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绝书》(那些湮没在岁月深处的江湖往事)

@dongmi18 2017-10-16 21:20:10
@我是骗子他祖宗 :本土豪赏1个 水果蛋糕 (600赏金)聊表敬意,水果蛋糕,就是这么美味【 我也要打赏 】
-----------------------------
非常感谢。
楼主 我是骗子他祖宗  发布于 2017-10-17 04:08:18 +0800 CST  
@饮尸三百首 2017-10-16 23:26:55
幺傻哥那个网址点不进去……
-----------------------------
请点击https://shop109408344.taobao.com/shop/view_shop.htm?tracelog=twddp&user_number_id=1861834669
楼主 我是骗子他祖宗  发布于 2017-10-17 04:14:35 +0800 CST  
河川看到情势危急,就拦在自己这边人的面前,对虬髯大汉说道:“这位大人,您丢失了什么东西?”
虬髯大汉不便说他丢失了腰牌,他只好含糊其辞地说:“我就是丢失了东西,就是在你们这伙人身上。”
河川不敢得罪这些解差,他又自认他们是清白的,他说:“我们把身上的东西都掏出来,大人看看是否有您的东西。如果没有呢?”
虬髯大汉说:“如果没有,我就放你们走;如果有了,你们就得跟我走。”
几个日本人不答应了,他们说:“如果没有,你就得跟我们走。”
虬髯大汉一贯骄横,完全就没有把这些人放在眼里,他说:“如果没有,老子就跟你们走,难道老子还怕你们不成?”
河川说:“一言为定。”他率先把身上的东西掏出来,火石、火镰、几张纸币、几两碎银。贝人龙也上前一步,他的身上空空荡荡,只有一把弯刀状的钥匙。潘家骥也走上前来,从身上掏出荷包,荷包上绣着一个女人的头像,他打开荷包,里面有几张零钞,还有几张春宫图。他的手又伸进另一个口袋,拿出来的时候,神色大变,虬髯大汉一眼就看出来了,那是他的腰牌,金光闪烁,上面写着大大的“押”。
虬髯大汉跨上两步,从潘家骥的手中抢过腰牌,然后将潘家骥的手臂扭到背后,大声骂道:“大胆窃贼,偷到老子头上了。”
几个日本人围上来,准备抢夺潘家骥,黑痣大喝一声,解差们一齐从衣服下抽出腰刀。河川看到危机万分,赶紧拦住了那几个摩拳擦掌的日本人,向着解差们拱手说:“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黑痣阴沉着脸,脸上都能刮出二两铁锈来,他挥舞着手臂喊道:“全部关起来。”

解差押着日本人和丐帮,走到了旋梯口,虬髯大汉打开了一块木板,站在二层的滕雨和何蓉这才发现,这艘大船下面还有船舱。
河川和那些人被赶进了船舱里。解差们提着腰刀守卫在旋梯口,警惕的目光注视着每一个从身边经过的人。

船舱里还关押着一群囚犯。他们衣不蔽体,浑身散发着酸臭,戴着枷锁,昏暗的船舱里,他们的眼睛像耗子一样在河川他们的身上稍纵即逝。他们看到船舱又来了一群人,就主动让出了另一半空间。
日本人走进船舱后,就对潘家骥施以老拳,他们用日本话恶狠狠地骂着潘家骥,潘家骥高声求饶,他说:“我不知道了,我真的不知道。”贝人龙浑身筛糠,一句话也不敢说。
囚犯中有一个人用疑问的目光望了那几个忙忙碌碌殴打潘家骥的日本人一眼,然后别过头去。他长着一张刀刻斧削般粗粝的脸。
河川拦住了那几个日本人,他用日本话说:“有人给我们下套。”

