娃子的化学老师（五十九）

娃子高中的第一个化学是唐老师，她脸很黑，爱笑，一笑起来眼睛就是一条缝了，她对娃子不错，但是她讲课总让人听不明白，她不讲大家还明白，她一讲就都不明白了，娃子爸说她小时候一见到娃子爸就说：赵叔叔，讲故事。娃子爸说她没读过多少书，讲明白很难。
她脾气很好，学生们咋说，她也不生气，总是一团和气。
娃子第二个化学老师姓李，娃子总是穿着同一套校服，他认为娃子是个农村学生，娃子问他题，他就不爱告诉娃子，同样的题目，娃子让别人去问他就讲了。
一日娃子爸的学生有事找娃子，娃子去了化学租，娃子一进门，那些叔叔阿姨们就问个不停。
娃子的化学李老师说：你们咋都认识她？
他们说：娃子是我们老师赵老师的小孩儿啊。
从此以后，李老师总是问娃子有没有题目问他，娃子一直到毕业都没问过他一道题，娃子不喜欢势力的老师。
化学在娃子眼里就是简单学科，记得娃子去取录取通知书时，李老师和娃子亲热的打招呼，还说：你考到了南京，不错啊！
娃子嗯了一声，笑笑再无话。
娃子高三的化学老师是谢谢老师，她高高的个子，瘦瘦的，她对娃子特别好，她是娃子爸妈的学生。
有时候娃子上课走神，她总是怜爱的说：孩子，心情有些不好，是不？孩子你想开点儿，你妈是个好人，好老师。我们也想她。
记得娃子没有本子写课堂作业，娃子也不交作业，一次教务处抽查作业，抽查到娃子，谢老师二话没说，帮娃子订好本子，娃子开始补作业，娃子把全书的题目都做了一边，谢老师推推眼镜，她帮娃子每道题都批改了一遍。还和娃子说：你想做那道题都行，我都会给你改的，你是好样的！
只有几句话就让娃子泪目，娃子知道她是个好老师。
她还告诉娃子：人活着就是个精神，人要有精神寄托。
她让娃子有一颗安静的心，听她的课是一种享受，她就像大姐姐一样关爱着娃子的心不受伤害。难怪娃子妈在时说，谢老师让她喜欢，娃子也喜欢她。她讲课和有激情，娃子听她的课能让她暂时忘记心灵的伤痛，给那颗受伤的心一个停留的港湾。

作文比赛（六十）

语文组组织了一次高中的作文比赛，娃子写了一篇《我的启蒙老师》，获得了一等奖。
徐老师挺开心，要求娃子再誊写一遍给他留念，娃子照做了，他也让王国庆誊写了一遍参赛作文给他，娃子觉得徐老师对书法的喜好是一个口味的。
过了一阵子，有一天，徐老师把娃子叫出教室，他说：我问你一个私人问题，我突然发现你的笔迹和一个人挺像的，我猜你们是一师之徒，小学是一个老师教的，我想求证一下。
娃子没有吱声。
徐老师说：三班的王国庆。我猜的对不对？
娃子说：对。
徐老师接着说：你们都是数学课代表，语文作文比赛都是一等奖，语文成绩不相上下，我大胆的推测一下，你们以前关系不错，后来有变故了，因为我从来没有听到你说认识他，也没听他说认识你。
徐老师又说：我问过他，他说认识你，我就猜到了你们曾经是同学，字迹骗不了人的，子萱，我觉得你应该考虑一下自己，老师知道：天若有情天亦老，月若无恨月常圆。你还小，有些事是可以考虑的。
娃子说：我的世界太艰难，我怕我支撑不起，谢谢老师！
望着娃子远去的身影，徐老师多少有些伤感，他不知道，娃子是个连饭都吃不饱的孩子，她还哪来的勇气想别的，她首先要保护的是弟妹的饭碗，尽管她懂诗词歌赋，可是她得想办法离开那个家，谁会理解她，谁会帮她扛？
娃子虽然在继母面前装傻充愣，她是为了自己的弟妹安危，她不傻，她知道天地有情，可是这些都不属于她了，她的天空是个大洞，没有人可以为她遮风挡雨了，雨水是可以直接淋湿她的。
娃子知道，最好的爱就是静静的不动，用书本来打发一切，不发表任何的言论。这样谁也不会伤害，也就不欠任何人的了，无债一身轻啊！

