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日葵理发店店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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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小葵和彩云的支持!
楼主 菱花舞  发布于 2011-02-17 11:25:40 +0800 CST  

海磊奶奶去世第一天,关于她的死因,已传的沸沸扬扬。赵友爱赶回娘家出殡,听到了村人关于母亲为海磊学费自杀的议论。而舅父的大闹,更证实了村人议论的真实性。
开始,她不理解母亲的自杀,如果只为海磊学费,实在大可不必。可以跟她要,她是肯定会给母亲的。但如果她知道海磊以往的学费一直是母亲委曲求全得来,她必定会去找弟弟理论。父亲去世这几年,母亲一人拉扯海磊不容易,兄弟难道没看到?母亲爱面子,可能怕她知道这事后,会跟弟弟闹不睦,才选择了自杀。在农村,海磊上学的费用不算什么,等海磊长大,还要盖房说媳妇,这才是愁人的大事呢。海磊现在这点学费,友奎夫妇都不管,海磊长大后的事他们会管?许是看透这一点,母亲才决定撒手人间,目的无非是要友奎自己照看海磊。当她站在母亲的立场认真考虑时,似乎有些理解母亲了。想到母亲一辈子受苦受累,迟暮之年还要为海磊受这些委屈磨难,她的心便异常难过。
处理完母亲的后事,赵友爱顾不得悲痛,将最要紧的,海磊的安置问题提了出来。她已想过,如果赵友奎夫妇同意将海磊接家去,他们与母亲的纠葛就一笔勾销;如果他们不同意,她会代替母亲把海磊养大,并且她也就无所顾忌,会就母亲自杀的原因问问他们两个。好在赵友奎没让赵友爱失望,她觉得自己的兄弟还是有一些责任感的。薛心慧虽没表态,但那张拉长的黄脸简直像根枯藤上吊着的苦瓜。不管薛心慧同意与否,只要她不明讲,海磊就可以正大光明的,入住自己父亲家。
然而,晚上同海磊收拾东西,薛心慧那张苦瓜脸,却在脑海中不时闪现,令赵友爱那颗心怎也放不下,几乎要改变主意了。

楼主 菱花舞  发布于 2011-02-17 11:54:56 +0800 CST  
赵友奎收拾完西屋杂物,坐在床沿抽了一根烟。把烟蒂扔到地上,狠狠碾了一脚,他来到敞篷中。他苦闷的脸上硬挤出点笑容,低声下气的,婉转的,同薛心慧商量学费的事情。薛心慧不吱声,脸上表露出坚决而不屑一顾的表情。商量恳求无效,赵友奎忍不住火冒三丈:“薛心慧,你到底想怎样?!告诉你,如果,海磊明天见不到学费,以后,你也别想见到我的工资!”
小白,薛心慧养的一只小狗,脖上系着铃铛,叮铃叮铃围着他们转,想要主人赏赐一点吃食。赵友奎满面怒气说完,举步向外走,差点踩到狗身上。恼怒中,他飞起一脚,小白登时哀叫着,委屈的钻到墙角柴堆里。
许久没有任何动静。柴堆中支愣着耳朵的小白,悄悄探头,看到女主人呆呆站在屋中央,轻轻地,它跑出来,用柔软的身子蹭着女主人脚面,似乎要得到她的安慰。薛心慧回过神来,一抬脚,小白仰翻倒地:“去!”

