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林场司机的真实经历
小陈收拾了饭桌，两口子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李大夫正在看一个电视剧，小陈突然说：你说，刚才那盘牛肉，会不会是闹鬼？
李大夫目不转睛的一边看着电视剧一边说：别胡说八道，我念书的时候，研究过的死人比你们几个科室加起来的人都多。这世上要是闹鬼，我早被弄死了。
李大夫说的是真的，他是本硕连读的大学生，整整读了8年的大学，接触尸体无数，毕业后分配到林场医院做外科医生。而且，林场医院等到李大夫有了整整两年的临床工作经验后，才放心让他开始去做一些小外科手术的主刀。
小陈坐在丈夫身边，看着电视机，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
李大夫正在看一个电视剧，小陈突然说：你说，刚才那盘牛肉，会不会是闹鬼？
李大夫目不转睛的一边看着电视剧一边说：别胡说八道，我念书的时候，研究过的死人比你们几个科室加起来的人都多。这世上要是闹鬼，我早被弄死了。
李大夫说的是真的，他是本硕连读的大学生，整整读了8年的大学，接触尸体无数，毕业后分配到林场医院做外科医生。而且，林场医院等到李大夫有了整整两年的临床工作经验后，才放心让他开始去做一些小外科手术的主刀。
小陈坐在丈夫身边，看着电视机，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
第二天是个阴天，一大早就乌云密布。李大夫早早就起了床，他下楼买了早餐提回家，和小陈两个人一起吃完早饭。
李大夫在楼下揭去罩在踏板摩托车上的黑色外衣，小陈站在摩托车旁边，一边看着丈夫忙活，一边戴好头盔。
阴沉的天空下，李大夫骑着妻子的踏板摩托车，戴着头盔的小陈坐在后面，双手环抱着丈夫的腰。红色的踏板摩托车穿过人行道上步履匆匆上班的人流，汇入了街道上的摩托车车流中。
在一个红绿灯路口，李大夫等到绿灯亮起，他放开刹车、拧着油门正想通过。车头的正前方，一台破旧的宗申125突然横着开了过来。
李大夫急忙刹车，一只脚撑在地上，他停了下来，让那台宗申125先通过。因为急躁，李大夫不停的按着摩托车的喇叭。
听到喇叭声响，那台破旧的宗申125上面的骑手回头看了李大夫一眼，透过头盔上的钢化玻璃透明罩子，李大夫看到一张凶恶的脸，一双又黑又小的眼睛正在恶狠狠地蹬着自己。突然，毫无缘由地，李大夫全身起满了鸡皮疙瘩。
神经病。李大夫在心里想。
10分钟后，前面到了一个右转弯，转过弯，就到小陈上班的国税局了。
李大夫一边转弯，一边在心里想：等下就拿后备箱里的肉去化验。
李大夫在楼下揭去罩在踏板摩托车上的黑色外衣，小陈站在摩托车旁边，一边看着丈夫忙活，一边戴好头盔。
阴沉的天空下，李大夫骑着妻子的踏板摩托车，戴着头盔的小陈坐在后面，双手环抱着丈夫的腰。红色的踏板摩托车穿过人行道上步履匆匆上班的人流，汇入了街道上的摩托车车流中。
在一个红绿灯路口，李大夫等到绿灯亮起，他放开刹车、拧着油门正想通过。车头的正前方，一台破旧的宗申125突然横着开了过来。
李大夫急忙刹车，一只脚撑在地上，他停了下来，让那台宗申125先通过。因为急躁，李大夫不停的按着摩托车的喇叭。
听到喇叭声响，那台破旧的宗申125上面的骑手回头看了李大夫一眼，透过头盔上的钢化玻璃透明罩子，李大夫看到一张凶恶的脸，一双又黑又小的眼睛正在恶狠狠地蹬着自己。突然，毫无缘由地，李大夫全身起满了鸡皮疙瘩。
神经病。李大夫在心里想。
10分钟后，前面到了一个右转弯，转过弯，就到小陈上班的国税局了。
李大夫一边转弯，一边在心里想：等下就拿后备箱里的肉去化验。
到了国税局门口，李大夫停下踏板摩托车。
小陈下了车，站在车旁，把头盔摘下来放进后备箱。然后，她整了整头发和衣服，背好小挎包，和丈夫挥手告别后，就转身走上人行道，往国税局大门走去。
李大夫看着妻子转身走开，他回过头继续前进。还不到两秒钟的时间，他听到身后喇叭声大作，接着就听到路边行人吃惊的喊叫声。
