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宣战

是的，我要回到黎曼宫，拿回失去的一切。
在后来数学史家记载中，我重返皇后岛，被称为“数学史上第四次大危机”，闹的不可开交，整个数学界都陷入危机之中。而数学史上前三次大危机分别是古希腊时代的“无理数的发现”、古典数学时代的“微积分严格化”、近代“公理化数学悖论”，每一次数学大危机的爆发，都引起了数学界的争斗和分裂，无理数的发现导致古代数学学派的大乱斗、古典时代微积分严格化导致皇后岛大分裂、公理化悖论则导致数学界的思潮混乱，无论是哪一次数学大危机，都导致了整个皇后岛数学界的大混乱、大分裂乃至大对抗、大混斗，每次大危机都令数学界元气大伤，需要经历许多年之后才能慢慢恢复元气。
同样的，我重返皇后岛的“数学史上第四次大危机”所导致的混乱，也大伤数学界元气，导致需要很多年后，皇后岛才恢复元气，因此也被后世史家多所批评。
而数学史上第四次大危机的第一站，就是黎曼宫。
我带了小妖，沿着无人偏僻的地方，悄悄的飞行来到了黎曼宫的所在的所在地。
黎曼宫就在眼前。
黎曼宫临海依山而建，十几栋古雅的大小不一的西式巴洛克古典浪漫主义风格的建筑错落而有致的分布于各处，大气而文雅，充满古典浪漫的风味。
黎曼宫依山面海，随时都可以静听海浪天风，尤其是我以前的居处在山巅，更是可以极目远眺，心旷神怡。山色青翠隽秀，百鸟齐飞，间有各色花草，这黎曼宫就是如被青山碧海环抱一样，这实在是一个天堂般的地方，实在是一个宜人的圣地。事实上，皇后岛十圣宫，各有特色，但都是难得一见的美景佳苑，实在都是皇后岛众多学者们静修学术的无上之地。
而黎曼宫的特别之处，就在于是皇后岛十圣宫唯一临海的城堡，出门就是无垠的蔚蓝大海，与蔚蓝晴空连接在遥远的地平线上。海滩上还有几页小舟，有时门生们没事就泛舟海上。
这风景，与世外桃源无异了。
回到熟悉的地方，我内心有种感叹。
远远的看见陆续有人影从房子里出来，心知是准备进行每天例行的学术晨议的时候了。
我带了小妖，悄悄从个无人看见的角落，溜进了黎曼宫的学术殿，一进殿门，就看见一张黎曼曲面的宫徽，后面是一座先贤黎曼大师的雕塑。
我在黎曼大师的雕塑前停了脚步，注视造型精致的黎曼像，面容安详，静默中似散发出无穷无尽的智慧之光。我心里突然有点感慨，黎曼大师这位来自德国的数学大师，早已名垂千古，同时，他也是数百年前皇后岛的岛主，他所开创的非欧几何与黎曼曲面，统一了数学各个分支，并成为后世相对论与量子场论的主宰，被誉为千古一人。黎曼大师生前淡薄名利，但其成就却足以照耀千古，当代数学无不在其余荫下生长，其思想足以震铄古今，若论成就之深刻与重要，只怕数千年以来无人可以与之匹敌，包括牛顿大师与高斯大师、欧拉大师、庞加莱大师，恐怕都无法与黎曼大师相提并论！
若黎曼大师知道今日皇后岛会陷入分裂的危机，或若预见到我今天要来这里胡闹，或许也要摇头叹息吧。
我苦笑一声，径自来到学术殿正对大门的在高处的宫主的宝座上，大咧咧的坐下来。
小妖就扑哧一声笑起来。
“丁先生，你坐下来的，好自然啊，”小妖笑道，“好像你还是黎曼宫主一样。”
“好久没有坐过这个位置了，”我笑道，“还有点不习惯。这位子摆的有点高，看下面的门生还要俯下眼光，我不是很喜欢，还有，这材质也有点又硬又冷，我也不太喜欢。其实我一直寻思把这宝座换了，不过想到这宝座是黎曼宫数百年来的尊位，传统又神圣，不好开口提出而已。”
“丁先生，以前见你高高在上坐在这里，觉得很敬仰你，”小妖说道，“不过也很少见你坐这里开会，原来是因为不喜欢这宝座呀。”
“我本来就不喜欢这些日常的琐事，除非有重要事宜或典礼，”我笑道，“又要行礼，又要宣誓，又要说口号，又要发布命令，又要按一二三四五议事，那套程序看似庄严，却繁琐的很，所以平时我不太常来，也不太喜欢处理这些琐事。都交给利顿爵士去办了。”
“丁先生，你……今天你真的要这样胡闹？”小妖说，“你真的要欺负他们？”
“我好久不做黎曼宫主了，”我笑道，“今天就再做做吧。”
小妖吃吃的笑。
“丁先生，你一直是我心中唯一的黎曼宫主！”小妖说道。
“那好，小妖，我就封你做黎曼宫副宫主，去坐下吧！”我笑道。
“谢丁先生封赏！”小妖一本正经的鞠躬，笑嘻嘻的来到旁边的较小的那张副宫主的专属宝座上坐下来。
我与小妖相视而笑。
忽听得一阵哗闹之声，就见大门外两列门生鱼贯而入，来到各自的位置前，却并不坐下，只是昂首挺胸站立，数十名门生转眼间就进到学术殿里。
有几个门生就看见宫主宝座上大马金刀坐着的我，惊讶之下，顿时就开始喧闹起来，交头接耳，议论纷纷，没有片刻，殿内就渐渐有点混乱起来。
我只是冷眼看着眼前的情景。
就听见门外一声喊声：“利顿宫主到！”

就见利顿爵士威风凛凛的正步走进学术殿大门，后面跟着他的副宫主。
那副宫主见殿内吵闹，连声喝止：“安静！安静！安静！”
众门生的喧闹声才渐渐消歇下去，但仍然有人找窃窃私语。
“何事喧哗！”利顿爵士威严的说，目光一抬，就看到了我，顿时脸色大变！
利顿爵士跃到我面前，小妖给他吓了一跳，慌忙从副宫主位子上跳起来，躲在我身旁。
“是你！丁先知！是你！”利顿爵士脸色铁青。
“是我，爵士，”我笑道，“几天前在哈特迪沃岛匆匆一别，可还安好？”
利顿爵士想起几天前在哈特迪沃岛被我大败，顿时脸色铁青，浑身发抖，不知是惊惧还是气愤。或者是想起不能在众门生面前失了威严，遂硬着头皮强硬起来。
“丁先知，你快从宫主宝座上滚下来！”利顿爵士厉声说，“你这弃徒，已经犯下滔天大罪，此生不得踏入皇后岛，你还来这里做什么？”
“无他，就是想你们了，回来看看你们。”我笑道。
“你快滚下来，”利顿爵士强行厉声说道，“丁先知，否则，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哦，爵士，你要对我不客气？”我微笑讽刺道，“那行啊，你朝我出手吧，我想看看你是怎么个不客气法。”
利顿爵士气的面皮发白，想到几天前被我打的衣衫破烂，那还好是在哈特迪沃岛上，只有几个门生看见，严令之下，没有传出去，但已经颇失颜面，如在此大庭广众下，当着黎曼宫众多门生的眼前，再被我打的赤身露体，那就颜面尽失了，就要当众出丑，今后这黎曼宫主就没法当了。哪里敢再向我出手，只是气的浑身发抖。
“丁先知，你……你真的如此嚣张，”利顿爵士怒道，“想要恃强欺人吗？”
“不敢，我历来是很谦虚的，”我微笑道，“从来不仗势欺人！”
“那你还不快滚下宝座，滚出皇后岛，滚回哈特迪沃岛！”利顿爵士说道，“哼，丁先知，虽然你实力精深，但想要与皇后岛众宫主对抗，只怕你是不自量力！”
我闻言就哈哈大笑起来。
利顿爵士顿时似乎有点心虚。
“你到底想怎么样，丁先知？”利顿爵士说。
“哦，事情是这样，爵士，”我微笑道，一副商量的语气，“如今我想继续当这黎曼宫主，还请你退位吧！以及，我决定把你开除出黎曼宫，你看看滚到哪个宫主那里去吧！你看好不好？”
利顿爵士闻言大惊，只气的面皮青紫，浑身发抖。
看他气急败坏的模样，我大笑起来。
“各位，现在这黎曼宫归我了！”我对殿内众门生大笑道，“你们想要追随爵士的，尽管去吧，丁先生我绝不挽留！要留下来的，丁先生我也既往不咎，给你们一条悔过自新的机会！”
顿时人群就炸开锅了。
利顿爵士慌忙厉声说道：“丁先知，你可知你这是在向皇后岛宣战！你真是胆大包天！”
我顿时胸中豪气汹涌。
“那又如何，”我大笑道，“不服来战！”
利顿爵士虽气的七窍生烟，却已经退无可退，众目睽睽之下，如何能丢的起这个脸，大喝一声，正要出手，这时那一直没有做声的副宫主走上前来。
“杀鸡焉用牛刀，利顿宫主，”那副宫主朗声说道，“还是待本尊出手，杀杀他的威风，让他知道天高地厚吧！”
见了那副宫主，我不自觉的侧了一侧身，仿佛想避开什么，似乎是想要避开那股淡淡的泡菜味儿。
只见那副宫主身材颀长，一双长腿引人注目，只是那面孔是方形的，有点痘痘，若不是相貌平平，如果相貌再俊一点，再凭那一双长腿，只怕要迷倒很多女孩子。却是熟人。
“是你呀，金在东欧巴，”我笑道，“原来你升做黎曼宫的副宫主之缺了，不知菲尔斯先生向来可好？”