冬日（六十一）

自打继母进家，以节约为借口，啥都限制娃子她们。
当皑皑白雪敲打窗棂的时候，远处的红房子只露出它的烟囱，炊烟袅袅，娃子觉得好温暖啊！
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风一吹，炉子闪动着微弱的火苗，还没有来得及写作业，已经是快八点半了，今天继母又是闹情绪，娃子她们仨都没饭吃，老凯已经饿得肚子咕噜噜直叫了，炉子的火也快被继母熄了。
娃子叫红卫快去仓房拿煤回来，红卫明白，顺便偷了几个土豆回来，娃子立马把土豆买入煤中，肚子实在太饿了，焖土豆也是饭了。
继母看见红卫在看参考书，她说：快点熄灯睡觉，炉子也熄掉。
红卫明天有测试，哀求她说：我看完这道题就熄灯。
继母才不管红卫的哀求，用尺子一挥，啪啦一声就把娃子房间的灯给打碎了，嘴里还说着：我让你看，我让你看。
红卫借着微弱的炉火想看完那道题。
继母冲过来，夺过红卫手中的参考书，打开炉子，直接就把书给烧了，红卫和她吵了起来，火焰还是吞没了那本参考书，娃子爸过来，只是把继母拉走，啥也没和三个孩子说。
灯碎了，娃子她们又有几天要摸黑了，书烧了，红卫在哭泣。
还好土豆熟了，三个孩子擦干泪水，默默的吃起了土豆，吃完土豆爬上床，盖上被子还是冷，此刻，炉子的火渐渐消失了。
以前妈妈在时，从来冬天不熄火的，屋子里好温暖，现在是每天早上会被冻醒。
老凯穿着一双鞋，象鳄鱼的头一样，张着嘴，一走路，雪就会串进来，他很快就得了类风湿，那一年娃子回东北接他，在北京小住，两个小时老凯都没有走进天坛公园的祈年殿，他的腿走不了路。
红卫也得了风湿病，是后来在大学养好的。
娃子和红卫被冬天折磨着，他们发誓要去一个温暖的地方，只有不受冻就行。
妈妈走了四年，娃子和红卫都没人给做棉衣，冬天的风一吹，真的是彻骨的冷。
有时候一个晚上都没有睡，他们就把被子盖在一处，多少会好一点儿，天一亮，他们就起来写作业和背书了。
娃子他们这边是铁床，继母那边是火炕，他们的炉子是不熄火的。
娃子最能理解安徒生童话《卖火柴的小女孩》了，窗棂上结着各种美妙的图案，有那个给娃子他们一个温暖的家多好啊！

抽屉里的香肠（六十二）

娃子对于吃不是特别感兴趣，红卫就不同，红卫从小就不足月，妈在时，随便她去买吃的，妈从来不干涉。
红肠是红卫的最爱。
一次继母买了红肠，锁在了抽屉里面，等到娃子他们都上学走了，她才打开抽屉，独自享用红肠。
正巧了，有人叫继母出去办事了，继母出去了，红卫放学进屋，她问到红肠的味道，她找到了是在抽屉里面。
抽屉有红肠的在右面的抽屉里面，中间的抽屉放杂物，没有锁，红卫用手，轻松搞定了右面抽屉里面的香肠出来，咬一口，别提有多香了，红卫总于吃到了梦寐以求的香肠。
晚上，继母回来了，发现香肠少了，坐在地上撒泼打滚的骂，她虽没看到，但是她知道可能是红卫，一直骂到娃子爸回来也没完。
红卫一句话也没说，娃子觉得就是个红肠，继母至于这样吗？以前妈妈在时，红肠是随便孩子们吃的。
红卫多半是吃够了，就送邻居小朋友，也没见妈妈说啥。
从此以后，只要红卫不在家，继母一定说做好吃的，只有是红卫在家，她就是咸菜和大碴粥，娃子知道她在心里记恨着红卫，要知道红卫只是个孩子，孩子贪吃不是很正常嘛，继母的心太小了，容不下任何东西，娃子妈就是来个乞丐，也一定给够他饭菜和钱。娃子她们都主动回家取东西给乞丐。
继母从来不给乞丐东西吃，还一定要赶走他才开心。
一滴水能映出太阳的光辉，一根香肠能够试出继母的刻薄，不是吗？

娃子的英语老师（六十三）

娃子是个不爱学英语的人，不是娃子记性不好，而是原来在育红小学学的特别好，可是换到人民小学进度不一样，娃子就跟不上，爸妈也没在意，上了初中就对英语兴趣不大。
娃子初中的英语老师对娃子是很好的，娃子觉得英语太死性，不像数理化能够变化，所以娃子没有用心学过英语。
娃子的老师姓王，山东人，老师要求严格，娃子有些怕她，学英语呢就是随大流，只有不被王老师骂就行了，娃子记得初一年级时，王老师有一天抽查英语背诵，娃子没有背出来，王老师把娃子叫到办公室，她说：你先背，我回家一下，一会儿回来检查，背好了就可以回家了。
娃子一会儿功夫就背好了，那毕竟是娃子第一次因为背书被老师抓到办公室，心里别提有多懊悔了，不知道该和爸妈咋说。
王老师来了，加班查完娃子，还给娃子端来了一碗热腾腾的鸡蛋面，她摸着娃子的头说：你挺聪明的，下次一定要完成背诵任务。快吃吧，饿了吧！
娃子觉得这个老师人是真好，以后还是学好一点儿吧，要对得起她。
娃子吃了面就回家了，进门正碰上宝福哥在和娃子爸喝酒，娃子妈说：你今天咋才回来，快去拿碗吃饭。
娃子说：我们的英语王老师给我吃过鸡蛋面了，饱了。
娃子妈问：你老师姓啥，叫啥名，还留你吃饭？
娃子说：好像叫王珍，山东人。
还没等娃子妈说啥，一边的宝福哥说：李老师，她是我姐，让娃子吃碗面很正常嘛。我姐夫你们都熟悉。
娃子妈就没有再追究下去，娃子是一块石头落了地。
娃子妈又来了一句：以后要好好学英语，不好好学，宝福哥会告诉你的。
娃子的英语学的不算好，不过和英语老师的情谊是挺好的。
娃子最感动的是娃子妈去逝后王老师对自己的帮助。
那时娃子已经上高中，有一次在路上碰到王老师，她问娃子：你的英语学的如何？
娃子说：不好。
王老师二话没说，告诉娃子每周六去她家补习，一对一的教娃子英语，没有收过一分钱的补习费。
娃子知道就是有人愿意给王老师钱，她都未必愿意教你，可是她教了娃子。
娃子上大学时有一次夏天去王老师家，那年老凯考高中，分数不高，可能不够上高中，娃子爸不肯帮儿子，娃子只好求王老师帮忙，老师也是立马就帮办了，娃子真的觉得这个老师就是自己的姐姐一样的大朋友。
娃子在求学之路是不容易，但是娃子也收到像王老师这样的一群好老师的帮助，娃子还是有福气的。娃子永远都忘不掉王老师那灿烂的笑容，她教会娃子的不仅是英语，而是人生。
娃子感恩生命里有他们的关爱。
娃子上高二时还有一位英语女老师，姓仲，个子挺高，着装时髦，有一天，她要求娃子她们订一本书，娃子没钱，只好不订，上课她让娃子说出理由。
娃子说：我没钱。
仲老师说：你爸是谁？
娃子说：赵玉友。
她一听哈哈大笑，说：我拿一本书给你，你和我是亲戚，你爸和我公公太熟了，你认识刘桂枝吗？
娃子说：认识，她是我嫂子。
仲老师说：我嫁给了她弟弟，我们是亲戚吧！
整个高中后面的日子里，仲老师没和娃子要过复习资料的钱，娃子一直对她心存感激，可是好多年了一直没有见到她。
娃子在心里祝愿她们都幸福长寿吧！

