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阴间的快递——八一八这几年送快递见过的怪异包裹

倒是偶尔有背着背篓在山下溜达的采草药村民,当然不知这些人是不是鬼蜮的人假扮的。

等到了晚上,猎灵局的人跟闫家和七爷那也发来信息,说已经到了小坝村附近,准备随时接应我们。

有了帮手自然有了底气,啥话不说,开挂吧。

于是我们四个让干脆面君在前头探路,也不敢开手电筒照明,便一步步慢慢摸索上去。

走到半路,借着微弱的天光往山下一看,只见山下一片烟雾缭绕,看不分明。

但是山路陡峭,一步一险,实在是有些心惊。

走着走着,我往前一看,顿时感觉不对劲,仿佛在我前面多了一个人。

我们一共四个人,闫云晓第一个,宋溶月第二,闫至阳第三,我走在后头。然而这个人悄无声息地就插入了我跟闫至阳之间。

我往前一看,瞧见前方是个女人的影子,长长的黑发垂下来,遮住了她的上身,隐约穿了一身黑色袍子。她迅疾地跟在我们中间。

然而不只是她,没多会,又一个鬼影飘了过来。

一顶斗笠,一片蓑衣,从山谷底下飘上来,绕着山路,不停地来回旋转。虽然看不见脸,但是我发现他没有脚。
第四百五十六章 锄奸

不只是如此,突然有一个长相俊秀的花和尚,飕飕像风一样,从山谷下飞上来,身体舒展,做个飞燕展翅的姿势,轻轻落在我跟前。

没多会儿,出现一道稚气的童音,在寂静的山谷里回响。弟子规,圣人训,首孝弟,次谨信,泛爱众,而亲仁。有余力,则学文……那声音清脆,像珠玉滚落在石板上,像夜莺在夜风中轻啼,说不出的悠扬,婉转,流畅。

我禁不住回头一看,就见身后出现一个清秀的小童子。小童子冲我招招手,对我一笑,露出一口黑色牙齿。

一时间我们周围热闹起来,大脚吧嗒吧嗒走路声,尖细悲戚的哭诉声,叹息声,拉风琴的声音,若有若无地飘进我的耳朵。

我停下脚步,往前一看,居然被重重鬼影挡住,看不到其他几人的踪迹了,我被夹在鬼群里,被推着往山上走。

再看这些鬼,从衣服装备来看,有的死了上百年,有的死了几十年。看来他们活着时的痴、嗔、癫、狂很执着。以致无论人们如何给他们招魂,他们也不肯转世投胎。

但是走着走着,我觉得不太对劲。虽然是上山的路,却走了许久,都没看到那石头洞。

我停了下来,抽出背后玄天剑,本想在鬼群里杀出一条路来,却发现举剑之后,玄天剑没有任何剑光闪出,仿佛变成了一段废铁。

再一看,擦,手中的玄天剑不对劲——虽然还是那把剑,但是,剑上的寒光居然泛着一丝红色的妖邪之气。怎么回事,邪气入侵?

来不及多想,这群山中的鬼便推着我向前走。然而我却觉得脚下不像是向上,而像是往下在坠落。低头一看,脚下的山路变成了一条宽阔的青石板路面,周围的风景不再是山间,而是一处旷野。

鬼打墙?鬼打墙只是普通的现象,然而这种鬼打墙却不是小打小闹,而是全面挑事儿。

想必是鬼蜮组织将一群鬼放出来,利用这些厉鬼水鬼冤死鬼的鬼气更改了这附近的景象,制造出大面积的幻境。

我知道我依然在那山路上走着,如果一旦走离了原来的轨道,那就直接一脚踩空落山崖下面去。此时,那群鬼也消失不见,似乎鬼气蒸发,直接变幻成了这野地的样子。

我提起精神,也顾不得追究这玄天剑如何变成这德行,如履薄冰地走在路上。

此时,一阵清脆的脚步声,叩击青石板的路面,发出嗒嗒嗒的声响。我的耳朵立即竖了起来,只见天空饱满的月亮如一盏灯,把周围的景象映得十二分清晰。

不过,这幻境里真心荒无人烟,我试着左右伸了伸脚踩了踩,发现居然都是实地,难到我现在不是在山上?想起刚才那一阵子向下走的路,捉摸着八成我是走下山来了,现在不知是在哪儿,找不到方向。

还没等我摸出封灵契召唤灵体破开幻境,便听到一阵巨大的响声传来。那声音很大,应该是山体滑坡,动静实在是太大了,地面为之震动,给我一种天崩地裂的感觉。

此时,天上开始下气小雨,我循着远处“轰轰”的声音看过去,居然看到身后居然有一座山,那山体还真特么在向下滑动。我心想幻境也好,真实也罢,这山体滑坡最后肯定是真的,生怕把我也给埋了,于是立即往前跑去。

就在这时,我听到了一阵“噗噜,噗噜”的声音向我接近,就像狂奔中的野猪。我不由得回头一看,却正看到一个巨大的身影冲着我奔了过来。

我疑惑地仔细一看,那东西是个四不像,像野猪,像猫,又像黄色的鹿,然而居然长了一双人的腿脚……看到这里,我突然想起八成是碰到梅山鬼了,这是一种山间孕育出的灵体跟人的阴魂鬼气聚在一起生成的灵,凶猛得很,比我的封灵契里的神兽不相上下!

我心想这肯定是闯入了陆行云设下的鬼阵了。这地方无边无际,如今地动山摇,我就算召唤灵兽跟它打斗,如果一时半晌斗不过,这地面塌陷,我也是要死了。

于是,我凝神静气,念咒捻诀,喝道:“潜心于渊神为破,封灵契开启!”

封灵契与主人心意相通,因此我心中所想的灵兽,便能立即召唤而来。

一道金光闪过,凤凰灵兽飞来。而此时不只是地动山摇淤泥满地,那梅山鬼也冲了过来,獠牙伸出,冲着我的脖子咬下去。

我顺手捡起一块石头丢它嘴里,同时跳上凤凰的后背,被凤凰驼起飞向半空。

那梅山鬼闭嘴一咬,却被磕掉了一嘴牙,气得不行,便跳起来要拽我下来。

凤凰灵兽见状,嘴一张,一团烈焰从嘴里喷出,将那梅山鬼烧得分分钟灰飞烟灭。

梅山鬼烧掉之后,四下里的幻境也便消失了。然而消失了一重幻境之后,另一重重新开启。

陆行云这货就是够阴,许多阵法都是连环阵。

只见我前方出现了一座山,山脚下仿佛有个村庄,土路不够平坦。

我收了凤凰灵体,心想这次没耗费多少道法,一会儿还能再用两次封灵契,虽然玄天剑是不中用了,那也没事。可玄天剑——到底是被谁做的手脚?

想到这个我便觉得心烦也不再去想,便往那村落走过去。
然而村子里空无一人,只是在村西头,抬头远望,居然就望见了一座坟,还有两个跪着的人,一老一少。他俩在烧纸,面前还有冥币。
我看到了那祖孙俩,一眼看出俩人都是鬼,而面前的坟,是他们的“家”,我推测那坟其实就是第二层鬼阵的阵眼,也就是挡着我路的东西。
我琢磨片刻,便慢慢走了过去。脚下的土地比较松软,一走就留下一个浅浅的脚印。  我走着走着就觉得奇怪,因为觉得眼前的坟有点模糊。而当我走近了之后发现没有什么老头和小孩,更没有什么坟,就是普普通通的土地。

于是我又向别的地方看了看,才发现远处有一座坟,旁边是那一老一少,跪着烧纸。

我径直向前走,脚下感觉不对劲,一看居然是一座坟,自己正往坟上走。我赶紧退回来,抬头向前一望哪有什么坟,坟此时就在我的脚下,我也看到了一边的老头和七八岁的小孩。
真够怪的。我将玄天剑抓在手中,虽然这东西没什么用,然而我低头看时,就见  刚才那老头只是低头看着正在燃烧的纸钱,现在还是没有抬头,只有他孙子抬头望了我一眼,脸色惨白,眼珠漆黑。
楼主 孙铭苑  发布于 2015-12-23 03:47:00 +0800 CST  
“两位,我只是想走出鬼阵,现在要挖了这坟。我不想惹事,你们退远些!”我喝道。

然而,两只鬼并不说话,那老头也冷冷抬起头,对我冷笑一声:“不行!”

说着,一老一少突然冲着我冲过来,口中黑气一吐,我顿时觉得两股冷风扑了过来。

我立即抽出符咒念咒捻诀,挡住两人的鬼气。

我将一张道符贴到玄天剑上,对准那坟头往下一插。只见坟墓顿时裂开,四周的晦暗景色退却,出现了一座偌大的客厅。

客厅很大,几乎什么家具都没有,除了一张摆满酒菜的大圆桌,还有一个放着黑白照片的小方桌。几个人就坐在客厅,围着大圆桌。

我仔细端详了一下那几个人,吃惊地发现他们貌似都是大活人,并非是什么鬼魂之类。

而这些人就围坐在圆桌周围。一个主人模样的坐在主位置,而我一眼看出,那主人是鬼。

主人仿佛没看到我一样,对那其中一老人说:“高村长,我先敬您一杯。”
那高村长笑迎迎的喝了一杯,随后,大家伙吃喝玩闹开了。

我不明所以,于是便在一旁看着,心想我应该是进入了那坟墓里,此时正是坟墓中的情景。如果这些人都是活人,那很可能这些人正是陆行云扣押的村民等人。大概这些村民是在山上采药等等,发现了那石头洞的秘密,他便就此扣押。
酒过三巡,大家都有几分醉意,但都很高兴的样子。这时那鬼汉子端起酒杯站了起来,扫视一遍。大家见他站了起来,都停止谈笑。
“今天请各位村长官老爷来这,就是希望我弟的坟能晚一年再平。我这个弟弟命不好,我那小侄两岁时他娘跑了,留下他爷俩。我弟一直在外做修桥工人,去年修大桥时出了事,掉水里淹死了。他们单位赔了两万块钱,我弟这条命就换了两万块钱……”汉子说着看了看那张黑白照片,然后干了杯中的酒。
“我知道,我都知道。”高村长说,“咱们农村讲个习俗,这个是必须尊重。这次平坟,上头的指示也是让尊重乡亲们的意见,争取乡亲的同意,一切商量着来。我们也理解你们的心情,只是……”
这时汉子拿出了一叠红色的钞票,递给了高村长。
“这个不用,不用。你的事我会向上面反映,好办,应该好办。”高村长眼里放光,但没有接钱。
那鬼汉子会意,收起了钱,大家又继续吃喝。

我在一旁冷眼旁观,心想这群村民看来不是什么采草药的,而是这后山上确实存在一座坟,是这个汉子弟弟的坟墓。现在村里要平了这坟,这鬼便将这群人给拘了来。

然而从外头的鬼阵看,这鬼也已经被陆行云给控制了。这群人看不到我,只能看到鬼,肯定什么都不知道。

然而这饭菜根本不是什么美味佳肴,肯定是些蛇虫老鼠。想到这里,我立即摸出一张道符,念咒捻诀,丢到了那些饭菜上头。

果然,一阵青烟冒出,饭菜变成了蛆虫,老鼠,蛇等等恶心的东西。
然而此时这些人都已经“喝醉了”,一群人围着坐一圈,耷拉着脑袋好像死了一样。其实,他们是被鬼气入侵,早就失去了知觉。

那鬼这才冷冷看着我:“你想干什么?!”

“你在这儿设鬼阵障眼法,是想害人么?”我说道,手中最后一张道符拈在指缝里。

鬼汉子冷笑道:“这本就是我兄弟的坟,小坝村的村委非要迁走这坟,我不乐意,当然要整他一顿。”

“陆行云你认识么?!”我冷冷问道。

“陆行云,住在石头洞里的那人?”鬼汉子冷笑道:“我倒是挺感激他。他在这儿设鬼阵,倒是帮了我大忙。否则,我一个人的能力,也造不出这幻象。”

“你在阵眼造幻象,就是因为这儿的鬼气最深吧。”我说道:“你收拾你的人,我做我的事,咱们互不相干。”

说着,我将道符一丢,念咒捻诀,一声低沉的爆炸声传出,这地方顿时被夷为平地。

那一群人中的高村长醒了过来。他的随从也都醒了,睁眼后大家都惊呆了。

破了鬼阵之后,我们周围恢复到了山林的景象,但是我发现我跟村民们现在在石头洞下方的平地上,村民们中间是一座坟,貌似完好无损。

而他们各自的手都已经沾满了土。就在大家都吓傻了的时候,我听到那村长哈哈一声笑,  走到一棵大叔跟前,正冲着一棵大树笑。

那鬼汉子见打不过我,也便就此逃了。

我见那村长被迷了心窍,便给他服了一颗清心丹,然后拽着一个村民,告诉他前因后果,并让他带路,我要去石头洞看看。

就在这时,我突然听到石头洞里发生一阵爆炸声的巨响,有人从山路上逃了下来。

第四百五十七章 锄奸(下)

我抬头看向山路上,发现跑下来的人居然正是鬼蜮组织的几个人,外加败退的陆行云。

我一看顿时提起了精神。正主儿来了!

结果再一看四周,尼玛,由于是夜里,我们起初的注意力都被石头洞给吸引过去了,并未发现山下有几道灰色的竖起在山林里的幡。

而这些幡就是吸引鬼气制造幻境的由头。没想到其他人越过去了,而我应该是不小心触及,于是就中招了。

坑爹的是,居然没有人提醒我。这几个人是故意让我去吸引鬼蜮注意力的吧?

此时也不容我多想,见到鬼蜮的人下来,我便提剑迎战。然而打起来的时候才发现,玄天剑的威力果然大不如前。

这玄天剑的避邪效果仿佛突然消失了不少,原本一剑能灭一批,然而现在只能杀掉个把不人不鬼的东西,还要费掉我不少力气。

所幸鬼蜮的余党也没有多少,又加上七爷家跟猎灵局的援兵来到,及时接手,给我们解围。

我便将几个被困的村民送回家里,返回之时,陆行云已经被抓获。

陆行云落网后,我跟猎灵局几个特工去石头洞里又再检查了一番,看看是否有漏网之鱼。

等一进去石头洞,我瞧见石头洞里头布置得倒是不错,有床有桌子,其实跟一个野外露营地似的,甚至还要更好一些。

这一场小规模战役便抓住了陆行云,也算是有了不错的战果。

猎灵局特工跟我们一起将陆行云押走的时候,我突然想起地府的真正陆行云,便立即上前,拦住他问道:“你到底是谁?”

“我就是陆行云。”陆行云冷笑道:“有什么不对么?”
楼主 孙铭苑  发布于 2015-12-23 03:47:00 +0800 CST  
“胡说,我们在地府见到了真正的陆行云。”我说道:“你到底是谁冒认的?”
“做梦中梦,见身外身。”陆行云大笑道:“我不是陆行云本人,我是他的身外身。”

身外身?我愕然明白,这不是陆行云本人,而是其正身变化产生出来的身体。 明朝俞弁 《逸老堂诗话》卷上说过:“似僧有发,似俗无尘,作梦中梦,见身外身。”

“你——”我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然而,身外身这种东西,不像是复制人一样,他不能保留人之前的记忆,记忆只是从死亡那天开始。

可陆行云分明阳寿未尽,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这又怎么解释?

