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造谣惑众

解放军的头颅被敌特分子插在稻草人身上祭奠土匪头子张仁的消息，一天之间就好像旋风般传遍了沙柳河镇乃至浩河县的角角落落，再加上有人添油加醋，更有一些不怀好意之人乘机煽风点火，造谣惑众。
有道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一时间，杀人焚尸的传闻，越传越玄乎，越传越恐慌……
沙柳河镇有两个特殊人物，一个是从九岁就开始给人算命的瞎子山神保，自封为神汉。另一个是名叫赛半仙的谩婆。这两人都是吃装神弄鬼，占卜算卦这碗饭的。
在科学，医学还不发达的偏远脑山落后地区，平日里东家丢了牛羊，西家孩子生了病。人们总是求助于神汉，谩婆。因此在沙柳河镇以及邻近村子，山神保和赛半仙都集攒了各自的人气，拿今天的话来说就是粉丝。
有道是，卖面的见不得挑石灰的。山神保和赛半仙，从来都是水火不相容，两人明争暗斗，常常是较量非凡。
瞎子山神保的家就在沙柳河镇南面的山坡上。他家的院子里有一个煨桑用的大炉子，除了每天早晨他按照惯例煨桑外，其余的时间炉子里没有烟火。如果平常时间他家的炉子里冒出了桑烟，那就说明有什么重大事情发生了。
谩婆赛半仙三十多岁，白净的脸上一双大眼睛闪着狡黠的光。她中等身材，腰板挺直，老土的穿着藏不住漂亮之气。自从她解放前一年来到沙柳河镇，凭着三寸不烂之舌和勾引男人魂魄的资色，赢得了众多的人，尤其是男人们的好感。不久，浩河岸边，沙柳丛中，三间新颖别致的房子在村民们的帮助下建成了。
这三间房子就是谩婆赛半仙的家，这位颇有审美观的女人，把自己房前屋后的沙柳修剪成了花园，一条幽静的小路从赛半仙家通向外面。春天的时候，河边的沙柳红了半边河床，非常好看。
谩婆赛半仙家的院子里虽然没有大大的桑炉，但她家屋子的正堂里供奉着一座神龛，赛半仙每日三次上香点灯，非常虔诚。据说赛半仙算卦的时候，她供奉的神仙就会附到她的身上，说出人们想知道的事情。每次有人来算卦时，赛半仙先拿出一面用红布包裹着的铜镜。铜镜呈古黄色，当谩婆一层层打开铜镜时，它上面冷古的光，使人不由得心生恐惧。
谩婆赛半仙对着铜镜，一边用红绸擦着，一边漫不经心地问前来算卦的人一些无关紧要的问题。问完后，她猛然站起身来，点燃一张黄纸，拿在手里，站在屋子中间说着半汉半藏，谁也听不懂的话语，据说她这是跟大神对话。人们就把她的这种算卦术称为“发神”。
午夜时分，山神保听到了骇然狗哮声，嗅到了诡异肉焦味。喜欢推敲的他，预感有不好的事情发生。于是，一大早他就出门打探消息，果然不出所料，就在他家山坡下的雪地里发生了命案，而且杀人手段极其残忍。虽然平日里他靠坑蒙拐骗，赚钱度日，但他的良知并没有冥灭。当他听说受害者是解放军，他的尸体身首异处时非常震惊。尤其是当他听说受害者的身体放在大灰里燃烧时，非常气愤，当即去找公安同志说明他的所听所闻。

不好意思，发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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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上
第四章
死者身份确定