楼主 菱花舞  发布于 2011-02-17 11:56:09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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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菱花舞  发布于 2011-02-17 14:58:57 +0800 CST  
堂屋里,电视的声音低了许多,海敏和海波屏声静气的,趴到玻璃窗上,他们只看到闷头坐在梧桐树下的父亲。
空气已经凉爽下来,微风吹过,院里的梧桐树叶在夜色中呼啦啦翻飞。赵友奎的心里像有火在烧。他感到难耐的闷热。深深吸一口烟,蓦然的,他一把扯开白色的确凉半袖的扣子。似乎因动作过激,不小心被烟呛了,他咳嗽了两声。深蓝色的天幕上,飘着一片片白的、灰的的云朵,云朵间隙,偶见星星晶亮的小脑袋露出来。大而圆的月亮此时正被一朵灰云遮住,院子里黑黢黢的。
这是赵友奎和薛心慧结婚九年来,赵友奎第一次发火。平时,无论大事小事,赵友奎都让着薛心慧,一则因当年的薛心慧是一黄花大闺女,而他是个带孩子的二婚,从结婚起,他总觉得低她半头;二来他一直坚信“家和万事兴”这句话,所以处处退让以和为贵。薛心慧却是得寸进尺,步步紧逼。堂堂一个拖配厂的副厂长,在家里却一直被老婆牵着鼻子走,想想也真够窝囊的。今天,被逼到死角的他,为不被村人背后指点,决心反抗一次。
而薛心慧,见惯了赵友奎低首赔笑的样子,乍见他黑沉的脸上带着股凶气,不由得心上发怵。但她的嘴却不服输,仍壮着胆子站在敞篷窗前,对小院中的赵友奎喊道:“你敢不给!想要挟我,没门!告诉你,老娘什么都不怕!”
“要是秋兰在就好了”听到薛心慧的话,赵友奎苦笑一声,不由自主在心里自言自语了一句,把他自己吓了一跳。秋兰?是啊,秋兰。温柔的秋兰从来不会对他发火。算一算,秋兰已经去世十年了!他,甚至以为自己已忘记她!此时突然冒出的这句心语,把前妻的音容笑貌,以及与前妻生活的一些美好片段,从记忆的最底层翻出来。如果秋兰还活着,他们会是怎样幸福的一家呢。他想。摇着头,一丝苦笑,浮上脸颊,两滴眼泪,坠在了他的眼角。
秋兰!秋兰!他在心里热切地叫着。一阵风过,一丝凉意沁入肌肤,露在外边的半只胳膊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树叶飒飒作响,莫不是秋兰的魂灵在答应?环顾四周,院里静悄悄的,一团团白烟从敞篷中冒出,堂屋里传出电视机的音乐声,远处,偶尔传来几声狗的狂吠。

楼主 菱花舞  发布于 2011-02-17 15:00:26 +0800 CST  
那阵风,该是秋兰见他苦闷,特意来抚慰他吧?不管是不是,他把那阵风当成是秋兰的光临。当年,家中所有事情,都是他和秋兰商量后再做决定。并且,最后拿主意的总是他。可现在——唉!他弹掉手里的烟灰,叹一口气,右手无奈的搔搔头皮,抬头望着深蓝的天上不断漂移的云彩。
晚饭做好了,薛心慧让女儿海敏喊爸爸吃饭。尖起耳朵,她听到赵友奎对女儿说:“你们吃吧,我不饿!”
看赵友奎现在这态度,薛心慧真怕他说到做到,不把工资拿回家来了。想了一会,换上一副笑容,她来到赵友奎身边,柔声道:“友奎,先吃饭去吧,饭都凉了。”
“不吃!”赵友奎喷一口烟,望着天上时隐时现的几颗星说。
“都是我不对,我想好了,明天就把学费给海磊。咱们先吃饭去,孩子们都饿了!”薛心慧说着拉起赵友奎一根胳膊。没想到事情这么快就解决,赵友奎有种意外之喜。他半推半就的站起来,进屋吃饭去了。

楼主 菱花舞  发布于 2011-02-17 15:03:02 +0800 CST  
第二日,薛心慧一早就把学费给海磊送了过去。她的态度与昨日判若两人。赵友爱还以为是兄弟做通了薛心慧的工作。当下她尽释前嫌,有说有笑的,与薛心慧一起把海磊的被褥搬到西屋。中午,薛心慧做了一桌丰盛的菜,算是欢迎海磊成为他们家的一员。赵友爱对薛心慧的表现很满意,认为自己昨晚的担心纯属多余,海磊在这儿应该会生活的不错。午饭后,赵友爱辞别兄弟一家,安心的离去了。
从这天开始,海磊,开始了全新的生活。
晚饭后,薛心慧和颜悦色的对海磊说:“海磊,你是哥哥,以后饭碗就由你洗,可以吧?”
“嗯,行。”海磊低应着,在薛心慧的指点下,收拾起碗筷。虽然薛心慧语气柔和,但赵友奎还是有点看不过去:“海磊刚来,先熟悉熟悉家里情况,以后再让他洗吧。”
薛心慧笑道:“又不是什么重活,不干永远熟悉不了,再说海磊来咱家还是大哥,得给弟弟妹妹做个榜样!”
赵友奎不再说什么。
在奶奶家,海磊经常抱柴禾、烧火、扫地什么的,唯独不常洗碗。因此海磊洗碗有些笨手笨脚,薛心慧并不嫌他,只在一边耐心指导。赵友奎看到这一幕——倒像一幅温馨的母子图,心里觉得非常欣慰。
当晚村里没有电,电视没法看,海磊同父异母的弟弟——5岁的海波趴在赵友奎腿上,央求赵友奎给他讲故事。海磊同父异母的妹妹——8岁的海敏也倚在爸爸身边听。海磊洗完碗,将圆桌凳子拖到墙角,把屋地打扫一遍,才算将饭后的工作完成。在完成这些工作的过程中,从眼角瞥见海波、海敏跟父亲亲密的样子,他的小脸上,不由自主浮现出羡慕的表情。收拾完一切,搬个木凳,他规规矩矩坐到离他们较远的角落,静静听父亲讲故事。然而,父亲讲的什么,他压根没听进去,脑海中不断闪现的,是奶奶给他讲故事的情景:晚上,躺在大炕上,奶奶的故事是催眠曲,他总是在奶奶时断时续的故事中入睡。那声音与父亲磁性的声音不同,是苍老没牙漏风的,可是听上去却异常亲切……