娃子的承诺（六十四）

娃子的承诺（六十四）

娃子有个爱写日记的习惯，妈没了，心里的孤寂是赶不掉的，有时候真的是：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
有一天，娃子回教室拿东西，她看见郎老师在看她的日记，娃子心里很不是滋味，她发誓：以后再也不会写日记了。
娃子的生气，郎老师感觉得到，他尴尬的走了，还说：我只是想了解一下你，没别的意思。
那不是几篇散文，那是娃子的赤裸裸的心，娃子有一种被窥视的感觉，她从此以后对这个班主任老师没啥好感。
一日，他没啥事，他来到娃子跟前，也不知道说啥好，他突然问娃子：你如果考不上大学，你还来学校复读吗？
娃子说：不来。
他说：你挺自信的嘛。
娃子笑了笑，啥也没说。
娃子知道：继母是不会给她出这个补习费的，自己只全县的人都在议论娃子的落榜有靠自己的努力才行。
天空阴沉沉的，突然飘起了雪花，娃子娃子望着雪落泪了，眼里都是泪花，娃子转过头去，她不想让老师看见自己懦弱的一面。
这是娃子和老师的一个承诺。
后来黄校长找郎老师了，他说：你没有事干了，你逼那个孩子做啥承诺，你知不知道，就是因为这个，我几次请娃子来学校复读，我不收她的学费，她都不来，你真的不懂事啊，气死我啦！
郎老师解释说：那只是我和娃子开了个玩笑话，她不应该当真的。
娃子只是不想欠人家人情，她想自己独自面对一切，娃子知道全县的人都在议论娃子的初试落榜，尽管这些不是娃子的错，但是娃子明白，有些事就得自己去面对，承诺了，就要做到，一个人要有诚信。
娃子自此之后，再也没有回过一中，不是白杨树不够挺拔，是娃子的心停摆了。

娃子的初试落榜（六十五）

娃子当时在一中全校排名75名，考上大学应该是没问题的，娃子也无心向学，可是听课她还是听的，老师上课的时间娃子还是享受的，可是一下课，娃子连个练习本都没有，肚子咕噜噜直响，娃子情绪不好，总是头疼，营养不良引起的后遗症。
那日娃子爸路过一中，一堆人在校门口，娃子爸问别人才知道今天是公布初试成绩的日子。
人太多，娃子爸也挤不进去，正当娃子爸着急的时候，王国庆看看了娃子爸，他说：叔叔你等一下，我进去帮你看一下赵子萱的成绩。
一会儿功夫，王国庆出来了，他说：总分434.5分。
娃子爸一听就晕了，他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回的家。
当他把成绩告诉娃子时，娃子说：你看错了吧，不可能那么少，我的数理化从来没有不及格过，一般也都是80分以上的。
娃子爸说：不是我看的，是那个课代表王国庆帮我看的。
一说到王国庆看的，娃子心里有一种不详的感觉，王国庆是不会看错娃子的成绩的。
娃子强忍着泪水没有哭出声。
娃子也奇怪，明明自己对照着答案估分也不是这个分数的，这个分数是咋回事呢？
娃子爸让娃子回忆一下答题现场的情景，他说：你的位置在哪里？我是不是早早就交卷离开的。
娃子说：我的位置在第一排，我…，我…，我是提前离开考场的。爸，我没有听你的话，我不该提前离开，可是我早就答完了，检查了三遍，我才交卷的。
娃子爸唉呀了一声，说：你这孩子为啥不听话啊？这回糟了，你有可能被人换了卷子。
娃子说：爸，你可以帮我查一下卷子吗？
娃子爸说：这是高考，出这种事是要被追责的，好不容易来了个好教育局长，要是查这个事，他就得走人，我再想想办法吧。
娃子爸的办法没有奏效，他还不是特别相信娃子，娃子说：要是我妈活着，她会帮我去查卷子。娃子只好等待明年的高考了。
高考的那天，真题出来，娃子爸让娃子答了一套，把娃子的试卷拿去高教研组的人判分，他们说：这个孩子的分数应该可以上重点大学。
娃子爸回来了好长时间，他一言不发，他不知道说啥。
那天他也没吃晚饭。就是一直喝闷酒，继母劝他也不行。
娃子没有去学校复读，她想证明：我能考上大学，那初试成绩不是我的真实。
第二年娃子顺利的考上了大学，在娃子上大二那年，娃子爸碰到他们要销毁娃子那年的初试试卷，他要求看一下试卷，他的学生给了他，他看到娃子的数理化都被换了人名，娃子真的很无辜，娃子爸还是有些气氛。
没几天，娃子家来了两个老师，她们是为娃子的事来道歉的，娃子爸说：算了，你们这歉道的太迟了。
她们说：赵老师，真的对不起！不知道换的是你女儿的试卷，只知道那孩子是一中的，我们的那个孩子初试之后就去工商局就业了。
娃子爸摆了摆手让她们走了。

