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天——人为什么活着?生命的意义到底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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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升天教主  发布于 2018-03-19 21:44:57 +0800 CST  
第七十三章 魔君大帝
净远将袖子一挥,脚下的石头忽而移动开去,又在另一块石头旁边停了下来,三人便跳上那块石头。又往下走了些时,越感到酷热难当,且空气闷绝,令人好不难受,慧觉的后背也都湿透了,“这伏魔洞果然酷热难熬,元仙如何能熬得住?”
净远冷笑一声:“难熬的时候还没到呢,你莫忘了,他是来受罚的,却不是来享受的!”
慧觉只看着元仙,无奈地摇头,他正想安慰元仙几句话,一时又找不到说辞,他忽向岩壁看去一眼,忽看见两点红光出现在黑暗之中。他不禁失声道:“那却是什么?”话音刚落,那红点立即便消失不见了,心中好不呐喊。
净远道:“想必是火鼠之类的动物罢了。”
慧觉道:“此地如此恶劣,竟还有动物在此生存么?”
净远道:“所以你何须担心元仙?有动物能在此生存,元仙自然亦可。”
慧觉无话可说。
在流云阵中辗转移动近一个时辰,才见下方又出现了石阶,众人总算出了那流云阵,然而却一点儿也不觉得轻松,因为显然这下面也更热了。慧觉的僧袍被身上汗水打湿,又被那热气烤干了,如此反复,他已是口干舌燥,几能生烟。
三人忍住酷热,又往下走了一盏茶的功夫,前方突然狂风大作,越往前行,风力也越大,再往前行得些时,洞口互收得愈小了,只有三丈来宽,有风的阻力奇大,竟已无法移动,时不时从下传出轰鸣之音,听之令人砸舌。慧觉以袖掩住口鼻,大声道:“这风太大,似这般,再往前行时,只怕要被刮回飞石流行阵不可哩。”
净远道:“不妨。是‘风雷阵’到了,我这里有定风珠一枚。说完,他又从袖中掏出一个锦盒打开,只见一粒黑色的珠子躲在中央,净远将定风珠取出,嘴里念念有词,向珠子吹了一口气,那珠子便朝下而去。只见那珠子所到之处,那狂风雷电果然也随之消失,三人便跟在定风珠的后面走出了风雷阵。这风雷阵竟有一里来长,三人好不容易走了出来,后边立时便又狂风阵阵,电闪雷鸣。净远早又将定风珠收了起来。

又往下走了一顿饭功夫,那慧觉忽喊道:“快看快看,这下面居然还有一个月亮!”
净远笑道:“你真是好没眼光,这地府之中,如何会有月亮?那却是‘生死轮回镜’。”
慧觉道:“何为生死轮回镜?”
净远道:“这生死轮回镜乃是一件至宝,威力无穷,倘若被其光芒罩住,立时命丧,便要堕入轮回之意。擅能降魔驱鬼。”
慧觉道:“既是降魔驱鬼之物,莫非这里必有邪魔?”
净远道:“你以为我寺为何唤作伏魔寺?”
慧觉道:“请师傅赐教。”
净远道:“伏魔寺原来并不叫伏魔寺,叫法华寺;这伏魔洞也并不叫伏魔洞,而叫冰火洞。皆因很多年前,世上出了一个可怕的魔君大帝,具体年月已无从考证;这魔君大帝,残暴凶恶,且法力无边,致使生灵涂炭,人烟荒芜。于是有法华寺高僧,联合天下名门修真高手,历百年之久,损失惨重,才终于将那魔君大帝收伏。因这魔君大帝有强大的复生之能,所以住持高僧等人不得不将这魔君大帝的头与四肢和躯干分离开来用火烧毁,又将他的头颅扔进了冰火洞的岩浆之中,每日经历寒暑,住持为防一万,便将此地封印起来,以飞石流云阵、生死轮回镜等守护。从此,这冰火洞便更名为伏魔洞,法华寺便成了伏魔寺。到如今已不知多少年月,想必他的头颅也早已化为汁水飞灰,这伏魔洞便也成了伏魔寺罪孽深重的僧人面壁忏悔的地方。”
慧觉道:“原来伏魔寺的名字来源于此,倘若师傅不告诉我,我直到现在仍然不知哩。”
净远道:“这生死轮回镜乃是一件至宝,只凭这一件,这里面的情状也不是能随便传扬的。而似你这碎嘴,哪有不说之理?”
慧觉不禁骚道,笑道:“师傅原来只把我当贼来防哩。只是有那飞石流云阵的防守,又有谁能进得来?”他忽想起一事,又道:“我听天罗门的长老说,任守信使用的噬魂血书便是魔君大帝留下的,请问师傅是否属实?”
净远皱眉道:“这噬魂血书我也只是从我师傅那里听到的,乃魔君大帝临死前用自己的血书写的,后来却不知去向,都以为已经毁坏消失,却不想原来被天罗门得了,竟还保留了下来。唉——”说到此,他却不禁叹出一口长气。
慧觉道:“天罗门的弱水三千正是因为这本书产生了巨大的磁场所至,至邪至戾,天罗门周围俱为其影响,故而成就了其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险要之势;而这一次击退天杀帮的阴谋鬼鬼,也正是因为这本书的功劳,师傅为何却叹息?”
净远道:“正是因为其至邪至戾,威力奇绝,所以它的出现也必是一个巨大的隐患呀!倘若禅让大典上,没有那件绝世奇兵的镇摄之力,那结果并非这番情状。此乃魔君之物,至邪之物,却不知今后会惹出什么事来呢!我听江湖中有童谣唱‘群魔舞,法宝出;天罗陨,世道倾’,那法宝想必指的就是它,看今日时势,前半句已应验,却不知后半句若何?怎不令人忧心呢?”
三人且走且说,因为已经远离飞石流云阵,三人便御动法宝,朝下飞行。大概一盏茶的功夫,只见下方陡然又变得宽敞许多,下方红光阵阵,看得清时,原来是熔浆岩流在下方沸腾,只见那熔浆冒着大气泡,时不时还喷出火焰来,看了好不吓人。在那熔流深处,却有一个五、六丈来宽的方形石台,尽是熔岩残留的痕迹,在石台中央立着一块石碑,上写“伏魔”两个大字;在其不远处还有一个稍小些的石台,上面则立着一只钟。
三人落至大石台上,那慧觉只热得心急火燎,百般难受,衣袖上竟窜起一线火苗来,他忙用力扑打,才将那火苗给灭了,他不禁跺脚道:“师傅,还有多久到?”
净远道:“已经到了。”
慧觉惊道:“难不成元仙在这周身熔浆的方台上面壁么?哪里用得半年,只须一天便被活活炙死了。”
净远道:“倘若不是因为你,他也不会落得这般下场,你却还有脸说呢?”又向元仙道:“你便在此面壁,对面的钟每日响两次,分别在子时与午时。你也好记得时日。僧人过午不食,慧觉为你带的干粮想必够了。你每日在此念诵佛号,忏悔己过,半年之后,我会来接你,千万不可妄自逃离,却是死路一条。且记,必须念完二十万佛号。”元仙忙点头答应。
慧觉哭丧着脸,道:“不想我昨日才收了一个徒弟,今日却要见他最后一面,早知今日,我如何也不会带你来伏魔寺,唉……”
临走时,净远道:“伏魔洞中不可有兵器,你须将无柄神剑交出来,我会代你保管。”
元仙对江湖已无可恋,将那绝世神兵从怀里取出,看了几眼,便交给了净远。慧觉纵使有万般不舍,却不敢违抗师命,三步一回头,终于还是随着师傅回去了。


楼主 升天教主  发布于 2018-03-21 21:30:05 +0800 CST  
第七十四章 白色世界
从地面上下来,刘小虎一直很淡定,也很平静,并不是因为他有枪火不入的自信,而是他根本就没有想过要从这里回去。他想要做的事,无非就是为慧觉抵罪,现在他已经做到了,他别无所求。他能皈依佛门,说明他已经放下了一切,包括他的性命。这世上还有什么值得让他继续活着?就连复仇,都已不需要他了。他总不能漫天遍野地去寻找并刺杀他的亲生父亲罢?倘若将此作为他活下去的理由,也一定是个很可笑的理由,令世人唾弃的理由。他本就生来平凡,倘若就这么悄无声息地离开,正好是一个合理的结束。所以,他端坐在石碑前,痴痴地念着佛号,周围是炽热的火焰,而他的心却如同止水,死水。
很快,石台下的熔浆愈加沸腾,忽而蹿起,向四周不断喷溅开来。元仙却视而不见,任由那岩浆在他周身四处飘飞,他也毫不躲避,只见那高温的岩浆一次又一次打在他的身上,他的衣服迅速窜起火苗,整个身躯几乎全为熔浆覆盖,已完完全全变成了一个火人。他感觉身上灼痛难当,身上的鳞片似乎正在被人一片片拔下,身体就像剥了皮的兔子正在火上炙烤。但是他依然没有反应,倘若这熔岩会把他烧死,那正好是他要达到的目的……
不知过了多久,那些沸腾的熔浆慢慢安静下来。翻滚的熔浆四处蔓延最后又流回了石台下的熔流之中,石台之上只剩下一块石碑,与一个黑灰色的“雕像”。
好久,只听“啪!”的一声响,雕像仿佛一只灰色的卵破裂开,凝固的岩浆慢慢剥落,元仙一丝不挂地慢慢显了出来,他身上的鳞片显然比先时更红了。他居然没有死,这连他自己都认为是一个奇迹,他不知道应该感到遗憾,还是应该感到庆幸。但再历生死,他忽然对生命又有了一些眷念,就像是凤凰涅槃,重新获得了一次生命的感觉。火与热,竟然能给予他强大的力量,无论是身体上的,还是精神上的。
石台下熔浆的颜色从火红慢慢变淡,然后又变成了灰黑色,本来流动的熔浆竟变成了固体,四周因为没有了熔浆映射出的火光,也慢慢变得漆黑一片。元仙的心似乎也随着熔浆凝固了起来。
直到那小石台上的钟响了三下,他的心才又荡起一阵涟漪,并不是因为这钟声悠扬令他多思,而是这钟声过后,他忽然感觉一股奇寒慢慢涌遍全身。也许他并不害怕炽热,因为他修炼过九昧真火,因为他是人蛊枪火不入,但这寒冷于他,却让他极为敏感。那严寒就像一个强盗闯入元仙的身体,他的手指已不听使唤,他的思维变得缓慢,就连他那两瓣正在念佛号的嘴几乎都不能动了。他能听见他的周围慢慢被冻结的声音,包括他血液。
元仙不得不念动真火诀来抵御那严寒。
真火诀虽然并没有唤醒九昧真火,但至少让元仙有了一些知觉,一丝暖意从他的下丹田缓缓上升。刘小虎并不确定那是不是错觉,他的真火诀似乎有了一些微妙的变化。他的感觉并没有错,在经历了熔浆的酷热,他身上的火性也增加了一些,可是紧接而来的严寒却让他这本来虚弱的火性变成微不足道。
他的视力本来就好,借助生死轮回镜投下的光,他的眼睛慢慢适应了这里的黑暗,但他却并不敢确定他所看到的场景,因为他的周身已为白色占据,他不禁伸出僵硬的手来摸了摸,很冷很硬,竟然是厚厚的冰。究竟要在多冷的情况下,才能将一个高温的熔流世界变成一个被厚厚的寒冰覆盖的冰窖?刘小虎不禁十分惊讶,这确然是一个十分奇怪的地方,竟然冰火两重天!他并不确定能否熬过这可怕的严寒,倘若酷热的岩浆给了他些许力量,那么这严寒的寒冰已毫不留情将这力量抹杀了。他现在又开始对生命绝望了,于是周围的寒冰似乎终于找到了敌人的弱点一般,放肆地对他进行侵袭攻击,他的鼻孔流出的清水,很快便凝固起来,挂在他的嘴唇之上;他的眉毛睫毛忽然也变得沉重;他的手脚早已不听使唤。
渐渐地,他终于变成了一个冰人;渐渐地,他失去了意识,他眼前已成了一片白皑皑的世界,无边无际,仿佛生命诞生之前的世界,也许这才是生命的本质,苍白的,虚无的。世界,只有他一个人,面对这一片令人疯狂的冰雪与极度的寒冷,他站在这个白色的世界,忽然不知他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一切令人压抑得喘不过气来。他终于放弃了思考,放弃了执念,所以他能不再痛苦,他的眼皮好重,终于闭上了眼睛。也不知过了多久,本来寂静无声的世界,突然有个声音响起,这真是个讨厌的声音,因为它,他又开始了思考,他又能感觉到那种令人窒息的痛苦。他聆听了好久,才听懂那声音的内容,那声音很苍老很刻薄也很诡异,“你死了吗……”
元仙举目四望,却看不到只身片影,他挤出一口气,问道:“你是谁,你在哪……”
声音回道:“我跟你一样是被人困在这里的囚犯。”
元仙道:“不,你错了,我并不是囚犯,我是来面壁的。”
声音笑道:“哈哈,来到这里的人就再也出不去了,怎么会不是囚犯呢?”
元仙道:“我真的不是囚犯,我是因为犯了错误,被太师傅罚在此面壁六个月,念佛号二十万遍。”
声音笑道:“那都是骗你的。你也不想想,这冰火洞之中,凡人连一天也呆不住,他却叫你在此面壁六个月,这不是让你死,却是何?”
元仙竟然说不出话来,他跟随净远进来的时候,已将一切放下,包括生命,并没有想那么多,此刻被这声音问起来,他竟不知如何回答。
声音又道:“几千年了,我还从未看见有人进来过,你知道为什么吗?”
元仙道:“不知道。”
声音道:“因为这里根本不是面壁的地方,倘若是为了惩罚罪人,那这个人犯的一定是死罪,因为没有人可以再从这里出去。”
元仙道:“不会的,太师傅和我一起来的。”
声音道:“但是他并没有带你一起出去。他带你来,就是为了杀死你。”
元仙迟疑片刻,道:“无所谓,反正我已经不想从这里出去。”
声音道:“我看你能够熬得过那些熔浆的酷热,却有几分本事,难道你甘心在此悄无声息地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么?”
元仙道:“我虽能熬过熔浆的酷热,但我却熬不过这里寒冷的冰雪,我并不是个有本事的人,我是世界上最大的笨蛋和倒霉蛋。我一直想追杀的仇人却变成了我的亲生父亲,我爱慕的人却利用我杀人无算……我根本就不应该活着。”
声音叹道:“世人比我想像中要脆弱得多,要想毁掉他们,原来并不是要砍掉他们的脑袋,只需要摧毁他意志即可。既然你是来找死的,我也就不打扰你了,不过你一定要知道一件事,倘若你就这么死了,你将会永远被困在这个白色的世界,永生永世也出不去,哈哈哈……”
活到如今,元仙已经不是第一次想过去死,但每一次都被死后的可怕幻想而吓倒,也许这就是为什么人要好死不如赖活着吧,因为谁也不知道死了之后会是怎么样的情景,也许比活着更糟糕呢?
倘若他死后一直被困在这个严寒,压抑,无边无际的白色世界里,又何苦去死呢?他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大喊道:“不不不,我不要被困在这里,不要……”然而他却发现他的嘴好像被人捂住了一样,他已喘不过气来,他几乎连眼睛也睁不开了,面前并没有那么白,相反,还有点暗,但那寒冷与压抑却一点儿也没有变,他明白过来,原来刚刚只是一场可怕梦境。那苍老的声音依然清晰在耳,那声音虽然讨厌、可怕,但倘若没有它,也许他已经永远留在了那可怕的白色世界。这声音究竟是真是假,是善是恶,他十分好奇,倘若是虚幻,为何却在最关键的时刻出现呢?
他的周身仍然被厚厚的冰包裹,他的躯体已完全麻木,只还有思维还能缓慢的运转。不知过了多久,他眼皮上的冰终于融化了一角,冰水迅速流入元仙的眼睛。又过了一顿饭的功夫,他的眼睛终于能睁开一条缝隙,他看见石台下的冰层透出一些温暖的颜色。元仙很快反应过来,想必是酷热的时间要到了,也就说明,这里已经完成了一个寒暑的循环周期。
果然那冰层下的暖色越来越明显,他身上厚厚的冰也开始大范围的融化,四周热气蒸腾,顿时白雾弥漫,仿如仙境一般,元仙端坐在其中就像一个得道的妖仙。只是这个妖仙,仍旧不能动弹半点。
大概一个时辰过去,台下的冰层终于化尽,熔流滚滚,炽热沸腾,时不时串起几丈来高的熔流柱向四面八方喷射,元仙的手脚也慢慢回复了知觉,周围景像竟又回到了来时的模样。