楼主 菱花舞  发布于 2011-02-17 21:34:03 +0800 CST  
终于捱到不得不到西屋去,父亲给了他一只手电筒。顺着这只快没电的手电筒微弱的光芒,孤孤单单的,他来到陌生的西屋。躺倒在这张硬而凉的小木床上,他感到很不习惯。想起奶奶土炕的温暖舒适,他的眼睛潮湿了。
一人独睡,在海磊还是第一次,他现在面对的最大敌人是孤独和害怕。床一动就吱呀乱叫,屋角窸窣有声,偶尔会听到老鼠打架的吱吱叫声。海磊从小怕老鼠,晚上奶奶到院里拿东西,听到老鼠叫声,他就会大喊奶奶。奶奶常慈爱的数落他:“怕什么呢,老鼠又不咬人!”但他就是怕。在父亲家的这一晚,海磊吊着心在床上辗转,他害怕,又想奶奶,心内无比煎熬,只求快快天亮。烙饼一样翻来覆去,最终疲惫不堪的睡着了。

楼主 菱花舞  发布于 2011-02-17 21:35:38 +0800 CST  
梦中,他看到奶奶走下炕,拿出一根细布腰带,要去自杀的样子。匆忙套上件衣服,他跑到院中,拉住了奶奶的后襟。一只庞大的恶狗,突然从土墙外蹦进来,瞪着两只凶恶的眼睛,插到他和奶奶中间,“汪汪”向他狂叫。奶奶不像平时那样,立刻为他驱赶恶狗,自顾自向院门处走。心惊胆战的和恶狗周旋着,他期望快些摆脱它,好去拦下奶奶。没等摆脱恶狗,奶奶已吊在那儿了。他大喊“救人”,然而无论他如何用力,就是喊不出声。眼泪哗哗流下,胸口闷的难受,而恶狗此时又向他扑来,涑然惊醒,他发现自己已是一身冷汗。
天还没亮,远远传来几声鸡啼。大睁双眼的海磊,望着包围住自己的一片黑暗,感觉时间已经胶住,静止不前。在恐惧、失望、哀伤、痛苦中,他徒然的挣扎着。直到黎明的天送来第一抹曙光,他几近绝望的心,才终于有了一点希望。



楼主 菱花舞  发布于 2011-02-17 21:36:57 +0800 CST  
谢谢加拿、风月、雨天的支持!
楼主 菱花舞  发布于 2011-02-18 06:51:41 +0800 CST  

乌蒙蒙的天,太阳躲在云后没有露面。微风吹到人身上,潮而闷。院里土地湿润润,显然,昨晚刚下过一场小雨。
“海磊——”一声长腔的柔声喊叫,从院里传来:“起床了——”
海磊早已穿好衣服,坐在昏暗的西屋床沿上发呆。听到喊声,红肿着眼睛,他低头走出来。
“到墙外拿些柴禾烧火去,锅里,我添好水了。”薛心慧安排完海磊,先去打水洗脸。
赵友奎刚起床,去厕所时,遇到海磊从院门外抱柴禾进来,他问:“海磊,昨晚没睡好吧?”
对海磊来说,父亲从来都是陌生的,一如这个家给海磊的印象。他低低“嗯”了一声,随即走向做饭的敞篷。
午饭烧火、饭后洗刷也是海磊来做。这,似乎成了海磊的专利活儿。傍晚放学,面无表情的薛心慧,递给海磊一个圆形的荆条篮子,带着他,顺着东墙边一个小夹道,穿过一扇柴门,来到屋后的菜地里。这里种着白菜、萝卜、大葱、菠菜、韭菜、香菜,郁郁葱葱的,很是旺盛。菜地最南边,有一畦地,种了一些葱苗,葱苗大约2cm高,针尖般粗细,穿插在葱苗的中间,生长着无数密密麻麻野草野菜的小嫩芽。
“看,野菜快把葱苗给吃了!海磊,拔拔这些恼人的野菜,”薛心慧说:“慢慢拔,吃饭时,我来叫你。”

