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长篇小说]八千里路云和月

作者:550766449 回复日期:2009-07-13 08:46:34
那个中学时代的检查写得特有意思。复制给我那调皮儿子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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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别叫孩子学我,呵呵
楼主 总是瞌睡  发布于 2009-07-13 22:13:39 +0800 CST  




刘亚虎和他的临沂游击支队一直在薛景梅部队的周围,他们借助广袤的大山和这支国军捉迷藏。当得到对手中的大部分部队已经撤走,只留下不足一个营的武装时,他决定凭借熟悉的地形和这群不知死活的家伙展开一场正面的对垒。做出决定后,刘亚虎带领队伍运动到薛景梅部队附近,召集副队长马高和骨干们详细研究制订出作战方案。大家摩拳擦掌的准备吃下这一条大鱼,尽可能的多缴获武器弹药装备自己。半个月来的几次得手,使得他们普遍看轻了国军的战斗力,忽视了薛景梅辛苦几年锤炼出来的这支军队,一支在国军中少有的训练有素英勇善战的队伍。

战斗是在凌晨打响的。连日无敌情的懈怠使得薛景梅的队伍在睡梦中被突然而来的奇袭打得狼狈不堪,但随即便爆发出了强悍的战斗力,许多士兵连衣服也不穿,光着屁股冲出帐篷抓起枪弹就投入了战斗。仅仅几分钟,战场形势就发生了逆转,加之武器装备和兵员数量不在一个档次上,刘亚虎的队伍很快就尝到了苦头,被压缩在一个洼地里,进不能攻,退不能守,形式异常严峻。

刘亚虎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莽撞,这是他和国军多年的交锋中遇到的最强劲的对手,和这种战斗力顽强的对手打对攻战是极其不明智的。他感到很纳闷,同一个建制的队伍,怎么这一支就这么彪悍?

刘亚虎强迫自己在激烈地枪声中冷静下来,仔细观察分析眼前的局势,突然发现在西北角有一伙穿着杂七杂八的队伍守在那里,也是火力最弱的一个方向。他很奇怪这是一支什么队伍?又为何会帮助国军?还占据着战场的火力制高点?他没有时间细想这些,命令马高和刘亚峰带领队伍向西北方向猛打猛冲,强行突围。自己带着仅有的一挺捷克式轻机枪和十几个人掩护他们。

居高临下指挥战斗的薛景梅在望远镜里看出了刘亚虎的企图,他甚至看清楚了刘家兄弟的五官,父亲惨死的情景顿时浮现在他的眼前,一股强烈地怒火冲击上心头。他迅速下达命令,指示一个连从斜刺里穿插过去增援薛景熙,阻止刘亚峰逃跑,其余部队继续攻击刘亚虎。

从薛景梅的位置到西北角有一条山间小路,成坡形向上,四周没有树木的掩护。那个连刚冲上小路,刘亚虎的机枪就扫了过来,一下子打倒了十几个人,道路被牢牢地封锁住。薛景梅暴跳如雷,一把从身旁的机枪手手中夺过机枪,亲自率领人马冲了下去,他计划先彻底打掉刘亚虎这个拦路虎,再两面夹击刘亚峰。可刘亚虎率领的人此刻根本不顾自己的安危,全力掩护马高和刘亚峰对西北角的攻击。

刘亚虎的计划很快就卓有成效。山地战和游击战本来就是他们的特长,这次冒死突围更是人人奋勇,个个争先,不一会儿就迅速攻上了西北角。
薛景熙和他手下那帮乌合之众哪里见过这种阵势,见游击队不顾死活地向自己冲来,许多人吓得枪栓也拉不动了,甚至还有尿了裤子的,顿时各自逃命。薛景熙见自己的队伍转眼间就被冲击的七零八落,只得裹挟在其中逃命去了。

刘亚峰和马高攻上西北角后,打算凭借地势高的优势再回头支援刘亚虎,可却被山间小道冲上来的那一个连的国军压制住了。部下们陆续报告没有子弹了,俩人知道眼前的情况他们已经无能为力,为了百十号战友的生命安全必须立即做出抉择。他们满腔悲愤地冲着刘亚虎的方向大喊了几声,眼含热泪带领队伍迅速消失在茂密的森林里。

此刻,刘亚虎这边已经弹尽粮绝。见刘亚峰他们突围成功,便吩咐大家分散撤退,尽可能的快速进入森林。洼地连接森林之间有一片开阔地,刘亚虎手下的人一跑进开阔地就陆续成了枪靶子。刘亚虎的机枪已经没有子弹了,见战友们一个接一个的倒下,他愤怒地操起身边一个阵亡战友的步枪,猛地站起来将冲在最前面的两个国军士兵打倒,自己也中了两枪倒在地上。

薛景梅两眼血红的抱着机枪冲到了刘亚虎面前。

刘亚虎这才知道和自己对垒的这支队伍的首领竟然是自己的妹夫。他一时愣住了,挣扎着想起来说什么,可伤口一阵钻心的疼痛,他两眼一发黑,昏迷过去。

刘亚虎被俘了。



楼主 总是瞌睡  发布于 2009-07-13 23:18:40 +0800 CST  
版主多久没上网了?我的留言看到没有?
楼主 总是瞌睡  发布于 2009-07-14 00:17:57 +0800 CST  
谢谢ysbll11网友。你是版主吗?
楼主 总是瞌睡  发布于 2009-07-14 09:16:52 +0800 CST  