然而陆行云身份特殊,只能是先让猎灵局带回去再说。而且陆行云也是陆老爷子的——现在算是唯一的儿子了,如果他再出事,陆老爷子嫡系的儿女就都死绝了。

四川这附近靠近厉家,而由于我们这还抓了四大家族陆家的儿子,于是跟猎灵局商量,这审讯的时候,四大家族的人也可以在场。

果然这件事很快传到了厉家人耳朵里。我们刚要跟着猎灵局的人回去,厉家便派人来接,说是要我们去厉家这边的偏宅稍作休息。

四大家族在不同的省份,然而每一家都在这个省份的各个市有不同的宅院。厉家的势力范围遍及四川,虽然在四大家族里一直保持比较低调,但好歹也是其中势力之一,探查我们的踪迹,自然很容易。

这次我们要去的是四川成都的厉家别院。听说厉家如今的当家人是个中年女人,貌似是厉笙歌的堂姐。相对于其他家族当家人而言,厉家当家人辈分不足年龄又小,可能因为这个,保持了比较低调的作风。

厉家来了几辆豪车,直接带我们跟猎灵局的特工一起往别院而去。

坐上车之后,累了一整晚的我有点犯困,直接在车上睡了过去。

一觉醒来之后,我们也到了这成都的别院。

等下了车,我顿时眼前一亮。名门望族的宅院逼格都不低,这一处更是。

这别院如我们在谢琳家里看到的那种中国风别墅很相似,只是厉家的院落要比谢琳家的大出很多。

粉墙黛瓦之下,奇石处处,到处都是独特的美景。貌似这宅院的主人很是喜欢奇石,于是遍寻独一无二的古树奇石,藏于园中。

别院的小楼都是二层,回廊曲折, 浪漫与庄严的气质,挑高的门厅和气派的大门,圆形的拱窗和转角的石砌,尽显雍容华贵。



古典、开朗两相宜,攀附在石头加上的藤蔓相映成趣,经典而不落时尚。

我们走在回廊里,最后到了一处客厅。





这偌大的厅堂文雅精巧不乏舒适,门廊、门厅向南北舒展,设置低窗和六角形观景凸窗,很有些儒道禅味的气息,幽静典雅。

“坐西南、朝东北,可以说是‘坐金銮,纳盘龙,镇宝塔,聚宝盆’,这地方,从风水的角度来看,可算是一块不可多得的宝地。”闫至阳走在我身旁,指了指这周围的景色笑了笑。

我也不太懂风水,只是盯着院落里的一处翠竹林看了半晌。



茂密葱茏的竹子沿着小路错落有致地站成两排,翠绿的竹叶则在顶端逐渐合围,形成了一个圆拱形的“屋顶”,浓烈的阳光和夏末炙人的热气就这样被隔绝在外了,曲折处有通路,通路处又是竹林满眼。

看着这处竹林,我突然想起厉姐姐似乎很喜欢竹子,兰花一类的东西,在闫家住的时候,屋里也经常放这些来点缀。想起厉笙歌跟陈清姿,我一时间愣了好一阵子神儿。

闫至阳拽了我一把,说道:“进去吧。”

我这才回过神儿来。猎灵局派了许多人来前后警戒,然而厉家本身的弟子们也来守护。

进了客厅的,无非我们四个,外加猎灵局押着陆行云的两人。

进客厅一瞧,得,在客厅里的居然是看闫至阳特不顺眼的厉霆。

厉霆一看闫至阳,果然脸色沉了下来。

我们坐下休息,闫云晓跟厉霆商量,这事儿要怎么办。厉霆说,等陆老爷子跟猎灵局南方支局的局长来,商量决定。

但等两人来的话,也得明天才行。于是我们便在这别院里休息一天,顺便轮番看着陆行云。

其实这一天,我也是疑惑重重。前后许多事情都有些微妙的怪异感,但是却说不出到底为什么。

还有这玄天剑的问题,到底是谁做的手脚?

为了不打草惊蛇,我干脆将玄天剑先藏了起来,不让任何人看到。等陆行云事件过去之后,再找人商量这件事。或者找老道,或者二大爷,总有人能解决这事。

休息一天,到了晚上的时候,我刚入睡没多久,便被院子里的吵闹声惊醒了。

翻身起来一看,瞧见院子里的灯全部亮着,窗户上映出外头一群人的影子,仿佛不少人聚集在外头。

我正不明所以,就瞧见干脆面君从门缝里挤了进来,说道:“快出去看看,厉霆跟闫至阳又开撕了。”

“他俩又怎么了?”我无奈地穿好衣服,起身出了门。

我出门的时候,瞧见宋溶月,闫云晓也赶了过来,听到动静巡逻的几个特工也赶了过来,大家将厉霆跟闫至阳围在中间。

闫至阳手中啥也没有,冷冷地站在厉霆跟前。厉霆手中则举着一把长剑,抵住闫至阳的咽喉。

“厉少爷,这又怎么了,出什么事了?”闫云晓立即上前挡在闫至阳跟前问道。

“你问你的弟弟,居然私自放走陆行云!”厉霆冷冷说道。

“放走陆行云?”闫云晓也有些愕然,回头看着闫至阳问道:“怎么回事?”

闫至阳没说话。此时,我瞧见几个人将陆行云给绑了来。

“陆行云这不是在么,你瞎嚷什么呢?”我皱眉道。

“刚才陆行云要逃跑,被我的人发现拽了回来。”厉霆冷冷说道:“我清清楚楚地看到,放走陆行云的就是闫至阳!”

第四百五十八章 厉家的秘密(上)

这句话一出,院子里的人都沉默了下来。大家纷纷看着两人。

“你怎么就恰好看到了这一幕?”闫云晓问道。

厉霆冷笑道:“看到闫至阳来了,我自然是万分小心。他早就被我盯上了。所以他的所作所为,我都看在眼里。”

闫云晓看了看俩人,便问闫至阳:“你当真是干了这事?”

闫至阳沉默半晌,回头看了一眼陆行云,点了点头:“是我干的。”

厉霆冷笑道:“对吧,我就说是他干的!”

闫云晓皱眉道:“你为什么这么做?”

“因为小寒。小寒跟鬼蜮组织一起生活了一段时间,他们了解小寒的生辰八字跟方方面面。”闫至阳说道:“陆行云说,如果我今夜不放了他,他便立即给小寒下咒害死他。我不敢拿小寒的命来做赌注。”

闫云晓叹道:“你放心,小寒有闫家护佑,他没那么容易得手。”说着,他对厉霆说道:“今晚的事到此为止。大家都是同道中人,也不要闹得太僵。一切事情等明天陆老爷子跟猎灵局长官到了再说。”

厉霆这才收了长剑,冷哼一声回了屋里。

陆行云再度被收押,闫云晓跟闫至阳聊了几句,大家也便各自散去了。毕竟天还没亮。

众人散去之后,没人去管闫至阳,我便走上前去,问道:“不回去继续睡会儿么?”

闫至阳叹道:“睡不着。”

“担心小寒?”我问道。

“恩,有点。”闫至阳转头看着我:“我睡不着,你跟我聊聊天?”

“好啊,反正——”我摸出手机看了看,已经是凌晨四点半:“很快也就天亮了。”

于是闫至阳跟着我进了屋里。然而他进屋后也没怎么说话,只是默默不语了半晌,起身点了支烟抽,回头看到屋里干脆面君一直盯着我们,便说道:“你这浣熊怎么不去睡觉,盯着我干什么?”

干脆面君说道:“怎么,嫌我是个电灯泡?那我还是走吧,我找宋姑娘睡去。”

说着,干脆面君跳窗出去了。

闫至阳关上窗户,在屋里一片暗影中抽烟。

“对了闫至阳,最近你动我的玄天剑了没?”我突然问道。

“玄天剑?没有。最近小寒的事儿我一直在操心,没空管你的剑。”闫至阳闷声回答。

我听他的语气不像是撒谎,也便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楼主 孙铭苑  发布于 2015-12-23 03:48:00 +0800 CST  
我不喜欢抽烟,有时候也觉得烟味呛人,本想让闫至阳把烟熄了,却奇怪地发现他这烟的烟味儿并不呛人,而且有一种很好闻的气味,也不知道是不是什么国外烟。

我走到放着玄天剑的桌子跟前,抽出剑来看了看,瞧着那剑身上的红光血气越发显眼了。

正想问问闫至阳发现这剑光不对劲没有,却突然感觉眼皮很沉,简直要秒睡的感觉。

于是我忍不住抱着玄天剑,慢慢靠在墙上坐了下去。闭上眼镜店瞬间,我正好看到闫至阳那明灭不定的烟头。

不知道睡了多久,睁眼一看,我手中依然抱着玄天剑,但是睡觉的地方不是在屋里,而是在一处陌生的地方。

再仔细一看,不由打了个寒噤。阴风阵阵,风特别大,外面黑漆漆的,天上没有月亮。

我站起来仔细看了看,发现我居然在一处殡仪馆,这是停尸体房的后院,除了沙沙树叶声别无它音。

而我正在一间房屋里。正当我愕然之际,突然有人“咚,咚”敲门,我猛然一惊差点摔掉手中的玄天剑,五感来说,这不像是梦境,也不像是幻境,这太逼真了。

于是我下意识地问:“是谁?”

门外人并无回音。这时我听到外面的风大了一些,不一会就狂风大作。似乎要下雨了,猛列的风吹进了屋子里,将不只是谁扔在地上的报纸吹起来老高。

我壮了壮胆子,上前一把拉开屋门。然而,外头空无一人。

但是现在我渐渐熟悉了这种气氛,胆越来越大起来,于是想了想,便向停尸体房走了过去,反正这地方也没什么出口,不如去看看。

天下突然下起了雨,没多会儿,雨更大了,不时还有雷声,一声声雷击让我的心脏跳得更加快速。于是我本能地往后退了两步,却不小踩到了什么,软绵绵的。

于是我回头一看,差点儿吓死——身后居然站着一具脸色发青的尸体!还是个女人尸体,黑洞洞的眼睛,脸上脖子上都是尸斑,可是她的肚子却高高的隆起来了!

难道是怀孕的女尸?

此时,这女尸突然一把夺过我手中的玄天剑,诡笑一声,一剑剖开了她的肚子。

顿时,一阵阵的婴儿哭声充斥了整个停尸间后院,望着面前这个诡异的女尸,我心里的不安越来越强烈。怎么回事?

只见一个青白色脸的婴儿被女尸从肚子里剖了出来,带着黑漆漆的血迹,举着往外怀里塞。我瞥她一眼往后退,从听到声音的那一刻起,我就决定,这个婴灵我是死活都不会碰了。随后我就想转身走人,结果那女尸突然伸出被她冲出来硬生生的拽住了。

我反手甩开她,却见她指着我,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一声诡异的啼哭声响起,我皱眉看着那鬼婴,一阵阵寒意冒上心头。可是婴儿的哭声始终不停,而且越来越急促,然而就在我心烦意乱的时候,那女尸却发出了一声尖叫!

我抬起头,却看到她突然将婴儿摔到一旁,然后掐住自己的脖子躺在地上抽搐!

我不敢多想,立即想拔腿就跑,可是不管我再怎么用力,我的双腿依然纹丝不动,低头一看,双脚居然死死的陷在地下泥土中。

“救,救我!”那女尸嗓子发出了怪异的声音,艰难的向我求救。

我扭头回去看着她,这女尸居然自己在掐自己,也是诡异。然而就算想救她,可是问题是怎么救?就在我着急得团团转无法逃脱的时候,忽然瞥见她的嗓子里似乎有什么东西。

情急之下,我奋力一挣,突然拔腿逃了出来。本想赶紧开门就跑,然而那婴儿的哭声跟女尸的惨状让我停下脚步。

于是我蹲下身捏住她的下巴,制止住她来回晃动的头,从她嘴里看进去,果然她的嘴里有什么东西在蠕动着,甚至往咽喉里钻。

这到底是幻境还是真实?我有些毛骨悚然的感觉。然而我也顾不得许多,直接把手伸了进去。

但是等我伸进去的时候,我还真害怕她突然间闭上嘴咬我一口,不过她并没有其他动作。入手一片滑腻,就像摸到了一条泥鳅一样的滑不留手,我偏偏还捏不住它!

我突然在想,这特么在干什么,给女尸抓虫子?好重口!可不知道为什么,有一种强烈的念力促使我这么做。

而里面那个东西就像一个有生命有智慧的物体一样,来回躲闪着我的手指。我觉得这样下去真也不是办法,因为我可以感觉那个东西正在使劲的往她的嗓子里面钻去!

我狠了狠心,使劲捏住了那东西尾巴一样的玩意儿,快速的拽了出来,然后赶紧甩到了旁边的地上。

那女尸此时嘴里也已经有黑血涌出。被我扔出来的东西在地上蹦跳着。我走进去,发现这玩意儿就像一条粗短的水蛇,可是它的外面有着白色粘液,而且皮肉翻卷,就像被剥了皮的动物尸体一样鲜血淋漓,不知道是它自己的血,还是女尸的血。

我忽然觉得特别恶心,闭上眼睛一脚踩了下去,一声轻微的声响,这个不知名的怪物便不动了。

此时院子里越发黑暗,但是,周围的场景仿佛变回了我住的那个屋子。鬼婴不知去向,女尸也慢慢起身,对我招了招手,随后淡去了。

我突然打了个激灵,从乱七八糟的梦境里醒来。

睁眼一看,自己已经躺在床上,怀中空了。再一看,玄天剑放在床头,这才放了心。

难道是玄天剑有邪物侵入,所以才让我梦到这么多诡异东西?

想到这里,我擦了擦额头冷汗,发现窗户开着,烟气早就散尽,闫至阳不知道是不是回屋子去睡了。

我起身走到门外,没见闫至阳在外头。天色已经微微亮起,巡逻的人正在换岗。大概闫至阳看我睡了,将我丢到床上,自己也回屋里了。

但是,我总感觉到有一双眼睛在暗中窥视着,好像在伺机而动一般。这种感觉让我很不舒服,总觉得那梦境太真实。

我看了看时间,五点一刻,原来我才睡了四十分钟。于是我走到屋里坐下,却再也睡不着,便打开了屋里的灯。

这一开灯,我才仔细看了看客房。这屋子也不小,还自带了小洗手间。一应家电都有,背靠着墙的地方,还有一书橱。
楼主 孙铭苑  发布于 2015-12-27 03:55:00 +0800 CST  
反正睡不着,找本书看看。于是我走到书橱跟前。然而我发现书橱里没什么书,寥寥几本,都是经济学的课本,我估计是厉霆什么的上学用的书,丢在了这里。

我无聊地将书一丢,哐当一声,仿佛书橱后的墙壁动了动。

我本以为是错觉,但是还是下意识地敲了敲墙壁,却发现墙壁传来咚咚声,很空洞。

里面是中空的?我有些好奇。我知道四大家族经常会建造一些暗室密道之类的东西,便好奇地上前摸索半晌,随后一推——

书橱后果然出现一个小密室。黑漆漆的,不知里面放着什么。

我取了手电筒往里头一照,吃惊地发现这里面居然设了个灵堂的感觉。可当我照到黑白遗相的时候,不由一哆嗦:这女人很像是我梦里的女尸!



“不好意思,打扰了啊。”我琢磨着这肯定是厉家某个亲人的小灵堂,可是设在这地方还是挺特么让人惊讶的。

本想退出去,然而还是忍不住好奇进去看了看。

结果也没发现什么,只是看到这个女人的各种照片,却没有发现什么孕妇照,也没看到表示她身份的东西。

我好奇之余,悄悄摘下其中一张小的彩照带走,心想指不定后来有用,因为梦境里的事情,估计不会是无缘无故的。

我退出暗室,将照片放进口袋里。可在我摸口袋的时候,不由脑袋一懵:封灵契呢??

这个认知让我吓了一跳,于是我前后左右一阵寻找,却发现封灵契果断不在我身上,不知去了哪儿。

难道是闫至阳干的?我顿时冲出屋子,去往闫至阳的房间门外敲门。

半晌后,闫至阳起来开了门,皱眉道:“刚睡着一会儿,有什么事?”

