

陈亚楠曾经也是个乐观的女孩,也喜欢帅哥,也喜欢旅游,也喜欢八卦,她相信这个世界充满着真善美,也相信爱情总有一天会降临在自己的身上,可是自从莫名其妙的被判入狱,她在这个世界犹如毁灭了一般,再也对任何事情提不起兴趣,即便是这般稀奇的新闻。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这个男人,将重新点燃她生命的希望之火……
楼主 麻辣小拖鞋  发布于 2018-01-31 08:47:29 +0800 CST  
【03】

2014年9月9日晨,雨后转晴,被彻洗过的天地,在阳光下,散发着闪眼的波光,弥漫着潮湿的气息。

七点整,起床铃声如约响起,监狱里的女犯们又开始了一天机械的生活。

其实今天与昨天稍稍会有一些不一样,为筹备明天教师节的感恩文艺汇演活动,将有一批样貌较好的年轻女犯被抽调到教育改造科排练群舞,目的是感恩监内全体民警教师们的谆谆教诲,都说监狱民警既是管理者,更是教育工作者,所以每年的教师节,监狱都会安排文艺汇演,一方面开展活动为了活跃罪犯们压抑的生活,另一方面也通过活动增强罪犯们的感恩之心。

而对于陈亚楠来说,不论是去劳动,还是去排练群舞,都没什么区别。她如往常一般,机械的洗脸刷牙,机械的吃饭洗碗,机械的忙完所有该忙的事后蹲在墙角,呆呆的低着头看着急促忙碌的脚步来来往往,踩出纷繁复杂的节奏,静静的等待放风时间流逝殆尽。虽然她看到的这些脚步,每天的节奏都些不一样,但每一天的“不一样”始终都是一模一样。这就是她现在的世界观——尘归尘、土归土,一切的不一样,对于时间的漫长而言,永远都是一样的,甚至是重复的,压抑的。她每天盼望着时间能够忽然静止,哪怕只是对于自己一个人的静止。

女犯们放风都是在与宿舍楼相接的一个大院子里,五百平米左右的一个正方形,北面是宿舍楼,东西南三面用装有刀刺的隔离网隔住,活动范围并不大,喜欢饭后散步的女犯们只能绕着院子一圈一圈的走。有一胖一瘦两个女犯亲昵的互相挽着,走了一圈后在陈亚楠身前停住,那胖女犯用磨牙般尖锐刺耳的声音对陈亚楠说:“昨晚你想死对吗?”

陈亚楠抬起头,阳光直射进眼睛,刺的睁不开眼,也看不清跟前的人,但听声音也知道是金璇,这个仗着家中托过关系就嚣张跋扈的聚众斗殴犯。她曾因喜欢上一个男人,但那个男人不喜欢她,就认为是那个男人有女朋友的原因,便纠集一帮混混去找那男人的女友谈判,结果那男人的女友也不是省油的灯,两帮人约定群架,就在打的正嗨的时候,警察来了,抓了一大批人,作为斗殴的发起者金璇,被判3年有期徒刑。

此时她正面临申请减刑机会,可是分数还不够一些,不然就可以申请到最高减刑时间幅度一年。所以她一直在等待一个加分的机会,昨晚看到陈亚楠拿着布条向窗户走去的时候,她差一点就可以喜极而泣了,结果却发现陈亚楠只不过是去上了个厕所,这让她从天堂跌倒谷底,心头莫名的压了许多怒火。今天看到陈亚楠半死不活的蹲在一边,刚压下的怒火,又燃了起来,于是忍不住想上去冷嘲热讽一下。

陈亚楠自觉生无可恋,更是无心与人纷争,面对冷嘲热讽,也当做是家常便饭一样的咽下,只淡淡回了一句,“想想而已,我并没有死。”

金璇嗤之以鼻,咬牙说了句:“你怎么不死死掉好一些?”

陈亚楠还是冷淡的样子,“如果你能让我真的死掉,或许我会考虑的。”
楼主 麻辣小拖鞋  发布于 2018-01-31 22:30:54 +0800 CST  
【04】

金璇听懂了陈亚楠的意思,原来是昨天自己急于求成的一个转身让她发现了自己,她着实有点后悔,但转念一想,又觉得这并不是自己的问题,而是这小妮子是十分认真的想死,认真到为了死可以将所有的智商和谨慎都投注到自己的自杀计划中去。一想到这里,金璇胸口像被打了一拳,隐隐作痛,因为想要从这样一个认真想死的丫头手中得到给自己加分的机会实在有点渺茫。她沉默着,思考着,是不是应该退而求其次才好。

私藏违禁品,也是比较大的监内违规案件,举报后加分虽然不及阻止自杀,但也有不小的分值。况且布条还是属于危险性较为靠前的违禁品。

可是金璇早就计算过,即便按照举报私藏违禁品最高分加分,离申请一年减刑的目标分值还差几分,为了这几分,还得重新寻找加分机会,于是,到底是选择耐心等待陈亚楠再次实施自杀行为一劳永逸,还是选择直接举报私藏违禁品行为另谋出路,成了金璇乏于抉择的一大难题。