薛景梅带着得胜的队伍押着刘亚虎凯旋了。薛景梅深知,这次战斗尽管抓住了“匪首”刘亚虎,可自己损失也不小,一时也难以在深山老林里继续追击刘亚峰。再加上给养不足,他决定先将部队带回沂水县城休整,听候上峰对下一步行动的安排。

队伍从莒县方向出山回沂水县,沿途必须经过张庄。薛景梅事先对行军路线做了安排,他不希望叫刘木匠一家看到这种场面,制定的行军计划是凌晨时分路过张庄。可大队人马经过这场煎熬,都显得疲惫不堪,行军就有些迟缓,路过张庄时天已经大亮了。

沂蒙山红军首脑刘亚虎被俘的消息早就在沿途传开了,尤其是在家乡张庄,反响更是不亚于地震一般。当薛景梅骑着高头大马带领着队伍经过张庄时,街道两边早就挤满了黑压压的人群。人们的注意力似乎不在这支队伍上,而是齐刷刷的盯住了囚禁刘亚虎的囚车议论纷纷。

刘家早就得到消息,刘亚忠和秀秀已经准备好了礼物准备去参加奔儿的满月酒席,听到这个消息,连忙放下礼物带着酒食赶到路边守候着二哥,也守候抓住二哥的妹夫。秀秀一直流着泪,忐忑不安地看着耀武扬威的薛景梅出现在视野里。

薛景梅一眼就看到了刘亚忠夫妇,他突然感到心头有些惊悸,不敢去和他们对视,便高高的仰起头纵马而过。

刘亚忠恨恨地冲着薛景梅的背影吐了一口唾沫,转头看到了押解刘亚虎的囚车,赶紧冲上去跟着囚车,边走边拿出携带的酒和干粮隔着缝隙递给刘亚虎,泪流满面地说着什么。

护卫囚车的几个士兵上前驱赶刘亚忠,被薛景熙劝阻。当得知这其中的渊源后,几个士兵便由他们去了。

刘亚虎泰然自若地接过刘亚忠递过来的干粮,很有胃口地吃着,还笑着表扬秀秀的手艺越来越好了,表示临死之前能吃到兄弟媳妇做的干粮非常高兴,希望他善待秀秀。

刘亚虎调侃完毕,很有兴致地问刘亚忠要烟抽,刘亚忠不会抽烟,急切间大声问路边的乡亲们谁带烟了。

薛景熙是个江湖习气很重的人,看到这里有些不忍,掏出口袋里的烟和洋火扔进了囚车。刘亚虎捡起烟火,怡然自得地点上一支烟,挖苦薛景熙他的人马太不经打,劝薛景熙要好好训练他的部下。薛景熙懒得回敬刘亚虎,恨恨地双腿一夹马肚子走远了。

刘亚虎这才情绪激动地叫刘亚忠不要难过,自己从干革命的那一天起早就把生死置之度外了。同时关切地嘱咐刘亚忠照顾好爹娘,请他们原谅自己忠孝不能两全了。

薛景梅一行远去后,刘亚忠和秀秀急忙回家。刘木匠刚服侍刘夫人吃完了中药,刘亚忠和秀秀回来将见到的情况告诉了他们。刘木匠老泪纵横的仰天长叹,半晌,见身后没有动静,回头一看,刘夫人两眼大睁着望着窗外,已经断气了。


楼主 总是瞌睡  发布于 2009-07-14 09:53:58 +0800 CST  




薛景梅率领大队人马路过河阳街时,话务兵送来上峰电报,命令他在沂水县境内择地驻扎,休整队伍,静候指示。

薛景梅拿着电报玩味了一会儿,觉得既然可以随意驻扎在沂水县内的任何地方,那就干脆驻扎在河阳街,于是命令部队开进河阳街,在沂水河畔安营扎寨。薛景梅的这种安排有两层意思,一是他要押刘亚虎在薛玉山灵位前叫他跪拜谢罪;二是顺便在河阳街炫耀一下,他终于给了薛家一个说法。不过他也对其中将要面临的尴尬感到怵头,他猜测不出刘雅欣对此将会是什么反应,会不会把自己也闹个家破人亡。可是,他已经管不了这么多了。他一边这样想着,一边调转马头带队进入河阳街。

薛家大院还在忙碌着布置奔儿的满月酒。赵云小对刘雅欣说反正你什么也插不上手,趁着太阳好带奔儿出去走走。刘雅欣听着有道理,就和小翠抱着奔儿走出大门口到河阳街上玩耍,听见远处人马嘈杂,忙找了一处视野宽阔的地方观看,只见几个孩子跑了过来,对她大喊大叫说大少爷带兵回来了。

刘雅欣听到这个话,不仅没有应有的喜悦,反而心里一紧,急忙和小翠跑上前去。没跑多远,就见薛景梅带着队伍走了过来。薛景梅见到刘雅欣和奔儿,想说什么又没说,径自打马前去。见薛景梅如此,刘雅欣的心里顿时笼罩上了一层阴云。果然,押解刘亚虎的囚车出现在她的眼中,刘雅欣顿时就有些站立不住,小翠慌忙扶住她。

刘亚虎看着刘雅欣怀里的孩子,才突然意识到自己当舅舅了。望着虎头虎脑的孩子和他头顶靠近前额的一块桃形头发,他知道这是个男孩,也知道这是刘亚忠来给外甥绞的头,他心里涌出了一丝快慰,随即又暗淡下去。暗想自己这个舅舅当得真失败,第一次见外甥就这么狼狈,可能还是最后一次了,还不知道外甥叫什么名字。一种挫败感袭上刘亚虎的心头。他脸上黯然失色,无力地靠在囚车上。