1950年元月28日，上午，八时许。
浩河县公安局法医室。
公安局长，四十多岁的汪大龙带领众警察排队走了进来。站在屋子中央的一张桌子前的邢解放和向阳往旁边挪了挪，大家径直走到案桌前。
见大家排队走到案桌前，法医赵成然打开案桌上蓝色的布包，一个人头立刻呈现在众人面前。
汪大龙脱下军帽，对着受害者的头颅深深鞠了一躬，然后站直身体望着众警察说：“同志们都过来辨认一下，看有谁认识这位受害者。”
众警察一一从放人头的案桌旁边走过，大家的目光仔细盯着那颗已经被赵成然擦干净血迹的受害者的脸庞。他们心里非常复杂，即希望认识受害者，为早日破案提供线索，又怕是自己熟悉的面容。
“张二小。”二十多岁的年轻警察沈丰峰喊出声来。
汪大龙向前一步问道：“丰峰，你确定是张二小？”
众警察收回盯着头颅的目光，一起向沈丰峰看去。
“没错。”沈丰峰流出了眼泪，“他是我的同乡，去年剿匪时在达板山一代失踪。”
达板山一代失踪？
邢解放寻思：“看来受害者是被漏网土匪杀害后藏在沙柳河镇南面的山上或者什么地方。”
“你再仔细看看。”汪大龙说。
沈丰峰围着桌子前后左右又看了几遍，非常确定。
“局长。”沈丰峰说：“张二小同志是我的连长，也是我的老乡，1946年我们一起参军，一起从河南老家打到青海。去年他带队追剿由张仁带领逃进达板山的一队土匪，当时大家只管奋力追赶土匪，没有发现有谁掉队，等我们抓住张仁后却发现张二小和周河南不见了。我们找遍了附近的山山沟沟，没有找到他们俩的踪迹。”
沈丰峰顿了顿又说：“他们两人同时神秘失踪，第二天部队又派出一支小分队，查找两人下落，结果一无所获。当时部队领导估计他们可能被残匪杀害，但是没有找到他们的遗体，也没有找到土匪杀害他们的线索。第二天部队接到进驻新疆的命令，三天后部队开拔，这个事情被搁了下来。我当时受伤严重，被送到西宁治疗，出院后留在了驻军部队，前几天才转到俺们公安局。”
沈丰峰操着河南口音，一口气说了事情的经过，大家的脸上都表现出沉重的表情。邢解放不由得把拳头捏得咯咯响，这位曾经的解放军侦察连长，在抗战时期，还是普通战士的他在和鬼子肉博的时候，就徒手掐死过两个日本鬼子。
“如此看来，受害者正是张二小同志。”汪大龙说着，脸上的表情沉痛起来。
汪大龙顿了顿又说：“我刚接手公安局工作的时候，查阅过从部队转过来的卷宗。张二小同志和周河南同志神秘失踪的事情，卷宗上记载的很详细。另外还有一名叫丁大忠的向导也失踪了。”
汪大龙一提丁大忠，向阳的脸色立即变了，因为丁大忠是他的亲舅舅，去年剿匪的时候，丁大忠受哥哥丁大义的委托，前去达坂山给部队作向导，结果一去不回，为此向阳的外奶奶伤心成疾，于前不久去世。
向阳的眼睛变得潮湿起来，他赶紧擦了擦眼睛，没让泪水流出眼眶，因为在场的人除了汪大龙，其他的人都不知道丁大忠就是他的亲舅舅。
“如此看来，周河南同志和那名向导丁大忠可能也遇害了。”邢解放沉痛地说。
众警察一致点头，表示同意邢解放的看法。大家不约而同，脱帽致哀。
“如果周河南同志也遇害了，那他的遗体现在在哪里呢？”沈丰峰难过地说。
“也许我们永远找不到周河南同志的遗体，也许过一段时间，敌人会用同样残忍的手段让我们看到他的遗体。”邢解放分析道。
“有道理。”汪大龙说着，把军帽重重地摔到桌子上，“这帮狗日的土匪，老子一定要把他们一网打尽。”
1950年元月28日上午，九时许。
浩河县公安局法医室。
汪大龙招呼大家坐下听来法医讲解受害者死亡情况，赵成然把蓝色的布包包好，放进玻璃门的橱柜里，然后从抽屉里拿出死亡检定书。
“既然受害者身份已经确定，那我就称受害人为张二小可否？”赵成然问汪大龙。
汪大龙点点头说：“当然可以。”
“张二小死亡时间大约在两个月前，也就是去年11月份左右。死亡原因，颈部拧断。他的头颅虽然从第六第七颈椎处砍断。但是第四第五颈椎骨折变形，看来是用强力拧断。”
沈丰峰没有明白赵成然的话，“砍断脖子，人就已经死了，为什么又要拧断？”
“哦。”赵成然解释道：“是这样的，拧断脖子是致张二小同志死亡的原因，他的死亡时间是两个月以前。而砍痕却是最近，确切地说，凶手是昨天晚上才砍下他的头颅。这个问题，我已经向汪局长做了汇报。”
汪大龙点了点头。
原来如此，沈丰峰再一次流下了眼泪。
颈部强力拧断？
邢解放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因为据他了解，1938年解散的国民党一大派系蓝衣社，就惯用这种手法杀人。而这个组织颇具墨索里尼黑衫党和希特勒褐裳党的阴损和神秘而令人闻而生畏。
果然，赵成然拿下眼镜，擦了擦镜片后继续介绍道：“这种拧断脖子的手法，用的绝非是蛮力，而是训练有素的巧劲。”
训练有素的巧劲？

