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小说】讲讲我和那两个女孩的故事《杜鹃与海棠》
“这两件事还是有些区别，”我说，“做什么事都要讲究天分。你钢琴弹得那么好，说不定就是从你妈妈那里继承来了才能，而且还有她手把手地教你。再说你这么勤奋，钢琴弹得好也很正常。”
“杨客，你这么夸我，我会不好意思的。”
我转过头去看了一眼沈慧。她似乎真的因为我的话语而感到不好意思。我还以为像她这样的好学生会对“勤奋”之类的夸赞词产生免疫力呢。但话又说回来，即便是受人诋毁也不会放在心上的我这种人，被人称赞时也没办法做到无动于衷。
“杨客，你这么夸我，我会不好意思的。”
我转过头去看了一眼沈慧。她似乎真的因为我的话语而感到不好意思。我还以为像她这样的好学生会对“勤奋”之类的夸赞词产生免疫力呢。但话又说回来，即便是受人诋毁也不会放在心上的我这种人，被人称赞时也没办法做到无动于衷。
“我说的都是事实。”
“即使是事实，那也…”
“先不说这个。说回正题，你钢琴弹得好是因为你有天分，而且很努力。但我不是，我又没天赋又懒，所以让我写诗可不像你弹钢琴那么容易。”
“可你不试试又怎么知道呢？”
沈慧似乎执着地认为我会写诗。其实我自己也想知道自己到底会不会。反正也并无坏处，那么就试试吧。
“即使是事实，那也…”
“先不说这个。说回正题，你钢琴弹得好是因为你有天分，而且很努力。但我不是，我又没天赋又懒，所以让我写诗可不像你弹钢琴那么容易。”
“可你不试试又怎么知道呢？”
沈慧似乎执着地认为我会写诗。其实我自己也想知道自己到底会不会。反正也并无坏处，那么就试试吧。
“试试倒也无妨。那麻烦你帮我想一下诗歌的类型吧。”
“类型是指…？”
“边塞诗，田园诗这样的。”
“可，为什么要我想呢？明明是你在做诗呀。”
“因为这时我不是自发地想做诗的，如果有一个主题规定内容的话会更好写一些。”
“类型是指…？”
“边塞诗，田园诗这样的。”
“可，为什么要我想呢？明明是你在做诗呀。”
“因为这时我不是自发地想做诗的，如果有一个主题规定内容的话会更好写一些。”
“我想想…那么就和这一首一样？”沈慧用手指着试卷上刚才老师讲解的那首《杜工部蜀中离席》。
讽喻诗也太难了点吧。
“这个不行，太难了。换一个。”
“可不是你说的让我想类型吗？”沈慧睁大眼睛，一脸无辜地看着我。
“这是讽喻诗啊。我现在又没有想讽刺的人或物。”
“那我换一个？你刚才说这首诗提到了打仗吧...那么就写边塞诗怎么样？”
讽喻诗也太难了点吧。
“这个不行，太难了。换一个。”
“可不是你说的让我想类型吗？”沈慧睁大眼睛，一脸无辜地看着我。
“这是讽喻诗啊。我现在又没有想讽刺的人或物。”
“那我换一个？你刚才说这首诗提到了打仗吧...那么就写边塞诗怎么样？”
“这个倒还可以。不过现在没时间写，晚上晚自习我会试试的。”
“嗯，我等着你写好。”沈慧点了点头。
正好这时上课铃响了。这堂课是历史课，老师在讲练习册上的题目。本来我下定决心要好好听，但思绪却经常跑到诗歌上面去。如果要写边塞诗，那么没经历过真正战场的我只能拿古人的诗词来借鉴。我率先想到的是两首词——岳飞的两首《满江红》。其次才想到凉州词出塞之类。于是课堂上注意力涣散的 惯又开始发作，我开始琢磨要如何才能写出边塞诗来。想来想去，最后我仿照着岳飞的两首词，同时根据岳飞的经历，写出来一篇《满江红》：
盛世中原，谁曾记、封狼居胥？是当年，吴钩映雪、箭飞如幕。
铁骑狂风荡胡漠，画角雷霆震蛮土。到而今、狂胡又南来，窥荆楚。
硝烟里，龙为鼠；殿阁内，兽食禄！看江山一壁，虫鱼来扶。
宫阙浮华歌一夜，瀚海苍茫沉万骨。望长城、忠血映天红，行无路。