娃子高考（六十六）

离高考还有三天，红卫她们班上让她们把窗帘拿回去洗一下，继母见红卫把窗帘拿回了家，马上让她拿回去，红卫说不行，继母马上回屋拿了个铁锹满院子追着红卫跑，娃子一看，娃子放下书包，也拿了一把铁锨，冲了过去，邻居们都来拉架，娃子爸让娃子放下铁锹，娃子说：可以，但是她先放下，保证不能伤害红卫。
回到屋子里，继母说：娃子你信不信，你十年寒霜苦，我三天就让你白费。
娃子说：你就能整我一时，但是你不能整我一世。
继母是找着理由一连着闹了三天，红卫哭了，说：姐，咋办？
娃子说：放心，我能行，别怕。
娃子爸想陪娃子去考试，继母死都不让去。红卫说：姐，我陪你去。
高考那天，继母不做早饭，让娃子吃的馊的大碴子粥去的考场，临进考场，娃子觉得肚子好疼，她只和红卫说了一下就进了考场。
考场外的红卫和娃子的一个老师说了，她担心姐姐闹肚子考不好，她昨天为姐姐看时间，一个晚上都没有睡，姐姐进去了，红卫迷迷糊糊睡着了。
铃声响了，红卫醒了，她的面前堆满了面包，罐头，水果等食物，都是那些老师们和家长们送的，红卫哭了，她想对人们说声：谢谢！，可是他们都说不是他们送的。
姐姐还没有出来的时候，张宏的母亲说：我宁愿我张宏考不上，我都愿子萱考上，她太不容易啦。
娃子刚一出来，被眼前的一幕感动了。
红卫说：姐，这世上还是好人多啊！
娃子爸在娃子和红卫往家走了，他偷偷的到一中门口看了看，他不敢呆太久，继母会埋怨他的。
一连着三天，继母没有做一顿饭，娃子爸要做也不让，好在红卫的面前堆满了食物，娃子就这样把高考考完了。就连娃子妈六中的老师都有到场看她们的。

娃子离家出走（六十七）

娃子家的教育楼和卫生楼之间是一条土路。平日里孩子们都很熟悉的，因为年龄差不多的关系。
一日傍晚，娃子继母又找理由打老凯，娃子和她理论了几句，娃子爸回来了，上来就把娃子打了，娃子哭了，挣脱开她爸的手，夺门而逃。
娃子其实也没走多远，她只是去找后楼她的一个同学张辉，张辉家是三姐妹，没有男孩儿，娃子就和她说了来喽去卖，辉妈就安慰娃子，还拿来了水果给娃子吃，娃子一直哭，也不肯吃东西。
天渐渐黑了，红卫见已经快11点了，娃子还是没有回家，她就去隔壁卫生楼表舅舅家问一下，看看娃子有没有在他家？
门开了，娃子的二舅和表舅的二儿子一起出来了，二舅一听说把娃子打跑了，非常生气，红卫见姐姐不在，转身就走了。
红卫一边走，一边哭，她怕姐姐有事儿咋办？
没隔多久，娃子还没回家，红卫还在到处喊着：娃子，娃子，回家吧！
咔嚓一声，娃子家继母房间的窗子玻璃碎了，一块砖头正打在玻璃中央，继母马上冲到门口，可是门是打不开了，从窗子出去，回到大门，才发现大门被人用筷子别上了。
继母是不依不饶的，娃子爸把警察弄来了，恰巧有个警察认识娃子继母，一个是娃子爸电大的学生。
娃子回来了，继母还在哭闹。
第二天，娃子在电大看书，突然进来一个人，他说：你就是赵子萱，是吗？
娃子说：是的，你是谁？
他说：你二舅已经承认了，玻璃是他打碎的，你现在在这里签个字吧！
娃子说：第一，我不认识你，第二，既然我二舅都承认了，你应该找他签字，不应该找我。第三，这件事我不在场，你找我签字没道理的。
那个男的说：我是派出所的，你爸让我来找你的，你要作证一下。
娃子说：你没有穿制服，我也不知道你是谁，我爸让我作证，我都不在场，咋做？
他接着说：我是你爸的学生。
娃子说：我爸咋有你这样的学生，你去找别人作证吧，我爸糊涂，你更糊涂，要是玻璃是我打碎的，你们还要拘留我，是吗？我是没打玻璃，我就是全打碎了，管你啥事？那房子是我爸妈分的，我只是打了我妈的份额，不行吗？
那个警察不知说啥好。
娃子说：你想害我舅舅，你是个良心坏了的人，你啥证据都没有，要是有，你才不会来找我呢，我爸没告诉你，我是肇东一中的学生，这点儿法律常识我还是懂的，你去调查一下，我们姐仨有错吗？
娃子打发了这个警察，心里是五味杂陈，看来她爸也是不管她的死活的，一点儿都不念父女之情啊！
许多年过去，当年砸玻璃的男孩子当了医生，还救了娃子爸一命。