“你看到我放在身上的封灵契没?”我问道。
第四百八十六章 厉家的秘密(中)

闫至阳一听封灵契,这才彻底清醒,皱眉道:“这我怎么能看到,不是你收着么?”

“不见了!”我皱眉道。

其实我心中也不是真的未对他起疑。毕竟昨晚一晚上他可是都跟我在一起,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走的,然而他肯定是靠近过我的身旁,否则我是怎么睡到床上的?

然而想起屋里那个莫名其妙的灵堂,我心中浮起一些疑惑,便进了闫至阳屋里,关了门,将偷拿来的照片给他看,又将梦里的事情讲了讲。

闫至阳看着照片,摇头道:“我不认识这个女人,看照片,她现在就算活下来,也得五六十的年纪了。可我在老宅住的时候,见过厉家的长辈,里面没有这个人,也没有跟她眉眼相似的。”

“那看来就是英年早逝的人。”我叹道:“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听你说的意思,我有一点不好的猜想。”闫至阳说道。

“说说看。”我说道。

“有可能某个人用这女人肚子里的孩子养蛊。”闫至阳说道。

“你这说法太耸人听闻。这女人如果是厉家人,谁敢这么做?”我皱眉道。

“第一,这女人不一定是厉家的人。第二,就算是厉家人,你也不能保证没人这么做。”闫至阳说道。

“如果是厉家自己人,却被用来养蛊。”我听到这里,不由打了个寒噤:“这太耸人听闻,也太有悖人伦了。”

“有悖人伦道德,良心跟正义的事情,他们又不是没做过。”闫至阳冷笑道,窗外天光映到他的脸上,泛出一种凄冷的神色来。

“以前有过什么事情么?”我见闫至阳脸色不对,便问道。

闫至阳看着我,叹道:“如今鬼蜮组织余党也被消耗得差不多,估计活着的也就是乌合之众,没什么大的作为了。所以有些事情,我也便可以敞开了说。”

我一听有八卦,立即竖起耳朵仔细听。

闫至阳于是将自己的所见所闻,全部讲了出来。

闫至阳二十岁的时候,便已经从学校毕业,本准备回来接管闫家的事务,做闫家继承人,然而在旅行之时,遇到了祖卉。也并非厉笙歌所想的那样,闫至阳当年确实跟祖卉有过深厚感情,这倒并不是能够装出来的,也不可能没什么深刻感情,还会带着祖卉天南海被地求医问药。

然而过了一阵子,他发现祖卉的病并非与生俱来的,而是被人下了毒。这种毒润物细无声,是一种慢慢渗透的毒药,闫至阳对毒物了解不深,一开始居然没有发现。

而且这种毒十分高明,是提炼于蛊毒的一种毒液,就算是高明的大夫,也很难看出个所以然。

这就导致了他到处寻医问药也没什么结果。

然而,这个线索,却是当年他去陆家的时候,陆行云告诉他的。

陆行云告诉闫至阳,也许祖卉并不是什么得了不能治的顽疾,而可能是中毒。鬼蜮浸淫邪术奇毒多年,陆行云自然见多识广。然而闫至阳起初将信将疑。

只是后来,他暗中调查间,果然发现祖卉是中了毒,而且是被四大家族下的毒。

虽然四大家族里陆家势力能相对牛逼一点,但是闫家却有改变龙脉的封灵契,这东西,四大家族一直共同维护,且很“巧妙”地不让猎灵局插手过问封灵契的事情。

也为了以防万一,闫家的继承人跟封灵契的主人并非同一个人。如果谁被封灵契选择为主人,那他必然不能接任闫家继承人。

以前闫家也曾经考虑打破这个规矩,但是最终还是遭到了其他同道人的反对。

于是闫至阳只能作为闫家继承人存在,而他的夫人,虽然不至于到联姻的地步,却不能娶一个特别让人忌讳的女人。

说起祖卉的真正身世,十分尴尬。祖卉亲生父母是鬼蜮组织的分支,造畜一派的传人。

所谓造畜,基本上跟日本炼金术师那种比较恶心的办法一样,把人跟动物混在一起。比如我们见过的那种不人不猫的怪物。

楼主 孙铭苑  发布于 2015-12-27 03:56:00 +0800 CST  
祖卉的家里就是干这行当的。但是这种行为过于残忍违背伦常,便被道法家族的人灭门,于是祖卉被送给了普通人家收养。

当然祖卉那时候只是个襁褓里的婴儿,自然不知道自己的这些过去。所有这些,都是四大家族的眼线翻出来的陈年旧事。

为了将祖卉踢走,二大爷也是煞费苦心。比如,现实告知了祖卉她的真正身世,以及亲生父母是被四大家族的人杀死的。

然而这并未起到离间祖卉跟闫至阳的效果,俩人并未分手。

可四大家族也不是什么善茬,有些事情做多了,自然会多心。二大爷觉得祖卉不能留在闫至阳身旁,因为毕竟是仇家之女,又是鬼蜮的后代,谁知道她是否有复仇之心,也许会利用闫至阳来对付闫家,乃至四大家族。而且闫至阳跟她感情极深,就算闫家没事,万一哪天害死了闫家继承人,这也不是什么好事。

于是四大家族商量,生拆不开,那就死别。于是干脆给祖卉下了一种毒,最终身体衰竭而死。

正因为知道了这个真相,闫至阳一夜之间跟二大爷翻脸,搬去了西塘分支,再也没回家。

就在那时,鬼蜮组织找上他,跟闫至阳做了一笔交易,说鬼蜮组织有办法能够治好祖卉的毒,但是代价是,闫至阳要加入鬼蜮,为其效命。

当年祖卉确实有凶险万分的时候,情急之下,闫至阳加入了鬼蜮,并且跟头领之一的陆行云成了所谓的“朋友”。

而恶心于四大家族的做法,闫至阳确实在那一段时间对家里失望,于是就加入了鬼蜮,跟着陆行云没做什么好事,基本都是名门正派厌弃的事儿。并且在那段时间里,他知道了玄天剑的秘密。

借着给祖卉求药的机会,闫至阳去偷玄天剑。后来没想到自己的变化被闫云晓发现了,于是封印了他的恶魄,于是闫至阳便失去了那一部分最黑暗的记忆。

失去记忆之后,他却没想到陆萍并非自己的人,结果陆萍将玄天剑给藏了起来,至于送去了哪儿,却并不知道。

趁着闫至阳失忆的那一阵子时间,二大爷想要处理掉祖卉,本想将她送出国永远不能回来,结果却被鬼蜮得知,于是接走了祖卉,并且跟闫至阳试图联系。

可失去记忆的闫至阳根本不知道自己以前还跟他们有过什么来往,于是一时间跟鬼蜮组织失去了联系。

鬼蜮也不知道这些情况,本以为闫至阳这是后悔了,背叛了他们。然而杀了祖卉也无济于事,外加四大家族也对鬼蜮来过一次很大的重创,于是,大概五六年前,鬼蜮的头目纷纷隐藏入人群,祖卉也便随着佟亮藏了起来,小寒出生后,佟亮常年不在家,只是将祖卉丢给自己家里的人跟徒弟看着。

然而佟亮的老婆比较善良,将祖卉放走,让她去找救兵来接小寒。可没想到被发现了,于是就有了祖卉身亡,小寒被扣押在佟亮身边的结果。

后来的事情,直到闫至阳恢复了记忆,才前后联系了起来。

想想四大家族也做过不少违背道义的事情,他也早对他们没了什么信心,可也不想服务于鬼蜮组织,一时间也是比较矛盾。

然而曾经闫至阳跟陆行云想过夺权,创立一个组织来超越四大家族的势力,拥有神器跟封灵契,可在知道这些年鬼蜮的德行之后,闫至阳当初的计划,也就慢慢搁置了下来。
第四百六十章 厉家的秘密(下)

听到这里,我不由问道:“你跟我说这些,只是你的过去,我大体了解了,可这跟厉家的这个神秘女人有什么关系,你怀疑她被用来养蛊——也就是告诉我祖卉当年的蛊毒是被厉家人下的?”

“不,我是想告诉你,经过长时间的考虑,我也渐渐厌倦了跟这些人争来斗去。但是,陆行云如今落网,天亮之后,我会被看成从犯,一起处置。”闫至阳说道:“而四大家族并不是表面那样光鲜。表面光鲜,背后不是沧桑,就是肮脏。这个女人很可能是厉家黑历史的一个引线。然而问题是,为什么有人扯出了这条引线,他到底想干什么。”
楼主 孙铭苑  发布于 2015-12-27 03:57:00 +0800 CST  
我想起封灵契在一片混乱中丢失,不由问道:“闫至阳,你真的没拿走我的封灵契?”

闫至阳苦笑半晌:“不如你来搜搜我身上有没有?我是闫家的人,知道封灵契认主人,放在别人那里,毫无用处,我要那东西做什么?况且,我如果想要偷走,早有许多机会下手,也不会一直到现在。”

闫至阳一番话说完,我觉得倒是可信度不低。确实是,闫至阳如果真下定决心要偷封灵契,封灵契早就没了。

可这是谁干的,还有我的玄天剑,谁特么干的,我实在想不出个嫌疑人人选。

但是这敏感时期,还是少生事端为妙,等明天送走了陆行云再说。于是我立即赶回我住的那个屋子,将暗室好好藏好了,也不想继续在屋里呆着,便呆在了闫至阳的屋里。

我俩也没心思睡了,便默默等到天光大亮。

天亮之后,我跟闫至阳从屋里出来,把正出来溜达偷糕点吃的干脆面君吓了一跳。

“你俩昨晚睡一起了?”干脆面君啧啧说道。

我看着他嘴边的糕点渣渣,无语地说道:“你是不是当浣熊太久,都忘了自己是人了?”

干脆面君笑道:“不好意思,确实是,现在见到吃的就想偷。”
楼主 孙铭苑  发布于 2015-12-27 03:57:00 +0800 CST  
干脆面君跑过去之后,我看了看闫至阳,叹道:“今天大概陆老爷子跟猎灵局南方分局的局长就要来了。”

“对,很多事情从今天开始,恐怕就藏不住了。”闫至阳说道,仿佛话里有话。

我忍不住问道:“那天晚上,在谢琳家的时候,你跟岳黎说过什么?”

“岳黎?”闫至阳眼神闪了闪,说道:“没说什么,无非闲聊。”

“不对吧。”我盯着他说道:“根本不是闲聊,你们俩说话时候的神色很严肃,压根就不像是在说闲话。”

“你这也能看出来?”闫至阳语气轻松,然而脸上却没什么笑容。

“我问你——”我盯着闫至阳问道:“你知道宣吉阁么?”

“什么?”闫至阳问道。

“我听干脆面君说,有过那么一个不太为人知的神秘组织,叫做宣吉阁。”我沉吟道:“你不知道么?这组织,听说跟四大家族有一定的联系。”

“这——”闫至阳说道:“我在老家的时间不长,没发觉这个宣吉阁。就算是有联系,我也不知道是什么联系。”

“闫至阳,你真的没给我说谎么?”我直接问道:“我一直在怀疑,陆青川领导下的组织,根本不是鬼蜮,而是另一股势力。不过,陆行云陆青川都是陆家的人,虽然看似不和,实际上也许都明白对方的底细。”

“你的意思是,我帮助鬼蜮组织清除陆青川的势力?”闫至阳苦笑道:“我何苦去做这些事。不过,以前我确实也为鬼蜮做过一些掩盖行迹的事情,但是却没有去为他们说杀人害命。”

听到这里,我突然想起之前的种种巧合,莫非是陆青川以前有过指示,一旦有所暴露,就让属下指认闫至阳来背这个黑锅?

多想无益,这事儿也只能先放下了。

吃过早饭后,果然猎灵局南方分局的局长跟陆老爷子到了。随后,玉柒爷也来了。

看到陆行云之后,陆老爷子叹了口气,跟猎灵局和灵异事件调查局,以及四大家族的代表们谈了一阵子,大家表示不能轻饶,鬼蜮这些年没干什么好事,必须将陆行云绳之以法。

陆老爷子冷笑道:“绳之以法?我陆家的儿女,现在就剩下这一个了,还是死过一次的人,我说了这么半晌,就只求保他一命,你们现在却说非要要了他的命——可细细算起来,在场的人,除了玉家不牵涉名利争夺不沾血腥之外,你们谁又能置身事外?!”

一番话说出来,已经是十分不客气了。在场的人沉默半晌,厉霆先打破了沉默:“老爷子,您这话说的就难听了。怎么我们就沾血了?鬼蜮这些年干了不少杀人放火的事情,我们哪儿有你儿子这本事?”

陆老爷子冷笑道:“是么?”

说着,他对着身后的随从说道:“董一冥,说说你先我过来之后,发现的事情吧。”

我的目光落到了那个叫董一冥的人身上。只见这人三十多岁的年纪,长得高大,不是很帅,但是面色沉稳,看上去十分冷静。

“老爷子,这件事,得从这个小哥身上说起。”说着,董一冥突然指着我说道。

“我?”我惊讶地问道:“什么情况?”

“你住的那个客房,我在里面看到了一处不太一样的地方。”董一冥说道。

我愕然盯着他,回忆着他是什么时候混在我们中间,并注意我的行动的

回忆半晌,我发现这个不起眼的男的貌似一直在我们周围晃悠。但是,他是以猎灵局特工的身份来的,并且穿的也是猎灵局特工的衣服,我根本就没注意到他的异常。

原来他一直盯着我。可他为什么盯着我?

陆老爷子冷笑一声,对着门外拍了拍手。于是他带来的几个人立即冲入我住的那间房,没多会儿,这几个人都端着一些七零八落的东西出来。

我走出门一看,得,我关闭的那暗室还是被打开了,里头的灵位,那女人的照片,统统被几个人给搬进了客厅,放在我们跟前。

不只是我,在场的所有人都惊讶万分坐不住了。厉霆霍然起身,喝道:“这是什么?”

“这个女人你不认识么?”陆老爷子冷笑道。

厉霆走上前看了看那灵位。然而灵位上居然是空的,并没有写字。

这种灵位从未见过,而当时天色很晚,我并未看清灵位上是不是有字。

仔细看那女人,其实低眉顺目容貌端庄,长得温婉宁静,还不错。

“我不认识,她是谁?”厉霆皱眉道:“你们从哪儿弄来的这些东西?”

“韩笑住的客房里,有一处暗室,里头就有这些东西。”陆老爷子冷冷说道:“从你们到这儿之前,我就派人暗中来查探,果然找到了暗室,查到了里头的东西。这个女人你不认识,但是我却有所耳闻。她是当年你父亲的情人,名字我忘了,大概叫什么林樱子,是他在外头养的女人。”

我一听这话,心想卧槽够劲爆,豪门内幕。

“你胡说!我爸不可能有情人!”厉霆喝道。

“你当然不知道,因为这个情人后来被你妈给带回了别院,当然,是暗中带回来的,你爸并不知道。但是,接下来,你妈就把这个女人当做了炼制邪蛊的载体。”陆老爷子冷笑道:“她是个百年难得一遇的纯阴女。这种邪蛊的蛊毒很难被察觉,于是她就用这个来提炼,进行暗杀活动,或者防身用。不过,这种蛊十分难受,而且这女人已经怀了孩子,蛊虫在身体里吸收双重养分,却也让这人痛苦不堪。”

“你胡说八道!”厉霆骂道,抓起身旁一只茶杯冲着陆老爷子丢了过去。

陆老爷子身旁的董一冥立即伸手一抓,抓住了那杯子,丢到一旁。

“我没有胡说。你父母离婚,也是因为这个女人死状太惨。不,确切地说是分居。你父亲常年在国外不回家,也是因为这个原因,直到去年你母亲去世,他才回来看你一次,对不对?那是因为他不只是痛恨你母亲,甚至痛恨厉家人。”陆老爷子冷笑道:“你以为厉家当年的当家人不知道这些情况么?他很明白,但是默许了你母亲研究蛊毒。因为他想要一种四大家族都解不了的毒药,多用则见血封喉,少用则慢慢折磨而死。后来,你母亲成功了。”

楼主 孙铭苑  发布于 2015-12-27 03:57:00 +0800 CST  
说到这里,所有人都沉默了,大家神态各异,目光都落到了一旁厉霆的身上。

厉霆脸色原本是愤怒地涨红,现在则是白了下来。

“没错,因为她立了大功,厉家人并未将她扫地出门,反而当做你父亲唯一的原配夫人,直到她去世。”陆老爷子冷笑道:“厉家人想要掩饰这一切,然而还是有人同情那个惨死的女人,想必是将她的遗物给搜罗起来,放在了密室里。”

“胡说八道,这些我都不知道,你怎么知道?!”厉霆怒道:“你是听了谁的谎话来编排我们?!”