这金在东原来是牛顿宫菲尔斯先生门下嫡系内弟子，学识卓越，多年来我多次到牛顿宫讲学，对他印象深刻，原来我被除名之后，利顿爵士补任黎曼宫主，而空缺出来的副宫主之位，是金在东升格上来补缺了。
这金在中来自遥远的亚洲的斯密达国，此人天纵奇才，实在是皇后岛十圣宫中极其杰出的门生，当年我在牛顿宫讲学，评估金在中，他日是十圣宫门生中极有实力升格到副宫主的几个天才之一。菲尔斯先生也很器重他。我对他也曾经颇多指点，但说实话，我对此人印象平平。只源于此人个性高傲，自负才学，似乎目空一切。
尤其源于一次，我对此人的高傲有了切身的感受，便敬而远之了。
那是多年前我在牛顿宫讲学，牛顿宫主菲尔斯先生邀请我共用晚餐，席间也令十几个门生作陪，这金在东就坐在我旁边。
菜已上齐，正要开动，只见金在东从怀里就施施然摸出一个罐子，打开了，见是一团酱成的蔬菜。
“这是什么？”我问道。
“这是我们斯密达国至高之美味，斯密达国文化之结晶，全世界最好吃的美食，名曰泡菜，”金在东热情说道，“丁先生，请品尝美味。”
我依言吃了一口，只觉酸酸辣辣的，浓浓的酱料味，很不喜欢，勉强咽了下去。
“味道怎么样？”金在东说道。
“不错……”我勉强笑道，“挺有……挺有特色的……”
“我们斯密达国地大物博，文化博大精深，”金在东得意洋洋道，“丁先生，再请多吃一点。”
我急忙夹以他语，假装很有兴趣的样子：“这个……嘿嘿……不知你们斯密达国还有什么特色的东西？”
这金在东咳嗽两声，面上就泛出自豪的红光。
“斯密达国文化博大精深，可是数也数不清楚了，”金在东朗声道，“听说丁先生来自亚洲的中国，想必知道孔子是谁吧？”
“当然，孔子是儒家创始人，至圣先师，万世师表。”我说。
“孔子就是我们斯密达国人。”金在东傲然说道，“远古时代孔子从斯密达国到中国，传播了文化，可以说，中华文化都是学习斯密达国文化才逐渐成长起来的，否则还是蛮荒之地。丁先生，你一定也知道秦始皇。”
“当然，秦始皇是中国第一个皇帝。”我说。
“秦始皇也是我们斯密达国人，”金在东傲然说道，“当年秦始皇只是我们斯密达国的一个小小将领，见中国兵荒马乱，就去统一了中国。丁先生，你们是不是有种吃粽子的风俗节日？”
“端午节，吃粽子，赛龙舟。”我说。
“对，端午节吃粽子赛龙舟，这也是我们斯密达国传到中国的，”金在东自豪说道，“端午节还是我们斯密达国的世界非物质遗产！斯密达国文化博大精深，远远不止影响中国了，同时也影响了世界。丁先生，知道世界上第一架飞机是谁制造的吗？”
“美利坚国的莱特兄弟。”我说。
“莱特兄弟是斯密达国移民到美利坚国的，”金在东说，“你知道世界上的第一台电脑是哪个国家发明的？”
“斯密达国？”我有点惴惴不安，生怕自己答错了。
“正是，丁先生，不说远的，”金在东说道，“耶稣基督知道吧？”
“当然！谁能不知道呀！”我说。
“耶稣基督是斯密达国人。”金在东很肯定的说，“都是有严格考证的，证据确凿。就说学术吧，丁先生，就说我们数学，是由哪几位大师创始的？”
“阿基米德、欧几里得、毕达哥拉斯三位先贤大师创立的数学学科，使之成为专业化的学术。”我说道。
“正是，阿基米德、欧几里得、毕达哥拉斯三位先贤大师，是我们斯密达国人，到古希腊去传道授业的，”金在东说道，“还有，近世最伟大的爱因斯坦……”
“爱因斯坦大师也是你们斯密达国人？”我惊讶问道。
“爱因斯坦大师的祖先，是我们斯密达国人，”金在东朗声说道，“这也是有严格考证的。”
“这么说来，这开天辟地、这地球，哦，是太阳系、银河系，哦，是整个宇宙，”我惊讶说道，“都是斯密达国人创造的了？”
“这还没有确凿的证据，”金在东谦虚起来，但谦虚中带着坚定的自信，“但种种迹象，确实表明，这整个宇宙很有可能也是我们斯密达国人创造的。”
我承认，我这一生，真正服气的人不多，但我对这哥们，就实在是真的服了。
在座诸人都听的面面相觑，作声不得。还好是菲尔斯先生说：“丁先生，请用餐。”我们开始吃起来，才算解开了局面。
自此以后，我对金在东这神人就敬而远之了。
有时在牛顿宫餐厅见到金在东坐着，施施然从怀里掏出一罐泡菜，我就躲的远远的。你还是好好吃你的泡菜吧，我还是吃我的肉好了。
此时再见到金在东，他已经是这黎曼宫的副宫主了。
“哼，丁先知，”金在东说道，“你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当年你在我们牛顿宫讲学，我就瞧你不顺眼了，没事就胡乱调戏牛顿宫那些美貌女门生，真想打你一顿，如此不顾师道尊严，成何体统，又剽窃塞尔德先生成果，怙恶不悛，被人唾弃，如今竟然又公然挑战皇后岛权威，哼，看来你是活的不耐烦了。”
“金在东欧巴，唉，没想到，铁板西施的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你还忘不了，”我笑道，“你居然还是对如此我怀恨于心。”
那金在东脸色顿时变得又红又青。

我见他模样，就大笑起来。
事情是这样，多年前我在牛顿宫讲学，晚上来到街上，就见一个小摊前挤满了人，队伍排列的长长的。心里惊奇，就上前去看，原来是一个卖铁板烧的小摊。疑惑间，听那些门生窃窃私语，原来都是奔着那“铁板西施”来的，哪里是来买铁板烧的，都是来看美女的。
我心下好奇，上前去看，那卖铁板烧的姑娘确实是风韵别致，顿时就心动起来。就连续几晚都过去撩那“铁板西施”，那铁板西施也是风流人物，一来二去就从了我。有时带她去玩，有时我干脆就在晚上陪她卖了几晚铁板烧，有次我在陪铁板西施卖铁板烧，调笑之下，就搂着她亲了一口，顿时派对的门生们都沸腾欢呼起来。此时我猛然看见金在东脸色铁青，双眼喷出怒火，呸了一声，愤愤转身而去。
后来我才知道，原来这金在东一直暗恋这铁板西施，把她当成心中女神，每天晚上都来买铁板烧，就为了看看她，以慰相思之苦的。哪知道被我先下手了，玷污了他心中的女神。
从此每次他见到我，都是怒目而视，恨恨不已。
我只有叹息，这我也没办法，也不能全怪我。喜欢人家又不去追，这你能怪谁呢。
不过那都是很多年前的往事了，那铁板西施早已离开皇后岛，不知所踪了，或许是嫁人了，或许是到别的什么地方做什么其他的小生意去了。谁知道呢。
如今又见到金在东，不借此刺激一下他，还真说不过去。
“丁先知，你不要欺人太甚了！”金在东说道，“当年你还是黎曼宫主，我敬你三分，哼，丁先知，我久闻你的黎曼曲面的研究，连希尔伯特先生都推誉为当世第一，是皇后岛传说级的绝学，从来没有见你出过手，只怕也是浪得虚名，我今天就来领教一下！”
“金在东欧巴，我劝你还是不要不自量力，自取其辱，”我叹道，“我现在再给你个机会，立刻从我眼前消失，滚出黎曼宫，有多远滚多远，老实说，我实在不想闻到你这一身的泡菜味儿。”
利顿爵士还没来得及阻止，那金在东已经发动功力，一个关于分析学的“无穷矩阵”出现，顿时殿内风雷声大作，就向我攻来。
我叹口气，一张黎曼曲面挥出，瞬间就摧毁了金在东的“无穷矩阵”，将他捆裹起来，这空中飞旋起来。
殿内众门生只看的目瞪口呆。
利顿爵士此时大喝一声，发动“雷霆奥义”大阵，也向我攻来，顿时雷电齐鸣，声势惊人。殿内众门生骇然失色，纷纷被强劲的力量波及，东倒西歪摔倒一大片。
我一声冷笑，又是挥出一张黎曼曲面，瞬间将“雷霆奥义”大阵湮灭，将利顿爵士也挟裹起来，飞到空中，与包裹金在东的黎曼曲面合二为一，顿时利顿爵士与金在东两人在黎曼曲面中只是旋转。
我也不愿伤人，只是小惩大诫，就将两人从空中摔下来，虽然我出手甚轻，但他们还是摔了个头破血流。
只听得吭吭吭几声，从金在东怀里滚出一物，原来是一罐泡菜。
众门生就惊呼起来，纷纷上前搀扶利顿爵士和金在东起来，一时间学术殿内乱作一团。
我的声音响起，震动学术殿。
“现在，还有谁不服？”我朗声说。
利顿爵士和金在东面露惊恐，都不敢答话了。
“你们都滚吧！我不想再见到你们！”我长笑道，“黎曼宫今天归我所有了！”
利顿爵士强行说道：“丁先知，你等着，皇后岛必定不会饶过你！等其他宫主来到，你就死定了！”
“我就在这里等着！”我厉声说道，“快滚吧！”
利顿爵士和金在东及众门生不敢再说，连忙狼狈的往门外涌去。
“且慢！”我厉声道。
众人顿了一顿，就不敢动了。
“金在东欧巴，把你的泡菜拿走，”我说，“好好吃你的泡菜去吧，别浪费了！”
金在东慌忙回头捡起那灌泡菜，塞入怀中，这才与众人狼狈逃出去。
转眼学术殿内又空无一人了，原本人声鼎沸，如今又变得和刚进来的时候一样，空空荡荡的。
“痛快！痛快！”我伸伸懒腰。
这时小妖过来，笑盈盈看着我。
“啊，丁先生，你真强，平时见你吊儿郎当的，也没半点正经，没想到，你真强。”小妖笑道。

“我只是随便出手而已，”我笑道，“还没有使出真本事呢。”
“但是，这样真的好吗，丁先生？”小妖说道，“这样就是直接向皇后岛宣战了！只怕用不了几天，就轰动皇后岛了，接着就有人来围剿我们了。丁先生，你虽然很强，但是双拳难敌四手，只怕……只怕……”
“唉，事到如今，也没什么可担心的了，”我说，“咱们走着瞧吧！”
我叹口气，也深知这样胡闹，必定引起皇后岛混乱，成为学会公敌。接下来麻烦恐怕就无穷无尽的了。
但是，无论如何，我都必须坚持下去，我必须找到那个能够穿越时空的人，我必须要想办法把小妖身上的封印解除，我必须要想方设法支持真纪、云哉和慕容。
不消半日，黎曼宫众人都散的差不多了，大多跟着利顿爵士和金在东逃往别处，或许会投奔到其他宫主那里去了。有些许几个没有来得及走的，也躲在屋子里，不敢出来。
顿时整座黎曼宫都清静下来。
我倒喜欢了，这两三天，与小妖在黎曼宫，到山巅看风景，到海边出船。虽然小妖一身力量已经被封印，但于身体并无大碍，而且她生性乐观，似乎也不计较。
得以重返黎曼宫，一洗在哈特迪沃岛半年来的压抑与浊气，一时间倒神清气朗，这两三天，我觉得实在是这半年来最快活的几天，比起在哈特迪沃岛当岛主那段时间都要快活的多。
这两三天，我也正想下一步该怎么做，如何找出那个神秘的高人，如何化解即将到来的麻烦，但都茫然无解，没有什么好的办法。
第三天傍晚，小妖突然跑过来和我说：“丁先生，要不今晚我们到海边去烧烤吧，我想吃烧烤了。”
“好吧，”我答应一声，就去找食材与工具。
花了好久，才备齐了食材和工具，就和小妖来到海边。
到海边的时候，天将将日暮，初月已经悬挂在半空，依然半明半晦的天空零零点点的出现了星星，只听的海潮起伏、波涛拍岸之声。
小妖开心的叽叽喳喳的一直说个不停。
我们在海滩上立起架子，生起篝火，顿时海滩都明亮起来。
“丁先生，今晚我们好好吃顿，”小妖说，“我要吃到动不了才罢休。”
“好，要是带的肉和果蔬还不够你吃，那丁先生就下海捞几条鱼上来给你吃，”我笑道，“包管你吃到够为止。”
小妖吃吃的笑，就与我一起，开始串起食材来。
还没串几串，忽然听到一声冷笑。
“你们真是好闲情逸致，居然在这里吃烧烤！”
我一惊，暗叹一口气，自从三天前我大闹黎曼宫，早知道会有麻烦，只是没想到这麻烦会来的这么快。
我抬起眼，就看见两个身影，站在面前，一个年轻男子，一个却是美貌的少女。
我见了他们，微微一笑。
“是你们，阿基米德宫的莱克先生和欧拉宫的拉娜小姐。”