与金璇挽在一起的瘦女人,叫尤婷婷。帮男朋友藏毒被抓,判了6年,是一株彻头彻尾的墙头草,因为没有什么身份背景,只能凭着自己尚有点姿色和一张能说会道的甜嘴,依附于一些已摆上台面的关系户之间,可别说,仅靠这一点,她从那些能够搅出一些小风小雨的关系户手中获得的蝇头小利,让她的坐牢生活如预期般顺风顺水,坐了两年不到的牢,靠着从各种关系户捏在手中的各种“机会”里连哄带讨抠来的小分小奖,也让她成功减了半年刑期。

上个月,金璇的父亲特意请了这个监狱所在区东海市则成区的区委副书记来会见金璇,使得金璇身段大涨。尤婷婷也恰逢其时的溜须拍马,攀上了金璇的高枝,此刻见金璇左右为难的样子,脑中思绪飞转,顿时计上心头,想要献上一策,就附耳到金璇的耳边轻声说:“姐,我看这妮子就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当断则断,看着有机会就举报掉得了,免得其他人耐不住性子捷足先登,到时候得不偿失。前两天我看“黄头”和“三只手”这两个妮子关系有点僵了,到时候我从中挑一挑,您去一拉架,您的分数不就够了吗?”

金璇半信半疑的看了看尤婷婷,再一次确认:“你有把握?”

尤婷婷坚定的点点头,“我别的不会,挑事情可是一把好手,您放心吧,即便她俩不搞事,其他还有几个目标预备着,稍微动点手脚就行了。”

金璇很相信尤婷婷挑事的能力,亲眼见过几次,不由的佩服,之所以让她依附在身边,也是因为怕她把火点到自己身上,听尤婷婷自信满满,她顿时也下了决心。

金璇是个藏不住事,管不住嘴的人,即使自己已下了决心要举报,也要在嘴上多赢上几分,她蹲下去揪起陈亚楠的鬓发,恶狠狠对她说:“别以为你要死不活的样子很有能耐,姐姐我不等你去死,先举报了你,至少先让你禁闭两个月,解解气,你等着。”

陈亚楠一听要禁闭,虽然只是两个月,可是一想到自己会被放进一个不透风的狭小盒子里,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瞬间到了崩溃的边缘,她忽然窜过去抱住金璇的腿哀求起来,“求求你,别这样,求求你!”
楼主 麻辣小拖鞋  发布于 2018-02-01 08:08:35 +0800 CST  
【05】

金璇表面看似是个狠角色,其实也是从小娇生惯养没见过什么大世面,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金璇像触了电一样全身抽搐起来,她的本能反应是先拔腿挣脱,但陈亚楠使了死劲儿,她根本挣脱不了。在金璇眼里,说此时的陈亚楠是来自地狱的恶鬼,她完全相信,被抱住的大腿感觉要脱离身体而去,就像是被来自深渊的触手拖住,想要将你攥入地狱。原本沉默寡言,一心求死的陈亚楠在她眼里,不管是忽然之间疯掉,还是作出任何冲动出格的事情,都是完全有可能的。不停的抽动挣扎中,金璇无意间又瞥见陈亚楠苦苦哀求的“狰狞”表情,那魔怔的样子又一次惊吓到自己,不禁踉跄摔倒,嚎啕大哭起来。

尤婷婷愣在一边,等反应过来要上去搭救,管理罪犯放风现场的民警已经冲了过来拉开了这二人。

这位女民警虽然年轻,但举手投足间便看出是训练有素,她用简洁明了的动作分开陈亚楠和金璇,右手按着陈亚楠让她蹲下冷静,左手搭着金璇的脖子,让嚎啕大哭的她立刻闭嘴,场面瞬间被控制起来。

其他的女犯都渐渐聚拢过来看热闹,尚未形成规模之时,另一个年纪稍大,面容严肃的女民警也赶到现场,下令让看热闹的人全部散开,使得现场只剩下陈亚楠、金璇、尤婷婷三人。

待三人完全进入冷静状态,年轻女民警专挑了在一边看似与此纠纷无关的尤婷婷先问:“发生什么事?”

