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得好像我真的可以考上大学一样，我叹了口气。我数学实在是拖后腿太严重了，我真的很努力在学习。但是，我确实是考不上啊。不过，为了妹妹，努力吧。
我从口袋里把钱掏出来给她，但她却坚定的摇头。说不够，她还要更多钱。
她带我去取款机，她说“你输入密码吧，我看看你有多少钱”严格的说，我跟她算不上是好朋友。我自卑敏感，喜欢独来独往。我总是一个人孤独着，被人们排斥的。因为我太穷了，我不能跟别人一样去逛街；我不能跟别人一样去买零食吃；我不能和她们一起去讨论哪个男孩子帅……不知是何原因，我被大家严重的孤立。她们上课拿粉笔砸我头，她们晚上回宿舍故意把我锁在外面。
有一次，我作文得了全国“新苗杯”一等奖，那个中年男老师在班上把我夸得天花乱坠，说我是山村飞出去的金凤凰。说他从教这么多年，从未遇过如此聪明有天赋的孩子……他在讲台上滔滔不绝的说着的时候，下面已经有在用力拉我头发。我心里想，等下一定会惨了。
果然下课后，老师走后。有女孩叫我出去一下“老师要和你秉烛夜谈”她偷笑着。
我相信了，所以一个人跌跌撞撞的跑去后，发现老师办公室锁得严严实实的。
我回教室时，有人拿脚把我绊倒在地。我刚想爬起来，就有人过来朝我吐口水骂我。我自己害怕的回到座位时，却发现我的屁股很痛。我拿手一摸，全是血。不知谁拿把剪刀，就那样张开倒立着，直接把我给扎破了。我痛得嚎啕大哭的时候，一个女孩给我递来一张纸……
就是这一张纸，让我觉得特别温暖，特别舒服。我当时真诚的看着她，我说“滴水之恩，它日会涌泉相报。”
所以，她今天来找我借钱，我毫不犹豫的跟她出去了。牛粪说得没错，他说我有奴性思想，他说我上辈子就是个奴隶。别人给我一口饭吃，我就会去给别人当牛做马。我当时还笑着反驳，我说应该前世是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妃。上辈子过得太好，这辈子来还债的。
我把银行卡插进去，我输入了正确的密码。可是很奇怪，没有出来钱。

这时我身后的两个男人主动过来问我密码多少，他们好帮我操作。我当时有一点警惕心，不想说。
“你说嘛，你不说密码，人家怎么帮你。”同学说
我还是犹豫着，不想说。这时，同学拿出手机，她说我帮你拨打人工服务热线试一下。可是她把手机放在耳边半天，然后说没人接。
“那你就打贴在这旁边的服务热线，屏幕显示的是白天的客服。现在都晚上十点了，你打下面这个。”嘴唇边有颗大痣的男的说，他大约三十来岁，中等身材，又胖又矮，皮肤黝黑。
电话接通了，电话里那男的非常热情的对我循循善诱。他说你试一下生日数字，试一下你家庭几口人，试一下你妈妈生日……同学还有后边两个男人都在好心的提示。
骗局并不高明，但是我却很笨很蠢。我当时说，还是等我明天高考后再来处理我的卡吧。
“别呀，这卡的事情不解决，你如何有心思去高考？”
我虽然告诉了他们密码，可是我心里总觉得有些不踏实。我第二天赶早去银行的时候，我跟银行讲了我昨晚的情况。我说我的卡被吞了，我怀疑遇到骗子了。
银行那个中年妇女当时正在整理材料，她说我还没到上班时间啊。
“可是再晚一些我就要进考场了，我求你了”我哭了，哭得很伤心，我总觉得会发生什么事情。我的眼皮跳了一晚上，我昨天整夜未睡。
银行阿姨拿着钥匙出去了，可她竟然满头大汗的回来了。她说“孩子，你是不是骗我，那里面没有卡啊”
她见我呆傻的样子，赶紧帮我查了银行流水。结果显示，我那两千元被取得干干净净。
我当时脑子“嗡嗡”的响着，我很害怕，我真的很害怕。我坐在那里，开始一遍又一遍的抽打自己的脸。
“孩子，不要这样”银行员工都围过来了“你先去考试，你放心，考完了你出来，你去报案。我们帮你作证，警察肯定会管这事的。”
我终于考完试了，第一件事就是走进了花溪县公安局。我想他们一定可以帮我破案的，我有骗子手机号码，我记得骗子体貌特征。而且银行取款机那里是有监控，有摄像头的。