薛景梅路过薛家大院时,薛永贵站在门口高声告诉他今天是奔儿满月的日子。薛景梅作出很开心的样子告诉他一会儿就来喝奔儿的满月酒,叫他们多准备些酒。说完又忽然觉得这段时间是怎么了,只要有点喜事就一定和不痛快的事联系在一起?当下就有些沮丧,不再理会薛永贵。

薛永贵见薛景梅过去了,也没注意看后面的情景,忙着回去帮忙了。
刘雅欣在小翠的搀扶下回到薛家大院,坐在前院的酒席边欲哭无泪,她是在想不通这都是怎么了,薛刘两家怎么就闹到这种地步?众人见刘雅欣呆呆的表情,都停止了手中的活计看着他们。刘雅欣半晌才缓过神来,摆着手说我没事,你们忙你们的。这时,一匹快马停在了大门口,刘家账房先生的儿子张二小跑了进来。刘雅欣从张二小的神色中看出了一种不祥的预感,急忙问他发生了什么事,张二小告诉她老夫人去世了。

原本充满喜庆气氛的薛家大院爆发出了刘雅欣凄厉的号哭。


楼主 总是瞌睡  发布于 2009-07-14 10:02:08 +0800 CST  
呵呵,正准备回你QQ留言呢
楼主 总是瞌睡  发布于 2009-07-14 10:39:05 +0800 CST  



第九章



薛景梅带领部队在沂水河边安营完毕,抬头看了看囚车里的刘亚虎,又望了望薛家陵的方向,心里多少感到了安慰,感到终于为薛家出了一口恶气,不这样的话,自己怎能对得起薛家的列祖列宗?又怎能对得起这身少校军服?尽管这样势必要得罪刘雅欣,得罪刘家,但是比较起来,还有什么比薛家的脸面和自己军人的荣誉重要?何况刘雅欣也是薛家的媳妇,俗话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他就不相信,儿子都有了,刘雅欣的心还能一直长在她娘家?薛景梅想到这儿,心情好了一点,吩咐薛景熙带着几个家丁,押着刘亚虎往薛家陵而去。

薛家陵距沂水河只有两华里路,几个人一会儿就走到了。虽然已是开春时节,但是料峭的倒春寒给人的感觉彷佛依旧是在寒冷的冬季。

清善堂通往外界没有专门的道路,树木间间隔比较大的地方就是路,初春时节经常在半夜有飘零的小雨,夹杂着许多腐叶的地面就变得异常泥泞。拉着囚车的军马四蹄不停地打着滑,薛景梅只好耐着性子跟在后面。他有些得意地看着刘亚虎,嘴角边溢出挑衅的微笑。刘亚虎不屑一顾地哼了一声,坐在囚车里看着风景想着心事,他想不出薛景梅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两腿沾满泥巴的一行人来到了清善堂,薛根生早就打开大门等在那里了。薛景梅安排把刘亚虎带出来,家丁请示要不要捆绑住。薛景梅说谅他一个伤兵能跑哪去,吩咐直接带上前来。刘亚虎终于知道薛玉山已经去世多时,知道了他是怎么死的,也明白了薛景梅的意图。望着薛玉山的遗像,他从内心感到有些惭愧。可他又想,打起仗来子弹不长眼,这又能怪得了谁呢?

薛景梅给薛玉山行完大礼,喝令刘亚虎跪下。刘亚虎坚决不跪。刘亚虎的态度惹恼了薛景梅,他上前强行按住刘亚虎逼他下跪,刘亚虎怒吼着挣脱了他。
“薛景梅,如果我是以个人的身份在这里,我可以给老爷子下跪。可是,今天我是堂堂的红军指挥员,我必须站着,你休想逼迫我。”

刘亚虎的义正言辞激怒了薛景熙,他怒骂一声扬起手中的马鞭,可又停留在了半空,继而收了起来。
“哎呀,没想到你嘴巴还真够硬。告诉你姓刘的,别以为你妹妹是薛家的媳妇我就不会把你怎么样。”
见薛景梅这么说,刘亚虎很不屑地说了声无聊。

“刘亚虎,你攻打县城杀人越货那是你的事。可你为什么要杀死我爹?今天你要是敢不回答我这个问题,我就割下你的人头祭奠我爹。”
薛景梅也知道自己有些气糊涂了,没有上峰的命令,他可不敢擅自处决刘亚虎这么重要的政治犯,除非自己想上军事法庭了。而刘亚虎作为共产党游击队的指挥官,不可能不明白这个道理,也许,他心里正在嘲笑自己呢。想到这里,薛景梅有些后悔不该将刘亚虎被俘的消息报告上去,这样就可以随意地处置他了。

刘亚虎望着薛玉山的遗像,心里感到很难过。他能想象到,薛玉山的死会给薛刘两家带来多么大的伤害,尤其是妹妹刘雅欣,今后在薛家该有多么大的压力?她能应对得了吗?刘亚虎有心祭拜一下薛玉山,表示一下自己对他的难过的心理,于是冷冷地请薛景梅等人靠后。刘亚虎旁若无人的态度令薛景梅猜不出他要干什么,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几步。

刘亚虎整理了一下衣服,步履艰难地走上前去,以亲家晚辈的名义给薛玉山跪了下去,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嘴里似乎还在说着什么。薛景梅努力地听了听,什么也没听清楚,便抬起头看着爹的遗像,突然发觉爹的脸上带着一丝冷冷的笑意看着自己,这使他感到很诧异,一股寒气从脚底涌了上来。

刘亚虎被俘之后始终笑对生死,从不向薛景梅说一句软话,哪怕薛景梅一路上故意不给他饭吃,不给他水喝,甚至不给他的伤口换药他也绝不说一句求饶的话。可是现在,他认为有必要对薛景梅说几句心里话。
“薛景梅,有句话我不得不提醒你,”刘亚虎平静地说,“上次攻打县城误伤了你爹,我也很难过。可是,如果你爹不指挥人从后面开枪袭击我们,怎么会有这种结果?你身为军人,这个道理你不会不懂吧?”