事情闹到这一步,只有把陈亚楠藏违禁品的事说在前头,说成一切事故的起因,才能真正帮助到自己和金璇,不然就会演化成吵架推拉事件,导致三方都扣分处理。若是起因成立,结果就会变成之所以推拉吵架是因为金璇要汇报陈亚楠的事遭到暴力阻止,自己和金璇就成了“正义”的一方,不仅圆了事,也占尽了便宜。

唯一不足之处,就是民警先问了自己。尤婷婷虽然是个趋利者,但心中却有杆秤,什么利可以占,什么利不能占她很清楚,举报陈亚楠藏违禁品的事必须让金璇说出来,否则最后难堪的自然是自己,于是她想了想说:“报告警官,金璇说有件事要向您汇报,刚要来找您,就被陈亚楠冲过来拉住了,刚才我就听到她威胁金璇说如果敢汇报这件事,就杀掉金璇。”

在监狱里,监狱警察不仅要管教育,更要管安全,“杀”这个字在每个民警听来都是很忌讳的,尤婷婷口中“杀”字一出,两位女警察同时双目顿时瞪起,怒从中来,年轻女警压不住怒火,当场朝着陈亚楠喝道:“多大能耐?这里是什么地方?你来这里干什么的?由得你老三老四?”

陈亚楠惊慌失措之下不知道如何辩解,只用力的不停摇头,无力的低喃:“我没有,我没有......”

尤婷婷是个什么样的人,其实大部分管理的民警都知道,十句话没有一句可以完全相信。后到的那位年纪稍大的中年女警见这位年轻女民警因为尤婷婷这种罪犯的一句话就不分青红皂白的开骂,觉得有些不妥,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向她示意要保持冷静。

年轻女民警意识到失态后有些尴尬,看着中年女民警一副求救的表情,那中年女民警到底是经验丰富,立刻转移了重点,指着金璇问了一句:“你要汇报什么问题?”
楼主 麻辣小拖鞋  发布于 2018-02-04 11:18:29 +0800 CST  

【06】

金璇此刻早已平复了心情,欣赏尤婷婷懂得把机会抛过来之余,也略略组织了一下语言,说:“报告警官,今天早上我打扫卫生的时候发现陈亚楠的床板底下有一根很长的布条,一直想跟警官汇报来着。”

金璇不敢说是以前就发现的,这样就成了知情不报或者缓报她也不敢说昨晚发生的事情,同样是存在漏洞的举报,,说今早刚发现是最合适的,避免了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布条是监狱中自杀求死的罪犯最常用的工具,所以布条比“杀”字更要让民警感到忌讳,这件事一汇报,什么推拉事件,扬言要杀了谁云云的都已不再重要,两个女警同时紧张的站起,立刻下令,“你们给我上去把布条找出来。”

这句话是对金璇和陈亚楠说的,因为尤婷婷已经表示不知道此事。

那位中年女警不是职位更高一些,就是资格更老一些,她交代那位年轻的女民警继续管理现场,维护好现场秩序,然后就带着这金璇和陈亚楠进了宿舍楼。

宿舍在二楼,要经过罪犯的活动大厅再上楼梯,大约要走三四分钟,趁此机会,中年女警试探着问陈亚楠:“你藏布条要干什么?”

原本无凭无据,一切尚未定论,这样问是十分不妥当的,到底有没有这个布条?就算有,那布条到底是不是陈亚楠藏的?许多问题都并没有真正的有因有果。可是对一个经验老道的监狱民警来说,一味的遵规守矩,只会让自己被动,毕竟她们所面对的人群是一群罪犯,且不论是不是十恶不赦,至少是心怀叵测之人,想来老老实实循规蹈矩的人极少数会铤而走险去犯罪,所以,中年女警的这一问才是真正的一箭双雕,如果她回答了,一方面其实已经承认了布条是自己藏的,另一方面又说明了目的。

陈亚楠虽然身体跟着在走,却不由控制的在颤栗,处于不知所措状态之中,恍惚间她也许并没有听到别人说话,所以并没有回答。

金璇倒是想着趁机再补上一刀,“也许想要上吊自……”

“杀”字还未出,中年女警立马喝断了她的话:“吊什么吊?她想干嘛也是你说了算的?”

金璇刚伸出去的脖子就被骂的缩了回来。陈亚楠入监九个月,金璇入监一年半,她们是什么样的人,作为民警其实都了如指掌,至少从“势”上来说,金璇强势,陈亚楠处于绝对弱势,管理工作也讲究一个平衡,强弱一旦失衡,很容易影响真实结果,这个中年女警察对这点似乎明白的很透。

陈亚楠与金璇同住在9号宿舍。中年女警察带着她们两人越来越临近,陈亚楠的脚步越来越慢,她不想去,也不敢去,但是此时的局势显然已经走投无路,再也回天乏术了。

与宿舍只差一步距离的时候,民警忽然站定脚步,迫使陈亚楠与金璇也停了下来,她对着陈亚楠柔声道:“现在你自己把布条去拿出来,我可以酌情算你认识态度较好,帮你申请少几天禁闭。”