邢解放再一次沉思，“莫非浩河县也有早年的蓝衣社成员？看来此案绝非一般的漏网土匪祭头报复案，它的背后一定隐藏着更加阴险的国民党特务。”
“邢解放。”汪大龙的叫声拉回了邢解放的思绪。
邢解放站起来，两脚并拢，响亮地喊出一声：“到！”
汪大龙指了一下邢解放说：“你不用站起来。坐下谈谈你对本案的看法。”
“是，局长。”邢解放坐下后，身子向前挺了挺，向阳过来站在他的身边。
“你也坐下。”汪大龙指着向阳说：“大家不要拘束，畅所欲言。都谈谈各自的看法。”
于是，邢解放谈了关于蓝衣社杀人手段的看法。
汪大龙表示同意，“这个组织，我是知道的，他们有专门拧断脖子杀人的训练方法，听说在他们的手下，使人一招毙命，无一例外。”
说着，汪大龙话峰一转又说：“国民党特务，如军统，中统都有这种杀人训练。所以，我们不能局限于杀人手法，而要从多方面展开调查。”
邢解放点头称是。
汪大龙把目光移到赵成然脸上说：“老赵，你也谈谈。”
赵成然说：“元月21号是张仁被政府枪毙的日子，昨天正好是第七天，也就是张仁死亡的头七。凶手选择这个时间做案，是凑巧还是有意？”
“这个问题很显然，凶手绝对是有意。”汪大龙说。
“用解放军的人头来祭奠土匪头目张仁的头七，这也太嚣张了吧。”赵成然气愤地握紧了拳头。
邢解放从抽屉里拿出用白布包着的藏刀，放在案桌上，刀刃寒光银银，让人望而生畏。
“这就是那把从现场带回来的藏刀，刀销不知去向。”说着，邢解放把刀交给汪大龙，让他看刀上面的字迹。
“大河家的刀是很有名的，如果能找到买这把刀的人，也许能够找到凶手。”汪大龙说。
“我想最近和向阳去一趟大河家，了解一下藏刀的情况。”邢解放说。
“今天十点，我要去向宋副县长汇报情况，明后两天你们就出发。”
“是。”邢解放站起来行了个军礼。
向阳也赶紧行礼领命。
汪大龙站起来对邢解放说：“你和向阳去趟丁大义先生家，通报张二小同志被害情况，并请他明天上午参加张二小同志的葬礼。”
“是局长。”邢解放回答道。
“向阳，你去了好好安慰安慰你大舅，关于你小舅的事情，我们表示慰问。”汪大龙对向阳说。
向阳向前一步，认真地说：“请局长放心，我如实转达上级的意愿。”
至此，大家才知道向导丁大忠原来是向阳的舅舅，邢解放拍了拍向阳的肩膀，沈丰峰和赵成然都投来了慰问的目光，向阳感激地朝大家点头致谢。
1950年元月28日下午，2时许。
浩河县公安局办公室。
万世民向汪大龙及邢解放汇报了谩婆和神汉的可疑活动及村民们的举动。
山神保和赛半仙的可疑言行，引起了大家的重视，汪大龙授意万世民继续监视这两个人。
1950年元月28日下午，2点30分。
浩河县公安局办公室，几个警察和万世民在坐。
汪大龙宣布，经上级批准，“128”取头焚尸案专案组成立。邢解放任组长，向阳和沈丰峰为组员。万世民为特情人员，暗中配合专案组。
会议结束后，万世民赶回沙柳河镇，布置民兵监视有关可疑人物。

晚安！

1950年元月29日上午，8时。
浩河县公安局法医室。
汪大龙把张二小的头颅和焚尸现场捡来的碎骨，装进红色的布袋里， 浩河县开明圣士丁大义放进许多菊花，邢解放扎好布袋。
院子里众警察排队等着，向阳抱着红色的布袋出了法医室的门。大家先后上了警车，由沈丰峰开着向浩河县烈士陵园驶去。
1950年元月29日上午，9时。
浩河县烈士陵园。
挖好的墓穴里，沈丰峰把红色的布包，放进墓穴，几个警察埋上了土。
墓碑上写着：烈士张二小同志之墓
丁大义和汪大龙把张二小的照片放进墓碑的相框里，照片上年青英俊的张二小便笑笑的望着大家，此时此刻，他仿佛不是躺在冰冷的墓穴里，而是和他的战友们在一起。
丁大义心里一阵疼楚，他想起了和张二小一起并肩战斗的那一段日子，也想起了他的好弟弟大忠。两个多月前丁大忠给张二小他们当向导一直未归，张二小被土匪杀害了，那弟弟又在哪里呢？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丁大义抬头望向天空，心里无比悲切。亲爱的弟弟，你还活在这个世上吗？
向阳见状，想安慰几句，但又不知道从何说起，便过去轻轻扶住他的肩膀唤了声：“大舅。”
丁大义拍了拍向阳扶着他的手说：“我没事，你别担心。你好好干，争取早日侦破此案，找到你小舅。一定要抓住凶手，为张二小同志报仇。”
向阳点头称是，想起小舅，他的眼睛里也不由得泛起泪光。张二小同志牺牲了，那么小舅到底在哪里呢？
这时，汪大龙带领众警察朝天开枪致哀。
外围有好多浩河县群众鞠躬致哀。
人群中有一位二十多岁的年轻女子，只见她面容憔悴，神情悲痛。她的双眼噙满泪水，仿佛随时会像断线的珍珠般滑落出眼眶。
她名叫叶子，是浩河县医院的护士，也是当地最美丽的姑娘。叶子今年二十三岁，她有着欣长的身材，一头秀发梳成两条长长的大辫子，一条在身后，一条在胸前。她标准白净的瓜子脸上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托出两条秀美的娥眉，细致的脸蛋上挂着淡淡的忧伤，让她原本就好看的容貌更添了一份让人犹怜的心动。
叶子站立的地方刚好正对着向阳，当他的目光落到她身上的时候，再也移不开了。如此美貌的佳人，是从哪里来的？向阳虽然是本地人，但他十五岁就到省城上学，这个女孩是谁，他从来没有见过。
“向阳。傻站着看什么？回去了。”邢解放的叫声，惊扰了向阳缠绵的目光。
“到！”向阳收回留恋的目光，机械地回答。
众警察排队撤出墓地，丁大义对着墓碑弯腰鞠躬，然后跟上了前面的警察队伍。
叶子突然发疯地向墓地跑去，众人愕然……
（第四章完）