刘亚虎语气中透着平和,薛景梅一下子拿不出合适的话来反驳他。他在心里承认刘亚虎说的有道理,可有道理又怎么了?难道爹就这么窝窝囊囊的死了?于是,他的理智又被愤怒淹没了,和刘亚虎你来我往的开始了唇枪舌战。


楼主 总是瞌睡  发布于 2009-07-14 11:25:20 +0800 CST  





薛景梅对付刘亚虎没有达到预期的效果,多少有些懊丧,便命薛景熙将刘亚虎押到薛家盐库里关起来,自己带着勤务兵回了家。进了大院见里面冷冷清清的,只有薛永贵和一个家丁在岗楼,诺大的院子再也不见一个人了。薛景梅觉得有些不对头,站在院子中间看了一会儿四周,伸手招呼薛永贵下来。

薛永贵一路小跑地奔了下来,小心翼翼地问薛景梅要不要弄点吃的?薛景梅说没有胃口,他感到有点累,示意勤务兵搬过一旁的椅子,一屁股坐在上面。
“今天这是怎么了?你看看这个院子,一点人气也没有,跟办丧事似的。”薛景梅指着院子不满地问。
“是办丧事。”薛永贵低着脑袋。
“你说什么?”薛景梅忽地站了起来。
“大少爷、大少爷,”薛永贵急忙摆着手示意薛景梅听他说完。“大少爷,我还没说完哪。”
薛永贵告诉薛景梅,今天是奔儿满月,本来准备热热闹闹的大办酒席,昨天就四处下喜帖请了很多人,可是中途刘家来人报信说刘夫人死了,喜事变成了丧事,刘雅欣带着奔儿奔丧去了。

薛景梅听完,又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他感到说不出的烦躁和懊恼,又无处发泄,胸口也感到热得难受,便一把扯开衣服,又将帽子扔了出去,勤务兵连忙接住。

薛景梅的样子使薛永贵感到害怕,站在那里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的为难得不知如何是好。
“大少爷,你要不要去大少奶奶娘家看看?”薛永贵问。

薛景梅的确感到这是个难题。按道理说,岳母去世,自己这个女婿无论如何也该去看一眼,不然有失人伦礼数。可是,刘亚虎现在就押在自己手里,怎么好去见岳父一家人。有心不去吧,又想到爹出殡那天,岳父可是带人来了的。这样一想就更没有主意了。薛景梅心里愈发的烦躁,垂头丧气地坐在椅子上不说话。

赵云小和薛三从后院走了过来,一看眼前的情景便什么都知道了。两人示意薛永贵离开,将薛景梅拉进正堂,吩咐下人上茶,表示从长计议一番。

薛景梅接过下人递来的毛巾擦了擦脸,又喝了几口热茶,心里舒坦了一些,便将自己的苦恼一股脑的倒了出来。他从心里相信这两个跟随爹几十年的老者,没有他们忠心耿耿几十年给薛家打理家业,薛家早就乱了套了,自己多年在外也不会这么放心家里。

薛三和赵云小是看着薛景梅长大的。薛玉山最早请先生为薛景梅启蒙时,他们的儿子薛克新和赵小林就跟着陪读,颇有些陪太子读书的味道。那时他们两个还只是普通的下人,但是薛玉山一开始就表态,只要薛克新和赵小林愿意读书,不论读到什么程度他都将资助到底。薛克新和薛景梅一起读完中学后,喜欢上了做生意,现在新海连(新沂、海州和连云港一带——笔者注)做生意,本钱也是薛玉山帮助的;赵小林中学毕业后,因为娘身体不好,照顾了几年娘并给娘送终,耽误了学业,便没再继续求学,跟着赵云小学习管账。

薛玉山去世后,薛家能说动薛景梅的除了薛玉林和薛玉章,就只有薛三和赵云小了。几十年来,他们几乎从来没有说过薛景梅,他们习惯了偶尔帮他出出主意,绝不去干涉他什么,尤其不以薛玉山对自己的信任而参与不该参与的事。而今天不同,他们已经商量好了,既然薛玉山临终前要求薛景梅不得寻仇,他们就必须要和薛景梅把一些话说透彻,只有这样才对得起薛玉山多年的信任。他们把最近出现的问题逐个分析了一遍,最后只强调了两点,第一点要求薛景梅一定要善待刘雅欣,不论家里发生了什么事,也不论他和刘家兄弟之间如何的党派不同,信仰不同,都一定不能委屈了刘雅欣,这也是薛玉山最不愿意看到的事,也是大家都不愿意看到的事。

薛景梅听到这里,感到薛玉山就在院子里某个角落看着自己一样。他回味着爹说的不许寻仇的话,冷不丁打了个寒噤,赶紧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继续听他们说。

薛三和赵云小接着强调第二点。刘家兄弟杀死了薛玉山,可薛景梅抓住了刘亚虎,加上刘家老夫人的去世和薛景梅抓住刘亚虎有直接的关系。所以,希望薛景梅就此为止,要学会从仇恨中解脱出来,不能继续在这两大家族里上演冤冤相报的悲剧。