让陈亚楠自己去拿,一方面可以确定这个布条是她自己藏的,所以她能够轻易找到,另一方面也防止金璇栽赃嫁祸。

陈亚楠走了这些路,全身也放松下来不再颤栗,也意识到这件事板上钉钉,已经无力回天,既然民警给了从宽的机会,能减少一天痛苦就一天吧,于是迈出了与宿舍距离仅剩的一步。

但也只是这一步,她又忽然停了下来,愣在了宿舍门口。
楼主 麻辣小拖鞋  发布于 2018-02-04 18:40:00 +0800 CST  
【07】

陈亚楠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宿舍内,像是看见了什么,露出惊讶的表情。中年女警与金璇立刻移身过来,终于明白了陈亚楠停下的原因——宿舍里有个人。

此时此刻,阳光尚算明媚,光线从窗户穿过整个宿舍,恰好被这个人的背影所遮挡,形成了一圈人形的光晕轮廓,“光晕”迷人双眼,“轮廓”高大挺拔,整个场景忽然变得有些恍惚而梦幻。

宿舍中的那人似乎听到门口响声,从容的缓缓转身,一张英气清爽的脸庞展现在了面前,坚毅的双眼,高挺的鼻梁,还有那平静的表情下始终带着一丝微笑的嘴,让人看了就觉得神清气爽。

中年女警毕竟见过世面,见了陌生人也并没有多少惊讶,看到他身穿警服,又是个男的,应该是对这人的来历也心中有点数了。她礼貌性的问了一句,“请问你是?”

“顾姐,你好。我是新来的管教,我叫尧罡!”尧罡笑的很自然,也很礼貌,特别是素未蒙面就叫出了这位中年女警的姓氏,很容易就拉近了与她的距离。

顾姐全名叫顾金华,是这个监区里年纪虽然不是最长,但资格却很老的一位民警,即便没有实际职位,可是许多民警,甚至是上层的领导都很尊敬她,大概是因为在她手底下曾经办成过几件大事的缘故。顾姐原本也在领导岗位上顺风顺水,号称“铁血管教”,后来结婚生子,家庭观念也重了起来,将更多的精力投入到了女儿身上,志不在领导岗位上,所以职业轨迹也发生了改变。

职业轨迹虽然发生改变,但顾金华的处事能力和手段还是一如既往的犀利有效,所以管理上凡是出现大事要事,中队里几位领导还是会请教她几句后才能下最终结论。

而且顾金华凭着多年的经验和资历,看人特别准,她上下细看了一番这新来的男管教尧罡,默默在心中给他的第一印象打了个满分。她笑着说:“不错啊小伙子,看来是做过功课再来上班的,连我的名字都知道。”

尧罡像是被夸的不好意思了,只嘿嘿的笑笑。尧罡再过一年,就三十了,但笑起来却像个孩子一般。

金璇与陈亚楠却没有这么快就晃过神来,尤其是陈亚楠,双眼直愣愣的看着尧罡,整个人像是被冰封了一般,成了雕塑。可“雕塑”的眼睛莫名的润湿了,当泪水填满眼眶,就再也止不住的簌簌流了下来。

金璇晃过神来之后,看见陈亚楠还在发呆还在流泪,只当她是又魔怔了。可谁都不知道,这是她激动的泪水,喜悦的泪水,更是从此改变她一生的泪水。

顾金华对陈亚楠过度激动的奇怪表现也有些惊讶,但此时这并不是考虑这个的时候,她大致跟尧罡说了刚才发生的事,也表明了让陈亚楠自己找出布条的想法。

尧罡沉眉略一思考,说:“顾姐,我花了一个礼拜将中队里所有罪犯的档案都阅览了一遍,觉得一些需要重点关注的罪犯光看档案还是有所不足,所以决定对这些罪犯的个人物品来一次清查,刚好查到陈亚楠这里,床板下我也翻过,好像并没有金璇说的布条。”

“不可能!”金璇闻言急躁起来,如脱兔一般跑到陈亚楠的床板下,双手齐用,一寸一寸的往里摸索,生怕漏掉什么边边角角。其余人安安静静的等她摸索了一刻钟时间,顾金华首先按捺不住了,喝止道:“好了,别找了,我看你是想立功想昏了头了。”
楼主 麻辣小拖鞋  发布于 2018-02-05 09:39:10 +0800 CST  
【08】

金璇一无所获,一副不相信的样子,怔怔的立在当场。她转身时,怀疑的眼神顺便变成恶毒的目光,直射陈亚楠的全身上下,然而陈亚楠依然怔怔的发呆,一副想入非非的样子,并没有在意到她。

顾姐赞赏的看着尧罡,说:“一看就是个干练的小伙子,刚来就知道清查罪犯个人物品从中了解他们,不错不错。”

尧罡给顾金华敬了个礼,谦恭的说:“初来乍到,没有先和各位前辈老师打招呼,有点冒昧了。”

“这有啥,以后慢慢的都会认识的。”顾金华直爽的说,“我是个直性子,说话不过脑,很多事也不过心的,你既然叫我一声姐,以后就把我当姐一样,不用那么拘束的。”

尧罡点点头,笑着称好。

“那你先继续清查,我把这两个不省心的先带下去。”

顾金华说完刚要转身,忽然尧罡轻唤了一声“顾姐”。

“嗯?怎么说?”