楼主 升天教主  发布于 2018-03-23 22:13:00 +0800 CST  
大家多多支持,谢谢了
楼主 升天教主  发布于 2018-03-23 22:38:09 +0800 CST  
第七十五章 进展缓慢
元仙不得不想办法活下去,因为他不想留在那可怕的白色世界。带来的食物早已化作的枯炭,幸而他对食物的要求并不高,他身下的大石头便可以吃,他也不用担心饮水的问题,因为他身上的冰融化之后,便是极好的饮水。他需要担心的便是这里的环境,这里的酷热,尤其是这里的严寒。
第二次对抗这里的酷热时,元仙已经有些适应这里的熔浆了,那炽热仍然令他十分痛苦。但这痛苦比起那白色世界刺骨的寒冷来,竟算不得什么。那寒冷不仅可以冻住一个人的身体,还可以冻住一个人的思维,倘若不是他念动真火诀抵抗,连他的呼吸也要被冻住。
元仙忽然有些期待那个苍老而可怕的声音,哪怕是虚幻也好,梦境也罢,虽然他在天坑里早已经习惯了孤独,但那个声音却令他期待,就像他在天坑里期待狱卒的出现。然而那声音终于没再出现。
直到小石台上的钟又响了六次,那声音居然又出现了,但他说的话可并不好听:“没想到你还没有死,哈哈。想必你已经改变主意了,我想,没有人会愿意留在那个白色的世界里。”
元仙道:“难道你希望我死?”
声音道:“我并不希望你死,相反,我希望你能好好地活着。”
元仙道:“为什么?”
声音道:“因为我也不想被留在那个白色的世界里呀!”
元仙道:“我以为那个白色的世界只是一个梦境。”
声音道:“那是现实与梦境之间,生与死的边缘。”
元仙道:“可是我的生与死,与你能否离开这里有什么关系呢?”
声音笑道:“倘若你能活着离开这里,难道你忍心让我一个人在此受苦么?”
元仙道:“说得有道理,但是我连你的人在哪都看不到,我又如何带你出去呢?”
声音道:“这不是你应该关心的,你此刻需要做的应该是想办法活下去。不然你连自己都救不了,又怎么救我呢?”
元仙道:“我能抗得住这里的酷热,但我害怕这里的严寒,我想我坚持不了几日便会被这里的寒冰冻死。”
声音道:“这三日来,通过我对你的观察,你身上似乎蕴含着强大的力量,只是你却不能很好地运用它。”
元仙道:“我练过九昧真火,所以我并不怕火。但是对于严寒,我却没有办法。”
声音道:“你身上的鳞片是怎么来的?”
元仙道:“我被人关了十年,吃了十年毒虫,已成人蛊之身。”
声音深思良久,道:“我看你身上还有些异处,我竟能看到一只锦鸡,伏于你的胸口。”
元仙十分吃惊,沉吟片刻才道:“你究竟是什么人,竟然连这也能看出来?我十岁时,曾有一位兽人临死前将她的兽灵给了我。”
声音沉吟片刻,道:“这却难怪了,你身上的兽灵与九昧真火皆为火性,二者相辅相成;然而你人蛊的身份,却多为木性与水性;你身上多种力量混杂于一体,你却并没有控制它们的能力,致使它们在你的身体里互相抵制,争斗,你又如何能很好的运用他们呢?”
元仙如醍醐灌顶,道:“原来如此,怪不得我再也未能将九昧真火使用出来,我的翅膀也再没有出现,原来是因为这个原因。”
声音笑道:“你被人关了十年,所以你人蛊的身份终是主导,一旦你身上的火性被其压制,九昧真火和你身上的翅膀自然也就要消失了。”
元仙道:“幸得前辈指点,不然我还仍然被蒙在鼓里呢。”
声音道:“帮你便是帮我自己呢,说不定,你还能带我出去呢!”
元仙道:“既如此,还请前辈多多指点。”
声音道:“天地万物相生相克,总结归纳为金木水火土。金能克木, 木多金缺; 木弱逢金, 必为砍折。金赖土生, 土多金埋; 土能生金, 金多土变。火旺得水, 方成相济。火能生土, 土多火晦; 强火得土, 方止其焰.火能克金, 金多火熄; 金弱遇火, 必见销熔。火赖木生, 木多火炽; 木能生火, 火多木焚。水旺得土, 方成池沼。水能生木, 木多水缩; 强水得木, 方泄其势。水能克火, 火多水干; 火弱遇水, 必不熄灭。水赖金生, 金多水浊; 金能生水, 水多金沉。 土旺得水, 方能疏通。土能生金, 金多土变; 强土得金, 方制其壅。土能克水, 水多土流; 水弱逢土, 必为淤塞。土赖火生, 火多土焦; 火能生土, 土多火晦。木旺得金, 方成栋梁。木能生火, 火多木焚; 强木得火, 方化其顽.木能克土, 土多木折; 土弱逢木, 必为倾陷。木赖水生, 水多木漂; 水能生木, 木多水缩。(注1)你应该多多理解五行之理,以控制你周身五行之力,你身上的九昧真火、兽灵与你人蛊的身份自然就不会冲突,反而还会相辅相成,介时,你又何惧这洞中冰火呢?”
元仙道:“阴阳五行之论我也曾在医书上看过,我还知五脏中心属火,肺属金,肝属木,脾属土,肾属水。你方才之言似乎也大同小异。”
声音道:“此一时,彼一时。倘若我不说出其中缘故,你还不知你身上是何缘故呢!相士不为自己看命,和尚不为自己剃头,你先时领悟得粗浅,此刻你身困于其中,领悟自然也不一样,内中许多细节,还须细细体会,非一时可以了悟。有的道理人人都听过,但不是每个人都能够从中得到深刻的领悟,多数人会将它置若罔闻。
我说的话,听上去很简单,但倘若要运用它,还须你自己多加体会与实践,这一个过程没有人能够帮得了你。但是结果非常现实,倘若你能将这些道理成功运用,你便能活命;倘若并不能为己所用,就如你自己说的那样,过不了几天,你便会被这里的寒冰冻死。这是我唯一能做的事,接下来就要靠你自己了。”
那声音说完话,便消失了,任由元仙如何呼唤都不再回应。
元仙陷入了深思,这世界上的事,说比做要容易得多。他后悔他刚刚说说的话,除了真火诀,他根本就从没有修真炼气的经验,他又如何控制得了他身上属性不同的力量?但他不得不去做,哪怕一点儿头绪也没有,哪怕百般尝试,他根本没有半点选择的余地,要么活下来离开这里,要么死去生生世世留在那可怕的白色世界里。
他平心静气,回忆刚才声音说的话,以及他在天坑里看过的医术里所有关于阴阳五行的理论。
元仙不再消极对抗酷热的熔浆,反而,他要很好的利用它们以增加身上的火性,每当有熔浆向自己喷射而来,他非但不阻挡酷热,反而还要静下心来,将这些热度吸入体内,因他知道只有这样才有可能将九昧真火重新唤醒,从而让他度过寒冰到来时的难关。在他的努力下,他的真火诀果然有了一些起色,只是这一些小小的起色很快便会被即将到来的寒冷所淹没,就像充了气的囊马上又被放了气。元仙却一定办法也没有。他唯一能做的事便是在这个囊被放完气之前,又继续将气充进去。大概小石台的钟又响了一百来次,元仙真火诀总算有了一定的气候,他能够感觉他身体内的火性有了明显的提升,当那寒冰的严寒来袭时,他身上虽然仍然被那寒冰包裹,但很显然他身上的冰比周围的冰要薄得多了。
但那声音却似乎对元仙的进展一点也不满意,当那岩浆再次覆盖住元仙的身体时,声音不满地道:“太慢了,太慢了,倘若再这样下去,你却不知要多久才能从这里出去!”
元仙道:“我想的身体内火性有了很大的变化,我想目前的进展已经是我最快的速度了,我相信只我要持续坚持下去,我身上的火性一定能够支撑我唤醒我身上的九昧真火的,我将不再害怕寒冷。”
“你以为这就算速度了?这便是你能够做到的最大的努力了么?真是太荒唐了!太慢太慢,照你现在的速度,可能十年也唤不醒你身上的真火,你的翅膀也长不出来,你也别想从这里出去!”说到后面,声音几乎已是在咆哮了。
元仙疑惑道:“似前辈说,我该如何做呢?”
声音道:“你应该怎么做?哈哈哈,你一直在害怕这些熔浆,你还敢问我应该怎么做?”
元仙道:“我并不害怕这些熔浆,我一直在吸取它们的热量,以增强我身上的火性。”
声音道:“就像个石头一般,呆呆地坐在那里么?哼!难道你就不能主动一点么?”
元仙道:“我,我该如何主动呢?”
声音道:“这还用我说么?!”
元仙站起了身,走向石台的边缘,那目下的熔流不断地冒出巨大的红绝的气泡,翻滚蒸腾,仿佛一条条火龙纠缠交织在一起,时不时向空中吐出几条火柱。他真的怕么?
“前辈莫非是想让我从这里跳下去么?”
声音道:“那你敢不敢?”
元仙道看着那红红的熔浆,终还是有些迟疑,道:“可是,熔浆喷射到我身上来时,我仍然能够感觉到巨痛,倘若我这么跳下去,有可能再也上不来了。”
“你还是怕了,哈哈哈……”声音十分显然十分鄙视他。
元仙道:“我并不害怕。”他看看熔浆,又朝空中张望几眼,终于咬咬牙,跳了下去。
楼主 升天教主  发布于 2018-03-24 22:32:01 +0800 CST  
第七十六章 赶念佛号
元仙已无退路,除了相信那个声音,他别无选择。声音并不是每天都会出现,既然他有着十分广阔的见识,他当然要相信他,而且还不能让他失望,所以他来不及想太多,便向那熔流跳了下去。
他的周身立即燃烧起一团火,这与被熔浆喷射在身上的感觉完全不一样,他几乎已经感觉不到身体的存在,已分不清正经历的是痛还是不痛,他的鳞片完全变成了红色,很快,他的整个身体都变成了火一般的颜色。显然他自己也被发生的一切惊得呆了,他凭什么相信那个声音呢?然而不等他完全反应过来,他的身体便被熔流吞噬到脖颈,须臾,他的整个脑袋也没了下去。
“咕噜”
元仙沉下去的地方鼓出几个气泡后,他便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一般,不留下一丝存在的痕迹。

好一会儿,从熔流的下游,突然冒出一颗金灿灿的光头,有两只金手用力地朝他的脸上抹了一把,光头又张开嘴用力地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迅速从熔流中跃出,奔跑,像一条金色的壁虎一般,驰骋于熔流上,发了疯似地朝石台爬了上来。
“热死了,热死了……”元仙站在石台用力地抖落身上的岩浆。岩浆颜色渐渐转淡成暗红色,又渐渐凝固变成黑灰色。
那声音却又说话了,“热是热,但没有死,哈哈!”显然对元仙的表现很满意。
元仙道:“难不成你也没有把握我能活着上来?”
声音道:“我有把握,但不是十足的把握,你不用生气,倘若你是个没用的草包,活着也没什么用呢?还不如死了呢!”
他差点便死以了熔流之中,因为他大胆的建议,他怎能不生气呢?元仙愤愤道:“你救过我,我不会生你的气,但我觉得你喜怒无常,一点儿人性也没有。”
“哈哈哈……”声音不禁大笑起来:“人性,我为什么要有人性呢?”
元仙道:“你没有人性,除非你不是人!”
声音道:“我当然不是人!”
“你不是人?”元仙停止了抖落岩浆的动作。
声音道:“我,我当然不是人,我只不过是游荡此间的游魂罢了。”
元仙道:“怪不得你不能出来见人,原来你是游魂,那为何你却被困在此间?”
那声音却突然又不见了。
元仙又呼喊几次,始终没有得到回应,他也不得不作罢,反正他也习惯了声音的神出鬼没。