第十二章 月老

莱克和拉娜只是冷冷的看着我。
“你们好呀，好久不见了，要不要一起来吃点。”我笑道。
“莱克先生、拉娜小姐。”旁边小妖有点吃惊。
“哼，少废话，丁先知，我们是奉了学会之名，前来将你驱逐出皇后岛的。”莱克说道。
“唉，想不到消息传的那么快，”我叹道，“连吃个烧烤的空闲都没有，你们就来了。莱克、娜娜，你们也要来与我为难吗？”
一声“娜娜”，叫的拉娜似乎脸上微微一红，有点讪讪的。
“丁……丁先生，我们也不想撕破面子，你和我们家慕容小姐关系又好，”拉娜红着脸，“对我……对我也不错。丁先生，你就不要为难我们，自行离开皇后岛吧，我们也好回去交差，好不好？”
她说“好不好”，语气中似乎都带着些许哀求的意思。
我微微一笑。
“唉，先知，你真是死性不改，这半年来你连续闹出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莱克此时语气也松下来，叹口气，“可是对不起希尔伯特先生多年的教诲。”
我苦笑一声：“莱克，希尔伯特先生去世的事情，我也知道了，唉，我深受希尔伯特先生大恩，心情实在是难以抑制伤痛。”
“你若还念着希尔伯特先生的面子，就不要让我们为难了。”莱克说，“先知，我们在希尔伯特先生门下一起求教多年，交情也不浅，如果不是你实在犯下皇后岛的禁忌，我也不想与你敌对。”
“丁……丁先生，你这半年来，又是剽窃塞尔德先生，又是在哈特迪沃岛呼啸山林聚众作乱，还对抗皇后岛的命令，把去哈特迪沃岛解散的约哈努金先生和利顿爵士打的大败亏输，已经在皇后岛引起震动，现在你又……又违反千百年的禁令，擅闯皇后岛，强占黎曼宫，这……这实在是学会不可能容忍的事情，”拉娜叹道，“丁先生，如今，你还是自行离岛吧，否则，你这样胡闹，只怕我们家慕容先生也很为难，高斯宫的上官先生也没办法维护你的。”
“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我微微一笑，“娜娜，你能这么说，我很高兴。”
拉娜脸上又是一红。
“唉，先知如今皇后岛形势复杂，希尔伯特先生去世后，形势混乱，又是争夺阿基米德宫主，又是要争夺学会主席，各个宫之间，都严阵以待，”莱克叹道，“先知，你现在还来插上一脚，就搞的更混乱了。”
我看着莱克，微微一笑。
“莱克，新一届的阿基米德宫主，我很看好你哦，”我笑道，“我还在皇后岛时，你已经名列学会第十二名，是仅次于利顿爵士的副宫主，如今我已经被除名，希尔伯特先生去世，你顺位是第十名了，而且你任阿基米德宫主多年，也算名正言顺。”
“那还不一定呢，各位副宫主实力都差不多，竞争很激烈，没有谁有必胜的把握，”莱克叹道，“欧几里得宫的云之雅小姐、高斯宫的杜西兰先生、阿贝尔宫的约哈努金先生、伽罗华宫的武宫衣子小姐，包括拉娜小姐，都实力卓越，我何德何能，敢言必胜。”
我看拉娜一眼。
“娜娜就算了，她太赖皮了，”我笑道，“还是看好你啦。莱克，我们相识多年，你人品庄重，治学严谨，希尔伯特先生生前也对你赞赏有加，实力也是卓越超群，只是有些拘泥，但是我还是看好你，在皇后岛众多副宫主与门生中，你一直是我最欣赏的学者之一，实际上，我比起看好你，还胜过利顿爵士。我曾经想过，若是希尔伯特先生晚几年逝世，你或会超越利顿爵士，到时候我会提名你补任阿基米德宫主之位。不过可惜，希尔伯特先生突然去世，我又被除名了。”
“先知，你过誉了，我天分平平，与你们各个宫主比起来，不值一提，”莱克叹道，“当年我们一同在希尔伯特先生门下求学，云哉、真纪、塞尔德的大才自不必说，你的天分同样是令我佩服万分，我们虽然名为同门师兄弟，但你做的我老师也都有余了。云哉太严肃、塞尔德太高傲，我和真纪相处还不错，不过真纪毕竟是个女孩子，总的来说我和他们交情一般，唯独与你引为好友，皇后岛自负甚高的人多而温和谦逊的人少，先知，也承你看得起，我至今很怀念与你坐而论道的往事。”
“你别这么说，莱克，能与你结识，实在是我的荣幸，”我叹道，“丁某人也算是眼高于顶，生平看的上的人其实也不多，你是其中之一。”
莱克长叹一声。
见我们对话，小妖在一旁听的暗暗纳罕，只是静静听着，也不插话。
“丁先生，当年我能升格做到欧拉宫副宫主，也多承你的支持，对此，多年来我也是很感激的，”拉娜说道，“而且……而且你对我，当真是很不错，当年我在阿贝尔宫门下，你对我也悉心指点，让我受益匪浅。”
“别这么说，娜娜，当年提名你的可不止我一个，上官先生、塞尔德先生、慕容先生、菲尔斯先生也都提名你，”我说道，“你能当上欧拉宫的副宫主，也是实至名归，虽然你是塞尔德先生的门下，我又和他关系平平，但那都是你应得的，一切终究还是要以实力说话的。”
“丁先生，你和我们家慕容小姐关系极好，慕容小姐这些年来对我也是指导关照有加，”拉娜说道，“你对我尤其好，你每次到欧拉宫讲学，我必全程作陪，我一直都很承你的情。”
我微微一笑。

第十二章 月老

莱克和拉娜只是冷冷的看着我。
“你们好呀，好久不见了，要不要一起来吃点。”我笑道。
“莱克先生、拉娜小姐。”旁边小妖有点吃惊。
“哼，少废话，丁先知，我们是奉了学会之名，前来将你驱逐出皇后岛的。”莱克说道。
“唉，想不到消息传的那么快，”我叹道，“连吃个烧烤的空闲都没有，你们就来了。莱克、娜娜，你们也要来与我为难吗？”
一声“娜娜”，叫的拉娜似乎脸上微微一红，有点讪讪的。
“丁……丁先生，我们也不想撕破面子，你和我们家慕容小姐关系又好，”拉娜红着脸，“对我……对我也不错。丁先生，你就不要为难我们，自行离开皇后岛吧，我们也好回去交差，好不好？”
她说“好不好”，语气中似乎都带着些许哀求的意思。
我微微一笑。
“唉，先知，你真是死性不改，这半年来你连续闹出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莱克此时语气也松下来，叹口气，“可是对不起希尔伯特先生多年的教诲。”
我苦笑一声：“莱克，希尔伯特先生去世的事情，我也知道了，唉，我深受希尔伯特先生大恩，心情实在是难以抑制伤痛。”
“你若还念着希尔伯特先生的面子，就不要让我们为难了。”莱克说，“先知，我们在希尔伯特先生门下一起求教多年，交情也不浅，如果不是你实在犯下皇后岛的禁忌，我也不想与你敌对。”
“丁……丁先生，你这半年来，又是剽窃塞尔德先生，又是在哈特迪沃岛呼啸山林聚众作乱，还对抗皇后岛的命令，把去哈特迪沃岛解散的约哈努金先生和利顿爵士打的大败亏输，已经在皇后岛引起震动，现在你又……又违反千百年的禁令，擅闯皇后岛，强占黎曼宫，这……这实在是学会不可能容忍的事情，”拉娜叹道，“丁先生，如今，你还是自行离岛吧，否则，你这样胡闹，只怕我们家慕容先生也很为难，高斯宫的上官先生也没办法维护你的。”
“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我微微一笑，“娜娜，你能这么说，我很高兴。”
拉娜脸上又是一红。
“唉，先知如今皇后岛形势复杂，希尔伯特先生去世后，形势混乱，又是争夺阿基米德宫主，又是要争夺学会主席，各个宫之间，都严阵以待，”莱克叹道，“先知，你现在还来插上一脚，就搞的更混乱了。”
我看着莱克，微微一笑。
“莱克，新一届的阿基米德宫主，我很看好你哦，”我笑道，“我还在皇后岛时，你已经名列学会第十二名，是仅次于利顿爵士的副宫主，如今我已经被除名，希尔伯特先生去世，你顺位是第十名了，而且你任阿基米德宫主多年，也算名正言顺。”
“那还不一定呢，各位副宫主实力都差不多，竞争很激烈，没有谁有必胜的把握，”莱克叹道，“欧几里得宫的云之雅小姐、高斯宫的杜西兰先生、阿贝尔宫的约哈努金先生、伽罗华宫的武宫衣子小姐，包括拉娜小姐，都实力卓越，我何德何能，敢言必胜。”
我看拉娜一眼。
“娜娜就算了，她太赖皮了，”我笑道，“还是看好你啦。莱克，我们相识多年，你人品庄重，治学严谨，希尔伯特先生生前也对你赞赏有加，实力也是卓越超群，只是有些拘泥，但是我还是看好你，在皇后岛众多副宫主与门生中，你一直是我最欣赏的学者之一，实际上，我比起看好你，还胜过利顿爵士。我曾经想过，若是希尔伯特先生晚几年逝世，你或会超越利顿爵士，到时候我会提名你补任阿基米德宫主之位。不过可惜，希尔伯特先生突然去世，我又被除名了。”
“先知，你过誉了，我天分平平，与你们各个宫主比起来，不值一提，”莱克叹道，“当年我们一同在希尔伯特先生门下求学，云哉、真纪、塞尔德的大才自不必说，你的天分同样是令我佩服万分，我们虽然名为同门师兄弟，但你做的我老师也都有余了。云哉太严肃、塞尔德太高傲，我和真纪相处还不错，不过真纪毕竟是个女孩子，总的来说我和他们交情一般，唯独与你引为好友，皇后岛自负甚高的人多而温和谦逊的人少，先知，也承你看得起，我至今很怀念与你坐而论道的往事。”
“你别这么说，莱克，能与你结识，实在是我的荣幸，”我叹道，“丁某人也算是眼高于顶，生平看的上的人其实也不多，你是其中之一。”
莱克长叹一声。
见我们对话，小妖在一旁听的暗暗纳罕，只是静静听着，也不插话。
“丁先生，当年我能升格做到欧拉宫副宫主，也多承你的支持，对此，多年来我也是很感激的，”拉娜说道，“而且……而且你对我，当真是很不错，当年我在阿贝尔宫门下，你对我也悉心指点，让我受益匪浅。”
“别这么说，娜娜，当年提名你的可不止我一个，上官先生、塞尔德先生、慕容先生、菲尔斯先生也都提名你，”我说道，“你能当上欧拉宫的副宫主，也是实至名归，虽然你是塞尔德先生的门下，我又和他关系平平，但那都是你应得的，一切终究还是要以实力说话的。”
“丁先生，你和我们家慕容小姐关系极好，慕容小姐这些年来对我也是指导关照有加，”拉娜说道，“你对我尤其好，你每次到欧拉宫讲学，我必全程作陪，我一直都很承你的情。”
我微微一笑。