娃子爸的辅导（六十八）

娃子爸是以辅导高考而全市闻名的数学老师，他想帮娃子，他当时在电大工作，他向校长提出来办补习班的请求，开始校长同意了，娃子爸打算去教育局办理手续，在电大门口贴出招生广告，一个下午就招到了300多名学生，可是谁知道第二天他的校长就反悔了，不让娃子爸办补习班。
娃子的继母有一对在医院的医生，夫妻俩有个女孩儿也没考上，娃子继母同意她来娃子家补习数学，继母有个外甥也没有考上，他比娃子大，在三班叫石举， 也是来娃子家补习数学。
他们每天晚上都会来娃子家补习数学，但是不让娃子听课，娃子也不管，他们的基础太差，和娃子也不是一个档次，对外娃子继母还说，娃子爸在辅导娃子的数学。
娃子因为视力不好，已经养成了自学的习惯，家里书架里的书，她都拿来自己做了个遍，120分的数学，娃子拿105分以上都不是问题。
娃子当时是很想参加高考的，可是爸不肯帮她查卷子，她的内心是压抑的，她反正自己看书，娃子爸有时候会开个书单给她，父女俩也不多话，有时候娃子爸带着娃子在电大，他会买是一些熟的花生米给娃子吃，吃了花生米算题就是快，可是不是每天都能有花生米吃。
有一天继母起来就和娃子说：今天晚上你参加他们一起的数学补习。
娃子很是奇怪，这继母啥时候变好了？
娃子爸也是同样的言辞，娃子到了电大看书，娃子问爸：你们是抽的哪门子疯？给我补习数学？这么多年了，你管过我们的学习吗？更别说是数学。
娃子爸说：我和你婶，我们做了同一个梦，你妈来了，她埋怨我没有给你辅导数学，她生我的气了。
娃子明白了，这是做了亏心事，害怕鬼叫门了。
当天晚上让娃子听他爸讲课了，娃子一言不发，娃子爸问娃子：你知道这几道题的解法吗？
娃子说：知道，这本书我都做过了。
娃子爸说：那么你告诉我它们的答案。
娃子说了，娃子爸对了一下后面的答案，都对。
娃子爸说：看来你不需要我讲啥了，这几本也做过了？
娃子说：是的，你的计划是让我每科争取一万道题，我的计划是每科十万道题。
娃子无法再参加老爸的辅导，娃子就不明白了，啥时候她听老爸的课成了个奢侈的事儿了，记得自己5岁就坐在老爸腿上，听他讲排列组合的。
娃子知道老爸已经不是原来的老爸了，娃子还是原来的娃子。

红卫的饼干（六十九）

小妹已经可以吃饼干了，平日里都是娃子和红卫带着她，还有她哥，她和他们感情还好，他们有啥好吃的也会给她吃。
一日红卫好心和继母说：我同学的爸爸是一个经理，可以批发价批饼干，咱也给小妹批一点儿呗，听说挺好吃的。
继母一听有便宜占，马上就答应了。
红卫就去办了，很快饼干就买回来了。
继母见饼干不错，满脸高兴，第二天又让红卫给邻居买饼干，第二天的饼干品种不一样，邻居就有些不对劲了，继母把红卫叫进屋子，一通谩骂，红卫顶了一句嘴，继母立马拿东西打她，红卫伤心的哭了。
继母就是个翻脸比翻书还快的人，娃子劝红卫想开点吧，以后别和她提啥，就当啥都没有好了。
继母说啥好，你就得说啥好，你有是啥不好，她就会和你急。因为有弟妹在她手上，娃子不想她拿弟妹说事儿，娃子在继母面前总是一天三请示，不和她叫真，她其实也是个苦命的人，但是她认为就是对娃子她们好，她们上大学了，就会不再理她了，最好是考不上，钱是最好的，其他都是可有可无的。
其实娃子她们都希望继母能够改变她的想法，别在她们身上榨干每一分钱，亲情比钱重要，可是继母到死都不明白。

娃子体检（七十）

娃子和卫生楼的同龄的人都熟悉，瘦弱的娃子终于等到了体检。
白白墙的医院，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护士，没了往日的欢声笑语，都是一脸的严肃，娃子的心情不错，这个地方娃子并不陌生，妈生病时，娃子是这里的常客。
娃子开心的和同学一起排队，手里拿着体检表，这个屋子一项，那个屋子一项，娃子并不紧张，倒是挺兴奋的。
娃子到了一个房间，里面的女儿是翁虹，她和娃子无话不说的朋友，翁虹查了一下，眉头皱了一下，立马给娃子写了一个符号，让娃子走，娃子刚走，她就跑到她爸爸的房间，和她爸说了啥，他爸起身去了另一个办公室，他把里面的一个人叫了出来，他们说了好半天。
娃子快快乐乐的回到了家，她认为体检表一交，自己就万事大吉了。
晚上娃子爸回家了，被翁虹爸在半路拦下了，他说：你是咋搞得，孩子营养那么差，连体检都差点儿过不去，我们帮你了，就是帮那个我们看着长大的孩子，娃子能考这么个大学多不容易，一直我们也有耳闻你老婆对孩子不好，孩子吃不饱，我们都没当真，现在看来是真的。你明天带孩子来医院，我们要会诊。
娃子爸回到家没有和娃子说啥，他自己的心情实在是不好。
第二天娃子爸带着娃子去了医院，几个医生会诊了，诊断为一种营养不良引起的病，说是万分之一的发病率，并且孩子有可能活不过25岁，他们也没有治过这种病。他们只能安照惯例开药，他们甚至怀疑自己的诊断，这孩子咋这么命苦啊，医生们都快哭了，他们埋怨娃子爸一通。
他们说：把药名撕掉，省得娃子知道，不要报大的院校，一般小院校体检不严可以过，万一不过，孩子也算考上大学了，我们已经尽力了，万一孩子好了，也说不定，她毕竟才18岁，换个环境也许会好。
娃子爸那天回家来哭了，他真的不知道说啥和娃子。
娃子见爸的表情就知道他有事情了，还没开口娃子爸就哭了。
娃子知道爸一定是出大事了，爸他轻易不会哭的，她说：爸你别哭，把事情说清楚，娃子不怕，你直说就是，娃子相信天无绝人之路。我不会那么倒霉的。
娃子爸断断续续把事情说清楚了，娃子说：我配合吃药，学校那面我自己想办法，没事儿，至少我的成绩够上大学，我不会死的，放心吧。
娃子除了吃药，每天都是开开心心的，她不想老爸太自责。
知道娃子的事后，继母似乎好了很多，不过娃子知道夜长梦多啊，接到通知书她就独自踏上了南下的旅程。
因为学校不大，娃子轻易就体检过关，娃子吃药到大二假期。
医院的医生们还没忘娃子的病，他们免费给娃子体检了一下，他们惊喜的发现：娃子奇迹般的病好了。
娃子笑了，娃子爸喝酒了，医生们松了一口气。