李大夫再次停下踏板摩托车，回过头去看。
小陈倒在人行道上，她的小挎包甩的老远。倒在她身旁的，是另外一个女人，还有一台黄色的女士踏板摩托车，那台摩托车翘起的前轮还在转动。
就在刚才，小陈告别丈夫，转身刚走上人行道，就被另一台摩托车撞倒了。
小陈下了车，站在车旁，把头盔摘下来放进后备箱。然后，她整了整头发和衣服，背好小挎包，和丈夫挥手告别后，就转身走上人行道，往国税局大门走去。
李大夫看着妻子转身走开，他回过头继续前进。还不到两秒钟的时间，他听到身后喇叭声大作，接着就听到路边行人吃惊的喊叫声。
李大夫再次停下踏板摩托车，回过头去看。
小陈倒在人行道上，她的小挎包甩的老远。倒在她身旁的，是另外一个女人，还有一台黄色的女士踏板摩托车，那台摩托车翘起的前轮还在转动。
就在刚才，小陈告别丈夫，转身刚走上人行道，就被另一台摩托车撞倒了。
李大夫赶忙扔掉还骑着的摩托车，他找公用电话报了交警，又打了医院急救电话。
救护车来得很快，小陈被及时送进了医院。交警也来了后，判定对方违章在人行道上骑摩托车，对方负全责。
李大夫在医院里焦急的跑上跑下，B超显示，小陈有内脏出血的迹象。在拍完X光片后，小陈就被送进了急救室。
李大夫终于等到了X光片，他看了一眼就心里凉了半截，小陈是腰椎粉碎性骨折，这意味着小陈有可能会截瘫。
全责方的家人也来到了医院，他们面对着李大夫，摆出了一副非常冷淡、爱理不理的态度。
李大夫忽然想起了放在后备箱里的那个小瓶子，正好，他有认识的大学同学，也在这个医院负责生化检验。
李大夫趁着有空档时间，就赶忙跑到楼下的摩托车停车场，从妻子的红色踏板摩托车后备箱里找出了那个小塑料瓶子。
救护车来得很快，小陈被及时送进了医院。交警也来了后，判定对方违章在人行道上骑摩托车，对方负全责。
李大夫在医院里焦急的跑上跑下，B超显示，小陈有内脏出血的迹象。在拍完X光片后，小陈就被送进了急救室。
李大夫终于等到了X光片，他看了一眼就心里凉了半截，小陈是腰椎粉碎性骨折，这意味着小陈有可能会截瘫。
全责方的家人也来到了医院，他们面对着李大夫，摆出了一副非常冷淡、爱理不理的态度。
李大夫忽然想起了放在后备箱里的那个小瓶子，正好，他有认识的大学同学，也在这个医院负责生化检验。
李大夫趁着有空档时间，就赶忙跑到楼下的摩托车停车场，从妻子的红色踏板摩托车后备箱里找出了那个小塑料瓶子。
李大夫的大学同学很讲义气，他接过小瓶子二话没说就进了实验室。李大夫也趁这时间，赶回家去拿钱，顺便也给小陈拿几件换洗衣服。
30多分钟后，李大夫骑着摩托车，带着一大包衣服和洗嗽用品，赶回了医院。小陈还是在急救室里面，没有出来。
1个小时后，李大夫的大学同学找到了李大夫，他说：初步先仔细看了一下，那片肉里除了一些细菌，并没有发现寄生虫的虫体，什么滴虫、球虫、牛肉绦虫，统统都没有看见。但是如果要详细化验细菌和别的微生物，那需要很长时间。
李大夫心生诧异，他说不用了，就谢过了大学同学，这时，处理小陈事故的交警也赶来医院查看伤者的伤势。
肇事方伤的很轻，只是一条胳膊轻度擦伤和多处软组织挫伤。
两个小时后，小陈才有了消息：脾脏轻微出血，腰椎粉碎性骨折，同时压迫了椎管，截瘫的可能性极大。
李大夫听到这个消息，他站在人来人往的医院走廊里，心如乱麻。
在这个阴沉的夏天早晨，他的家庭和生活，在短短的几个小时里，彻底被改变了。
（未完待续，每天都有更新）
30多分钟后，李大夫骑着摩托车，带着一大包衣服和洗嗽用品，赶回了医院。小陈还是在急救室里面，没有出来。
1个小时后，李大夫的大学同学找到了李大夫，他说：初步先仔细看了一下，那片肉里除了一些细菌，并没有发现寄生虫的虫体，什么滴虫、球虫、牛肉绦虫，统统都没有看见。但是如果要详细化验细菌和别的微生物，那需要很长时间。
李大夫心生诧异，他说不用了，就谢过了大学同学，这时，处理小陈事故的交警也赶来医院查看伤者的伤势。
肇事方伤的很轻，只是一条胳膊轻度擦伤和多处软组织挫伤。
两个小时后，小陈才有了消息：脾脏轻微出血，腰椎粉碎性骨折，同时压迫了椎管，截瘫的可能性极大。