在接下来的寒冰时间,元仙果然感觉舒服多了,虽然仍有寒冰包裹,但是已完全不影响他的思维与呼吸了。
成效显著,元仙再接再厉,小石台上的钟声又响了一百来下之后,熔流对于他来说,仿佛普通的河流一般,他身在其中肆意游弋,已经没有灼痛的感觉。他身上的鳞片也从青红色完全变成了火红色。
这一天,元仙从石台上扳下一块小石头,他正准备放入口里咀嚼果腹,却突然犹豫了,他将石头放在手心上,然后念动真火诀,他的手掌立时燃起一团火来,石头在火的炙烤下,慢慢变成了红色,又变成了灰白色,元仙朝手心上轻轻一吹,便化作飞灰四散飘落。
他十分兴奋,真火诀显然被他唤醒了,这洞中冰火对他来说已算不得了什么,唯独令他担心的是,时间马上就要满半年了,而他因为要参悟平衡身上阴阳五行的力量,又要修炼真火诀,便没有多少时间念佛号,目前他还只念了十四万三千两百,剩下只不过有八天时间,也就是十六次钟响,时间十分紧迫!于是他便不得不抓紧时间,将剩下的几乎所有的时间用于念佛号,无论是熔流酷热,还是冰雪严寒,在这不见天日的地底下,顿时被弥漫着无穷无尽的“南无阿弥陀佛,南无阿弥陀佛……”

“我要被你烦死了!”那好久不出现的声音,终于再次出现了,态度并不好。
元仙喜道:“你终于出现了!倘若我知道你会因为我念佛号而说话,我真该早点儿努力念佛号才是。你知道么,我已经唤醒了我身上的九昧真火!”说完,他便将手伸出来,一个火苗很快便在手掌中熊熊燃起。
声音愤愤道:“你以为只有你一个人需要修炼么?我现在连魂魄都不算,当然要比你更加努力。可是你却在那里叽叽喳喳,念个没完没了,却叫我如何集中精神?”
元仙道:“那我便念小声些。”说完,他又开始念起来,声音着实压得低了。
那声音仍然不满:“别念了!只要你念那玩意我便能听见,真是好不聒噪!”
元仙道:“我本就是来这里面壁念佛号的,我答应过太师傅念二十万佛号,且时间已无多,倘若介时他老人家下来,我却连佛号也没有念完,那却如何是好?”
声音道:“你却迂腐得很,你念没念够二十万,他怎么知道?”
元仙道:“我既入佛门,已放下一切,佛门十戒怎可不遵?这其中一条‘不妄语’,便是不能说谎,我怎可以将此欺骗于师呢?”
声音道:“那我且问你,和尚为何要念佛号?”
元仙刚入佛门,竟回答不出来,他沉吟片刻,才道:“想必是澄清妄念,消灾除噩的,况且师命在身,不得违抗。”
“哼!”声音冷冷道:“你辛苦念这佛号,能保你活命,佑你出洞么?却消了你什么灾,除了你什么噩?还不如我对你的一句点拨呢!况且你那太师傅在我看来,他自己的妄念都未必澄清,又如何让他人澄清妄念?”
元仙见他出言诋毁净远,心生不悦,道:“我太师傅净远乃是伏魔寺中神僧,你此话却是何意?”
声音冷笑道:“你将手中宝剑交给他时,却没发现他眼睛里的贪欲么?”
元仙道:“你且不要胡说,太师傅只不过是帮我保管而已,你却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声音道:“呵呵,我只是这么一说,信不信且由你自己。不过幸亏他将那柄剑带出去了,否则我的魂魄也给它冲散了。那确实是一柄好剑,只是我现在连魂魄都不全,它也奈我不何。”
元仙不禁心惊,他忽然想起在禅让大典之时,无柄神剑与噬魂血书的对抗,那场较量竟是天敌之间的较量,令人惊心动魄;他的心突然闷绝,一种十分不祥的预感在心头泛起,好久,他才道:“你,你该不会是魔君大帝吧?不,不,太师傅说过,都已经事过千年,又在这炼狱一般的冰火洞之中,魔君大帝早已经消失了。你到底是谁?快说!”
声音笑道:“既然你已经猜到,为何却不相信呢?”
“你——”元仙险些儿晕倒,“你不可能是魔君大帝,太师傅说你只剩下一颗头颅,又在这冰火之中过了千年,你怎么可能还会说话?不可能!”
声音道:“真正可笑,我愿意承认,你却不愿意相信,那我也没办法了。这世道允许一只人蛊长翅膀会真火,为何却容不得我复活呢?更何况我的修为我的能力比你强大不知多少倍,你都可以,为什么不行呢?不过,你放一百个心,我是不会伤害你的,目前我也没有伤害你的能力。你我只好相互扶持,一起出了这冰火洞罢了。我向你保证,倘若你能够带我离开这里,帮助我复活,我向你承诺给你想要的一切,无论是金钱,美女还是权力,我都能够满足你!我想没有人会拒绝这么丰厚的条件!”
元仙却毫不犹豫地道:“我想要的东西,你根本给不了我;就算是你能给我,我也万万不会让你离开这里祸害人间的。”
声音道:“你不必现在就拒绝我,我给你考虑的时间。说不定你会改变主意的。”
元仙负气道:“我是绝不会改变心意的,无论你能给我任何东西;我既已入佛门,四大皆空,你休再痴心妄想。”元仙态度决绝,魔君大帝便也不作声了。

接下来的几日,那魔君大帝仿佛消失了一般,元仙有时会忽然想起魔君大帝的话,倘若他真能给他想要的,他会向他索要什么呢?世界和平?复仇?还是一份他曾经梦想中的爱情?他忽然倒吸一口凉气,他既已放下一切,入了佛门,如何还有这些妄念,他忙将佛号念得更快更大声,以令他再没有半点时间可以胡思乱想。他只需要再坚持几日,便可以见到太师傅和慧觉,然后从这里出去,再也不会回来,再也不用理会那可怕的妄念。
楼主 升天教主  发布于 2018-03-25 23:29:59 +0800 CST  
第七十六章 赶念佛号

元仙已无退路,除了相信那个声音,他别无选择。声音并不是每天都会出现,既然他有着十分广阔的见识,他当然要相信他,而且还不能让他失望,所以他来不及想太多,便向那熔流跳了下去。
他的周身立即燃烧起一团火,这与被熔浆喷射在身上的感觉完全不一样,他几乎已经感觉不到身体的存在,已分不清正经历的是痛还是不痛,他的鳞片完全变成了红色,很快,他的整个身体都变成了火一般的颜色。显然他自己也被发生的一切惊得呆了,他凭什么相信那个声音呢?然而不等他完全反应过来,他的身体便被熔流吞噬到脖颈,须臾,他的整个脑袋也没了下去。
“咕噜”
元仙沉下去的地方鼓出几个气泡后,他便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一般,不留下一丝存在的痕迹。

好一会儿,从熔流的下游,突然冒出一颗金灿灿的光头,有两只金手用力地朝他的脸上抹了一把,光头又张开嘴用力地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迅速从熔流中跃出,奔跑,像一条金色的壁虎一般,驰骋于熔流上,发了疯似地朝石台爬了上来。
“热死了,热死了……”元仙站在石台用力地抖落身上的岩浆。岩浆颜色渐渐转淡成暗红色,又渐渐凝固变成黑灰色。
那声音却又说话了,“热是热,但没有死,哈哈!”显然对元仙的表现很满意。
元仙道:“难不成你也没有把握我能活着上来?”
声音道:“我有把握,但不是十足的把握,你不用生气,倘若你是个没用的草包,活着也没什么用呢?还不如死了呢!”
他差点便死以了熔流之中,因为他大胆的建议,他怎能不生气呢?元仙愤愤道:“你救过我,我不会生你的气,但我觉得你喜怒无常,一点儿人性也没有。”
“哈哈哈……”声音不禁大笑起来:“人性,我为什么要有人性呢?”
元仙道:“你没有人性,除非你不是人!”
声音道:“我当然不是人!”
“你不是人?”元仙停止了抖落岩浆的动作。
声音道:“我,我当然不是人,我只不过是游荡此间的游魂罢了。”
元仙道:“怪不得你不能出来见人,原来你是游魂,那为何你却被困在此间?”
那声音却突然又不见了。
元仙又呼喊几次,始终没有得到回应,他也不得不作罢,反正他也习惯了声音的神出鬼没。

在接下来的寒冰时间,元仙果然感觉舒服多了,虽然仍有寒冰包裹,但是已完全不影响他的思维与呼吸了。
成效显著,元仙再接再厉,小石台上的钟声又响了一百来下之后,熔流对于他来说,仿佛普通的河流一般,他身在其中肆意游弋,已经没有灼痛的感觉。他身上的鳞片也从青红色完全变成了火红色。
这一天,元仙从石台上扳下一块小石头,他正准备放入口里咀嚼果腹,却突然犹豫了,他将石头放在手心上,然后念动真火诀,他的手掌立时燃起一团火来,石头在火的炙烤下,慢慢变成了红色,又变成了灰白色,元仙朝手心上轻轻一吹,便化作飞灰四散飘落。
他十分兴奋,真火诀显然被他唤醒了,这洞中冰火对他来说已算不得了什么,唯独令他担心的是,时间马上就要满半年了,而他因为要参悟平衡身上阴阳五行的力量,又要修炼真火诀,便没有多少时间念佛号,目前他还只念了十四万三千两百,剩下只不过有八天时间,也就是十六次钟响,时间十分紧迫!于是他便不得不抓紧时间,将剩下的几乎所有的时间用于念佛号,无论是熔流酷热,还是冰雪严寒,在这不见天日的地底下,顿时被弥漫着无穷无尽的“南无阿弥陀佛,南无阿弥陀佛……”

“我要被你烦死了!”那好久不出现的声音,终于再次出现了,态度并不好。
元仙喜道:“你终于出现了!倘若我知道你会因为我念佛号而说话,我真该早点儿努力念佛号才是。你知道么,我已经唤醒了我身上的九昧真火!”说完,他便将手伸出来,一个火苗很快便在手掌中熊熊燃起。
声音愤愤道:“你以为只有你一个人需要修炼么?我现在连魂魄都不算,当然要比你更加努力。可是你却在那里叽叽喳喳,念个没完没了,却叫我如何集中精神?”
元仙道:“那我便念小声些。”说完,他又开始念起来,声音着实压得低了。
那声音仍然不满:“别念了!只要你念那玩意我便能听见,真是好不聒噪!”
元仙道:“我本就是来这里面壁念佛号的,我答应过太师傅念二十万佛号,且时间已无多,倘若介时他老人家下来,我却连佛号也没有念完,那却如何是好?”
声音道:“你却迂腐得很,你念没念够二十万,他怎么知道?”
元仙道:“我既入佛门,已放下一切,佛门十戒怎可不遵?这其中一条‘不妄语’,便是不能说谎,我怎可以将此欺骗于师呢?”
声音道:“那我且问你,和尚为何要念佛号?”
元仙刚入佛门,竟回答不出来,他沉吟片刻,才道:“想必是澄清妄念,消灾除噩的,况且师命在身,不得违抗。”
“哼!”声音冷冷道:“你辛苦念这佛号,能保你活命,佑你出洞么?却消了你什么灾,除了你什么噩?还不如我对你的一句点拨呢!况且你那太师傅在我看来,他自己的妄念都未必澄清,又如何让他人澄清妄念?”
元仙见他出言诋毁净远,心生不悦,道:“我太师傅净远乃是伏魔寺中神僧,你此话却是何意?”
声音冷笑道:“你将手中宝剑交给他时,却没发现他眼睛里的贪欲么?”
元仙道:“你且不要胡说,太师傅只不过是帮我保管而已,你却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声音道:“呵呵,我只是这么一说,信不信且由你自己。不过幸亏他将那柄剑带出去了,否则我的魂魄也给它冲散了。那确实是一柄好剑,只是我现在连魂魄都不全,它也奈我不何。”
元仙不禁心惊,他忽然想起在禅让大典之时,无柄神剑与噬魂血书的对抗,那场较量竟是天敌之间的较量,令人惊心动魄;他的心突然闷绝,一种十分不祥的预感在心头泛起,好久,他才道:“你,你该不会是魔君大帝吧?不,不,太师傅说过,都已经事过千年,又在这炼狱一般的冰火洞之中,魔君大帝早已经消失了。你到底是谁?快说!”
声音笑道:“既然你已经猜到,为何却不相信呢?”
“你——”元仙险些儿晕倒,“你不可能是魔君大帝,太师傅说你只剩下一颗头颅,又在这冰火之中过了千年,你怎么可能还会说话?不可能!”
声音道:“真正可笑,我愿意承认,你却不愿意相信,那我也没办法了。这世道允许一只人蛊长翅膀会真火,为何却容不得我复活呢?更何况我的修为我的能力比你强大不知多少倍,你都可以,为什么不行呢?不过,你放一百个心,我是不会伤害你的,目前我也没有伤害你的能力。你我只好相互扶持,一起出了这冰火洞罢了。我向你保证,倘若你能够带我离开这里,帮助我复活,我向你承诺给你想要的一切,无论是金钱,美女还是权力,我都能够满足你!我想没有人会拒绝这么丰厚的条件!”
元仙却毫不犹豫地道:“我想要的东西,你根本给不了我;就算是你能给我,我也万万不会让你离开这里祸害人间的。”
声音道:“你不必现在就拒绝我,我给你考虑的时间。说不定你会改变主意的。”
元仙负气道:“我是绝不会改变心意的,无论你能给我任何东西;我既已入佛门,四大皆空,你休再痴心妄想。”元仙态度决绝,魔君大帝便也不作声了。

接下来的几日,那魔君大帝仿佛消失了一般,元仙有时会忽然想起魔君大帝的话,倘若他真能给他想要的,他会向他索要什么呢?世界和平?复仇?还是一份他曾经梦想中的爱情?他忽然倒吸一口凉气,他既已放下一切,入了佛门,如何还有这些妄念,他忙将佛号念得更快更大声,以令他再没有半点时间可以胡思乱想。他只需要再坚持几日,便可以见到太师傅和慧觉,然后从这里出去,再也不会回来,再也不用理会那可怕的妄念。