船舱里陷入了寂静,潘家骥抚摸着身上的伤痕,不敢哭出声。那群囚犯一言不发,有的低着头,有的闭着眼睛,好像睡着了。
突然,河川面对那群囚犯,用日本话问道:“你们为什么被抓?”
那群囚犯像木雕一样,一动不动,无人回答。
河川换成了中国话,他用关切的口吻问道:“你们为什么被抓?”
那个面目粗粝的人说道:“我们在海上劫掠财物,被抓了。”
河川用中国话继续问道:“你是他们的头领?”
那人回答:“是的。”
河川又问道:“你们在哪里被抓?”
那人回答:“山东。”
河川立即用日本话问道:“你们什么时候被抓?”
那人没有回答,囚犯们也没人回答。
河川用日本话对几个日本人说:“他们听不懂日本话。”
楼主 我是骗子他祖宗  发布于 2017-10-17 07:05:32 +0800 CST  
那个面目粗粝的人闭着眼睛,似乎睡着了,他一直在偷听着河川和几个日本人的对话。他想不明白,在远离日本的中国内陆,怎么会有日本人,而且日本人还和他们关押在一起。他叫金植勋,来自朝鲜,这一群囚犯都来自朝鲜。这一群囚犯中,也只有他才能听懂日本话,他是他们的首领。
河川问那几个日本人,身上还有多少钱。那几个日本人说,身上都没有钱了。河川说,他的钱都给了黑痣,没想到黑痣翻脸不认人,将他们关押到这里。
一个日本人说:“干了这些解差。”
河川说:“只能干掉这些解差,否则无法脱身。船上人多眼杂,空间狭小,暂且等到上岸,见机行事。干掉了解差后,再寻找从迎风寨逃走的那小子。”
突然,船身颠簸,剧烈摇晃,估计遇到了风浪,日本人不再说话。船舱外传来了一片惊呼声,夹杂着女人的尖叫声。日本人和丐帮一齐站了起来,他们的身体像不倒翁一样撞击在船舱上,砰砰作响。朝鲜人带着沉重的枷锁,坐在地上,身体摇摇晃晃,前仰后合。
风浪过后,一切又恢复平静。那个日本人又问:“山田君说角丸君快到中国了,真的吗?”
河川说:“是真的。角丸君只为那本书而来,如果那本书拿到手,何愁不能荡平东南。”
那个日本人说:“我知道,那本书叫《戚绝书》,可是,写的是什么,我完全不知道。”
河川说:“这本书是中国一个叫做戚继光的人写的,他此前带领军队,在东南沿海和我们日本的军队交战,致使我们日本军队的计划没有实施。这个人临死前,写了这本《戚绝书》,书中详细记载了东南沿海的地理地形,军事要地,兵力部署,还有练兵方略,如果得到这本书,我们就如虎添翼,胜过十万雄兵。”
那个日本人赞叹道:“这确实是一本奇书。”
河川继续说道:“德山将军非常看重这本书,所以派来了日本第一神偷角丸君前来中国。”
那个日本人问道:“这本书藏在什么地方?”
河川说:“戚继光去世前,担心此书被盗,就藏在一处极为隐秘的地方,他只留下了一首诗歌,几十年过去了,谁也猜不透这首诗歌和那本书有什么联系。但是,最近听说,有人猜出了这首诗歌所包含的寓意,取出了这本书。”
那个日本人说:“哦,这首诗歌是什么?”
河川说:“绿翠歌舞足风流,美酒如刀解千愁。蹉跎少年快乐事,夜深灯火上红楼。”
那个日本人笑着说:“原来是首艳诗。”
河川说:“这几十年来,无人能够参透这首诗歌中的玄机。戚继光英雄一世,临死前绝不会写一首艳诗留世,落人笑柄。”
那个日本人说:“知道是谁取出了这本书吗?”
河川说:“江湖上这样传说,但不知真假。”

外面突然传来了闹嚷嚷的声音,木船在剧烈碰撞了一下后,停止了,船到岸了。船舱上房的木板被揭开了,解差在上面声色俱厉地喊:“上来,都他妈的上来。”
河川和几名日本人交换了一下眼色,暗暗点了一下头。

没有戴枷锁的日本人和丐帮先上去了,带着沉重枷锁的朝鲜囚犯还呆在船舱里,金植勋用朝鲜话对囚犯们说:“干掉日本人,拿到《戚绝书》,我们就得救了。”
楼主 我是骗子他祖宗  发布于 2017-10-17 08:47:23 +0800 CST  
@tjl1015 2017-10-17 07:25:09
打卡,终于追上了。7年前也是这样追幺哥的暗访十年。
-----------------------------
欢迎兄弟光临。
楼主 我是骗子他祖宗  发布于 2017-10-17 08:53:36 +0800 CST  
@菂华在心 2017-10-17 07:51:24
有微信公众号吗?
-----------------------------
过段时间,整一个。
楼主 我是骗子他祖宗  发布于 2017-10-17 08:54:06 +0800 CST  
第七节:周济 文武探花

渡船上的人登上了赣江西岸,滕雨和何蓉夹在人群中离开了渡船,回头看去,那些捕快手持腰刀,押着一群戴着枷锁的囚犯和一群日本人、丐帮慢腾腾地走上河堤。他们看到河川幽怨的目光落在他们身上,久久不愿离开。
他们离开赣江,一路向西急奔。
黄昏时分,他们经过一座村庄,看到村口拴着一匹马,鞍鞯鲜艳,马镫铮亮,一名男子喜滋滋地牵着一名女子的手,准备扶她上马。那时候,江南有结婚第七天,新娘子要回娘家的习俗。可是这对新婚夫妻,春宵苦短,如漆似胶,难分难舍,一直拖延到黄昏时分,才不得不回娘家。
何蓉走到马跟前,一刀斩断马缰绳,翻身上马,一抖辔头,马就疾驶而去。滕雨看到马跑过来,一纵身跳上马背,搂着何蓉的腰。新郎在后面大声叫喊,骂他们是私奔的狗男女,何蓉哈哈大笑,从腰间掏出一锭金子,丢在地上。这一锭金子,足以买到三匹好马。
马一路向西疾驶,耳边风声呼呼掠过,道边的树木像波浪一样咆哮而来,又席卷而去。滕雨搂着何蓉的腰,感觉两人像要飞起来一样。
此前,滕雨从没有和一个女人贴得这么近,这么紧,何蓉身上的体香让他意乱心迷,神游天外。何蓉的腰肢盈盈一握,又细软如棉,一种从没有过的感觉在他的体内汹涌澎湃,呼之欲出,他平生第一次体会到女人身体的重要特征和重大使用价值。
江南风软,阡陌纵横,马有时候不得不跳跃着穿过田埂,马背上两人的身体时不时地碰在一起,脸颊和脸颊也会贴在一起,滕雨能够听到何蓉急促的喘息声,和呼出的温热的气息。
何蓉在前面说:“如果有一个人给你洗衣服,给你做饭,你要不要?”
滕雨说:“当然要,可是……“
何蓉问:“可是什么?”
滕雨说:“我什么都没有,连居住的一片房屋都没有。”
何蓉说:“那我们就自己搭间茅草屋住进去。”
滕雨说:“我赶蛋失败,一辈子无法走出师门。”
何蓉说:“那我们就一辈子留在师父家中。”
滕雨说:“赶蛋失败的人,是不能结婚的。”
何蓉顿了顿,咬着牙说:“此间事了后,我们就逃走,逃得远远的,谁也找不到我们,我们开一座荒山,种一片田地,生一群孩子。”
滕雨抱着何蓉,眼泪流了下来。
楼主 我是骗子他祖宗  发布于 2017-10-17 19:19:45 +0800 CST  
马奔跑到半夜,速度慢了下来,滕雨从马上跳下来,何蓉骑在马上,他们沿着星光照耀的田间小径,继续前行。
有时候,他们会经过一座山岗,山岗上有一间亮灯的房屋,何蓉说:“我只需要这样一间山中的小屋,早晨起来,你荷锄下地,我织布纺花,孩子在屋外玩耍。越是简单的生活,越是幸福的生活。”
滕雨说:“再喂几只狗,我带着狗去打猎。”
何蓉笑着说:“那我和孩子在家里等着你,看着你扛着猎物,踏着夕阳归来。”
滕雨说:“幸福总是很遥远。”
何蓉说:“不,不是的,我们很快就能够过上这种幸福生活。”