陆老爷子大笑道:“这件事不只是我知道,现在厉家的当家人知道,当年你姐姐厉笙歌也知道。哦对了,这件事可是她告诉我的。她是你母亲的好徒弟之一。你母亲因为怨恨你父亲,对你也不太在意。从小到大,你跟厉笙歌厉姑娘,是很亲近的吧。”

“姐姐?她,她怎么能这么说!”厉霆吃惊不小,现在脸色是完全的煞白了。

我看着他的神色,满是同情。

“厉家的肮脏秘密不只是这一桩,让我详细说么?!”陆老爷子冷冷说道:“不知道这些事,猎灵局如果调查的话,是不是要封了你们家?!”

厉霆此时不说话了。

陆老爷子继续笑道:“其他也别说自己干净。河北闫家,也做了一些见不得光的事。先别说闫至阳也是鬼蜮的人,就说闫铭德自己,他年轻时候也不是什么仁义君子。二十年前,我们跟邪派组织起过一次冲突,就是祖卉的家里,造畜一派。其实那一派的人,虽然多数是丧尽天良之辈,但是也有一些金盆洗手娶亲生子的人。比如祖卉一家,曾经做过一些恶事,但是家里人在祖卉将出生之际就隐居到了苗疆地区。没想到闫家说什么除恶务尽,直接就将人家灭门。后来知道了祖卉的身世,害怕自己家跟当年的事牵扯上关系,就对外说,闫至阳那未婚妻是蛊苗后人,然后则对其暗下杀手。这些事,闫家脱得了关系么?!”

第四百六十一章 七爷来访



陆老爷子几句话,更是让在场人彻底安静下来。



这简直是江湖豪门内幕大爆料,直接能上娱乐版头条了。



相信看八卦的心大家都有,于是所有人都沉默下来,听陆老爷子继续说下去。



然而陆老爷子现在却不说什么了,话锋一转,冷冷说道:“各位,说到现在



我的意思想必大家也明了了。各位都做过一些江湖同道所不容的事,何至于抓着小儿这点错处不放。各位都是明白人,如果小儿被处死,四大家族做的那点事,是不是也得挨个去追究出来?!”



此时,猎灵局的人脸色有点变了。四下里死一般的沉静,说明大家都默认了。



虽然年轻一辈的人并不知道这些事,但是稍微年长一些的,如玉柒爷,似乎就有些了然于心。



对比起来,我倒是觉得玉柒爷着实难得,不参与这些乌七八糟的事情,于“乱世”里置身事外。



原本是板上钉钉的事儿,陆行云早就应该关押,甚至处死都不过分。然而,如今陆老爷子将大家的丑事一抖,谁也别嫌弃谁,所以,让猎灵局反而不知怎么来处置了。



此时,一直沉默的猎灵局的长官说道:“老爷子,无论如何,鬼蜮的证据确凿,我们必须将陆行云带回去。当然——”说着,他看了看一旁的闫至阳:“跟鬼蜮有过牵连的,也要一起带回。”



陆老爷子刚要说什么,那人便上前,扶住他的肩膀,说道:“我们会仔细调查,不会妄下结论。”



我一看俩人的动作,便冷哼一声,了解这货的心思。



他这话的意思分明是告诉陆老爷子,大家都看着,我们没办法光明正大地给你这儿子放了,只能先带回去做个样子,然后再想办法定点不太重的罪名,或者等几年默默放了,让娃远走高飞。总之会保他一条命就是了。



陆老爷子肯定也是会意了,这才没说什么。



此时已经将近中午,然而没人有心情去吃午饭,大家不欢而散,猎灵局带着陆行云跟闫至阳要回帝都。



我赶紧上前拦住,问道:“那闫至阳也要跟你们回去?”



“一并调查。”猎灵局的人说道。



话说到这份儿上,也不能继续说什么了。



说着,猎灵局已经将闫至阳跟陆行云带走了。
楼主 孙铭苑  发布于 2015-12-27 03:58:00 +0800 CST  
看着俩人走,我一时也不知何去何从的好,然而突然想起封灵契的问题,便将闫云晓喊到一旁,将事情告诉他,指望这位老大给我指点迷津说说怎么解决这件棘手的事儿。



闫云晓一听,脸色变了变,皱眉道:“你就没有丝毫感觉?”



“没有任何感觉,我本以为是闫至阳做的,可他一口否认。我觉得不是撒谎,因为他连鬼蜮的事儿都承认了,想必不会是他。”我说到这里,突然想起闫至阳跟闫云晓的关系,便有些尴尬。这一急之下居然在他亲哥面前说弟弟的不是。



倒是闫云晓并未多计较,只是点头道:“你说的也是,我想不会是他。至阳如今拿了那东西也没用,拿了又不走,更是不合常理。所以,拿走这封灵契的,一定是厉家人无疑了。”

“可厉霆这个人——“我回忆半晌,说道:”我觉得他不太可能去偷封灵契。“

”你怎么确定他一定不会偷?“闫云晓说道:”现在什么都不好说,这件事暂时不要说出去,等跟猎灵局和四大家族族长商量一下再说。“

我心想也只能这样了。然而今天陆老爷子一席话确实让我十分震惊。看来无论是正是邪,只要是在道儿上做大的,八成都不怎么干净。

接下来的日子,我便在西塘候着,等着猎灵局对闫至阳和陆行云的“审判结果“。

陈清姿跟老道依然在苏州不肯过来,我一个人呆在西塘,突然觉得有些凄然。

往日里来来往往许多熟悉的人,如今一个都没了,天天对着闫伯唉声叹气的脸,我也有点食不下咽。

丢了封灵契,我也没告诉老道跟陈清姿,干脆面君跟在我身旁,算是知情者之一。

正在我等得无聊的时候,西塘这边突然来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玉柒爷。

七爷这次来的也很低调,只跟了两个随从。

来之后,便直接找到我,表示要跟我密谈。

我有些愕然,因为第一,我跟七爷没啥深交。虽然他这人不错,然而接触机会基本没有,远远算不上好朋友。第二,七爷也不可能是找我帮忙的,我也没什么能力帮他们这类人物。因此我想了半晌,也不知道他来找我什么目的。

然而对方找上门,我也只好将干脆面君跟闫伯请出去,将七爷请到闫至阳以前的办公室,问他这番来有什么事。

七爷笑了笑,说道:”我们家从来没有介入过四大家族或者其他帮派的明争暗斗,所以我说的话,也许你会相信。“

我笑道:”七爷你说什么呢,你说的话我哪儿不会信。”

玉柒笑了笑,从随身带着的箱子里取出那一副据说能算人鬼两界的兽骨算盘,推到我的跟前:“你看看。”

我看着面前的算盘,屁都没看出来。

我只觉得那算盘很是精致,月牙白的色泽,配上上好的黑檀木,算盘珠上浮雕着细小的纹路,不知道是符咒还是花纹,但是看上去挺叼。

可我看不出这算盘是什么意思,因为就算是小学我学过算盘算数,可数字跟卦象,怎么对应?于是我摇了摇头,对玉柒说道:“七爷,我看不懂,您这卦象是?”

玉柒笑了笑,伸出修长手指转了转其中几个珠子,于是我看到高低不平的几个珠子上出现几个挺奇怪的字,然而是花体小篆,我看不懂。

“这阵子虽然鬼蜮组织被破获得差不多,可是我总觉得不安。”七爷叹了口气:“于是我在家起了一卦,却发现,最大的灾难并非鬼蜮,而是贪狼星势起,恐怕一场大麻烦就要逼近了。”

“额,七爷,您这什么意思,鬼蜮都解决了,还有什么别的么?”我回想一下闫至阳的话,问答:“莫非,你也知道宣吉阁?”

玉柒摇了摇头:“贪狼指的并不是宣吉阁。是四大家族里将有内讧。但是我不确定会是谁挑起事端。可四大家族一旦不安稳,那就不是我们找几个高手出面就能平定的。毕竟大隐隐于市,四大家族虽然身份‘特殊’,可都已经隐藏在人群里过了普通的生活,盛世为民,乱世为兵,特殊的兵种。如果在太平盛世的时候,一旦四大家族怀有异心,那混乱就会从民众中开始,起码四个省份的正常生活秩序,方方面面,都将受到严重影响。你想,我们国家一共几个省?更何况,他们的眼线,并不只是局限于四个省份。”
楼主 孙铭苑  发布于 2015-12-27 03:58:00 +0800 CST  
我看着玉柒,问道:“七爷,那你们玉家呢?好像你还把自己家给算进去了。可我看你这个当家人并没那搅动天下的野心啊。”

玉柒苦笑道:“你当我们家以前没有人有过这种想法么?之前出过几个忤逆之人,还有一任就是当家人。但是被发现并赶出家门了。没有玉家本家的势力,当然这些人也不能做出什么事来。因为我们家世代卜卦堪舆,出过很多能提前看透世事的人。知道太多,也就容易安不下心来,起了别的心思这便比其他家族的人更为可怕。所以这一任当家人才选了我。我的堂兄弟姐妹也算多,但是几个宗族长辈选了我,不过是看中了我的平和性情跟不喜武斗的性格。而且我实在对道法跟打打杀杀不感兴趣,也就一直不许玉家陷入这些是是非非里。”
第四百六十二章 宣吉阁

“原来是这样。”我沉吟道,突然想起一件事,于是问道:“对了七爷,我记得闫至阳得到过一只罗盘盒子,好像是从你们玉家先人的墓葬里找出来的。七爷,你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么?”

“罗盘?”玉柒微微惊讶,转念想了想,便问道:“是不是上头雕了一些奇怪的字,是金色看似无法打开的东西?”

“对对,就那玩意儿。”我说道。

玉柒沉吟道:“那东西——就是个秘密匣子,但是我们都打不开,除非是宣吉阁的人。对了,我听你提起过宣吉阁,你可知道这组织么?”

“我也不是很清楚。”我挠了挠头,说道:“之前我怀疑陆青川不是什么鬼蜮的人,而是这个宣吉阁的头目。但是我也不懂宣吉阁是什么,干脆面君——就是封灵契的守护灵跟我说过这个宣吉阁,说也是个秘密组织,但是它也没说明白,了解也不多。”

玉柒叹道:“你们都想错了。宣吉阁这东西,并不是江湖组织,而是国家秘密组织。”

“什么?国家特工组织之一?”我惊讶地问道。

国家这都多少特工组织了,还组织什么秘密组织,这是要干啥?

“对,虽然猎灵局跟灵调局也是国家特工组织,但是那都是明面上的。”玉柒说道:“这个宣吉阁,是暗地里的组织,就像是古代的锦衣卫。”

“我去,现在我们国家还玩这一套?”我吃惊道。但是转念一想倒也是,现在照旧有特工,比如国家安全局,这都是正常的事儿,监视个人什么的,还有网络警察这类。

玉柒说,宣吉阁,是国家设置的秘密机构,前身为猎灵局中的“阴阳司”,后改称“璇玑司”。本来是用来探听消息的,但是后来却分裂出一个组织,直接叫宣吉阁。而它的具体职务,也不只是探听消息这么简单,后来也能掌管刑狱,赋予巡察缉捕特工叛徒,邪派组织杀手等等之权,从事侦察、逮捕、审问暗杀等活动。

我听到这里,好笑地说道:“七爷,你这一说,我觉得这个宣吉阁还真像是锦衣卫。”

玉柒说道:“说起设置的背景,也是有些来历。大概民国初,宣吉阁正式从国家特工组织里分裂出来。当然,民国未建立的时候,猎灵局还不存在,虽然也有相应的组织,但是尚不成熟。等民国建立之后,猎灵局正式开始。但是没出一年,宣吉阁就从猎灵局里分裂出来。因为当时国家不稳,后来又发生抗战,时局动荡,各方势力纷繁复杂。”

“当时民国政府设置宣吉阁其实是以消灭各方邪恶势力为目的,而这些势力同时也跟一些民国军阀等等有各种牵连。为了消灭这些动荡国家根本的势力,宣吉阁也经常罗织罪状,置无罪者于死地。”玉柒说道。

“得,看来也不是个什么好组织。”我皱眉道。

“不一定。”玉柒说道:“其实一样东西的好坏,不在于这个东西,某件事的本身,而在于他背后的势力是正是邪。”

“那现在的宣吉阁呢?”我问道。

玉柒说道:“现在的宣吉阁依然存在,不过一般却不被起用。而且在宣吉阁建立之时,绝密制度已经确立。并且许多宣吉阁的特工会被分派到很多荒无人烟的地方,或者怪事频仍的地方去。设置较小的据点,但是,宣吉阁的地位以前是高于猎灵局的。只不过现在来说,不如以前活动频繁,也就慢慢沉寂了。可是当权者的心思——无非是乱世怕枭雄谋逆,盛世怕风头辈出之道法界高人,所以现在宣吉阁的身份比较尴尬,像是一个监视外遇的私家侦探一样。我猜想,宣吉阁的人已经分散在四大家族里,为了国家来查出四大家族的秘密。倒不是为了匡扶正义,更多的只是为了给国家提供四大家族的把柄,做出一个势力制衡的局面。”

“这么复杂?”我无语道。然而我突然想起了岳黎,不由就此开了一下脑洞。

其实按照岳黎的样貌来说——配闫云晓是差了点儿,虽然也不错,可并不出彩。就其本身的出身,似乎也远不如闫家。

可是二大爷特别想让她当儿媳妇,一则是宋溶月碍眼,二则恐怕是二大爷早就发现岳黎是宣吉阁的人,也许是知道她调查到了闫家的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陆老爷子爆料过的恐怕只是冰山一角】,所以他不想外人知道,也便极力拉拢岳黎。

想到这里,我实在无语的很。

玉柒说,宣吉阁到底有多少人,除了国家秘密特工高层之外,没人知道。

但是有一点,玉家也有宣吉阁的人渗透进去。四大家族的弟子并非都是那四个姓氏的人,很多都是外姓人。这些外姓人,也不知有几个是宣吉阁的探子。

外姓人加入四大家族,都要经过严格的家庭背景出身背景审核,然而,还是有人能够混过去,防不胜防。

看来闫至阳跟我无意间找到的那个玉家先人的墓葬,其实不是什么先祖,而是玉家渗透进来的宣吉阁特工。

“也就是说,七爷你家里也有一些见不到光的事儿啦?“我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问道:”你不是说有金色罗盘盒子的人就是宣吉阁的特工么?我们见到的那个,会不会是宣吉阁的特工?“