第5章
叶子的回忆

叶子手扶墓碑，身体颤抖，泪流满面。她抚摸着墓碑上张二小的照片，慢慢跪倒在地。
前天下的那场大雪还没有消融，一排排烈士墓坟包上的落雪依旧，风卷起雪花，打在叶子脸上，她全然不知。围观的人们已经走了，或许他们以为，这个刚刚埋进土里的人是她的恋人。可是叶子清楚，他绝非是她的恋人，而是她和她母亲的救命恩人。
叶子清楚地记得，土匪攻破浩河县城后，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城中百姓不敢出门， 叶子母女也不列外。
叶子的父亲早些年过世，唯一的哥哥叶枫八年前离家去参加抗日，至今未回。现如今全国都已经解放了，叶子不明白他为什么还不回家，也许他早已……
叶子不敢往下想，母亲成天唠叨，期盼儿子早日回家娶妻生子，为他们叶家传宗接代。
母女俩相依为命，靠祖上留下的微薄家业勉强度日。解放了，女孩子能出门工作，叶子决定找一份工作养活母亲，养活自己。她在省城上学的时候，学过急救和抱扎，到医院当个护士，应该不成问题。然而，土匪叛乱了，县城被土匪占领了，她们母女只好躲在家里。
战乱年代，就是躲在家里也不安全，有一天她们家里冲进了几个土匪，其中一个端着枪直奔到叶子面前。看到如此美貌的佳人，他的眼睛直了，口水流出了嘴角。
叶子吓得后退几步，母亲用身体挡住了女儿。那个土匪一把搡开母亲，用枪尖挑叶子前胸的小山包。另外几个土匪也看到了美貌的叶子，淫笑着围了过来。叶子后无退路，前无进门，她被土匪团团围住。一个土匪搡开叶子胸前的枪尖，用他那令人作呃的脏手捏她的脸。随之几个土匪一拥而上，有的摸胸，有的摸屁股，还有一个直接脱下自己的裤子，冲上去搂抱叶子。
眼看女儿就要被这群畜生强暴，母亲拼命扑上去保护。可怜她一个六十多岁的老人，裹着小脚，岂是这帮年青力壮人的对手。一阵脚踢拳打，老太太鼻血喷胸，额头血注。
是可忍，孰不可忍！
“你们这些畜生，不要打我阿妈！”
叶子急抓乱打，她柔弱的拳头对这帮壮汉来说，比挠痒痒还要轻。瞬间，她的身体被人牢牢抱住。
“走，抱她到屋里日去。”有土匪说着恶心下流的话。
“不行！”有一个土匪立即阻拦道：“张司令让我们尽快查清城里共军藏匿情况，你们这样干会耽误事情。”
“哼！”先前用枪尖挑叶子前胸的那个土匪说：“张司令管天管地，管不了我们日皮。这么心疼的丫头不日，我三天三夜睡不着觉。”
“你们这些流氓！你们这帮土匪！”叶子发疯似地骂着，挣扎着。
母亲倒在地上哀嚎：“你们不要欺负我的女儿，求求你们放过她吧！”
这群人已经被兽欲燃烧，他们哪里管得了这些，一个个眼睛充血，急不可耐。叶子柔软的身体被按倒在地上，衣服被粗暴撕开，纯洁净白的初女之身暴露无遗。已经脱了裤子的那个土匪嚎叫一声，扑了上去。其他几个土匪淫笑着，说着下流恶心的话，也开始脱裤子了。
“谁来救救我的女儿！快来人呀！”母亲歇斯底里般的喊叫被风吹散。
先前阻拦的那个土匪也阻挡不住欲火中烧，加入了强暴者的行列。眼看，叶子就被这帮畜生糟蹋了。

谢谢楼上朋友一如既往的支持！致礼！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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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上
“砰！”枪声传来。
一个土匪应声倒下，其余土匪惊慌提裤应战。只听枪声，未见人影。
叶子赶紧爬起来，拉上衣衫。母亲扑到她身边，母女相拥而泣。
“砰砰！”又是两枪。
一个土匪的左肩喷出血雾，另一个土匪倒地而亡，剩下的土匪落荒而逃。房顶跳下一人，绿军装，红领章分外亲切，叶子落泪的脸上露出笑容。
母亲上前拉住了这个二十来岁的年轻解放军同志的手，感激地说：“解放军同志，幸亏你来了，不然今天，我女儿叶子她……”
母亲哽嗯着说不下去了，回想起刚刚发生在自己眼前的情景，使老太太不寒而栗。
“大娘，这里不是久留之地，赶快撤离。”一口河南口音，使叶子她娘没太听明白。
“阿妈。”叶子听懂了，着急解释道：“解放军同志要我们赶快离开这里。”
“好好。我听你的。”母亲说着，迈开小脚随叶子和解放军同志向大门外跑。
裹着小脚的老母亲，平时走路都是一摇三晃，遇到这种逃命的危急时刻，怎能跑得快？没走几步，一个趔趄摔倒在地。解放军同志二话没说，背起叶子娘就跑。解放军同志在前面跑，叶子跟在后面跑，绿色的军装上一片红色的血迹进入叶子眼帘。
“他受伤了？”叶子自语着，紧跟上去和他并排问道：“同志，你受伤了？”
“没事，擦破了点皮。我们赶紧去丁家大院，那里有人会保护你们。”
叶子不再说话，因为她已经没有力气说话。
丁家大院是当地开明圣士丁大义的家。
丁大义三十六岁，毕业于兰州大学，浩河县“天泰恒”商行的老板。他在学校里就接触过共产主义思想，非常赞同共产党救国救民的共产主义理想及其信仰。因此，解放浩河县的时候，他和大舅哥向贤成（向阳之父）以及当地其们爱国人士一道，去达坂山把解放军迎接到县城。
丁大义腾出自己家的房子，驻扎下一个营的军队。土匪攻破县城后，他又把受伤的解放军藏在他家房子的夹墙里，把群众安排到他们家的地下室。