小妖插话道：“莱克先生，拉娜小姐，既然你们和我们家丁先生交情那么好，那就和和气气，不要敌对了吧！大家可以开开心心的做朋友，一起来吃烧烤嘛。”
我微微一笑，心里又何尝不是希望如此，但只怕无济于事。我连续犯禁，尤其强占黎曼宫，实在是已经与皇后岛宣战为敌，无论交情多好，即使是真纪、云哉、慕容，出于立场，只怕也很难善了了。而且，学会会派莱克和拉娜来，只怕也是因为看中他们和我关系不差，看准我不会出重手伤害他们，二来也是看好他们能够不动武力就将我驱逐——或者说劝退离开皇后岛。
果然只听莱克叹口气，摇摇头。
“你是叫做小妖吧？”拉娜说道，“大半年前丁先生到欧拉宫来访学，带了你来，我们一起吃过两次饭的。”
“是呀，拉娜小姐，你还记得我，那就好呀！”小妖说，“我们家丁先生和你们家欧拉宫慕容先生、和你都那么好。”
“半年前丁先生离开皇后岛，听说就你一个人追随了去，”拉娜笑道，“我知道了，很佩服你呢，小姑娘，你是喜欢你们家丁先生吗？”
拉娜言下颇有调笑之意。
小妖就红了脸，不知怎么回答。
“丁先生，虽然塞尔德先生是我的……我的……我的恩师……但是半年前你被学会除名，我也很替你着急呢，”拉娜叹道，“我也不希望你离开皇后岛的。但是，皇后岛制度严格，这是谁也没有办法的。”
“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我淡淡说道。
“先知，我们身负皇后岛之命令，不可能违背，”莱克说道，“先知，若你还念着我们多年来的交情，请不要让我们难做，尽快离开皇后岛。”
“丁先生，请你尽快离开吧，”拉娜说，“否则我们也很难回去向学会复命。”
我看着莱克与拉娜两人，寻思如何处理眼前的危机。
“莱克、娜娜，我并非有意与皇后岛对抗，但是，我也不会离开皇后岛！”我终于说道。
“先知，那你还是要逼我们与你一战？”莱克振声说道。
“丁先生，我们并不想与你为难。”拉娜忙说道，“请你也别与我们为难。”
我看他们一眼，随即就微笑起来。
“娜娜，你精研抽象代数，关于多元多次高次方程有极其精深的研究，”我微笑道，“对于数论的造诣，在当代学者中已经是凤毛麟角了吧。”
“不敢，”拉娜说，“只不过是些微不足道的成果。”
“莱克，你对于拓扑的研究，尤其是关于其上同调技术的处理，仅就于这一个方向，”我笑道，“只怕也是当今仅次于庞加莱宫莎拉格曼大师的了吧。”
“不敢，先知，若和你被希尔伯特先生推崇为当世第一的黎曼曲面的研究，我还是望尘莫及。”莱克忙说道。
“数千年来，除了学科的专业化和精深化，数学最重要的工作还在于将不同学科创造新工具将各个日新月异的分支贯穿起来，比如先贤笛卡尔大师的解析几何，建立坐标系，将欧式几何与代数结合起来，创下宏伟基业，比如先贤黎曼大师创立黎曼几何，创造流形和度量的全新工具，将几何与分析贯通，统治了相对论，成为史上第一的数学家，”我微笑道，“近世以来，数学分支可谓是千头万绪，先贤格罗滕迪克大师创立代数几何，建立全新数学模型，以全新的思想统一各个分支，创下不世之功绩。”
莱克与拉娜不知我为何突然说这些，只好静静的听着。
“但是格罗滕迪克大师的代数几何模型，还是有不如人意的地方，更偏重于抽象数论，而对于拓扑却不足以达到有效的统治力，”我微笑道，“若是能够将抽象数论与拓扑两大分支融合起来，创造全新的思想与工具，那必将也是不世之功！”
莱克与拉娜一怔，忽然都是眼睛一亮，互相看了一眼。
“丁先生大才，受教了。”拉娜鞠躬行礼道。
“先知，听君一席话，顿时茅塞顿开，”莱克叹道，“现在数学分支何止千百，专业化程度越来越高，只研究自己这一摊子，合作虽不少，但大多都是同一领域，对于其他领域可能知之甚少甚至是一无所知，你却一眼看到其中关窍，实在是受教了。”也向我行礼。
“莱克，你精研拓扑，而娜娜呢，正好是抽象代数的大师，”我微笑道，“若你们能合作，或许会创下全新的境界哩。”
莱克与拉娜相视一眼。
“若有机会，以后我会向拉娜小姐多多讨教的。”莱克说。
我大笑起来。
“还等什么以后，就今天开始吧！”我大笑道。
莱克与拉娜两人一怔，不知我是什么意思。
我看拉娜一眼。
“娜娜，还记得我曾经答应过你什么吗？”我说。
“你答应过我什么？”拉娜一怔。
“一年多前，那个晚上呀。”我笑道，“别告诉我你忘记了。”
闻言拉娜忽然就像被针扎到一样，慌忙跳了起来！
“丁先生！你！你！你别说出来！”拉娜脸突然就红的不像样了，“你敢说，我饶不了你。”
我大笑。
那是一年多以前，我在欧拉宫讲学，有天晚上我自行散步，在偏僻的一角，见到拉娜一个人独自坐在花坛上哭泣。
我惊疑，上前去，关心的问道：“娜娜，发生什么事情了？”
一见了我，拉娜慌忙抹了眼泪，起身说道：“丁先生……”
“你怎么了？”我说，“哭什么？”
“没什么……”拉娜说。
我看她一眼，就猜到了。
“是失恋了吧？”我叹道，“刚才我路上就看见塞尔德先生从这个方向走过来，还跟他打了招呼。”
当时塞尔德也正在欧拉宫讲学，而早些年我在阿贝尔宫讲学，就已经知道拉娜喜欢塞尔德，一直暗暗的喜欢塞尔德，拉娜喜欢塞尔德，实在也是很多人都知道的事情，早在她还是塞尔德门生的时候，即使是后来她当上了欧拉宫副宫主。有一回拉娜与同样是喜欢塞尔德的欧几里得宫副宫主云之雅小姐因争风喝醋差点打起来，实在是引为皇后岛笑谈。
我一猜就中，拉娜眼泪就忍不住又落下来了。
“你别哭了，快坐下，别哭了，”我忙说道，“别哭了，来，擦擦眼泪。”
拉娜坐下来，接过我递给的手帕，擦擦眼睛。
“丁先生……塞尔德先生不喜欢我……他刚才明白拒绝我了……我……我……我不想活了……”拉娜说。
我只好出言安慰。听她抽抽噎噎的，大概听了个明白，她一直暗恋塞尔德，多年来一直压抑着心里，这次塞尔德来欧拉宫讲学，拉娜终于鼓起勇气约了塞尔德出来表白，却被塞尔德一口拒绝了。
“我喜欢他这么多年了……他……他……好无情的说不喜欢我……呜呜……丁先生……我……我真的不想活了……”她又哭起来。
“唉，娜娜，塞尔德先生本就是个孤高绝世的人，号称皇后岛第一佳公子，喜欢他的美女太多了，你又是何苦。”我说。
“但是我就是喜欢他，他那么俊，见了他我就心迷目眩。”拉娜说。
“娜娜，你还小，等你长大以后，就会发现其实你并没有那么喜欢他，”我忍住笑，苦口婆心道，“不是俊的就是好的，而是合适的才是最好的。以后你会遇到另外一个人，可能没有塞尔德先生那么俊，那么有才学，但是可能你真正喜欢的却是那个人呢。”
“真的？”拉娜说。
“当然啊，塞尔德先生那么卓越，但有时候跟那么杰出的人在一起，未必会幸福，或许还会很痛苦，那可能意味着你可能要放弃自我，”我说，“娜娜，像你这么出色，应该有自己的世界，不应该从属于任何人。娜娜就是娜娜，不是别人的什么人。懂了吗？”
“但是，以后我会不会找不到老公？”拉娜担心的说，“像我们做学术的，交际圈子那么小，又多是书呆子。丁先生，要是以后我找不到喜欢的老公怎么办？”
“你放心吧，丁先生答应你，以后帮你找个老公！”我忍住笑，拍拍胸口。
“真的，丁先生？”拉娜泪眼汪汪的说。
“当然！”我说，“娜娜，你的老公就包在我身上！”
很多时候，我也是充当了暖男的角色。

所以当下我见了拉娜的囧样，哈哈大笑。
“莱克，有件心事，一直没有告诉你。”我说。
“什么？”莱克说。
“几年前，我到阿基米德宫讲学，希尔伯特先生私下里和我谈过，”我笑道，“他说你一直专注学术，他很担心你的终身大事，说我交游广阔，拜托我有机会给你介绍个美女。”
莱克一怔，仿佛不知道有此事。拉娜就知道我想干什么了，顿时脸挣的红彤彤的，急着似乎就要跺脚了。
“如今，我看我这桩心事可以了了，”我大笑，“莱克，娜娜，我看，你们就结为夫妇好了！”
旁边小妖扑哧一声就笑出来。
拉娜就跳了起来。
“丁先生，你胡说什么！你别胡说！”拉娜叫道。
“先知，你是来消遣我的吗？”莱克不悦道。
“怎么，莱克，你看不上我们家娜娜？”我笑道，“还是，娜娜，你嫌弃莱克配不上你？”
拉娜与莱克面面相觑。
“丁先生，你胡说八道什么！”拉娜跳脚道，“我和莱克先生只是泛泛之交，我很尊敬他的成就，但平素来往不多，你扯到哪里去了？”
“先知，我与拉娜小姐只是普通朋友，全无男女之情，”莱克说，“你可不要侮辱我了。”
“感情是可以慢慢培养的嘛！”我大手一挥，“就这么定了！今天开始，你们就是夫妻了！”
小妖笑的直捂肚子。
拉娜与莱克相对尴尬，脸都红通通的。
“先知，你不要欺人太甚了，”莱克怒道，“你再这样，我真的生气了。”
“丁先生，你再胡说，我以后再也不跟你说话了！”拉娜说道。
“咦，我是成全一桩美事呀，”我故作惊异，“何来欺人太甚。”
“先知，我深知不是你的对手，”莱克说道，“但现在我就想再见见你的黎曼曲面，到底有多大的力量！”
莱克大喝一声，就布出他所擅长的“上同调超能阵”来，身形周围显出强悍的气场，拓扑公式与模型纷纷涌现，确实气势不凡。
“丁先生，得罪了。”拉娜说道，也显出她精研多年的“玄数幻阵”来。
莱克与拉娜两人相视一眼，就全力向我攻来。
我大笑，只是挥出一张黎曼曲面，瞬间就将莱克与拉娜的阵法消解的无影无踪。
莱克与拉娜被黎曼曲面的力量推的连连后退，好不容易才踉踉跄跄稳住脚步。
“这……这就是黎曼曲面的力量？”莱克颤声说道。
“丁先生，你……你真是太强了……”拉娜说道，语声中还带几分惊慌。
“莱克、娜娜，你们俩目前的实力，是没办法降伏我的，”我微笑道，“还需要多多修炼才行。”
“先知，我们同窗多年，今日才知道，我们之间的差距，比我想象的还要大，”莱克叹道，“这就是皇后岛黄金时代十大正宫主的实力吗？”
“丁先生……难怪，就连伟大的希尔伯特先生生前多次推许你，”拉娜说，“你太强了，丁先生，若是你真的出手，只怕我们已经受伤了……你手下留情……还是……还是……”
莱克长叹一声，说道：“先知，我与拉娜小姐远远不是你对手，无法将你驱逐出皇后岛，只能回复学会，无能为力了。拉娜小姐，我们走吧。”
“好，丁先生，你……你好自为之……我走了……”拉娜说。
莱克与拉娜正要转身离开，我叫住了他们。
“且慢！”我说道。
“怎么，先知，你还有什么事情？”莱克说。
“你们就这么走了？”我说。
“那还要怎样？”莱克说道。
“你们说来就来，说走就走，那我多没面子。”我说道。

“丁先生，你还想怎样？”拉娜说。
“你们要答应了做夫妻，我才放你们走。”我笑道。
莱克顿时气的七窍生烟，拉娜也是脸色通红。
“先知，你……”莱克说道，“这种事情，你怎么能逼人太甚呢！”
“我就是喜欢逼人太甚！”我大笑，一张黎曼曲面飞出，人也随之飞掠过去。
莱克大吃一惊，还没有反应过来，我的黎曼曲面已经包裹拉娜，飞身回到原位了。
“先知，你……”莱克惊呼道。
我看着悬空中的走黎曼曲面中的拉娜，拉娜拼命挣扎，却不能动分毫。
“丁先生，你……我恨你……”拉娜叫道，“快放我下来！”
“我帮你找老公，你还恨我，这年头好人真难当啊，”我笑道，“莱克，你说，你愿不愿意娶拉娜小姐为妻？”
“先知，你，你太过分了！”莱克气的浑身发抖，“你快把拉娜小姐放下来。”
“莱克，你真不愿意？”我笑道。
“不愿意！”莱克怒道。
“好，莱克，既然你不喜欢娜娜，那就毁了她多年的修炼，”我笑道，“反正你也不愿意娶她为妻，想必也不会难过。”
“丁先生……你……你这魔鬼……我恨你……哎呀，好痛……痛……”拉娜叫道，忽然就叫不出声来了。
我微微一笑，一发力，那张黎曼曲面就瞬间收缩，拉娜只觉浑身剧痛，眼泪都痛的流下来了。
莱克见状大惊失色，生怕我真的一时发怒，就要毁掉拉娜毕生的修为，慌忙说道：“慢……慢着……先知……别……别出手那么重……”
“那么，你是愿意娶拉娜做老婆了？”我笑道。
“我……我……好……我愿意……”莱克声音在发抖，“先知，求你了，快放她下来……”
我一笑，松了黎曼曲面，拉娜就飞到莱克身边，摔了下来。
拉娜狼狈站起来，挥舞手臂，见自己没有受伤，才松口气。
“丁先生，我恨你，跟你势不两立！”拉娜怒道。
“娜娜，你刚才也听到了，莱克先生愿意娶你做老婆了，你就从了他吧。”我笑道。
“我不要！我不愿意！哪有这样的！”拉娜跳起来。
我大笑，身形一晃，拉娜看清楚时，我已经把莱克抓回来了。
“是数之封印！”拉娜惊呼。
我已经在莱克身上施加了数之封印，只见莱克神情萎靡。
“正是，”我笑道，“娜娜，你愿不愿意嫁给莱克先生做老婆？”
“不愿意！不愿意！不愿意！”拉娜气的又跳又叫。
“那好，那我就永远封印莱克先生，就算是莎拉格曼先生、塞尔德先生也解不开封印的，”我笑道，“然后让莱克先生每天三次，受尽万箭穿心之苦，从此成为废人！”
我在封印内施出偌大功力的解析函数的公式，莱克连声惨叫，惨不堪言。
“慢……慢着……丁先生……”拉娜见莱克痛苦，生怕我真的从此封印他，忙哆嗦道，“你……有话好说……别伤了莱克先生……否则……否则罪过就大了……”
“反正我已经反了皇后岛，还有什么不敢做的，”我笑道，“娜娜，但我还是卖你一个面子，若你答应嫁给莱克先生做老婆，我就饶了他，如果不然，我就……”
说着我继续发力，莱克只痛的脸色苍白，惨叫声都有点声嘶力竭了。
“别……别……丁先生，我，好，我答应，我愿意嫁给他……”拉娜咬咬牙，“丁先生，你先放了莱克先生……”
我大笑，随手解开了封印，将莱克丢到拉娜身边。
拉娜慌忙扶起莱克，两人狼狈不堪的。
“莱克，你也听到了，我们家娜娜自己都说愿意嫁给你当老婆，这不就好啦！”我笑道，“你们一个愿娶，一个愿嫁，真是两情相悦呀！好事！好事！今天我丁某人就做个证人，从今天开始，莱克和娜娜就是夫妻俩啦！”
莱克与拉娜面面相觑，却又不敢反驳。
我施施然走过去，拉过两人的手握着一起。莱克与拉娜相视一眼，都觉尴尬，又不敢挣开握着的手。
“你们俩今后要相亲相爱，”我笑道，“我祝你们百年好合，白头到老，共同在学术上再创辉煌新高峰！”
莱克脸色铁青。拉娜哇的一声就哭出来了。
“丁先生，哪有这样的……你……你欺负人……”拉娜哭道，“你……你是混蛋……”
“娜娜，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早知道我就是个混蛋，”我笑道，“反正今天你们俩是从也得从，不从也得从。”