玉柒笑道:”以前玉家的事我不方便说,但是从我当家以来,我可以问心无愧地说,没有做过什么昧良心的事。当然,还是有一桩遗憾:我妻子死了。“

我一听这个,心中一沉,想起荒岛女尸居然是七嫂,不由有些黯然。

”七爷,你夫人是怎么回事?“我低声问道。

玉柒苦笑道:”我本以为是鬼蜮组织干的,也曾盼望你们早日破获这个组织,我也为猎灵局提供了一些鬼蜮的线索。可后来发现,可能我妻子的死并不是鬼蜮做的。“

”是陆青川手下的人干的!“我说道。

玉柒摇头道:”虽然是他们干的,但是,他们像宣吉阁的人,又不像是。“

”这什么意思?“我惊讶地问道。

玉柒说道:”我怀疑,宣吉阁已经分裂了,或者名存实亡。一部分叛变,为其他人服务,一部分则还是留在国家特工组织里。“

”你这说得也太玄了。“我无语道。

“我想这是唯一的解释。“玉柒叹道:”总之,我来的目的是,提醒你们——当然现在我也不知道提醒谁才好。总之你是封灵契的主人,想必这乱世的变数就在你的身上。你要当心。四大家族可能有内乱,不要过早卷入其中。“

”我明白。“我苦笑道。看来七爷现在也不知道封灵契丢了的事。这倒也是,他又不是神仙,算得了许多事,也算不出很多事。要是他什么都能算出,这还怎么玩。

玉柒说了这些之后,叮嘱我半晌小心四大家族的任何动静,这才起身离开。

我送他出门的时候,问他知不知道闫至阳会不会有事。玉柒说,有惊无险,早就占卜过了,没什么大事。听到这里,我才放下心来。

送走玉柒之后,我没什么事,便吃完饭后休息去了。

这几天震惊太多,智商余额不够,补一觉再说。

然而玄天剑的事情也让我十分无语。不知哪儿来的邪气入侵,让这把剑的灵气时有时无,甚至还经常吸引邪祟,这真是倒霉到家了。

想到这里,我打了个呵欠,将玄天剑放在一旁,躺在床上睡了过去。

不知道睡了多久,我感觉周围起了大风,一阵阵吹得我起鸡皮疙瘩,于是立即打了个喷嚏,醒了过来。

醒来之后,立即被一阵大风迷了眼。尼玛,这风的风力极大,也不知是哪儿来的。

可我起来一看,我居然躺在一处山野间,周围不少古树,这大风刮在树林间,风力十分强劲,一些古树甚至会被连根拔起,粗壮的根茎露在外头,带着泥块。

我从地上爬起来,看到我身旁一颗大概两三百年树龄的年古树被大风拔起,树木根部暴露在空气中。而那倒掉的树木根部好像是镶嵌了一个奇特的东西。

我走近了一看,顿时吃了一惊。只见那树木根部镶嵌着一副人类的骨骸,看那衣服装扮,貌似是一名六七十年代的人类骨骸。由于这大风让这骨骸重见天日。
楼主 孙铭苑  发布于 2015-12-27 03:58:00 +0800 CST  
我上前探看,发现那根部如绳子一样缠绕住骨骸。我猜想这一定是多年前,由于某种原因,这位逝者安葬于此,如今他的骨骸已经与树木根本连在一起。从尸体状况可以发现,脊柱和躯干已经和根部连成一片,切痕的肋骨和手暗示他可能是非正常死亡。

我蹲下身细看,突然觉得这骨骸慢慢转向我,隐约间,我仿佛看到了那骨骸的生前的样子。那张脸居然是一名年轻的男性,现在他以最不寻常的方式显露出来,难道是想借着梦境跟我喊冤?我特么什么时候成夜间审理阴间案子的包青天了?

我瞧见他半个躯干仍然在他的坟墓中,腿部方向为坟墓,但头部和上半身已经嵌入树木的根部,此情此景如果发现在一些偏远乡村,一定会让人浮想联翩。

就算我现在看了,也觉得很是有些意思。

很快地,我发现他旁边放着一卷写着古文的长卷轴,于是走上前拿起来看了看。原本是一片鬼画符的怪异文字,可在我打开之后,却变成了我能看懂的字。

我于是看了下去。

只见卷轴上写道:”上古十大魔神,魔神蚩尤 、战神刑天、星神夸父、水神共工、风伯飞廉、雨师屏翳、冥神神荼、冥神郁垒、魔星后卿、遁神银灵子,是以蚩尤为首的十位英雄,他们每个人都拥有强大的战斗力,为一时豪杰,在与黄帝的战争中不幸战败,英勇不屈而战死,死后被黄帝方称为妖魔鬼怪,流传开来。第一,魔神蚩尤是上古黄河下游东夷部落的杰出首领。据野史《龟甲记事》记载:蚩尤出生于黄河下游的一个氏族首领的家庭,因受深埋于庭下的盘古斧神气的影响而拥有天生神力,出生时一声哭啼便惊起山潭中休眠的三条孽龙,族人预言此子日后必成大器。后来,黄帝氏靠强大的武力从黄河上游出兵于版泉之战击败了位于黄河中游的炎帝氏部落建立了黄河流域最强大的华夏部落,华夏部落不断东进,击败了黄河下游很多部落……然而,他们必将再度出现,毁灭华夏龙脉,天下乱世再生!“

第四百六十三章 封灵契主人的使命

中间其实比比了一大段,然而我没什么耐心看,只是看了看卷轴的结尾。结果这一看,顿时吓一跳,魔神?我这是看花千骨吧我?

我琢磨半天,这是梦,不能当真。也不知道这梦里的白骨是谁。

幸亏劳资自带画画属性,回头给这小子画下来,来个自动颅骨复原术,看看是谁在我梦里装神弄鬼。

看到最后几句,我吓了一跳,也便从头再度开始看起。

魔神蚩尤,卷宗上写,蚩尤的部族不愿臣服于轩辕,便联合黄河下游的九个部族组成九黎族对抗黄帝。九黎与华夏之战中,蚩尤联合刑天与夸父,又得水神康回与风伯雨师的帮助,一连打败黄帝七十二战。后来黄帝请来北极紫薇太皇大帝的女儿僵尸始祖女魃才于涿鹿之战中击败蚩尤。蚩尤于逐鹿之野兵败被应龙所杀,颈血飞天形成蚩尤之旗封天,使女魃、应龙等不能回天,为东夷部落的南迁提供了机会。

战神刑天,刑天是上古炎帝部落东部的一个部族的首领,后来加入了东夷部落,成为九黎族的主要首领。据《山海经》记载:刑天与黄帝厮杀,最后被黄帝砍断了头,把他葬在常羊山麓。刑天虽断了头,却仍不泯志。他以乳头为目,以肚脐为口,操盾牌、大斧继续挥舞,与黄帝再决雌雄。

战神刑天,《元阳志略》中称:刑天拥有圣灵之石,持戈戚与应龙战于逐鹿,打的天昏地暗难分难舍,于是黄帝乘机乘龙从后偷袭,砍下他的头颅,但刑天依旧屹立不倒在战场上嘶杀不已。后来九天玄女派玄天玉女给刑天说了一句话:没有头你一样可以杀天帝,他才倒下,后安葬于常羊山略。刑天,死于涿鹿之战。

星神夸父,夸父是上古苗蛮部落三苗部族夸父营的巨人部落的首领,后来北进加入东夷部落。民间杂史《书林通志》中记载:夸父与女魃战于逐鹿之野,女魃在地面上打不过夸父,便长出血蝠之翼飞上天空,浑身围住烈火,从地面上望去,犹如中间有只黑鸟的太阳。夸父使出法术使身高增高数倍挥着桃木仗继续追赶女魃,直至被烈火蒸干了身体,饥渴疲惫,终于被活活累死了。夸父,死于涿鹿之战。

这几个流弊的魔神,死后死灵居然就封印在封灵契里!然而我却不知道!

原来封灵契里的神兽灵体并不是很厉害,最厉害的是这四大魔神,想必偷走了封灵契的人,是想放出四大魔神的灵体??

可我记得刑天不是一种神兽灵体么?看来,那封灵契里头还封藏了四个战神的阴灵!

看到这里我有点不淡定了,便放下卷宗,本想看看这变成了年轻男人的尸骨是不是要说话,然而等我看向他的时候,却发现原本看着像正常人的长相,如今却变成一具枯骨,散落在树坑里。

看到这个怪异场景,我着实心头凌乱。

此时,我突然感觉狂风再起,周身再度有些发冷,那些古树居然从倒伏的状态纷纷恢复到一切如常的样子。

我打了个寒噤,立即从沉睡中醒了过来。起身一看,我还是睡在屋里床上,一切如旧。

我愣了半天,才想起身旁的玄天剑,立即拿起来看了看,没发现什么异常。玄天剑依然在一旁放着,一切没什么异常。

第四百六十三章 怪梦

中间其实比比了一大段,然而我没什么耐心看,只是看了看卷轴的结尾。结果这一看,顿时吓一跳,魔神?我这是看花千骨吧我?

我琢磨半天,这是梦,不能当真。也不知道这梦里的白骨是谁。

幸亏劳资自带画画属性,回头给这小子画下来,来个自动颅骨复原术,看看是谁在我梦里装神弄鬼。

看到最后几句,我吓了一跳,也便从头再度开始看起。

魔神蚩尤,卷宗上写,蚩尤的部族不愿臣服于轩辕,便联合黄河下游的九个部族组成九黎族对抗黄帝。九黎与华夏之战中,蚩尤联合刑天与夸父,又得水神康回与风伯雨师的帮助,一连打败黄帝七十二战。后来黄帝请来北极紫薇太皇大帝的女儿僵尸始祖女魃才于涿鹿之战中击败蚩尤。蚩尤于逐鹿之野兵败被应龙所杀,颈血飞天形成蚩尤之旗封天,使女魃、应龙等不能回天,为东夷部落的南迁提供了机会。

战神刑天,刑天是上古炎帝部落东部的一个部族的首领,后来加入了东夷部落,成为九黎族的主要首领。据《山海经》记载:刑天与黄帝厮杀,最后被黄帝砍断了头,把他葬在常羊山麓。刑天虽断了头,却仍不泯志。他以乳头为目,以肚脐为口,操盾牌、大斧继续挥舞,与黄帝再决雌雄。

战神刑天,《元阳志略》中称:刑天拥有圣灵之石,持戈戚与应龙战于逐鹿,打的天昏地暗难分难舍,于是黄帝乘机乘龙从后偷袭,砍下他的头颅,但刑天依旧屹立不倒在战场上嘶杀不已。后来九天玄女派玄天玉女给刑天说了一句话:没有头你一样可以杀天帝,他才倒下,后安葬于常羊山略。刑天,死于涿鹿之战。

星神夸父,夸父是上古苗蛮部落三苗部族夸父营的巨人部落的首领,后来北进加入东夷部落。民间杂史《书林通志》中记载:夸父与女魃战于逐鹿之野,女魃在地面上打不过夸父,便长出血蝠之翼飞上天空,浑身围住烈火,从地面上望去,犹如中间有只黑鸟的太阳。夸父使出法术使身高增高数倍挥着桃木仗继续追赶女魃,直至被烈火蒸干了身体,饥渴疲惫,终于被活活累死了。夸父,死于涿鹿之战。

这几个流弊的魔神,死后死灵居然就封印在封灵契里!然而我却不知道!

原来封灵契里的神兽灵体并不是很厉害,最厉害的是这四大魔神,想必偷走了封灵契的人,是想放出四大魔神的灵体??

可我记得刑天不是一种神兽灵体么?看来,那封灵契里头还封藏了四个战神的阴灵!

看到这里我有点不淡定了,便放下卷宗,本想看看这变成了年轻男人的尸骨是不是要说话,然而等我看向他的时候,却发现原本看着像正常人的长相,如今却变成一具枯骨,散落在树坑里。

看到这个怪异场景,我着实心头凌乱。

此时,我突然感觉狂风再起,周身再度有些发冷,那些古树居然从倒伏的状态纷纷恢复到一切如常的样子。

我打了个寒噤,立即从沉睡中醒了过来。起身一看,我还是睡在屋里床上,一切如旧。

我愣了半天,才想起身旁的玄天剑,立即拿起来看了看,没发现什么异常。玄天剑依然在一旁放着,一切正常。

我叹了口气,如今想找个商量的人也没有。

想到这里,我翻身坐起,也睡不着了,便打开灯在书桌旁将梦里梦到的那个男人画了下来。

左看右看,觉得这男人长得还挺清秀,但是这是谁呢?
楼主 孙铭苑  发布于 2015-12-27 03:59:00 +0800 CST  
大家新年快乐
楼主 孙铭苑  发布于 2016-01-01 03:39:00 +0800 CST  
想到这里,我突然想起了宁思,发现现在也只有她能帮我解决一下心中疑问了。

于是我等到了天亮之后,便立即给宁思打了电话,将这人物画像传真了过去,让宁思来查查看这人的身份是什么。

可等到了傍晚,宁思居然亲自赶了过来。我看到她之后,也是忍不住一愣:“你怎么来了?”

“现在阳哥被扣押,道长又不在身旁,我想你身边也没有其他人可帮忙了,我也就赶过来了。”宁思说道。

“我现在倒也没什么事。”我苦笑半晌:“对了,那人的身份,你可查清楚了么?”

宁思看着我,问道:“你是怎么知道这个人的?”

我说道:“说来也是奇怪,我是梦见的,你信么?也不知道为什么,自从玄天剑出了问题,我经常会梦到许多奇怪的东西。”

“玄天剑出了什么问题?”宁思问道。

“你看,仿佛是有什么邪祟入侵,剑光不复从前。”我说道。

宁思将玄天剑握在手中,抽出剑身来一看,不由皱眉道:“确实这样。剑光里泛着血色,可看剑身却没有一丝一毫的裂缝。

”玄天剑可不是随便都能用邪术侵蚀的。除非呢,这把剑很早以前就有邪祟入侵。“宁思想了想,说道:”不对啊,我记得你说过,玄天剑之前丢失过一阵子,后来,是道长带回来给你的?“

”确实是老道给我的,但是他绝对不可能干这种事!“我说道。

宁思说道:”我又没说就是他干的。不过说起来——对于道长这个人,你了解多少?“

”额?“我瞥了她一眼,犹豫道:”不就是说他是个道法高人,原本是个道士,后来还俗了么。他好像是正宗的茅山道法的传人。“

”可玄天剑为什么后来是他找来给你的?“宁思说道:”你就没问过他么?“

”问过,但是老道没有告诉我。“我叹道。

“然后你就不问了?“宁思问道。

”没问,我相信他。“我说道。

宁思点了点头,不再说话。我瞧着她,却也理解她这种心思跟想法。对于一个国家秘密特工而言,可能培养起来的本性就是怀疑一切。

可对于我而言,要是老道都不能信任了,以后该信谁?