楼主 升天教主  发布于 2018-03-29 22:28:34 +0800 CST  
第七十七章 愿赌服输
半年之期终于到了,元仙兴奋一宵,但他什么也没有等来,净远并没有遵守他的诺言前来带他离开。魔君大帝幸灾乐祸,道:“我说过,他不会来的,他只是纯粹想要你死罢了。”
元仙道:“不可能,一定是因为什么重要的事情耽搁了。太师傅乃一介神僧,怎么会像你说的那样?而且他曾经为我把过脉,他看出我身体内有几股力量在相互冲撞,一如你之前所言,他一定是借机让我来这里接受磨砺,以控制身上的这些力量。”
魔君大帝道:“也许他能看出你身上复杂的状况,但是他一定也非常喜欢你那柄剑。既然你那么相信他,你敢不敢与我打一个赌?”
元仙道:“我,出家人不能打赌。”
魔君大帝道:“佛教哪一条规定和尚不能打赌?我们赌的又不是钱财,为何不可?我看你定是怕了吧,哈哈!”
元仙道:“你要赌什么?”
魔君大帝道:“就赌你那太师傅来与不来,倘若十日之内他来了,便是你赢我输,倘若十日之后他没有来,便是我赢你输,好不好?反正这地底下也是无聊,我们何不以此打发时间增加些乐趣哩?”
“这……”
魔君大帝道:“倘若我赢了你便答应将我带出去,倘若我输了,我便再不来纠缠于你。可好?”
元仙迟疑了。
魔君大帝冷笑道:“男子汉大丈夫,你怕什么?既然你如此相信你的太师傅,为何却不敢打这个赌呢?我看你终还是心虚罢了!哼!我也是看错你了!原来你与那些满口仁义道德的和尚并没有什么区别,那没用的佛号与那假惺惺的谦卑只不过是迷惑世人的虚伪罢了!”
元仙道:“并不是元仙不敢,而是这赌约已超出了我能许诺的范围,你关系到整个人间的安危,我怎么可以拿天下众生的生命开玩笑?”
魔君大帝思索片刻,道:“既如此,我们便把赌约变小些:倘若我赢了,你便将我从熔流里捞出来如何?”
“捞出来?”
魔君大帝道:“正是。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在哪里么?我在下面烦闷得慌,早想上来透透气了。这个赌约你能否答应呢?”
元仙本就欠他一份人情,便也不推辞,道:“这个赌约我答应了。”

接下来的十天里,对于元仙来说可谓度日如年,他望穿秋水,坐立不安,二十万遍佛号早已经念完了,而且还是在六个月之内念完的,他本以为他期待的神圣的那一天即将降临,可是净远根本就没有出现。莫非他真的将他忘了么?还是正如魔君大帝所说,净远压根就没有想过让他回去?
但十天之期终于还是到了,他不得不面对残酷的现实,他无精打采,垂头丧气,此刻他的心比地底的寒冰更加寒冷,并不是因为他要兑现魔君大帝的赌约,而是因为净远根本没有来。净远让他遵守佛门十戒,可是为何他自己却可以妄语,不兑现他的诺言呢?
“我看得出你很难过。”魔君大帝道:“但是你要知道,你那柄剑,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够抵挡得了它的诱惑;倘若我是他,我也一定会想方设法得到它,我虽然不是人,但我却很了解人性,你要弄清楚一点:你的太师傅并不是佛,他也只是一个人而已。你不要对人有太多的幻想,那只会让你十分失望,在我看来,人类并不是聪明的物种,他们和蚂蚁并没有什么区别。你既然与我打了赌,现在便是你应该兑现赌约的时候了。”
元仙道:“愿赌服输,你却告诉我你在哪里?”
魔君大帝道:“我在熔流的中心,最深的地方,你潜入熔流二十来丈深,倘若碰到一个铁笼子,便是了。”
元仙道:“这熔流如此高温,竟化不了这铁笼么?”
魔君大帝道:“铁笼乃是用神铁打造,厉害得很,这熔流奈何不得它,否则我怎还能被禁锢于厮呢?”
元仙想起在天坑时遇到的神铁,便点点头不再困惑了。元仙并不拖延,向那熔流之海的中心游了过去。游得近时,才发现那其中乃是一个巨大的熔流漩涡,虽然运动缓慢却吸力惊人,元仙挣扎片时,便被那漩涡吸了进去。
周围尽是红色的熔流世界,元仙拍打着翅膀,勉力维持着身体的平衡,幸而他身上有真火诀的佑护,毋宁这熔浆如何高温,竟也伤不得他半点。顺着魔君大帝的指引,他终于碰触到了一个坚硬的铁笼,只是此刻,他已不知在这溶流之中呆了多久,已有些闷绝窒息的感觉了,他急忙将铁笼捉在手中,拼命地朝上游去,然而他的意识却越来越模糊,二十来丈深的溶流确然不是他想像得那么简单……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突然听见一个声音在呼喊:“快醒醒,醒醒……”他猛然惊醒,意识到自己仍在险恶的熔流之中。他感觉到那个笨重的铁笼子还在手里,他既然答应要将笼子拿出来,他便必须做到,他忽然将铁笼衔在了嘴里,然后使用他的绝技壁虎游墙术,发了疯地往上爬去。

“咕噜噜……”
熔流的表面鼓起好多个巨大的气泡,一颗金色的头忽然伸出“浆面”,呼出一口长气,然后奋力地朝石台爬了过去,当他伸手抓住石台的那一刻,他整个人似乎已经虚脱了。
“想不到你在熔浆里也能爬得那么快。”
元仙循声望去,声音正是来自手上的铁笼,他才意识到,自己辛苦从二十来丈的漩涡之中取来的铁笼,自己还没来得及细看哩!只见那铁笼似鸟笼一般,只是比鸟笼的铁条更加粗壮,铁条上雕刻着佛家的万字等符号,当然吸引他注意的还属铁笼中的那个骷髅头。那骷髅头看去比正常人类的骷髅大上两三倍,两个黑洞洞的眼洞正瞪着自己,看去好不瘆人。元仙一惊,早将铁笼丢在了一边。
那声音却急道:“你这是干嘛,你辛辛苦苦将我拿上来,却又将我扔了不成?你可别忘了我们的赌约!”
元仙才想起那铁笼之中的骷髅头便是魔君大帝。他不得不又将铁笼拾起,一鼓作气爬上了石台。
虽是熔岩时间,那铁笼却散发着一股逼人的寒气,只见那笼子里的骷髅头熔浆流尽后,竟是枯炭般的黑色,与白色的人骨并不相同,除了那两个黑洞洞的眼眶,骷髅头上满嘴的尖牙更令人叹为观止,两颗犬牙竟有手指长度。
元仙显是吃惊不小,被那铁笼中的骷髅惊得迟迟没有缓过来,好久,他才道:“我说怎么看不见你,想不到,在这里陪我说话的竟然是熔浆底下的一个骷髅……”
“非世,”魔君大帝道:“我只是藏在骷髅里的一丝游魂而已,我的魂魄早已散尽了,直到六个月前,我感应到一股我昔日的能量,我才幡然醒悟,重新凝聚起一丝游魂而已。”
“六个多月前……”元仙沉吟起来,他忽然想起在天罗门上与无柄神剑争斗的那本噬魂血书来,莫非是因为任守信将那本书从三千弱水取出来的缘故,竟唤醒了远在千里之外的魔君大帝么?“群魔舞,法宝出;天罗陨,世道倾”这童谣莫非就要成为真实么?而他竟然将禁锢魔君大帝的铁笼从熔浆之中取了出来,倘若他再次复活重回人间,他岂不是助纣为虐,他岂不是天下的大罪人么?而这等大罪,他是如何也不能偿赎的。
可是他毕竟输了赌约。
魔君大帝又道:“我被禁锢于此之前,曾留了一本血书于世,这本血书记载了一些威力巨大的血咒,与一些使用它们的法门。我想正是这本书重新现于人间,让我感应而魂凝。我猜你应该见过这本书吧?”
“我,……”元仙不知所措。
魔君大帝明察秋毫,忙道:“看来我说对了,你果然见过这本书。它现在在哪?”
元仙道:“我不知道。”
魔君大帝道:“你知道了也不会告诉我,呵呵,不过我认为其实你比任何人都更适合这本书。倘若你能将这本书带过来,那么,这个世界便是我和你的了。当然可惜的是,你显然并没有拿到那本书,但你还有一个选择,将我从这里带出去,你同样可以与我一起分享这个世界。”
元仙自然嗤之以鼻。
魔君大帝道:“莫非你想一辈子都被困在这里么?”他当然知道任何人都不愿意永远被困在这个可怕的地方,包括元仙。他又道:“倘若你想从这里出去,便只有与我合作,否则我们便相伴彼此,共度余生罢了。”
元仙道:“这伏魔洞机关遍布,伏魔寺中也只有三人可以进来,我连自己都出不去,又怎么可能带你出去。你为害人间,无恶不做,致使生灵涂炭,倘若让你从这里出去,悲剧便会重演,我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做这等大逆不道之事,而沦为千古之罪人,你就死了这条心罢!”
魔君大帝道:“‘为害人间,生灵涂炭’?那我且问你,人吃动物便可以,我吃人便不可以了么?羊不吃草会饿死,狼不吃羊也同样会饿死,羊与狼的本性根本就没有本质的区别,只不过一个天生是羊,一个天生是狼,是羊就必须要吃草,是狼就必须要吃羊。这是天理,亘古不变。人既然可以吃其它动物,我当然可以吃人。”

楼主 升天教主  发布于 2018-04-01 22:55:15 +0800 CST  
大家多多支持呀!
楼主 升天教主  发布于 2018-04-01 23:05:39 +0800 CST  
看我到哪了?


楼主 升天教主  发布于 2018-04-04 21:18:15 +0800 CST  

楼主 升天教主  发布于 2018-04-04 22:54:48 +0800 CST  
第七十八章 魂飞魄散
元仙道:“似你这般说,你吃人还是对的不成?”
魔君大帝道:“当然是对的。”
元仙道:“狡辩之言,简直荒唐。”
魔君大帝道:“这其实并不荒唐,你既入了佛门,可知你们佛家的本生故事?”
元仙却并不知。
魔君大帝道:“本生故事是你们佛教教主释迦牟尼若干世行善的故事。某世他为萨埵那太子,一日他与二兄游猎山林,见山崖中母虎饥饿得奄奄待毙,萨埵那遂发弘愿救虎,他以竹刺颈,舍身跳崖,使虎食其血肉而得救。按照你们的佛教的德行,倘若有一天我饥饿不堪,你们不应该阻止我食人,而是舍身让我食你们的血肉才对。不是么?”
元仙无言以对。
魔君大帝笑道:“几千年前,我将这个故事讲给佛门高僧们听,他们非但不听,还要将我降服,真正令人匪夷所思,你不觉得你们佛教很虚伪么?既然你们做不到,为何却将你家佛祖的本身故事到处宣扬?既然你们想要成佛,为何却不像佛一样行事呢?你们根本做不到你们所宣扬的,也就说说罢了,真正可恨,我还只把你们的话当了真,可把我这单纯之人给害苦了。”
元仙道:“你别说了,别说了。”他的口气近乎在恳求。
魔君大帝道:“你是不想听,还是不敢听?”
元仙道:“我……”
魔君大帝道:“你既然不喜欢与我说话,那便帮我做点儿事好了?”
元仙道:“什么事?”
魔君大帝道:“用你的真火帮我将这个铁笼子烧了。”
元仙道:“你要我放你出来?不可不可……”元仙连连摇头。
“我对你说了那么多,你竟然一句话也听不进么,真正是榆木脑袋!”那铁笼里的骷髅头忽然上下跳动了一下,撞击在铁笼上发出重重地闷响,“你为什么不放我出去,快放我出去!我在里面快要被憋死了!”魔君大帝的声音变得十分不耐烦,令那本来就让人毛骨悚然的骷髅头,看上去更多了几分寒意。
元仙情不自禁向后退了几步。
那魔君大帝却更加焦躁癫狂起来,连连大喊:“放我出去,听到没有,快放我出去,亏我还救了你的性命,你身为出家之人,却不懂知恩图报么,和尚都不是好东西,早知道如此,我便看着你死在这永不见天日的地底之下……”少了熔浆与寒冰的禁制,魔君大帝显然比先前又强大了一些,铁笼子只被他撞得四处滚动起来。
元仙道:“你救了我的性命,我也十分感激于你,但无论如何,我总不能做出大逆不道之事。”
魔君大帝恨道:“这算什么?你既然感激我,就应当回报我,将我从铁笼放出去,反正我又出不了这个冰火洞,放出来又如何哩?怎么能算作大逆不道?”说着,骷髅头竟然张开嘴疯狂地撕咬着铁笼上的铁条,那模样仿佛一条毒蛇正在吞咽着一只猎物,看去十分狰狞可怖,只是那神铁确非凡物,至令他如何癫狂的撕咬,竟不能动得它半分;于是它便更癫狂了,撕咬不成,那骷髅头突然将身形变小了些,似乎在试图从铁条的缝隙中钻出来,只是那铁笼十分灵巧,那骷髅头变小,它便随着变小,骷髅头始终是钻不出来;于是骷髅头忽又慢慢变大,无奈那铁笼便跟着慢慢变大,直到长到四、五丈来高,看去十分惊人。骷髅头又发出十分可怖的撕咬之声,怒骂之声,石台也都被震动起来。饶是如此,那骷髅头并不能损伤那铁笼半分半豪,他终于又缩回了原来的大小。
元仙再也看不下去,喝道:“倘若你再不消停,我便将你重新丢入熔流之中。”
那魔君大帝总算又安静了下来,他的力量虽然增强了一些,但不足以对抗元仙。他忽然又变得温顺起来,道:“我并不是故意要惊吓于你,只是我在这不见天日的冰火洞之中呆了几千年,历尽苦难与折磨,我想你能够体会我这样的感受。”
元仙当然能够体会他的感受,他只在这里呆了半年时间,便已经痛不欲生,更何况在这里呆上千年呢?所以他说:“我是羊,你是狼,并不意味着我天生就得让你吃,相反,我见到你便应该保护自己,提防于你,又怎么可以将你放将出来把我给吃了呢?佛祖杀身成仁,是因他大慈大悲,感念众生,并不是这世上所有的人都应该让你吃掉。所以,我认为你的想法十分荒谬。”
魔君大帝道:“你怎么说都好,我只求你不要将我再扔进那讨厌的熔浆之中。”