“可是,薛家和刘家已经不可能像以前那样了。”薛景梅表情复杂,已经没有了当初的愤怒和抓住刘亚虎后的成就感。
赵云小和薛三交换了一下眼神,说:“景梅呀,不管怎么说,事情就告一段落吧。刘家兄弟本身也是两个不同的阵营,早晚都是悲剧呀!”
“景梅,我还有一句话要说。”薛三接着说,“老赵说得对,这都是早晚要发生的事。自古一山不容二虎,谁也没办法。你大婚的那天,刘家兄弟动刀动枪的那出戏你也看到了。既然是这样,我相信大少奶奶会想明白这个道理,关键还是看你怎么对待她。你呀……你只要不带兵来这里,事情就会随着时间慢慢解决的。”
薛景梅无奈地点点头,有些不情愿地肯定了他们的意见,又感到刘亚虎还在自己手里,担心刘雅欣回来找自己拼命。

薛三看出了薛景梅的担忧,他和赵云小商议了一会,冷不丁冒出一句干脆放了刘亚虎算了,反正这年头兵荒马乱的,跑个响马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薛景梅坚决不同意这样,强调刘亚虎不是响马而是党国的要犯,可也觉得如果亲手把刘亚虎送上断头台自己这个家也就彻底毁了。薛三和赵云小劝薛景梅不要想这么多,有什么事明天再商议,并表示刘家老夫人出殡那天,他们会备好礼物,以他的名义前去吊唁,叫他安心休息。

薛永贵安排下人在洗澡房烧好了热水,过来请薛景梅。
薛景梅坐在澡盆子里想着心事,勤务兵给他搓完背,发现他已经睡着了,赶紧将他叫出澡盆给他冲水。
薛景梅洗完澡回到房间,四肢松软地躺在床上。在深山老林里的这些天,每天都处于高度的紧张中,没有睡过一个好觉。现在,他感到疲惫不堪,浑身像灌了铅一样沉重,倒下去一会儿便沉沉睡去。

薛景梅的勤务兵穿着脏兮兮的军服,像个泥猴一样靠在门口打瞌睡。薛三看见,心里有些不忍,便叫薛永贵替换他去洗澡休息。


楼主 总是瞌睡  发布于 2009-07-14 11:52:00 +0800 CST  





刘雅欣坐在扎着白绫的轿子里一路啼哭着来到娘家。一出轿门,见全家上下披麻戴孝,忙将奔儿交给小翠,快步奔向灵堂,扑倒在娘的灵前嚎啕大哭。
刘木匠从小翠手里接过奔儿,奔儿乐呵呵的喊叫着四处乱抓。刘木匠老泪纵横的逗着外孙,有一句没一句的和他说着家里发生的变故。
秀秀和小翠在一旁陪着哭得死去活来的刘雅欣,直到她哭够了才把她拉到一边,将事情的经过告诉了她。

刘雅欣呆呆的听着刘亚忠的话,看着娘的遗像,眼泪再次扑簌簌的掉了下来。想到公爹去世刚一个月,娘又撒手而去,再想到身陷囫囵二哥,她的心都要碎了。这一个月里,她经历了太多痛彻心扉的悲痛,如果不是有了奔儿,她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挺过来。她在心里一遍一遍地自己,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啊?

刘雅欣执意要为娘守灵,刘木匠惦记着被俘的刘亚虎,告诉她救人要紧,叫她不要管娘的丧事了,赶紧回去想办法救刘亚虎。
“爹,你就叫我多陪陪娘吧?”刘雅欣哀求着。

刘木匠望着泪水涟涟的刘雅欣,心里又窜出了无限的怒火,他愤恨地大骂刘亚虎和刘亚峰害人害己,骂着骂着又蹲了下去,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了。片刻,才唉声叹气地对刘雅欣说:“唉,闺女呀,你是不知道,为了这两个孽子,我和你娘操了多少心?多少个晚上担惊受怕的睡不踏实呀!可是,亚虎再怎么说他也是我的儿子,是你的二哥呀。现在,你二哥他性命难保,能救他的只有你了。”

刘雅欣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一面是刚去世的娘,一面是还有一线生机的二哥。自己回去能干什么?薛景梅难道会听自己的放了二哥吗?想到薛景梅被仇恨烧得通红的双眼,她在心里对自己说不会,绝对不会的,如果薛景梅能因为自己而放了二哥,他就不是薛景梅了。

刘雅欣正在心里想着,外面一个披麻戴孝的女人闯了进来,守在门口的张二小怎么也拦不住,那女人径自冲了进来,扑到在灵堂前高喊着娘放声大哭。刘雅欣愣住了,忙问爹这到底是谁?刘木匠告诉他,这是刘亚虎的老婆马玲。马玲从进刘家门到离开刘家,刘雅欣一直在北平,难怪不认识她。

刘雅欣继而了解到,马玲娘家在二十里外的马庄,嫁到刘家一年后,刘亚虎就拉起了队伍闹革命。马玲因为没有生育,又极力支持刘亚虎闹革命,被刘木匠一气之下赶回了娘家。刘木匠到现在都认为刘亚虎带着刘亚峰闹革命跟马玲的蛊惑不无关系。

刘雅欣心想,这毕竟是没见过面的二嫂,自己当小的不能怠慢了嫂子,她赶紧上前招呼马玲。马玲得知抓刘亚虎的人就是刘雅欣的丈夫薛景梅,哭着请求刘雅欣无论如何也要救自己的丈夫。尽管刘木匠不喜欢这个儿媳妇,但是在营救刘亚虎的问题上俩人态度高度一致。刘雅欣在爹的一再劝说和马玲的苦苦哀求下,终于强忍悲痛擦干眼泪,在夜幕降临前动身赶往河阳街。