“丁先生，你还想怎样？”拉娜说。
“你们要答应了做夫妻，我才放你们走。”我笑道。
莱克顿时气的七窍生烟，拉娜也是脸色通红。
“先知，你……”莱克说道，“这种事情，你怎么能逼人太甚呢！”
“我就是喜欢逼人太甚！”我大笑，一张黎曼曲面飞出，人也随之飞掠过去。
莱克大吃一惊，还没有反应过来，我的黎曼曲面已经包裹拉娜，飞身回到原位了。
“先知，你……”莱克惊呼道。
我看着悬空中的走黎曼曲面中的拉娜，拉娜拼命挣扎，却不能动分毫。
“丁先生，你……我恨你……”拉娜叫道，“快放我下来！”
“我帮你找老公，你还恨我，这年头好人真难当啊，”我笑道，“莱克，你说，你愿不愿意娶拉娜小姐为妻？”
“先知，你，你太过分了！”莱克气的浑身发抖，“你快把拉娜小姐放下来。”
“莱克，你真不愿意？”我笑道。
“不愿意！”莱克怒道。
“好，莱克，既然你不喜欢娜娜，那就毁了她多年的修炼，”我笑道，“反正你也不愿意娶她为妻，想必也不会难过。”
“丁先生……你……你这魔鬼……我恨你……哎呀，好痛……痛……”拉娜叫道，忽然就叫不出声来了。
我微微一笑，一发力，那张黎曼曲面就瞬间收缩，拉娜只觉浑身剧痛，眼泪都痛的流下来了。
莱克见状大惊失色，生怕我真的一时发怒，就要毁掉拉娜毕生的修为，慌忙说道：“慢……慢着……先知……别……别出手那么重……”
“那么，你是愿意娶拉娜做老婆了？”我笑道。
“我……我……好……我愿意……”莱克声音在发抖，“先知，求你了，快放她下来……”
我一笑，松了黎曼曲面，拉娜就飞到莱克身边，摔了下来。
拉娜狼狈站起来，挥舞手臂，见自己没有受伤，才松口气。
“丁先生，我恨你，跟你势不两立！”拉娜怒道。
“娜娜，你刚才也听到了，莱克先生愿意娶你做老婆了，你就从了他吧。”我笑道。
“我不要！我不愿意！哪有这样的！”拉娜跳起来。
我大笑，身形一晃，拉娜看清楚时，我已经把莱克抓回来了。
“是数之封印！”拉娜惊呼。
我已经在莱克身上施加了数之封印，只见莱克神情萎靡。
“正是，”我笑道，“娜娜，你愿不愿意嫁给莱克先生做老婆？”
“不愿意！不愿意！不愿意！”拉娜气的又跳又叫。
“那好，那我就永远封印莱克先生，就算是莎拉格曼先生、塞尔德先生也解不开封印的，”我笑道，“然后让莱克先生每天三次，受尽万箭穿心之苦，从此成为废人！”
我在封印内施出偌大功力的解析函数的公式，莱克连声惨叫，惨不堪言。
“慢……慢着……丁先生……”拉娜见莱克痛苦，生怕我真的从此封印他，忙哆嗦道，“你……有话好说……别伤了莱克先生……否则……否则罪过就大了……”
“反正我已经反了皇后岛，还有什么不敢做的，”我笑道，“娜娜，但我还是卖你一个面子，若你答应嫁给莱克先生做老婆，我就饶了他，如果不然，我就……”
说着我继续发力，莱克只痛的脸色苍白，惨叫声都有点声嘶力竭了。
“别……别……丁先生，我，好，我答应，我愿意嫁给他……”拉娜咬咬牙，“丁先生，你先放了莱克先生……”
我大笑，随手解开了封印，将莱克丢到拉娜身边。
拉娜慌忙扶起莱克，两人狼狈不堪的。
“莱克，你也听到了，我们家娜娜自己都说愿意嫁给你当老婆，这不就好啦！”我笑道，“你们一个愿娶，一个愿嫁，真是两情相悦呀！好事！好事！今天我丁某人就做个证人，从今天开始，莱克和娜娜就是夫妻俩啦！”
莱克与拉娜面面相觑，却又不敢反驳。
我施施然走过去，拉过两人的手握着一起。莱克与拉娜相视一眼，都觉尴尬，又不敢挣开握着的手。
“你们俩今后要相亲相爱，”我笑道，“我祝你们百年好合，白头到老，共同在学术上再创辉煌新高峰！”
莱克脸色铁青。拉娜哇的一声就哭出来了。
“丁先生，哪有这样的……你……你欺负人……”拉娜哭道，“你……你是混蛋……”
“娜娜，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早知道我就是个混蛋，”我笑道，“反正今天你们俩是从也得从，不从也得从。”

“先知……你……”莱克也不知是气愤还是羞赧。
“莱克，我就把我们家娜娜交给你了，以后你要好好照顾她，”我笑道，“不能让她受委屈了，反正我已反了皇后岛，也不知还能活几天，即使是这样，如果你欺侮了我们家娜娜，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咧。”
只觉拉娜柔软的手掌微微抖了抖，抬起泪眼望着我。
“先知，你……你真是……”莱克似乎要骂我，随即叹口气，没说下去了。
“好了，你们走吧！”我说，又笑，“他日若是你们真的结婚了，无论我在或不在，都会痛饮三大杯。你们走吧。”挥了挥手。
莱克与拉娜狼狈的转身离开，才走几步，拉娜回过头来。
“丁先生……”拉娜说。
“还有什么事情？”我说。
“丁先生，你已经犯了众怒，如果是莎拉格曼先生、普林先生、塞尔德先生、菲尔德先生、阿兰黛丝小姐这些人来了，你……你恐怕也无法抵抗……”拉娜说道，“还是……还是请你万事小心……”
“先知……你……自己一切小心……”莱克也说道。
我点点头，心中感动。
莱克与拉娜转眼就消失在空中，我回到小妖身边。
小妖已经笑的不行了。
“丁先生，你真是……真是胡来！哪有这样的！”小妖笑道，“你……你就是个无赖！”
“我就是喜欢仗势欺人的！”我笑道。
“哪有你这样胡闹的，”小妖笑道，“莱克先生和拉娜小姐又没感情，就被你这样强行拉郎配的，哪能成事的。”
“那倒未必咧，”我笑道，“感情这东西是缤纷多彩的，有一见钟情的，也有日久生情的，有热烈如火焰的，也有平淡如温水的，并不是只有轰轰烈烈浪浪漫漫才能叫做爱情。”
“那你觉得莱克先生和拉娜小姐会互相爱上？”小妖笑道，“我看他们不怎么来电呀！”
“我不知道，”我笑道，“但我觉得他们倒是挺配的，莱克先生温和稳重，胸襟宽广，拉娜小姐单纯善良，毫无机心，相处时间久了，或许会生出感情也不定咧。”
“丁先生，你就是胡来！”小妖笑道。
“但很痛快！”我大笑，“小妖，我们来烧烤吧，别浪费时间了，我真的饿了。”
篝火还在燃烧，我添了一些木炭，火苗窜起来，烧的更旺了。
我和小妖串了食材，放了几串鸡翅、鸡腿、茄子在架子上开始烤起来，不时翻滚，以便受热均匀。
片刻就香气四溢了，小妖看的眉开眼笑，想到即刻就要大快朵颐，我也觉得开心。
忽觉人影一晃，似有异动，我一惊，抬眼就看见眼前站着一个少女，似是魅影般突然出现在面前。
那少女身形微微有些丰腴，生的一张圆盘似的脸蛋，一双眼珠子也是圆嘟嘟的，此时那双圆嘟嘟的眼睛正眼勾勾的看着架子上香气四溢的烧烤，嘴角翕动，仿佛要掉下馋涎来。
我惊讶之下，见了这少女，不由微微一笑，顺手拿起一串鸡翅膀，朝她挥挥。
“要吃吗？”我笑道。
那少女就双眼放光，一阵风的扑过来，一把抢过我手上那串鸡翅。
“要！我要吃！我要吃！”