想到这里,我实在无力吐槽。

宁思解释说,我给她看的那个男人,其实是宣吉阁很久以前的一个特工。

跟其他组织不一样,宣吉阁的资料保存十分完整,因为道法名家很多,大家总有办法保留下这样那样的相关信息。整合起来,也就是整个局的完整信息了。

这个特工是前朝时期【大家懂得】的宣吉阁副阁主,等于猎灵局副局长这级别,很叼。然而,

这个宣吉阁副阁主突然凭空消失了。

貌似当年有一个大任务,这人去查之后,却再也没回来。

具体他去的哪儿,没人知道,死在哪儿居然也在当时也没找到。

宁思说,这我居然能梦到他,八成是因为我身上的什么东西也是宣吉阁之前留下来的物件,所以才能让惨死他处的阴魂跟我有了沟通的渠道。

听了宁思的话,我回忆了一下,宣吉阁的物件?我身上也没什么东西了,除了玄天剑,封灵契都没了,总不至于是干脆面君吧。

想到这里,我下意识地去翻了翻我的背包,居然在背包最里头的兜里,居然找到了老道给我的那块玉石。

我将玉石取出来,回忆片刻,想起来上次他给我之后,我也忘了还给他。

老道也没着急要回去,也许是后来发生的事情打断了,也许是他忘了这玉石的存在,也许更是因为这东西是从闫至阳的前世流传下来的。

我看着这玉石发了会儿愣,宁思瞧见了,便问道:”你想什么呢?“

”这个。“我将玉石递给她说道:”我身上没什么别的奇怪东西,倒是有这个玉石。总不至于跟宣吉阁有关吧。“

第四百六十四章 困局

宁思接过那玉石看了看,问道:”这是哪儿来的?“

”我师父给我的。“我说道:”他给我这个,本来是关键时刻让闫至阳能够救我。可我一直也忘了还回去。“

宁思想了想,说道:”这个如果你不用,我就带回去问问严玉教授。我对这些了解得还是不深。“

我点头道:”可以,反正放我在这儿也没什么用处。”

宁思说道:“横竖我最近也没什么大任务,就陪你呆几天。”

我笑道:“陪我呆着干啥啊,我这几天都不知道干点什么才好。”

宁思说道:“那就这么呆着。”

“呆着?”我喃喃重复道。

然而宁思的呆着还真挺有情调的。没想到这姑娘武能扛枪下水杀叛党,文能调酒下厨房。在这儿住的一段时间里,宁思倒是天天帮着闫伯打理店里生意,偶尔也下厨给我们做菜调酒。

晚上没事,我俩就在西塘街上散步,看着远处无数的红灯笼和人影,我总觉得像是活在一场又一场的梦里。

楼主 孙铭苑  发布于 2016-01-01 03:40:00 +0800 CST  
然而这梦也没让我做多久。两天后,有消息传来,陆行云被终生监禁,闫至阳也要关一阵子,但是具体关多久,倒是没通知,说是没有定下来。

与此同时,我也接到了一个神秘的鬼快递,说是要想知道封灵契的下落,就去宁波一个叫云山县的地方。我们到了之后必然会有人找到我们。

我听了这话有点惊讶。云山县不是四川南充的么?宁波哪儿有这么一个地方。

然而封灵契是我丢的,我也有责任找回来。宁思说,既然我决定要去,现在也没什么援兵,不如她跟我一起去宁波一趟。

宁思说,如果一起去的话,她还可以在麻烦来临的时候去找当地的猎灵局帮忙。

我一听这个,倒是挺满意。有帮手,不用白不用。

于是我俩一起往宁波过去。然而意料之中,压根没有什么云山县。

本来我觉得会不会是假消息,然而想了想,没人会拿着封灵契跟我开这种无聊玩笑。

我跟宁思商量了一下,反正也没什么大事,宁波也就那么大,干脆在周边县市找,问,看看是不是以前什么县城改过名字,也许是以前叫云山县呢。

决定之后,我俩便在宁波周围开始调查,村子也没放过。

然而一整天过去之后,还是没什么结果。这天,我们到了一处叫惠村的地方。

刚一进村,就被村里的阵仗给吓愣了。

村口一户人家门前,长着一株大树,然而这树跟前居然设着香案,一个跳大神的巫婆正在大树周围转来转去。

其他不少村民在围观。

我跟宁思觉得奇怪,便走上前去。这一问,才知道村里一名十二岁少女总是犯癫痫,村里人怀疑是撞了邪祟,于是在这儿进行跳大神等等活动。

我一听这话,四下里看了看村子的风水,山明水秀,并不像是邪祟丛生的地方。

我低声问宁思:“你看出什么不对劲了没?”

“没有,没有不对劲的地方。”宁思说道:“这地方风水不错,应该不容易进邪祟。而且你看这树,是棵有些树龄的桃树,桃树有辟邪的效果,如果这户人家都能沾染邪祟,这就不太可能了。”

“不是邪祟,医生却也治不好?”我有些疑惑,于是从人群里一问,才听说这户人家也去过医院,但是也没查出什么所以然。

遇到这种怪事,我俩顿时起了管闲事的心思,于是进了这户少女的家里。

门是开着的,院子里也站满了这家的亲友。

我们假装说自己是宁波市的记者,无意间听说这件事来问问情况。

少女的父亲跟奶奶一听是记者,便将我们往屋外赶,但是女孩的妈妈却拦了下来,说让我看看她女儿,如果能借着媒体宣传一下,也许能找到救女孩的办法。

然而女孩的奶奶爷爷却不是很乐意,比比半晌不让我们进去,可是女孩的妈妈一个劲儿地拽着我们不放,这一家子的人倒也是奇葩。

我们俩依然进了屋里,看到一个十几岁的小女孩坐在床上。

女孩长得挺胖,痴痴呆呆的样子,时而抽风,就像是中风一样。

可是我跟宁思都没看出她身上附着了任何邪祟。

于是我假装拿出相机拍照片的时候,对干脆面君做了个手势,让它将灵魂抽离出来,直接附着到女孩的身上看看,她的身体里是否有什么疾病之类。

干脆面君比较聪明,看到我的手势,立即从浣熊体内钻出,扑进女孩的身体里。没多会儿,干脆面君又钻了出来,灵体伏在我耳旁说道:“你绝对不会相信,这女孩的脑袋里竟然横插着三根银针。银针的尾部位于前额颅骨硬膜下,贯穿脑组织、脑干,笔尖直抵后脑勺。环绕着这根针,这名女孩的脑袋里还插着两根长约4厘米的钢针,这些针的针眼一端全部嵌在前额的颅骨内,针呈放射状插进脑组织。这不是什么癫痫病,这肯定是有人干的。”

我听到这里,不由心中一惊:是谁、在什么时候、出于什么动机,将这些异物插入了小女孩的脑颅?在小女孩的身上,曾经发生过怎样骇人听闻的一幕?

想到这里,我回头看了看村民们,心想如果是他们其中某个人干的,那可真是丧心病狂。

但是性命攸关,我想了想,便对女孩的母亲说,姑娘可能是脑中长了什么恶性肿瘤,需要立即住院检查治疗。

家里爷爷奶奶立即反对,说没有钱住院。

宁思表示,我们是媒体,可以捐款,帮这家人治病。

听到这个,女孩的母亲千恩万谢,而我瞥了一眼周围的人,却见大家神色各异。

事不宜迟,我俩将女孩跟女孩的母亲立即接走去医院。路上,问女孩叫啥名字。

女孩的母亲说,女孩叫杨小芬,就是惠村本地人。

然而问多了,这女人也不说什么,只是忧心忡忡地看着女儿。

我跟宁思也不再说话,一路赶往医院,在宁波找了一家有些名气的大医院,直接送进神经外科对该患者进行了相关检查。果然,经过X片检测,医生们发现她脑袋里确实有三根银针。经过讨论,决定为杨小芬施行颅内异物取出术。

杨妈妈有些害怕犹豫,看着我们不敢决断,也说自己没有那么多钱来给孩子治病。宁思说,既然我们来了,便是政府关注这件事情,钱的事情不用担心,我们先垫上,以后会给报销的。

这骇人的发现实在出乎意料,医生也马上拿来原来的CT和X光片,经过比对发现,如果这银针再长一点,整个应该穿透了脑干、丘脑,随便伤及哪个地方,都极有可能当即死亡,动脉破裂马上会大出血,而脑干重要结构,即便出血一毫升,患者也会马上死亡。

于是医生向我们询问其意见:如果要拔出三根银针,患者极可能立即死亡,但如果不拔出来,这个手术基本上等于没做,患者癫痫症状难以消除,而且极可能发生感染,危及生命。

我跟宁思互相看了一眼,皱了皱眉。杨妈妈也是犹豫半晌,最后却同意医生做手术,并且

毅然决然地在手术意见书上签了字。

之后我们就跟杨妈妈一起在手术室外等着。然而这古怪又恐怖的事件着实让我发寒。是谁做的?这三根银针绝对不是什么意外,也不像是仇恨,因为三根针的方向,位置,跟某种邪术十分相似。

可现在问杨妈妈也问不出所以然,我们便静默着,准备听手术结果。这手术凶险万分,想想刚才医生的解释,我也是心有余悸。

而这一次,在手术台上,小姑娘居然奇迹般地闯过了鬼门关。

手术居然很是成功。等杨妈妈哭天抢地地去看杨小芬的时候,我跟宁思将医生拽到一旁,问这是什么情况,怎回事。

医生说,从小女孩的情况来看,针插脑的时间可能是在小时候,而且极可能是1岁以下的时候。因为人的颅骨有个发育过程,人在出生几个月时颅骨较薄、较软,像牛皮纸一样,针很容易穿透,圆珠笔也可以穿透,如果长到三四岁时,圆珠笔根本就插不进,针也插不进,或者一插就弯、就断,从手术结果看,三根针基本上是好好的,而且与颅骨已长成一体;另外,如果是年龄大时所插,根本就插不进。

“果然是够可怕。”宁思皱眉道:“这肯定是人为。谁会对一个小女孩下手?”

送走医生,等杨妈妈情绪稳定下来,我们便将她请出门外,细问她家的情况。

杨妈妈说,小芬有一个哥哥和一个妹妹、两个弟弟,两个弟弟是双胞胎。一家人住在惠村,隔壁住着小芬的叔婶一家和奶奶爷爷。

由于小芬患有癫痫长年吃药,加上家里孩子多,全家人经济拮据。小芬在4岁之前与正常孩子无异,健康活泼,而且模样长得还不错。但是,在小芬4岁之前,没有发现其额部有伤疤。于是我问,4岁之前,小芬有没有到外面住过?抑或让其他人抚养过?

杨妈妈摇头道:“没有。”

后来杨妈妈想了想,大约4岁的时候,在1996年左右,小芬曾跟着爷爷奶奶在外地居住过两个月。小芬是因为当时病重被送回到父母身边的。被送回来时,手脚发肿,眼睛也肿,发高烧到40多度,当时她只好找家人一起把小芬送到镇医院,镇医院不敢治,又连忙送到宁波的医院。但是县医院医生在治好小芬的高烧后对她说,这孩子脑子被烧坏了,将来可能要抽风,也就是癫痫。果然,不久之后,小素芬癫痫病发作。自此,再没好过。

我疑惑地问道:“可是小芬的爷爷奶奶不是也跟你们一起住么?为什么当时要住外面去?”

杨妈妈说道:“当时我家没有男孩,她爷爷奶奶想要一个男孩,就带着小芬说要去外地一个小山村那边求子,一个寺庙很是灵验。那个小山村,距惠村挺远。那时候小芬爷爷奶奶带着,就这么住过去了。“



小芬的妈妈说,由于孩子患有癫痫症,一般人不喜欢跟她玩,平时她只能找很小的小孩子玩。这孩子比较好吃,如果有人给她几元钱,她就会跟人家走。小芬的家人于是猜测,头上的针是不是小素芬在外玩耍时被人插的?不过,如果被人插脑,那为什么从没有人察觉?

第四百六十五章 死局(上)

然而这些问题就算是杨妈妈都回答不上来。

宁思苦笑道:“本来是找云山县的,结果却碰上这种事。”

我皱眉道:“也不知道这个云山县到底在哪儿,咱们也走了大半个宁波市了,什么都没打听到。”

正说着,杨妈妈从病房里出来,见到我们,立即想要给我们跪下,吓我跟宁思一跳。
楼主 孙铭苑  发布于 2016-01-01 03:41:00 +0800 CST  
宁思赶紧上前将杨妈妈扶起来,问她何以这么大反应。

杨妈妈说,为了救小芬的病,之前家里也花过不少钱。但是随着越来越多的花费填进去都没治好,家里人并不想给孩子继续治疗了,也没钱来治,就这么停下了。

没想到遇到我们两个陌生人,反而施以援手,居然给交了那么多的手术费,让孩子的手术顺利完成。

等她情绪平复下来之后,我问杨妈妈,这小芬头上的针是怎么来的,她是不是有一定的线索?当时家里人比较杂,是不是她也不方便说?
问这话的时候,我想起了在杨家的时候看到杨小芬爷爷奶奶时候的怪异神色。这俩人肯定知道什么,但是却不说,莫非这事儿跟他们有关系?

突然想起以前曾经听老道说过,很多地方流行一些邪术,什么生子或者延寿的。

确实有那种说是以女换子的邪术,而且一般是从婴儿时期的女婴开始下手,用邪术来祸害女婴,从而求得自己的下一个孩子是男婴,或者生出男婴。

如果是这样,那必然跟杨家的两个老人脱不了干系。

想到这里,我不由有些心寒。

小芬的妈妈说,以前怀疑女儿是被鬼插脑,所以1岁时曾送给神婆,但是也没有治好这病。后来,就跟着爷爷奶奶外出住了几个月,回来后发高烧,后来就抽风。

杨妈妈说他们家没有仇人,出事也没想过要报案,因为觉得报案没有什么用。杨妈妈说,银针插进头里去,应该很痛。这件事发生在女儿身上,她很是很气愤。

聊了一会儿,我们觉得留下去也没什么用,便提醒了一下杨妈妈,注意照看孩子。同时想了想,给了她几张道符,让她贴在家里。

虽然这种邪术是多年前的,但是不能保证现在是否还有一定的影响。杨家的儿子们都长大了,说明基本上没什么事了,但是为了保险起见,我们还是给了她几道镇邪符咒。

叮嘱完这些之后,我们本想离开,宁思则多问了一句:“对了杨大姐,您知道这附近有什么云山县么?”

“云山县?”杨妈妈愣了愣,说道:“你们怎么知道这个称呼?云山县,都没了好久啦。”

“没了?”宁思惊讶地问道:“这应该是一整个县城吧,怎么就没了?”

“你们两位不知道啊。”杨妈妈说道:“这个云山县以前是有的,后来不知怎么人死了一大半,变成了一座死县。这是在六七十年代发生的事。那时候大饥荒,本来也就乱,到底这些人怎么死得好像也没人去深究。反正就死了。但是云山县后来也留下一部分人,直接移居到了一个村子里,叫云山村。不过——到了现在,云山村也没多少人了,你们沿着我们的村子往北再走大半天的时间,应该能找到。但是他们村子的人也不太出来——反正挺邪乎的。”

“怎么个邪乎法?”我问道。但是听到云山县总算有了下落,也算是有了点儿底。

“说不上来。”杨妈妈说道:“你们要去就去看看,反正他们村的人不太想跟外人来往。”

“那谢谢了。”我们跟杨妈妈道别,心想这总算是有了点收获。

于是我跟宁思出了医院,先联络了猎灵局,搞定了援兵,这才往云山村走过去。

我们到了惠村,走了大半天,然而没找到云山村,却在傍晚的时候绕到了另一个村子。

这是个很古旧的村落,村口竖着一座牌坊,路口的石碑上写着村子的名字,但是并不显眼。

我走过去看了看,却没看清上头写的到底是什么,于是也就放弃了。

“天色也晚了,不然我们进去问问路吧。”宁思说道。

“好。”我无奈地看了看这村子,瞧着那白色的牌坊在阳光下透出一种说不出的诡异感。

“这地方有点邪乎的感觉。”我说道:”你有所感觉没有?“

”正好进去看看。“宁思说道,胆儿够大。

我也不能落后,于是跟着宁思进了这村子。

村子有一条大路,两旁都种着竹子。竹林幽静,但是却遮挡了阳光,显得有些森然。

走过这条路后,前方出现一座石桥。桥下是一条大河,走了一段时间,往下坡走的时候,却见一个老太太在桥头那边烧纸。

我看了一眼那老太太,这又不是清明不是十五的,这老太太烧什么纸呢?