刘亚忠带着张二小跟着刘雅欣一起去了河阳街。一行人在夜深人静时接近了薛家陵,兄妹俩分手,约好了接应刘亚虎的地点

楼主 总是瞌睡  发布于 2009-07-14 20:39:51 +0800 CST  
http://www.tianya.cn/publicforum/content/culture/1/316087.shtml
楼主 总是瞌睡  发布于 2009-07-14 20:58:54 +0800 CST  




刘雅欣坐的轿子行走在河阳街上。她伸出头看着外面,远远地看见了薛家大院门口的两盏灯笼闪烁的光亮和两座岗楼上值班的家丁。家丁早就看见了刘雅欣的轿子,马上走下岗楼,跑到大门前取下门闩,推开沉重的两扇大门。刘雅欣进了大门,从轿子中下来,问家丁薛景梅在哪里?家丁告诉刘雅欣,薛景梅正在家里睡大觉。刘雅欣吩咐小翠等随从抱着奔儿悄悄地到后院安顿好,然后,她独自提着一盏灯笼出门,来到薛三家,把他从睡梦中叫起来。

薛三见刘雅欣半夜独自来访,心里已经明白了几分,主动告诉她刘亚虎关押在薛家盐库里,送饭都是自己安排的,还派人给他换了药。只是,自己不方便带她去。刘雅欣表示理解,说只是找他问清楚情况。薛三对刘雅欣说盐库里只有两个家丁把守,在刘雅欣出门前又叫住她补充说,薛景梅的部队都在沂水河边驻扎。走出门口时又夸刘雅欣胆子真大,半夜就敢空着手走夜路。刘雅欣听出了薛三话里的意思,道了声谢走了。

刘雅欣急匆匆地赶了回去,到了房间门口示意站岗的薛永贵不要出声。进到房间见薛景梅还在呼呼大睡,他佩带的手枪很随意地挂在墙上,露出的枪柄发出瓦蓝色的光。刘雅欣悄悄地将手枪取出来藏在怀里,出来对薛永贵说她出去有点事,然后出门向盐库走去。

看守刘亚虎的两个家丁老远见有人来了,忙端着枪喝问,当看清楚是刘雅欣时,赶紧跑过来迎接,对刘雅欣半夜独自来到这里表示关心,并再三讨好说他们绝对没有为难刘亚虎。刘雅欣顾不上和他们啰嗦,进了盐库便问刘亚虎关押在哪个房间里,叫他们开门。

两个家丁为难了。开门吧,得罪大少爷;不开门吧,得罪大少奶奶。只好一脸苦相地请刘雅欣原谅,说大少爷说了,没有他的话谁也不能接近刘亚虎。刘雅欣理解两个家丁的苦衷,心里想着要救哥哥只能来狠的了。于是,突然对他们变了脸。
“你们怕大少爷要你们的脑袋是吧?”
“是是是。”两个家丁使劲点头。
“那我这个大少奶奶能不能要你们的脑袋?”
“能能能……”两个家丁鸡啄米一样地点头,突然反应过来不对头,忙又使劲摇头说,“不能不能……哦哦,能能……”

两个家丁被能与不能绕得直犯迷糊。刘雅欣感到好笑,她不想和他们浪费时间,便换了一种口气对他们说:“我只是去看看我哥哥,他身上有伤。再说了,你们不让我看我哥哥,就不怕大少爷怪罪?就不怕我跟你们没完?”
两个家丁你看我,我看你,觉得刘雅欣说的有道理,便大着胆子说可以让她进去。

门打开了,借着灯笼的光亮,刘雅欣看见了倒在墙角一堆干草上的刘亚虎,眼泪顿时流了出来,她高声叫着二哥推醒了他。负伤后的刘亚虎身体很虚弱,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见刘雅欣站在自己面前,心情复杂地叫了一声妹妹。
“雅欣,你真不应该来看我。”刘亚虎说完,无力地闭上了眼睛。
刘雅欣回头对两个家丁说她要和二哥好好说会话,叫他们走远点,确信他们走远了才又转向刘亚虎。
“二哥,我要救你。”

刘亚虎无力地摇头,说自己身上有伤,即使出去了也跑不远,刘雅欣告诉他刘亚忠带人在薛家陵方向接应,只要从这里出去就没事了。刘亚虎看着四面封闭严密的房间没有回答,刘雅欣知道他心里对逃生不报希望,焦急的叫他振作起来拿主意。刘亚虎说自己身上有伤,除非手里有一把枪,否则就没有办法治住那两个家丁。刘雅欣示意他不要出声,从怀里掏出薛景梅的手枪递给他。刘亚虎顿时眼前一亮,接过手枪拉开枪栓看了看里面黄澄澄的子弹,立即来了精神,又无不担忧地问她自己若是一走了之她怎么办。刘雅欣说你别管这么多了,我就不信他薛景梅还能把自己老婆孩子杀了去。

兄妹俩商量好后,刘雅欣叫两个家丁进来。两个家丁一进门就被刘亚虎用枪指住了脑袋,哭丧着脸乖乖地放下枪,不停地向刘雅欣叫屈。刘亚虎命令他们解下腰带,叫刘雅欣将他们捆绑结实,又用擦盐板的破布塞住他们的嘴巴。刘雅欣叫他们放心,明天她会在薛景梅面前保证他们的安全的。说完就带着刘亚虎出门,消失在夜幕中。