老凯免遭一劫（七十一）

老凯在六中学习还好，特别喜欢数学，在初二时还获过数学竞赛二等奖，六中是老凯妈妈去逝前工作过的地方，那些老师们都很关爱老凯。
一日老凯参加期末测试，他后面有一个同学，姓赵，他是别的班的，老凯不认识他，他要老凯把卷子递给他抄，老凯说：我移动一下，你在后面抄就好了，我不敢把卷子递给你，老师会找我的。
他后面的同学抄了老凯的卷子，但还是觉得不爽。
下午老凯放学，突然有一群外面的人把老凯团团围住，老凯说：我都不认识你们，你们干嘛围住我。让开，我要回家。
突然，老凯后面的同学站到了老凯面前，指着自己的鼻子和老凯说：你认识我吧？我让你给我递过来，你就是不肯，你让我不爽。你还说啥让开，门儿都没有。今天你不流血都别想走了。
人群越围越小，老凯有些害怕，他们都是些社会人，手上有东西，寒光闪闪的。
突然，他们闪开一条缝，走进一个大哥，他打扮的挺时髦的，上下端详了老凯一会儿，他问老凯：我是不是有个姐姐叫赵子萱？你是不是小名叫老凯？我咋看着你很像你姐啊。
老凯说：她是我大姐，我是她弟老凯。
那大哥一听老凯的回答，立马骂了老凯后面的那个同学一通。
他说：这是我同学赵子萱的弟弟，我和他姐是好朋友，她的弟就是我的弟，今后谁再敢欺负他，我决不饶恕他，听到了没有啊？
那群人说：听到了。
老凯惊吓出一身冷汗，回家后和娃子说了经过。
娃子说：应该是送我关帝大刀的小学同学吧！没事儿就好了。
老凯从此以后在六中真的没有同学欺负他了，那个他后面的同学还向老凯道歉了，老凯也原谅了他。
其实有一年娃子清明踏青，遇到过他，他说他想帮娃子摆平她继母，娃子没同意，娃子怕他把继母给打坏了，娃子觉得一家人有事好说，不能让外人插手。

娃子养鸡（七十二）

娃子继母一日突发萌想，她要养鸡。于是就买了一百多只鸡雏，她把它们都放到房间的炕上，每天让娃子给小鸡喂食，不过是玉米粉拌菜，一只只毛绒绒的小鸡像个小毛绒球一样，喂完食就是喂水，用小碟子装水喂给它们吃。
娃子喂给它们，它们长得很快，一日娃子有事不在家，继母只好自己亲自喂小鸡，等娃子回来，小妹急忙把娃子叫到门后，说：大姐，年不在家，我妈把小鸡养死了三只，还打了我一通，姐要是你再不回来，她会打死我吧！
娃子说；她不会打死你的啦，她是你亲妈。
小妹说：我看她是那些小鸡的亲妈。
继母和邻居说：我们家的鸡雏，娃子随便喂给它们，它们都好好的，我小心翼翼的照顾它们，没几天，它们就开始死了，真是奇怪啊。
邻居一位阿婆说：大概是她们家的祖上不想你责怪娃子，所以那些小鸡都不死，一个个乖乖的。
娃子在家的时候，小鸡很快长成了大鸡，鸡蛋也生了好多，不过是娃子她们没吃过几个蛋，不过小妹是管够吃。
有时候春天，蔬菜叶子都没多少，娃子和红卫就骑车子去草原，一个上午姐俩会挖一大麻袋的芩麻菜，费力的推回家，再把这野菜剁碎，和上玉米粉，喂给它们吃。
有几只大公鸡，鸡雉翎特别好看，真像个五彩的凤凰一样好看。
娃子上大学之后，家里就再也没有养过鸡，用小妹的话说：我妈是养一只死一只，连老爸都说这根本不是在养鸡，是自己给自己找毛病了。
娃子爸就找各种理由杀鸡吃。
娃子大三回家实习，鸡在越来越少。