楼主 菱花舞  发布于 2011-02-18 06:54:22 +0800 CST  
“哎。”海磊望着地里比葱苗还多出几倍的小野菜,心里生出一种几近绝望的烦躁情绪。
薛心慧转身离开,海磊心里叹一口气,蹲下来,用拇指和食指捏那些小野菜的芽儿。地很湿润,野菜只要捏住,轻轻一提就出来了。但野菜太多,他弄了好一会还在原地没挪一下。腿蹲的有些麻,眼花脖硬,他站起来,伸伸胳膊又踢踢腿,然后再蹲下去。这样的一片葱苗地,对一个天性比较顽皮的10岁孩子来说,实在是一种极大的考验。
惨白着脸儿的夕阳,正从一片杨树林的树梢上慢慢沉落。一片乌云在夕阳下方,慢慢向上蔓延,很快将那白脸儿太阳蒙住。寂静,像潮水,淹没了四周。偶尔听见远处传来一两声狗叫或鸡啼。一只灰白相间的大猫,从墙上跑过,声音凄惨的叫了一声。
在这个沉寂的傍晚,海磊好似被远抛到一个荒岛上,孤独和无望在他心里四处动荡。望着菜地北边那面比自己稍高些的土墙,猛听到矮墙外有小伙伴赵志鹏和赵大勇的声音,他的心里,立刻咕嘟嘟冒出一阵快乐的泉水。这种时刻,能够见到自己熟悉的朋友,就像一个漂流于孤岛的人见到船只,那种激动可想而知。捶着发麻的腿,弯着腰,他用发颤的声音喊:“志鹏、大勇你们在干嘛呢?”

楼主 菱花舞  发布于 2011-02-18 06:55:38 +0800 CST  
谢谢风云、戈子、烟树、小马、灵山、小木、阿通的支持!
楼主 菱花舞  发布于 2011-02-18 10:28:15 +0800 CST  

作者:白小葵 回复日期:2011-02-18 10:28:29

真勤快。。。。
呵呵,第一次早起发帖。谢谢小葵的支持!
楼主 菱花舞  发布于 2011-02-18 10:29:42 +0800 CST  
听到海磊的声音,墙外的两人,讶异的停住脚步。志鹏个子比大勇高些,白净的脸,黑豆般小而圆的眼睛,小小的女孩样的嘴巴,他看上去聪颖秀气。小黑豆眼珠一转,一个智慧的点子从他的眼中射出来。寻两块废弃的蓝砖倚到墙边,踩上去,两手扒住矮墙豁口,一跃,他跳上了墙头。
“我们俩打麻雀呢。”举起自己的小弹弓晃晃,志鹏问海磊:“你在干吗?”
“拔草。葱苗地里很多小草。”海磊说。
“志鹏,往边上挪挪,我要上去!”瘦小黑黄的赵大勇在下面什么都看不到,急的跺脚。志鹏伸出手,把他拉到墙头上。
“草什么时候拔完?”赵大勇喘着粗气问,黑黄的小脸因用力变成了暗红色。屁股在矮墙上挪挪,他觉得稳固了,才继续道:“有几天我们没在一起玩了,海磊,出来捉迷藏吧!”
海磊懦嘘着:“我……”
志鹏拍了赵大勇的脑袋一下,低声道:“他现在是后妈!别为难他了!”
“哦,”赵大勇是个直脑筋,没想到这个原因,他小声问:“那他以后是不是不能跟我们玩了,志鹏?”
“可能吧!”赵志鹏小声说完又对海磊喊:“海磊,我们两个下去了,等你有空我们再玩。”两个小伙伴从墙上跳了下去。海磊呆望着矮墙豁口,用食指摸摸鼻尖,失望的叹一口气。低头耷脑的,他蹲下继续拔草。
突然,一阵叫嚷声飞来,扰乱了他刚刚平静的心。