“陈亚楠能不能先留一下,我看她状态不对,想和她聊聊。”

顾金华很直接的“哦”了一声,说:“你是全面负责改造工作的管教中队长,留个人还跟我一副向我汇报的样子,这是要折煞我啊。”

尧罡很郑重的摇摇头说:“顾姐你是这里的长辈,以后很多事还要向你请教呢,不懂礼貌可不行。”

顾金华很欣赏的点点头,也没多说什么,把金璇单独带走了。

就剩下尧罡和陈亚楠。

“亚楠!”尧罡用低沉的声音无比温柔的唤了一声。

其实自两人在这里碰面以来,这是尧罡第一次把眼光落在陈亚楠的脸上,刚才他一直不敢看,生怕一看,就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是啊,多少个日日夜夜,睡梦中的音容笑貌,脑海中的靓影倩姿,无时无刻不在心头徘徊,即便此刻的她剪短了长发,换上了囚服,但那眉眼,那神态,甚至是那眼泪,还是尧罡心底里不变的模样。

这一声呼唤,陈亚楠原本眼眶中渐浅的泪池,又被唤的满了起来,溢了出来,她好想冲过去紧紧的抱住他,深深的把自己埋进他的胸口,诉说这一年来那些折磨着自己的不幸,和那些笼罩自己的噩梦,可脚步轻挪间,又犹豫了,他是一身警服,自己却是一身囚服。短短一年的分别,原本亲密无间的邻家哥哥,如今已是两个对立的层面,自己又凭什么去抱他,凭什么向她去诉说。

尧罡温柔的目光投进陈亚楠的眼中,早已看穿了她心中所想。“亚楠,来这边!”尧罡后退一步,身体躲进宿舍铁门的背面后,又温柔的唤了一声。

陈亚楠不由自主的跟着尧罡到了门背后,尧罡忽然敞开怀抱,用最温柔的微笑对她说:“亚楠,来,抱抱!”

陈亚楠仍在犹豫。

“我看过了这是监控死角,来,别犹豫了,抱抱!”虽然尧罡口中的“抱抱”带着些俏皮,但在陈亚楠眼中,这是无比的柔情。她终于被这种柔情击溃,再也不顾一切的冲向尧罡,如愿以偿的紧紧抱住了他,深深的把头埋进了他的胸膛,随后连最后一点足以自控的情绪也被击溃,毫无顾忌的放声痛哭起来。

“我每天都做噩梦,我甚至不想活了。我真的没有做错什么,为什么老天要这么对我……”陈亚楠哭诉着,尧罡抚着陈亚楠的头发,轻声的安慰着。

短短的几分钟,陈亚楠说出的话已比这九个月说过的话加起来还要多了,但要想诉尽委屈,说尽因由,还远远不够。
楼主 麻辣小拖鞋  发布于 2018-02-06 08:14:09 +0800 CST  

【09】

2008年初的一场雪,仅一两个小时就席卷了整个东州市,乃至整个东海省,顷刻间打造出一个冰雪世界。

这样的雪势必酿成雪灾,各大媒体发出红色预警。学校放假,商家歇业,工厂停工,闲下的人们也都足不出户。

陈亚楠第一次见到尧罡,就是在这能见度极低的雪帘之中。原本只是趴在窗前赏雪景的陈亚楠,怎么都想不到,这个时候还有人会跑到这漫天的大雪之中去,黑色的身影在银色的天地间格外的显眼。

“妈妈,快来看,这么大的雪,还有人在搬东西。”当看清尧罡的行为,陈亚楠更迫不及待的当做是新闻说给她的母亲听。

黑色的身影背驮三个大登山包,背上背一只,左右手腕上各挽一只,除此之外左右手中还各拎着两大只行李箱,因为雪已铺满了道路,行李箱拖行不易,他只能悬空拎在手中。在他身前有一个老人撑着伞,自顾自的向前走,虽然年纪稍大,但步履甚是稳健。

“妈妈,前面有个老头,不拿东西也算正常,年纪大了,可是为什么不帮这哥哥撑一下伞呢?雪那么大,他拿那么多行李多不容易。”虽然已经念高三了,但陈亚楠对很多事情都会感到好奇,她的问题总是比别人多一些。

母亲听着呼唤凑了上来,但没有回答她,只是说:“我听说这两天会有一家人搬到咱们对门,难道是他们?”见这二人进了小区大门,还终于确定,“还真是他们,怎么挑这么个日子搬家。”

一听有邻居,陈亚楠一下子兴奋了起来,从沙发上抽了外套就要往外蹿,被母亲一把拉住:“干什么去呢?”