李大夫听到这个消息，他站在人来人往的医院走廊里，心如乱麻。
在这个阴沉的夏天早晨，他的家庭和生活，在短短的几个小时里，彻底被改变了。
（未完待续，每天都有更新）
@wozhengshuai
谢谢您对这个帖子的关注，但是我不同意您在1194楼发表的“东北人品性差”的观点。
按照您的观点，东北人的品性差。那么，此时此刻刚刚在东北出生的婴儿也是东北人，他们/她们也品性差吗？
所以，您的这个观点不成立。
每个地方都有好人和坏人，人性的复杂和多变，根本不是一句话就能描述得了的。这和地域更没有关系，举个例子：就算在首善之都的北京，也一样有好人和坏人。
还是谢谢您对我帖子的关注，我个人认为：不论如何，大家都是中国人，自家人互相看不顺眼，这并不是一个好的趋势。您说呢？
欢迎您继续和我探讨这个问题。
谢谢您对这个帖子的关注，但是我不同意您在1194楼发表的“东北人品性差”的观点。
按照您的观点，东北人的品性差。那么，此时此刻刚刚在东北出生的婴儿也是东北人，他们/她们也品性差吗？
所以，您的这个观点不成立。
每个地方都有好人和坏人，人性的复杂和多变，根本不是一句话就能描述得了的。这和地域更没有关系，举个例子：就算在首善之都的北京，也一样有好人和坏人。
还是谢谢您对我帖子的关注，我个人认为：不论如何，大家都是中国人，自家人互相看不顺眼，这并不是一个好的趋势。您说呢？
欢迎您继续和我探讨这个问题。
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李大夫不敢隐瞒，他当天就把小陈的情况告诉了岳父母。因为不住在同一个城市，小陈退休在家的父母亲直到第二天一大早才赶到了医院。
病房里，李大夫一脸憔悴，病床上的小陈眼泪汪汪的看着头发花白的父母亲里里外外的忙活。
有了岳父母在病房里的帮忙，李大夫才腾出了时间和肇事方交涉。
肇事的女司机是本地人，她的丈夫和家人在谈及医疗费用和赔偿的时候，就换了一副脸色，不停地说自己家里怎样怎样困难，不是不出这个钱，而是暂时没有钱。李大夫问你们要多长时间筹钱，那个女司机的丈夫说不一定，少则两、三个月，多则一年半载。
李大夫着急了，说我们也是工薪阶层，住院开销这么大，拖不了这么长时间。对方家人只是一句：没钱，你让我怎么赔。李大夫再问的话，对方就开始乱扯，说看着你文质彬彬，也是读过书的人，怎么这么不通情理；再说你这误工费和伤残赔偿都是怎么算的，具体多少钱我们一定要去你们单位还有物价局核实云云，全然是一副耍嘴皮子、油盐不进的样子。
面对着如此耍赖的一家人，李大夫一筹莫展，他是个文弱书生，朋友们也都是知识分子，可以说是往来无白丁，社交圈子里没有那种能应付这种老赖的人。李大夫也是家里的独子，他的父母亲都在偏远山区务农，进了城连公交车都不会坐，帮不到他们什么忙。
病房里，李大夫一脸憔悴，病床上的小陈眼泪汪汪的看着头发花白的父母亲里里外外的忙活。
有了岳父母在病房里的帮忙，李大夫才腾出了时间和肇事方交涉。
肇事的女司机是本地人，她的丈夫和家人在谈及医疗费用和赔偿的时候，就换了一副脸色，不停地说自己家里怎样怎样困难，不是不出这个钱，而是暂时没有钱。李大夫问你们要多长时间筹钱，那个女司机的丈夫说不一定，少则两、三个月，多则一年半载。
李大夫着急了，说我们也是工薪阶层，住院开销这么大，拖不了这么长时间。对方家人只是一句：没钱，你让我怎么赔。李大夫再问的话，对方就开始乱扯，说看着你文质彬彬，也是读过书的人，怎么这么不通情理；再说你这误工费和伤残赔偿都是怎么算的，具体多少钱我们一定要去你们单位还有物价局核实云云，全然是一副耍嘴皮子、油盐不进的样子。
面对着如此耍赖的一家人，李大夫一筹莫展，他是个文弱书生，朋友们也都是知识分子，可以说是往来无白丁，社交圈子里没有那种能应付这种老赖的人。李大夫也是家里的独子，他的父母亲都在偏远山区务农，进了城连公交车都不会坐，帮不到他们什么忙。
三天后的一个清晨，小陈的岳父在医院水房里打开水时，手里的暖水瓶突然爆炸了，刚从锅炉里面打出来的滚烫开水几乎全部都倒在了老人的身上......