可惜呀，我不住得摇头。派出所那些人踢皮球的样子，我现在都记得。从那以后，我就对警察叔叔没有那么崇拜了。
“你又发呆，是不是嫌跳八十次河不过瘾啊”牛粪掐了一下我的脸。
“男女有别，你别对我动手动脚”这个男人好讨厌，竟然喜欢占我便宜。
“谁叫你长得这么丑，你要是长得跟明星一样，人家花蝴蝶还会看不上你”牛粪冷笑着“你以为那花蝴蝶和我一样，是个有涵养的人吗？你错了，他跟你一样肤浅，看人只看表面。像我这样，只看内在的人，是少之又少。 ”他低头喝了一大口白开水。
“我其实也没你说得那么丑，我就是皮肤黑了一点。我大眼睛，柳叶眉；小鼻子，樱桃嘴；我瓜子脸，水蛇腰……”我还没说完，牛粪就笑出声了。
“你的脸皮还真是厚啊，夸起自己来都不带脸红的”他又伸手过来想打我。
“我妈妈的照片你也是见过的，你自己都说我妈长得比明星还好看。你知不知道，人家都说，我跟我妈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我就是比我妈黑了一点，其它分毫不差。”
牛粪小时候，他在稻花村的那半年里，经常跑到我家去玩。
“这是谁呀？”他指着我夹在书里的照片“这个阿姨长得好美，跟仙女一样”
“你也这样说？告诉你，这是我的妈妈。把我生出来的女人，我的亲娘”我一再强调。
妈妈年轻时候，可是出了名的大美女。方圆几十里，没有人不知道她的美貌的。她身材婀娜多姿，随便一件衣服穿身上，都引起一股模仿潮流
“骗子，这么好看的仙女是你妈，你就吹牛吧”牛粪嘲笑我。
“你不相信就算了，反正这个仙女就是我妈，这点无法改变的。”我得意的说。
“那你叫你妈出来给我看一下呀，不要一直吹牛。”
“这，这个……”我沉默了。

母亲的事，是我一辈子都走不出的阴影。假如人真的会有轮回，还有下辈子，我想我对母亲的思念和痛心，将会永远存在。那年，母亲年华刚好，她一头瀑布的秀发，一双泛着波澜的美丽大眼睛，白皙的皮肤，真的是上天把一切美好都给了她。
可是事情永远定格在那个可怕的夜晚，那个晚上，天上晦暗无光，猫警惕地绷直了身子，不停地发出让人生厌的叫声。狗也急躁的汪汪大叫，鸡鸭都在笼子里焦躁不安。
“笃笃笃”一阵剧烈的敲门声，自从爸爸出去建筑工地打工之后，妈妈带着年幼的我和妹妹，每天都早早地关门上床睡觉，她还一遍一遍的检查家里的门是否关好。
我觉得奇怪，咱们农村，天这么热，人家都是开门睡觉甚至拿块板子睡外面纳凉的。我家却是门窗紧闭，我喊热，妈妈就拿蒲扇整晚帮我扇着。
可是晚上经常有人敲门，不是东家张伯伯，就是西家李叔叔，甚至还有刘爷爷、二狗、拐子之类的光棍。白天他们来家里玩，妈妈总是借口要去地里干活，要去菜园浇水为由拒绝。所以他们晚上也一定要来我家聊天吗？
敲门声越来越响越来越激烈，还伴随着嫣儿嫣儿的呼唤，这不是壮子叔吗？他是村长，他家还开了个商店。每天，附近的村民们都在他家打扑克牌的。但嫣儿可是我爸爸叫的啊，别人都叫妈妈紫嫣的。
是不是觉得我妈名字特别好听，跟那个年代的花呀、凤呀、英呀比起来，真的是阳春白雪较之下里巴人。
我的姥姥出身显赫，是地主家的小姐。外公是大队书记，威风凛凛。，都是认识字的人，所以给妈妈取名字的时候特别慎重。紫嫣一看就是美人名字，袅袅婷婷。
可惜外婆刚生下妈妈三个月，就受不了无休止的批斗自杀。外公悲愤交加自身不保，所以把母亲送人了。
到我这，可就惨了。我爸妈没什么文化，因为我小时候不喜欢说话，爷爷就叫我憨婆子。我至今都不懂，憨婆子跟不说话有什么关系。而且我是个女孩，这名字实在是太难听了。
可农村孩子就是这样，相比那些猪头，傻蛋，光子，聋子之类的称呼，我足以幸运。生妹妹那会，计划生育特别紧张，村委会几次来抓妈妈，都叫妈妈跑了，躲在深山野岭生的我妹。
她回家后，家里值钱的都被搬走，房子也被计生办的拆了一半。所以爷爷叫妹妹败家子，一直都败家子的叫着。
我清晰的记得，我要去读书时，老师问叫什么名。爸爸抓耳挠腮，他说憨婆子。老师说不行，这名字如何登记。
我爸憋红了脸，旁边一老师说“这女孩怎么这么好看啊，跟朵花一样呢”爸爸一拍脑瓜子，就叫“朱奇花” 吧。“奇”是妈妈的姓。所以，我从此就是朱奇花；妹妹叫朱奇果。
敲门声还有嫣儿嫣儿的声音越来越响，妈妈装睡已经不管用了。往常人家敲了几下门，没人理就直接走了，可今天，这拍门声一直都在，我妈只好回了声“啥事”
“赖狗电话，很急的事。他们工地有人从六楼摔下来了，脑浆都出来了”壮子叔叔说。
母亲连鞋都来不及穿，光着脚跑了出去，她深爱着我的父亲，她当年不顾外公舅舅们反对，执意嫁给我爸。那时外公他们为这事，都跟妈妈断绝关系。
我不知道妈妈何时回来的，她头发散乱的披着，衣服也被扯烂了。上衣扣子全被扯掉了，还露出她穿的那个松松垮垮的粉色胸罩。我拉妈妈的手，冰凉至极，刺骨寒意，再看，妈妈脸上，分明挂满了泪水。
很多年我长大后，我懂事后，我才知道发生了什么。那年我就五六岁，母亲去世时，我还撅着屁股光着脚丫在河里抓米虾。
可那时我真的不懂，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我只知道一大群村干部镇上的人来我家说调解，我记得母亲泪流满面，我记得村里那些大妈婶婶骂我妈贱货，我记得猪崽老婆狠狠打我妈妈，我记得爸爸抓着妈妈头往抢撞，我记得妈妈从精神病院出来那呆滞的眼神，我记得我看到她喝了农药躺在地上，神情是那样痛苦。