叶子和她母亲被送到了丁家地下室，那里已经有好多不敢回家的群众。大家见老太太惊吓过度，身体虚弱，忙挪出地方让她躺下。
解放军同志就要离去，叶子追出来说：“同志，你伤受了，我替你抱扎一下吧？”
“不用了，我还要去救人。”说着话，他的身子摇晃了几下，脚步也变得凌乱起来。
叶子赶紧上前扶住了他，像个老朋友一样慎怪道：“你看你，流了那么多血，还不让人抱扎一下。”
听了叶子的话，解放军同志不好意思地笑着点了点头说：“也好，那就请姑娘为我包扎一下。”
叶了高兴地上前扶住了他，把他扶到地下室没人的一侧，轻轻解开了他的衣扣，慢慢脱下了他的外衣，只见他白色的衬衫被血浸透。
此时正值十一月份，北方天气已经很冷了，这单薄的衣衫怎能抵御寒冷？叶子不由一阵心酸，她想为他披上一件衣服，无奈刚才逃命时跑的急，自己没有穿上厚实的衣服。这时，叶子觉得一阵寒冷袭遍了全身，使她禁不住打了个寒颤。旁边的一位姑娘见状，过来给她披了件大衣。

叶子轻轻点头说：“谢谢。”
姑娘摇头说：“都是逃难的人，不必客气。”
说着，她挪过来，帮叶子为解放军处理伤口。看叶子要解衬衫扣子，解放军同志压住衣服不让她解。
叶子急急地说：“我的命都是你救的，我为你包扎一下，又有何妨？”
解放军同志安静下来，任由叶子脱去他的内衣。他的肩胛骨被子弹打成惯穿伤，虽然子弹没有留在体内，但流血太多，他整个人快虚脱了。
丁大义拿来消毒剂和沙布，叶子在姑娘的帮助下麻利地为他包扎好了伤口。
“姑娘，你是从哪里学的包扎？”丁大义见叶子的包扎手法娴熟，便欣喜地问道。因为在战乱年代，到处都是伤病员，能有个医护人员，真的是难能可贵。
“西宁战地救护队。”叶子头也不抬地回答。
看丁大义没太明白的样子，叶子又说：“我在昆仑中学上的高中，本来想去兰州考大学，可家里只有母亲一个人，我放心不下她，就回来了。我们学校的好多女生都去战地救护队参加了救护伤员的学习。”
叶子笑了笑又说：“没想到今天用上了。”
“只要学了的东西总会用到。”丁大义说着，把解放军扶到一边的草铺上休息，并吩咐家人去给他熬碗粥来。
解放军还要挣扎着坐起来，丁大义忙按住他说：“二小，你流了很多血，休息吧。”
“外面还有很多群众随时有可能被土匪杀害。我怎么能够躺在这里休息？”
说着，他还要坐起来，刚一用力，整个人就倒了下去，他的身体太虚弱了。
急忙去扶他的叶子闻言，惊喜地问丁大义，“原来他叫二小？”
“他是解放军连长，名叫张二小。”丁大义解释道。
这时，丁大义的家人端来一碗牛奶，“粥已经去熬了，先给他喝碗牛奶吧。”
“我来喂他。”叶子说着接过了牛奶。
喝过牛奶，张二小昏昏沉沉地睡去，他受伤的肩膀可能感染了，一直在发烧。叶子在旁边一直照顾到半夜，张二小才醒来。
丁大义端来粥，拿来饭菜，张二小吃过后精神好转。
“丁大哥。”张二小说：“你再上房顶去看看，达坂山那边有没有动静？”
这是张二小每天晚上让丁大义做的事情，土匪占领县城已经有二十多天了，大部队也应该来了。张二小断定，大部队肯定会在晚上进驻浩河地区，出其不意，包围城县，打个土匪措手不及。
“好！”丁大义说罢，背着枪上了房顶。这次他真的看到达坂山上有几堆篝火在黑夜里格外显明。
丁大义来到地下室说了情况，张二小激动起来，“丁大哥，我们的大部队终于到了。”
丁大义也激动起来，他们家的地下室里藏了这么多流散群众，夹墙里藏了几名受伤的解放军，还有受了重伤的浩河县副县长兼公安局长宋志中。宋县长伤口恶化，整日昏迷不醒，发烧严重，再这样下去，及时会有生命危险。
丁大义整天提心吊胆，怕土匪突然闯进来。如果那样，别说这些人的性命不保，就连他们家大大小小二十几口人也会遭到土匪杀害。有几次张仁带着土匪到他家搜查，里里外外翻了个遍，所幸没有发现地下室。丁大义把伤员和宋副县长藏在夹墙里，夜深人静的时候接到地下室，给他们治疗伤口，让他们吃一顿像样的饭菜。