黎明时分,滕雨和何蓉来到了颜府门外,看到颜府风平浪静,高高的青砖砌成的围墙上,几根翠绿的树枝伸到墙外,一只小鸟站在枝头上,欢快地鸣叫声。
何蓉跳下马来,颜府厚实的大门打开了,仆人一如既往地拿着扫把打扫院门,他看到何蓉和滕雨,谦卑地微笑着,打着招呼。
何蓉和滕雨心急火燎地走进颜府,看到下人们已经开始忙碌了,有的担水,有的劈柴,有的生火做饭,丫鬟们抱着被子,准备晾晒在长长的竹竿上。他们穿过宽阔的走廊,踏上青石板铺就的台阶,来到后院,后院里,师母正捧着一本线装书阅读。
他们走上前去,向师母问好,师母脸上和平日一样平静而祥和。何蓉觉得很奇怪,就问道:“我们离开的这段时间,家里一切都好吗?”
师母说:“一切都好。”
何蓉感觉很诧异,又问道:“没有陌生人闯进来吗?”
师母摇摇头。
楼主 我是骗子他祖宗  发布于 2017-10-18 13:05:09 +0800 CST  
@才哥很惆怅 2017-10-18 17:16:50
@我是骗子他祖宗 :本土豪赏1个 么么哒 (50赏金)聊表敬意,对你的敬仰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我也要打赏 】
-----------------------------
谢谢你。
楼主 我是骗子他祖宗  发布于 2017-10-18 17:56:49 +0800 CST  
何蓉和滕雨走出颜府,沿着墙边慢慢地走着,他们都认为,日本人既然说盗走了宁国府的金印,栽赃给颜府,那一定会这样做的。奇怪的是,宁国府丢失了金印,为什么却不追查呢?
他们仔细查看着颜府的围墙,不放过任何一处蛛丝马迹,他们看到有一根树枝的长势不正常,本该是向斜上方生长的树枝,却有点下垂。滕雨扶着何蓉登上围墙查看。何蓉一上了围墙,就惊呼:“是从这里进去的。”
滕雨紧跑几步,踩上了围墙,何蓉坐在墙头上抓住了滕雨伸出的手臂,他们骑在墙头上,看到青砖的棱角沾染了一星绿色,那是树枝与青砖摩擦后留下来的。他们跳下墙头,看到地上有被踩折的青草,那个人从这里跑进颜府。
他们穿过颜府的草丛和树林,来到了后院。后院是师父师母居住的地方,那个人要给师父栽赃,只会把金印放在后院。那段日子里,师父不在家,后院疏于防范,那个人可以直接把金印放在师父的卧室里。
金印也只有在师父的卧室里,才能够把赃物给师父坐实。
师父离开了好多天,师母天天要从柜子里翻捡衣服,铺床叠被,衣柜和床上都不会有,地面铺着青砖,砖缝是积年的白灰【注】,说明那个人也没有把金印藏在地下。那么,现在只有一个可能了,空中!
何蓉蹲下身,一纵身,就勾住了房梁,然而翻身骑上去,赫然发现房梁上放着一个小小的布包,打开后,里面放着金印。