牛粪送给我护肤品
“你跟人打架了？”我瞅着他前面的胸膛，还有肚皮那些位置。大大小小的，都是伤痕。不过，那些伤痕好像是很多年前的，是旧疤痕。
我已经顾不得女孩子的脸面了，更顾不得男女有别的大忌。我伸过手去，想帮他摸一下。牛粪这个人，表面装得那么痞里痞气的，喜欢跟我斗嘴。可是，他身上却有这么多伤痛。
“你不要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啊”他慌忙拿过起先褪下的那件薄外套，挡住自己的胸口。“你休想染指我，就你这样为别人跳河的女人，你没资格。”他速度很快的就穿好了衣服。
“牛粪啊，我刚给你一块糖，你就要想到我会以身相许。”我很鄙视的说“就你这想象力，也是没谁了。”
“谁叫我长得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说到这，我还真的不想招惹你，你既然愿意为花蝴蝶跳河八十次，我真怕你到时为我去裸奔啊。我真是怕了你这么厚脸皮的女人，为了吸引别人，不择手段。”
他这小子，真的是得了绝德大伯真传啊。受不了，不知道谁给的自信。天地良心，我从未给过他任何暗示。我从未给过他一丝错觉的，否则我那在首都读大学的闺蜜江畔月还不活埋了我。
江畔月对牛粪的暗恋，实在是太疯狂太执着了。她一遍遍写牛粪的名字，可以把一瓶墨水写干；她一次次偷画牛粪，可惜画的又不好看。她一次次拿手机偷拍牛粪，还把牛粪设为手机背景图。她开机密码是牛粪生日，她QQ名字叫“只爱牛粪”
她一遍遍的在梦里呼唤着牛粪，我跟着喊一句牛粪，江畔月都要揍我得我半死不活。她是直接一拳挥过来的，根本不会在乎我痛不痛。
“你是不是有病，牛粪的名字，你喊的，我就喊不得？”我摸着自己受伤的胳膊。
然后那疯子，又给我一拳，打得我颤颤巍巍，差点摔跤。
不过这一场暗恋，一直都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的。经常，江畔月给牛粪买早餐买牛奶，派我去给她跑腿送过去。牛粪当时正在写试卷，他头也不抬的说“你把它吃了。”
“你别这样啊，虽然我是非常想吃。可这是给人家姑娘意中人吃的，我怕我吃了会有报应啊。”我不高兴的说。这该死的牛粪，到底哪里好，江畔月爱他爱得死去活来的。
“你真的不吃？”牛粪一脸坏笑的看着我。
“对的。”我坚定的回答。
牛粪忽然直接就把面包和豆浆一把推开“朱奇葩，你太过分了。人家只想安静的读书写试卷，你一定要这样的追求我吗？你脸皮是有多厚？”他声音不是很大，却足够吸引一大帮人过来。大家都好奇的看着我，一个死皮赖脸追男人的蠢货。
“你，你”我气的用手指着他。
所以，我跟江畔月说过，我愿意为这个闺蜜上刀山下火海。但只求她不要再派我去当传送早餐的人，那是快递员干的活，不该是我这么孤傲敏感的人去做的。我这个人就是死板，就是开不得玩笑。
牛粪忽然就塞给我一个瓶子，然后他若无其事的离开了。
“憨子”他走之前，又停顿了一下“天气越来越炎热了，出门记得抹防晒霜。别晒得黑不溜秋的，一个女孩子家，也要打扮下自己。”然后他就扬长而去了。
“哇塞，香奈儿啊”晓洁一把抓过我水里的小瓶子说“你不要小看它，就这么一丁点。不知道要你多少个月的工资呢。你傍上大款了呀，小花”
她是忽然就打开门的，肯定她一直在偷听我和牛粪的对话。这个女人，还真的和绝德大伯有得一拼的吃瓜群众。
怎么全天下，都是跟绝德大伯一样，喜欢窥探别人隐私的人呢。我这样想着，便觉得特别忧伤了。