“我去帮帮他们搬家啊,以后都是邻居啦,要给他们留个好印象。”说完,陈亚楠迫不及待的甩开母亲的手,连鞋都没换就开门跑出去了。

“注意礼貌!”母亲苦笑着吩咐。

“好嘞!”门外远远传来应答声。

陈亚楠9岁搬到这个龙阳小区,对面就一直空着,她从电视上看到别的小孩子邻家都会有个大哥哥大姐姐,可以一起玩耍,无话不谈,可就是她没有,于是在她的心底里,始终都期待着对面搬进邻居,最好能有个大哥哥、大姐姐,实在不行,小弟弟小妹妹也成,总比永远都是空荡荡的好。

这回邻居来了,关键还有个小哥哥,这可是陈亚楠盼了整整6年才盼来的,她能不兴奋吗?母亲也是理解她的心情,于是并没有阻止。

电梯上行,从1楼到7楼,陈亚楠颠着脚焦急的等待。

电梯门终于开启,那个老人先出现在视野中,从他花白的头发和皮肤的皱纹深度,少说也有80岁了,可是走起路来,沉稳如年轻小伙子,步履之下丝毫没有一点迟缓和退化的样子,他看到陈亚楠,只轻轻一瞥,陈亚楠立马鞠躬施礼,大声道:“老爷爷你好,我是你们隔壁的邻居,我叫陈亚楠,现在来帮你们搬东西。以后就请多多关照啦。”

老人只轻轻“嗯”了一声权当回礼,连多看一眼都没有再看陈亚楠,便与她擦身而过。这让热情满满的陈亚楠顿时息了火,尴尬的怔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楼主 麻辣小拖鞋  发布于 2018-02-07 07:44:44 +0800 CST  
【10】

后头出现的是尧罡,他搬着大包小包的行李,被压弯了腰,艰难的一抬头,那一头短平发下露出的宽阔额头首先映入陈亚楠的眼帘,简单、清新、自然的样子就像是春日的阳光;然后是他那闪着光的眼眸,在这样的重压下,依然坚毅而有神,丝毫感觉不到任何疲惫。

他见了尴尬的陈亚楠,笑容忽然绽放,声音无比温柔,瞬间消融了这些尴尬。“我爷爷就这样子,你别见怪,他心肠可好着呢。”

陈亚楠从尴尬中晃过神来,又恢复了热情,忙上前去接尧罡手中的行李箱。“小哥哥,我叫陈亚楠,我来帮你拿行李。”

“不用不用,就快到了。”尧罡温柔的拒绝。

陈亚楠觉得自己帮不上忙,又有些无措起来,只好跟在后面帮着拍去行李上的积雪。

老人开了房门,尧罡将行李一件件放下,便于往房间里搬,陈亚楠这才逮着机会,抱起一个背包就往里冲。

房间里的装修十分简洁,实用的家具和电器虽然一应俱全,但多余的装饰物件却看不着几件,更别提大型的摆设,可以直接看见的外厅和厨房,乍一眼扫过,只有一种空空荡荡的感觉,陈亚楠想也难怪,刚搬进来,一些用来提升生活质量的物品自然是还没有置备好的。

意外的是,整个房间不仅简单空旷,而且整洁干净。原本陈亚楠想着才搬进来,该有许多要帮忙打扫的地方,可没想到这个屋子早已被打扫干净,顿时发现自己一点也帮不上忙,有点失落。

那老人家看着陈亚楠进来,不温不火的看了他一眼,又毫不在意的擦身而过,进了其中一个卧室,只留下一句:“我的衣物整理好,放在沙发上,我睡醒了来拿。”这句话显然是跟尧罡说的。

说完就“啪”一下干脆的关上门,再也没有任何声音传出。

陈亚楠一度热脸贴上冷屁股,有种说不出的感觉,苦笑的看着尧罡。可尧罡一笑,她的那些失落,那些尴尬,顿时又被那种充满阳光和淡定的笑容扫的烟消云散。

尧罡安慰说:“我爷爷就那样,别在意。”然后自我介绍道:“我叫尧罡,春晓的晓字右半边那个尧,天罡北斗星的罡,85年的,你呢,多大了?”

