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无依、（22）华培昌后来受到啥惩处后文中会有交代。但从他口中得知，原来追捕队是今天上午得到消息的，我和二师兄一上车，就有人认出了我们俩，立即到派出所报案。追捕队得到消息时，他们在宁国县城借着抓捕的名义在外玩乐。另外大部分人员分㪚在外搜捕和设卡围堵，所以他们并无多少人手。只有朱队长带着5名武师（包括华培昌）以及5名持枪造反派，急忙找了辆车赶到绩溪。同时通过华林森联系到绩溪的造反派的头头顾兵。因为华林森是当时的中央委员，顾兵为了向华林森示好，所以动用了500多名造反派帮忙围住我俩所在的山头。二师兄被抓后，他们以为大功告成，所以把他们一处闲置的营地交给他们单独使用，并未再派人手保护。又送去了一桌当地著名菜馆鸿德楼的酒菜，算是招待贵宾的。加上朱队长他们在抓住二师兄后，已和华林森通过电话，明天一早另派二辆汽车前来押送二师兄回南京，所以他们开心得喝酒庆功。谁知道黄雀在后，华林森的战场起义把他们十几天的抓捕成果，顷刻花为乌有。等几分种后发现人犯己逃脱时，我和二师兄早己逃出生天。

十、蛰伏、（1）：二人窜出那片区域，再也不敢投宿人家。沿着溪流往大山深处钻去。一直到凌晨一点多，翻过了二个山头，才爬上一棵大树，在巨大的树杈上躺了下来。是树间的鸟儿叫醒了我们。一看时间己是第二天早上6点多。二人滑下树后，在溪边洗了把脸。稍事收拾了一下，又向前赶去。到了中午时分己到一个古村落，二师兄这次学乖了，只叫我前去问路并打听消息。我沿着大路向下走去。只见前面一个巨大的古村庄，白墙灰瓦，山清水秀，仿佛走进水墨画中一样，我上前一打听才知道叫宏村，也就是现在著名的徽州古村落宏村镇。我买了十条雪片糕，化去了二块钱，不敢在街路上逗留太久，于是返身回到山间，找到二师兄说明情况。二师兄很是惊喜。原来他表哥就在离开宏村公社不远的黔县泗溪村。于是二人吃着雪片糕，填饱了肚子后，向村民问淸路径，一路狂奔，来到黄山脚下的泗溪村。二师兄进村去找他表哥，不一会，师兄折了回来，说道：我表哥不在家，说是被黔县林埸招去做护林工人了。于是我俩根据二师兄打听好的路，沿着婉延的山路向半山坡走去。

十、蛰伏，（2）：二人在山涧转了半天，才好不容易，找到他表哥的护林点，这是一座大约40平方的木屋，前后二间，外间是灶台和放置林具的所在，内间则是表哥和另一护林员的宿舍。表哥看到二师兄，很是兴奋，俩个在一旁说了半天的话。听他表哥介绍，因为他家里穷，兄弟又多，所以经人介绍，在三年前入赘到女方家，并且生了个女孩，已经二岁了。他岳父是林场职工。今年上半年，他岳父退休，所以把个边安排在林业局，算是照顾性的。目前护林员有二人，另一人也因为家里有事，叫表哥帮忙顶班。所以，我们二人就夜宿在此处，住了下来。

十、蛰伏、（3）：林场的小木屋周围有着好多空地，表哥他们闲来也会种菜种玉米，等成熟了带回家。二师兄编了个谎话。说是道观受到冲击，他带着小师弟前来躲避一段时间，请表哥设法收留，表哥从小和二师兄感情很好，虽然觉得为难，但从小一起长大的苦哈哈，没有不帮的道理。于是等同住的另一人前来后，和他商量，叫我们师兄弟俩，替他巡逻干活，不要工钱，只是周边可以寻找向阳的空地，让我俩开垦种些粮食，收获后可以填饱肚子。那人自然是好，交待表哥不要声张，怕暴露了丢了饭碗。因为林场距他家至少20多公里，平时也没任何人前来，只有毎月拿工资时找林场的领导汇报一下工作。所以只要没人讲，在那比较闭塞的环境里，一般不会有人知道我俩是抓捕对象。加上二师兄拿出二条雪片糕送给表哥的同事，同事客气了二句也就收下了，并啰啰嗦嗦的交待的许多无关紧要的话，他啍着小调回了家，估计心里一定美滋滋的。5月20日，表哥用林埸的废木料，自己钉制了一张一米多宽的单人床、让我睡，而他同事的床由二师兄睡，从此，我俩暂时告别了逃亡的生活，在风景秀美的黃山半山腰安顿了下来。因为还剩些钱，二师兄叫表哥下山帮我们添置了些曰用品外，还买了二身衣服，我俩改变了装束，从此开始每天林场的巡山工作。