连日来,宁国府没有任何动静,外界人从不知道宁国府的金印躺在师父的卧室里。滕雨的父亲是知府,他知道府衙里一日也不能缺少金印,没有金印,府衙的各项告示就是一张谁都会写的纸张,金印让这张纸变得贵重和权威。
奇怪的是,宁国府衙一片宁静,波澜不兴。
何蓉说,既然找到了金印,就把金印藏得远远地,藏在一个谁也不知道的地方,没有了赃物,谁对颜府都无可奈何。可是,滕雨说,他要去府衙一探虚实,趁机把金印送回去。
何蓉拗不过他,只好说:“你进去送金印,我在外面接应。”
楼主 我是骗子他祖宗  发布于 2017-10-18 18:31:01 +0800 CST  
【注】在没有水泥沙子前,中国人用白灰充当砖石的粘合剂。
楼主 我是骗子他祖宗  发布于 2017-10-18 18:32:17 +0800 CST  
@草民二蛋 2017-10-18 23:11:01
@我是骗子他祖宗 :本土豪赏1个 赞 (100赏金)聊表敬意,对您的敬仰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我也要打赏 】
-----------------------------
谢谢你。
楼主 我是骗子他祖宗  发布于 2017-10-19 10:06:12 +0800 CST  
几天后,一名中年男子走进府衙。
当时,知府正在断案,他正襟危坐在厅堂正中,听堂下几个人陈述案件:芳村一个忤逆,对老母极为不孝,不但在田野中殴打母亲,打得遍体鳞伤,而且将母亲打死后,丢在家中的水塘里。芳村多人亲眼看到,所以将此忤逆捆绑过来,请知府打入死牢。
此忤逆是一个20多岁的男子,他在堂前高喊自己冤枉。
知府听完案件陈述完后,大义凛然地站起来,指着男子呵斥道:“如今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有何话说?”
男子高喊:“我从来没有殴打我的母亲,我更没有将我的母亲丢在水塘里。”
知府指着堂下的众人说:“莫非你村邻里都是瞎子?莫非我堂堂的知府冤枉你不成?”
男子说:“我不会打我的母亲,更不会杀她。”
知府咬牙切齿道:“此等刁民,不打是不会照的。”
两名衙役上前,将男子按倒在长凳子上,另外两名衙役拿起长长的木板,准备打板子。男子高声喊道:“打死我,我也不会说谎。”
知府挥舞着手臂喊道:“给我狠狠地打,我看是你的屁股硬,还是我的板子硬。”
那名走进府衙后,一直没吭一声的中年男子站了出来,他说:“此中有极大冤情。”
知府歪着脑袋问道:“你是什么人?”
中年男子不卑不亢说道:“你先甭问我是什么人,我先问你,凭什么就断定儿子杀了母亲?”
知府振振有词地说:“芳村有威望的人全在此,难道会冤枉了他不成?”那几个人听到知府这样说,一齐点头说:“是的,是的。”
中年男子问道:“儿子在田野打母亲,都谁看到?”
那几个人纷纷说:“我们都看到了。”
中年男子继续问道:“儿子把母亲尸体丢在自己水塘里,都谁看到?”
那几个人又纷纷说:“我们都看到了。”
知府偏着脑袋,幸灾乐祸地看着中年男子:“你还有何话说?莫非你是同谋?”
中年男子说:“十恶不赦者,罪不容恕,殴打父母者,罪列其中。即使忤逆不孝,也绝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殴打双亲。即使谋杀父母,也不会沉入自家水塘中。此乃人之常情。可叹你这个糊涂判官,善恶不分,晨昏不辨,尸位素餐,打着公正的旗号,大肆制造冤狱……”
知府打断中年男子的话:“左右,把这个公然蔑视本府的人,拉下来,痛打一百大板。”
两名衙役一左一右冲上来,想拉住中年男子的肩膀,中年男子退后一步,突然伸出左右手,分别抓住他们的脖子,一使劲,两个衙役的额头就碰在一起。
另外两名衙役看到前两名衙役吃亏了,他们挥舞着板子,也是一左一右冲上来。中年男子一矮身,他们的板子都打在了地上。然后,中年男子一脚一个,将两个衙役踢到了。
知府看到中年男子一举手一投足,就打倒了四名衙役,他吓坏了,赶紧跑了出去,他边跑边喊:“快叫捕快,快叫捕快。”
前院十几名捕快听到知府的喊声,提着长刀一齐冲过来,他们看到知府像一只鸭子一样急慌慌地逃跑,逃得头重脚轻。知府的身后走着那个中年男子,他的双手背负在身后,像是放鸭人。
十几名捕快从四面八方围住赤手空拳的中年男子,然后举起长刀,准备一齐砍下。中年男子从腰间掏出一个方形的牌子,举在他们面前,十几名捕快吓坏了,赶紧一齐跪在地下。
楼主 我是骗子他祖宗  发布于 2017-10-19 19:45:03 +0800 CST  
知府看到这种景象,战战兢兢地走过来,颤着声音问道:“你是……?”
中年男子说道:“周济。”
知府吓坏了,他噗通一声坐在地上,浑身抖动如同筛糠,他用手掌抽打着自己的脸,一下又一下,他鼻涕一把眼泪一把地说道:“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大人千万不要在意。”
周济,是官场如雷贯耳的名字,当今皇帝最倚重的人。他出生在江南书香之家,文武双全,被当地称为神童。他十几岁参加乡试和会试,连中两元【注】,二十岁参加殿试,又高中探花。皇帝看他少年英俊,才思敏捷,就让他给太子当老师。其实,他比太子大不了几岁。在教太子读书的时候,他好奇心起,又参加武科举考试,最后又高中武探花。所以,当世的人都称他文武探花。
后来,太子继位,对自己的老师周济极为倚重,凡是难解之事,均听周济裁断,而皇帝也对周济言听计从。再后来,南方海盗蜂起,北方后金崛起,天下纷扰,周济临危受命,担任天下总捕头,运用刚柔并济的策略,让天下回归太平。
知府没有想到,文武探花周济会孤身离开京城,来到江南水乡;更没有想到,他喝令衙役和捕快殴打的,居然是当今帝王师、天下总捕头周济。他清楚地知道,只要周济动一根指头,他就会一命归西。他就是周济脚前的一只蚂蚁,周济只要一抬脚,他就会化为齑粉。

周济看着可怜的知府抽打自己的脸颊,他连他看都没看,说道:“此案肯定有极大冤情,你赶在天黑前查明。日落时分,我会来找你。”
周济说完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衙门。知府看到周济的背影在远处消失了,这才敢爬起身来,他对着周围的人群喊道:“今儿个这事谁给老子传出去,老子就要他的脑袋。”