全身被大面积严重烫伤的老人躺在病床上，不停地骂自己老不死没用，连壶热水都打不好。而李大夫和岳母，则要同时照顾两个住院的病人了。
李大夫形容枯槁，他黑着眼圈，为了省钱，他摩托车也不骑了，坐着公交车每天往返于家和医院之间。林场医院那边，他已经和自己的领导说明了情况，要求再请三个月的假。李大夫的领导非常为难，因为林场医院也很缺人手，不过最后还是给批准了。
为了应付医院的开销，小陈的母亲又一个人回了一趟老家，把存着老两口养老钱的存折也拿了出来，连同身份证一起，都交给了李大夫。不出意外的话，这些钱加上老两口每个月的退休工资，可以支撑四、五个月的医疗费用支出了。只是肇事方特别难讲话，李大夫不得不每隔一两天就硬着头皮去那户人家上门交涉。
几次交涉无果后，李大夫报了警，也申请了法律援助。
一周后，一个星期五的下午，李大夫站在拥挤的公交车上，从医院返回小区。快到家附近的站台时，他听见了消防车的警笛声，声音很大。
接着，公交车停住了。
拥挤的公交车上，诧异的乘客们纷纷问公交车司机：怎么不走了？
公交车司机面无表情的看着前方，头也不回地大声说出两个字：封路！
李大夫抬起头，看见几辆红色的消防车把街道堵塞的严严实实的。
全身被大面积严重烫伤的老人躺在病床上，不停地骂自己老不死没用，连壶热水都打不好。而李大夫和岳母，则要同时照顾两个住院的病人了。
李大夫形容枯槁，他黑着眼圈，为了省钱，他摩托车也不骑了，坐着公交车每天往返于家和医院之间。林场医院那边，他已经和自己的领导说明了情况，要求再请三个月的假。李大夫的领导非常为难，因为林场医院也很缺人手，不过最后还是给批准了。
为了应付医院的开销，小陈的母亲又一个人回了一趟老家，把存着老两口养老钱的存折也拿了出来，连同身份证一起，都交给了李大夫。不出意外的话，这些钱加上老两口每个月的退休工资，可以支撑四、五个月的医疗费用支出了。只是肇事方特别难讲话，李大夫不得不每隔一两天就硬着头皮去那户人家上门交涉。
几次交涉无果后，李大夫报了警，也申请了法律援助。
一周后，一个星期五的下午，李大夫站在拥挤的公交车上，从医院返回小区。快到家附近的站台时，他听见了消防车的警笛声，声音很大。
接着，公交车停住了。
拥挤的公交车上，诧异的乘客们纷纷问公交车司机：怎么不走了？
公交车司机面无表情的看着前方，头也不回地大声说出两个字：封路！
李大夫抬起头，看见几辆红色的消防车把街道堵塞的严严实实的。
挤下了拥挤的公交车，李大夫穿过街道边上看热闹的人群，往自己家住的小区走去。到了小区门口，他再一次被保安挡在了外面。
李大夫右眼皮猛跳，他心里有非常不好的预感。他找到一个高处站了上去，透过拥挤的看热闹人群和小区的铁门，他远远地看见自己家的阳台，连同楼上楼下整整五层楼的阳台一起，都在往外冒着滚滚浓烟和火苗，黑烟遮天蔽日。几根粗大的水柱，闪着银光，从红色的消防车上划出一道弧线，直直地冲入浓烟中。
李大夫一屁股瘫坐在地上。
2000年，那个城市里发生最大的一次居民楼火灾，被他家赶上了。
让李大夫真正受打击的还有另外一件事：2000年的时候，银行卡和ATM机在那个城市还不普及，用存折取钱需要排队，很浪费时间。李大夫为了缴费方便，就把岳父母存折上的钱都取出来藏在自己家的卧室里，用多少拿多少。没想到，这一场突如其来的大火，把他们家、连同岳父母家一起全部的金融储备和风险承受能力都给烧了个精光。
李大夫右眼皮猛跳，他心里有非常不好的预感。他找到一个高处站了上去，透过拥挤的看热闹人群和小区的铁门，他远远地看见自己家的阳台，连同楼上楼下整整五层楼的阳台一起，都在往外冒着滚滚浓烟和火苗，黑烟遮天蔽日。几根粗大的水柱，闪着银光，从红色的消防车上划出一道弧线，直直地冲入浓烟中。
李大夫一屁股瘫坐在地上。
2000年，那个城市里发生最大的一次居民楼火灾，被他家赶上了。
让李大夫真正受打击的还有另外一件事：2000年的时候，银行卡和ATM机在那个城市还不普及，用存折取钱需要排队，很浪费时间。李大夫为了缴费方便，就把岳父母存折上的钱都取出来藏在自己家的卧室里，用多少拿多少。没想到，这一场突如其来的大火，把他们家、连同岳父母家一起全部的金融储备和风险承受能力都给烧了个精光。
山穷水尽的李大夫，他开始向林场医院求援，也向小陈工作的国税局求援，他向所有认识的亲戚朋友借钱，他还打了长途电话，向自己的父母亲求援。