楼主 总是瞌睡  发布于 2009-07-15 00:26:41 +0800 CST  
这个点了天涯还是比较热闹的,跟不夜城一样
楼主 总是瞌睡  发布于 2009-07-15 03:26:30 +0800 CST  




薛景梅这一觉睡得无比惬意,直到天大亮了才睁开眼睛,一看刘雅欣坐在桌子边满脸泪水的看着自己,忙起来想安慰她几句,话到嘴边突然发现她手里握着自己的手枪,吓了一跳,一时摸不清她这是什么意思,不由得愣住了。夫妻俩对视了片刻,还是刘雅欣先开口了。
“景梅,你说,我们还能过下去吗?”刘雅欣不无幽怨地问。

薛景梅感到实在不好回答这个问题,这一个月来发生的事已经叫他在亲情上没有了见解。可又不能不回答这个问题。他左右为难的在心里琢磨着该怎么和刘雅欣交流。见薛景梅不说话,刘雅欣继续追问。
“景梅,你要是还想过这个日子,就不要再纠缠过去的事情了,到现在为止,我们两家的恩怨也算扯平了;如果你不想过了,我不会做一个被夫家休掉的媳妇。我会……”刘雅欣举起手枪。
“你会干什么?”薛景梅终于紧张地开口了。
刘雅欣举起手枪,对准了自己的太阳穴:“我现在就死在你的面前。”

薛景梅顿时吓出了一身冷汗,忙不迭地摆着双手叫刘雅欣有话好好说。刘雅欣没有放下枪的意思,逼着薛景梅表态。薛景梅毕竟行伍多年,对武器有着本能的认知,武器会叫他兴奋,也会叫他冷静。他在片刻的紧张后随即冷静下来,仔细一观察,刘雅欣没有打开枪保险,随即几步走上前一把夺下刘雅欣手里的枪,哭笑不得地挖苦了刘雅欣几句。刘雅欣伤心的哭泣着,薛景梅有些不忍心,却又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景梅,我把我二哥放走了。”刘雅欣边哭边说,“你要是能接受这个事实咱们就继续过,不能接受的话,我还是没法活了。”

薛景梅脑袋一阵嗡嗡乱响,他拍着脑门暗骂自己大意失荆州,怎么就能将刘亚虎关在盐库里,还派两个草包家丁看守。同时又有一种莫名的轻松感,好像卸下了什么负担一样。但想到自己无法向上峰交代,他还是恼怒地对刘雅欣发作了。刘雅欣一声不吭,一副抱定必死决心的神态。薛景梅咆哮了一会,突然感到了害怕,担心刘雅欣真的想不开做出什么举动。这时,薛三和赵云小及时出现在他们面前,劝解薛景梅接受这个事实算了。薛景梅到这时候也没了主意,只得接受了这个尴尬的事实。

刘雅欣见薛景梅默认了这件事,便又带着奔儿回了娘家。她要赶回去为娘守灵、出殡。

这天半夜,薛景熙按照薛三的主意,带着几个心腹家丁一边从盐库门口往薛家陵方向的大路上跑,一边朝天放了一阵乱枪,一路上大喊大叫的。
第二天,河阳街都在议论刘亚虎被游击队救走了的话题。薛景梅的部下们一向比较爱戴自己的长官,再加上薛三安排的无比丰盛的慰问,也没有人怀疑什么。

楼主 总是瞌睡  发布于 2009-07-15 07:11:04 +0800 CST  
贴的够快了,我贴之前还要校对一下的。请理解呀!!
楼主 总是瞌睡  发布于 2009-07-15 10:06:34 +0800 CST  
是的,笔误。我这就在原稿上改过来
楼主 总是瞌睡  发布于 2009-07-15 12:42:55 +0800 CST  
呵呵,请支持。马上更新
楼主 总是瞌睡  发布于 2009-07-15 20:43:54 +0800 CST  

第十章



薛景梅向上峰发去电报,以游击队胆大妄为劫持走刘亚虎为由请求继续剿匪。发出这样的电报后他的心里七上八下的,他不希望上峰同意他的请求,他只是对刘亚虎的逃跑做个姿态而已,免得事情闹大了祸及刘雅欣,再怎么说那也是自己的媳妇,是奔儿的亲娘,他必须保护她。

几个时辰后,上峰终于回电,没有追究刘亚虎逃跑的事,命令部队原地休整十五天后返回济南。薛景梅心里的一块石头终于落了地。

刘老夫人出殡薛景梅到底也没有去,他自觉实在无法面对这样的场面,只派了薛三和赵云小带着一班人前去吊唁。令他没有想到的是,薛玉林和薛玉章竟然都去了。他知道,两个叔叔是在给自己圆场,他从内心感激他们。

刘雅欣办完了娘的丧事,固执地住在娘家不愿意回去。
刘木匠没有追究薛景梅的不是,相反劝刘雅欣说,既然薛景梅没有追究刘雅欣放走刘亚虎的责任,说明他心里还是爱着他们母子的。劝刘雅欣说事已至此,两家都损失惨重,就不要彼此活在仇恨中了,希望他们以后好好过日子。

不论刘木匠怎么劝说,刘雅欣都无法在心里原谅薛景梅。她一直认为二哥对公爹是误伤,而薛景梅伤害自己家则是故意而为之,直到几天后收到刘亚龙给刘木匠的回信,刘雅欣才决定回去。