那魔君大帝消停了几日后,骷髅头上竟然长出了一些干瘪的肉皮来,元仙本有些担心这骷髅头会不会恢复如初,法力也会恢复过来,但他本身也有些儿好奇,又兼依仗着那坚固的铁笼,与伏魔洞里的各种机关,想必他也逃不出去,他也不去管他的这些变化,反而还希望能够早日看到他的真实模样。又过了几日,那骷髅头果然又五官也长了出来,却是一副环眼,鹰鼻,青面獠牙,络腮胡,再加之整个脸十分干瘪,并无半丝血色,看去十分狰狞恐怖。元仙道:“你果然能够复活,你的生命力真是惊人的可怕。”
魔君大帝:“倘若要复活,我必须要找回我的四肢和躯干,以及我的血书,我现在与一块干木头无异,只靠一丝游魂支撑,再无进步。”说到此处,魔君大帝本来狰狞的脸上,更难看了,他的声音忽又变得痛苦而愤怒:“几千年了,我定要从这里出去!啊——”他大叫着,又开始了他癫狂的举动,他重重地撞击着铁笼的内壁,只将铁笼整个撞得飞出几丈来高, 他不停地在笼中嘶吼,听去十分可怖。
正此时,忽然从那空中射来一片光芒将铁笼笼罩其中,魔君大帝顿时痛苦不堪,失声痛呼起来,他脸上的皮肉慢慢剥落,迅速化成飞灰到处飘散,“啊——啊——”他痛苦地大叫,声嘶力竭,只让元仙的头皮也麻了。元仙忙朝那光芒处探视,才知道那光芒竟是来自于上面的生死轮回镜。原来这生死轮回镜是伏魔寺先人专门用于镇压这魔君大帝的法宝,因起初魔君大帝只是一丝游魂,生死轮回镜却难感应,后因魔君大帝复生之能,魂魄也完整了些,他又自己作死,将铁笼撞向几丈来高,那生死轮回镜如何不知,早发神威,降服于他。
好一会儿,魔君大帝的嘶吼才停止了,铁笼中又恢复了原来骷髅头的模样,生死轮回镜才收了神威。
四周忽寂静一片。
元仙忙试探道:“你还在吗?” 然而他喊了好几遍,却始终没有得到回应。他心道莫非这生死轮回镜已将魔君大帝几千年积攒的一丝游魂照得魂飞魄散了么?他忽然有些失落,他虽然心中十分忌惮这魔君大帝,但半年的相处,他与他已有些交情,他救过他的命,他还是他的伙伴,倘若没有这位魔君大帝的出现,他实在不知道能在这里坚持多久,就算他能抵御这里的严寒酷热,但是这不见天日的寂寞与孤独,他又如何能够承受?天坑里起码有毒虫,捕杀他们甚至是一种乐趣,更何况那里还有阳光与新鲜的空气;而这里除了严寒和酷热,再无其它。
他看着那铁笼之中的黑色骷髅头,仿佛看着一个老朋友刚刚死去,心里竟有一丝不舍。他一个人在这里度过了几千年的光阴,虽然一切是他咎由自取,却也十分可怜,无论多么重大的罪,在这几千年时间的洗涤下,是不是也应该偿赎干净了呢?

一连过了十来日,那声音始终没有再出现过。他有些感伤,但也更坚定了他从这里离开的心意。惩罚的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时间,既然太师傅与慧觉并没有前来带他离开,想必为重要的事缠身,他也只得靠他自己了。于是他开始试探着往上爬,经过了生死轮回镜,他向风雷洞进发。然而他根本无法接近风雷洞,没有定风珠,那里的风只将他吹得连眼睛也睁不开,站也站不稳,思维也变得混乱迟钝。他尝试了不下一百次,竟然没有半点起色,莫说是穿过风雷洞,就连那风雷洞的洞口他都摸不到。他十分气馁,想要从这里出去,真正是比登天还要难。
他不得不回到石台之上,呆呆地看着铁笼中的骷髅头,也许想要从这里出去,以他个人的能力确然是不行的。他忽然希望铁笼中的骷髅头能再次张口说话,可是他无论向骷髅头问询多少遍,始终没有得到半点回应。他忽然想起他的央求,他是多么渴望他为他将笼子打开呀!而现在反正他已经被生死轮回镜冲散了魂魄,为他实现这个愿望又如何呢?
元仙看看周身的岩浆,又看看铁笼中的骷髅头,终于将手放在了铁笼之上。
楼主 升天教主  发布于 2018-04-10 13:44:09 +0800 CST  
第七十九章 苦肉之计

这铁笼上的神铁果然不同凡响,元仙将手放在铁笼上,念动真火诀,所触碰到的地方渐渐变成了红色,饶是如此,铁笼仍然没有被他的真火熔化半点,元仙好不感叹,心道这铁笼果然是件不得了的奇宝,他的真火诀对付他都如此吃力。大概过了半个时辰,那铁笼总算被化开了一个洞。令元仙没有想到的是,还未等到那铁笼上高温的火红完全退却,骷髅头突然缩小,闪电般地从笼子里钻了出来。
元仙虽然希望骷髅头能够与他说话,但他却突然有一种大祸临头的感觉,他的心扑扑直跳,明明安静的骷髅头,等他用真火化开铁笼后却突然冲了出来,这究竟是偶然,还是一场精心策划好的阴谋?
元仙望着悬浮在半空中的骷髅头,早惊得说不出话来。
那骷髅头迅速长出了骨肉,化作一个环眼,鹰鼻,络腮胡的人站在了元仙的面前。
“多谢你了,小师傅。”他居然向元仙鞠了一个躬。
元仙看着他,早已经不知所措,惊道:“你,你就是魔君大帝?”
魔君大帝点点头,道:“这魔君大帝是我的信徒叫的,我原有姓名,姓钟名馗,你将我从铁笼之中放出来,与我有恩,却不必与我客气,直接叫我姓名即可。对了,我还不知道小师傅的尊号呢?”
“你叫钟馗?你居然还有名字?阿弥陀佛,这该如何是好,我却将魔君大帝放了出来……”他突然瞪大眼睛看着他,愤然道:“原来一切都是你使的苦肉计,一切都是你设计好的圈套,你故意跳上半空让生死轮回镜打你,然后装作魂飞魄散的样子,以让我掉以轻心,将你放了出来……我真是太蠢太傻……”元仙的脸早已煞白一片。
钟馗道:“我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我在那铁笼中度过几千年,我想你应该比谁都理解那种被人关起来的痛苦。”
元仙道:“我当然理解那种痛苦,但于人类,将你放出来,元仙已经犯下滔天大罪。”
钟馗道:“你不必担心,你看到的我乃是虚像罢了,我仍然只是一丝游魂,否则那上面的生死轮回镜早就将光打将下来了,再说,有它在,我哪是那么容易出得去的呢?”
元仙道:“你此话当真么?”
钟馗点了点头正要回答,却突然安静下来,向元仙看了一眼,元仙忙警惕,侧耳聆听,只听见上面传来一些异动之声。元仙惊喜道:“上面有声音传来,想必是我太师傅来领我出去了!我早说过,他必是因为什么事耽搁了,这会儿,想必他已将身边的事情处理完了。”
钟馗却默不作声,沉吟片时,才道:“我不是扫你的兴,事情也许并不是你想像的那么简单。我先在石碑后躲起来,你见机行事罢了。”说完话,钟馗便朝石碑走去了。

一会儿,果然从上面飘下来两个人影,元仙本以为必是净远与慧觉来了,然而仔细看时,却并非他所想。前面的一个身披黑色斗篷,后面的一位却还蓄着头发,从身行轮廓看,绝非净远与慧觉。然而待元仙看得仔细时,他却一点儿失落的感觉没有,相反,这二人的到来,却给了他另外一种惊喜。元仙忽大喊一声:“玉面哥哥!”他万万没想到,禅让大典之后,玉面秀才还活着,看来他在天问台上的行动并不是一无所获,他起码将他最想救的人救了下来,他更没有想到,玉面秀才竟然还出现伏魔寺的禁地!
那二人御着法宝,看见元仙也是十分惊讶,在半空中观望,不敢贸然下降,却听元仙一声喊,蓄发的男子忙仔细打量元仙,脸上立时现出激动颜色,回道:“小虎,你真的是小虎么?”
须臾,二人便来到了石台之上,元仙看得仔细,却不是曾经救过他的玉面秀才是谁?玉面秀才忙上前,握住元仙的双臂,激动之情难以言表,他又朝元仙身上看去,见他一身红鳞并无衣服遮体,忙从身上脱下一件长衫与元仙穿了。元仙这才想起来,自己经那熔流之热,身上早已是一丝不挂,脸上早已羞得红了。
玉面秀才道:“你怎么会在这里,而且还将头发也剃了?莫不是因为这里的太热,将你的头发烧光了不成?”
元仙道:“非也,我半年前已在伏魔寺出家,现在法号元仙;因犯了错,被太师傅惩罚在此面壁半年,念佛号二十万。”
玉面秀才惊道:“你竟然做了和尚?!莫不是伏魔寺的那帮秃驴强逼于你?”
元仙道:“非也,经过禅让大典之后,我已经将凡事种种放下,选择皈依佛门,并非有人强迫。”
玉面秀才叹一口气,道:“你在天问台上,我将一切都看得清楚,想不到你小小年纪,却经历种种不幸,确然并不是每一个人都可以面对的。我也十分感激你在天问台上救了我的性命,我猜你也不知道那份升天图是假的,所以你将此图给了任不坏,以此来换取我的性命。”原来,那日在天问台上,玉面秀才像其它所有人一样,也中剧毒,而也正是因为这剧毒,他才能够趁乱逃离了天罗门,捡回一条性命。他又道:“但你加入伏魔寺却并不是个明智的选择。”
元仙道:“此话怎讲?”
玉面秀才忽将头转向与他同来的那人,对元仙道:“你可还记得他么?”
元仙忙向那人看去,那人便将头上黑帽摘下,目光炯炯,虽是个光头,却又长着稀松的白头发,头顶有十二个戒疤,一看便知是个不修边幅的高僧,另外,他的一身打扮确然也与一般的僧人十分不同,最不同的便是他脖子上挂的那串白色珠子,看去十分邪气。饶是如此,元仙对其竟有几分似曾相识的感觉,只是他如何也想不起他在哪里见过。
那黑袍僧人忽道:“无佛无佛,刘施主恐怕早将我忘了罢?你可还记得十年前,仙霞村里出现的那个和尚么?”
元仙经他这一提醒,才猛然醒悟,惊呼道:“你莫非是净玄大师?!”元仙看一眼玉面秀才又看一眼净玄,脸上尽是不可思议,那位背叛伏魔寺的神秘高僧,此刻竟然就站在自己的目前!而且还与玉面秀才同时出现!净玄将玉面秀才带离仙霞村之后,究竟发生了什么?他为何背叛伏魔寺,此刻又为何出现在这里?元仙已迫不及待想知道这一切。
净玄道:“无佛无佛,正是老衲。”
元仙道:“玉面哥哥与净玄大师为何会到此处?”
玉面秀才道:“我二人正是为你而来呀!那日我从天罗门逃走后,便逼毒修养了一些时日。之后我四处打探你的下落,最后得知你已被慧觉带到伏魔寺来了,我想你身上有鳞片,又是天杀帮的帮主,怕他们对你不利,便与净玄大师找了过来。无奈我二人潜伏于寺中,非但不曾发现你的身影,反而还被人发觉了。伏魔寺人多势众,我二人并不敢轻易迎敌,因被逼得紧了,正好来到这后山塔下,便躲进了伏魔洞之中。这伏魔洞乃是昔日镇压魔君大帝的地方,也是伏魔寺的禁地,他们万万也想不到我二人会躲在此间,我们便趁那两个看守分心之际,从塔上而下,待到风声一过,我二人便再作打算。”
元仙道:“原来如此,这却是元仙的造化了,我听太师傅说过,能进伏魔洞的只有三人,一是住持师尊,另外便是我太师傅和净玄大师。我在此处,正愁出不去,你二人竟来了。”
玉面秀才道:“这真可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想不到你却正好在此受那非人之苦!此处如此炎热,却不知你是如何熬过来的?净远为何对你施以如此严厉的惩罚,岂是僧人该有的行为?”
元仙道:“不妨,我有真火护身,这里的酷热和严寒奈何不得我,只是因我体内阴阳不调,五行混乱,我亦花了好些时间来唤醒这真火诀,来到此间,我反而收获不少哩。”
玉面秀才道:“那却甚好,这地方如同炼狱,我已一时也不能呆了,我们何不往上移动些?还有两个时辰,便到寅时,想必那时伏魔寺已解除了戒备,我们正好从这里离开罢了。”
元仙点头称是,他忽想起那魔君大帝来,他举目四望,却不见了那铁笼,待他走到石碑之后,那石碑之后,也已是空空如也,那魔君大帝竟已不知去向了。
元仙好不纳罕,莫非刚刚发生的一切只不是自己长期以来的幻想么?也许这样也好,倘若他就在他的面前,他是与他道别好呢,还是将他也带去地面?也许他消失不见只是为了不增加他的麻烦罢了。元仙摇摇头,便随二人便往上而去。
然而正当近那生死轮回镜时,那宝镜忽然射出一片光芒朝元仙打了下来。净玄忙一把将元仙捉住朝上飞去,玉面秀才忙跳向生死轮回镜将镜子转了个身。
光芒消失,净玄这才将元仙放在石阶上,道:“想必你在那地底下沾了些魔君大帝的气息,故而那生死轮回镜将你当作了魔君大帝。想不到几千年了,那魔君大帝的气息仍然尚存,奇哉怪哉!无佛无佛!”
元仙想起洞中情形,他天天与魔君大帝在一起,身上确然染了他好些气息,没想到那生死轮回镜却将他当作了魔君大帝,幸而方才有净玄与玉面秀才的帮忙,他才可以脱身,否则却不知道又是怎样一番光景;而此时魔君大帝见他离去,又会是怎样一番心情。元仙心中虽然不舍,但他毕竟深明大义,他虽然感其孤独可怜,但却觉不能将他也带将出去,他向地底看去,背后也许魔君大帝正在某个角落里看着他,他的心情十分复杂。
玉面秀才道:“莫非你对这里还有一些不舍?”
元仙这才回过神来,道:“我在此呆了半年,总算有些感情,此时离开,却有些感慨。”又道:“天问台上,天罗门等正道人士却没有为难玉面哥哥吧?”
玉面秀才道:“那些正道人士自顾不暇,哪还管得了我,我找了个空隙便逃了出来,只可惜随我同去的那几个兄弟却都为剧毒毒死了,只得我一人回还。想不到那公羊瑜的毒如此可怕!修围稍差点儿的根本禁受不住。”
元仙道:“我原以为你们与天杀帮是商量好而去的,却不想你们也没有解药。”
楼主 升天教主  发布于 2018-04-16 13:59:08 +0800 CST  
第八十章 屠佛上人