两天后，李大夫的父母亲带着筹来的一些钱，还带着一些山里的土特产，经过长途跋涉，抵达了这个城市。
李大夫从火车站接到了自己的父母，他把老人们直接带到了医院的住院部。
听完儿子的叙述，看完还躺在病床上的儿媳和亲家公，李大夫的父母亲，找了个空档，两个人悄悄的把儿子拉倒僻静处，李大夫的父亲首先发问，他说：你和小陈，有没有沾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李大夫仔细地想了想，他把小陈出车祸前一天晚上，吃火锅时候发现牛肉卷在颤动的事情给父亲说了。
听李大夫讲完，母亲开始问：小陈有没有小产过？或者，打掉过小孩子？
李大夫转过脸，看着别处说：没有，我们一直有避孕。
父亲继续追问：你和小陈，有没有做过什么缺德的事情？
李大夫不耐烦了，他大声说：爸，这都什么年代了。再说，我是学医的，你别拿那套迷信东西来糊弄人。
说完，他就转身朝病房走去。
身后，李大夫的父亲一声怒喝：回来！
李大夫无奈地停住脚步，他转过身，看着自己的父亲。
李大夫的父亲走上前，他说：你还别嫌弃我这山里老头子，你们新潮玩意我是不懂，我也不识字。但是，你遇上的这些事都很怪，我给你找人看看，这事必须听我的！
（未完待续，今晚还会有更新）
两天后，李大夫的父母亲带着筹来的一些钱，还带着一些山里的土特产，经过长途跋涉，抵达了这个城市。
李大夫从火车站接到了自己的父母，他把老人们直接带到了医院的住院部。
听完儿子的叙述，看完还躺在病床上的儿媳和亲家公，李大夫的父母亲，找了个空档，两个人悄悄的把儿子拉倒僻静处，李大夫的父亲首先发问，他说：你和小陈，有没有沾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李大夫仔细地想了想，他把小陈出车祸前一天晚上，吃火锅时候发现牛肉卷在颤动的事情给父亲说了。
听李大夫讲完，母亲开始问：小陈有没有小产过？或者，打掉过小孩子？
李大夫转过脸，看着别处说：没有，我们一直有避孕。
父亲继续追问：你和小陈，有没有做过什么缺德的事情？
李大夫不耐烦了，他大声说：爸，这都什么年代了。再说，我是学医的，你别拿那套迷信东西来糊弄人。
说完，他就转身朝病房走去。
身后，李大夫的父亲一声怒喝：回来！
李大夫无奈地停住脚步，他转过身，看着自己的父亲。
李大夫的父亲走上前，他说：你还别嫌弃我这山里老头子，你们新潮玩意我是不懂，我也不识字。但是，你遇上的这些事都很怪，我给你找人看看，这事必须听我的！
（未完待续，今晚还会有更新）
李大夫听到父亲这样一说，更加心烦意乱，他原计划是想让父母亲呆一两天就回老家去，因为他每天都在为钱发愁，按照目前的境况，他已经再负担不起这两个老人的食宿和日常开销了。
他把自己的担忧和父母亲说了，没想到父母亲倒很豁达，说晚上就睡医院楼道里面椅子上好了，又干净又敞亮，还有风扇，还可以照顾儿媳妇和亲家公。其实就在火灾之后，街道办给无家可归的受害者们都安排了临时食宿，李大夫想安排父母亲去那里住，但是两个老人一口回绝了。
没过几天，李大夫的父亲就通过打电话和熟人之间的相互介绍，联系到了他们村里的一个厉害角色，而这个人也正好在附近的城市里开馆看风水和起名。
但是两个人在医院里见面和交谈后，李大夫大失所望，对方根本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神棍，很多一些话术和招数让学过精神心理学的李大夫嗤之以鼻。那个神棍也是饱经世故，江湖经验极其丰富，两个人谈了一会，他看出来没有成交希望，就找了个借口，很自觉的就知难而退了，而且以后再也没有出现过。
因为这件事，李大夫的父母亲也很不好意思，但是，作为一对农村老夫妇，还能再做些什么呢？老两口没多久就主动要求回了老家，虽然他们也很想呆在医院里照顾儿媳和亲家公，但是看着儿子每天为了治疗费用伤脑筋，他们也不想再给儿子增加更多的负担。
他把自己的担忧和父母亲说了，没想到父母亲倒很豁达，说晚上就睡医院楼道里面椅子上好了，又干净又敞亮，还有风扇，还可以照顾儿媳妇和亲家公。其实就在火灾之后，街道办给无家可归的受害者们都安排了临时食宿，李大夫想安排父母亲去那里住，但是两个老人一口回绝了。