这一问,让陈亚楠又感觉亲近了几分,一想到以后就会有一个这样昼如艳阳粼光,夜如朗月清风的邻家大哥哥,被浇熄的兴奋感又高涨了起来。“我93年的,今年刚读高三。”

“哦,高三啦,那可要加把油啦!争取考个好大学。”

“我就是为你而来的。”

“以后只要有我在,就再也不会让你受苦了。”

“我一定会帮你查出真相,带你出去。”

尧罡的话细语如清风,软意如甘霖,始终萦绕耳畔,陈亚楠入监以来,第一次感觉失眠是如此的愉快,如此的心安,那个曾经无数次温暖过自己的小正哥哥,在这苦难的九个月来,她几乎都已经忘却,不是不在心中,而是根本不敢去想,短短几个月,太多的绝望,太多的梦魇,希望对她而言,早已虚无缥缈,甚至一丝一毫都不敢触碰。

但是今天不一样了,她看到了小正哥哥,从此有了依靠,有了寄托,内心的希望火种再次点燃,不管前路再难,她都坚信她的小正哥哥能够为她拨开云雾,劈开巨浪,带她见到久违的阳光。
楼主 麻辣小拖鞋  发布于 2018-02-08 14:38:38 +0800 CST  
【12】

尧罡背着手缓缓的走进来,整个宿舍顿时安静下来,于丽与金璇也识趣的躺了下来,躲回自己的被子里去。

陈亚楠反倒钻出头来,用一种崇拜而又欢喜的眼神凝视着尧罡。尧罡向她使了个颜色,好像是示意让她别表现的那么暧昧,陈亚楠一下子明白过来,又钻回了被子。

尧罡用严厉的口吻在中间走道里责问:“刚才骂人的是谁?出来!”

金璇与于丽的床沿一动,于丽仗着自己即将刑满,更无所谓一些,先开口承认,“是我骂的。”

金璇知道自己也是在劫难逃,紧跟着也承认了。

尧罡长吸一口气,佯装很生气的样子说:“大半夜的,吵吵闹闹,像什么样子,你们的行为规范,扣分条款我刚记下来,就要我用一用是不是?”

没有人吭声。

“于丽,我问你,半夜扰乱秩序扣多少分?”

于丽说:“3分。”

“金璇,与同监犯吵架扣多少分。”

金璇说:“10分。”

“那合起来是不是扣13分?”

没有人吭声。

“好的,你们默认了最好,现在开始要是再吵,明天加倍扣分。”

于丽倒是无所谓,金璇显然是不情愿的,请求道:“尧管教,给我一次机会吧。我下次不会了。”

“下次不会是下次的事情,这次必须要先处理。”尧罡义正言辞,似乎不容改变。

金璇差点就要哭出来,这13分一扣,直接影响一个月的减刑,原本就很难报满减刑时间幅度了,又无故少了一个月,这简直是要她的命啊。同是罪犯的于丽心里很清楚,对于一个罪犯而言,哪怕是有机会出去早一天,甚至早一个小时,即便付出些代价,都心甘情愿的。她刑满在即,似乎也不想结梁子,于是也忍不住帮着求情:“尧管教,这事我担了,金璇真的很需要分数,要扣分,就全扣我这里吧,别扣她了。”

金璇见于丽居然为她求情,感动心头一热,眼泪就要夺眶而出,顿时悔恨刚才骂的太难听。

可是尧罡根本不领情,冷哼一声道:“这里是什么地方?规矩还能由你说了算?连我说了都不算,规定说扣谁就扣谁,就这样!违规了就要承担责任,这就是规矩!”语气十分坚决。

尧罡说完转头去看陈亚楠,暗暗的使了使眼色,意味深长。也不知陈亚楠会到了什么意思,开口道:“尧管教,求求你了,真的算了吧,我们刚才也没吵架,就是说话大声了一些。”

尧罡“哦”了一声,忽然强硬的语气软了下来,说:“刚才不是吵架吗?”

陈亚楠说:“对的对的,我们就讨论的大声了一些。”

尧罡装作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那既然不是吵架,10分就不用扣了,这3分……”

“3分就算了吧,哥……哦,各自……他们各自都知道错了,尧管教,3分就算了吧?”陈亚楠一副苦苦哀求的样子。

尧罡背转了身子,面朝门口,说:“那这3分,看她们后面的表现吧,晚上要是不再发生类似事情,明天就算了。”说完就径直走了出去,锁上了门。

从态度强硬,规则至上到看看表现,明天再说,这看似草率的转变,实则反映出了较大的信息量。金璇算是看出来了,谁求都没用,陈亚楠轻轻说两句最好使,这新来的管教和陈亚楠之间一定存在着某种关系。

说到关系,想想自己这个表面光鲜的关系户,在今晚这一“劫”之后,也该收敛一点了,虽说区委副书记官大不止一级两级,但“县官不如现管”,在这个中队里,还是管教中队长说了算,况且她很清楚,这个区委副书记实际上跟自己的父亲并没有直接关系,只是请来唬唬人的,要是真有事,他一定比兔子跑的还快。

不过好在这件事有惊无险,而且自己也想得通透,于丽和陈亚楠没有落井下石,愿意帮自己求情,已经是莫大的恩赐,她心中也是不由的感激。
楼主 麻辣小拖鞋  发布于 2018-02-10 20:57:17 +0800 CST  
【13】

略施小计就打压了金璇的嚣张气焰,不仅为亚楠出了气,还明面上抬高了她的地位,尧罡对自己走的第一步十分满意,想必今晚的事明天就会传遍整个中队,人人都会知道陈亚楠是现任中队长的直接关系,虽然关系尚未明确,但没人会再敢去欺负她了,甚至她的日子会过的更舒服些。

从宿舍走廊到拐角,一转身,发现顾金华正站在楼梯口。

“顾姐好。”尧罡很礼貌的打招呼。

顾金华慈和的笑笑,说:“陈亚楠的布条是你拿走的吧?”