第十三章 布丽莎的讯息

那少女咬下一块鸡翅肉，在口里大嚼起来，连说：“好吃！好吃！好吃！”
小妖见了那少女，吃了一惊：“布丽沙小姐！”
那少女正是格罗滕迪克宫的副宫主布丽沙。
布丽沙也不回答，只是连声说：“好吃，好吃，大半天没有吃东西，饿扁我了。”
我只是微笑看着她：“那就多吃点。”
布丽沙也不客气，一连吃了六个鸡翅，才勉强停下，砸吧砸吧嘴唇，心满意足。
“布布，你再这么吃下去，迟早会成胖子的。”我笑道。
“没有好吃的，再瘦再美又有什么意义。”布丽沙说道，“我宁可胖点，也要吃的美美的，也不要为了美美的，连吃都不敢吃。”
“你再这么吃下去，只怕是嫁不出去了吧，”我笑道，“你这么能吃，这世界上没有哪个男人养得起你的。”
“我嫁不出去，那丁先生你就给我找个老公，”布丽沙笑道，“就像刚才你给拉娜找了莱克做老公一样。”
小妖在一旁就扑哧一笑。
“这我可没有办法了，人家拉娜吃的少，”我笑道，“你这么能吃，就算是世界首富也会给你吃破产的，没人敢要你的。”
“那丁先生，你娶我当老婆好了，我不嫌弃你。”布丽沙笑道。
“那没问题，布布，但你至少要先把我那瓶八二年的拉斐尔还给我，”我笑道，“那天被你胡乱喝了，我至少心痛了整整三个月。”
布丽沙就吃吃的笑起来：“做梦，不还，一点都不好喝，害得我大醉在你储藏室里哩。害的我回去被阿兰黛丝小姐大骂一顿，我都还没跟你算账。”
“这年头真是，你还有道理了。”我叹道。
“当然，本来就是你的不对，”布丽沙说道，“谁让你害的我喝醉了的。”
“你还真无法无天了，”我笑道，“看样子我真得给你找个老公，好好管教管教你了。”
“哼，我看谁敢当我老公！”布丽沙说。
“布布，你喜欢谁，我还不知道吗，”我笑眯眯道，“要不要我给你做做媒人咧？”
“真的？丁先生，布丽沙小姐的意中人是谁？”小妖忙问道。
布丽沙脸红了，慌忙摇手。
“丁先生，你别胡猜，你猜了也是错的，”布丽沙说道，“不许你胡说。”
“布布，你那点小心思，怎么瞒得了我，”我笑道，“要是你想要，就跟我说，丁先生我一定会成全你的，就算打，也要打到他娶你当老婆为止。”
“哼，丁先生，你可不一定打的过他！”布丽沙鼻子哼一声，“他排名比你还高咧。”
“排名比丁先生还高？那是阿贝尔宫塞尔德先生？”小妖说，“布丽沙小姐，你也喜欢塞尔德先生呀？”
“我才不喜欢塞尔德先生咧，那家伙傲慢的很，简直快要赶上我们家阿兰黛丝小姐了，不知道为什么那么多女孩子喜欢他，”布丽沙说，红着脸。
“那只有牛顿宫的菲尔斯先生了！”小妖恍然大悟。
不是阿贝尔宫塞尔德，高斯宫云哉又已经与慕容成婚，欧几里得宫普林先生是老前辈，当然只有牛顿宫的菲尔斯先生了。
我大笑起来。
“呀，原来布丽沙小姐你喜欢菲尔斯先生呀！哈！”小妖拍掌说道。
“你这小丫头，瞎嚷嚷什么！”布丽沙白小妖一眼。
“菲尔斯先生是我很敬仰的学者，”我笑道，“布布，你的眼光很不错。菲尔斯先生才华卓绝，品格高尚，就是有一点，他没钱，要是娶了你当老婆，你那么能吃，他怕是养不起你咧。”
“要是他娶我当老婆，我就少吃点也可以。”布丽沙说，忽然意识到说漏嘴了，脸色挣红了，“哎呀，丁先生，你真是个坏人！”
小妖哈的一声笑出来，我也大笑起来。
“布布，多年前我就知道，你对菲尔斯先生颇有好感，当年我在格罗滕迪克宫讲学，刚好菲尔斯先生也正那里，我就发现你看他的眼神不对，叫你去吃肉你也听不见，”我笑道，“还有什么比美食更吸引你的，我就知道。”
“哼！”布丽沙挣红了脸蛋，拿过一串茄子，又吃起来。
“布布，菲尔斯先生当年是庞加莱宫莎拉格曼先生门下弟子，你也是莎拉格曼先生门下弟子，想是当年就已经生出情意了吧，”我笑道，“但是，你这样单恋是没用的，喜欢就大胆去追求嘛！不去追求就永远没有机会！你看丁先生，喜欢就去追求！就算被拒绝，至少也尝试过，无怨无悔啊！你这样的不行的！”
“哼，丁先生，你那不是追求，你那是耍流氓，”布丽沙红着脸，“见个漂亮的小姑娘，就凑上去的了。”
“至少我成功过，不是吗。”我笑道，“总比不行动强！”
布丽沙却忽然幽幽的叹口气。
“只是一厢情愿有什么用，”布丽沙叹道，“那也要人家喜欢我才行。菲尔斯先生别有意中人呢，可从来没有把我放在心上。”
“菲尔斯先生有意中人？是谁呀？”小妖忙问。
“布布，那也未必的，幸福是要靠自己去争取的，”我柔声说道，“在我看来，你绝对不比皇后岛任何一个女孩子差，你完全可以去争取。”
“丁先生，你别安慰我了，”布丽沙叹道，“我和菲尔斯先生那意中人比起来，就是一只丑小鸭和一只白天鹅的差距，我是远远比不上的，比都没法比。”
“布布，你别自卑，我觉得你不会比她差哩，”我失笑，“再说，也要他那意中人喜欢他才行呀，依我看，菲尔斯先生也只是一场镜花水月的单恋而已。”
“丁先生，强扭的瓜不甜，”布丽沙说，“我不喜欢勉强……”
“要勉强！一定要勉强！”我挥挥手，大笑，“布布，一定要勉强，不然你老公就是别人的老公了。布布，要不改天找个机会我给菲尔斯先生下了迷药，让你生米煮成熟饭，遂了你心愿，硬是强迫菲尔斯先生做你老公，如何？”
“呸！丁先生，你就是个无赖！”布丽沙红着脸。

“你们说的，菲尔斯先生的意中人，到底是谁呀？”小妖奇道。
布丽沙叹口气，欲言又止。
“能把菲尔斯先生都迷的神魂颠倒、居然还对菲尔斯先生视若无睹的，放眼皇后岛，”我叹道，“还能有几个人？”
“难道……难道是阿兰黛丝小姐？”小妖说道。
“我可没说是阿兰黛丝小姐哦，”我笑道，“是你自己瞎猜的。”
“那一定就是阿兰黛丝小姐！”小妖跳起来。
布丽沙就满脸尴尬。
“原来是她！”小妖惊异的说，“好意外。”
“有什么好意外的，”我笑道，“阿兰黛丝小姐美的不得了，放眼皇后岛，没被她迷的神魂颠倒的还真没几个人哩，菲尔斯先生喜欢阿兰黛丝小姐，实在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布丽沙却悠悠的叹口气。
“布丽沙小姐，那……那你和阿兰黛丝小姐，那不是情敌吗？”小妖瞪大眼睛，“那，你们还都在格罗滕迪克宫……”
“唉，我怎么能和阿兰黛丝小姐比呢……”布丽沙叹道。
看布丽沙很忧郁的模样，我心中暗笑。老实说，当年我发现了之后，只觉很狗血、很八卦、很欢乐。
“布布，你别这么说，我就觉得你比阿兰黛丝小姐要好，”我忍住笑，“阿兰黛丝小姐那小妞，整天冷冰冰的，清心寡欲的，那及得上你能吃能喝，想吃就吃，想喝就喝，那么自由自在。我看阿兰黛丝小姐对菲尔斯先生也只是流水无情，她那眼光，只怕皇后岛没人hold的住她。”
“丁先生，也不知阿兰黛丝小姐会看上谁呢，”布丽沙说，“我跟她相处多年，始终猜不透她的心意。”
“那就不要猜！”我笑道，“布布，丁先生我是最喜欢给人做媒的了，菲尔斯先生的事情，就包在我身上，一定要让你做他老婆好了！”
“哎呀，丁先生，你这人！”布丽沙满脸通红，“哼，不跟你胡说八道了。”
“丁先生在跟你谈终身大事，怎么说是胡说八道呢。”我笑道。
“哼，还说我呢，丁先生，”布丽沙红着脸，“你自己呢，你和伽罗华宫小林先生订婚那么多年，怎么还不娶她？”
“我的事情不用你来瞎操心，”我笑道，“我和小林先生自有打算。”
“丁先生，当年你和小林先生订婚，当真是轰动皇后岛的事情，被誉为高斯宫上官先生和欧拉宫慕容先生的结合之后最美丽的皇后岛佳话，”布丽沙说道，“这么多年过去，我还没有讨到喜酒喝，你真是耽误人家小林先生的青春。”
“你喜欢小林先生？”我笑道。
“是的，整个皇后岛里，我最喜欢你和小林先生，”布丽沙说，“我也最喜欢到黎曼宫和伽罗华宫去玩。”
“是呀，小林先生，实在是很好很好的女孩子。”我叹道。
“伽罗华宫就是一座花园，姹紫嫣红，真的美得不得了，到那里，仿佛整个人都身在花海，满城花香流溢，号称‘花园宫殿’，多次评比中，伽罗华宫都被公认是皇后岛风景最美的宫殿，唉，真羡慕小林先生，能在那么美丽的地方主持事务，”布丽沙说道，“那里最美了。”
“是啊，伽罗华宫确实是风景迷人。”我微笑道。
“我也喜欢你们黎曼宫，这里是皇后岛十圣宫唯一依山面海的宫殿，”布丽沙说，“风景隽秀，眼界开阔，莫说畅游山林，泛舟海上，只是想想可以每天都听听海浪天风，就觉得心境开朗许多，实在是不愧有‘海边圣地’之美誉，我最喜欢来黎曼宫找丁先生了，这里经常还有好吃的。”
“其实你们格罗滕迪克宫才美呢，”我笑道，“琼楼玉宇，萦绕在云雾之中，若隐若现，风格清幽悠远，素有‘世外仙境’之誉，传说是神仙的居所。”
“但是格罗滕迪克宫好冷清的，阿兰黛丝小姐又冷漠，”布丽沙说，“我还是最喜欢到黎曼宫和伽罗华宫来玩。要说我最不喜欢，就是阿贝尔宫，居然建筑在万仞悬崖峭壁之上，号称‘天堑之巅’，上去一趟都累的半死。”
“布布，主要还是因为我和小林先生有好吃的给你吧，”我笑道，“塞尔德先生可高傲的很，不理你，所以你不喜欢阿贝尔宫。”
“所以，我最喜欢丁先生和小林先生，”布丽沙笑道，“谁给我好吃的，我就喜欢谁。我就是那么容易收买的。”
我微微一笑。
“布布，今天你为什么会来到黎曼宫？”我说道，“该不会就只是为了吃我几串烧烤吧？”
“吃烧烤是主要的，当然，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和你说一声。”布丽沙笑道。
“哦？你该不会也是奉了学会的命令，要前来将我驱逐出皇后岛吧？”我微笑道，“像拉娜和莱克那样身负学会的命令。”
布丽沙扑哧一笑。

“才不是，再说，我这点微末道行，怎么可能和丁先生对抗呢，”布丽沙笑道，“丁先生，你真不愧是希尔伯特先生都推崇有加的大神，刚才看你收拾莱克先生和拉娜小姐两个人，都不费吹灰之力，只怕我还未必是莱克先生或拉娜小姐任何一人之敌呢，要我来驱逐丁先生，那不是天大的笑话吗。”
“那你来黎曼宫所为何事？”我笑道。
“是伽罗华宫的小林先生托我过来的。”布丽沙说。
“小林先生？”我说。
“是的，今天上午，在麦斯圣殿召开大会，派了莱克先生和拉娜小姐做先锋，来驱逐你出岛，”布丽沙说，“会议结束后，小林先生把我拉到一边，让我悄悄来通知你，尽快到伽罗华宫躲避，不要让别人知道，免得走漏了风声。”
“哦，是这样……”我心中感动。
布丽沙长长叹口气。
“丁先生，你这下是把事情闹的太大了，只怕不能善了了，”布丽沙叹道，“又是剽窃塞尔德先生，又是在哈特迪沃岛聚众作乱，现在又跑回皇后岛大闹，抢占了黎曼宫，把利顿爵士赶出黎曼宫，实在是屡次触犯皇后岛禁忌，与皇后岛为敌了，丁先生，你还是那个放纵不羁的老性格，不过，你实在是闹的太大了。会议上，塞尔德先生、普林先生、莎拉格曼先生、菲尔斯先生、我们家阿兰黛丝小姐，都表态要亲自前来与你决战！利顿爵士也恨你牙痒痒的，誓要与你不两立，小林先生、上官先生、慕容先生没有说话，但也不能违逆了众议。丁先生，你虽然实力超群，但只怕也不可能真的与那么多绝世天才对抗的！”
“他们当中只怕随便来一个人，我都未必能够获胜。”我苦笑一声。
“丁先生，你大闹黎曼宫，虽然快意，但实在是后患无穷，凶险无比，”布丽沙叹道，“小林先生可是非常担心你呢，让我尽快通知你，尽快躲到伽罗华宫里去避风头，先藏在伽罗华宫，其他的事情，以后再说。”
我叹口气，想到真纪不顾违背皇后岛禁忌，也要关心我的安危，心中感动。
“丁先生，你这回胡闹的太过分了，我也替你担心呢，半年前，你被学会除名，我的心里就很难过了，还以为这辈子不会再见到你，但是，如今你犯下皇后岛大忌，将要面对的是各大宫主的围剿，我才真的害怕又担心呢，生怕你会遭遇不测，听了小林先生的话，急忙忙的赶来，”布丽沙说，“丁先生，你听小林先生的，就尽快到伽罗华宫隐匿起来，等风平浪静再说吧。”
“布布……你冒险来给我说这些，真的……我很感激你……”我说道。
“别这么说，丁先生，你是整个皇后岛里我最喜欢的人之一，无论如何，无论你是不是剽窃被除名，无论你是不是犯禁忌胡天胡地大闹一通，我都不希望你有什么不测，我都希望你能够一切安好，”布丽沙叹口气，“这半年来，皇后岛发生太多事情，形势很混乱，人心不安，你又来大闹，实在是……唉，真的乱成一团浆糊了……”
我心中感动：“布布，我也并不想与皇后岛为敌，只是有自己必须要过来的理由。此事一了，我就离开皇后岛，回哈特迪沃岛也好，回世俗世界也好，从此不再过问数学界的事情。”
“只怕不能善了，丁先生，你实在是太胡闹了，”布丽沙叹道，“现在皇后岛又要竞选阿基米德宫主，又要竞选学会主席，四位副主席都获得了入主麦斯圣殿的提名，各有各自的支持，只怕一场大战是无法避免了……唉，不知皇后岛未来将会何去何从……”
我叹口气，深知自己忽然来到皇后岛，只会使得已经混乱不堪的形势更加混乱，但不如此又别无他法可想。我必须要想办法解开小妖身上的封印，我必须找到那个神秘的拥有穿越时空的力量的高手，我也必须不能让真纪、云哉、慕容会受到威胁，即使我的力量再有限，也绝对不能坐视不理。
这个世界上有些事情，明知不可为，也必须要去做的。我就像命运棋盘的棋子，只能被命运的目的牵着走，却无力反抗无力改变。
此时夜幕已重，满天繁星，正在闪烁，一轮明月，已经升至中天。
我沉默片刻，说道：“好吧，我看看明天就到伽罗华宫去，先潜藏起来，唉，我只是害怕会连累了小林先生……”
布丽沙站起身来。
“那好吧，丁先生，请你尽快到伽罗华宫避避风头，小林先生说，到你们当年论道的后花园去，她会在那里接你的，”布丽沙说，“丁先生，你和小林先生在一起的话，力量也强的多，除非是几个宫主一起前来，否则也可以有足够的照应，就这样吧，丁先生，我要回去了，以免有人起疑。丁先生，你自己多多小心。”
“好，布布，”我说，“夜间行路，多加小心。”
布丽沙转身，还没有飞起来，忽然一个冷冰冰的声音，冷的就像万年不化的寒冰，从空气中，穿破空气，传了过来。
“哼，布丽沙，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违背皇后岛的命令，私下通敌！”
只见布丽沙身形定住，忽然瑟瑟发起抖来。
一听那冷若冰霜的声音，我眼皮一跳，心下大惊，知道来者是何人，慌忙跃起身来，将布丽沙和小妖护在身后，面色凝重，凌空而望，等待来人的出现。
只见身后布丽沙的声音都在发抖，充满了惊恐。
“是阿兰黛丝小姐！”