这个案件看似很复杂,其实很简单,对于擅长动用板子的知府来说,更为简单。知府把那几个证人全部赶到衙门外,交给捕快看押,然后,一个个叫进证人,先打二十大板,打得证人鬼哭狼嚎,然后知府追问案件真相,证人们众口一词说出了同一件令人震撼的事情。
芳村有个寡妇,守着已死丈夫留下的十亩良田,拉扯孤儿渐渐长大。村中有个恶霸,看上了寡妇这十亩良田,就出钱购买。可是,这十亩良田是母子俩安身立命的根本,说啥也不愿意卖。恶霸就绑架了寡妇,逼她在地契上签字。寡妇是个烈性子,坚决不从,恶霸失手打死了寡妇,将她沉入自家的水塘。第二天,尸体浮上水面,全村轰动,恶霸出面主持公道,污蔑儿子打死母亲,沉入水塘。为了坐实这起冤案,恶霸出钱买通村中各个头面人物,然后来到衙门报官。
在这么多人证面前,糊涂知府相信一面之词,差点酿成不白之冤。
知府明白了案件的整个经过后,脸都吓白了。现在,他连自己的脑袋都可能保不住了。

黄昏时分,周济回来了,随同他来到的,还有宣州府同知。
周济一来到衙门,就宣布宣州府同知暂时代理宁国府知府,宁国府知府打入牢狱。知府知道自己难逃一劫,他挣扎道:“我是朝廷命官。”
周济说:“我已禀报朝廷,你就在牢狱中安心等候皇帝的敕令吧。”
知府继续辩驳:“哪个知府县令手中没有冤狱?”
周济道:“是这个道理,每个知府县令手中都不敢保证没有冤狱,但三天之内,制造两起冤狱的,前所未有。”
知府大惑不解:“还有冤狱?”
周济道:“你自作聪明,自以为是,三天前制造了金印冤狱,三天后又制造良田冤狱。”
知府道:“雌雄盗贼偷走金印,证据确凿,没有冤枉他们。”
周济道:“你见过哪个窃贼盗走赃物,又将赃物送回?你见过哪个窃贼盗走赃物,会在墙上留下记号?从古到今,你听过哪个窃贼盗取金印?就算金印偷窃到手,又如何出手?谁敢买金印?”
知府嘴唇翕动,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楼主 我是骗子他祖宗  发布于 2017-10-20 09:17:12 +0800 CST  
第八节:角丸 妙手神技

《戚绝书》的消息在江湖上传开了,也传到了天下总捕头周济的耳中。周济从京城出发,来到江南,打探消息,他想尽快找到这本《戚绝书》,如果这本书落入了日本人之手,后果不堪设想。
周济是文武双探花,尽管他在京城为官,但自幼在江南长大,他对江南的风土人情、江湖掌故、各色人物都很熟悉。
周济明白,要找到《戚绝书》,说难很难,大海捞针;说简单也简单,撒网出去,就能打捞上来。而江湖,就是这张网,只要找到江南各地江湖的总瓢把子【注】,就能够找到《戚绝书》。
颜升是宁国府的总瓢把子,他的义举和技艺,即使远在京城的周济,也听说过。
周济来到江南,先找颜升。

这一日,周济来到赣江边,遇到解差押解着一群囚犯,有的囚犯戴着木枷,有的囚犯被绑着绳索。这是滕雨和何蓉在渡船上看到的那群解差和囚犯。
那群人沿着江边走了几里路后,拐入了一道山谷里。山谷里有一家酒店,方圆几十里也只有这一家酒店。那群人走入了酒店里。
酒店里靠窗的位置,面对面坐着两个人,他们一个穿着陈旧长衫,像个落魄文人;另一个短衣打扮,像是落魄文人的随从。这群人走进酒店后,谁也没有太在意他们。江南的通衢大道和蜿蜒小径上,经常会有上京赶考的人,和从京城回家的,名落孙山的人。
几名解差坐在桌子边,戴着枷锁的囚犯,和捆绑绳索的囚犯,坐在地上。囚犯们靠着墙壁,伸长走得又酸又累的腿脚,脸上满是汗水冲刷后留下的污垢。
店小二把饭菜端上来了,是几只焦黄的,香喷喷的烤鸡,解差们一人一只,撕掉鸡腿,放进嘴中,鸡骨头被嚼得咯吱直响,浓郁的香味在酒店里氤氲。囚犯们一齐吞咽口水,喉结剧烈地上下抖动。
解差们快要吃完了,囚犯们的饭菜也提来了,是两桶洗锅水,上面飘着几片菜叶。戴着枷锁的囚犯站起身来,排成队伍,头伸进木桶里吮吸;捆绑的囚犯也站起来,他们中有几个人咬牙切齿,怒不可遏,有一个人踢翻了木桶。小二吓得赶紧躲在后厨里。
一个吊角眼的解差不怀好意地讥笑:“踢得好,踢得好。”
戴着枷锁的囚犯们吸干净了木桶里的菜汤后,黑痣宣布过会儿继续赶路。捆绑的囚犯说:“我们还没有吃饭。”
吊角眼说:“是你们自己不想吃,怪老爷们屌事。”
这边解差和囚犯吵了起来,那边的落魄文人和随从冷冷地看着。他们的眼睛像刀子一样,刮得每个人的脸上窸窣作响。
捆绑的囚犯不愿走,押解的解差赶着走。双方推搡中,一名囚犯的衣服被撕破了,露出了臂膊上的黑色印记,那里纹着一只展翅飞翔的老虎。
落魄文人和随从的眼睛睁得滚圆滚圆,他们不由自主地站起身来。