没过几天，李大夫的父亲就通过打电话和熟人之间的相互介绍，联系到了他们村里的一个厉害角色，而这个人也正好在附近的城市里开馆看风水和起名。
但是两个人在医院里见面和交谈后，李大夫大失所望，对方根本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神棍，很多一些话术和招数让学过精神心理学的李大夫嗤之以鼻。那个神棍也是饱经世故，江湖经验极其丰富，两个人谈了一会，他看出来没有成交希望，就找了个借口，很自觉的就知难而退了，而且以后再也没有出现过。
因为这件事，李大夫的父母亲也很不好意思，但是，作为一对农村老夫妇，还能再做些什么呢？老两口没多久就主动要求回了老家，虽然他们也很想呆在医院里照顾儿媳和亲家公，但是看着儿子每天为了治疗费用伤脑筋，他们也不想再给儿子增加更多的负担。
李大夫在火车站把父母亲送上了回老家的火车，然后坐上回医院的公交车。
公交车沿着街道缓缓行驶着，李大夫神情落寞的坐在座位上，望着窗外。
路边的人行道上，一个年老的女乞丐，头上戴着一顶破烂的蓝色解放帽，穿着破旧的短袖T恤，拎着一个大蛇皮袋子，低头弯腰，正在路边的垃圾桶里翻找些什么。
李大夫看了一眼那个乞丐，他脑海里又响起了父亲的那句话：“你和小陈，有没有做过什么缺德的事情？”。
李大夫突然想起了一件事，他一下子惊得从公交车座位上跳了起来，眼睛呆呆地望着前方。
正在开车的司机，和同车的其它乘客都奇怪地看着李大夫。
李大夫站在公交车上，别人怎么叫他都不理，一双眼睛呆呆地望着前方......
公交车沿着街道缓缓行驶着，李大夫神情落寞的坐在座位上，望着窗外。
路边的人行道上，一个年老的女乞丐，头上戴着一顶破烂的蓝色解放帽，穿着破旧的短袖T恤，拎着一个大蛇皮袋子，低头弯腰，正在路边的垃圾桶里翻找些什么。
李大夫看了一眼那个乞丐，他脑海里又响起了父亲的那句话：“你和小陈，有没有做过什么缺德的事情？”。
李大夫突然想起了一件事，他一下子惊得从公交车座位上跳了起来，眼睛呆呆地望着前方。
正在开车的司机，和同车的其它乘客都奇怪地看着李大夫。
李大夫站在公交车上，别人怎么叫他都不理，一双眼睛呆呆地望着前方......
两个月之前，一个周五的下午五点半，李大夫正在林场医院里上班的时候，有一个50多岁的、皮肤黧黑、戴着蓝色解放帽的老人，拎着一个布袋子，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旧衣服，悄悄地走进了李大夫的外科诊室。
李大夫处理完手头的病人，目送着病人离去，他看到了那个站在门口处、怯生生的老人。
不知道怎么回事，李大夫看着这个50多岁的老人，心情突然间很烦躁。
他问老人：谁让你进来的？
那个50多岁的老人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他并没有回答什么，只是靠着墙站在门口，脸上带着讨好的笑容。
李大夫皱着眉头继续问：谁让你进来的？
那个老人往前走了一步，脸上还是带着讨好的笑容，说：我是听人说，你学历很高，我想来看病。
李大夫说：拿挂号单给我。
老人疑惑地看着李大夫。
李大夫不耐烦地大声说：先去挂号！然后再来看病，明白了吗？
老人的脸上还是带着讨好的笑容，他小声的说：不知道在哪里挂号......
李大夫不耐烦地指着门口，烦躁地说：大门口进来，你好歹也问下保安哪......
李大夫处理完手头的病人，目送着病人离去，他看到了那个站在门口处、怯生生的老人。
不知道怎么回事，李大夫看着这个50多岁的老人，心情突然间很烦躁。
他问老人：谁让你进来的？
那个50多岁的老人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他并没有回答什么，只是靠着墙站在门口，脸上带着讨好的笑容。
李大夫皱着眉头继续问：谁让你进来的？
那个老人往前走了一步，脸上还是带着讨好的笑容，说：我是听人说，你学历很高，我想来看病。
李大夫说：拿挂号单给我。
老人疑惑地看着李大夫。
李大夫不耐烦地大声说：先去挂号！然后再来看病，明白了吗？
老人的脸上还是带着讨好的笑容，他小声的说：不知道在哪里挂号......
李大夫不耐烦地指着门口，烦躁地说：大门口进来，你好歹也问下保安哪......