“二小，你安心休息，我带几名家丁去达坂山接应大部队。”丁大义激动地说着。
“不行。你们人少力薄，有些人还不会用枪。达坂山沿途到处都是土匪，如果路上遇到土匪，你们怎么办？”
说话的时候，张二小已经站起来穿好了军装。
“这样吧，你去找向贤成大哥，把家丁都聚中起来，一定要保护好宋副县长和群众。你再找个向导，同我们去达坂山。说不定其他流散的同志已经去接应了。”
“二小，你身上有伤，还是我去吧。”丁大义恳请道。
“我没事，丁大哥，这里更需要你。”
丁大义没再坚持，现在解放军大部队已经到了达坂山，如果敌人有所察觉，就会狗急跳墙，所以这里的确也需要人。
这样想着，丁大义说：“放心吧二小，让大忠带你们去达坂山，我去找贤成兄集合家丁保护宋县长和群众。”
“好，拜托了丁大哥。”
“二小，见外了。”
张二小不再说话，而是笑着点了点头，然后附身扎好了自己的绑腿。
“来人。”丁大义朝门口喊道。
立即有人进来问：“掌柜，有事吗？”
“你去把丁大忠叫来，再拿来几件棉衣。”
那人出去后不久，丁大忠抱着几件棉衣到了。
丁大义从弟弟手中接过其中的一件棉衣，给张二小披上说：“达坂山上太冷了，穿上吧。”
“谢谢丁大哥。”张二小边穿棉衣边说：“党会记住你们，人民会记住你们。”
“二小，别客气。我是共产党的追随者。再说，土匪占领了我的家乡，是你们舍生忘死，为我们保卫家园，我们应该感谢你们才对。”丁大义眼中泪花闪闪。
“丁大哥，什么都别说了。一切都在心里。”张二小说着，紧紧握住了丁大义的手。
站在旁边的叶子哭了，多少次她看到土匪将无辜群众枪杀，多少次她看到解放军同志倒在地上。此情此景，怎能不让她伤心落眼呢？
“大忠，你去给张二小同志当向导，到达坂山接迎大部队，一定要注意安全。”
丁大义说着，给自己一奶同胞的弟弟拉了拉大衣领子。城里城外到处是土匪，他真的很担心他们。这一去，也许就是永别。
“放心吧，大哥，家里就交给你了，你也要注意安全。”丁大忠说着，担心地向地下室的难民们看了看。
丁大义明白弟弟的心事，这么多群众，如果出事，那后果就不堪设想。
于是，他拍了拍丁大忠的肩膀，安慰道：“放心，不会有事，倒是你们一定要把大部队安全带回来。”
丁大忠点头说：“大哥放心。”
“我们走了。放心吧，丁大哥。”张二小也说。
“大忠，把那两件棉衣给沈丰峰和周河南同志穿上。”丁大义对着他们的背影说。
沈丰峰和周河南是化妆成家丁的解放军战士，专门负责保护地下室里的老百姓。
张二小走了几步，见叶子跟在自己身后，便转过头问道：“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叶子。”
“好，叶子。”张二小说：“你上去找到他们家的夹墙，把宋副县长和伤员搬到这里，好好照顾他们。”
“好。我一定照顾好。”
张二小敏捷的身影出了地下室的门，叶子突然心动，“他就这样走了，我们还能不能见面？”
这样想着，叶子又觉得这种想法不吉利，她赶紧朝地下吐了两口唾沫：“呸呸呸！”
叶子紧跟着张二小出了地下室，来到丁家大院。
“沈丰峰，周河南。”张二小向黑暗中低声叫着。
“到。”
“到。”黑暗中传来两声回应。
“走，跟我到达坂山接迎大部队。”
“是。”
月光如银，夜色朦胧。
叶子看不清他们的脸胧，只见几个人影快速跑出了丁家大院。叶子追了出去，己不见他们的踪影。
几天后解放军大部队击溃判匪，收复县城。叶子站在欢迎解放军的队伍里，眼睛搜寻着每一个从她面前走过的解放军战士，却没有见到那张熟悉的脸。她记住了沈丰峰和周河南这两个人的名字，跑遍了每一个解放军驻扎地打听张二小，沈丰峰和周河南的下落，无果。
叶子又去问丁大义，他说解放军大部队从达坂山打到浩河县城外已经是三天后的事情，沈丰峰受伤转到西宁治疗，张二小和周河南可能去执行任务，因为从那晚开始，他也没有见过他们。
叶子又问丁大忠的去处，丁大义哽咽，说他弟弟从那晚没有回来，生死不明。
丁大义劝叶子不要再找张二小了，因为他很有可能去执行特殊任务了。叶子不死心，她甚至到烈士陵园查看了每一块墓碑，没有看到张二小和周河南这两个人的墓碑。他们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没有了踪迹。
几天后，解放军大部队接到向新疆进发的命令，临走前他们给向贤成，丁大义等爱国人士送了匾额。
后来叶子经宋副县长推荐进了县医院当了护士，丁大义在县政府工作。
昨天，丁大义找到叶子，给她说了张二小的事情。叶子听后，伤心欲绝，她一直以为张二小跟随大部队去了新疆，没想到他却含冤而死，更让她肝肠寸断的是，他竟然被人割下脑袋来祭典土匪头子张仁。