于是我跟宁思停了下来,看着老太太。老太太白发苍苍,旁边是一堆纸钱放在篮子里。

风不大,火苗跳跃,纸灰飘飘忽忽。

“老人家,这地方是哪儿啊?“宁思走上前问道。

老太太抬眼看了看我们,说道:”死人村。“

”死人村?“我吓了一跳,重复道:”额这?“

宁思倒是比我镇定,对我使了个眼色。我当下明白,也许这就是云山村,我们误打误撞找对了。

”老人家,您给谁烧纸呢?“宁思似笑非笑地蹲下身问道。

”给我的好朋友。“老太太冷冷说道。

我跟宁思互相看了一眼,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说,或者怎么问才好。

没想到老太太倒是自顾自地跟我们叨叨起来。说是她年轻时候有个好朋友,是云山县的一个寡妇。因为遇到新欢,想改嫁,但原来这边婆家却极力反对。
楼主 孙铭苑  发布于 2016-01-01 03:41:00 +0800 CST  
结果那寡妇单方面与原婆家脱离关系,婆家为此事大为恼火,加之那户人家也算在当地有点势力,在那寡妇与新郎拜堂当晚,带了一群人闯入民宅,毒打了新郎一顿,劫走了寡妇,想执行类似浸猪笼的仪式,但那会毕竟是县城,他们也不敢这么明目张胆,况且寡妇之前已经单方面休了婆家,也算是光明正大。

但那婆婆心狠手辣,当晚趁着夜黑,在寡妇身上绑了几块大石头,就扔进了河里。

可恐怖是当时寡妇身上穿着红色新娘褂,照理说古时候女人改嫁时应该不能穿大红的,只能穿接近红色发衣服,比如粉红之类的,毕竟是二嫁,也不准备搞得那么隆重,就用了自己以前穿过新娘褂。

可稍微有点常识的都知道,穿着红衣服惨死人是很凶的,况且死的那天是她大婚的日子,那怨气指数肯定爆棚。于是第二天邻里间耳语不断,但毕竟寡妇那婆家也有点势力,加之与官府关系良好,所以这事也就这么过去了。

但在寡妇被害死后的第七天,也就是她的回魂夜,她原婆婆那家,一家老小,包括家丁,丫头像被人下了蛊一样。先后午夜时分跳入了河水里,第二天河水中飘着二三十具尸体,而且个个七窍流血,全家大小,无一幸免,弄得周遭人人闻此色变。

周围人就希望请班僧人做场大的法师超渡一下,结果一点用都没,后来还演越烈。附近百姓只能晚上在河边烧点纸钱,求个心安,那会河边天天晚上到处都是火堆。后来还是七塔寺的主持从阿育王寺请来高僧做法,那高僧找人在湖边原来的小庙边修了个三层高小塔,又建议把原先日湖边的小庙扩建。那个塔就这样了这场风波。直至1941年宁波被日本人占领才再度浮出水面。

日本人虽然占领了宁波,但此后却无安宁之日,这片河里消失几十年的哭声又开始在周围响起。那时日本人在这儿也有据点,日本兵几乎天天晚上要失踪几个人,而且还是都是哨兵,过两天那些失踪的日本兵就会浮在水面,死状极其恐怖,可以说是惨不忍睹。当初日本人以为是八路干的,但那时宁波没八路,都在四明山打游击啊,百姓也没这么厉害,天天都搞死几个日本兵,而且死亡人数成几何倍数上升。

日本人后来在百姓身上也问不到个所以然,正纳闷,一个汉奸跟日本人说了那宝塔的故事,说肯定是因为之前你们炸了那塔才弄出这事,处理这事的是日本人的一个大佐,其实日本人也是非常的迷信,对这鬼怪类事也是感到非常恐惧,而且军中确有传中经常晚上听到哭声。于是他们就想用石头填平了河,然后烧了附近的居民屋。

可没想到,这河居然填不死,日本人却全都死在了这儿。

老太太说到这里,突然闭嘴不说话了。我跟宁思顿时起了警惕之心。

六七十年代,肯定没有什么浸猪笼之类的事情。

除非是民国时期跟晚清时期。这个老太太不是人!

正在这时,我瞧见老太太的脸像是突然糊上一层白纸,变成了白粉一样的人偶。

我跟宁思下意识地回头去看村口的牌坊,却吃惊地发现那地方的牌坊没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处偌大的鸿沟。

那道沟上架着一副很长的棺材板,我们居然是踩着棺材板进来的。而现在,棺材板起火,蓦然间烧成了灰烬。

我心中一沉,心想这下落入了别人的圈套了。

第四百六十九章 玉碎(下)

我在齐胸的湖水中停了步,环视着湖边的蚁群,突然心中一动,原来这凶猛的蚁群是怕水的。然而虽然我暂时摆脱了生命之危,可是朝后头望去,目力所及,一片黑褐色,除了蚁群,还是蚁群,仿佛整个世界,再没有其他颜色,再没有其他生灵。

我突然想起宁思,便喊道:“宁思,宁思?!”

然而没人回我的话。

我心立即沉了下去。然而就在这时,几十万、上百万只蚂蚁被一簇在湖边团聚,越聚越多越聚越大。转瞬间,湖面四周就突然出现了数百上干大大小小的蚁团,它们相继滚下湖面,滚动着向前漂移。妈的都要死了还想杀我?

于是我往湖水中央移了移,但是心中不解,为什么厉笙歌制造的幻境里居然还给我留有一线生机?

但是这时我想不出个所以然,顷刻间,湖面上布满了难以数计的黑褐色的蚁团,蚁团抱得很紧,最外缘的蚂蚁不时掉落水中,身死湖底,而蚁团仍一如既往地朝着我移来。

而这时,我瞧见湖面上突然荡出一片鲜红色,仿佛是血水。一簇又一簇的蚂蚁又在湖边团聚,前赴后继源源不绝的蚁团纷纷滚下湖面,向前漂移,如今变成一片鲜红的湖水,带有几分鬼气,我总觉得有点不对劲。

于是我低头往水下一看,不由大吃一惊!只见我的身体前胸之下已经变成了一副骷髅架,我的肉身已经被吞噬了!

这个认知顿时让我眼前一黑,立即沉入湖水中。

一股股血水弥漫开来,我的眼皮也沉重起来。

难道我这就死了么?我居然死在了幻境里?

可就在这时,我突然感觉一阵大力将我从湖水里托了出来。

我打个激灵,睁眼一看,我居然扑在地上,前面是伏在古琴上,脸色森然的厉笙歌。

我居然突破了幻境?不科学啊,我特么道符都用完了,还遇到了恐怖蚂蚁,这都没死??

此时,我感觉身后有动静,便回头一看,吃惊地看到宁思躺在地上,身下压着一道血色符咒。

而那符咒,正是宁思割了手腕流出的血画出来的!

我看到那道符咒,突然想起老道提过,这叫做血命符咒,用自己的命来破邪!

“宁思!”我冲了过去,赶紧扯下布条缠住她的伤口。

然而现在为时已晚。现在这全身血液流了这么多,想必已经回天乏术了。

我看到这里,忍不住悲从中来,竟抱着宁思大哭起来。

此时一旁的厉笙歌居然也没了动静。宁思皱了皱眉,低声道:“幻境已破,趁着厉笙歌也受了反噬之伤不敢妄动的时候,你赶紧走吧…”

“那你呢?”我擦了擦眼泪,将她抱起:“一起走。”

宁思抓住我的胳膊,笑道:“不行,我走不了了。我知道,这次必死,出去之后我也是个死,因为不等你找到医院救我,我也就——你走吧,别让我浪费了这条命。”

“宁思——”我一时竟不知说什么才好,只觉得心中一阵刺疼之感。

宁思低声道:“我本也不是宁思本人,我只是个复制品……你知道我们这种复制品特工是什么样子么?上级为了让我们更好地完成任务,其实去除了我们的情感。但是,总有一些不完整的复制品。比如我保留的,都是本体宁思的情感…谢谢你们,让我有朋友,让我真正感觉到人类是什么样子……”
楼主 孙铭苑  发布于 2016-01-01 03:41:00 +0800 CST  
“你一直都是我的朋友,我从来没把你当成复制品!”听到这里,我更觉得悲从中来。

“走吧。”宁思说道,慢慢闭上眼睛。

“宁思,宁思!”我心中一沉,摸了摸她的脉搏,不由彻底心凉了。

宁思走了。脉搏全无。

一地的鲜血十分刺眼,我忍不住又落下泪来。

此时,回头再看厉笙歌,见她的脸色也并不好,唇角渗出血迹,看来是被宁思的血符所伤。

我冷笑一声,走到厉笙歌跟前:”厉姐姐,你到底想怎么样?!我本以为你是一个正直淡泊的人,没想到你跟四大家族那些争权夺利草菅人命之辈没什么区别!“

厉笙歌直起身子,冷冷看着我,笑道:”争权夺利又怎样,玄天剑给我,我便放你走。否则——“厉笙歌冷冷打量了我一眼:”凭你现在的本事,根本打不过我。“

”没想到你却是个高手。“我冷冷说道。但是转念一想,现在不能装逼了。装备都没了,萧芊芊不知去了哪儿,估计是被厉笙歌的人引去了某处。如今我也内伤挺重,跟她斗恐怕只有吃亏的份儿。

于是我转念想了想,不如现在拖延时间,等猎灵局的人打进来或者萧芊芊来救场再说。

”封灵契,是你拿走的么?“我问道。

厉笙歌却当场承认了:”没错,厉霆趁着混乱将封灵契偷走了。现在在我手上。你没了封灵契,怎么跟我斗?玄天剑交给我,我就放你走。“

”玄天剑并不在我这里。“我冷冷说道。

“没关系,有你在这里,拿走玄天剑的那个女鬼,会来救你。”厉笙歌冷冷说道。

想必她也算准了我没有神器,身旁只有个干脆面君帮忙。

我转了几个念头,心想萧芊芊能不能打得过厉笙歌?这货原来武力值道法值可以啊,想不到之前却是深藏不露。

正想到这里,我听到身后有一阵怪异的风声。回头一看,却见萧芊芊提着玄天剑冲了过来。

这货也不跟我说话,二话不说冲着厉笙歌便是一剑,正冲心脏而去。

厉笙歌此时立即闪身一躲,玄天剑擦着她胸前衣服而过。

我在一旁看着,才发现俩人同样功夫卓绝,打起来飘逸漂亮却又快如行云流水。看似花哨,却很轻盈,并不像是老道教给我的一招一式都很实,打起来也让人觉得很负担的那种笨重功夫。

大概是刚才耗费了太多功力,我瞧着厉笙歌有点体力不支,便虚晃一招往山洞外跑了出去。

我知道外头应该是有阳光,想来厉笙歌觉得萧芊芊再怎么流弊,也不可能在太阳底下安然无恙。

然而萧芊芊追了出去。趁着她们俩人离开的时候,我赶紧抱起宁思,也跟着跑了出去。

但是到了洞口的时候,我瞧见萧芊芊停了下来,将玄天剑递给我:”外面已经天亮了,我不能出现,继续去当浣熊了,这破铁你拿着。“

说着,萧芊芊钻入我背包里的干脆面君体内。我将玄天剑背在身上,便抱着宁思出了洞口。

这山洞外已经乱成一团。猎灵局的人总算是赶来救我们,乱糟糟的人群里,我甚至看到了闫弈城,不由心中无限卧槽,这穷孩子来干什么?

闫弈城倒是眼尖,一眼便看到我,立即冲我奔了过来,看了看我怀里的宁思:”这妹子怎么了?“

”死了。“我叹道。

“死,死了?“闫弈城大吃一惊。

”这怎么回事?猎灵局跟厉笙歌的手下在群殴?她哪儿来这么多人手。“只见山谷里一片混乱血流成河。

“我也不知道,但是其中有几个是厉家的弟子。“闫弈城说道:”可调动厉家弟子这种权力,只有当家人才有。不知道是不是厉家当家人已经跟厉笙歌沆瀣一气。“

”厉笙歌呢?“我看了看人群,并没有看到厉笙歌的影子。

”我没看到,刚才只顾着进山洞救你了。先别说了,先把这姑娘的遗体放到猎灵局的车上再说吧。“闫弈城说道。

我于是跟着闫弈城找到山谷外停着的——车。原来猎灵局的车是改装的形状古怪的玩意,像是车,但是却又像是飞机。也难怪他们能飞越入口处的鸿沟,到了这处怪异的废村。

第四百七十章 恐怖的厉家

猎灵局的人越来越多,厉家,或者厉笙歌的手下便慢慢收队逃走。

猎灵局显然也不想过多去管闲事,便没有去追击,而是打扫战场,收拾残局。

我跟闫弈城看着他们将尸体随便丢进一旁的河水里,这才顺着河水流向往上看,这才发现我们已经绕到了山村后头。

往后则是一片丛林,不知什么去向。

此时天光早已经大亮。我回头看了一眼车上宁思的遗容,顿觉有些恍如隔世之感。

虽然此宁思并不是宁思本尊,但是我们依旧将她送回了老家进行火化。宁思祖籍四川,其实跟厉家住得很近。只是祖上的老房子早就没了。但是祖坟却还在,我们便将宁思葬在那。

处理完这件事后,猎灵局的人说,必然要去跟厉家讨回公道。既然到了四川,那就直接去厉家一趟!

由于封灵契被厉笙歌抢了去,我也只好跟着猎灵局的人一起去往厉家。出发之前,我给老道跟陈清姿都发了消息,表示要去厉家决一死战。当然这夸张了——主要是要回封灵契。

闫至阳被扣押待审,闫云晓帮着二大爷掌管家务,居然将闫弈城这水比派出来代表闫家去跟厉家聊聊这些事,看来闫家并未把厉笙歌的事儿当回事。

也就是说,这家比较狡猾,发现国家都介入了,想必也不用四大家族费什么事。

路上,闫弈城跟我讲了讲厉家如今当家人的情况。

厉家女人居多,好几任当家人都是女人。这次厉家族长是厉笙歌跟厉霆的姨母,但是外界对这个人随厉家人的姓,叫厉珍。然而外界对于她的传闻少之又少,因为这个人比较低调。

上一任当家人很厉害,但是却很早就去世了。由于当家人走得匆忙,所以这一任选得比较匆忙,估计只是选择了一个资历比较老的人来担任。

可等我们到了厉家之后,却发现老宅的大门口挂起了白灯笼,上头写着偌大的奠字。

“谁出事了?”我吃了一惊,心想总不至于是厉笙歌。

闫弈城愕然道:“没听说厉家有人去世啊。”

于是我们一行人立即上前去敲门。没多会儿大门打开,厉家的管家——同样是个女人。

“你们?”厉管家显然不太欢迎我们的到来,脸色随即冷淡下来。

“请问,这是谁过世了?“闫弈城说道。

”我们当家人。“管家冷冷说道:”所以没有时间来照顾几位。“

”不需要照顾,我们来吊唁。“我说道:”厉霆,是我们的朋友。“

”厉少爷啊,那你们等等,我要去问问他。“说着,管家离开了。没多会儿,她又回转回来:”你们可以进去,厉少爷在。“

于是我跟闫弈城,以及几个猎灵局特工走了进去。

进去之后,发现厉家满院子挂的都是白灯笼,白帆,四下里一片寂静,来往的人走路都仿佛尽量不发出声音。
楼主 孙铭苑  发布于 2016-01-01 03:42:00 +0800 CST  
虽然在多年前,北京市就率先实行强制火葬政策,当然一般只限于汉族。时至今日,殡葬改革已开展至全国,骨灰盒几乎是现今每一个中国人的最终归宿。对比土葬,火葬的确有不少优胜之处,能有效防止病毒传播,更能节省大量土地。但在中华数千年的文化中,为何一直都是以土葬为主,火葬在史书中甚至鲜有提及呢?祖先的智慧是不容忽视的,现代所谓的科学与数千年的智慧沉淀相比,无异于管中窥豹。