囚犯和解差争执不下,解差们抽出刀片威逼,就在这时候,身后传来了说话声:“与人方便,与己方便,这些人的饭钱,我包了。”
大家回头一看,是刚才坐在窗口的那个穷酸文人。

【注】总瓢把子:江湖上职位最高的人。
楼主 我是骗子他祖宗  发布于 2017-10-20 13:49:31 +0800 CST  
@dongmi18 2017-10-20 15:45:09
@我是骗子他祖宗 :本土豪赏1个 赞 (100赏金)聊表敬意,点赞是风气,越赞越大气【 我也要打赏 】
-----------------------------
谢谢你。
楼主 我是骗子他祖宗  发布于 2017-10-20 17:15:45 +0800 CST  
吊角眼上上下下打量着落魄文人,他问道:“你大爷的,驴槽里伸进来个马嘴,你是干什么的?”
落魄文人说:“上京赶考。”
黑痣在旁说道:“甭以为你是个秀才,就来管大爷的事,大爷有公务在身,你敢阻拦,连你一块抓了。”
吊角眼趁机说:“就你这种穷酸样,考一百年也考不上。”
落魄秀才听到有人诅咒他,也不生气。他从桌子上抓起一只茶杯,抛向空中,茶杯丢溜溜乱转;这只茶杯尚未落地,他有抓起第二只茶杯,抛向空中,两只茶杯都在空中转动,他有抓起第三只茶杯抛向空中。三只茶杯走马灯一样在空中转动,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少顷,三只茶杯都落下来,落在落魄秀才的手中,落魄秀才脸上露出得意之色。
吊角眼又讥讽道:“原来是个玩杂耍的,玩杂耍的不好好玩,偏要上京赶什么考,我刚才说你一百年开不上,现在看来,二百年都靠不上。”
解差们一齐哈哈大笑。
落魄文人脸色神色如常,一点也不恼怒,他说:“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然后转身走出酒店。他身后那个随从,自始至终没有说一句话。

落魄文人和随从走出去后,黑痣叫来店小二,要结账。可是,他一摸腰间,愣住了,钱袋子不见了。他把身上的每个口袋都检查一遍,还是没有找到钱袋子。他对解差们说:“谁先把账结了。”
解差们答应一声,手都不约而同地摸向腰间,装模作样,争后恐先。每个人一摸后,都脸色大变,腰间的钱袋子都不翼而飞。
黑痣看到解差们的脸色,知道着了道儿【注】,他对店小二说:“暂时赊欠,下次给你统一结算。”
店小二为难地说:“主家不在,我实在做不了主。”
黑痣拉长脸说道:“做不了主?让这个给你做主。”他想把腰牌掏出来,可是,腰牌也找不到了。他让解差们掏出腰牌,可是没有一个人能拿出腰牌,他们的腰牌也都不见了。
黑痣怀疑是刚才那个穷酸秀才捣的鬼,他提着刀追出门外,门外早就没有了落魄文人和随从的身影。
黑痣愤愤地说:“老爷抓住他,一定碎尸万段。”

黑痣带着解差们强行闯出店门,店小二看着他们手中明晃晃的刀片,也不再敢阻拦。
解差们押着囚犯又上路了,他们一路都在骂骂咧咧,把落魄文人的十八代祖宗都翻出来了,囚犯们像一群疲惫的人慢腾腾地走着,只有金植勋和河川的心中翻江倒海,他们知道这个落魄文人的手法出神入化,但都不知道他是什么路数。
一群人继续前行,来到了修水边。修水上有一座木桥,木桥已经被捣毁了。木桥前站立着两个人,他们抱着膀子,江风吹乱了他们的头发,遮没了半张脸,但从他们的衣着上能够看出来,这两人就是方才在山谷酒店里的两个人。
金植勋知道来者不善,一场大战即将爆发,他对那群戴着枷锁的人,用朝鲜话只说了一个字:“逃!”

【注】着了道儿:中了计。
楼主 我是骗子他祖宗  发布于 2017-10-20 19:02:34 +0800 CST  
解差们也知道这两个人来者不善,但是,他们没有把这两个人放在眼里,因为对方只有两个人,而自己这边一群人,对方赤手空拳,而自己这方人人手持腰刀。
虬髯大汉走在队伍的最前面,他走到距离那两个人只有一丈多远时,站住了,他用腰刀指着落魄文人说:“胆大包天,太岁头上动土,敢偷老爷们的东西。”
落魄文人鼻子里哼了一声。随从模样的人依然一句话不说。
虬髯大汉说道:“把老子们的钱袋腰牌通通拿出来,饶你不死。”
落魄文人指着河川这群被捆绑的人说道:“放了他们,我饶你不死。”
虬髯大汉杀气腾腾地看着落魄书生,落魄书生从口袋里掏出一把腰牌,他一扬手,腰牌全落入了修水中。
虬髯大汉非常气愤,他抡起腰刀,砍向落魄文人。落魄文人站立不动,他旁边的随从跨前一步,在腰刀尚未落下时,已经架开了虬髯大汉手持腰刀的胳膊,然后手腕一扭,抓住了虬髯大汉的手腕,另一只手向着虬髯大汉的肘部切去,虬髯大汉的肘关节咔嚓一声断裂了,腰刀掉在了地上。
黑痣看到虬髯大汉仅仅一照面,就被打得手臂骨折,他对所有的解差喊道:“冲上去,剁了这个王八羔子。”
解差们一齐冲上去,围了随从一顿乱砍。随从一闪身,一名解差的腰刀砍空了,随从飞起一脚,那名解差的身体就像麦捆子一样向后飞去。
落魄文人捡起虬髯大汉的腰刀,走到那群被捆绑的人群前,用日本话问道:“德山将军的飞虎营?”
河川喜出望外,他忙不迭地用日本话说:“我们是德山将军的飞虎营,作为先遣队潜入中国,为德山将军进入中国扫清障碍。”
落魄文人提刀割开了河川身上的绳索,然后把腰刀交给了河川,河川割开了另外几个日本人身上的绳索。