净玄道:“天杀帮、兽人族、无佛寺虽然曾经同属升天教,但都各自为营,不通往来,怎么会事前商量呢?这也正是这三大门派的通病与弊端,不能团结对外,终有一日会自食恶果。”
元仙道:“我听大师口气,却有几分恨铁不成钢之意,莫不是大师已经……”
玉面秀才道:“净玄大师早已弃暗投明,离开了伏魔寺,他现在乃是无佛寺的长老!号屠佛上人。”
元仙吃惊不小,心道:“怪不得他方才说话,不说佛号,原来他已是无佛寺一员,而那‘无佛无佛’想必便是他无佛寺的‘佛号’罢了。”元仙道:“我听言无佛寺乃是伏魔寺的死对头,净玄大师乃伏魔寺四在神僧之一,为何大师却投奔了无佛寺?”
净玄道:“你还记得十年前,我将玉面秀才带离仙霞村一事么?”
元仙道:“我当然记得,玉面哥哥还不愿随大师您去呢,是大师允诺了玉面哥哥好些条件,他才随大师去伏魔寺来见住持师尊。”
净玄笑道:“正是这一次,我原本要度化于他,却不想被他给度化了!”
元仙惊道:“这却是何故?以大师您的修为,却为何反被玉面哥哥度化了?”
净玄道:“这世上的是非对错本就没有一个定论,你我常常看到的只是表象,甚至乃是假像。这修佛念经便是假像之一,我问你,你可见过这世上的和尚念了一辈子的经,有哪一个和尚成了佛的?”
元仙道:“……”元仙的确没有见过。
净玄道:“毋论你,就连我做了几百年的和尚,我也没见一个和尚到头来成了佛,登上极乐的。什么西天极乐,解救世人,说来说去,其实就是一个流传了几千年的谎言罢了!”
元仙只被他的话惊得瞠目结舌,好久,才回道:“您乃一介高僧,为何会诋毁佛陀,实在不该。”
净玄笑道:“你小小年经却原来迂腐,我劝你趁现在陷得不深,早早回头是岸,离了那谎言佛海,休再浪费时间。我念在与你有一面之缘,前来度化于你,你却千万不要枉费我二人一番苦心。”
元仙道:“不不不,元仙已然将所有尘俗放下。下定决心,侍奉我佛,绝不二心。”
净玄道:“说什么放下?放下即是逃避。佛教乃是欺心毒药,他会诱惑你,麻痹你,让你找不到自己的方向,自己的目标,现实确然痛苦,但每个人都必须面对它,而不是逃避它,而佛教只是你逃避的最好借口。你当和尚当得越久,便会陷得越深。”
玉面秀才道:“屠佛上人比你的修围高得多,你该听他之言才是。实话与你说,我二人之所以现在过来接你出去,因为无佛寺马上便会发动对伏魔寺的袭击,倘若你呆在伏魔寺,极有可能被无佛寺误伤,岂为不妙?”
元仙道:“我……”他显然并没有做好离开伏魔寺的打算,他才刚刚皈依佛门半年,却马上便又要离开佛门么?他既已放下,便不是那么容易就可以拿起来的。
净玄又道:“你师傅是慧觉,你太师傅自然便是净远。我却问你,他为何将你带到这里来?”
元仙道:“因我从伏魔寺逃离,所以被太师傅惩罚于此面壁半年,念佛号二十万。”
净玄冷笑道:“这伏魔洞原名冰火洞,乃看押魔君大帝之所,此间寒冰于熔浆交替,乃世间至凶至恶的洞府,常人一日也呆不过,却要你在此面壁半年?你竟然一点儿疑心也没有么?”
元仙道:“这,我想太师傅自然有他的设想吧。”
净玄道:“他当然有他的设想,而且是再简单不过的设想,他将你带到这里来,便是想要你死!”
元仙连忙摇头道:“不不,不可能。”这样的话,魔君大帝也曾经与他说过,第二次听到,他的心显然更慌了。
净玄道:“这净远绝没有你看去那么简单,此人阴险善妒,比之我辈中人更甚。你可知他为什么这么多年来身边却没有徒弟?”
元仙道:“太师傅说收徒要看有缘人,而且他老人家择徒极严。”
“哈哈!”净玄冷笑道:“我却不知你从哪里听来的。净玄原先是净字辈中徒众最多的一个,这个你却并不知道吧?”
元仙道:“……”
净玄道:“而且他收徒弟都是些年幼的孩童,这么多年来无出其右,我猜你的那个师傅年纪必也不大吧?他的徒们弟个个都技艺非凡,只可惜,他的这些徒弟,要不就离奇惨死,要不就突然失踪,至于他身边一个徒弟也没有活着的。经我终结,但凡他的徒弟技艺高于他的便会死去,而且连尸身也找不到一个!”
元仙显是十分惊讶,沉吟好久才道:“江湖险恶,牺牲再所难免罢。”
净玄道:“这是一般的说法,但据我所知,净玄在修炼一种十分阴毒的功法,可以吸人精血,十分歹毒。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所有的徒弟并非死于江湖险恶,乃死于师傅险恶!我听说你在他的门下,如何不担心?所以连忙二话不说,与玉面秀才赶了过来,免得你遭其毒手!”
玉面秀才道:“屠佛上人与净远相处恁久,自然要比你了解他得多,他是不会欺骗于你的。”
净玄道:“我听玉面说,你有一把绝世神兵,却在哪里?”
“太师傅拿去了。”他的头皮突然麻了一麻,似净玄此番解说,净远确然有些可疑。
净玄顿足道:“可惜可惜!你那太师傅净远有一个‘聚宝盘’,能化世间法宝,能吸法宝之力。你既将绝世神兵给了他,想必此时已经化在他的聚宝盘之中了……”
元仙道:“这……,不……”
玉面秀才笑道:“你说你已经放下,但据我看来,你起码有一件事没有放下,就是这把绝世神兵。不过,你也不要过于担心,那既然是把绝世神兵,本身就威力无穷,净远也未必就会将他熔进聚宝盆。寅时已到,我看当务之争,我们应该早早从这里出去再作打算。”
元仙点头称是,三人便朝风雷洞去了。

到了风雷洞,三人停下,前方早又是狂风大作,电闪雷鸣。
元仙道:“此间狂风十分厉害,我在此闯了百余次也不能前进分毫。”
净玄道:“此洞号风雷,在于洞底与地面之间,位置险要,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威力无穷,倘若常人必要被那雷电打成飞灰,想是你身上鳞甲坚固,故而能躲过劫耗,否则早已经凶多吉少了。”
元仙道:“似如此,该当如何是好?”
净玄道:“这风雷洞虽厉害,但是有风才有雷,倘若从此过,只将风息了即可。你当初是如何进来的?”
元仙道:“太师傅有一颗定风珠,将此珠使用,那风便停了。”
净玄道:“是不是这样的珠子?”
元仙忙往他手上看去,忙点头道:“正是这样的珠子。想不到大师您也有。”
净玄道:“倘若没有这定风珠我却如何进来呢?这定风珠一共五颗,三颗在伏魔寺,分别被我和净德、净远拿了,另外两颗却不知所踪,想必还未出世。”说完,净远便将定风珠祭起,那风便渐渐小了,直至停息。元仙不禁又赞那定风珠之神奇,道:“我与太师傅来时,对定风珠并不以为意,直到我百余次闯此风雷洞,却连洞口也不能碰到半些儿,才觉出这定风珠之厉害,小小一粒却将轻易将这狂风给止住了,实在令人砸舌。”他向又向净玄将珠子计来细看,甚是爱不释手。
净玄道:“这正是一物降一物了。”

顺利过了风雷洞,三人又来到那飞石流云阵。
净玄道:“这飞石流云阵乃以奇门遁甲之术布置,其中不能驾驭法宝,在其间稍有疏忽,便会与石头同堕而死。”
元仙道:“这阵中石头千千万,就算懂得这奇门遁甲之术,也是难得记住其中要诀,上一次我与太师傅三人,花了个把时辰才走出阵来。”
净玄道:“不然,你直须往门里走即可。门,为八门,即为开门、休门、生门、伤门、杜门、景门、死门、惊门。这悬石有千千万,却只有八种,你只须往那开门石,生门石上走即可。”净玄又将奇门遁甲之术与元仙简单讲解一遍,教其识别开门生门之法,元仙甚爱这些稀奇古怪的理法,在天坑时便常将《黄帝内经》等医书当研究把玩,他听净玄一番讲解,不禁对这奇门遁甲之术十分喜欢,虽刚刚接触,却懂了个四、五分。净玄见其饶有兴趣,便每走一块石头,便与他讲解一翻,因此待出了飞石流云阵时,已差不多用了两个时辰。

三人直接登上地面上第顶层第十五层塔。净玄与玉面往下看时,见两个守塔的和尚正在酣睡,便开窗欲带元仙离开。二人各种抛出法宝,跳在法宝上,等那元仙同上。
却不想元仙犹豫不前,道:“你们去吧,我想此刻还不是我离开的时候。”
玉面看一看底下,急道:“莫不是你不相信屠佛上人的话?”
元仙道:“无论净玄大师说的是真是假,我都不能突然离去,我要留下来搞清楚求真,倘若果如净玄大师所说,我再来找你们。”
玉面道:“你倘若留下便有性命危险,就算不为净远所害,等到无佛来袭时,你必也会受到牵连,快些跟我走吧!等天亮时,你想走也走不了了!”
元仙却道:“你们快走吧,我心意已决,定要留下的,倘若元仙遇难,也是上天注定罢了,我也无意再活于世间,屡次想救之恩,只待来生再报。”他忙往下看了看,“那边巡逻的僧值就要过来了,倘被发现,你们却难以走脱,快走吧!”元仙催促道。
玉面见他坚持,不禁摇头叹气;那净玄却愤然道:“你既不跟我走,日后在相见,便是仇敌,我绝不手下留心!”
净玄的声音显是稍高了些,早惊动了那塔下的守塔的和尚,忙往上巡望,喝道:“是何人在说话!”
元仙忙道:“你们快走吧!快走吧!”玉面与净玄见劝他不动,只得无可奈何地御宝走了。
说时,那巡逻的僧值也走了过来,见守塔的和尚正往上张望,忙问发生了什么,那元仙见事不好,忙向他们回一声:“是我,元仙,先前来伏魔洞面壁的!”
楼主 升天教主  发布于 2018-04-21 10:35:36 +0800 CST  
第八十一章 慧觉失踪
守塔的和尚却并不是当初那两个。和尚大声道:“什么元仙,我们却并没有听过这法号!你在上面做什么?”
元仙道:“我乃是净远座下慧觉的新弟子,半年前因犯错,被太师傅惩罚于伏魔洞中面壁六月,念佛号二十万!”他见玉面二人飞出一段距离,总算将心放下一些,又朝下道:“我今日从洞中出来,久离地面,所以一口气爬到这塔顶上,呼吸一口新鲜空气。”
僧值和尚忙喝令道:“你莫不是魔教妖人作祟?快速速与我下来!”
元仙答应道:“我绝非魔教妖人,马上就下来。”
元仙正要使用壁虎游墙术,但心想必会被他们当作兽人,便从石阶走下来,那边早有人去通知监寺慧严去了。
待元仙从那塔里出来,早被众僧手拿武器,围了个水泄不通。
有和尚忽道:“这不是昨日发见的那个白衣妖人么?”
元仙不禁暗叫不好,他身上还穿着玉面秀才给他遮体的长衫,这可如何是好?
和尚们见他面上心虚,早向他逼得更近了。
元仙道:“这是我刚刚在塔里捡到的。”
有和尚忙喝道:“哪有那样巧的事,分明是你被我们逼得急了,躲进了塔里!”
元仙道:“那我且问你,昨日看到的白衣人,莫非也是个光头?”
那和尚道:“这,虽然不是光头,难道你就不能是他的同党么?”
为首的僧值道:“此乃伏魔寺禁地,洞中冰火两重天,倘若进去,便无法生还,你却说你在此被罚面壁?而且还呆了半年?真是撒的好大谎,我不说你这衣服是否是捡到的,且说你这身上红鳞,必是魔教妖人不会错的,还不与我束手就擒,倘若敢有一些反抗,立时让你毙命!”
元仙道:“各位师兄倘若不相信我之言,可请我师傅慧觉前来,他可以为我作证。”
那僧值却更怒了,恨道:“你却真会放屁!你明知道慧觉失踪,竟然让我们找他为你作证,你真正是胆大包天!我也毋须等到监寺到来,现在便可以结果了你!”
“失踪了?”元仙只惊得脸也白了,“我并不知道师傅他失踪了,他是何时失踪的?”
那僧值已笃定元仙是魔教妖人,恨道:“该死的妖人,到了此刻,还在演戏,好大的胆子!”他忽然将铁棒向元仙打将过去,元仙并不躲避,那铁棒打在身上竟似没事一般。那僧值本来是有些儿本事的,见那元仙不仅不还手,而且还没伤到半点,不禁眼也红了,使出全力朝元仙打将下来,元仙吃痛,终于伸手将那铁棒捉住,须臾铁棒变成火红颜色,那僧值被烫得忙丢了铁棒,铁棒瞬间便融化失了形状,那僧值好不生气,忙大喝道:“快快将这魔教妖人抓起来!”众僧数目不下二十人,早放出法宝,就要与元仙拼个你死活来。
正此时,那边突然又走来一众和尚,为首的身材高大,面目威严,人未到,声先道,朝这边喝一声:“住手!”
众僧往他看一眼,忙退了开去,齐喊一声:“见过寺监。”
那来的正是伏魔寺寺监慧严,他却早将目光扫向元仙,只是元仙一身形容,比那日看时又有了一些新变化,身上的鳞片竟变成了红色。
“你是刘小虎?”慧严质问道。
元仙见慧严认得他,总算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忙回道:“我现已剃度出家,法号元仙,那日师伯正好也在。”
慧严忙向两边喝令道:“将这欺师灭祖的家伙捆起来,送方丈室!”
元仙一脸疑惑,他在伏魔洞面壁半年,却为何被扣上了“欺师灭祖”的帽子,他如何也明白不过来;但毕竟慧严乃是伏魔寺寺监,他却并不敢反抗。
那方才的僧值因觉受了元仙的气,早巴不得慧严这句话,忙找出绳索将元仙绑了起来。