但是四大家族却是被允许实行土葬的,这就是区别对待。

我悄声对闫弈城吐槽了一句,闫弈城低声说道:”你不懂,其实对先人来说,火化不是一种殡葬方式,而是一种酷刑。”

“酷刑?你扯吧。何以见得呢?现在我国有十三亿人口,如果不推行火葬,那以后大部分人都得住到墓地里。哪儿有那么多土地给死人。”我说道。

“其实我小时候也是这么想。”闫弈城说道。

“那为何现在不这么想呢?”我问道:“就你们四大家族矫情。”

“如果你在火葬场工作过,你就知道火化是一件多恐怖的事情。让我告诉你一个故事吧……”闫弈城低声道。

由于厉家老宅挺大,人家家里又在办丧事,来回的人很多,我们走得就比较慢,正好闫弈城倒是有时间给我讲他的经历。据说四大家族的骚年们在小时候都要经过试炼。

大概十年前吧,那时北京开始推行火葬,河北承德政府也响应号召出资建了个火葬场。因为在火葬场工作终日要与死人打交道,愿意到这里工作的人没几个,而且当时正值经济起飞,是个当乞丐也能锦衣肉食的年代,要找人来这里工作谈何容易。

后来,火葬场好不容易才找来两个人,一个是叫老成的师傅,另一个就是闫云晓,当然闫云晓那时候才二十来岁,倒不是他想去火葬场工作,而是为了陪着闫弈城完成练胆的试炼。

当时俩人本来是捡骨的,就是那种替别人把已入土两三年的先人骸骨取出,装入宝塔供奉的人。

因为闫家人其实本来就是终日与死人打交道,加上火葬场也与政府沾上边,所以他俩也就进去工作了。当时,火葬是自愿性的,虽然政府有补贴,但是愿意送先人遗体来火化的没几个。因此,虽然火葬场就只有他们仨人,但工作还是挺轻松的。

闫弈城这小子从小胆儿不小,还经常开玩笑说,没有比这份工作更好的活儿,然而那时候这小子也才十岁出头。

当然,直至那一天之前,他是经常这么说。

说到这里,闫弈城突然沉默起来,从他脸上的表情看来,似乎在回想起一些不愉快,甚至是痛苦的回忆。我一直都认为,要让一个男人放松,最好的方法就是给他一根香烟,可惜我不会抽烟,便瞧着他的神色追问下去。

闫弈城继续说道:“我记得很清楚,虽然已经过了快十年,但我还是记得很清楚。那天,天色很阴沉,很压抑,太阳被厚厚的云层完全掩挡住。虽然那时是早上十点左右,但我也得把火葬场的灯全都开着,因为我们需要火化一具遗体。那是一具老人的遗体,其实那年头愿意火葬的都是些老党员、老革命。听说他是自然老死的,在和孙子散步时,突然说觉得很累,累得站不起来,就坐在地上睡着了。然而这一睡,就再没有醒过来。”

“当时没有大堆大推的纸扎品,也没有一袋袋的香烛冥镪,只有几束鲜花。我想这位安静地躺在廉价棺木内的老人,生前一定是个清官,所以我们和老师傅做事时特别小心,希望他能舒舒服服地走完这最后一程。现在的火葬场都是不让家属观看火化过程的,就算看也得隔着厚厚的玻璃。但在当时则没有这样的规定,家属要看的话,我们会让他们派三两个代表看,只要不妨碍我们的工作就行了。我们小心地把老党员的遗体搬进火化炉,关紧炉盖,一切都跟平时没两样,只要一按点火键,半小时后,遗体就会化成一堆灰烬。”闫弈城叹道:“可是,可是可怕的事情就在我按下点火键之后发生了。我到现在还记得很清楚,当我按下点火键不久,火化炉里传出一阵撕心裂肺的吼叫,在这之前,我从未听过如此恐怖的叫声,仿佛是从地狱深处传出来。”

说到这里,闫弈城一声叹息:“我当时虽然年纪小,但是很小的时候就见识过死人,我们仨算是都是终日与死人打交道的人,但也吓得几差点没尿出来。老党员的儿子及儿媳当时也在场,儿媳吓得跌坐地上,儿子呆了片刻突然大叫爸还活着,接着就想冲上前打开火化炉的炉盖。老师傅见状扑上去推开他,大骂你不想活了,现在打开炉盖,我们都会被烧死。他说得没错,火化炉是全自动的,按下点火键就不能停下来,如果强行打开炉盖,炉里上千度的火焰会喷出来,就算不把我们烧死,也得烧成残废。但儿子可不管这些,与老师傅打起来,不停说他父亲还活着,我们是杀人凶手之类的话。大哥见老师傅有点拗不过他,就上前帮忙把他按下来。直至火化炉里再也没有传出那可怕的叫声。”

顿了顿,闫弈城又继续说:“事情后来闹得很大,但最终还是给压下来了。毕竟,这事要是传开了,殡葬改革就不可能再进行了。之后,上面下了规定严禁外人进入火化室观看火化的过程。虽然没有家属在旁,但大哥有时候不能来看我的话,我和老师傅每次火化遗体时,同样是心惊胆战……我算过,大概每火化三十具尸体,就出现一次老党员那样的情况。想想这情况,我就觉得像是亲手烧死了很多人,我觉得自己的双手沾满鲜血,我是个杀人魔王。当然,这个想法有点可笑,但是——火葬确实对阴魂是一种酷刑,虽然这酷刑也维持不了多久,最后也不会造成多么深的影响。可是我知道,那一瞬间会很难受。”

“我在那火葬场呆了大半年,也就回了家。但是后来,我偶尔从医院得来的资料证实,跟我们一起工作过的那个老师傅七年前因精神病需长期住院,半年前病情出现好转,便回家休养。从他家人口中得知,他的确在火葬场工作了十多年,直至七年前,同在火葬场工作的一个同事自杀之后,他的精神就开始出现问题。因为自杀那位觉得他听到的叫声就是尸体发出来的,那些人都是假死。知道什么是假死吗?那是低等生物一种自我保护的原始本能,当遇到恶劣环境时,身体机能将会出现接近停顿的状态,跟真正的死亡极为相似。人类极少出现假死状态,当然,古今中外关于人类假死的记载屡见不鲜,不过总是把原因归咎于返祖现象,我个人认为倒也并非如此。比如我所说的那个老党员,我后来推断,他并不是因为身体机能衰退而自然死亡,而是因为脑溢血或者其它突发性病因而引致濒死状态,继而激发出他的原始本能,进入假死状态以保存性命。但假死与真正的死亡从表面上看来,几乎没有任何区别,就算经验丰富的老医师也难以分辨。可是在火化炉内受到高温刺激,老党员立刻就从假死中苏醒过来……总之,火葬其实并不太好。"

听闫弈城比比半晌,我也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这时候,到了大厅里,见到厉霆,才知道现代的代理当家人就是厉霆。

厉霆对我们说,厉家当家人是心脏病猝死,今晚下葬。听完这个,闫弈城吃惊道:”猝死?病死——额,看你们现在布置得这么匆忙,应该当家人是刚刚病故吧?“

厉霆冷冷点了点头。

“那你今晚就安排下葬,也太着急了吧?“闫弈城问道。

厉霆冷冷说道:”这是我们厉家的事情,你们管不着。“

”你怎么说话呢你?“我皱眉道,厉霆则没给我好脸色,狠狠瞪了回来。

闫弈城拽了我一把,将我拽到一旁。

”你觉不觉得这件事有点问题?“闫弈城说道:”我怀疑当家人的死不那么简单。“

”呵呵,就算不简单,我们能怎么样。“我现在对四大家族和猎灵局等都无比恶心。

”今晚看看他搞什么鬼。“闫弈城说道:”我怀疑你的封灵契就是厉霆偷的。“

这次我们来的时候,并没带太多人,而这些特工,也是宁思原本的手下,并不是什么厉害角色,真正撕逼的话,不是什么有用的战斗力。

于是我们只能暂时这样。

等到了夜里,果然厉霆有了动静。闫弈城叫我起来,悄悄潜了出去,跟着厉霆和四个穿着黑衣的厉家弟子。
楼主 孙铭苑  发布于 2016-01-01 03:42:00 +0800 CST  
我们一直跟着他们到了郊外,等看清楚他们干的事儿之后,我差点儿吐了出来。

好莱坞电影里,黑帮争斗都会用血腥的报复方式消灭敌人——墨西哥毒枭将敌对帮派成员杀死后,再用化学物质溶掉尸体,毁尸灭迹。

当然,现实里也有这种事,但是多半是黑帮毒贩,有个在FBI全球毒贩名单上排名第20的毒贩说过,10年来他已经溶尸超过300具,被当地帮派称为榨汁大师和溶尸大王。如此残暴的行径令国际社会发指。

而这次我们发现的,居然是厉霆也在干这种事!

厉家老宅后头有一处山,在这座山的半山腰上,貌似建造了一处棚房,山外是两个公墓,貌似是厉家祖坟。房子外拉起了几道封锁线,几个人就进了房子并关上房子的白色大门。

我跟闫弈城悄然越过防线,凑到房子唯一的小窗户上,透过木板的缝隙往里看,就见他将两麻袋的像是香皂一样的东西放进200升水中,戴上手套和防目镜,点火,将大桶架到火上,水开后,居然将一具尸体丢了进去。

而从那尸体的装扮来看,貌似就是厉家死去的当家人!

我瞧见厉霆用道法加快火焰蒸煮后,尸体只剩下牙齿和指甲,这货就将残留物装进一个塑料桶中,提出去让人埋进土坑,用汽油点燃。跟特么的毒贩似的,人家把这一溶尸过程被叫做榨汁,因为水桶里最后剩下的粉色液体和墨西哥名菜榨汁非常相似。墨西哥榨汁的原料通常是玉米、猪肉和辣椒,炖煮过程中要不断搅拌。厉霆做的,居然跟毒贩很相似!

这是干什么??把长辈尸体给溶解了??他们厉家这么多年来,难道经常利用强酸腐蚀及掩埋的方式处理掉敌人或者想杀的人的尸体??

这特么太令人发指了!

我刚想冲进去,闫弈城却一把抓住我,对我摇了摇头。

于是我俩躲进山中密林,听到几个人处理完毕离开,这才潜入房子去看。

房屋上了锁,但是那锁很容易开。等厉霆几个人走远了,我跟闫弈城开锁进去,在屋里发现了三个铁桶,里面装有经硫酸溶解后的尸体残留。这貌似不只是溶解了一具尸体,起码得好几具,但是残留物少得可怜,估计就算是我们将这东西带回去给猎灵局化验,也不能确定任何被溶解的尸体身份。

看到这些,我不由头皮发麻,牙齿打颤:”闫弈城,这厉霆是不是疯了?“

”别慌,这件事还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他要杀厉家掌门,这都不好说。“闫弈城倒是冷静,到底是小时候就烧过尸体,叼。

”还能怎么,肯定是厉笙歌想要夺权!“我怒道。

闫弈城示意我噤声,对我指了指外头。

我立即闭上嘴,却听到外头传来一阵响声,便赶紧关了手电。难道他们去而复返?

这里是郊区,晚上除了厉家的人不可能有其他人!

于是我将门开了一道缝往外看。这一看却把我吓了一跳。只见外头有个长得奇怪的怪人,像是个中年汉.看似大约三十多岁,身材肥胖,目露凶光,像是个疯汉,举动怪异,正往这屋子这边走来。

然而,没多会儿,我发现不只是一个,一瞬间出来十好几个衣衫褴褛的疯汉子,纷纷围绕过来。

“这些是人么?”我对闫弈城低声道。

“肯定不是,我估计是造畜出来的怪物。我猜测,也许厉霆他们是会在某个特定的日子溶尸体,而这些怪物就出来找[食物].而这些所谓食物,其实就是厉霆他们埋葬的那一些尸骨,溶解不掉的玩意儿.人又怎可能进食一些已腐烂的肉类呢?!不过,这些怪物不单疯癫,连其消化系统也与人有异.”

我听到这里,顿时感到这些人的行为很可怕和呕心,因为我突然看到其中几个在翻厉霆埋葬尸骨的地方。我看到他们在街边吃得一脸鲜血.此时,月色清亮,仿佛是个月圆夜,这些恶心的怪物对着月色正在进食.

一边吃几口,一边乱叫,疯癫的程度令人毛骨悚然.这一轮明月对正常人来说确有诗意,可惜,它对现在的我来说,却像是魔镜一样,照得人间无比恶心。

此时,这些疯怪物仿佛受到月色感召,变得更疯.已有点不受控,似乎是闻到了屋里的血腥味,有几个涌上来拍门,我跟闫弈城此时也没什么好办法,出来匆忙没带什么武器,只好暂时掩耳盗铃,不加理会.

忽然间,山边传来狼叫的声音.但这夜正好配合月圆的日子,听起来令人更加不安.几个怪物一听到狼叫后便大叫着:“啊啊啊!!”

这些没有意思的单音,便一直扩散开来.

过了一阵子,仿佛他们也累了,我们眼看疯怪物们已走远,便微微放下心来。

本想等彻底安静了再出去,但是过了不久,我仿佛听到一些敲击的声音,一下一下地由山边传来.因夜阑人静,所以细小的声响也能听得清楚.这些像以石头敲击物件的声音没有停过,本来在这深夜时分,也没什么,可是,敲击声却愈来愈响.

这声音响得我有些感到很不耐烦,甚至想出去看个究竟.于是我跟闫弈城俩人出来,一步步随着声音发出的方向前进.

结果,就在我们走了一段路之际,我突然听到一声巨响.

我跟闫弈城顿了顿,才继续往前走。过了一会,我们决定寻声而去,再走上前了解情况.

可就在此时,我突然看见那些疯怪物有几个没走远,其中一个竟打破闫家其中一个坟墓,打开了棺木,徒手开了棺木,然后徒手拿起一具腐尸进食!

我顿时被此情景吓得退缩了,只能看着疯怪物一口一口地咬着尸体.但离奇的是这条尸体应已埋于泥土差不多十几年,却竟一点也没有变干,因为疯怪物们的口角仍在淌着一滴一滴的鲜血.

当我俩惊魂甫定,再细心看清楚时,发现疯怪物抓出来的,貌似也是个女人的尸体。

“好像,好像这是厉家上一任当家人的尸体。”闫弈城悄声对我说道:“我们先逃,这地方太邪门了,不知道厉霆养这些东西干什么,也不知道为什么它们今天晚上居然能出来挖坟掘墓。”

第四百七十一章 谋杀

我俩也不太敢靠近,毕竟身上并未带武器。等这些怪物纷纷离开之后,我们俩才慢慢沿着山路摸回去。

路上,回想着刚才那一幕,我不由有些心惊胆寒。

“你说厉霆养这些怪物是想干什么?为什么放他们出来乱吃尸体?”我低声道。

“第一,怪物不一定是厉霆养的。第二,你可能说对了,他们就是用来毁灭尸体的。”闫弈城若有所思地说道。

“不是他养的,那为什么他出现的时候怪物也就出来了?”我说道。

“不是他出现怪物就出现,而是他一走,怪物就出现了。”厉霆说道:“你想,怪物为什么出来,如果他们是被放出来毁尸灭迹的话,那厉霆的行为岂不是多此一举?所以我觉得,怪物可能不是他养的,而是别人放出来监视他的行为。”
楼主 孙铭苑  发布于 2016-01-01 03:43:00 +0800 CST  

楼主:孙铭苑

字数:1388397

发表时间:2015-03-30 01:26:07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6-07-12 23:59:35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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