第十四章 美人倾城

空中行来一个白衣胜雪的女子，停留在我面前的时候，依然衣袂飘飘。
她其实年龄也已近三旬，但看起来依然犹如十八九岁的少女，仿佛时光从来未曾在她脸上留下痕迹，即使是与她认识多年，我一见到她，依然有一种被她惊艳的几乎要窒息的感觉。
无论是真纪还是慕容，都可以算的是少有的美人，但若她一比起来，顿时都会被她的艳光照的暗淡失色。
莫说是美女了，当她一出现，顿时天上明月、漫天星光都失去了颜色。
她当然就是皇后岛的第一美人格罗滕迪克宫主阿兰黛丝。
阿兰黛丝只是冷冷的看着我和布丽沙、小妖三人。
“是你，小兰，”我苦笑道，“是你来了。好久没有见你了。”
阿兰黛丝只是冷冷的看着我。
“阿兰黛丝小姐，”布丽沙说，“我……我只是来看看情况……”
“哼，布丽沙，你好大的胆子，”阿兰黛丝说，“今天学会已经决议，绝不姑息，一定要将丁……丁……丁先生逐出皇后岛，你居然还敢偷偷私自到黎曼宫和他叙旧？你可知这么做也是犯下大忌，若被学会知晓了，只怕也要受罚。”
“我……我……”布丽沙有点害怕，说话声音都有点发颤。
“和她无关的，”我说道，“小兰，有什么事情，冲我说就是了，和她没有关系。”
阿兰黛丝冷冷的看着我。
“丁先生，你既然已经被驱逐出皇后岛了，为何还要回来？”阿兰黛丝冷冷说道，“你可知已经犯了皇后岛的禁忌。”
“我当然有我的原因，”我苦笑道，“我并非有意触犯皇后岛，只是我有我的原因，一定要回来。”
“丁先生，无论是什么原因，你都不能回来皇后岛，”阿兰黛丝说道，“何况你还大闹黎曼宫，将利顿爵士和一众门生逐出黎曼宫，已经是与皇后岛为敌。”
“那倒是，”我苦笑，“我做的确实有点过头了。”
“哼，丁先生，半年前你剽窃阿贝尔宫塞尔德先生，已经被除名，已经终身不得再踏足皇后岛，”阿兰黛丝说道，“如今又胡闹一通，你让学会如何能容得下你。”
“是啊，我原本也想是此生学术生涯已经结束了，”我苦笑，“在哈特迪沃岛我想了很久，本已经想要离开，回到世俗世界，做一个平平凡凡的人，再不涉足数学界的任何人和事情。只是出了点意外，迫的我不得不重返这里。”
“意外？什么意外？”阿兰黛丝说道，“居然还有意外可以让你不惜对抗皇后岛？”
阿兰黛丝看小妖一眼，就明白过来。
“是因为这个小姑娘？”阿兰黛丝说，“她是中了数之封印了。”
我暗暗佩服她的眼力，一眼就可以看出小妖身上所中封印。
“是的，我来皇后岛，”我说道，“就是要找到解开她身上封印的人。”
“是谁下的手？居然连你也解不开？”阿兰黛丝的声音里带了一丝讶异。
“我解不开，”我苦笑，“如果我能够解开她身上的封印，我也不会回到皇后岛。那么强大能量的封印，除了是皇后岛十圣宫宫主级别以上的人物，没有人可以做到。所以我一定要找出那个人来。”
我没有说的很详细，没有说可能会有一个拥有足以穿越时空的能量的人隐藏在皇后岛，而这个人可能是皇后岛从上到下包括云哉莎拉格曼普林塞尔德在内的众多学术领袖都无法企及的高人。
“哼，皇后岛宫主均是当代学术领袖，都是品德与学术兼重的人，”阿兰黛丝冷笑，“谁会去难为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姑娘，那不是自降身份吗。”
“所以我也很疑惑，”我说道，“所以我才不惜触犯禁忌，重返皇后岛。”
“哼，丁先生，你在皇后岛时，就性格不羁，四处胡闹，如今又为了个小姑娘，不惜触犯学会禁忌，”阿兰黛丝冷冷说道，“你还真是一点都没有变，完全不分轻重。”
“这你就错了，小兰，我敬仰皇后岛，敬仰学会，敬仰这里一切的规则与制度，我也从来未曾想要与皇后岛诸位为敌，”我淡淡的说道，“但是，对我来说，更重要的，是身边的人，身边的朋友，对我来说，这是最宝贵的东西，我绝对不会容忍我喜欢的人受到任何一丝伤害，就算豁出性命，就算与全世界为敌，我也不会轻易放弃。”
“哼，一派胡言，”阿兰黛丝冷冷道，“强词狡辩。说的自己多高尚多伟大，其实只不过是是非不分，胡天胡地。”
“其实，即使，小兰，如果换了是你受到了伤害，”我柔声说道，“我也必将会不惜一切代价保护你的。”
阿兰黛丝神情奇异，目光闪烁，仍然只是冷冷的，沉默了片刻。

“丁先生，多年来你对我关照有加，当年是你将我的论文推荐给普林大师，才得以拜入欧几里得宫门下，十年前又是你力排众议，提名我入主格罗滕迪克宫，我才有今天。”阿兰黛丝淡淡说道，“如果不是因为你，或许今天我只不过是世俗世界一个平庸的女人。能够遇上你，实在是我的幸运。”
“小兰，你莫要这么说，”我叹口气，也有点动感情，说道，“你天分超卓，即使没有我，也终于会获得自己的辉煌的，应该说，幸运的是我，能够遇见你这样的天才，并且能够先发现你，这是我一生最大的幸运之一。”
“丁先生，如今我们虽然份属同辈，但当年我初入皇后岛，你对我指点甚多，实在是除了普林大师之外，是我的半个老师，”阿兰黛丝说道，“我一直感激于心。在皇后岛，我没有多少尊敬的人，除了希尔伯特先生和普林先生，我唯一尊敬的人就是你。”
我叹口气，能够听到从阿兰黛丝这里说这些话，实在是罕见。
“丁先生，你因剽窃塞尔德先生被逐出皇后岛，我也很为难，”阿兰黛丝说，“此事虽然不乏争议点，但事实俱在。”
“虽然我也想不到，或许也是无心的，也想不到塞尔德先生会如此动怒，”我苦笑，“但那都是事实。”
“此事的发生，或许塞尔德先生有更深刻的考虑，”阿兰黛丝说道，“此事震动学界，我也觉得很遗憾。你离开皇后岛那天，我曾经来到出海口附近，远远的目送你离开皇后岛。”
听阿兰黛丝说起此事，我心中感激。
“小兰，你这么说，我很高兴，”我说道，“丁某人任意胡为，一切都是自作自受，自讨苦吃，与人无尤。”
“丁先生，多年来，我收到过许许多多的礼物，什么都有，”阿兰黛丝说，“尤其是鲜花、名贵首饰、华丽服饰衣装，之类之类，多不胜数。”
“那当然，”我微笑道，“可以想象，小兰，你美成这样，皇后岛上追求你的男子何其多也，礼物当然是收到手软了。”
“但这些礼物，我大多都是要么拒收了，要么退回原主了，”阿兰黛丝说，“但是你送过给我的礼物是例外。”
“我好像也没送过几次礼物给你。”我笑道。
“四年前，你曾经送我一盆绿色盆栽。”阿兰黛丝说。
“那是祝贺你二十五岁生日的，”我笑道，“其实也有调侃你的意思，笑话你为人冷冰冰的，不近人情，是希望你像那绿色一样，可以活的稍微热情一点。”
“那盆栽一直放在我的阳台，”阿兰黛丝说，“这几年来，我一直细心浇灌培育，现在还生长的很好。”
“原来如此，小兰，你有心了。”我说道。
“十年前，你曾经送我一只名贵的极品和田玉手镯，”阿兰黛丝说，“我生平从不化妆，从不佩戴名贵首饰装束，但你这只手镯，十年来我一直戴在手上。即使你被逐出皇后岛，我也依然戴在手上。”
阿兰黛丝微抬左手，就看见皓雪般的手腕上戴着一只晶莹剔透的玉镯子。
“那是祝贺你入主格罗滕迪克宫的贺礼，那是你的重要时刻，是那么高光灿烂的时刻，我当然也要送点好的东西，可不能堕了格罗滕迪克宫主的名头地位，”我微笑道，“只是我想不到你多年来一直还佩戴着，小兰，你有心了。”
“十五年前，我初入欧几里得宫，我年纪尚幼，脾气又孤僻古怪，很不合群，颇受同门排挤欺侮，”阿兰黛丝说，“只有你和普林先生，对我极力回护。有好几回，几个同门聚了起来欺侮于我，丁先生，是你教训驱散了那些门生，将我救了下来。”
多年前，阿兰黛丝刚刚来到皇后岛，拜入欧几里得宫普林大师门下，她为人孤僻冷傲，有几回被我见了几个门生揪了她大打出手，顿时大怒，出手教训了那些门生，并知会普林先生，给予了那些门生严厉惩罚，要么面壁思过，情节严重的几个首恶直接被除名驱逐出皇后岛。此后就没有人敢再欺负阿兰黛丝了。
“那些都是好多年前的事情了。”我叹道，又微笑，“如今谁还敢欺负你，小兰，你生的那么美，皇后岛上那些俊男帅哥们巴结你都还来不及，现在如有人敢欺负你，只怕都不用你开口，其他人就一拥而上揍他一顿了。”
“丁先生，我出身孤儿院，无亲无故，贫寒无依，衣衫褴褛，备受同门耻笑，刚到皇后岛第一年的冬天，天寒地冻，你见我衣衫单薄，”阿兰黛丝说，“就私自为我添置了许多过冬衣物，我才熬过了那个寒冬，否则，我都担心活不过那个冬天。”
那年冬天，我到欧几里得宫讲学，见阿兰黛丝只穿一件陈旧的衬衣衬裤，只冻的脸青唇白，瑟瑟发抖，看样子都快冻晕过去了，实在看不下去了，就一把拉了她，到街上毛衣羽绒服棉鞋手套的，给她买了一大堆。在讲学期间，我还每天都带了她到酒店饭馆去吃喝。见她脸上逐渐有点血色，临走前又将手头仅剩的钱偷偷塞到她衣内，才放心离开。
“我生平最见不得别人受苦，何况是你这么漂亮一个小姑娘，”我笑道，“不过，小兰，那时我也才入主黎曼宫没多久，我可也穷的很，还给你买衣服，还带你去吃喝，最后还把仅剩的钱都给了你，老实说，那年冬天我也很不好过。”
“从小到大，我最憎恶受人恩惠，若是别人对我赠予，我通常都是不假辞色拒绝，”阿兰黛丝说，“但除了伟大的希尔伯特先生和我老师普林先生之外，丁先生你是唯一一个例外，当年你破费给我购置的衣物，我至今仍然收藏在衣橱里，我一直都感激于心。”
我苦笑，深知阿兰黛丝是这个性格，从小孤僻冷漠，甚至有视他人为敌人的倾向，我依然还记得当年初次见她的时候，她脸上那种敌视、抗拒和憎恨的表情，仿佛整个世界都是她的仇人一般，至今想起来还有点心悸。
即使是我，平时见了她，也都说不了几句话。即使是我，和阿兰黛丝有过这些往事交情，但每次见了她，依然有种如坐针毡，背后直冒冷气的感觉。即使是后来我到格罗滕迪克宫讲学访问，她也只是冷漠以对。这对我还算很好的了，还会作陪片刻，还会陪我喝几杯茶，然后就不闻不问了。若是对其他宫主来访，几乎经常就是直接不现身，只让布丽沙接待了事。
但她今天忽然和我说了这许多，这可是从来未有的事情，我觉得隐隐有些不安。
果然，立刻就证实了我的不安。
阿兰黛丝神色又冷峻起来。
“丁先生，你对我的恩德，我铭记在心，”阿兰黛丝淡淡说道，“但是，昨是今非，今日你已经是皇后岛的敌人，我身为学会一分子，既然见了你，也绝不能轻易就此作罢。”
“小兰，你……”我说。
身后布丽沙说道：“阿兰黛丝小姐，你……你就念着你和丁先生多年交情，就不能视如不见，就此算了吗？”
小妖也忙说：“是啊，阿兰黛丝小姐，我们家丁先生一直可都是很尊敬你的。”
阿兰黛丝冷冷看布丽沙一眼：“哼，你还有胆子说这话，可知你也是学会一分子，却暗中通敌，可知你也是犯了皇后岛的大忌。”
我苦笑。