孤寂的娃子（七十三）

娃子第一次参加高考初试落榜，一夜之间议论的话语铺天盖地，这件事娃子从来没有想到过，肇东的分数线比绥化的高，一个省，用一套试卷，分数线确不同，初试不是正规的高考，就这样就不让考了，差的分数只有0.5分，娃子没有哭，但是她不服气。
她知道，人，在哪里跌倒，就在哪里爬起来，她没有怨天忧人，当时娃子爸教电大，有个刊物叫《自学》，娃子常看，她知道有许多人为了学习都克服了许多困难，娃子爸和她说：落榜也未必不是好事，人这一辈子总是要遇到困难的，许多年过去，你回头看看，落榜带给你的不全是损失，也有难得的东西，你会不畏惧困难。
娃子在家呆了一个月，除了看书，还是看书，她不想出门，听那些安慰的话。
一日，别的同学已经高考完了，大概是在等志愿的通知书，时空一下子变得宁静致远起来了。
娃子一个人打算去电大看会儿书，她正准备过马路，突然，她听见有人在叫自己，娃子不想停住脚步，但是他已经跑到娃子面前，娃子无意识的向后退了一步，是王国庆，他和娃子说：我打算报军校，或者去朝鲜读农业，这样家里就不用出费用了。你不要放弃，你明年还再考吧？
娃子说：嗯。
他说：我可能很快就走了，过几天有些同学要去送我。
我想……
还没等他说完，娃子说：我还是在这里祝福你吧！
说完娃子就走了。
在别人眼里，娃子是有些小气，娃子的心绪无法平静，娃子知道大家都不是小孩子了，娃子不是因为落榜而自卑，而是自己的家事而自卑，娃子知道自己的路还会有困难，不是个高考就能全部解决的。
娃子知道自己得孤寂，那就决定孤寂好了，不去触碰纯白的孤寂，只是偶尔朋友们闲聊，会无意中感觉到来自心灵的震颤，有时候糊涂的感觉，糊涂的孤寂都是一道靓丽的风景。
娃子知道妈没有了，她的许多东西也没有了，她不怕生活中的苦难，可是她怕得到再失去的情感，她知道自己没有家，没有靠山，爸妈那曾经的爱情，妈一不在，一切一切都变了，只零破碎的场景让娃子喘不过气来，她怕，她选择了回避，只把自己看到的美好尘封在自己的记忆里。

孤寂的娃子（七十三）

娃子第一次参加高考初试落榜，一夜之间议论的话语铺天盖地，这件事娃子从来没有想到过，肇东的分数线比绥化的高，一个省，用一套试卷，分数线确不同，初试不是正规的高考，就这样就不让考了，差的分数只有0.5分，娃子没有哭，但是她不服气。
她知道，人，在哪里跌倒，就在哪里爬起来，她没有怨天忧人，当时娃子爸教电大，有个刊物叫《自学》，娃子常看，她知道有许多人为了学习都克服了许多困难，娃子爸和她说：落榜也未必不是好事，人这一辈子总是要遇到困难的，许多年过去，你回头看看，落榜带给你的不全是损失，也有难得的东西，你会不畏惧困难。
娃子在家呆了一个月，除了看书，还是看书，她不想出门，听那些安慰的话。
一日，别的同学已经高考完了，大概是在等志愿的通知书，时空一下子变得宁静致远起来了。
娃子一个人打算去电大看会儿书，她正准备过马路，突然，她听见有人在叫自己，娃子不想停住脚步，但是他已经跑到娃子面前，娃子无意识的向后退了一步，是王国庆，他和娃子说：我打算报军校，或者去朝鲜读农业，这样家里就不用出费用了。你不要放弃，你明年还再考吧？
娃子说：嗯。
他说：我可能很快就走了，过几天有些同学要去送我。
我想……
还没等他说完，娃子说：我还是在这里祝福你吧！
说完娃子就走了。
在别人眼里，娃子是有些小气，娃子的心绪无法平静，娃子知道大家都不是小孩子了，娃子不是因为落榜而自卑，而是自己的家事而自卑，娃子知道自己的路还会有困难，不是个高考就能全部解决的。
娃子知道自己得孤寂，那就决定孤寂好了，不去触碰纯白的孤寂，只是偶尔朋友们闲聊，会无意中感觉到来自心灵的震颤，有时候糊涂的感觉，糊涂的孤寂都是一道靓丽的风景。
娃子知道妈没有了，她的许多东西也没有了，她不怕生活中的苦难，可是她怕得到再失去的情感，她知道自己没有家，没有靠山，爸妈那曾经的爱情，妈一不在，一切一切都变了，只零破碎的场景让娃子喘不过气来，她怕，她选择了回避，只把自己看到的美好尘封在自己的记忆里。

红卫的初试成功（七十四）

红卫和娃子相差两岁，在娃子复读那年，红卫也在悄悄的复习，准备参家高考的初试。她和娃子说：我想早一年考走，我也不指望考上好学校，只要能有个地方吃饭就好了，就是大专也行，只要离开这个家就好。
娃子知道，只有离开这个家，她们才有活路，娃子当初复读的理念很简单：如果考上就读，考不上就去大兴安岭，娃子爸有个学生在那里担任一个县的县长，娃子和他很熟悉，娃子想去哪里混个工作，然后带弟妹过去，反正她明白，她不能在家附近混，娃子只求一片宁静的港湾。
娃子哭了，她理解妹妹，她想帮娃子。于是，娃子去找她的英语王老师，因为老师在二中工作，娃子知道她会帮她，她也只能找她，别人都不会帮她们的。
王老师听了娃子的想法，她很是同情娃子姐妹的遭遇，她答应帮忙。
就这样，红卫顺利的参加了初试，红卫并且通过了初试。
娃子爸知道了这件事，他把娃子和红卫批评了一顿，他其实是知道孩子们想离家的想法，但是他不舍得红卫去读大专，在娃子和红卫之间，娃子爸更疼红卫一些，因为娃子出生时他被打成反动学术权威，他没能陪伴娃子长大，红卫出生时，他被下放到农村，他陪伴红卫长大，他和红卫的感情比娃子深，娃子妈已去世，娃子就觉得自己就再也没有人爱了。
娃子爸在娃子妈在时就会打骂娃子，但是他没打过红卫，娃子有一次被打生气了，她说：你不是我爸爸，我不做你女儿。她天真的认为爸爸是可以选择的。娃子妈临死前告诉娃子：他是你爸爸，真的。以后叫他不要打你了。
娃子知道妈的话就是一句安慰她的话，娃子知道一切都不是从前了。
红卫初试的成功，让她对明年的高考充满了信心。