不过话说，牛粪到底什么来头。他总是在我面前装穷，说他穷得吃不饱饭。他总是跟我说，他其实可以更加高大，长得更加强壮的。可是，他吃过很多苦头。
他说的话，简直连个标点符号都不可以相信。鬼话连篇，全部都是骗我的。
不过，他身上的伤痕如何解释？他父母真的够神秘的，从不露面。或者，牛粪故意保密的。算了，我为什么要去关心他，他跟我有什么关系。

周一晨会
“今天的晨会，我要特别强调一件事情”杨院长在她的办公室说。
所谓的办公室，不过是离教学楼差五十米的一个小房间。幸福童年保育院的场地是租的，在第一层。
这一片都是附近拆迁农民的房子，这些南郊的农民，是带种地为生。有一天，忽然有人看中了他们的地。这边建起很多高楼大厦，造出了操场、足球场、教学楼。
随着大学城在这边落户，便随之应运而生了旅馆、小吃、卖衣服的、卖学具的、卖书的。俗称大学商业一条街，我们的幸福童年幼儿园就坐落在这一条街里。
学生来源，便是这身边的一些进城务工人员的孩子。他们的父母，或是端盘子的、扫地的、摆摊的、开油炸管的、批发的。但是，因为觉察到办幼儿园有油水的人越来越多了。所以，幸福童年的竞争对手越来越多。什么阳光童年、金色童年、快乐童年之类的民办幼儿园如雨后春笋般，迅速崛起了。
院长很生气的敲打她的桌子，可惜，这件小房子除了平时摆放些书本、学具之外，一般都是房门紧闭。所以，里面有很多灰尘的。她这样一直敲着桌子，结果是有很多灰尘扑鼻而来。
“咳、咳、咳”大家都条件反射的捂住鼻子。
“啊……楸……”做饭的银芳奶奶忍不住了，她是一个快七十来岁的老人家。她身材胖小，脸很大，一张大嘴巴很夸张的翘着。“院长，我要先去把煤点着。等下烧不了开水，做不了稀饭”她说。
“你说的很对，你的请求合情合理。好的，去吧”杨院长拿块破布抹她的桌子。
“院长，宝宝班的窗户还没打开。等下家长送孩子来，发现里面空气混浊，会骂人的”短头发的扫地阿姨也举手了“我还要把上次尿湿的那条裤子，还给琪琪奶奶。等下，她奶奶又骂人，说我们幼儿园有人手脚不干净，小孩的开裆裤也偷。”
“你说的对，你去吧。”院长还在擦桌子。
“院子，上礼拜小猴子和痴痴打架，脸上有道口子。那天他妈妈指桑骂槐，唠叨了很久。今天周一，我怕两个家长对骂，我过去看一下”我也抓准机会，想开溜。
“朱老师，你不能走”院子示意我过去“你来擦吧，这桌子，椅子，几百年都没有打扫过了。”
“我一个月就五百”我冷笑着说“我除了每天费力的蹦蹦跳跳，我还要上课改作业，什么时候，我还要做清洁卫生的活啊。”
我看这院长不爽已经很久了，天天想些法子，来免费使用我。
“朱老师，话可不能这么说。五百块，就不是钱了？我要租场地，我要买设备，我要买菜买米。我还要……”院长又开始念经了。
“我来，我来”染着一头黄毛的美美阿姨上来了，她是个中年妇女。打扮得特别时髦，穿皮衣，烫卷发，踩高跟鞋。如果不是在里面干了几个月，我真的不相信，她只是个扫地的。
“美美，真是辛苦你了。你看你，总是替我考虑。学前班的桌子，你抹得一层不染”杨院长笑意盈盈的说。
这只老狐狸，永远只会说些不好意思，辛苦了之类的话。你为什么不给人家加工资，美美阿姨月薪才三百。却是这个幸福童年的元老级人物，从幼儿园存在的第一天，她就来了。

“你们看看，你们所有人都给我学着点。美美阿姨，是幼儿园的重量级人物。我们的幼儿园，能坚持到今天，她功不可没。她总是跟身边的人宣传我们幸福童年，她看到有适龄儿童，就上去跟家长套近乎。你们对比一下美美阿姨，不觉得羞愧吗？”
你这杨扒皮，说得这么好听，你给我们发多少工资。才五百啊，五百什么概念？我昨天打车去繁花市区，就花了五十元。就这五百块，你还想要我们干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我们能坚守岗位，至今没跑就已经不错了。你还这么义愤填膺，情绪高涨的教训我们。
杨院长的晨会，永远像旧社会女人的裹脚布，又长又臭，拖拖拉拉。我真的好想发火，好想一走了之。
可晓洁一直都在示意我老实点，她不停的跟我眨眼，叫我消停点。不要看她满脑子研究男人，真的让她跟男人说两句话，她都会脸红。比我还没用，比我还草包。永远只敢在我面前说院长不好，真正面对院长，又一副毕恭毕敬的样子。
“你也是窝囊废，鼠目寸光，坐井观天的傻瓜蛋”我冲晓洁吐舌头。