慧严押着元仙往前走了大概一盏茶功夫,忽见一个三、四十上下年纪的中年和尚挡在了路中央。
元仙看得仔细,那和尚原来是他的太师傅净远,忙喜道:“太师傅,快救我,我是元仙呀!”
慧严忙也上前道:“见过净远师叔。”
净远看着元仙,虽极力表现得冷静,却难掩他眼神里的震惊,“元——仙——,你们在哪找到他的?”
慧严忙道:“弟子在伏魔洞发现他的,他说是师叔您将他罚入伏魔洞中面壁半年,敢问师傅,可以此事?”
净远却不回答,反问道:“你认为呢?”
慧严道:“那伏魔洞乃是昔日关押魔君大帝的地方,伏魔寺的禁地,洞中冰火两重天,凡人进去一日即死,他倘若进去,如何还能够出来。弟子认为,这妖人定是杀了慧觉谋害慧觉师弟的元凶,正伺机逃窜,却被僧值发现。我正要将其押解方丈室,严查此事,一定给师叔与慧觉一个交待。”
净远却冷冷回应道:“不用了。不必烦劳你们,交给我便好。”
慧严为难道:“此事涉及魔教妖人,关系重大,可能交由方丈室处理要好些?”
净远道:“元仙乃我观音院的人,何劳惊动方丈?等我将此事调查处理完之后,自然会报与住持师尊,你且去吧!”
慧严道:“可,可是……”
那慧严还未说完,只见净远忽然移动到元仙身边,搀住元仙的手臂,须臾便从慧觉眼前消失了。
旁边有元相道:“净远太师叔的功夫果然深不可测,这移形换位的功夫伏魔寺以他为最了。”
慧严冷冷道:“此人虽然功夫精湛,但心思让人难以捉摸,慧觉失踪一案,其中必有蹊跷。”
元相道:“似师傅所言,我等该如何做?”
慧严沉吟片时,忽道:“元相何在?”
元相忙道:“弟子在。师傅有事请吩咐?”
慧严道:“我命你潜伏观音院周围,暗中查视此事,倘若有任何异常,前来报知于我!”
元相忙领命去了。

净远很快将元仙带到了观音院的大殿之上。
“咳咳。”净远又禁不住咳了两声嗽,他的脸十分白,表情十分复杂。
元仙关心地道:“太师傅,您不要紧吧?”
净远摆摆手,道:“无妨。身上寒毒未除尽,偶尔便会咳嗽,好像感冒一般,乃小事也。”
元仙道:“我听说师傅他失踪了?可有此事?”
净远难掩哀伤,轻轻地点了点头,道:“确有此事。”
元仙的心不禁扑扑乱跳起来,他忽然想起净玄在伏魔洞里与他说过的话,净远曾有很多个弟子,但他的弟子要么惨死,要么离奇失踪,而偏偏,慧觉也突然失踪了!他有些害怕了,好一会才定神道:“他是什么时候失踪的?”
净远道:“就是这几天罢!有魔教妖人闯入伏魔寺,想必是被他们掳走了。”
元仙道:“他们为何要掳走他?”
净远道:“我也不知,也许是想将他挟为人质。”
元仙道:“太师傅可看清来的是魔教哪一支派系?”
净远道:“一个穿黑色斗篷,一个一身白衣,黑夜之中,却辨不出是哪一支派系。”
元仙心知那穿黑色斗篷的乃是净玄,穿白衣的自然是玉面秀才,但他却并没有看到他们提及掳走慧觉一事,更没有看到他们挟持慧觉。倘若他们并没有掳走慧觉,那慧觉却去了哪里?
正当他深思时,净远忽道:“你问了那么多问题,现在该轮到我了。”
元仙道:“太师傅要问何事?”
净远审视着他,忽变得十分严肃,道:“你果然在伏魔洞中呆了半年?”
元仙道:“太师傅的命令元仙哪敢不从,我确然在那洞中呆了半年,念了二十万佛号。”
净远道:“你难道不怕底下的寒冰与酷热么?”
元仙道:“我身上有真火诀,因此能不怕酷热,能御严寒。”
净远道:“你果然会真火诀?!倘若你半年前在我面前使用出来,又何必在伏魔洞中受半年煎熬?”净远每问一个问题,脸上的神色便要加重一些,显然元仙的回答并不能让他完全接受。
元仙在伏魔洞中受到魔君大帝钟馗的指导,才得以将真火诀唤醒,但他涉及魔君大帝事宜,干系重大,但却如何也不敢提它,他便隐去这一层,道:“幸有伏魔洞的磨砺,弟子才能顿悟真火奥秘,在洞中加倍修炼,故而能够将我身上真火唤醒。”说完,他怕净远仍然不信,便在手中燃起一团真火,将身上绳索烧断,又将手上真火呈于净远眼前。
那净远双眼大睁,眼睛全为那火光占据,看那神情已是不可思议到了极点。好久,净远才缓过神来,道:“我闻公羊瑜穷其一生才练成真火,你才二十岁出头,便已有此成就,真正是不可思议!”净远顿了顿,又道:“你可知我为何将你送入伏魔洞中?”
元仙道:“因为元仙犯下大错,该受其罚。”元仙本以为净远会将逼问他身上所穿白衣的事,却不想他竟视而不见,并不曾提及,想必他并没有注意此事,或者也并不以为奇,故而总算放心了。
净远道:“这只是一方面。我那日探你脉搏,查出你身上有几股力量在体内,互相抵制,纠缠不清。而我知那洞内虽然严酷,却可以大大提高你的修炼,所以出此险计,不顾他人非议,将你送入了伏魔洞中,看来,我这个决定虽然大胆,却也成效显著。却不知道,你心中是否怪我?”
元仙不禁喜道:“我早料到太师傅将我送入伏魔洞中面壁,必有您的道理,原来果然与我想的一样。太师傅对我的大恩大德,元仙感激不尽,又如何会怪罪于您呢?”
净远道:“你不怪罪太师傅便好。不过,你也不必谢我,我也有我的私心。我身上中有寒毒难尽,唯有真火决可以断根,你可懂我的意思?”
元仙点头道:“为太师傅驱除体内寒毒,本是元仙应该做的。”

楼主 升天教主  发布于 2018-04-29 11:22:13 +0800 CST  
请大家多多支持,谢谢!
楼主 升天教主  发布于 2018-04-29 11:22:28 +0800 CST  
第八十一章 慧觉失踪

守塔的和尚却并不是当初那两个。和尚大声道:“什么元仙,我们却并没有听过这法号!你在上面做什么?”
元仙道:“我乃是净远座下慧觉的新弟子,半年前因犯错,被太师傅惩罚于伏魔洞中面壁六月,念佛号二十万!”他见玉面二人飞出一段距离,总算将心放下一些,又朝下道:“我今日从洞中出来,久离地面,所以一口气爬到这塔顶上,呼吸一口新鲜空气。”
僧值和尚忙喝令道:“你莫不是魔教妖人作祟?快速速与我下来!”
元仙答应道:“我绝非魔教妖人,马上就下来。”
元仙正要使用壁虎游墙术,但心想必会被他们当作兽人,便从石阶走下来,那边早有人去通知监寺慧严去了。
待元仙从那塔里出来,早被众僧手拿武器,围了个水泄不通。
有和尚忽道:“这不是昨日发见的那个白衣妖人么?”
元仙不禁暗叫不好,他身上还穿着玉面秀才给他遮体的长衫,这可如何是好?
和尚们见他面上心虚,早向他逼得更近了。
元仙道:“这是我刚刚在塔里捡到的。”
有和尚忙喝道:“哪有那样巧的事,分明是你被我们逼得急了,躲进了塔里!”
元仙道:“那我且问你,昨日看到的白衣人,莫非也是个光头?”
那和尚道:“这,虽然不是光头,难道你就不能是他的同党么?”
为首的僧值道:“此乃伏魔寺禁地,洞中冰火两重天,倘若进去,便无法生还,你却说你在此被罚面壁?而且还呆了半年?真是撒的好大谎,我不说你这衣服是否是捡到的,且说你这身上红鳞,必是魔教妖人不会错的,还不与我束手就擒,倘若敢有一些反抗,立时让你毙命!”
元仙道:“各位师兄倘若不相信我之言,可请我师傅慧觉前来,他可以为我作证。”
那僧值却更怒了,恨道:“你却真会放屁!你明知道慧觉失踪,竟然让我们找他为你作证,你真正是胆大包天!我也毋须等到监寺到来,现在便可以结果了你!”
“失踪了?”元仙只惊得脸也白了,“我并不知道师傅他失踪了,他是何时失踪的?”
那僧值已笃定元仙是魔教妖人,恨道:“该死的妖人,到了此刻,还在演戏,好大的胆子!”他忽然将铁棒向元仙打将过去,元仙并不躲避,那铁棒打在身上竟似没事一般。那僧值本来是有些儿本事的,见那元仙不仅不还手,而且还没伤到半点,不禁眼也红了,使出全力朝元仙打将下来,元仙吃痛,终于伸手将那铁棒捉住,须臾铁棒变成火红颜色,那僧值被烫得忙丢了铁棒,铁棒瞬间便融化失了形状,那僧值好不生气,忙大喝道:“快快将这魔教妖人抓起来!”众僧数目不下二十人,早放出法宝,就要与元仙拼个你死活来。
正此时,那边突然又走来一众和尚,为首的身材高大,面目威严,人未到,声先道,朝这边喝一声:“住手!”
众僧往他看一眼,忙退了开去,齐喊一声:“见过寺监。”
那来的正是伏魔寺寺监慧严,他却早将目光扫向元仙,只是元仙一身形容,比那日看时又有了一些新变化,身上的鳞片竟变成了红色。
“你是刘小虎?”慧严质问道。
元仙见慧严认得他,总算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忙回道:“我现已剃度出家,法号元仙,那日师伯正好也在。”
慧严忙向两边喝令道:“将这欺师灭祖的家伙捆起来,送方丈室!”
元仙一脸疑惑,他在伏魔洞面壁半年,却为何被扣上了“欺师灭祖”的帽子,他如何也明白不过来;但毕竟慧严乃是伏魔寺寺监,他却并不敢反抗。
那方才的僧值因觉受了元仙的气,早巴不得慧严这句话,忙找出绳索将元仙绑了起来。

慧严押着元仙往前走了大概一盏茶功夫,忽见一个三、四十上下年纪的中年和尚挡在了路中央。
元仙看得仔细,那和尚原来是他的太师傅净远,忙喜道:“太师傅,快救我,我是元仙呀!”
慧严忙也上前道:“见过净远师叔。”
净远看着元仙,虽极力表现得冷静,却难掩他眼神里的震惊,“元——仙——,你们在哪找到他的?”
慧严忙道:“弟子在伏魔洞发现他的,他说是师叔您将他罚入伏魔洞中面壁半年,敢问师傅,可以此事?”
净远却不回答,反问道:“你认为呢?”
慧严道:“那伏魔洞乃是昔日关押魔君大帝的地方,伏魔寺的禁地,洞中冰火两重天,凡人进去一日即死,他倘若进去,如何还能够出来。弟子认为,这妖人定是杀了慧觉谋害慧觉师弟的元凶,正伺机逃窜,却被僧值发现。我正要将其押解方丈室,严查此事,一定给师叔与慧觉一个交待。”
净远却冷冷回应道:“不用了。不必烦劳你们,交给我便好。”
慧严为难道:“此事涉及魔教妖人,关系重大,可能交由方丈室处理要好些?”
净远道:“元仙乃我观音院的人,何劳惊动方丈?等我将此事调查处理完之后,自然会报与住持师尊,你且去吧!”
慧严道:“可,可是……”
那慧严还未说完,只见净远忽然移动到元仙身边,搀住元仙的手臂,须臾便从慧觉眼前消失了。
旁边有元相道:“净远太师叔的功夫果然深不可测,这移形换位的功夫伏魔寺以他为最了。”
慧严冷冷道:“此人虽然功夫精湛,但心思让人难以捉摸,慧觉失踪一案,其中必有蹊跷。”
元相道:“似师傅所言,我等该如何做?”
慧严沉吟片时,忽道:“元相何在?”
元相忙道:“弟子在。师傅有事请吩咐?”
慧严道:“我命你潜伏观音院周围,暗中查视此事,倘若有任何异常,前来报知于我!”
元相忙领命去了。