（第5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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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易贡藏刀
1950年2月3日
大河家镇。
邢解放和向阳化妆成普通老百姓行走在镇子里，他们在那些店铺里转转看看，希望发现案发现场的那种藏刀。然而，走了好几家店铺，也没有看到这种刀具。
他们走进了一家比较大的店铺，这里有各种各样的刀具，就是没有案发现场的那种藏刀。
“老板。”邢解放拿出藏刀问店铺老板，“你们这里有这种藏刀买吗？”
店铺老板是一个戴着眼镜的中年男子，颇有几分读书人的神态，但明眼人从他的脸上就能看出，此人是个老江湖。
他望了邢解放一眼，然后慢条斯理地接过刀子，反来复去看了好几遍，又用放大镜看了上面的标识，然后把刀子交给邢解放说：“这不是我们大河家的藏刀。”
“不是大河家的藏刀？”邢解放疑惑反问
店铺老板肯定地摇头说：“绝对不是。”
向阳着急了，上前一步说：“刀子上面明明有大河家的标识，你敢说这不是大河家的刀子？”
店铺老板瞪了向阳一眼，鄙视地说：“什么都不懂，还来买藏刀。”
“你……”向阳指着店铺老板，身子前倾，就要上去和他理论。
邢解放一把拉住向阳，挡在前面，然后温和地对店铺老板说：“我这个小兄弟不懂规矩，请您多多包涵。”
“哎。”店铺老板轻叹一声说：“年轻人火气太大了不好，容易栽跟头。”
“你才……”向阳在邢解放严厉的目光下，愣是把后面想说的话咽了下去，然后愤然转身走出了店铺。
邢解放对店铺老板抱拳施礼道：“请教老板，这把藏刀到底有啥名堂？”
店铺老板从柜台后面转出来，示意邢解放坐在板凳上。
此时正是下午四点多，店铺里没有客人。邢解放顺从坐下，依然抱拳诚肯请教：“拜托老板，请您讲讲这把藏刀的来历。”
店铺老板的脸上滑过一丝狡黠的笑容，随之镇定自如，他拉过一把椅子，坐到邢解放跟前，推了推眼镜，端详了邢解放一会说：“看你的样子，不象是商人，倒象是……”

店铺老板打住了下面想说的话，用拇指和无名指作了一个枪的姿式，还饶有兴趣地向下点了一下。
邢解放很是佩服店铺老板的眼光，他和向阳来大河家时，做了一番精心的化妆，没想到还是给他瞧穿了。他不由得看了下自己的手指，由于长期握枪，他的无名指上长有一层厚厚的老茧。
邢解放释然，心说：“看来此人不简单，再隐瞒下去也没有意思。何不坦诚相待，从他这里了解到更多情况。”
这样想着，邢解放点头认同，“不瞒老板，我的确是这个。”说着，他也伸开手指比划了一下。
老板没有深问他到底是哪方军人，而是含蓄地笑着点头，似乎已经明白邢解放是哪方神圣。“看来你也是个爽快人，那我就告诉你。”
店铺老板从柜台上拿起藏刀说：“这把藏刀是产地于西藏的易贡藏刀，确切点说，就是经过改造的易贡藏刀。藏族人喜欢佩带刀具，这种刀就是专门给有势力的藏民特造的。”
邢解放不解地问：“请教老板，那上面的大河家这几个字，又作何解释？”
店铺老板用放大镜让邢解放看刀柄上的藏文，“这几个字是藏文，翻译过来就是易贡藏刀，这才是这把刀的真正标识。”
易贡藏刀？邢解放为自己没有看清刀柄上的藏文而有些懊悔，他拍了拍脑门，拿过店铺老板手里的放大镜仔细看了看。果然，刀柄有上一行细小的藏文。虽然他不认得藏文，但这是哪个民族的文字，他还是能够分得清楚。
“唉。”邢解放轻轻叹了口气，心中暗想：“在案发现场看到大河家三个字，就已经犯了先入为主的错误。还是办案经验不足呀。”
店铺老板似乎明白了邢解放的想法，笑着说：“你也不要责怪自己，如果不是行内之人，一般人是看不出这把藏刀的端倪。”
“哦。”邢解放明白了一些，但还是略显焦急地看了店铺老板一眼说：“老板，请您再仔细讲讲。”
店铺老板自然明白邢解放的意思，指着刀面说：“你看这里，大河家这几个字明显和这把藏刀的做工不符，比起这一行藏文，这几个字就显得粗糙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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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解放拿上放大镜仔细又对比了一番，真是不说不知道，一说吓一跳。果真，大河家这几个字比起藏刀的做工和上面的藏文，在字体，纹路上都有着差异。
“老板，您刚才说，这把藏刀经过了改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说着，邢解放拿出一包国防牌香烟，从中抽出一支递给店铺老板。
店铺老板接过来一看，很高兴，“这种牌子的香烟，很是珍贵。”
“如果您喜欢，这包都给您。”说着，邢解放把整包烟放在柜台上，又从口袋里拿出打火机给店铺老板点上。
“感谢。”店铺老板惬意地吸了两口香烟，然后弹了弹烟灰说道：“这把刀改造的很巧妙，把大河家三个字刻在刀面上，再把红珊瑚换成绿松石。大河家的藏刀以镶嵌绿松石为主，它的标识是刻在刀柄上的。而易贡藏刀以镶嵌红珊瑚为主，用藏文标识，如果不是内行之人，一般人不会注意。”
说着，店铺老板拿过几把不同的大河家藏刀，让邢解放自己比对比对，果不其然，这几把藏刀上面大河家的标识都在刀柄上。他带来的藏刀，大河家的标识在刀面上。而且绿松石的镶嵌和真正的大河家藏刀上镶嵌的绿松石在颜色和大小上也有区别。
“原来如此。”邢解放暗自沉思，“看来这把藏刀是专门为这次作案而特意改造的。我们的对手远远比意料中的要狡猾的多呀。”
“我再请教老板。”邢解放再次抱拳道：“你能看出是什么人把这把藏刀改造的如此巧妙？”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店铺老板站起来，把国防牌香烟装进自己的口袋里说：“这个世上能工巧匠多了去了。光我们大河家打刀的能人就有好多家呢。”
邢解放不死心，又问：“那会不会就是你们大河家的匠人改造的？”
店铺老板摇头，撇嘴说：“我经营了这么多年刀具，什么样的刀没见过？不是我吹牛，我们大河家的刀，出自哪位匠人，我一眼就能看出来。而这把藏刀是哪位高人改造的，我还真就看不出来。”