修水岸边,解差们围攻随从,落魄文人和河川解救日本人和丐帮,戴着木枷的朝鲜人无人搭理。金植勋看着身边的修水,用朝鲜话喊道:“跳下去。”
朝鲜人举着木枷,一齐跑进了修水中。水流湍急,湍急的水流冲走了朝鲜人,朝鲜人漂在河水中,木枷好像救生圈一样,一路载沉载浮。他们的身影在河水中愈来愈小,最后消失在了远方。

解差们手持腰刀,围攻随从,却被随从指东打西,连连中招,不断有人倒下去。那些被解除了捆绑的日本人也加入了战团,黑痣看到情势不妙,率先逃走。其余的解差也纷纷逃命。
落魄书生用日本话喊道:“全部杀死,一个不留。”
解差们跌跌撞撞逃向一片树林,日本人穷追不舍,就在解差们面临灭顶之灾的时候,树林里走出了一个中年男子,他放过解差,拦住了日本人。
冲在最前面的河川看到解差们来了帮手,他一言不发,就抡起虬髯大汉的腰刀,砍向中年男子。中年男子一低头,让过腰刀,然后一脚踹向河川的膝盖,河川闷哼一声,倒下去了。
河川倒下去后,跑在第二位的随从冲上去,他跳起来挥拳打向中年男子。他身体的力量加上跑步的冲力,威力十分惊人。中年男子抓住他的手腕,往前一带,借力打力,满心以为随从的身体会像纸鸢一样飞出去,可是随从却在空中一反腕,抓住了他的手腕,身体落在地上。
随从的身体刚刚落下来,中年男子就起脚蹬向随从的心窝,随从被迫放开了抓住中年男子手腕的那只手,却起脚踹向中年男子那条支撑身体的腿脚。
双方电光火石般地交手了好几招,谁也没有占到任何便宜。双方停住手脚,都好奇地打量着对方。
逃入树林中的解差们,看到中年男子挡住了追兵,又一个个从树林里走出来,他们向着追兵破口大骂,追兵也破口大骂他们,一场生死决斗变成了泼妇骂街。
后来,双方都骂累了,各自收兵。

河川这群人向南走,中年男子和解差向北走。
河川对随从满脸崇敬,他用中国话一再表示感谢,随从神色木讷,充耳不闻,落魄文人说:“横冈君不会说中国话。”
河川问道:“莫非是日本第一武士横冈?”
落魄文人答:“正是此人。”
河川激动得眼泪差点掉下来,他说:“德山将军派横冈来中国,可见责任重大。”他看着落魄文人问道:“阁下是谁?”
落魄文人说:“我是角丸。”
河川激动得眼泪汪汪,他说:“我们飞虎营能够同时见到日本第一神偷和第一武士,实在荣幸之至。”
楼主 我是骗子他祖宗  发布于 2017-10-20 23:35:53 +0800 CST  
日本人和丐帮人数占优,但不占地利优势,他们担心对方随时会有人增援。中年男子和解差人数处于劣势,但丝毫也不胆怯,他们知道时间愈长,愈对自己有利。日本人和丐帮离开了,他们也走向了相反的方向。
黑痣对中年男子说:“谢谢壮士救命之恩,请留下姓名。”
周济拿出腰牌。
黑痣和解差们大惊失色,赶紧弯腰参拜:“原来是总捕头大人。”
中年男子正是当今帝王师、天下总捕头周济。周济问道:“和我动手的那个人是谁?”
黑痣说:“我们也不认识,今天才碰见的。”
周济又问:“捆绑的这些人是什么人?”
黑痣说:“他们偷了我们的腰牌,我们才把他们押解回来,尚未来得及审讯。”
周济看着黑痣那张蠢笨无知的脸,问道:“那戴枷的那群人呢?”
黑痣说:“那是一群高丽人。”
周济嗯了一声,他知道了这群高丽人的来临。他们是一群朝鲜反贼。唐朝时期,朝鲜半岛建立了高丽王朝,中国人把来自那个半岛上的人都叫高丽人。尽管此时,高丽王朝早就灭亡,那个半岛进入了朝鲜时代,但中国人还是习惯把朝鲜人叫做高丽人。
几年前,统一强大了的日本,开始进攻朝鲜,双方兵力悬殊,日本很快占领朝鲜大部地区,尽管朝鲜水军在海上击败了日本水军,但于事无补。日本仅用几个月就占领朝鲜半岛。朝鲜自古以来都是中国的属国,朝鲜向中国求援,中国派兵增援,终将日本赶出半岛。
朝鲜战乱刚息,内部纷争却又开始。右议政【注】联合江湖首领金植勋,向国王发难,发动宫廷政变,想要取而代之。不料走露风声,国王先下手为强,处决了右议政,然后把金植勋和一大群江湖人士流放中国,永世不得回朝鲜。
没想到,在修水边,这群朝鲜囚犯趁着解差和日本人交战,跳河逃脱。
周济命令黑痣和那群解差道:“沿着修水,寻到下游,一定要找到这群朝鲜囚犯。”周济知道,这群朝鲜囚犯个个身怀绝技,如果从这里逃脱,为害一方,则极难剿捕,后果不堪设想。
黑痣带着解差沿河追下,周济转身走向那群日本人逃走的方向,他要查明白这群人的身份。