到了下午6点整，那个老人一直都没有进来，也再没有别的病人等候。李大夫这个周五晚上还要值前半夜的夜班，要从晚上7点上到午夜12点，他不想再等了，就收拾东西，准备去食堂吃饭。
李大夫整理完毕，走到门边，正要伸手去开门的时候，外科诊室的门又被轻轻推开了。
那个50多岁的老人，戴着一顶蓝色解放帽，脸上堆着讨好的笑容，从门缝里挤了进来。
李大夫也没说什么，他伸手拿过了老人手里捏着的挂号单，转身又坐回了座位。
李大夫整理完毕，走到门边，正要伸手去开门的时候，外科诊室的门又被轻轻推开了。
那个50多岁的老人，戴着一顶蓝色解放帽，脸上堆着讨好的笑容，从门缝里挤了进来。
李大夫也没说什么，他伸手拿过了老人手里捏着的挂号单，转身又坐回了座位。
原来，这个老人名叫黄四毛，他从小就有一些智力缺陷，是附近屯子里的一个无儿无女、无亲无故的五保户。黄四毛上个月开始老是胃痛。屯子里派人带着黄四毛和另外一些孤寡老人一起，去市里做了检查，专门给他做了血液检查，还做了胃镜和B超，诊断结果是胃溃疡，市里医院也给开了一些药。
最近几天，黄四毛的药吃完了，他感觉胃还是在痛，村里的干部们说：你自己想办法买点药吃吧，别买太贵的，回头拿票来报销就成。老人就带着上一次在市里检查时候开的所有检查单和化验单，来林场医院看病。因为他不识字，也看不懂医院里的介绍，到了医院他就打听哪个大夫文化最高，别人告诉他就是这个李大夫，他就找上门来了。
李大夫听完后，他差点脱口而出：你挂错号了，你这病应该去消化内科看啊，我是外科大夫。
但是，他看着坐在自己右手边的、50多岁的黄四毛脸上讨好的笑容，这句话又没有说出口。
他一边让老人再次详细说一遍自己的病情，一边仔细看着上次老人的检查单和化验单。
其实老人可能是因为长期饮食很差，得了一点胃肠溃疡，所以才会胃痛。
李大夫心里忽然浮现了一个奇怪的念头，他整理好手上所有的化验单和检查单，很和善的对老人家说：黄老伯，你的病很重。
老人勉强的笑着，他等着李大夫继续讲下去。
最近几天，黄四毛的药吃完了，他感觉胃还是在痛，村里的干部们说：你自己想办法买点药吃吧，别买太贵的，回头拿票来报销就成。老人就带着上一次在市里检查时候开的所有检查单和化验单，来林场医院看病。因为他不识字，也看不懂医院里的介绍，到了医院他就打听哪个大夫文化最高，别人告诉他就是这个李大夫，他就找上门来了。
李大夫听完后，他差点脱口而出：你挂错号了，你这病应该去消化内科看啊，我是外科大夫。
但是，他看着坐在自己右手边的、50多岁的黄四毛脸上讨好的笑容，这句话又没有说出口。
他一边让老人再次详细说一遍自己的病情，一边仔细看着上次老人的检查单和化验单。
其实老人可能是因为长期饮食很差，得了一点胃肠溃疡，所以才会胃痛。
李大夫心里忽然浮现了一个奇怪的念头，他整理好手上所有的化验单和检查单，很和善的对老人家说：黄老伯，你的病很重。
老人勉强的笑着，他等着李大夫继续讲下去。
李大夫和蔼地、认真地对老人说：其实，你这病，就是胃癌，是癌症。上一次带你去市里检查的时候，别人没有告诉你而已，他们都在骗你，只是按胃溃疡治疗。
老人吃惊的瞪大了眼睛，他结巴着说：他们干哈骗人......
李大夫长叹了一口气，他对老人郑重其事地说：要是真按胃癌治疗的话，那得很多很多钱，谁来出钱？你今天来的时候，你们村的干部不是让你别买太贵的药吗？你有钱吗？你有亲戚或者子女帮你出钱吗？
老人直直地望着李大夫，沉默不语。
李大夫帮老人把所有的化验单和检查单装回他带来的布袋子里，他再次长叹了一口气，对老人说：还是吃点好吃的，心情好一点，四处逛逛吧。你这病，最多，也就只剩下一个月了。
老人吃惊的瞪大了眼睛，他结巴着说：他们干哈骗人......