十、蛰伏、（4）林场的生活虽然枯燥，但食材很是丰富，松茸，磨姑，栗子野果，不同的季节就有不同的野果尝鲜。表哥从家里背来几十斤米，又有林场种的苞米，暂时的生活应该无忧，几天后我和二师兄在表哥的指导下开始找空地垦荒，洒上菜籽，还说等季节到了再种些红薯和小麦，我们二人也附声应和着。我们俩都到来，也使表哥的生活丰富起来，我用飞石时不时的打只山鸡，捉几只林蛙，几乎每天都能有荤腥，加上蘑菇炖汤加些盐后根本不需要其他调料，味道十分鲜美。表哥还能在下山回家时带上1-2山鸡，他自是十分高兴。但每到我和二师兄独处时，两人都忧心重重。也不知师父和灵未子怎样了，道观怎样了，妹妹怎样了……

十、蛰伏、（5）：就这样我们师兄弟俩，在茫然然和无奈中，挨过了一天又一天。每天巡山时，二师兄把轻身功法练习的十几年体会传授给我，而我也因为前面的一系列被追捕和逃亡的经历，加上二师兄的点拔，和自己的勤加练习，比之年前的水平也提高了一大截。一般2米左右的高墙，一个助跑也能勉强窜上墙头。飞石更是精准，一般飞鸟在有效距离内都可以打下来，且力度可以掌握得恰到好处。就这样浑浑噩噩的过了一个月，己到了1976年的6月，表哥一起巡山的工友，也许是出于感激或者其他原因，送来了一只旧的半导体收音机。虽然木屋里没信号，收不到任何声音。但到空旷之处，还是能听到模糊的声音，从此、收听半导体也成了我们的乐趣之一。

十蛰伏、（6）：天气开始渐渐变得燥热起来，从难熬中不知不觉到了9月份，该开学了，我的同学们怎么样了，妹妹也该上学了，但不知道上了没，妈妈怎么样了？我每天都思量着。一天听到收音机里一切哀乐声，又调了一个台，又是一片哀乐声。二师兄也觉得不解，等表哥前来后一问，才知道伟大领袖毛爷爷逝世了。二师兄再从收音机中仔细听着得到了确认，他舒了口气，说道，喃喃的说道：以前听师父说过，毛爷爷一死，可能天要变。于是我们作了最坏的打算，准备再次跑路。我们把野鸡肉腌制起来，又偷偷的存了些玉米干，并且在山口设制了机关。和设计了逃亡的路线。在诚惶诚恐中又渡过了一??月，到了1976年10月6曰，华国峰，叶剑英，李先念等一举把四人帮抓了起来，整个天空亮了起来，但当时的我根本不懂所以然，但听到华林森的靠山--江青，王洪文，张春桥，姚文远等抓了起来，那估计华林森等人的曰子也不会好过了。于是我和二师兄都归心似箭，草草的收拾行囊，又向表哥借了100元钱，第二天就下了山，一路辗转。到10月9日。我和二师兄回到了茅山卧牛观。

十一、重光、（1）回到卧牛观我俩直向师父卧室奔去，双双跪在师父床前。只见师父躺在床上，本来布满皱纹的脸更加苍老，眼眉也下坠得厉害。看到我俩回来，他勉力坐了起来。眼泪顺着脸上的皱折滚落下来。叫道：娃儿，你俩受苦了。师父！我俩扑倒床上，嚎啕大哭，哭了一会儿，二师兄先止了哭声，同时推了我一把。等我止住了哭声后，二师兄把我们这5个月来逃亡的经历大致讲了一遍，师父听了也是唏嘘不已，当听到我俩三次逃脱时，不禁欣慰的笑了起来，说道：红尘练心，你俩虽然吃了不少苦，但心智和功夫肯定精进了不少。本事是靠对手，靠敌人迫出来的。看来你俩收获不小......。