刘亚龙已经在陆军大学将官班学习完毕回到东北驻防,他在信中说,日本人对中国虎视眈眈,大有侵略中国之迹象,估计不久即有可能在东北爆发战事。他在这种时候无法离开部队,请爹和家人原谅自己忠孝不能两全。同时嘱咐刘雅欣,薛刘两家发生的事他都知道了,现在国家处于危险之中,军人肩负的使命将会越来越重大,在国难即将当头之际,希望她以大局为重,不要再和薛景梅纠缠过去。

刘亚龙在刘家向来是一言九鼎,刘雅欣从来没有怀疑过刘亚龙对事物判断的正确性。看完刘亚龙的信,刘雅欣终于决定回到河阳街,回到薛景梅的身边。当她抱着奔儿来到家里后,薛景梅面带感激却又一言不发的迎接了她。

薛景梅感激刘雅欣还愿意和他过日子,奔儿也就有了一个完整的家,自己也没有了后顾之忧。可在内心他还是感到有一种说不出的痛苦,回到济南后谁知道刘亚虎的逃跑到底会给自己带来什么后果?这一个多月来发生的事还是使他觉得像是背了一块磨盘一样沉重无比。刘雅欣和薛景梅的心理几乎是一样的,她实在对薛景梅热情不起来,她是多么希望发生的这一切都是一场梦呀。这些天里,她和薛景梅总是相对无言。但是晚上睡在一起时,薛景梅总是对她和奔儿流露出无限的眷恋,一次又一次地疯狂的要她。尽管她还没有从娘去世的悲伤中解脱出来,没有床第之欢的冲动,但还是一次次地被他的努力调动起无限激情。她在想,这也许是男人情感宣泄的一种方式,甚至是一种内心语言的表达方式。薛景梅每天晚上不这样折腾到筋疲力尽似乎就无法入眠,刘雅欣觉得作为媳妇,她必须无条件的满足他,这也是她心目中贤妻良母的标志之一。薛景梅白天的冷若冰霜与晚上的热情似火使刘雅欣的每一天都变得一半在痛苦中,一半在甜蜜中。


楼主 总是瞌睡  发布于 2009-07-15 21:01:01 +0800 CST  





这天晚上,刘雅欣早早地将奔儿哄睡了,她知道薛景梅每天的“必修课,”自己也从最初的反感、抗拒一直发展到后来的接受和主动配合。毕竟是夫妻,只要还想在一起过日子,她就不愿意叫薛景梅失望。由于白天的尴尬,她只能在晚上用这种方式表示自己还是深爱着薛景梅的。

薛景梅却没有像以往那样。刘雅欣有些奇怪,又不好问什么,便背对着薛景梅想睡觉,却怎么也没有一丝的睡意,身体竟然一阵阵的躁动着发热,好像在等待着那个令人激动的时刻。她很奇怪自己怎么有这么强烈地期盼?薛景梅看出了刘雅欣的心思,使劲把她的身子扳转过来。

“你想要吗?”
刘雅欣话一出口就感到不对头,这不是告诉薛景梅自己也是很期待那鱼水之欢的吗?这样一想,脸上顿时浮起了一片红晕。
“嗯,想要。”薛景梅说,“不过,今天我想和你好好交流交流。雅欣,最近我们之间的交流太少了。”

刘雅欣没再说什么,像一只乖巧的小猫一样静静地依偎在薛景梅的怀里。薛景梅知道,这是刘雅欣最温顺的时刻,他抚摸着她,想看着她的脸,她娇羞地将头更加紧地埋在了他的怀里。薛景梅搂抱着刘雅欣柔软的身子,不禁回忆起新婚蜜月时的那些个夜晚,她就是这样每天依偎着他的。现在,他又体会到了那种甜蜜,他要抓住这个机会,解除夫妻间的尴尬,好好的开始他们新的生活。

“雅欣,奔儿该起个大名了。”薛景梅用这个话题开始了和刘雅欣的交流。
“是呀,等着你这个当爹的起哪。”刘雅欣轻柔地说。
“那,叫什么才好呢?”
“都说了叫你起,你还问我?”
“我一下子也想不出起什么名字好。这样吧,咱们一起商量。”

气氛开始变得活跃,俩人一边商量着奔儿的大名一边细数了一遍双方家庭成员的名字,免得奔儿大名中有和他们有重复的字。最后,薛景梅说了一句春宵一刻值千金的话,又说奔儿大名就叫薛双成吧,既是双字辈,又代表他将来家庭事业双成功。刘雅欣连声叫好,说薛景梅就是有水平,这个名字起得非常好。

“那当然,”薛景梅在不无得意中说漏了嘴,“我想了好几天了。”
“你坏死了,早就想好了还故意和我商量半天。”刘雅欣抽出一只手握起拳头捶打着薛景梅。
“你别打我呀,我不这样你能给我个笑脸吗?”
薛景梅得意地说着,将刘雅欣紧搂在胸前热烈地亲吻着,随即又开始了进一步的动作。

房间里弥漫着一股汗水与体味交融出的醉人的气息,窗子下一排整齐的月季花和茉莉花竞相绽放,使得每一个角落都渗透出丝丝缕缕的芳香,一对恩爱的人赤裸着身体,在无尽的芬芳中忘我地陶醉着。


楼主 总是瞌睡  发布于 2009-07-15 21:23:01 +0800 CST  
休息,明天继续更新
楼主 总是瞌睡  发布于 2009-07-15 22:53:20 +0800 CST  

楼主:总是瞌睡

字数:126335

发表时间:2009-07-07 22:33: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6-11-19 18:33:53 +0800 CST

评论数:221条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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