李大夫长叹了一口气，他对老人郑重其事地说：要是真按胃癌治疗的话，那得很多很多钱，谁来出钱？你今天来的时候，你们村的干部不是让你别买太贵的药吗？你有钱吗？你有亲戚或者子女帮你出钱吗？
老人直直地望着李大夫，沉默不语。
李大夫帮老人把所有的化验单和检查单装回他带来的布袋子里，他再次长叹了一口气，对老人说：还是吃点好吃的，心情好一点，四处逛逛吧。你这病，最多，也就只剩下一个月了。
看着50多岁的黄四毛低着头，提着布袋子拉开门离去，李大夫仰坐在椅子上，他举起双臂，在桌子下面伸直双腿，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心里充盈着一股异样的快感。
他坐在寂静的诊室里，想起了自己大学毕业前夕，所有毕业生在希波克拉底雕像前宣誓的场景。
他又想起了刚入学的时候，也在希波克拉底雕像前宣誓过，当时他还差点哭了，就因为那当时肃穆的气氛和沉重的责任感。
而现在呢？没完没了的加班，自己堂堂一个硕士毕业生，不被重视，连小的外科手术都不让自己独立做。如果自己家庭有背景有关系，也不至于到这个山窝窝里的林场医院上班，每天面对的都是一些粗鲁的、没文化、没素质的山里人......
他坐在寂静的诊室里，想起了自己大学毕业前夕，所有毕业生在希波克拉底雕像前宣誓的场景。
他又想起了刚入学的时候，也在希波克拉底雕像前宣誓过，当时他还差点哭了，就因为那当时肃穆的气氛和沉重的责任感。
而现在呢？没完没了的加班，自己堂堂一个硕士毕业生，不被重视，连小的外科手术都不让自己独立做。如果自己家庭有背景有关系，也不至于到这个山窝窝里的林场医院上班，每天面对的都是一些粗鲁的、没文化、没素质的山里人......
那天，李大夫吃完晚饭，继续回到门诊值夜班，当晚一夜无事。
第二天下午3点，李大夫在门诊开完会，走到一楼急诊处的时候，他看见几个山民，或站或蹲，守着一个躺在病床上的急诊病人，病人的脸上盖着一顶蓝色解放帽，看不清相貌，四周弥漫着一股很浓的农药味。
李大夫看着那顶熟悉的蓝色解放帽，他突然想起了昨天下午来自己诊室的那个五保户老人。
李大夫问了一下当班的急诊大夫，果然，这几个山民守着的躺在病床上的急诊病人，就是黄四毛。
老人是今天中午午饭时候自己喝了农药，被发现后就赶紧送到林场医院里来了。
当班的急诊大夫说：这是自杀，来不及了，送到的时候，已经没有生命体征了，抢救没有任何意义。这人又没有家属，那几个守着的人只是在等着派出所来人，然后好开死亡证明。
李大夫大脑里轰轰地响。
那个急诊大夫继续说：真服了他，喝了一瓶甲胺磷，估计消化道也烧伤了，那么臭，怎么喝得下去......
第二天下午3点，李大夫在门诊开完会，走到一楼急诊处的时候，他看见几个山民，或站或蹲，守着一个躺在病床上的急诊病人，病人的脸上盖着一顶蓝色解放帽，看不清相貌，四周弥漫着一股很浓的农药味。
李大夫看着那顶熟悉的蓝色解放帽，他突然想起了昨天下午来自己诊室的那个五保户老人。
李大夫问了一下当班的急诊大夫，果然，这几个山民守着的躺在病床上的急诊病人，就是黄四毛。
老人是今天中午午饭时候自己喝了农药，被发现后就赶紧送到林场医院里来了。
当班的急诊大夫说：这是自杀，来不及了，送到的时候，已经没有生命体征了，抢救没有任何意义。这人又没有家属，那几个守着的人只是在等着派出所来人，然后好开死亡证明。
李大夫大脑里轰轰地响。
那个急诊大夫继续说：真服了他，喝了一瓶甲胺磷，估计消化道也烧伤了，那么臭，怎么喝得下去......
李大夫勉强坚持着最后一点清醒的神智，他找到一间厕所，他用冷水冲了好久的脸，他看着镜子里自己沾满水迹的脸庞，他幻想着自己被警察抓走的情景，但是，很快，他又否定了这个幻想：黄四毛是个文盲，又是自杀，他的死应该和自己扯不上关系。
果然，事情的发展和李大夫猜想的一致，派出所去现场勘查完毕，又来了医院了解完情况后，就给出具了死亡证明。
那天下午，李大夫站在自己的诊室窗前，看着拉着老人遗体的卡车驶出医院大门。
我是宣誓了，那又怎么样？李大夫站在窗前，轻声的对自己说。
果然，事情的发展和李大夫猜想的一致，派出所去现场勘查完毕，又来了医院了解完情况后，就给出具了死亡证明。
那天下午，李大夫站在自己的诊室窗前，看着拉着老人遗体的卡车驶出医院大门。
我是宣誓了，那又怎么样？李大夫站在窗前，轻声的对自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