十一、重光、（2）：师父也说起了我俩逃跑后，道观中发生的事情。原来那天，我俩在屋顶清理树叶，被师父暗示后，隐身入了树林，师父一面和来人周旋着，一面偷偷的叫三师兄灵未子了，拿了早己准备好的二只布包并装了几十个麦饼，放在我们下山经常走的小路的树杈上，为避免抓捕的人发现，灵未子隐身在不远的树上紧盯着，看到我们拿到布包后，他才回去复命。自从我俩第一次逃脱后，华林森几乎天天威逼师父，叫他交出二个徒弟，并指责师父是主谋。但师父都是矢口否认，并说：这俩个劣徒，不学好，象他大徒弟一样，不走正路，他有管教不严，选徒不慎失察之罪。至于其他，他毫不知情。如果你们（指华林森方面）非要治罪，那老道愿意接受你们的任何处置。当然华林森方面也有顾忌，一来师父年事己高，二来师父因为多年行医，在民间有着广泛的人缘和影响，可以说是德高望重，如果把师父抓起来，怕再激起民愤。所以并未抓捕师父。但对师父有诸多限制，师父十分不满，但又无可奈何。加上不知道二个徒弟到底怎样，又是他同意支派前去南京当护卫的。所以师父深感内疚，生怕二人被抓住后，会落得和大师兄一样的结局，那他这个做师父的必定罪孽深重，几个月来一直这样在惶恐中度过的。把个原本健硕的老人竞熬成了骨瘦如柴。

十一、重光、（3）：亏得师父留有余地，没有叫灵未子一同参与，否则整个道观将无人打理，师父也没人照料。第二天在二师兄的逼迫下，我又重新背起书包和已在一年级上了一个多月学的妹妹一起，又回到了学校。但这次并没留级，还是和同班同学一起进入三年级。好在那个年代对成绩都不很重视，所以我便滥竽充数的混了进去。到了10月份，中央对天安门事件和南京事件重新定性，认为是悼念周总理、反对四人帮是革命行为。并且对已拘留，抓捕的人员全部释放，己起诉、立案和定罪的也全部撤消，一时间、天空一片光明。这时南京事件的一大批参与者大都恢复了工作。朱俊达和吴铁生等都恢复了工作，他们都带着礼物前来对师父表示感谢，同时感谢二师兄和我。并转达了省主要领导的敬意。但也委婉的提出还需要我们提供帮助，听到这里，师父迟疑了，最后拒绝了他们的要求。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很快就到了1977年2月15日，离春节还有3天，师父破例提前给我们三人每人发了十块钱的压岁钱。并笑呵呵的对我说道：于牧，灵尘子，再过二天你又长一岁了，我笑道，师父、我马上十一岁了。正在高兴的聊着。这时，道观里来了二??不速之客。

十一、重光、（4）：来人是朱俊达和另一个30多岁的身穿中山装的帅小伙。经朱俊达介绍，是省主要领导的秘书，师父把他们请到卧室，和二师兄灵虚子一起接待了他们。我是后来才知道他们前来的目的。原来尽管四人帮已经粉碎，天安门事件和南京事件，已重新定性为革命事件，但当时的主席华国锋在坚持二个凡是的原则下，只是剥夺了华林森等一大批造反派的权利，并没有对造反派进行拘捕，但造反派们所犯下的累累罪行，却被广大受迫害的群众深恶痛绝，应南京事件的受害者的强力要求，至少要对罪行累累的几个首犯进行拘捕，但碍于中央并没有明文规定，自己又不敢造次，主要领导思量再三后，觉得这帮造反派早脕要受到人民的审判，所以未雨稠谋。先把他们抓起来，但动用公安和军队师出无名，借助上次的经验，动用民间力量，把首犯控制起来。但因为上次他们己提出要求，被师父拒绝，回去后，经参与行动的洪一新和姜洪再三要求，认为叫上二师兄和我，对抓捕行动更有把握，否则他们估计完不成任务，所以今天主要领导把自己的秘书派来，并出示了领导的亲笔信，这下难住了师父。