独自在家（七十六）

娃子的继母总是说家里有多穷，意思是养她们仨很费钱的，娃子觉得她在说假话，因为她从进门，除了给她们仨做过一条裤子，就再也没有给她们做过一件衣服，就是冬天的棉衣都是妈在的时候做的。
那年夏天，继母和娃子爸，还有小妹，他们一家三口去鹤岗走亲戚。
娃子爸留了200块钱给她们仨，让她们自己在家呆上一个月那样。
娃子把钱给了红卫，她说：你负责我们仨的伙食，你去买菜回来，我来做，想吃啥，你就买啥，你看看我们仨能花多少钱？他们一直在说假话，我让你看清楚他们的为人，你以为爸没有说假话，让事实说话。
红卫开始买菜，娃子和红卫每天三个菜，而不是平日里的一个菜，她们还买了一些香瓜，老凯开心的吃着香瓜说：要是他们老不回就好了，我们就可以天天有好吃的了。
红卫每天都记账，她生怕不小心把钱花冒了，娃子见她的认真劲儿逗她说：我的好妹妹，你可是在掌管着我们的命袋子，可是别把我们饿死，饿死鬼可不好答对啊。
娃子只管做红卫爱吃的葱花油饼，爱吃几张吃几张，丝丝脆脆的，娃子觉得她们仿佛又回到了妈妈在的时候。老凯爱吃的饺子，一大锅里煮着，想吃多少吃多少，再也没有人在旁边督促他：你吃饱了没有？该下去了……
晚上娃子他们可以天天看书，再也没有人嫌他们费电了，老凯说：没想到，他们都不在，我们的日子好快活啊！再也听不见吵架声了，和妈妈在时一样了。家里多么肃静啊，二姐，你给我们唱首歌吧，就是妈喜欢的那首《花儿为什么这样红》好了。
红卫开始唱歌，娃子在旁边应和着，老凯还在吃饺子。
这样的日子很快就一个月了，红卫惊喜的发现：姐，我们只花掉27元，我们还剩了好多钱，不如我们去买书吧！
于是娃子和红卫，带着老凯去买书了，买好书，他们三个还顺便看了一场电影，这些本来妈在时生活中的一部分，现在成了奢华的生活了，想到这里，娃子的眼角有些湿润。
有妈的孩子像块宝，没妈的孩子像根草，还真是的。

一路向南（七十七）

报志愿的日子里娃子并不紧张，继母总是问娃子：考得怎么样？
娃子想平静的日子，只好和她说：不好。
她一听说考得不好，她立马去买菜，说是给娃子补补身体，减减压力。
报志愿的事儿娃子就交给了老爸，老爸考虑娃子的身体状况，数理化的专业他都不让报。他给娃子报了个统计学专业。
继母逢人就说娃子考得不好，别人就问她报了啥学校？继母一说学校，懂的人说：不对吧，这个大学没有重点分是录取不了的，你还说她考得不好？
继母回家问娃子爸，娃子爸说：报着玩的，不允许空志愿的，取不上的 。
继母半信半疑的走了，娃子爸通过高考这件事，他也知道继母对娃子他们不够好，他也不敢讲实话给她了。
很快分数就出来了，那是个中午，娃子家楼上的教导主任强老师亲自敲门告诉娃子的分数，要知道他家和娃子继母吵架好几年都不讲话了，老先生很激动，他说娃子这回年可以走了，好事，好事啊！
还没等娃子和他说声谢谢，他就急忙走了，因为娃子继母出来了。
这时楼上的刘校长，他是个比较腼腆的人，一般也不爱管事儿的，他也拉着娃子，告诉娃子分数：480分。这个分数够重点校了，分数一到学校，我就抄下了你的。
娃子继母一听分数就不高兴了，关门进屋了。
娃子知道，自己的好日子到头了。
没几天，娃子的通知书就到了，同楼的靳校长对娃子说：我帮你买票吧，快走吧，省得夜长梦多，你婶说不上又整出啥事儿来！
娃子就这样，两天不到就独自登上了南下的火车。
一路上，娃子一个人，从不与人聊天，火车过蚌埠，娃子觉得车是在倒行，她也不知道是为啥，娃子就说了一句：这鬼车每到这里都倒车，真没劲。
旁边一个年轻人应了娃子一句：换车头再走。
娃子觉得快到南京了，就偶尔和他聊几句，觉得他不像是个骗子，临近南京站了，乘务员来查票，娃子出示车票，对面的年轻人说：你是刚考上大学的学生？第一次来南京吧？你敢一个人来，不简单，我还以为你是老坐车的。
娃子腼腆的点点头，他还邀请娃子有时间去他家浙江铜陵玩，娃子笑笑。他说他有个弟弟在上大学，和娃子差不多大，他已经结婚了，他妈妈待人特好。
晚上12点多火车到了南京，年轻人陪娃子到差不多6点，把娃子送的32路公交车上，嘱咐她在萨家湾二十巷下车。
然后他自己转车回老家。
娃子顺利的到了大学，学校还没开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