邢解放不知道他是真看不出来，还是有所保留，但是他明白，再问下去，也问不出什么明堂。为了答谢店铺老板，邢解放买了几把不同的藏刀，然后道了谢，走出了店铺。
向阳就在店铺门口，两人商量了一下，又转了几家店铺，再没有什么收获。
第二天他们回到了浩河县公安局。邢解放向汪大龙汇报了关于易贡藏刀的情况。
易贡藏刀产地西藏，距青海有二千多公里的路程，如果去西藏寻找买刀之人，来来需要几个月的时间，显然不现实。邢解放认为还是应该从改刀之人入手，这个改刀之人即便不是凶手，估计也知道凶手是谁。
“人海茫茫，寻找改刀之人谈何容易。”向阳发出了愁怅的声音。
“的确困难。”汪大龙说：“你们走访的大河家那个卖刀老板会不会有所隐瞒？”
邢解放点点头说：“从他的言谈中看不出什么，但从他的眼神中，我感觉他有所隐瞒。”
“这样吧。”汪大龙说：“从万世民的民兵中派一个人过去盯死他，只要他有问题，就一定会露出破绽。”
“好。”邢解放答应着，又转过头对向阳说：“你派人去传话让万世民来一趟。”
“是。”向阳领命而去。
邢解放继续说：“我们不仅要寻找改刀之人，还要从在押人犯中了解张二小和周河南同志的情况，看有没有人知道他们。”

汪大龙同意邢解放的方案，他们一致达成共识。
说干说干，邢解放首先查阅了张二小和周河南同志失踪案的档案。
档案记载：张二小，男，二十五岁，解放军第一野战军，第一师一团二营二连，连长。
周河南，男，二十四岁，解放军第一野战军，第一师一团二营二连，三班班长。
张二小和周河南都是河南籍军人，1945年参加中国人民解放军。参加了许多战斗，在解放兰州的战斗中表现的十分英勇。1949年9月，随大部队进驻青海，解放浩河县。10月浩河县反动势力发动了“十月叛乱”，他们两人在追剿逃往达坂山一带的残匪时神秘失踪，同行的还有一名向导，就是丁大义的弟弟丁大忠，他也失踪了。
邢解放连夜走访了当时调查此案的有关人员，其中一位主要负责调查此案的同志给他做了详细介绍。
张二小，周河南和丁大忠失踪后，部队抽调人员专门寻找他们的下落，结果没有找到。浩河县土匪叛乱平定后，部队要进驻新疆执行新的任务，就把此案移交给了公安局。浩河县公安局立即抽调了有办案经验的人员去达坂山及周边地区查找他们的下落。可是张二小和周河南同志以及向导丁大义就好像人间蒸发了似，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没留下任何痕迹，结果此案成了悬案。
邢解放又到县监狱对在押的土匪进行了突击审讯，当时参加了土匪叛乱活动的匪首已被执行枪决，有些土匪被押往外地服刑，县监狱在押的都是些没有人命的小啰啰。
因此，邢解放审问了半天，这些人都是一问三不知的样子，没有一个土匪为他提供有价值的线索。
十几天过去了，他们没有找到任何线索，案子陷入了僵局，邢解放一筹莫展。
（第6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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