十一、重光、（5）师父叫灵虚子把我叫到卧室，当着他们的面，征求着二师兄和我的意见，并对来人说道：除暴安良是我辈使命，但上次我的二位徒弟，受此遭遇，差点祸及整个道观，我的徒弟的父辈对我都有渊源，如果他们有啥子不测，那老道我就无法向故人交个代。又指着我俩说道：你们的意思如何？二师兄也犹豫着，毕竟逃亡的经历使他心有余悸，但我却笑呵呵的说道：师父、我去，我去抓住他们和他们比比到底谁厉害。这时大家都笑了起来，二师兄也笑了，说道：小师弟不怕我那有怕的道理，又回头对我说道：师弟，你可不许哭！我吐了吐舌头。在哄堂大笑中，大家达成了统一意见由二师兄和我，明天出发去南京协助他们抓捕在南京的几??造反派头子。

十一、重光、（6）1977年2月16曰，国人都叫小年夜。二师兄和我，坐上红旗牌小卧车，又一次来到南京。距上次来南京将近一年时间，车子停在中山陵山脚下的一幢小洋楼里（现在己成为著名报刊的编辑部）这时洪一新和姜洪迎了出来，把我们接进了里面。这是一个民族资本家的宅院，解放后收归国有。现在临时用来作为追捕小组的指挥部。小楼前后二进，中间一个不大的小院，前排楼下是大堂，而二楼则是三间办公室和会客室。后排楼下是4只宿舍，楼上是办公室和枪械室，和食堂。行动小组由秘书任组长，洪一新和二师兄任付组长，组员除了我和姜洪还有去年参加行动的苏北拳师严建国和3个不认识的新人。听介绍后都是有武术底子的武师。吃过中饭，立即召开会议，根据组长指示，行车组今晚就开始行动利用年底团圆的机会，先把南京的5个臭名昭著的造反派抓起来，年后再去苏州抓捕华林森，行动组分二组，由二师兄和姜洪以及另外三名武师组成，二师兄任组长。而另一组由洪一新和严建国和我以及另外二名武师组成，洪一新任组长，各组还配备了军用吉普一辆，一个司机和一个工作人员。我们吃罢了晚饭，整装待发。

十一、重光、（7）：二师兄的一组，首先要抓捕的是家住在玄武区，大纱㡌巷的李锡生，李锡生原是钢铁工人出生，初中文化，文革初期纠集了一帮人横行霸道，在玄武区打败了几个其他造反派的势力，成为真正意义上的文攻武卫的造反派，当地的一帮老知识分子和老干部都被他批斗和修理过。文革期间的几次针对造反派的大清洗，都凭他敏锐的政治嗅觉躲过，后来成为支派在玄武区的负责人，后来提拔为玄武区革委会委员，宣传组付组长职务。因为他是土生土长的南京人，在大纱㡌巷有着一批所谓铁哥们，终日聚在一起，寻衅滋事，后来都成为他武斗中的骨干。并且李锡生初通拳脚一身蛮力。虽然46岁，但虎背熊腰，十分健壮。现在虽然剥夺了所有权力，但并未追究犯下的罪行，所以他还是和4-5个以前的帮凶一起，终日无所事事，招摇过市。玄武区的老百姓，早已恨之入骨，也早有人上告到南京市委。所以抓捕小组决定，第一个就拿他开刀。