“嗯，我等着你写好。”沈慧点了点头。
正好这时上课铃响了。这堂课是历史课，老师在讲练习册上的题目。本来我下定决心要好好听，但思绪却经常跑到诗歌上面去。如果要写边塞诗，那么没经历过真正战场的我只能拿古人的诗词来借鉴。我率先想到的是两首词——岳飞的两首《满江红》。其次才想到凉州词出塞之类。于是课堂上注意力涣散的 惯又开始发作，我开始琢磨要如何才能写出边塞诗来。想来想去，最后我仿照着岳飞的两首词，同时根据岳飞的经历，写出来一篇《满江红》：
盛世中原，谁曾记、封狼居胥？是当年，吴钩映雪、箭飞如幕。
铁骑狂风荡胡漠，画角雷霆震蛮土。到而今、狂胡又南来，窥荆楚。
硝烟里，龙为鼠；殿阁内，兽食禄！看江山一壁，虫鱼来扶。
宫阙浮华歌一夜，瀚海苍茫沉万骨。望长城、忠血映天红，行无路。
我懒得起题目，便以词牌名为题。下课后，我把这首词拿给沈慧。
“你还说你不会写！”沈慧很是惊讶。
“我抄袭了一下岳飞，不然写不出来。”
说是这么说，其实能写出一首词来我心里还是相当高兴的。
“那要不换个题材再试试？”沈慧微笑着看向我。
“算了吧。写一首出来都差点把我的想象力榨干。”我无奈。
“那好吧，我也不难为你了。”沈慧转过头去，语气颇有些遗憾。
…
“你还说你不会写！”沈慧很是惊讶。
“我抄袭了一下岳飞，不然写不出来。”
说是这么说，其实能写出一首词来我心里还是相当高兴的。
“那要不换个题材再试试？”沈慧微笑着看向我。
“算了吧。写一首出来都差点把我的想象力榨干。”我无奈。
“那好吧，我也不难为你了。”沈慧转过头去，语气颇有些遗憾。
…
在写完《满江红》后，我似乎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因为做诗实在是能让人感到愉悦。搞创作就像生孩子一样，作者当然也希望自己的孩子更好看；一首诗写完后的快感是无与伦比的，但在写诗的过程中却很痛苦。
由于我大部分时间是在学校里，生活中没有多少事物供我在诗歌中驱使。于是我只能按照规定题材的方法，用想象力凭空做了两首词。一是《阮郎归》：
赤乌初晌客居闲，漫行晴水湾。
小鱼羞怯怕人观，低伏同藻玩。
云点墨，雨呢喃，薰风与柳缠。
傲枝独秀绿波间，清新一叶莲。
由于我大部分时间是在学校里，生活中没有多少事物供我在诗歌中驱使。于是我只能按照规定题材的方法，用想象力凭空做了两首词。一是《阮郎归》：
赤乌初晌客居闲，漫行晴水湾。
小鱼羞怯怕人观，低伏同藻玩。
云点墨，雨呢喃，薰风与柳缠。
傲枝独秀绿波间，清新一叶莲。
因为很喜欢贺铸的《鹧鸪天》，所以另一首我做的是不能称其吉利的悼词《朝中措》：
连江千里百花香，孤雁剪天光。
昨夜东风依旧，凋零四月芬芳。
青烟一纸，折菊两寄，几度山荒？
莺燕争春声里，斜阳叫断枯肠。
连江千里百花香，孤雁剪天光。
昨夜东风依旧，凋零四月芬芳。
青烟一纸，折菊两寄，几度山荒？
莺燕争春声里，斜阳叫断枯肠。
这两首词乍一看都没什么问题，但其实我清楚这两首词的问题很大：诗句都没有感情。因为在创作这两首词时，我没有亲临词中提到的地方，而是在教室这逼仄的环境里凭空捏造出来。《阮郎归》中的地点是以昆明大观楼为原型，虽然我上一次去大观楼还是我读初中的时候，现在我也忘记了大观楼的大致景致。但这不影响想象力的发挥，所以才有了这一篇《阮郎归》。
关于祭拜，我印象中的唯一一次拜坟还是在我小学的时候。当时是在湖北，我是跟着大人们一起去的。祭拜的对象我早已忘记，只记得噼里啪啦响个不停的鞭炮和一阵一阵的白烟。而《朝中措》就是以这段早已模糊的记忆写成。虽然以写悼词取乐是一件很不吉利的事情，但我不希望我有写真正悼词的机会。