尧罡一愣,但也并不惊讶,这点小动作被看出来不稀奇,特别是被顾金华这样经验老道的民警。“顾姐,我废了几千万脑细胞才想出来的主意,居然被你一眼就看穿了,真的尴尬。”

顾金华笑笑说:“好了,别贫了,陈亚楠要自杀的事是整个监区都知道的事,说她没有布条才奇怪。怎么?跟你有关系?”

尧罡毫不掩饰的点点头:“对啊,是个远房表妹,阅档的时候发现的,毕竟是亲戚……”

顾金华说:“哎呀,别毕竟不毕竟的,这里的关系户不说一百,也有五十,谁的人心不是肉长的,我不是责怪你,就是提醒一下,关系户虽然都是明面上的,但平时处理事情还是要低调一些,不能太明显了。”

尧罡学着孩子般用力点头:“谢谢顾姐,我晓得了,那以后亚楠有些什么事,也请你帮着……照看些。”

顾金华笑着说:“放心吧,你都这么相信我不隐瞒我,我就当是自己的关系照看她了。看着你吧,倒是真跟我弟弟有几分相似,第一眼看去就亲。”

尧罡忙凑上挽起顾金华的手腕,晃荡着亲昵的叫:“那以后你就是我亲姐。”

顾金华似是想起了自己的弟弟,仰头看看窗外,淡淡的说:“我弟弟性子野,喜欢外面的世界,现在在北京读大学呢,说毕业了就在北京定居也不回来了,这孩子真的让人操心啊。”

“放心吧顾姐,一看你就知道你弟弟有福气,人各有志,你不能总拿他当小孩子嘛,男孩子在外面闯一闯,以后才有可能长成男子汉啊。”

顾金华转头愣愣的看着尧罡,笑的又好气又好笑:“我发现你小子嘴巴可甜啊,是不是拿这一手老是骗小姑娘呢?”

“哪能啊,况且能骗小姑娘,哪里骗得了你啊!”尧罡憨憨的笑着。

顾金华被逗得开怀笑了起来,声音在走廊里回荡一圈又传了回来,她才发现自己有些失态,于是控制了笑,转了个严肃的话题,说:“那既然陈亚楠跟你关系不错,她以后应该也打消自杀的念头了吧?”

尧罡拍拍胸脯说:“放心吧顾姐,我和她谈了,她看我来,多少有个依靠了,不会想不开了,只是……”尧罡欲言又止。

顾金华一皱眉。“只是什么?别吞吞吐吐的,刚才还姐、姐叫的亲,现在又不认了?”

尧罡挠挠头,说:“只是我跟她的关系最好别让指导员知道,即便她默认,到时候汇报给教导员或者更高领导,弄不好要避嫌把我调整了,我可不想走。”

顾金华眼珠略一转动,说:“这我明白,这件事就你知我知,放心吧。”

“真要问起来就说是上面的领导跟我打过招呼的,行吗?”

顾金华点点头,说:“行!”

“还有一件事我很奇怪,就是你第一天来,怎么样恰好就知道了这件事,还能帮她把布条给拿走呢?”

“哦,就是金璇在跟你汇报的时候我刚好经过,听到了,于是就先一步上楼……”

顾金华又夸了一回尧罡,“你小子真机灵。”

尧罡又憨憨的笑笑。

两人在走廊上寒暄着,顾金华一副爽朗的样子,尧罡一副憨厚的样子,到了下班的点,尧罡表示要在值班室值班,顾金华告别了尧罡离去。

当顾金华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尧罡原本憨厚的样子瞬间又变回了英朗坚毅的模样,夜风吹过走廊,尧罡向着昏暗的走廊里凝望,他那深邃的眼睛在黑夜中发光……
楼主 麻辣小拖鞋  发布于 2018-02-11 17:05:43 +0800 CST  
《女子监狱男管教》第二章:大格局
即将发布

【题记】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一个人、或者一个地方、乃至一个单位,他们的【格局】大小不在于占地面积多大,层次等级多高,而在于他们的体内隐藏了多少不可告人的【秘密】。
——作者:麻辣小拖鞋
楼主 麻辣小拖鞋  发布于 2018-02-12 19:48:33 +0800 CST  

楼主:麻辣小拖鞋

字数:18149

发表时间:2018-01-31 16:29:55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8-02-12 20:36:47 +0800 CST

评论数:17条评论

帖子来源:天涯  访问原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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