十一、重光、（8）：据知情人告知，李锡生今天在家请几个铁哥们吃年夜饭。二师兄和姜洪他们一行七人，把车停在巷口，留下司机1人，其余的6人一起直奔他家。李锡生的家原是清朝未期一个举人的家宅，解放后，分给十几户钢铁厂工人居住，其中包括李锡生一家。后来李锡成了造反派头头，便利用各种手段把其中几户工友和家属赶出或搬走，他一家三口霸占了整个宅院的一半，也就是前院的部分，而后院仍有其他6户家庭居住。这时已是晩上7点多，李锡生家已是高朋满座，大家推杯换盏己开吃多时。二师兄看了一下地形，他叫姜洪带上二人进院门直奔堂屋，他们吃饭的所在。另外一人守住院门，而他自己为了避免影响后院的几户人家吃晚饭，所以他走到旁边小巷一纵身跳进了后院的园子里，堵在前院的后门口。这时的李锡生酒刚开喝不久，看到几人破门而人，先是一楞，而后立即清醒，知道来者不善，便装作上厕所想从后门开溜，但刚一开门，只见一个高挽发髻的年轻人拦住了去路，二师兄拿出照片对照了一下，验明正身。这时李锡生也不多言，一个黑虎掏心，二师兄向左侧轻轻一闪躲过迎面的一拳。李锡生右拳向左横扫，向他的左脸打来，二师兄又是一偏身，又轻松躲过。但这时的二师兄已被他二拳迫到墙角。李锡生看准空档，右腿踢出，眼看二师兄己无处可躲。这时的二师兄冷笑一声，双膝微弯向上一跃，便从他头顶跃过，随即右脚后踢，一脚结结实实踢在李锡生后背，李锡生向墙上一扑，喉头一甜，一口鲜血喷在墙上。二师又一脚顶住了他的背、把他顶在墙上。这时屋里的几个所谓的铁哥们，才装模作样的叫嚷着站起来，抡起拳头，操起板凳准备和来人拚命，这时姜洪和一个武师一顿拳脚，毫不费力的打得他们不敢还手，并且声明，接革委会的命令，抓捕四人帮在南京的帮凶、主犯之一李锡生，其他人等如有反抗一律和主犯同罪。于是原本以为有一场大战才能抓到的玄武区造反派头子--李锡生，被二师兄和姜洪他们反绑着双手押上了汽车。

十一、重光、（9）：当押着李锡生走出院门时，后院的几家住户和左右邻居才闻讯，因为今天是小年夜，大部分人都回家团圆。一听说抓了李锡生，他们纷纷放下碗筷前来看热闹。一时间、把大纱帽巷，堵得严严实实，被他批斗过和欺凌过的街坊，和百姓无不称快。都纷纷拿出准备明天年三十放的炮仗，提前一天，乒乒乓乓放了起来。当二师兄他们剂出人群，把人犯押上车后开离大纱㡌巷时，后面的炮仗声和鞭炮声更是此起彼伏，震耳欲聋。

十一、重光、（10）：洪一新带着我们一组负责抓捕原南京师范大学造反派头头曾邦元的堂弟、叫曾庆元。今年37岁，是当时曾邦元打砸抢的得力助手，他家住下关区，江南水师学堂旁东侧的一条叫后巷的小巷中。曾经教育文化系统的一批被打到的走资派和臭老九，听到曾庆元，都腿肚子发软，据说他以冷酷闻名，有7-8人在批斗中，经不住他的折磨，而选择自杀，所以民愤极大，抓他也是首选目标。我们到达原江南水师学堂门口时也是7点多，经事前侦察曽庆元今天在家。于是我门把车停下在水师学堂门口，照例留司机在车上，由洪一新带着一位武师从巷头进入，而严建国连我和另一位武师，则从巷尾进入。曾庆元家在巷子中段一排低矮的瓦房里，房屋呈不规则状，参差错落着三只房间。中间是餐厅兼客厅，左侧的小房间往看二位老人。而右侧一只十几平米的房间里，放着一张大床和一张小床，估计是曾庆元夫妻和他儿子的房间。当洪一新和我到了他家，他老婆说，他去水师学堂前20米左右的代销店去买生活用品和准备明天年夜饭的烟酒，估计一会儿就要回来。我俩只说是他朋友找他有事，于是他老婆搬了张条凳叫我们坐下等待，而另外三人，装作无事一样，在小巷里散着步。过了十几分种，还是没见人回来，洪一新有点发急，找个借口出了他家门口，紧走二步后朝对我说道：灵尘子，快上屋顶四处看看，别让他跑了，否则回去不好交差。我点头答应，看着左右无人，几点小跑向上一跃，窜上了低矮的屋沿，紧接着向几十米开外的一座黄砖小二楼窜去。