尽管写诗填词是如此地令人快乐，但抛开它给人带来的精神力量，单说它在物质层面的作用，我一条都说不上来——因为它根本不需要物质方面的价值。这也就是为什么文学不会为大众所喜爱的原因。如果文学和吃饭睡觉一样，那就不能称之为文学了。即便我看过一些书和小说，可我仍然不敢说自己喜好文学、懂文学。因为我看的大部分是畅销书。虽然畅销书中也有佳作，但遗珠会更多地出现在那些不知名的作品中。
尽管写诗填词是如此地令人快乐，但抛开它给人带来的精神力量，单说它在物质层面的作用，我一条都说不上来——因为它根本不需要物质方面的价值。这也就是为什么文学不会为大众所喜爱的原因。如果文学和吃饭睡觉一样，那就不能称之为文学了。即便我看过一些书和小说，可我仍然不敢说自己喜好文学、懂文学。因为我看的大部分是畅销书。虽然畅销书中也有佳作，但遗珠会更多地出现在那些不知名的作品中。
在写出那两首词之后，我暂时搁置了这项新培养的兴趣。因为我并没有古人那样出口成章的才华，反而是诗思迟缓，每成一篇，必冥思苦吟许久，甚或数日方成。而这项没办法给语文加分的语文作业花去了我太多时间，所以只好将其暂时放弃。
但沈慧似乎对我会写一点点诗词这点赞不绝口，在某天她无意中发现我草稿本上的《阮郎归》和《朝中措》之后。
但沈慧似乎对我会写一点点诗词这点赞不绝口，在某天她无意中发现我草稿本上的《阮郎归》和《朝中措》之后。
“你一定很适合在古代生活。”沈慧对我说。
“那不一定。为什么会这么想？”
“我只是觉得，你的才能在古代可能更容易发挥作用吧？”
我明白我或许在现代发挥不了作用。
但尽管如此，我还是不愿从一个先进的社会倒退到落后的社会里。
“你是说我有返祖趋势？”我开了一个玩笑。
“那不一定。为什么会这么想？”
“我只是觉得，你的才能在古代可能更容易发挥作用吧？”
我明白我或许在现代发挥不了作用。
但尽管如此，我还是不愿从一个先进的社会倒退到落后的社会里。
“你是说我有返祖趋势？”我开了一个玩笑。
“这倒也没有啦，”沈慧笑了起来，“只是觉得像你这样的男生现在不多了。”
她是在夸我？
好像是的吧。
现在像你这样的女生也不多了——我本想这么说。可这句看似很正常的句子实在暧昧得难以启齿，而且从我嘴里说出来也很别扭。
于是我改口道：“我自己倒没觉得。”
她是在夸我？
好像是的吧。
现在像你这样的女生也不多了——我本想这么说。可这句看似很正常的句子实在暧昧得难以启齿，而且从我嘴里说出来也很别扭。
于是我改口道：“我自己倒没觉得。”
“自己当然很难察觉到的。就像你说自己不会写诗，可你最后还是写出来了。”沈慧说。
“可我真的不会写。”我辩解道。
“可你不是写了三首诗出来了吗？”沈慧稍稍歪着脑袋，食指放在嘴唇前。
“那三首是词。”
沈慧不满地撅起了嘴。“你更喜欢词吗？”她问我。
“这倒不是，我主要还是看内容。以前我很崇拜李白，现在就不是了。我现在没有特别喜爱的诗人或词人。不管是谁的作品，我都是一视同仁——看作品质量才能说得上喜欢或不喜欢，而不是看作者。”
“可我真的不会写。”我辩解道。
“可你不是写了三首诗出来了吗？”沈慧稍稍歪着脑袋，食指放在嘴唇前。
“那三首是词。”
沈慧不满地撅起了嘴。“你更喜欢词吗？”她问我。
“这倒不是，我主要还是看内容。以前我很崇拜李白，现在就不是了。我现在没有特别喜爱的诗人或词人。不管是谁的作品，我都是一视同仁——看作品质量才能说得上喜欢或不喜欢，而不是看作者。”
“这方面我和你不一样。我更喜欢婉约一些的，李清照的大部分词我都比较喜欢，虽然我看的也不算太多。”
“很正常吧，女生一般都更喜欢婉约的作品。”我说。
“你的三首词，”沈慧说，“好像都没有婉约的成分在里面。”
“那倒是。与其说没有婉约的成分，倒不如说根本就没有灵魂。”
“没有灵魂是指？”沈慧问。
我叹了口气。我也不想说我的词没有灵魂，可事与愿违。