楼主 菱花舞  发布于 2011-02-18 11:20:54 +0800 CST  
“给我一个,姐姐,给我一个蛋糕!”海波急切的叫声,和着一阵银铃般的大笑从夹道传来。圆脸蛋,齐到耳垂的短发,两腮透出胭脂般的晕红,海敏像个日本瓷娃娃。高举两个焦黄的蛋糕,她不快不慢的跑在前,故意逗引弟弟海波来追。同是圆脸的海波,却胖嘟嘟的,小眼睛细长,像极薛心慧的细眼。他伸着两只小手焦急追赶在后,两人一起跑到后院。小白晃着脖上的铃铛,紧随在后。
“哥——”看到蹲在地里的海磊,海敏神情不太自然的站住了。
“哎。”海磊抬头,一眼瞥到妹妹手里的蛋糕。蛋糕泛着黄色的油光,让人垂涎欲滴。咽下几口唾液,肚子开始咕咕叫,他饿了。
“捉到你喽,”在海敏停顿的功夫,海波跑上来,抱住海敏的腰,发出一阵快乐的笑声:“哈哈……给我一个蛋糕!”
望着海波急不可耐的表情,海敏忍不住笑了:“小馋鬼,给你!”
海波也不答话,两只眼睛盯着蛋糕,一边吃一边砸嘴舔舌:“香,真香!”
海磊仰起头,望着灰白的天空,他的唾液不受控制的泛滥。为避免再受刺激,他重又蹲下来。眼不见为净。他开始默默而专心的拔草。

楼主 菱花舞  发布于 2011-02-18 11:24:04 +0800 CST  
“哥,去跟妈要蛋糕吧,妈只给了我和弟弟一人一个。”
“哦,”海磊没有抬头:“你们吃吧,我不想吃。”
“姐,我还要,”海波已经狼吞虎咽吃完手里的蛋糕,又伸出手来。
“跟妈要去,”海敏咬一大口蛋糕,边嚼边说:“这是我的,小馋鬼!”
“妈——”海波快步跑向前院,海敏在后跟着。小白百米冲刺般,冲到最前面,“叮铃叮铃”的铃铛声渐行渐远。
一大滴温热的泪水滚下,落到海磊的左手背上。默默捏着草芽,他的心情糟乱而悲伤。奶奶在时,有什么好吃的总留给他,他呢,则会快乐的跟奶奶一起分享。有奶奶的时候,他并未感到生活有多美好,那时他甚至希望到有父母的家里去生活。现在,在父亲家过了两天,他已完全感到厌倦了。与奶奶在一起的,温馨的生活细节,越来越鲜明的在脑海中闪现。奶奶那张布满皱纹慈祥的脸,在后妈那两颊布满雀斑,时阴时晴的长脸映衬下,越发和蔼可亲起来。

楼主 菱花舞  发布于 2011-02-18 11:25:35 +0800 CST  
前院,海波跑到正预备炒菜的薛心慧身边叫着:“妈,我要吃蛋糕!”
“海敏?”薛心慧问询的目光望着后面的海敏。
“给他了!三两口他就吃完了!”海敏歪着头,张开大嘴,学海波吃蛋糕的样子:“妈,海波这样——就都塞到嘴里去了。哈哈……”
薛心慧脸上露出母亲特有的疼爱笑容:“饿了海波?妈再给拿你一个!”
“呵呵,好!”海波高兴的跟薛心慧到屋里去了。
“给弟弟一个,也要再给我一个!”海敏在后面嚷。
“一人一个!”薛心慧毫不犹豫的说。
“妈,”海敏接过薛心慧递过来的蛋糕,问:“哥哥在后院拔草,要不要给他一个?”
“别管他!”薛心慧眉一挑:“这些都留着给你们吃。别去菜地,吃完了,院子里玩去。”
海敏轻轻一吐舌头。
“不给哥哥,留着给我吃!”海波叫道。

楼主 菱花舞  发布于 2011-02-18 11:28:29 +0800 CST  
暮色四合,村子里炊烟四起,夕阳最后一抹余光也消逝不见。隔着矮墙,海磊可以看到暮归大人们的半个头和他们扛的农具。薛心慧没有喊他吃饭。胃有些绞痛,他站起来,望向通往前院的小夹道,稚嫩的脸上布满期盼的神情。四周静得有些可怕,他听到街上父母喊孩子回家吃饭的声音:“玲玲——小玉——回家吃饭了——”
“大勇——回家吃饭了——”
以前奶奶也会这样喊他。这种声音,在此刻的海磊听来,是如此的温暖。又过了一会,邻居和自家前院亮起了灯,矮墙外许久都不见人影,而地里的小杂草,已完全看不清楚了。
“也许把我忘记了!”他安慰着自己,提起篮子,疲惫不堪的往前院走去。


楼主 菱花舞  发布于 2011-02-18 11:30:32 +0800 CST  
谢谢小葵、十三和猪猪的支持!
楼主 菱花舞  发布于 2011-02-18 13:32:19 +0800 CST  

楼主:菱花舞

字数:275588

发表时间:2011-02-15 00:28: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9-12-07 04:35:48 +0800 CST

评论数:8410条评论

帖子来源:天涯  访问原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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