【注】右议政:相当于中国朝廷的宰相。
楼主 我是骗子他祖宗  发布于 2017-10-21 08:44:29 +0800 CST  
当天下午,周济走出山谷,来到宣城县。
宣城县正在过集,县城仅有的一条街道上人群熙攘,周济穿行在闹煎煎的人群中,左顾右盼,寻找那群逃走的人。前方传来吵闹声,周济快步赶过去,看到三个壮汉在殴打一个男子,男子倒在地上,不敢还手。
三名壮汉打完后,扬长而去,那名男子从地上爬起来,灰头土脸,羞愧交加,低着头快速离去。周济觉得这个被打的男子似曾相似,但又不知道在哪里见过,急切间想不起来,就快步跟上去。
走到街边,男子似乎听到身后的脚步声,转过身来,周济一下子想起来了,这是自己当年的同科武举刘安杰,他一贯性格懦弱,说话像个女人一样细声细语。正因为他这种性格,周济才能记住他。
刘安杰也认出了周济,他走回来热情地握着周济的手臂,但周济看出来他的笑容很尴尬。周济说:“我跟你回去吧。”
刘安杰带着周济回到军营里,他在军队中做把总【注】。同窗多年不见,刘安杰非常热情,拿出了一罐白酒,张罗着做酒菜招待周济。周济想着那群人也逃不掉,就决定在同窗这样盘桓一会。
周济问道:“这些时日,兄台生活如何?”
刘安杰脸上挤出笑容说:“我很好。”
周济又问道:“有没有遭人欺凌?”
刘安杰神色尴尬,但还是摇摇头说:“没有。”
周济说:“我们是同窗好友,就打开窗子说亮话,我听人说你虽然是把总,手下也有四五百健儿,但总是受人欺负,我今天就是为此事而来。”
刘安杰听到周济这样说,神情突然黯淡,他说:“不瞒你说,此处屯兵数千,是东南沿海的后卫之所,有几个把总是土匪招安过来的,动辄找上门来,合伙欺负我。我势单力孤,不敢和他们对抗。”
周济站起来,虎目圆睁,他说:“你去把他们都叫过来,看我如何收拾他们。”

少顷,六个膀大腰圆的把总走进房间,其中包括在集市上殴打刘安杰的那三个人。他们看到房间的地面上,两张方桌并列在一起,周济坐在面对门口的上座,面如冰霜,冷冷地看着他们,连起身让座的姿势也没有。
六个把总不知道这个神情冷淡的人是什么人,他们刚想出言探询,周济说:“上酒。”
刘安杰抱着三罐酒放在桌子上。
六个把总知道这个人来者不善,但自恃这是在自己地盘上,自己这边人多势众,就大喇喇坐下来,用骄横的目光望着周济。
刘安杰在每个人面前的桌子上放了三个粗瓷大碗,所有碗里都慢慢地斟上烈酒。
周济说:“先喝为敬。喝完之后,我有话说。”他说完后,就端起第一只粗瓷大碗,一口气喝下去,然后碗底朝天,没有一滴剩酒。第二碗,第三碗,依然如是。
六个把总看到周济这样做,他们不服输,也全部喝光了面前粗瓷大碗里的烈酒。
周济对刘安杰说:“继续倒,满上。”
刘安杰倒满了七个人面前的二十一碗烈酒。
周济又一晚一碗端起来,一口喝完,一滴不剩,面不改色,气不粗喘。六个把总要逞强,也不得不喝碗面前的烈酒,有的眼色迷离,有的面红耳赤,有的摇摇晃晃,当每个人都在强力支撑着。
周济又让刘安杰倒满了二十一碗酒,然后,他站起来,指着门外的旗杆问六名把总:“此处距旗杆顶,有多远?”
六名把总很认真地看着门外的旗杆,有的说有一百步,有的说有一百二十步。周济绰弓搭箭,连瞄准都没有,一箭射去,箭镞插入了旗杆顶部。六名把总全都惊呆了。
周济坐下来,又是连干三碗,一滴不剩。他说:“这次我们变换酒令,谁的碗里剩下一滴酒,就让我射上一箭。”然后,他张弓搭箭,对着六名把总。
六名把总吓坏了,一齐跪在地上,叩头求饶。
周济说:“刘把总是我的同窗好友,谁以后再敢欺负他,我一箭射穿他的心窝。”
六名把总连声说:“不敢了,不敢了。”
周济说:“滚!”
六名把总抱头鼠窜。

【注】把总:明朝正七品武官,相当于现在的营长。
楼主 我是骗子他祖宗  发布于 2017-10-21 21:55:47 +0800 CST  

楼主:我是骗子他祖宗

字数:956

发表时间:2017-09-28 08:00:24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8-09-13 14:48:20 +0800 CST

评论数:4099条评论

帖子来源:天涯  访问原帖

 

热门帖子

随机列表

大家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