“为人师者，必须德厚才馨”杨院长气愤的说“我儿子经常说，他大学的时候，天天练毛笔字。每天，他都坚持书写。写的就是这个师子，得一笔一划的写”
那叫你儿子过来当老师啊，不要永远都炫耀你儿子。有本事，让他出来。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我等无名小卒，也好一睹真容啊。连张照片都不给我们看，长得是什么鬼样。我这样想着，情不自禁，就给院长一个白眼。
“朱老师，你在听我讲话吗？”杨院长忽然就望向我。
“一直听着呢，全神贯注，一心一意”我连忙笑着说。
干嘛老盯住我不放，我做什么了？我杀人了，还是放火了？我怎么就配不上老师这两个字了，你只给我五百。我却给你创造了五千的价值啊，杨扒皮。
“据有人说，我们的幼儿园，在双休日的时候。经常有陌生男子进出，男人还衣衫不整的出门。都是老师，身边住着的可都是家长啊。”杨院长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
不可能的呀，钱老师是跟她男朋友同居的，不住这里。杨院长自己都天天夸奖钱老师，说她本来是财大的高材生。可是为了爱情，为了那个在职业学校读书的高大帅气美男子。她硬是谢绝了大城市上万的薪水，来这里领着一个月一千五百块。
“院长，不对啊，钱老师并非专业出身。她还没有教师资格证，她怎么比我多出一千元啊”我当时问院长。
“你能不能听重点，人家放弃了大城市上万元。”院长很厌恶的说。
“不能，院长，我不能苟同你的看法。为什么钱老师一千五，我只有五百。”
“你能说会唱，会跳舞吗？”院长瞪我。
“不能”我很不好意思的说。
“那就是了，你都不能好好待孩子们跳操”院长在吃糖。
“那钱老师也不会跳啊，院长。她一个学会计的，她哪里会蹦蹦跳跳？”我穷追不舍。
“我希望你闭嘴，你作业都没改完，还在这里啰里啰嗦”院长起身往外走“我去看看宝宝班那个哭闹了一下午的小孩现在好些了没有”然后她就走了。
钱老师不住幼儿园，周末不会过来。那么就是，晓洁、我、蒋小红了。
这三个人里面，晓洁只会纸上谈兵；我只会睡懒觉；蒋老师……蒋小红她有一万元公子。
我这样想，便觉得不妙。昨天晚上，一万元公子跑过来了。他还在这里蹭饭，当时，我和晓洁正在吃面条。一万元公子过来打招呼“两位美女，吃得好香啊。”
“你吃了晚饭吗？要不要一起吃”晓洁热情的说。
“这面条看着，也不够啊”小红说。
那倒是真的，我和晓洁为了省钱，只会买面条吃。每次都本着不浪费的原则，我们数好了根数下锅的。
怎么办，中午吃了人家的饭。晚上人家在饭点过来了，总不能装憨吧。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一顿饭的人情，当烧菜来还。
可是，已经九点多了。菜市场早就关门了，我该怎么办？我和晓洁面面相觑。
还是晓洁鬼点子多，她想起上个星期五，还有些土豆。杨院长家老公，不知在哪运来了一大袋土豆。
按理说，杨院长交代过的。她肯让我们住这里，已经不错了。但是，不要动她的东西。
可眼下，也确实没有办法啊。所以，我去拿了两个土豆，削皮，然后弄了个酸辣土豆丝。
一万块说特别好吃，说没想到我手艺这么好。夸我人长得好看厨艺好，说我是个贤惠的女人。
所以院长要批评的人是蒋小红？带男人进来，还衣衫不整的出去。哎，这小红真不注意形象，还为人师表。
“现在的女孩，还是要自重的。我虽然没生女儿，可我一直教育我儿子，将来找女朋友，一定要找个洁身自好，家世清白的女孩”杨院长说。
这话说得很对，女孩子，就该矜持一些，就该有个女孩子羞羞答答的样子。虽然，我为了鹤衔枝跳了八十次河，可是，我也没有跟他拉拉扯扯，还衣衫不整啊。小红啊，你惨了。
“我一直觉得，一个女孩子，还是不要太奔放得好。你要跟谁恩爱，跟谁好，你不要在我幸福幼儿园里面胡来。我这是学校，是要名声的。”院长威严的扫视着我。
我靠，你能不能不要说一个字，就往我这里看一眼啊。这事情是蒋小红引起的，不是我啊。我是长得好看，但我肯定没有做出那事。
“朱老师，这话，你可听清楚了”院长问我。