十一、重光、（11）：我飞快的穿过一排排屋顶，来到一幢黄砖砌成的二楼。因为这是后巷这一片最高的建筑，我飞快的爬上屋顶，凝目四处寻找，这时因为是晩饭时间，外面行人稀少，只见水师学堂不远处的一条小马路的路灯下有一人手提一只竹篮，在向后巷的反方向快速的奔跑着，看样子和照片中的曾庆元十分相似，我心道：糟糕，莫非他己发现有人抓他，逃跑了。再回去通知洪一新、严建国他们已经来不及了，于是我向着他逃跑的方向，一提气追了上去。4-5分钟后，正当那人准备跨过马路将到达江边时，我从一侧的屋顶跳了下来，堪堪的拦住了他的去路，我借着路灯的光高，仔细一看，只见他中等身材，相貌英俊，确认是曾庆元。便问道：你是曾庆元？那人嗯了一声，随即又摇了摇头。我又说道：你老婆在家等你的酱油烧红烧肉呢！你怎不回家？这时曾庆元定了定神，轻蔑的看着我，说道：小孩，别多管闲事。话刚说完手中蓝子向我掷来，我向旁一闪，篮子落空，瓶子落地、酱油和酒洒了一地，阵阵酒香夹杂着酱香飘来。他欺我年少，不管不顾，抡起右手手掌问我左脸拍来，我也不惧，一低头，躲过一掌接着一个旋风腿，右脚啪的一声踢在他门户大开的胸口，只听一声闷哼，嗯！只见曾庆云倒退二步，倒在地上，脸色惨白，一时喘不过气来。我站在他旁边也不再说话，只是冷冷的看着他，准备着只要他再爬起来，我必定叫他尝尝小爷的拳头。这时周围的居民和江边船上的渔民，听到打斗声都闻讯赶来。一时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觉得不可思议？怎么会一个30多岁的壮汉，被一个小孩打趴下，而且倒地后动都不敢动。这时洪一新和严建国闻声赶来，看到己把曾庆元抓住了，才放下心来。上前把他绑住后押上汽车，回到指挥部。这一年曾庆元家的年夜饭饭桌上，少了一碗红烧肉，也没有了欢声笑语。

十一、重光、（12）押上车后经过询问，才知道。原来曾庆元他们被剥夺了权力后，尽管对他们没有定罪和抓捕。但他们惶惶不可终日，知道自己在文革期间作孽太多。所以始终提心吊胆，今天帮家里前来购买过年的曰用品。看到水师学堂门口停了一辆军用吉普，他心知有异，所以就警惕起来。买完后提上篮子，并未立即回家，只是警惕的观察着，当他看到有二个陌生人在巷子里转悠着，知道不会是好事，很有可能是前来抓捕他的人或者是有人前来报复。于是悄悄地拎着篮子退出巷子后，确认无人发现，于是发足逃跑。准备到另一难兄难弟家躲躲风头再说。谁知他的逃跑反而暴露了他，被登高望远的我、看得一清二楚。我们也完成了第一个任务。

十一、重光、（13）：当我们驱车回到中山陵山下的指挥部时，已是晩上11点多。总指挥和二师兄早己焦急的等待着消息。看到我们已完成任务平安归来，大家很是高兴，首战告捷，士气大振，于是把所抓的二人先关进革委会特设的拘留所，暂时关押，而我们则各自休息，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早餐很是丰盛，有松软的鸡蛋糕，有稀饭面条，油条。还有一大瓶牛奶。我狼吞虎咽的吃着，悄悄的对二师兄说道：师兄，这加糖的牛奶真好吃，二师兄心疼的摸着我的头说道，好吃就多吃些。有了二师兄的特许，一顿早饭，我吃下一碗面条，三根油条外加3碗多牛奶。吃得只要其他几个一摸我肚子，牛奶就会从喉咙口泛出来。于是大家轰堂大笑......。早餐结束，总指挥召集开会，商议今天的抓捕行动。因为没是年内的最后一天，如果抓捕顺利，把剩下的三人全部抓获。那今年大家可以安心的过的平安年，支持我们抓捕的首长也可以过个平安年。首长答应，如果年前完成抓捕行动，那明后天，也就是新年的初一，初二。让总指挥安排人，车带我们到总统府和中山陵等名胜古迹游玩二天。如果万一不能完成，那只有辛苦你们。只能大年初一也要进行抓捕，总的一句，必须抓到人，否则大家都别想过好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