“丁先生，半年前你被学会除名，如果就此离开，慢慢的也就风平浪静了，”阿兰黛丝说，“但是如今你又重回皇后岛，还大闹黎曼宫，已经触犯众怒。如今皇后岛已经容不下你了。如今皇后岛处于风口浪尖，半年来连续发生大事，先是你被驱逐出岛，又是希尔伯特先生去世，如今学会几个副主席又都在竞争学会主席之位，正是关键时刻，你还来这么一闹，简直是视学会如无人！”
“小兰，你……你当真要与我为难吗？”我苦笑。
“丁先生，我们相识多年，似乎从来未曾交过手。”阿兰黛丝说。
“何止是我们，因为希尔伯特先生的权威，我们皇后岛十圣宫主之间，多年来都未曾有过对战了。”我苦笑。
“丁先生，久闻你的黎曼曲面的研究，是皇后岛传说级的绝学，就连伟大的希尔伯特先生都推崇有加，推许为此方向的当世第一，”阿兰黛丝冷冷说道，“我一直很想当面见识并讨教一二。”
“小兰，唉，你……又何必……”我苦笑道。
我心知阿兰黛丝力量卓越，实在是当世最强者之一，与那些副宫主级以下根本不可同日而语，与她交手，胜负殊难预料，我也根本没有战胜她的把握。因此内心深处，如果不是形势所迫，实在是一千万个不愿意与她对战。
阿兰黛丝只是冷哼一声，也不说话，双手一挥，已经出手。
我还没有反应过来，就感到一股强大的力量涌过来，身不由己，就被那力量席卷飞上半空。我忙定稳身形，就看到眼前出现奇异的景象。
只见身在一个虚空的空间中，天空、星月、大海、群山、黎曼宫，就连身后的小妖和布丽沙都已经看不见，眼前却是流光溢彩的出现了代数曲线、代数曲面，还有不断融合而成的代数簇，流光溢彩的，在这虚空中，只有那些曲线、曲面和代数簇不断飞闪光芒。
我心下大惊，心知已经陷入阿兰黛丝布下的数学阵法之中。
阿兰黛丝的力量确实惊人，哪怕是利顿爵士这样的高手，他所布下的阵法，都根本不足以让我陷入其中，轻易就可以破解。但阿兰黛丝的阵法，力量庞大的却使我无法避开，瞬间就陷入其中，见到幻象，无法解开，成为被攻击的对象。
我心下暗惊，说道：“小兰，这就是你精研多年的‘概型光域’？”
“正是，丁先生，今日我不会对你手下留情，你也不必对我手下留情。”阿兰黛丝冷冷说道。
“小兰，这实在是代数几何中最前沿最精深的学问，”我苦笑道，“想不到，你竟然已经达到这种高深的境界。能将概型理论做到这种程度，当世只怕也没有第二个人了。看你的力量，只怕也已经破解了最难的标准猜想。”
阿兰黛丝面色冷峻，也不说话，催动几条代数曲线闪电般向我袭来。
一听声音，我心知这些代数曲线蕴含着不下于核能的能量，不敢硬碰，大喝一声，一个黎曼曲面就将我笼罩起来，那些代数曲线撞击在黎曼曲面上，没有攻破，纷纷化成碎光落下。
我还没有喘口气，只见几条代数曲线合并成一个代数曲面，又攻向黎曼曲面。那代数曲面正撞击在我的黎曼曲面上，我全身一震，只见黎曼曲面已经被撞击的变了形状，但终于还是抵挡住了那代数曲面。
阿兰黛丝的攻势却毫不停歇，漫天代数曲线忽然合成多个代数曲面，而那些代数曲面又合成数个代数簇，继续攻击黎曼曲面。
只见闪光处，我的黎曼曲面已经被冲击的消散不见，我胸口巨震，踉踉跄跄，还未站稳，那几个代数簇只是攻势稍缓，又继续向我冲来。
我大喝一声，顿时幻化出三层黎曼曲面笼罩，我心知今日是不能轻易过关，在黎曼曲面中注入超几何级数、几何分析，甚至加入了从属于代数几何的黎曼映射定理，只见三层黎曼曲面异光大盛。那代数簇力量依然无比强劲，只把我三层黎曼曲面依然撞击的凹凸不平，才被阻挡，化作碎光散落。

但阿兰黛丝的攻势却越发强劲，无数个代数簇又合成向我攻来，一刻也没有停歇，我只好勉力抵挡，想要寻找阿兰黛丝的破绽反击，却见她源源不断的攻击，找不到丝毫的破绽，无法有效反击。
在很多年以后，数学史家撰写数学史的时候，将我与阿兰黛丝的这一战誉为“最华丽灿烂的对决”，赋予了许多浪漫的色彩，因为这一战流光溢彩，在黎曼宫的上空，飞溢的能量的光彩，让满天星辰都失去了所有光芒，也有命名为“黎曼曲面与代数几何的交锋”，将其定义为进攻与防守的典范一战，因阿兰黛丝绚烂的攻击与我华丽的防守，完美诠释了代数几何的攻击技能与黎曼曲面的防守能量，从而载入史册，成为数学史上经典的一役。
但那只是后世数学史家的写意之笔，若不身处其中，是无法感受到我的压力与惊讶。
我催动三重黎曼曲面的能量，勉力抵挡阿兰黛丝那些能量惊人的代数簇的攻击，心里只是叫苦不迭，如此相持下去，终非了局，我既不愿意伤了阿兰黛丝，更无力反击，只是持久的相持下去，必定是我们力量都用尽，最终落得两败俱伤的下场。
就在此时，我忽然感到那撞击在黎曼曲面上的代数簇的力量似乎弱了几分，我一怔，看阿兰黛丝的情况，依然精神充盈，不似力量衰竭的迹象，我心中一动，微一思索，随即明白过来，她是想要休战了。但是不确定我是否会趁隙反击，所以才稍微收力试探我，若我想要趁机反击，她又会继续加强进攻。
我明白过来，于是在她下一轮攻击之前，忽然收了力量，消去了两重黎曼曲面的防护，只剩下一层黎曼曲面。
阿兰黛丝果然不再发动进击，瞬间就收了“概型光域”，满天流光溢彩瞬间消失，阵法消失之后，一切都恢复原状。
天空、星月、大海、群山、黎曼宫、小妖和布丽沙，就又出现了，我与阿兰黛丝正在黎曼宫海上空中默然相对。
我收了黎曼曲面，落在地上，似乎仍然感受到阿兰黛丝的代数簇的力量，还是连续退了几步。
“丁先生，你没事吧？”小妖忙上前来扶住我。
这时我见小妖和一旁的布丽沙都是目瞪口呆，眼睛闪烁着惊异的光芒。
“好厉害，好厉害，”布丽沙惊叹道，“丁先生，你真强，这……这就是你和阿兰黛丝小姐的真正力量吗？真是梦幻一般，我想，我这辈子都可能无法做到的了。”
我苦笑一声，也不知如何回答。
阿兰黛丝此时轻轻落在眼前，冷冷的看着我。
“不愧是丁先生，不愧是伟大的希尔伯特先生都青眼有加的人，不愧是数千年来数学史上皇后岛最年轻的正宫主，”阿兰黛丝淡淡说，“这就是传说中的黎曼曲面的力量，我已经尽了全力，却始终无法攻破。”
“小兰，你也不愧是稀世的天才，你的概型光域，实在是当今最精深的学问，”我苦笑道，“再战下去，只怕我也要败在你手下了。”
阿兰黛丝冷冷看着我，默然片刻。
“既然我无法战胜你，丁先生，当然也没有办法将你驱逐出皇后岛，”阿兰黛丝冷冷说道，“至于何去何从，你自己看着办，我也不拦你，也拦不住你。如果你不离开皇后岛，最好还是就到伽罗华宫小林小姐那里，先避避风头。”
“小兰，你……”我说。
“今天学会会议，普林大师、莎拉格曼先生、塞尔德先生三大副主席都是勃然大怒，不日将要亲自前来与你对质，丁先生，你虽然才气横溢，但想要击败他们，只怕还是不可能，”阿兰黛丝淡淡说道，“你自行斟酌。”
“别说三位副主席，”我苦笑道，“即使是他们中任意一位，只怕我都不是对手。”
“我言尽于此，丁先生，你好自为之。”阿兰黛丝看布丽沙一眼，“布丽沙，还不随我回格罗滕迪克宫！”
布丽沙闻言，面色犹豫，似乎不敢违抗阿兰黛丝的命令，又不敢随阿兰黛丝回去。
我看布丽沙一眼，叹口气：“跟阿兰黛丝小姐回去吧，布布，她不会为难你的。”
“可是……”布丽沙偷偷瞄阿兰黛丝一眼，“我……”
“没关系的，阿兰黛丝小姐不会为难你的，别担心，”我安慰道，“如果她为难你了，你来跟我说，我一定帮你打阿兰黛丝小姐的屁股。”
“丁先生，请你自重，莫要胡言乱语。”阿兰黛丝脸上掠过一片转瞬即逝的红晕，愠怒道，袖手转身就走。
我向布丽沙示意，布丽沙才嘟着嘴，不情不愿的拖着脚步跟上阿兰黛丝身后。
没走几步，阿兰黛丝忽然回头。
“丁……丁……丁大……大哥……”阿兰黛丝说道，面色奇异。
“怎么了，小兰？”我说道。
“没……没什么了……”阿兰黛丝淡淡的说，身形已经在空中。
布丽沙慌忙也跟上，随阿兰黛丝很快就消失在夜空之中。
看着她们消失，我叹口气，就看见小妖正目不转睛看着我，目光闪闪发亮。
“哈，丁先生，今天我终于发现一件事情了。”小妖说。
“什么事情？”我说。
小妖眼睛发亮，好像发现了新大陆一般。
“原来，阿兰黛丝小姐一直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