我一头雾水，难道这话不该去问蒋老师吗？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又没有做伤风败俗的事情。再说了，老师也是人啊。人家情不自禁，稍微拉扯一下，用得着这么兴师动众吗？
所以，我笑着说“都是年轻人，院长您也是从年轻人过来的，没有必要这么大惊小怪，这样装模作样。”
“所以，你才跟别人衣衫不整的在我的幸福幼儿园胡闹？”院长毫不客气的说“你妈知道你是这样的人，会不会气的从棺材里爬出来？”
我顿时就火冒三丈了，谁这么不厚道，在背后嚼舌根？又是谁，出卖我，让院长知道我没有妈妈的事情。不过，杨院长，你确实欺人太甚了。亏你还是一个母亲，你就这样欺负别人的孩子。
“多大的事情，你就来问候我妈妈。这种小事，我妈到底怎么想。我还是希望您能亲自过去跟她谈一下。”我拳头紧握着，我怕我会伸手过去打她的脸。
“朱老师，我不是有意这样说的”果然是只老狐狸，毕竟我这么廉价的劳动力，真的很难找。我记得我和晓洁第一次来这里时，还看见杨院长在拖着另外一个求职者，一直给人家洗脑。说她这里，舒适、安全、轻松。我是被猪油蒙住了心，才来这里当牛做马。
“朱老师，你毕竟年轻气盛，这个事情我们都理解”蒋小红连忙出来打圆场。
“我没有”我一字一顿的说“我没有跟哪个男人衣衫不整，拉拉扯扯。”
“小花，你够了，没人指名道姓说你”晓洁过来扯我衣袖“你不要对号入座。”
“朱老师，你敏感了”一向不跟我说话的高材生，钱老师也说。
所以，我就忍住了，没有冲动下去。
“那今天就这样吧，大家各忙各的。去吧，已经到了孩子们入园的时间了”院长很尴尬的说。
“哼”我怒气冲冲的甩门而去。

我来到教室，痴痴第一个到。他正挥舞着小手，在摆造型。
痴痴，十岁。学前班千年老油条。他的智力，只有两岁。身高一米，人很瘦，但是屁股却很大，肚子也很大。头很小，三角形。他喜欢笑，笑起来露出几颗大龅牙。
痴痴没说话，自己忘情的挥舞着。他做得应该是奥特曼的动作，双手交叉，又上伸。他嘴里含混不清的嚷着“变身，变身。”
我一脸怜惜的摸着他的头，可怜的孩子，老师好希望你真的能变身。变成一个大奥特曼，让自己强壮有力量。那样，就不会有人敢再对你吐口水，骂你弱智了。
“朱老师，你也在啊”是猴子的奶奶，一个五十来岁的妇女。
她齐耳短发，小眼睛，阔嘴巴，带一对金耳环。手里提着一个买菜的钱包，另一只手牵着活蹦乱跳的猴子。
“老师呀，我家猴子被那个大傻子给打了。”她带着哭腔说。
“猴子奶奶，那孩子也在呢，能不能说话小声点。因为，痴痴听到会难过的”我做了一个“嘘”的动作。
“他懂这些，就不会碰我的猴子了。这个傻子，千年大弱智，蠢蛋”猴子奶奶声音很大。
痴痴果然不懂，他还在挥舞着小手，嘴里吭吭哧哧的说“打怪兽，打怪兽。”
“猴子是我的心肝宝贝，你把他挠的”猴子奶奶哭了“这是我一手带大的呀，他爸爸妈妈完全不管的。这是我的心肝，命根子啊”

然后，阿婆就拉着我的手诉苦“我那个不争气的儿子，他女朋友换了一个又一个。他当时带猴子妈妈过来的时候，跟我保证过，这是最后一个的。可是，他又换了。我都不想管他的事情了，猴子妈妈现在天天就在家里吃饭睡觉玩游戏。要么就是拿剪刀剪我儿子的衣服，没人管小猴子啊。”
“阿姨，你不要伤心。猴子妈妈她也会管儿子的，每天她都过来接的啊。上次，猴子妈妈还生气，抱怨痴痴打了猴子。”
“你以为她真的疼爱这个孩子，她装的。回家后，她就会翻我儿子手机，查通话记录。然后，夫妻就互相撕衣服打脸。邻居们看足了笑话，我这张老脸都没地方搁啊。”
“阿姨，现在年轻人的事情，你也管不来啊。”
“那两个人不合适，为什么又要生孩子？生完又不管，丢给我一个捡垃圾的老太婆，算怎么回事？”阿姨嚎啕大哭“朱老师，我命好苦。我老公很早就去世了，剩我一个人把儿子拉扯大。我以为我儿子大了，我可以享福了。可是，他又乱来。到处找女孩，到处跟人生孩子。你说，生完又不管”阿姨哭得很伤心。
小猴子过来，怯怯的伸手拉他奶奶“不要哭，我今天不跟别人打架。我听老师话的，奶奶”我赞许的看着小猴，虽然他调皮捣蛋，但非常善良。