净远很快将元仙带到了观音院的大殿之上。
“咳咳。”净远又禁不住咳了两声嗽,他的脸十分白,表情十分复杂。
元仙关心地道:“太师傅,您不要紧吧?”
净远摆摆手,道:“无妨。身上寒毒未除尽,偶尔便会咳嗽,好像感冒一般,乃小事也。”
元仙道:“我听说师傅他失踪了?可有此事?”
净远难掩哀伤,轻轻地点了点头,道:“确有此事。”
元仙的心不禁扑扑乱跳起来,他忽然想起净玄在伏魔洞里与他说过的话,净远曾有很多个弟子,但他的弟子要么惨死,要么离奇失踪,而偏偏,慧觉也突然失踪了!他有些害怕了,好一会才定神道:“他是什么时候失踪的?”
净远道:“就是这几天罢!有魔教妖人闯入伏魔寺,想必是被他们掳走了。”
元仙道:“他们为何要掳走他?”
净远道:“我也不知,也许是想将他挟为人质。”
元仙道:“太师傅可看清来的是魔教哪一支派系?”
净远道:“一个穿黑色斗篷,一个一身白衣,黑夜之中,却辨不出是哪一支派系。”
元仙心知那穿黑色斗篷的乃是净玄,穿白衣的自然是玉面秀才,但他却并没有看到他们提及掳走慧觉一事,更没有看到他们挟持慧觉。倘若他们并没有掳走慧觉,那慧觉却去了哪里?
正当他深思时,净远忽道:“你问了那么多问题,现在该轮到我了。”
元仙道:“太师傅要问何事?”
净远审视着他,忽变得十分严肃,道:“你果然在伏魔洞中呆了半年?”
元仙道:“太师傅的命令元仙哪敢不从,我确然在那洞中呆了半年,念了二十万佛号。”
净远道:“你难道不怕底下的寒冰与酷热么?”
元仙道:“我身上有真火诀,因此能不怕酷热,能御严寒。”
净远道:“你果然会真火诀?!倘若你半年前在我面前使用出来,又何必在伏魔洞中受半年煎熬?”净远每问一个问题,脸上的神色便要加重一些,显然元仙的回答并不能让他完全接受。
元仙在伏魔洞中受到魔君大帝钟馗的指导,才得以将真火诀唤醒,但他涉及魔君大帝事宜,干系重大,但却如何也不敢提它,他便隐去这一层,道:“幸有伏魔洞的磨砺,弟子才能顿悟真火奥秘,在洞中加倍修炼,故而能够将我身上真火唤醒。”说完,他怕净远仍然不信,便在手中燃起一团真火,将身上绳索烧断,又将手上真火呈于净远眼前。
那净远双眼大睁,眼睛全为那火光占据,看那神情已是不可思议到了极点。好久,净远才缓过神来,道:“我闻公羊瑜穷其一生才练成真火,你才二十岁出头,便已有此成就,真正是不可思议!”净远顿了顿,又道:“你可知我为何将你送入伏魔洞中?”
元仙道:“因为元仙犯下大错,该受其罚。”元仙本以为净远会将逼问他身上所穿白衣的事,却不想他竟视而不见,并不曾提及,想必他并没有注意此事,或者也并不以为奇,故而总算放心了。
净远道:“这只是一方面。我那日探你脉搏,查出你身上有几股力量在体内,互相抵制,纠缠不清。而我知那洞内虽然严酷,却可以大大提高你的修炼,所以出此险计,不顾他人非议,将你送入了伏魔洞中,看来,我这个决定虽然大胆,却也成效显著。却不知道,你心中是否怪我?”
元仙不禁喜道:“我早料到太师傅将我送入伏魔洞中面壁,必有您的道理,原来果然与我想的一样。太师傅对我的大恩大德,元仙感激不尽,又如何会怪罪于您呢?”
净远道:“你不怪罪太师傅便好。不过,你也不必谢我,我也有我的私心。我身上中有寒毒难尽,唯有真火决可以断根,你可懂我的意思?”
元仙点头道:“为太师傅驱除体内寒毒,本是元仙应该做的。”


楼主 升天教主  发布于 2018-05-07 16:33:48 +0800 CST  
大家多多支持,支持越多,更新越快!
楼主 升天教主  发布于 2018-05-07 16:34:07 +0800 CST  
@ty_漫长806 2018-05-07 22:36:04
小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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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
楼主 升天教主  发布于 2018-05-09 00:12:49 +0800 CST  
第八十二章 密室逼毒

为驱寒毒,净远将元仙带入观音殿后的密室,这间密室是净远以奇门遁甲之术修建而成,内中构造以各种机关建设代替奇门遁甲之中的五大因素天时、地利、人和、神助,格局。以九个火盘,来代表九星,即:天心星、天蓬星、天任星、天冲星、天辅星、天英星、天芮星、天禽星、天柱星,以应天时;以九宫代表地利,既乾、坎、艮、震、巽、离、坤、兑及中五宫;以八门代以人和,即开、休、生、伤、杜、景、死、惊;以八神代替神助,即值符、腾蛇、太阴、六合、白虎、玄武、九地、九天;以中天、地、人、神、星、门、奇、仪的组合结构,克应十干,以应格局。这密室乃是净远闭关修习之所,所以修建得十分坚固,精巧,稍走错一步,便会陨命于此。
元仙跟在净远身后,不敢有半点差池。
净远道:“此地是我闭关之所,为防偷袭,故而布局十分凶险,可谓机关重重,并不逊于伏魔洞中,不通此法者,误入其中唯有一死。”元仙唯唯点头。
正说话时,不知从何处钻进一只老鼠,但见他跳蹿翻越,看去癫狂之极,不一时,他便四解朝天,躺在地上不能动弹,须臾,又化作一滩血水。元仙见之不禁咂舌。
净远道:“入此阵,无论人兽,哪怕飞鸟,也难逃脱。”
不知穿过多少道门,二人最后来到一间石室。
进门之后,便有石阶往下而行,整个石室像一个锅底,石室全由不知名的坚硬石材修建而成,上端放置了九个火盘照明。元仙因吃过一段时间石头,他不由自主地摸了摸身畔的石壁,立时为之侧目:他还从未见过这般坚硬的石头。
净远道:“近日有妖人进入伏魔寺,看情形想必是来刺探消息,这些可恶的妖人,真是无孔不入!”他忽将目光看向刘小虎,续道:“我有预感,无佛寺会在不久发动对伏魔的袭击,介时一定比上次更加惨烈。所以你须尽快用你的真火诀,将我体内寒毒逼出,我才能以全力加入这场战斗,否则伏魔寺危矣。”
元仙忙避开他的目光,心中好不纳罕,净远非但功夫卓绝,而且还可以审时度势,竟能预测到无佛寺不久之后的偷袭,果然是料事如神,不愧为伏魔寺的神僧。元仙道:“弟子必当尽力为太师傅逼毒。”
净远道:“那你说说你该如何为太师傅逼毒呢?”
元仙道:“弟子会将真火诀的热量缓缓输入太师傅的身体,加上太师傅自己同时运功,寒毒可消。”
净远道:“寒冰神掌之毒,非同凡响,似这般,恐怕一年半载也不能将我身上寒毒除尽,而那时无佛寺必在这个时间内发起了攻击,介时我身上寒毒除尽又有何用?”
元仙道:“这该如何是好呢?”
净远道:“想要快些逼毒,其实也简单,只不过,”净远看看元仙,却忽然顿住了。
元仙忙问:“只不过什么?太师傅只可直说,只要能尽早为太师傅将寒毒逼出,元仙一定不会推辞。”
净远瞪视着他的眼睛,道:“此话当真么?”
元仙忙点头道:“此话当真。”
净远道:“倘若要将我身上寒毒快些除尽,除了你要将身上真火之力输入我的体内之外,你还需要将你的‘真火诀’告诉我,这样的话,才能里应外合,才能在最短的时间将我身上的寒毒逼出来!”
元仙道:“太师傅是让我说传你‘真火诀’么?”
净远道:“你不舍得?”
“我……”
元仙迟疑了。在天坑里,他曾经答应过公羊瑜绝不能将“真火诀”告诉任何人,尽管他向他隐瞒了身份,尽管他是魔教中人,但他毕竟是答应过他。但他转念一想,此时乃非常时刻,公羊瑜既然可以骗他,他为什么还要为他信守承诺呢?更何况,他将“真火诀”告诉净远,是为了救人病患,乃是好事一件,就算为之,也无可厚非。
净远又道:“倘若你不愿意,我也不强求,对我来说并没有什么,我早习惯了如今这副病体,只可惜伏魔寺几千年的基业;还有我那爱徒慧觉,介时必会被无佛寺妖人在阵前屠杀以扬声威,可怜可怜……”
慧觉曾几番相救于他,那无佛寺能将天下第一大寺伏魔寺包围僵持好几天,实力自然不在话下,他又如何能袖手旁观,想到这里,他本来心中还有些犹豫,此时却突然下定了决心,道:“只要能将太师傅身上寒毒尽快逼尽,助太师傅救下我师慧觉,元仙怎能不尽力而为?既然要太师傅需要这‘真火诀’,元仙理应奉之。”
净远脸上的哀伤之色总算化尽,笑道:“你如此深明大义,你师傅知道了,必定会十分安慰。事不宜迟,你现在便将那‘真火诀’传于我罢!”
元仙便不再扭捏,念道:“吾有真火三焉:心者君火,亦称神火也,其名曰上昧;肾者臣火,亦称精火也,其名曰中昧;胃者民火也,其名曰下昧。聚焉而为火,散焉而为气,升降循环而有周天之道……”
元仙正要将那“真火诀”悉数传给净远,却突然听见一个微弱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已经足够逼毒了。”元仙举目四看,石室中除了他与净远再找不到第三个人来,他却只道是心中幻想。但他很快便否定了这个想法,因为净远似乎也听到了这个声音,净远道:“你方才说什么?”
元仙早吓了一跳,听那声音却是向着自己的,他也不敢说出真实,便道:“没什么,方才有一处弟子并不能确定,所以揣度了几言。”净远知这石室固若金汤,人能乱入,也不去追问。
那声音虽然细微,又突然消失,但无论如何,元仙却得到一些启发:净远身上只有一些余毒未除,他的目的是为了帮他驱毒,既然已经足够逼毒,他又何必将“真火诀”全部讲与净远听呢?而他倘若没有将这“真火诀”全部泄漏出来,岂不是在对于公羊瑜的诺言上心理也好受些呢?
于是元仙便隐瞒了三分之一的真诀,只说了三分之二与那净远。
净远道:“你果然将那‘真火诀’一字不差的说与我了么?”
元仙虽然心虚,却也不得不回道:“果,果然。”
净远道:“倘若我知你在其中有所隐瞒,乃是欺师灭祖的大罪,我必不饶恕于你!”
元仙道:“弟子不敢。”
那净远本是修真的奇才,对这“真火诀”本就觊觎多年,此时听见,正是如饥似渴,他一边听,一边点头,心里跟着元仙念诵,元仙只读了三遍,他竟已将这“真火诀”记下了。他急不可待,闭上眼睛,一边记诵,一边早已将这口诀修炼起来。
好久,净远忽然张开眼睛,“哈哈哈!”大笑起来,那笑声在石室激烈碰撞,产生无数回音,听去十分骇人。净远道:“这‘真火诀’果然神奇!我身上已是舒服多了!我却要谢谢我的好徒孙元仙你呀!否则我这身上的寒毒却不知几时才能除去!倘若慧觉找不回来,你便直接作我的徒弟好了!”
元仙汗颜,他还是第一次听说太师傅要收徒弟的徒弟当徒弟的!那慧觉在他心里究竟是什么地位来?你心中忽有一丝不爽,再加上净远得到“真火诀”之后的情形,却有些得意忘形,实难与一代高僧的地位相符。他将“真火诀”传于他,到底是对是错呢?然而无论是对还是错,此时都不能改变了,无论有怎样的结果,他都必须接受它。
接下来的几日,元仙便在石室之中助那净远逼除寒毒,并被净远嘱咐:“没有我的吩咐,绝不能踏出这石室半步!”元仙知这石室之外机关重重,回道:“弟子遵命。”
大概半个月余,元仙为净远逼毒时,已感觉不到他身上的寒气,净远的脸上早不是从前的苍白之色,泛出好些红润来。元仙知道,此乃毒尽之相。元仙不禁贺道:“恭喜太师傅大功告成,身上的寒毒已然除尽!”
那净远显然也十分欣喜,但他突然垮下脸来,变了颜色,喝道:“元仙,你真是好大的胆子!”
元仙这几日为其逼毒本就损耗大量真元,此时见净远翻脸,脸也吓白了,忙道:“弟子这半月来一直在为太师傅逼毒,并无做一些越矩之事。”
净远道:“你欺师灭祖,还说没做什么越矩之事?”
元仙道:“弟子确然不知。”
净远道:“我且问你,你身上的这件白衫从何而来?”
元仙的脑袋仿佛被雷电激中了,他本以为净远先前没有注意此事,却万万没有想到,他竟然早已察觉,而且还在这个时候,在他传给了“真火诀”,并为他逼尽寒毒的时候才说出来!元仙看着他,仿佛一只失去斗志的老鼠正看着一只张牙舞爪的大猫,不能动弹,也说不出半句话来。
净远道:“这件衣服,与那天晚上妖人所穿的一模一样,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正是那妖人的东西,我说的对也不对?”
元仙道:“这衣服,是,是我在塔上捡到的。”
净远冷笑一声:“那我且问你,妖人为何会将自己的衣服脱落在塔里?”
元仙道:“想必是他们在塔里躲避罢了,白衣容易被人看见,所以脱去了。”
净远道:“你少混说!那我且问你,伏魔洞中有‘飞石流云阵’与‘风雷洞’的阻隔,你是如何逃出来的?”
元仙道:“我……”倘若以他的能力,他确然是无法穿越那“飞石流云阵”以及“风雷洞”出来的。他一时无言以对。
净远道:“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那日与白衣人同来的黑衣妖人,必是净玄不会错罢!伏魔寺中只有三人能解得二阵入得伏魔洞,住持是万不会去的,剩下的便只有那叛贼净玄,想不到他竟然为了你夜闯伏魔寺,你们之间的关系却不简单!”净远面目忽然变得严肃而狰狞,喝道:“快说,你与他究竟是何关系?!”
元仙被净远一番精准的预算惊得说不出话来,他自知无法逃避净远的审问,任由那净远如何逼问,他只是不说。
净远大怒,忽然快速移身至石门外,迅速将石门关了起来,在门外喝道:“你既然不说,我便将你关押于此,直到你说为止!”说完便扬长而去。

楼主 升天教主  发布于 2018-05-09 00:13:39 +0800 CST  

楼主:升天教主

字数:285406

发表时间:2017-09-16 02:02:08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8-05-21 17:03:06 +0800 CST

评论数:300条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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