“很正常吧，女生一般都更喜欢婉约的作品。”我说。
“你的三首词，”沈慧说，“好像都没有婉约的成分在里面。”
“那倒是。与其说没有婉约的成分，倒不如说根本就没有灵魂。”
“没有灵魂是指？”沈慧问。
我叹了口气。我也不想说我的词没有灵魂，可事与愿违。
“就是说，那几首词只是空有其形，词里面似乎察觉不到任何感情。所以我才说它们没有灵魂。”
“那，为什么会这样呢？”
“大概是因为我没有去到词里提到的那些地方吧。”我沉吟了一阵，“如果能亲眼见到估计会更好一些。”
“噢。”沈慧说，“我不太懂这些。只是觉得它们没有你说的那么不堪啦。”
“也还过得去吧。反正最近倒是没再想这些诗啊词啊这类东西了。”
“为什么不想了呢？”沈慧问，“我觉得这是一个很好的兴趣爱好啊。”
“那，为什么会这样呢？”
“大概是因为我没有去到词里提到的那些地方吧。”我沉吟了一阵，“如果能亲眼见到估计会更好一些。”
“噢。”沈慧说，“我不太懂这些。只是觉得它们没有你说的那么不堪啦。”
“也还过得去吧。反正最近倒是没再想这些诗啊词啊这类东西了。”
“为什么不想了呢？”沈慧问，“我觉得这是一个很好的兴趣爱好啊。”
的确，诗词可比打游戏上得台面多了。这两项爱好给人带来的愉悦感差不多，写诗或许更胜一筹；但是疲劳感却不可相提并论。何况我也不是诗词大家，写点小诗仅供自娱自乐。
“事情不明摆着：写这种东西又不能给语文考试加分，再者它也不能让我飞黄腾达。这点时间我拿去做做数学题不更好么。日后有了时间再拿笔不迟。”
可悲的杨客似乎并不想为了爱好而放弃其他东西，真是一个无比现实的人。
从这一点来看，我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事情不明摆着：写这种东西又不能给语文考试加分，再者它也不能让我飞黄腾达。这点时间我拿去做做数学题不更好么。日后有了时间再拿笔不迟。”
可悲的杨客似乎并不想为了爱好而放弃其他东西，真是一个无比现实的人。
从这一点来看，我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根据我的经验，得出的结论是：
盲目追求自由者必失去成功，盲目追求成功者必失去自由。
在宋代沦为应酬工具的诗便是如此。我也还没有到因为追求自由而放弃成功的程度。
沈慧盯着桌面，沉思了很久。
好一会儿，她才继续说：“你说的也对。因为学业，我最近弹钢琴的次数也少了很多。”
“这很正常。”
盲目追求自由者必失去成功，盲目追求成功者必失去自由。
在宋代沦为应酬工具的诗便是如此。我也还没有到因为追求自由而放弃成功的程度。
沈慧盯着桌面，沉思了很久。
好一会儿，她才继续说：“你说的也对。因为学业，我最近弹钢琴的次数也少了很多。”
“这很正常。”
沈慧抬起头来，目光转向我。“其实，我有一个不情之请。”
“你说。”
“不知道你能不能写一首婉约词？我想看看你写的婉约词是什么样的...”说完这句话后，沈慧似乎是感到难为情一般而别过了头去。
“噢。”
我还以为会是什么难以启齿的请求呢。
“可是婉约词大多是写儿女情长这些的吧？我没有这方面的经验。而且大多是女性主人公，或是女性视角。我也不知道该如何描写女主人公。”
“你说。”
“不知道你能不能写一首婉约词？我想看看你写的婉约词是什么样的...”说完这句话后，沈慧似乎是感到难为情一般而别过了头去。
“噢。”
我还以为会是什么难以启齿的请求呢。
“可是婉约词大多是写儿女情长这些的吧？我没有这方面的经验。而且大多是女性主人公，或是女性视角。我也不知道该如何描写女主人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