“哎，现在的年轻人”猴子奶奶走后，我不住的叹气。猴子奶奶虽然只有五十来岁，但生了很多白头发。我能想象，她一个女人，这么多年，苦苦熬着。捡垃圾、做清洁工、吃糠咽菜。终于把儿子拉扯大了，却甩给她一只小猴子。
“从这孩子出来后，就一直跟着我。奶粉钱、尿不湿、衣服、吃饭，他们一分钱都没给过”阿姨擦着眼泪说。
“哎”我深深的叹气。
“这有什么的，如果这样一件事，都要你叹气。那华佗在世，也救不了你了”杨院长凑了过来“这幼儿园，每个孩子都有故事。随便一个，背后都有心酸。”
“不是吧，你看这些孩子蹦蹦跳跳，天真无邪的。”我大惊失色。
“你看小冰，是不是人美声音甜？人也特别乖巧，懂事？”院长自己也叹了口气“小冰的妈妈是宾馆服务员，每天扫地擦桌子。她没有爸爸的，你知道吗？”
“她爸爸呢？”小冰很乖，眼睛虽然小，但是脸也小。她喜欢穿白裙子，像个天使。
“坐牢去了”院长淡淡的说。
“为什么，犯什么罪？”我一向是个乖乖女，很惧怕这样的事情。
“砍人”院长摘下她的眼镜。
“这么可怕？但是你看小冰，天真无邪”
“不过是因为小冰妈妈被不法分子调戏，那人胆大包天，光天化日之下跑到小冰家。当时小冰才满月，正伏在妈妈怀里吃奶。然后，那个人就直接上前搂抱。小冰爸爸在村里打井，正巧回家看到这一幕。不由分说，就拿刀砍过去。”
“那是正当防卫啊，那样的歹徒，千刀万剐都是应该的。为什么要判刑，小冰爸爸是个血性男子。”我气愤的说。
“我又不是法官，我哪里懂？”院长说。

这倒是真的，法律方面东西太高深了，寻常老百姓怎么会懂这些。我们不懂的东西多了，比如，为什么房价那么高？以我这样的薪资，多久才能买套房子？比如，我从小就向往大城市的高楼大厦、车水马龙，我真的来这里后，却更加怀念农村的生活。
比如，我一直以为，读书改变命运。我一直以为，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可是，到现在，我发现。我并没有通过读书得到什么，我月薪才五百。
我从小就爱书如命，走哪都要找书看，我那时家穷，邻居丽丽家爸爸是老师，她家很多书看。
我为了能借到她的书，硬是小学给她背了六年书包，我还背她上下学，帮她写作业。
有次我们去山上玩，那边有一段路，非常烂，全是泥巴，草丛又非常密，有蛇在爬。
丽丽很怕，她要我背她过去，我自己也怕，不想背。她就告诉我她家那本《西游记》我永远别想看。所以我就不顾那泥坑多深，里面藏多少蛇，我就背了。
后来丽丽想反悔，不想借我，我当时实在太想看了，我就第一次威胁丽丽，说假如她不借我，她要小心她奶奶养的鸡鸭鹅甚至那头大水牛，说不定我就拿刀把它们给剁了。
所以丽丽害怕，就借我一晚上。她再三强调只能看一晚，天亮之后立马归还。
我那时晚上看《西游记》，被奶奶骂丑的狗血淋头，说我是脑子进水得了绝症，竟然敢浪费电。
奶奶把我狠狠揍了一顿，爷爷更是拿抽牛的鞭子来甩我。
妹妹帮我挡了很多下，她用小小的身子护住我。
假如不是我们的哭吵声惊动了邻居英凤大妈，她过来帮说话，还跟我爷爷奶奶大吵一架。那晚估计我们姐妹，不被打死也要打残。
爷爷一般轻易不打人，平时他就是唠叨我或者骂几句。但那晚上，他不知为何发疯一样的，想要揍我。

我至今，也不知道原因。爷爷是个癞子，头上没几根头发，中间那里全秃，上面还结满了壳。
可是奶奶却非常美丽，奶奶长得小家碧玉，唇红齿白。这就是为何爷爷那么丑甚至有些猥琐、难看、矮小。爸爸却生的人高马大，仪表堂堂，整个花溪县一个县都找不到第二个比爸爸好看的男人。
我看当今那些女孩爱死了的小鲜肉，崇拜、痴狂的死去活来的男星，也不如我爸那时好看。
英凤大妈跟爷爷奶奶大吵一架，她是真心可怜我们两个孩子。
她指着我爷爷的鼻子说“你们不要以为这两个小孩没有了妈妈，你们就可以把她们当成猪狗一样。她们是两个孩子，不是畜生。你们想打就打，想骂就骂，就算别人答应，我英子也是第一个不答应。”

大妈走后，爷爷奶奶也去睡了。可是我瘫坐在地上，一直嚎啕大哭着。
妹妹说“姐姐，你为什么这么难过，你一定要看这本书吗？”我很坚定的点头。
我说“妹妹，你知道的，我可以几天不吃饭，我也可以几年没有新衣服穿。但没有书读，我觉得心口痒痒的，无法睡觉。”
我至今都不知道我为何那么痴狂读书，就如我这么痴迷于写作一样，我觉得很奇怪。我唯一能解释的是，我那时活着太痛苦太痛苦了。
我又不喜欢说话，没有什么朋友，我只有我妹妹，这个上半辈子一直为我活着的妹妹。她帮助我，维护我。在那些彷徨无助的日子里，妹妹是那天上的星星。，虽然光芒微弱，但是却足以照亮我苦闷的童年，让我活到现在。。
妹妹说“那我帮你吧”说着她拉着我的手，把我带到壮子叔叔家门口。
他家是商店，门口很多塑料包装袋。壮子的商店开在村子外面，马路的另一边。
跟村子里那些密密麻麻挤在一起的房子比，壮子他家的就像是宫殿。
那时，别人都土砖黑瓦，破柴房。他家竟然三层水泥楼房，那就是电视里的宫殿啊。
妹妹捡了很多很多的塑料片，把它们拢成一堆。然后拿出她从厨房偷来的火柴盒，“刷”，她把火点着了，我高兴的拿书迎着火看书，妹妹坐在旁边陪我。
我看着津津有味，妹妹终于支撑不住睡过去了，我也如痴如醉的自己书。
不知多久，忽然听到有人大喊着火了，快救火……
我抬头一看，天呐，可能是风把火星刮到几米远的柴垛里，然后引起了火。
火烧的很旺，不大一会，又要扑向壮子家猪圈牛棚。幸亏村东口斜眼爷爷要去田里放水，他发现的及时，不然我和妹妹都要葬身火海。
大家急忙的拿盆用桶，在大家的努力下，火终于浇灭了。
而我在发现有人过来时，就一直拖着我那熟睡的妹妹，想在别人没发现我们之前赶快跑掉。可是妹妹沉睡着，怎样都打不醒，我又抱不起她。
我这样左拉又扯着我妹妹的时候，壮子已经穿着个大红裤衩出现在我面前。
他人很胖，两只眼睛像老鹰一样阴险的盯着我，爷爷奶奶也被人给叫过来了。
猪崽老婆直接一巴掌打我脸上，那力度太大，我竟跌坐在地。
“竟然敢放火，这猪圈加上这烧死的猪。癞蛤蟆，你个老头子，要三千多”
那时大家都穷，猪肉才五角钱一斤，现在却是20来元了；那时一分钱还可以吃冰棍，在五角钱人家都不愿意收了。
所以那三千相可真不是小数目，我妹妹就罚一千块，大家都叫她败家。而我爷爷奶奶只是脸朝黄土面朝天的农民，除了种点地自己吃喝，哪有钱赔？
爷爷那样蜷缩着脑袋，跪地上求村长放过他。后面他竟然一脚把我妹妹踢飞了，可奇怪的是妹妹此时还是没有醒。爷爷说，祸是两个丫头惹得，跟他没关系。他早就跟我父亲分家了的，这个事情他不会管。
后面，壮子老婆不依不饶。三天两头来我家吵，来我家闹。可惜，家徒四壁，完全是一滴油水都没有。
后来，因为妹妹差点病死了。父亲终于回家了，自从母亲自杀后，舅舅他们视父亲为眼中钉肉中刺。多次扬言要打死父亲，并且几次带一大伙人过来。
爸爸没有办法，一葬完母亲后，他便连夜跑了。
他在外面捡过垃圾，流浪过，睡过大马路。但他即使最苦，最难，都没有去要过饭。后来，他去了工地。凭自己的一把力气，和忠厚老实的的性格，很快赢得包工头赏识。
而爸爸又是非常节约小气的人，他除了抽点烟，连买块糖都不舍得。所以，他在外面四年是存到了一点钱的。

@乱红秋千2017 60楼 2017-05-08 21:42:00

好细腻！码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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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作者，同为天涯码字人。要相信，我们的作品总共有一天，会遇见喜爱的人的。而在这之前，我们必须有坚强的毅力，坚定的信念。用心写下去，读者会认可我们的。

@xvczljhj23kkjfhk 61楼 2017-05-08 21:58:00

母亲的事，是我一辈子都走不出的阴影。假如人真的会有轮回，还有下辈子，我想我对母亲的思念和痛心，将会永远存在。那年，母亲年华刚好，她一头瀑布的秀发，一双泛着波澜的美丽大眼睛，白皙的皮肤，真的是上天把一切美好都给了她。

可是事情永远定格在那个可怕的夜晚，那个晚上，天上晦暗无光，猫警惕地绷直了身子，不停地发出让人生厌的叫声。狗也急躁的汪汪大叫，鸡鸭都在笼子里焦躁不安。

“笃笃笃”一阵剧烈的敲门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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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帮顶，感谢

自己给自己顶一个，哈哈

早安，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